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迷魂谱 作者: 至同 第一章 惊恐的脚印   日月飞度,光阴似箭,世事轮转。   这天下午,暖暖的太阳已斜挂在仙人岭西山峰顶。一个中年人,领着七八个弟子,正在山上采药。已经在山上跑了一整天了,此时,这些弟子们也都放松了,他们相互嬉戏着,难得现在这么开心。   今天摘采的草药收获不小,而且寻到几株平时难得一见的名贵药材。   中年人心里不由得感到畅快,竟然哼起了小曲,这在弟子们看来还是头一次。   “……师父,快来看呐,这是什么啊?”   忽然,几个少年弟子,大呼小叫地惊叫起来。   中年人正在收拾上山时带来的物件,没有立即过去。孩子嘛,对眼前的什么事物都感到很好奇。他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了。   “……天哪!这么大的脚印,这还是人的脚吗?”   一个少女惊奇地喊着,“师父,快过来看呀……”   中年人这才走了过去,弟子们早就给师父散开了一个缺口。   他走到那里,顺着弟子们手势所指,眼光往那里一扫,霎时间惊得嘴巴大张,脸色骤变……   只见地上被扒开的草丛中,赫然显露着一个形状类似人类的脚印。但令人惊恐的是,这只脚印,前后竟然足有三尺长,而踏入地上岩石的深度,也竟达三寸之深。   看情形,这只脚印经历的岁月,至少在万年以上……   道人瞪着两眼,感觉后脊一阵发凉。   “师父,这不可能是咱们普通人的脚印吧?世上哪有这么高的人呀?”   中年人没有回应。只过了片刻,这个人就神色异常紧张,马上对几个弟子们说:   “……快……赶快,……赶快离开这里……”   大弟子慌忙收拾地上采摘的草药,不料被他一把拦住,“顾不上……不要拿了,立刻下山……”   弟子们听师父说话的声音有些诧异,都不由得慌忙站起身子,道人紧跟在后面,惊慌失措地一口气跑下来了……   下了山,师徒几个又奔了十余里路后,等众人跑到了一面墙壁上用魏碑体题写着“清凉谷”的字下时,中年人这才缓了口气,压低嗓音对弟子们说道:   “记住,今天看到的事,对外谁也不能和任何人讲起!听见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不大,但话音里字字透着威严,只见他眼中射出的两道寒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划过,直逼这些弟子们的心底,而且神色也异常严厉。   众弟子赶紧随声应和,他们心想:“从来没有见过师父竟有这等神色,那年天下武林各派高手齐聚迷魂谷,情况万分危急,面对那么多高手相逼,也没见师父神色紧张,依然泰然自若,气定神闲。可见今日的脚印不比寻常,此事一定是非同小可。   众人这么想着,谁也不敢探问其中究竟,于是,赶紧各自回到屋里休息去了。    第二章 夜寻青龙剑   月亮已经躲在淡淡的云层里去了。   天空灰蒙蒙的,天气十分闷热,知了在树上不停地在叫着。   傍晚,众人在用膳房吃着晚饭。大家因刚才山上之事,此时又见师父面色凝重,便相互低头吃饭,不敢多言,吃完都默默地离开了。   此刻,中年人独自坐在屋里,久久不动,两眼望着窗外的天空出神,脑子还不住地浮现着山上的那个恐怖的脚印。   过了一会,中年人又挺起消瘦的身子,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到了墙边,忽然间,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抬眼往西面的墙壁上一瞄,不由得一下愣住了:   “……咦,剑呢?”   他一下子想起了那把平日里把它视作生命的青龙宝剑了。   “……定是志宇忘在山上了。”中年人这样想着。平时青龙剑总是随身挂在腰间,当时因为在山上看见一面断壁上长着一丛党参,但它高出地面五六丈,弟子们上不去,他这才解下宝剑,随手递给了身边的弟子杨志宇拿着,自己亲自攀爬上去……到后来可能是他一起去看那个脚印,一分神,这孩子大概是给忘在山上了,而且当时在慌乱中他又特意吩咐弟子们什么东西也不要拿,结果连宝剑也落在山上了。   “怎么能把青龙剑给落在那里呢?真是……”   中年人搓了搓手,扭头望了望窗外的天空,只见这时天上云气翻卷,恐怕像是要下雨了。他在地上随即转了两圈,低头犹豫着。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青龙剑连夜找回来。决不能把宝剑丢失!”他这样想着,两脚随即匆匆地跨出屋门。   “志平……”   “哎……”,郝志平很快就从旁边的西房跑了过来。   这个郝志平是这个中年人七个弟子中的大弟子,看样子十七八岁,是他最赏识的一个。这不仅是因为他在几个弟子里数他岁数大,关键是这个弟子平时非常细心,做事也极有心计。特别是在习武方面,悟性非常高,对武学的兴趣可以说是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中年人对他非常喜爱,视作自己亲生一般,在自己这一派武学传承中,更是寄予厚望,指望着由他来把青龙派的剑术发扬光大。   中年人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大弟子,用手替他把肩膀上的一片草叶轻轻弹落,然后低声让他去看看宝剑是否在志宇那里。   郝志平一会儿就摇着头出来了。   中年人沉吟了片刻,告诉他自己要先出去一下,如果家里有事,让他多操心一下。   郝志平眨了眨眼,望着师父的神情,小心问道:“师父,您要出去吗?我……”   “……不用,”中年人把手放在大弟子的肩膀上,“你就在家里,放心吧,你要多照顾好师弟师妹们。”   “我知道了。”大弟子轻声应道。   中年人提着个灯笼,独自朝大门走去。   郝志平跟在师父后面,送到了大门外。他望着师父远去的背影,一直目送师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只见他若有所思地微微皱着眉头,眯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许久之后才关上了院子的大门。   这位中年人名叫张天一,是迷魂谷青龙派的掌门人,年纪四十有二,江湖人称“飞天魔剑”。这“飞天”一词,是指他轻功十分了得,武林中罕有敌手;而“魔剑”一说,是因为这青龙派的这脉剑术,自当年的创始人创立这一门派以来,几经变化,套路繁多复杂,变化鬼神难测。只单论剑术,江湖上至今无人能望其项背。等到传到现在的张天一这代,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   此时,张天一正提气快步奔往仙人岭。   说到前面的仙人岭,属云霄山脉的一个支脉。这条山脉,白天站在山上登高远望,巍峨雄伟,峰峦迭起,蜿蜒曲折,延绵数千里。其主峰仙人岭,高耸入云,直刺九霄。天下今古奇观,人间珍石异宝,四海飞禽猛兽,百川名贵药材,山上无所不包,尽在其中。   转眼间,张天一已经来到仙人岭山脚下,站在这里,只感到耳边冷风搜搜不断穿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顺着白天走过的山路,不多时辰,就来到了下午弟子们采药时看到的那个留有脚印的地方。   张天一举起灯笼照了照,一眼就看见横卧在山坡上的那把宝剑。   只见镶着宝石的剑柄上,闪着冷冷寒光。他立刻上前,把灯笼甩在一边,上前一把提起宝剑,随即抽出青龙剑。   只见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   张天一细心摸着宝剑,长舒了一口气。   这把剑是当年青龙派创始人刘佳同祖师爷传下来的。为清凉谷的镇谷之宝。   说起此剑,在天下兵器中,久负盛名,威震八方。论其锋利,任凭削碑开石,砍铜断铁,剑刃毫发不损;伤人过百,剑身滴血不粘。此剑自面世以来,在江湖上已流传八百多年了。凭此一剑在手,与人未过招已抢占三分先机,虽已历经无数血战,却从未败北。即使功力远胜自己的武林高手,面对此剑,也先有三分忌惮。在江湖上素有“青龙出鞘,血光必溅三步”一说。这把威震天下的“青龙剑”,与另一把享誉四海的启天派“断魂刀”齐名,因此被称为“青龙断魂,得其一能独行天下”。   看到宝剑无恙,张天一把剑鞘仔细挂在腰间,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前面那处落有脚印的地方。    第三章 独探仙人路   张天一提着灯笼,迟疑了片刻,心有余悸地缓缓走到那个令人恐怖的脚印面前,内心止不住地狂跳起来。   原来张天一在少年时,就曾听师祖父提起过此事。   当年,师祖父给他们讲过一个传说,说是不知在多少年以前,在仙人岭有天人的踪迹出现过。这位神仙,在此山曾经留下过一部书,里面记载了一些上天惊人的奇术。据说有人曾看见过仙人留下的一些踪迹,可能是因泄露了天机,得罪苍天,故遭遇不测,后被雷电劈死。   但是这仅为传说,多少年来,山间古今多少侠客翻山越岭,谁也不曾见过仙人的一丝踪迹,更没有看见过什么天书。所以,人们只是当作一个传说而已。但这座山,却是因此而得名,为仙人岭。   下午当张天一的弟子们在玩耍中无意看到了那个脚印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祖师爷当年讲过的那个传说,在说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当年的师叔曾经提问,说如果有人有幸能遇到这些神仙,那该多好啊。祖师爷却说,如果真的遇见这些天上仙人的踪迹,必然会引来灭顶之灾。所以,当张天一看到那个脚印的时候,首先想到让弟子们先躲开这个可怕的脚印,以免遇到血光之灾。   现在,张天一的心通通地跳着。他想,难到这真是当年祖师爷说到的那位仙人的踪迹?或者是有人故意雕刻的足印?张天一心中疑惑,半信半疑。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面一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应该循着这个脚印看看前方,看看究竟能有什么千古不遇的奇迹,说不定真的能看到神仙的一丝行踪。   其实在内心里,张天一也不相信天下会有什么神仙的一些传说。再说,就算遇到了而由此遭到上天的惩罚,面对这千古不遇的机会,也值得自己以性命一试。   想到这里,张天一就大着胆子,走到了这个脚印的面前。   张天一举着灯笼,仔细地查看着这个脚印。他想,如果这真的是神仙的脚印,前面就一定还有其他的脚印存在,那看这样子,脚印的方向是朝着西北方向行走的,有这一步,就有第二步,那就应该在前面的地方还会有一些脚印。   张天一按照脚印的大小,来推算着仙人的步伐长短。   此时东方已经透出曙光,天空有些蒙蒙亮了。   张天一望着前面的地形,心理估摸着:一个脚印就是三尺长,那么按照这位神仙的身高与脚长的比例来估算,身长一般就大概在两丈半开外。若是正常行走,一步应当能跨出将近一丈半。想到这里,他不自觉地往前面一丈开外的地方一瞅,顿时发现了前面的那个地方虽然不是一个明显的脚印,但是那里的土地明显比周围要平坦一些,而且形成了一个长形的坑洼。   张天一赶紧过去,用手把周围的野草拔了起来,立刻,这里虽然没有出现像刚才那个脚印那么明显的脚印,但是,仔细看,这个坑洼的边缘大体是一个脚印的形状。   “看来真有这么一个神人在这里出现过……”张天一心里不禁翻腾起来。   就这样,他顺着这个方向,一路翻山越岭,经过了三个多时辰,登上了罕有人迹的高峰。   这时,他的脚下,已经不是满眼都是绿色的景象,而是周围全是荒凉的枯草,浑身也感到阵阵寒气袭来,天上的云层似乎就在身边翻滚……   他又艰难地爬了一道山岭,此时,张天一看到云气已经是环绕在他的脚下了,这里已经没有野草了,而是皑皑白雪,冰川雪岭,张天一感到胸膛有些憋闷,呼吸也困难起来……   就在这时,耳中忽然传来一阵闷雷似的声音,张天一心中一惊,怎么回事,往前面不远的山上一看,发现在前面的那道山壁上,一会儿就从山峰上面滑落了白茫茫一大片巨大的白雪,那情景就像是白色的山洪从天上倾泻一般;又像是无数层滔天巨浪呼啸而来,随即掀起了滚滚的白色惊涛骇浪,激起的漫天白雾遮天蔽日,茫茫一片……   不好!是雪崩了……   张天一一下子就神经绷得紧紧的。他知道,如果遇到了雪崩,情况就非常危险……    第四章 雪崩逃生   张天一内心告诉自己:   ……千万不能慌张!要沉住气。他估计自己这里马上就会跟着发生雪崩。   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认真地观察了一下这里周围的地形:左面是斜坡;右面不远处有一道壕沟。这壕沟有四丈多宽。而在壕沟的对面,是一面几乎直上直下的断崖,雪崩是自上而下落的,那里应该能够躲过……他刚想到这儿,正如他所料,果然,他猛然感到脸上扑过来一股像白雾一样的潮气:   不好!这里马上也要跟着开始雪崩了……他猛地转过身体,迅速抽出青龙剑,倒握在右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往后退了几步,紧跟着,身体像箭一般地朝右面壕沟的断崖上冲了出去……   张天一在江湖上人称“飞天魔剑”,轻功当然了得,五丈多宽的壕沟硬是越了过去……   眼看就要落到对面的岩壁上了,张天一双手抓住剑柄,用尽全身的功力,把剑刺向断壁上……   就听到“咔嚓”一声,青龙剑刺进了峭壁的缝隙里,随即身体一荡,腾空悬挂在这面断壁上……   就这么一下,断壁上多年的积雪,被青龙剑猛烈的一震,张天一只感到一阵闷雷似的声音从天空中传过,紧接着,冰冷刺骨的白雪从天而降,像天网一样罩了下来,一落万丈……   …………   不知过了多长久,张天一的两只手还紧紧地死攥着剑柄。他用力睁开眼睛,抖了抖落在头上的冰冷白雪,扭头往两边望了望:   因为他是在垂直的断壁上,这里没有被雪埋住;而下面,却是白茫茫一片……   “——怎么办?”   张天一心里想:如果纵身跳下去,就掉进了雪窝里了,就算是没有摔死,也不容易从里面爬出来,更重要的是时间一长,会被冻死在那里;如果就这么一直在这里挂着,时间长了终归还是不行。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他感觉手中的剑柄好像有一丝松动,……不好,这里恐怕挂不住了,他赶紧腾出左手用力抓住一个突起的石块,想用手再抓住一个能吃力的地方。   随即,他把两只脚也分别登在两个突起的石头上,好让身体的分量从手中能减轻一些。   就在他刚试着把身体的重量放在脚下,突然,就听到下面“轰隆隆”一阵响声,下面的石块硬是让他给登下去了……   张天一脑子里一阵空白,心想,这回恐怕要掉入冰雪中了,刚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下面吹上来一阵强烈的暖风,侧身扭头往下一看,下面的断壁塌了一大片,其它什么也看不着……   就在这时候,手中的那把青龙宝剑再也承受不住身体的分量了,哗啦一声,张天一连人带剑,一下就掉了下去…..   刚一落下,张天一的双脚好像就着了地,而他的眼前正好面对着一个塌陷的洞口,迎面向他呼呼地扑来一阵阵暖暖的风。   “……天哪,这里埋着一个洞口……”张天一一下子惊叫起来。    第五章 探秘仙人洞   就在张天一一下看到眼前这个洞口的一刹那,由于洞里面的暖风强烈地向外扑来,而他的衣服又太过宽大,正好兜风,身体经不住洞内的气流这么吹,身体就不由得要往后倒下去;而脚下的泥土又很松软,还没有站稳,两脚一下就滑了下去,同时身体也就向下坠去……   ……就在身体刚坠落的一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天一下意识地用青龙剑往洞口前面的地上狠劲一插,竟然用剑把身子给揪住了,他也就吊在了洞口边缘上,终于没有摔下去。   张天一眼看青龙剑已经插进了洞口的泥土里,知道这土非常松软,不能持久,他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而身体却比脑子反应还块,只见他双手一用力,身子轻盈地腾空跃起,紧跟着向前连着翻了三个跟头,随即一下就跳入洞内两丈多深。   要知道他的轻功十分了得,如果没有这“飞天魔剑”的一身轻功本领,恐怕就要掉进下面的雪窝中了……   张天一惊出一身冷汗,他一下就倒在地上……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洞口的那把青龙剑……   此时,这把剑还插在那里……   张天一心想,不能到洞口,那里的土太松软,……怎么办?他急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取那把青龙派祖传的宝剑。   ……他的手急的在身上急抓,……忽然,他想到了身上的外衣,就马上站起来,随手把外衣脱掉,然后用牙咬开一个口子,再撕成几缕长条,搓成个绳子,把一头挽了个圈,然后对准剑柄,甩了出去……   因为青龙剑是多半个剑身插入地里的,剑柄朝上,所以,绳子只是套住了剑刃部分,不能用力,要知道那把剑的刃口非常锋利,张天一怕绳子被剑刃割断,心想:怎么才能把剑拉回来呢?   张天一看了看洞口周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借助的,……猛然,他看到洞顶离开地面很高,他急中生智,先把栓宝剑的那一头绳圈小心地收紧,然后抓住绳子这一头,身体用力向上一跳,等到跳到空中最高处,再用手把绳子这么一拽,青龙剑被拽了过来。   等他长出了一口气的时候,张天一这才回过身子打量起这个山洞来……   这个山洞很宽敞,里面足有三丈多高。里面也不太冷,只是再往里面望去,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这个洞里有什么呢?张天一心里琢磨着。还是先找点吃的吧。这时候,肚子也叫了起来,他感到饿了。   到那里找一些吃的呢?出去现在肯定不行。这样吧,先往洞里走一走再说。   张天一站起身子,往洞里试探着走去。刚进去不一会儿,就又退了回来,不行!总要找一个能够照亮的东西才是。可是,到哪里去找呢?   他又往外走了几步,眼光落到了洞壁上的一些干枯的草叶上。   那些干草倒是能点着火,可是身上也没有取火的火镰呀?   张天一失望地退回到了洞口。他坐在洞口两眼发呆。   这时,洞口外面的雪水已经冻成了冰。这里的冰看起来非常晶莹透亮。他眼睛望着洞口上面流下的一道道雪水,转眼之间就冻成一条条长短不一的冰棍。   这时,太阳已经出来了。一束阳光照进了洞壁。   忽然,张天一脑子一亮:用冰块去取火!   此时,洞口的土已经被上面的雪水给冻结实了,他拔出青龙剑,小心地走到洞口,挑拣了一根比较粗大的冰条,用剑砍了下来。   张天一捡起冰条,用手的体温把冰块融化成了一个薄薄的的冰镜,然后从洞口找了几片干枯的叶子,放在太阳光下,再把冰镜对准太阳的光线,让太阳的光芒聚成一个亮点,……不一会,聚在干枯草叶上的亮点就冒起了烟,没多长时间,叶子就被太阳光给点着了……   这个办法,还是当年张天一从他师父那里学来的呢。    第六章 神秘书籍   张天一有了火以后,就慢慢地往洞里走去。这个山洞看样子很深,越是往里走,里面的情形越是复杂,其中有好些数不清的分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一样,盘根错节,相互串通,使人容易迷惑。张天一心想,应该做一些记号,以免迷路。他仔细的用青龙剑在墙壁上做了一些记号。   不知走了多久,能用来照明的柴草也烧了几根了,张天一还是没有找到一点吃的。他想,这个洞一定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否则里面的空气一点也不感觉发闷呢。刚才的那个洞口是被多年前埋住的;而另一个洞口应该是敞开的。既然这样,那就应该看看里面那个出口,说不定那里可以下山呢。   又转过不知道多少道弯,里面的情形与刚才的明显不一样了。   张天一举着火把,向里望去,不禁感到后脊发凉,让人心悸。只见这里尽是各种奇岩异石,面貌恐怖,形态狰狞,显得阴森可怕。地上的一些虫子,样子更是令人毛骨悚然。有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在窥视什么;有的走走停停,在石头缝里来回穿梭;有的发出一些怪异的响声,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张天一在里面静悄悄地慢慢挪动着两脚,他的脚步声在里面幽幽地回荡着。有时,似乎从什么地方还传来了轻微的滴水声,这更增添了这里的一些诡异气氛。   “这里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来过?”正在这样想着,张天一发现前面的地上隐隐约约好像卧着两团灰白色的什么东西。   张天一举着火往前探了几步,仔细一瞧,不禁感觉头皮发麻:……原来,这是两具人的尸骸。   只见这两具尸骸一前一后,早已经干枯,只剩下了一些白骨。但是还能看出当时的动作。看着看着,让他吃惊的是:这两个人死前还发生了生死搏斗。   前面的尸骸,整个身子朝下,左臂弯曲,右臂手里拿着一把剑,后脊背的肋骨之间,歪斜地夹着一把像是飞刀一样的东西;而后一个尸体,距离前面的尸骸有三步之遥。身子是斜倒着的。左手捂着胸口,胸口上面的肋骨已经断了两根,地上有一大滩深深的黑色痕迹,显然是当时留下的血迹。右手向前伸了出去。这明显是前面的人先是用剑刺伤了后面的人,而后面的人使出飞刀,最终两人都死在这个洞里。   现场只有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发生搏斗呢?张天一心里感到纳闷。   张天一站在那里,呆看着这两具尸骨,心道,这两个人是什么人呢?   他又望了望前面的尸体,发现这个人的手腕上好像套着一个圆环一样的东西,这一定是带着手环吧?张天一过去取下了这个东西,上面已经锈迹斑斑,他用手擦了擦:果然是手环,上面隐隐约约好像刻着一些密密的花纹,看上去这个手环当时还是很有讲究的。   张天一又看了看这个人使用的那把剑,打量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看这尸身,起码也已经有上百个年头了。   张天一叹了口气,又举着火把,向里走去,不料,脚下不知踩上了个什么,软软的。低头一看,是一包扁扁的东西。   张天一蹲下身子,把这个东西捡了起来。发现这是一包不知是用什么动物的皮来包裹着的东西,一层层打开,发现里面裹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件。用手摸上去,感觉很绵。再仔细一瞧:   ——这竟然是一部书。   张天一随即翻开里面看了看,里面的字不认识,而且也不是汉字,所以不知里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他又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两具尸体,猛然间,他明白了:可能是两个人为了争夺这部书而发生了血拼。   张天一判断:这两个人在搏斗中,把书给甩开了,前面的人把后面的人刺伤,以为他已经死了,于是就去拿那部书;后面的人倒在地上,用飞刀取了前面那个人的性命。   如此推来,恐怕一定是两个人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洞穴,结伴而进入这里的。后来看见了这部书,就发生了争执,动手打了起来,最后两人都惨死在这里。   由此可见,眼前这部书非同寻常,里面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第七章 山中少女   张天一把这部书揣进了怀里,又把前面那个人的手环也带上,又继续往里探索着。   他现在非常需要吃点东西。他感到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前面的出口不知道还有多远。张天一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向前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眼睛花了,前面出现了幻觉,还是因为腹内饥饿,心里现在只盼望着前面出现光亮。张天一真的好像看见了前面出现雾蒙蒙的一些光亮。他站稳了脚步,定了定神,使劲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向前面的那个亮光又仔细看了看……   是真的,前面真的是亮光……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张天一的脚下有了一些力气,步伐也快了起来……又走了十来步,前面的亮光越发明显,……张天一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量跑了过去,天哪,谢天谢地,现在终于走到了出口。   当张天一迈出洞口的时候,他两眼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只感觉外面白茫茫一片,他身子一软,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什么时候,张天一才终于醒过来了,他躺在炕上,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前慢慢地浮现出一个少女的轮廓,过了一会,这个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妙龄少女,端着一个碗,里面冒着热气。这个少女两眼含情脉脉地正注视着他。见他醒来了,先是一喜,然后少女双颊一红,把碗轻轻地放在他的旁边,温柔地对他说:“……先生醒了?等稍微凉凉请喝上一碗粥吧。”话音未落,一扭腰,转身轻盈的跑了出去。   张天一心中一热,我这是在哪儿?怎么会到了这里?他努力地回忆着,渐渐想起了自己在山上的经过。   过一会,少女拿着一把小勺子又进来了,见他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就对他嫣然一笑,侧过身子,低头对他说:“先生躺着别动,小女来喂先生喝粥。”口气轻柔,话音如同银铃一般。   张天一想坐立起来,但少女赶紧摁住他,小声对他说:“先生身体虚弱,先不要着急起来,等慢慢好了再起不迟。”   “小姐……请问,这是在哪儿?鄙人怎么会在这里?……”张天一感觉说话很费力,他的声音很微弱。   少女柔声说道:“是小女家的那只大黄狗在山崖下面发现的。……当时它叼着一把剑,一路跑到家父的身旁,不断的叫……,家父看到剑,猜想上面一定有人,赶紧上山,这才找到了先生……当时先生在雪中不知冻了多久,已经浑身僵硬,都不省人事了。后来……后来我们就……”   说到这儿,少女停住不说话了,只是望着他。   张天一正要坐起来自己伸出胳膊去取碗,忽然感觉胳膊光溜溜的,他一愣,伸手往被子里面一模,自己浑身上下,里面什么衣服也没有了。   少女见他瞪着一双惊讶的眼睛望着自己,忽然满脸通红,不好意思地捂着脸跑了出去。   ……他立刻明白了,一定是自己在雪中冻伤,快要死去,才被他们相救。他知道,对于一个被严重冻伤的人,如果不能及时救助,必死无疑。当地民间对于冻伤的人,有一个方法,就是用雪来给冻伤的人进行全身搓擦,直到把伤者的浑身皮肤搓到红润为止。   想到这里,张天一心中暖暖的……   半晌,他才渐渐恢复平静。   很快,少女又走了进来,她把碗端了起来,用嘴轻轻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米粥,舀了一勺,用嘴试了试,对他说,“……正好喝……先生请用膳……”说着,把勺子送到张天一的嘴边。   张天一心底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的眼角湿润了。   喝过粥,张天一明显感到精神好了许多。他感激地对少女说道:“多谢令尊和小姐二位相救,真是打扰了,要不然,鄙人就……就……”。   少女连忙说:“先生客气了。”   张天一又问:“敢问小姐芳名?”   少女脸一红,“小女名叫姜宇晶,请问先生贵姓?”   “贱性张,清凉谷青龙派的张天一。”   少女眼睛一亮,惊讶地叫道:   “啊,原来是青龙派的掌门人,小女久闻先生大名,今日有缘相见,深感荣幸。”   。。。。。。。。。。。。。。。。。。。。。。。。。。。   (注:以上处理冻伤方法系民间土法,现代医学认为此法并不科学,用雪搓擦反而有害。请勿模仿民间土法医疗冻伤,正确方法应先用温水浸泡一定的时间,再涂一些药物。)    第八章 深山之处   原来,当张天一刚走出洞口的时候,因为长时间处于山洞里的黑暗之中,眼睛被阳光一晃,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又由于腹中饥渴难忍,一下就晕倒了。而恰好这个洞口的位置,一出来前面一丈远便是一个陡崖。   张天一向前一摔倒,手里的青龙剑就甩了出去,宝剑随即落到了陡崖下面。而他就倒在山洞门前的雪地之中。   第二天清晨,姜宇晶的家父姜正武正在山中打猎。他的大黄犬发现了插在土地中的宝剑,随即叼着这把剑就跑到了主人身边。姜正武看到宝剑后,估计山上一定有人,就上了山,这才把在雪中冻了将近一昼夜的张天一背了回来。   当时,张天一外面的衣服已经不在了,里面的衣物也不多。姜正武把他背回家里以后,赶紧喊女儿救人。   两人见张天一浑身已经冻得青紫,早已没有了呼吸,于是,两人轮流给他做人工呼吸,这才见他有了一点气息。幸亏张天一身体强健,要是常人,一般十有八九没有救了。   随后,姜正武拿了一个大桶,到外面忙着去烧水。姜宇晶把张天一的衣服除去,给他盖上了棉被。等水稍微热了一些,父女两个抬着他放进了一个大木盆里先泡着。之后又给他搓擦,就这样忙了整整一天。   到了夜晚,姜宇晶守着他,见还是没有起色,就在被窝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张天一暖身,这样经过一夜,等到第三天下午,才见张天一有了起色。   后来,这个少女就每天守着张天一,给他做饭,顿顿饭用汤勺喂它,到了第五天早晨,张天一才终于苏醒了。   张天一此时躺在那里,不禁感慨万千。眼前的这位少女,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内心充满了感激,对她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中午,姜正武回来了。看见张天一气色好多了,身体上冻伤的颜色也已经逐渐恢复起来,非常高兴。   张天一对姜正武表达了谢意后。问道:“敢问大哥,听口音二位不是本地人,不知二位祖上家居何方?”   只见姜正武脸上马上现出怒容,过了片刻,他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   “愚兄原本家居河西镇上,以做买卖为生。只因在当地小儿受到镇上一恶霸的少爷的欺负,小儿气愤不过,就动手打了那个少爷。那个恶霸在当地为官,颇有势力,后来那个恶霸就带着一帮人把愚兄的店铺给烧了,还把小儿也给活活打死。这还不算,整天还是找茬寻事,内人一气之下就投入江中。就这也还没完,最后愚兄带着不满十岁的小女,逃离家乡,躲避到这高山深处。算来也有十多年了。”   张天一听后,脸都憋红了,说道:“奸臣当道,国无宁日。乱臣贼子,百姓受难。等小弟如有机会,一定亲手杀了那个狗官。那个狗官叫什么名字?”   “唉……,”姜正武叹道:“……叫胡善仁,当地人称胡杀人,是官府的通判。其父又是当今朝廷上的红人,官至一品。这个胡杀人在官府势力广大,而又武功高强,就连武林中的高手,对他也奈何不了。”   张天一脸上现出一丝不屑的神色,“就算他十个胡杀人绑在一起,小弟也不惧怕他。有机会小弟定要为民除害。”   姜正武听了这话,立刻站起身来,举手抱拳:   “愚兄这里先谢过先生。先生如能为我家报了这仇,孩子和他的娘亲一定会含笑九泉的。”   说到这里,姜正武忽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愚兄忽然想起有一事不解。不知可否告知,那就是先生为何独自一人上仙人岭?”   张天一沉吟了一下,说道:“本来小弟带着几个弟子山上采药,回去后发现把青龙剑丢在山上,后来上山去取,中途遇到了雪崩,却无意中发现了一处山洞,在里面不知呆了多长时间,等寻到出口,昏倒在雪中,幸亏遇到二位,这才幸免于难。”说罢,他又问道:“小弟虽然也在仙人岭下居住,但从来没有发现山上的这面有一个山洞,不知二位可否知道这个山洞的来历?”   姜正武略微迟疑了一下:“愚兄虽然已经在仙人岭生活了十多年了,可并不经常爬到那么高的地方。至于那个洞,倒是也略知一二。以前曾经听一个老者提到过,说是在仙人岭的高峰,有一个山洞,在不知多少年以前,有人见过那个洞口。据说里面非常大,深不可测。在很多年以前,有人进去过,但再也没有走出来。所以以后谁也不敢单独往里闯。而且人们传说,不知多少年以前,天上有个神仙,曾经到过这个山上;那个山洞,仙人就进去过。所以后人就把那个洞叫做——仙人洞。据说山上有神仙的一些足迹,但这只是传说,……难道先生可曾进去了?”说着,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第九章 剑鞘传情   张天一见姜正武感到惊讶,就把他到里面的经过对他大体讲了一遍,最后提到了那部书。姜正武眼睛睁得大大的,说:   “……书?……什么书?愚兄怎么就没有见过?”   张天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他现在躺在被窝里,衣服都不知道在哪里放着。   姜宇晶眼睛闪了一闪,站了起来说:“……先生说的就是好像是用什么软皮做的那个东西吧?小女当时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光注意急着赶紧救人,就连……就连衣服和鞋子,都是……用剪子全给剪开了……因为脚和鞋冻在一起了嘛。”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声音也小了起来,。过了一会,她眼睛一转,忽然叫道:“……坏了,该不是让小女家的阿虎给叼走了吧?”   “阿虎”是指他们家养的那条大黄狗。张天一连忙说:“叼走就叼走吧,找不着就算了,也没什么……”不等他说完,姜宇晶已经闪身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姜宇晶兴冲冲地跑了出来,用手举着一团东西,口气有些急促:“先生说的是这个吧?”   张天一接过那个东西,只见这个东西已经被咬成一团,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弄开……还好,没有咬烂。只是整个书都被咬的有些发皱了。   张天一对二人说:“给二位真是添了不少麻烦,真对不起……”   姜宇晶看着张天一一点一点地展开的那个东西,不禁笑道:“原来这是一本书呀,可狗为什么要咬它呢?”她仔细一瞧,“哎呀,这个东西原来是用兽皮做的,怪不得狗要咬它呢?!还好,没有咬烂。”   当时在洞里,张天一对这本书看得并不是很清楚。现在,他把书翻开,只见书里面的字还是一个也不认识。姜宇晶也过来瞅了瞅,说道:“这是什么书啊,里面的字怎么是这样的?难道是外族异邦的文字吗?”   姜正武也看了看,笑着说道:“不管是哪的人写的,愚兄也不识得一个。”他翻开着,奇怪地自言自语道:“……这是种什么兽皮,连狗牙竟然还嚼不烂呢?”忽然,他顿了顿,“……仙人洞?是在仙人洞发现的?莫不是真的是上天来的仙人留下的?”说完,他脸上满是疑惑的神情。   张天一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小弟感到蹊跷的地方。莫非那个山洞里真的来过什么神仙,要不然为什么会叫它仙人洞呢?”   几个人望着那本书,一时都不说话了。   …………   又过了数日,张天一身体彻底恢复了,只是还有一些冻伤疤痕。他为了报答这父女二人,就决定把青龙剑的几招套路教给姜宇晶。   这天早晨,张天一早早地起来,穿起了姜宇晶给他缝制的一身新衣服。   姜宇晶背着手臂,跑了进来,兴奋地说,“先生,你猜猜看,小女给先生送一件什么礼物?”   张天一眼睛一亮,“……是……是一把宝剑?”   姜宇晶小嘴一撇,用手推了他一把,笑道:“先生还想着剑哪?什么剑能赶得上先生的青龙剑那?不过猜的还算沾着点边儿。”说罢,另一只手臂往他眼前一亮:   “看!”   张天一一瞧:是把剑鞘。   他忙接过来,用手摸着新做的剑鞘,并细细打量着。原来的剑鞘已经在雪崩中跳崖时在山上丢失了。   只见这剑鞘是用珍珠鱼皮做的,手工很精巧,而且上面竟然一面绣了一条龙;一面则绣了一条凤。   张天一心中一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张天一只是低头瞅着剑鞘上面的那只凤发呆,姜宇晶也扭过身子,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说道:“青龙宝剑的剑鞘嘛,总得有只凤来配才美。”说完,她一捂脸,跑了。    第十章 青龙出鞘   张天一把剑插进剑鞘,试了试,大小正好。   不一会,姜宇晶又回来了。张天一佯装不知,说道:“小姐可知这龙凤都是代表什么的吗?这可是犯上的呀。”   “人家才不管那些呢。”   张天一自小一心向武,而后又被列为青龙一派的掌门人,更是只想着把本派青龙剑术发扬光大,从未想过儿女情长。面对眼前这个妙龄少女火一般的爱恋之情,他岂有不知。让他有所顾虑的是:自己已年逾不惑,大她二十有余,有些不忍。而她为了挽救自己的性命,不惜少女之身,以肌肤相亲。此时如果拒绝了她,今后让她如何面见他人?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张天一定了定神,沉下心来,决定先装作不知。于是,他说:   “今天,在下就先演示几招青龙剑法。这几招,足够小姐往后对付江湖中的那些一般绿林侠客。这可是武学中剑术的一脉精华,流传至今,已有八百多年之久,至今秘不示人。好些武林中人日思梦想,毕生追求而不得……小姐且退后了先仔细瞧着。”   说罢,他站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把青龙剑抽了出来。顿时,只觉眼前寒气逼人。然后,他缓缓地亮出一个“青龙出鞘”的起式,随后,霎时眼见道道寒光上下飞舞,耳听阵阵风声激荡长空。张天一时而如雄鹰展翅击云破雾,时而似蛟龙入海俯身揽石,……不一会,两旁树叶纷纷飘落,四野沙石飞溅而起……   姜宇晶看得眼花缭乱,不禁拍着双手,跳了起来:   “……怪不得江湖中人称飞天魔剑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张天一面中露出不屑的神情,他对自己本门的这套青龙剑法非常得意。自行走江湖与人对阵交锋以来,此剑威震神州海内,美誉传遍四面八方,至今从未有过败北之名。   姜宇晶其实自幼便喜爱武艺。但苦于无人指点,所以无缘武学,仅是一个人舞枪弄棒,难以真正进入武学殿堂。今日眼见当世名家亲身示范,便兴奋的叫了起来:   “先生快来教小女学这青龙剑法吧……”   几天过去了,姜宇晶的武功进展神速,青龙剑法已经小有成效。之所以这样,一是因为她天资聪颖过人,二是由于有当世名家亲身示范,三是归功于她学习刻苦,四是缘于她对张天一心存崇拜。   这日,两人又是出去学武,直至太阳已经高悬当空,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家中……一路上还不时地比比划划,讨论不已。   正在兴头之中,那只叫做阿虎的大黄犬口中含着个物件,一路跑着来到了姜宇晶的面前。   等到了跟前,他们才看清了,原来是口中叼着一团兽皮。   姜宇晶把兽皮拿起,当展开后一看,两人都不禁愣住了:   原来,这团兽皮与山洞中的那本书质地竟然是一样的,更让他们惊讶的是,上面画了一张图。   这张图上面满是弯弯曲曲长长短短的曲线和一些圈圈点点,张天一看着,感到一头雾水。   他想,看来,这张图一定与山洞里的那本书是有密切联系的。    第十一章 少女柔情   阿虎摇着尾巴,用嘴咬住姜宇晶的裙摆,一副着急的样子。姜宇晶一看,立刻对张天一说:“走,定是阿虎发现有所不寻常之处。”   两人跟着阿虎急急地一路赶去。转过几道弯,到了一个山坡脚下后停住了。   只见阿虎用前爪抓挠着一处地方。张天一一看,赶紧过去用剑去戳……刚戳了两下,便露出一具尸骸。   张天一上前一看,只见这具尸骸的后肋断了一根,而且颜色也比其它地方要深许多;旁边也有一把已经锈迹斑斑的飞刀。他心中一凛,“这不是和山上洞中的前面那个人死法一样嘛!看来这是一伙的。想来可能是他先夺到了这张图后独自跑掉,但被后面的飞刀击中,跑到山下,一路上毒性攻心,最后死在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往这个尸体的手腕上一瞧,果然也有一个类似手环一样的圆圈,只是早已腐蚀不堪了。   看来阿虎叼来的这张图其中一定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只是不知这是哪一路人,何门何派。张天一看着这具尸骨,眉心紧锁,一言不发。   姜宇晶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收起那张图揣入衣内,对张天一说道:“我们先回家吃饭吧。”两人这才回到家中。   又过了些时日,见姜宇晶所学的那几招青龙剑法已经学得不错,更重要的是张天一心中念着清凉谷弟子,随即就决定向姜家父女提出告别。   他先是再次向姜正武表示这些天他们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和精心照顾,然后,提出要离开这里。   姜正武脸色有些不悦,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姜宇晶这天练完剑,在树林中听到张天一表示要离开这里时,她眼睛一红,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扭过头去,不去理他。   张天一轻轻地对她说,自己是青龙派的掌门人,不能一直陪着她习武。等有空一定来继续教她学习剑术,希望她能体谅。   姜宇晶抬起头,满眼泪花地望着他,胸脯急剧地起伏着,过了一会儿,对他嚷道:“……人家把一片心都掏出来给了你,还……还……”她哽咽着一时说不出话来,“……而你却这样无情无义。……好了,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说罢,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张天一望着她耸动的肩膀,心里犯起了难。   这时,姜正武从远处走了过来,把姜宇晶脸上的泪水擦了擦,对她说:“宇儿,你先回家吧。”   等姜宇晶走远,他才说:“不知先生可有家眷?”   张天一赶紧说道:“小弟倒是没有家室,不知大哥何以问起此事?”   “愚兄现在家中只留下这么一个小女。她娘死的早,后来带着她逃离家乡,藏身于这深山多年,愚兄对她又教养不周,从小娇惯任性,不知世上人情世故……如果先生不嫌,愚兄愿意将小女许配于先生……不知先生可有此意。”   张天一马上对姜正武施了一礼,说道:“小弟无德无才,多谢大哥看重。只是小弟一则年岁比她要高出许多;二则身为青龙派掌门,谷内事务繁多,恐对令爱不能多有照应。恕小弟不能答应,还望大哥多多见谅。”说罢,又深施一礼。   见张天一拒绝,姜正武也不好再说,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请先生还是回家先吃饭吧。   吃过晚饭,张天一独自坐在灯前,仔细地擦着青龙剑,随后,把剑归入剑鞘。当看见上面绣着的龙凤,呆呆地许久没有动。   第二天一早,天空灰蒙蒙的,张天一很早就起来了。他要走了。   姜宇晶早早地做熟了饭,端了一碗走入他的房间。张天一连忙站立起来,心悸地偷偷瞄了她一眼,看见她两眼红肿,眼睛向下,脸冷冷地拉着,把饭往他的桌子上一砘,半句话也没甩就走了。   张天一吃了半天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   姜正武为他送行。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没有太多的话。   两人分手后,姜正武开始上了山路。这里与清凉谷只隔着云霄山的几道山岭。但要是绕着山走,得走四五天。要是翻山径直走,也得两三天,可是山高坡陡,路途十分艰难。   张天一心情急迫,于是就打算翻山而过。   当他拐过一道弯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个声音在山谷里回响。回头望去,看不见人影。又仔细一听,像是叫他。   张天一赶紧向后跑去,过了一会儿,终于看见了,果然是她。    第十二章 铁骨柔情   只见远远的一个山坡上,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少女,向他摆手。背后是一大片灰蒙蒙的薄云,向西缓缓飘过。   张天一提了一口气,施展轻功,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身旁。正要开口,姜宇晶却先说道:   “先生有件东西忘记带了,小女给先生送过来了。”随后掏出了个包裹,递给了他。   说这话的时候,少女胸脯微微起伏着,语音有些沙哑,绷着一张秀气的脸,忧郁而红肿的眼睛望着远方。   张天一打开包裹往里一看,只见里面包着一件新做的坎肩,一双新做的鞋;另外,她把阿虎寻到的那个图也送给了他。   张天一自长大以来,记忆中就从来没有流过泪。此时,见到这些衣物,他的心颤抖了,感觉眼睛有些湿润,眼看眼泪就要流出,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手假装揉了揉眼睛。   当他再看她时,就见姜宇晶忽然身子一软,瘫了下去。   张天一飞快地一把抱住了她:“……小姐怎么了?”用手一搭她的脉搏,知道她心情显然过于悲痛,又有些劳累。   “你……你难道昨夜一夜没有合眼?唉,……你,你真是个傻姑娘!”张天一心疼地掏出水袋给她嘴里喂了一口水,不知该如何劝她。   过了一会,姜宇晶睁开了眼,她的眼圈发黑,见自己躺在张天一的怀里,下意识地推了他一下,但由于浑身没劲,就无力地说:“……我没事,……先生……你要多保重,以后一个人在外面,没有人疼你,”说到这里,两行泪珠从眼角顺着流到耳根。   张天一把她抱得紧了一些,内心不停地翻滚着。他有心想和她一起生活,但想想自己的年龄,再看看那把青龙剑,想着自己肩上的重任,眼前浮动着清凉谷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又看了看剑鞘上精心绣着的那一双龙凤,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她才好。   “……宇晶,”他这样叫着她:“你听我说,我年纪比你大的多,你完全可以找个自己中意的年轻人来过安生的日子,何苦要跟着我一个行走在江湖上的人受累呢?”说道这里,张天一几乎是用恳求她的口气来劝她了。   姜宇晶皱着眉头,两眼柔情万种,深情地望着他,嘴唇微微颤抖着,“……人……人家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你……”说到这里,她把头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一下子就哽咽着哭了起来,两个肩膀不住地抖动。   张天一抱着她,用手为她捋捋散开的一绺秀发,用笨拙的嘴在她耳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忘……忘了我吧,过几天……过几天就会好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半晌,姜宇晶才止住了哭泣,她坐了起来,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花,把头发整了整,对他说:“时辰不早了,先生走吧,不耽误你了,先生不用操心小女,我会照料我自己的。”说罢,自己先站立起来,又扶着他站好,为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替他揪了揪衣服,说道:“这件衣服稍微宽大了一些,你要注意身体,看你瘦的。”   张天一看她神情好了许多,就安慰她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你不要荒废了这几天学的剑法,过些日子我会再来教你几招的。你且记住:你学的剑法千万不要传给任何人。本来一开始我倒是有心想介绍你加入本门弟子,但考虑到你一些情况,不愿让你跟着受苦。所以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要好好照顾令尊,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千万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也没有什么好的礼物可以送给你,你就把这个带上吧。”说着,他掏出了一个镯子,说道:“这是小时候家母临走时留给我的,我就送给你戴着吧。”他把她的手臂轻轻地举起来,笨手笨脚地给她戴上。   姜宇晶看了看手腕上的镯子,又望着他的脸说道:   “你可要经常过来看看我,真的要来啊,”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没有你,我会丢了魂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过你不会一去就不来吧?”说着,她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张天一用手臂扶住她的肩膀,忽然,姜宇晶抓起他的手臂,轻轻朝着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张天一疼得哎呀一声,姜宇晶扑哧一声笑了,随后又给他揉了揉。   片刻,她抬起头,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但看起来像是在苦笑,用手推了他一下,“……你,走吧……”说完,转过身子,消失在茫茫的山林中……    第十三章 神秘的图   张天一回到观中,处理完观内琐事,每天就把他在仙人洞里得到的书和那条狗发现的图,摆在桌前,茶饭不思,整天脑子里想着这件事。   显然,书是兽皮做的。可这究竟是什么兽皮,张天一专门跑遍了东南西北几个地方,请教过打了一辈子猎的老猎人,询问了好多家折腾皮货的生意人,连他们也说就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当时,姜宇晶家里的那条大黄狗,不知用它那锋利的牙齿经过怎样的撕咬,最后也没有把它咬开,这就说明它不是一般的兽皮。   张天一这么下辛苦的用意,就是想搞清楚这个东西是不是人间普通的东西。现在这么一来,他心里越来越对这本书和那张图感到神秘感和心存几分敬畏。   可是书里的文字还是看不懂。他也对懂得周围几个邻邦异族的文字的人讨教过,当然,他没有把书带过去,只是把这些字抄录下来去请教的。   当张天一确定这些文字都不是天下的文字时,他更对这本书有了几分敬畏心理了。   看了,这本书也许真的是天上来的。他想。   书上的字就是想破脑袋也不认识了。张天一心想,既然书上的字不好琢磨,那图总应该能寻出一些眉目来吧?   可是图也是一样看不明白。   就这样,大半年光阴过去了。张天一对这件事还是没有丝毫结果。   但他没有灰心。他把这两件看作是圣物的宝贝放在自己的床头,有事没事就摆在那儿低着头思量着。   这天夜里,张天一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这一天是十五,月光很明亮。他没有点灯,就下床去起夜。过后躺在床上时,他又伸手取过那个图,当他无意中展开图的时候,竟然发现这个图上的圈圈点点透出了一丝光亮。   张天一以为自己眼花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瞪大眼珠仔细一瞧:图上的那些线,真的能够发光,而且图上画的样子,与白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这个图自己黑夜能变化。   张天一惊恐的望着这张图,他没有点灯,左看看右看看,把这张图又掉过头来,上下左右都转了一圈,猛然间,他恍然大悟,终于发现了,原来这张图画的是江南地区。   张天一兴奋极了。   图上江南的有些地方他曾经去过多次,因此对这些地方的环境非常熟悉。就是不看这张图闭着眼睛,其中有些地方的大街小巷以及村村落落他也烂熟于心。   为什么这上面画的是一张江南地图呢?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天一亮,张天一一睁眼就又翻开了那张图。   夜里的江南图不见了。还是原来一开始看到的老样子。   这张图居然自己能够变化。张天一从此更是把它奉若神明。   这天夜里,张天一睡到半夜子时醒来,随手翻开了这张地图,一看,图上的内容和昨天夜里看到的内容还是一样的,但是上面的颜色有一处不同,他根据那个地方判断,知道这是江南红苕宾的一个小村。   为什么地图上那个地方会发出与别处不同的光呢?这里面一定有特殊的原因。   到了第三天,张天一这半夜又看时,红苕宾那个地方发出的光更亮了,颜色也更鲜艳了。   他决定到那里跑上一遭,去看个究竟,到底有什么不同,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他这样想着。   天亮了,他把清凉谷里的事情安顿好以后,就准备着去江南的行程安排了。   当他都收拾好了以后,准备去取青龙剑的时候,一眼又看到了那把剑鞘。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让他曾经深深感动的脸。   他想应该带着她去一次江南。   他这回要在路过她的家乡河西镇的时候,把那个恶霸除掉,为民除害。想到这里,他的牙关紧咬,两眼露出了一股杀气。    第十四章 河西之行   张天一到了姜宇晶的家里以后,当他们听说他要到河西镇去为他们家报仇雪恨的时候,姜正武立刻就显得非常激动,脸色涨得通红;而姜宇晶呢,一见到张天一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丝毫不掩饰她欢快的心情:又是倒水,又是沏茶,不知道该怎样才好。等到听说要去为他们家报仇雪恨的时候,更是激动的跳了起来。   姜正武等大家静了下来后,他沉思了一下对张天一说:   “愚兄丝毫不担心先生的一身盖世武功。只是怕先生因为此事会跟着受到牵连。那个恶霸虽然家室在河西镇上,但他是当地的一个通判;他父据说又是当朝的一个一品官员,人多势众,出行时前呼后拥,所以愚兄怕先生吃亏。再说……”   张天一一摆手,“这一点请大哥放心。小弟做事情历来不拖泥带水,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一来小弟做事不会这么鲁莽,二来小弟会见机行事,力争把事情做得干净漂亮,事后不会让人抓住一点把柄,请大哥放心。”   姜宇晶说,“让我跟着一起去吧!虽说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可还是怕爹爹被那个狗官识破,坏了大事;而那个恶霸就是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一定认识。”   张天一说:“这种恶霸到了当地一打听便知。”   姜正武低头寻思了一下说道:“宇儿跟着去也好,现在那个狗官不可能还认得她的模样。虽然即使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多少会有个照应,遇到事情着急也有个人手。只是……”   他想说对姜宇晶有些不放心,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个张天一为人正派,心地没有一丝杂念,且做事思前顾后,富有心计。再说人家这是为他们家办事,自己总不能袖手旁观。所以,又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见姜正武有些不放心,姜宇晶连忙说:“爹爹放心吧,有孩儿跟着,先生做事反而不会莽撞。他总不会把小女一人扔下不管,只想着一心报仇。这个仇能报当然更好,一时报不了,也该慢慢再寻机会不是?!”   这个姜宇晶别看年龄不大,想问题却是丝毫不输给大人。   姜正武点了点头。心想:这话倒是说得在理。报仇是件大事,不能光凭一时冲动,总想着报自己的家仇,而给张天一引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他站了起来,神色郑重地对张天一说道:   “那就有劳先生了,小女这就交给先生了。小女在家里惯的厉害,如果做事给先生带来什么不便,还请先生多加谅解,让先生多费心照顾了,请先生先受愚兄一拜。”   张天一赶紧站起身来扶住姜正武,说道:“大哥万万不可。请大哥放心,小弟一定会把令爱看作自己的性命,一定会在路上照顾周全。”说罢,还了一礼。   三个人商量好行程需要带好的物品后,张天一就带着姜宇晶出发了。   张天一如果不拿那把青龙剑,在外表上看起来像是一个教书先生。另外,他也没有带着姜宇晶给他做的那个剑鞘。   当姜宇晶问起为何不用那个剑鞘时,他说这次报仇不比在乡下,倒不是怕官府寻事,是怕那个剑鞘上的龙凤给他带来不便,引来麻烦。   姜宇晶因为在深山呆的太久了,对社会上的一些事情不太了解,只是心里有一丝遗憾。   一路上,姜宇晶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忧。   兴奋的是她自小在家乡长大,现在窝在深山这么多年,早就盼望着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自己十多年不曾回到的家乡,再加上此次又是为了给娘亲和弟弟报仇,更主要的是随张天一一起同行,当然心情非常高兴;忧的是她知道这次报仇非同小可,并不容易,一旦考虑不周,行动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她一路上在心里默默地为张天一保佑着,盼望着这次行动成功。   这天下午,太阳已经偏了西山,两人又行走了一天,眼看姜宇晶早已筋疲力尽,张天一便找了一家饭店,专门为她要了几道可口的菜肴,两人坐在那里,等着上菜。   不一会,门口走进了七八个人,看样子像是当地一群泼皮无赖,一落座,就喊着上菜。店掌柜听到后赶紧上来,亲自端茶递水,催促着厨房赶紧上菜。   张天一两人本来早就点了饭菜,已经等了半天,菜还没有上桌子。那边已经是饭菜满桌,早已齐全了。   姜宇晶看着心里生气。再看张天一,平心静气,耐心等待地坐在那里,丝毫不见他有半分恼怒的样子。   张天一虽是个习武之人,但他一来年龄较大,性格沉稳,经历又广,二来在清凉谷修身养性多年,自身修为极为深厚,遇事波澜不惊,心止如水。见到这等平常之事,当然不会与之计较。    第十五章 飞天魔剑   饭菜终于端上来了。张天一把盘子往姜宇晶跟前推了推,说道:“你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多吃点有好处。我平时粗茶淡饭惯了,猛一下受不了这等荤腥。快趁热吃吧!”   张天一为了姜宇晶身体着想,所以就找了这个借口。   两人正在吃饭,旁边的那桌人有个长着满脸横肉的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他眯着一双刁横眼睛,嘴里不时地打着嗝,吐出的酒气熏人,醉醺醺地站到了张天一的桌前,望桌子上看了看,伸手就要去拿放在桌上的青龙剑。   “……哟,看你这……这个连风都能吹跑的样子,还……还带着一把剑呐?来,让……让本大爷瞧瞧……”   旁边的那伙人都大笑了起来。   张天一没有搭理他。   这个家伙的手刚一碰那把青龙剑,姜宇晶猛地站了起来,用手一把压住宝剑,两只眼睛直视着脸上长满横肉的家伙。   “……哟嘿,……哈哈,不简单哪,真看不出你这个小……小嫩肉还……挺厉害……呢?……啊……哈哈……陪大爷我喝……喝上一杯……”说罢,他撸起袖子,抬起那只长满了黑毛的手臂就要往姜宇晶的脸上摸……   张天一立刻伸手挡开了他,说道:“小女不懂规矩,多有冒犯,还请这位仁兄多多包涵……”   “……去你娘的……敢跟大爷动手……”这个家伙想一挥手把张天一推开。   没等他手臂伸出,就见姜宇晶一下就抓起宝剑,只听得“次郎朗”一声,明晃晃的青龙剑亮了出来,她厉声说道:   “……你敢无理?先问问本小姐的这把剑让不让你!”   这个家伙一见姜宇晶俊秀的脸上怒目圆睁,反而笑道:“哈哈,你……你还敢跟大爷动……动家伙,……好,好,来呀……来呀,”他低下头,把脖子向前伸了伸……   张天一拉住姜宇晶,说了声:“我们走!”。   姜宇晶咽了一口气,把宝剑收了回来。那个家伙笑着说:   “……哈哈,……我以为你这小骚货……还……真敢动手……哈哈……”   两人付了银两,一出饭店的门口,坐在那桌正中间的一个看起来有些身手的人低声说道:“看样子那是把好剑,走,跟上他们。”   当张天一二人拐过一个僻静的小巷的时候,后面的那伙人追了上来。只见冲在前面的两个人喊着:“站住,把剑留下。不然要你们的脑袋。”   张天一连身子也没有转,不屑地把剑一递,轻轻对姜宇晶说了声,你去教训教训他们。   姜宇晶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再加上练了这大半年的青龙剑术,身子早就痒痒了。她一转身,立刻亮出宝剑。   前面的两个人一见她摆出的这个架势,笑了:   “我说妹子,识趣的就乖乖把剑留下,饶你不死。不然,我让你连青龙剑带人一起留下。”   有个瘦瘦的家伙嬉皮笑脸地说:“让我来会会这个小妹子。”说完,他也拔出了剑。   两人刚一交手,就听“当啷”一声,瘦子手里的剑就被砍断了。   “果然是把好剑!”后面那个看上去有些身手的人说道。   一群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姜宇晶团团围住,都用刀剑对着她。   “上!”   一伙人同时冲了上来。   说话间,就听得几声当啷啷的响声,又有三个人的刀剑只剩下了半个。   这几个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几双眼睛都盯着那把青龙剑。   剩下的几个刀剑没有受损的人,这回都小心翼翼地和姜宇晶交起手来。   由于不敢和她的青龙剑相碰,他们的进攻就显得不那么凌厉了。几个人围着她转了两圈,都在寻找她的破绽,寻机出手。   又相互过了几招,最后只剩下为首的那个人的手里的一把剑还是好的。   那个人瞅准了姜宇晶的一个空档,突然使了一招“银蛇出洞”,照准姜宇晶的手腕,“嗖”的一声,削了过来……   哪知道姜宇晶这一招是个虚招,只见她一收手臂,反身一个燕子翻身向他的小腿刺去,那个人躲闪不及,被一剑点中,倒是伤的不重。   他知道对方没有真正下手。其余的人一见,赶紧过来把他拉了回去,转身就要跑。   等到跑出十多米后,猛然间,就听头顶一阵风响,一个身影闪身而过,稳稳地立在前面。   几个人定睛一看:正是张天一。   受伤的那个家伙一见此人这般身手,惊恐地问:   “你是……你是飞天……飞天魔剑?   张天一没有回答,只是两手轻轻往后一背,稍微侧着脸。   几个人一看赶紧跪下,“晚辈有眼无珠,冒犯了大侠,还望大侠饶恕……”   张天一眼皮也没抬:“还不快滚……”   几个人赶紧狼狈地跑了。   姜宇晶见状,放声笑了起来。    第十六章 客栈   当晚,天空飘起了小雨。两人来到一家客栈。张天一开口要开两间单独客房。   但此时已经没有单间客房了,只是还剩下几个大通铺的位子。   张天一摇了摇头,两人转身走了出去。又找了几家,结果都是一样。   天上的雨水越来越大,两人又寻了一条街,看到一家客栈,进去一打听,店小二说来晚了,单间早就满了。就剩下一两个大通铺也快没了。   张天一心想,睡大通铺倒是没什么,只是身上带着青龙剑和那本天书,怕有个闪失。就又准备掉头往外走。   店小二没理他们。倒是门口站着一个中年人伸手拦住了他,满脸堆着笑说:   “二位客官请留步。现在这么晚了,到哪去都不好找单间客房了,就是大通铺也怕是没有了。这里倒是还有一间平日堆放杂物的房间,收拾收拾还可以勉强住一晚,二位如不嫌弃,就请客官先委屈一宿,价钱可以商量。”   姜宇晶说道:“别找了,不行就在这里先住下吧。”   张天一看了看她,说:“好吧,领我们先看看房间再说。”   这家客栈下面都是大通铺,上面则是单间客房。两人跟随店小二上了楼梯,拐过两弯,径直走到了一个最里面的房前,店小二打开房门点着灯,请两人进去擦看。   走进里面,一股尘土和发霉的味到迎面飘来。只见当地堆着一些杂物,一张床摆放在墙角;房顶上有几处漏雨时留下的水迹;地上一些不知道叫什么的虫子,正满地到处乱窜;往门后一看,两个耗子跑得正欢。   姜宇晶见状,浑身感到不舒服,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住还是不住。   “黑夜我一个人可不敢在这里……”   张天一笑了。“你不住我住。我不怕这些。”   收拾了大半天,房间才像个样子。等安顿住,张天一洗漱完毕,便坐在床上开始打坐。   过了一个时辰。就听到有人轻轻敲门,他把门打开,就见姜宇晶一闪身钻了进来,轻轻随手把门关上。   “怎么啦?”   “……我现在也没睡着,大通铺那里只有这么宽的地方,”姜宇晶用手比划着,“……翻个身也转不开,挤得我气也快喘不过来。而且……而且旁边有个人一直打着呼噜,声音像……像……”   她一边苦笑着……一边想着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俊俏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那,那你不行就睡在这里吧。这里清净,就你一个人多宽敞……”张天一看着她说道。   “那你……”   “我好说,你不用担心。”说完,就出去了。   等下了楼,张天一来到店小二那里,此时他的门已经关了,看样子已经睡下了;轻轻敲了敲门,没动静。   其它房间静悄悄地,房门紧闭。   张天一只好又返回房间的门口。他看了看地下,就一盘腿,席地而坐,打坐起来。   刚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姜宇晶见他正在地上打坐,一把揪了进去,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坐着,不在房间里睡觉?”   “店小二已经睡了,别的房间都关着,这么晚了,我就在这里打坐。你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你不用操心我。”   “我其实一直也没睡着,换了地方,心里像明镜似的……刚才听到外面的响声,我一猜就是你,你就在这里睡吧,怎么能在外面一黑夜坐着?!”   “也好,你在床上睡,我在地上……”他看了看地上的潮湿的砖地,想找一个干燥的地方。   “不用,你上来睡吧。我反正也睡不着,不困。我就坐在旁边就行了。”姜宇晶说完,见他不动,就把他拉了上去。自己坐在一边。   “那怎么行呢?明天还要赶路呢?”张天一说。   “我看这雨明天也不一定完,这样,你先睡,等你睡够了我再睡行吧?”姜宇晶看着他说道。   “那你就先睡吧,我好像也不困。”他想了想说。   两个人互相推让了几回,最后张天一拗不过她,就先倒下睡了。    第十七章 练功   张天一一觉醒来,见姜宇晶还在灯旁坐着,正凝神地注视着他。   见张天一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瞧她,姜宇晶脸一红,忸怩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稍微侧了侧脸,又偷偷瞅了他一眼,才笑着说:   “你睡觉的样子真怪……”顿了顿,又笑着说:“半天才换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死过去了呢。”   张天一也笑了,“我睡觉也在练功,经过这么多年来,才慢慢达到这样的程度。修为还是不够啊。……你睡吧,我已经睡醒了。”说着他坐立起来,腾出地方让她睡。   “我不睡……你接着睡,”姜宇晶笑着说。   “不行,现在不睡等明天赶路困了走不动,我可不背你。”张天一和她开起了玩笑。   “……谁用你背呢……”姜宇晶感到脸上发烫,小声说道。   张天一看他脸上升起红晕,像朵盛开的桃花,在灯下更显风情万种。   过了一会儿,她迟疑了一下:   “那……那我就睡上一会儿,省的明天让你背……不过,你,……你可不能碰我啊。”她假装很认真的样子,说完头一低,妩媚的笑了。   张天一心里一荡,随后又掩饰着自己的神情,马上说道:“快睡吧,时辰不早了。”然后,轻轻推了她一下。等她躺下了,又替她盖好被子。   鸡叫头遍的时候,姜宇晶睁开了眼,她揉了揉眼睛,看见张天一还在那里打坐。就坐了起来,盯着他看了一阵,假装很正色地问:   “……我睡觉的时候,你没有碰我吧?”   张天一迟疑了一下,随后一脸正经地说道:   “……碰了,当然碰了,我还,我还……”说着,他坏笑了起来。   “……你还什么?莫非你?……啊,好你个……我非……非……”她举起枕头,装出要砸他的样子,手停在空中又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她忽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要不然你教我练功吧。”   “……你?”张天一认真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练功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就你?”张天一假装用小瞧的口气说着,“就你这性子,能坐得住吗?”   “我怎么就不行,就你行?”姜宇晶挺了挺胸。   “……那,好吧。”他郑重其事地说。“这可是道家不外传的内功修炼方法,千万不能随便讲给别人……你先把衣服解开。”   “……解衣?”   姜宇晶一愣,瞪着眼睛瞧着他。   “对!”张天一一脸严肃,“不是让你脱衣服,而是只把衣服松开就行,……你想哪去了?”   姜宇晶笑了,“我还以为你要……”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松开衣服以后,见她还穿着袜子,张天一就说,“把袜子脱掉吧。”   姜宇晶立刻脸红到脖子上:“脱袜子?那……那怎么能行?”又迟疑了一下,她真的把袜子脱了。   当她露出了像去了皮的水萝卜一样白嫩的小脚时,见张天一傻呆呆一副出神的样子,一下把脚缩进被窝里,羞涩地打了他一拳头:“……看什么看,不许你这样死盯着看人家的脚……”   张天一让她这样一说,脸跟着红了,随后说,“那我怎么看?要么我闭着眼睛教你……”   她笑了:“看不出你还挺贫嘴……”   笑过之后,张天一才说:“看我这样,把两个脚心朝上,手这样,眼睛闭上……他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纠正姿势。   姜宇晶的两个脚怎么也放不到自己的膝盖上,张天一就用手抓住她的小脚往上搬,刚一碰,姜宇晶感到浑身一麻,一阵痒痒,忍不住格格地笑出了声,随即身子一缩,早已在床上滚成一团……   好一阵子,她才收住了笑,这才又端坐起来,再重新摆好姿势。可还是不能把脚放在膝盖上,见张天一又要帮她,马上说道:   “……你千万别动我,一动,我就忍不住想笑,……我自己来。”说着,她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把一个脚放了上去;另一个再怎么搬也上不来。   “好了,慢慢就好了,”张天一看她费力的样子也跟着笑了。    第十八章 故人相见   第二天,天气还是有些阴沉,但已经不下雨了。张天一因为心里有事,所以就决定继续赶路。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困乏。   不几日,两人就来到了河西镇。   姜宇晶算起来离开这里已经十多年了,那时候她还不到十岁。现在再次踏上阔别多年的故土,望着无数次萦绕梦中的河西水乡,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勾起她过去的许多往事。这里面有欢乐,也有痛苦。所以她的心情也时好时坏。   她望着家乡熟悉的山山水水,听着家乡熟悉又陌生的方言,吃着地道的家乡饭菜,穿过一道道昔日的大街小巷,心情一会儿欢快,一会儿惆怅,一会儿又有一些伤感。   张天一怕她情绪激动,更怕她勾起对亲人的思念而伤害身心,就时不时地打断她的思绪,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日中午,他们来到了一家叫“河东酒家”的饭店门前。   姜宇晶对他说:“这家饭店的饭菜味道很地道,小时候我爹带着我来过这里一次,现在还有印象。”   张天一说道:“那咱们就在这里吃饭吧。”   “这里是这个镇最大的饭店了,饭太贵了,还是换一个小点的吧。”   张天一心想:她多年没有到过这里,应该吃上一顿。于是就说:“你不用考虑银两。就在这里吃吧。”   两人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坐下,张天一要了几道菜,就一边等着,一边看着这个酒店里来来往往的顾客。   饭菜上来了,两人于是就吃开了。   张天一一边吃着饭,一边心想,胡善仁是个当地的主要官员,十多年过去了,官职十有八九已经升了。他当时就是这里的一个什么通判,现在很难说还在这里。但是他的家眷说不定还没有搬。所以他就决定先到他的住宅附近打听打听再寻找机会。   张天一压低声音问她,那个胡善仁的家,你现在还记得在哪吗?”   “当然记得。”姜宇晶点点头,眼光里闪着仇恨的光,“就是我们这个镇里最气派的那家院落,谁也认得。”   两人正在说话,就听后面有个少女柔声问道:“请问二位,这把椅子您用不用?”   “不用,你要用就拿走吧。”姜宇晶用家乡话说道。   那位少女就把他们身边的一把椅子搬走了。忽然,她回过头又看了姜宇晶一眼,两人目光一对,都愣住了。   “……哎呀,你不是姜宇晶吗?”   “……你是——杨雨花?”   “对呀,我就是杨雨花,我看着就像你。”少女惊喜地叫了起来。   原来,这位杨雨花是当年姜宇晶的邻居。两人年龄相仿,从小就天天在一块玩耍,性格也投缘,是一对最要好的朋友。当年姜宇晶的娘亲曾经救过杨雨花一命,所以两家人关系也特别好,   姜宇晶见到自己小时候的小姐妹,心里自然非常高兴。   “你家不是早就搬走了吗,现在怎么在这里?”杨雨花奇怪地问道   姜宇晶看了张天一一眼,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相公。我相公到江南做生意,路过这里,我离开家乡多年,常思念家乡,所以就跟着来顺便看看这里。”说完,她对张天一笑了笑。   张天一此次出来,因为一是要到河西替她们家报仇;二是要到江南去看看。所以就专门打扮成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再一个由于他是清凉谷常年修炼,注重养生,所以外表年龄看起来并不大,像个不到三十岁的人。   张天一站立起来行了一礼:“幸会幸会……”   多年不见,两人见面有说不完的话,互相询问着各自的一些情况。   吃完饭,杨雨花硬是拉着他们请他们去家里看看。   张天一心想,过去看看也好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于是就和她们跟着一起去了。   她们两家原来是邻居,杨雨花的家没变,还是住在那里,只是姜宇晶原来的家,现在和当时完全不一样了。   看着自己当年的家现在变成了别人的房子,又想起现在他们一家居住在深山里,姜宇晶的眼睛忍不住红了,她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十九章 计上心来   杨雨花一家人看到多年前老邻居的女儿从天而降,不由得悲喜交加,一家人拉着她的手,不由得想起了她的母亲。   杨雨花的爹问起了姜正武的情况,当知道他现在的处境时,感慨万千,长叹了口气,说道:   “那个恶霸‘胡杀人’,仗着家里朝中有人,现在在这里已是一手遮天,无人敢管,就光说你走的这几年,也不知伤害了多少户善良的人家。现如今,越发胆大妄为,无恶不作,干尽了丧尽天良、伤天害理之事,就连他那个被你弟弟当年痛打的小儿子,现在也像他爹那样,整天游手好闲,到处欺男霸女,惹是生非……”   杨雨花的娘问姜宇晶:“你来这里,不怕他们再认出你来,惹出是非来?”   姜宇晶迟疑了一下,说道:“……侄儿想,这么多年了,他们大概不会认出我来吧?”   “这倒也是,可要是细心端详,还是慢慢能够识得……,你千万要小心才是。”   姜宇晶感激的点点头:“谢谢婶娘,侄儿会小心的。”   转眼之间时间已到了黄昏,他们几个整整聊了一个下午。吃过晚饭,说什么也不让姜宇晶他们走,非要留下他俩在他家里居住几日。盛情难却,最后张天一和姜宇晶只好答应。   姜宇晶对他们家人介绍张天一还是说是自己的相公。张天一没办法,只好假戏真做,扮演起相公的角色了。   掌灯的时候,他俩被安排在一间西房里。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两个人面面相对,一时无话可说。   自从上一次张天一教给姜宇晶修炼道家内功以来,每天一有空,张天一就静下心来打坐,姜宇晶闲坐无聊,见状也就端坐在那里,跟着闭目静气。   道家有些流派认为,练功如男士十年可成,则女士三年即可。所以,姜宇晶没几日,已经收获不小。   此刻,姜宇晶又要准备端坐在那里,开始练功。   张天一见她这些时日竟然能够坚持下来,便说道:   “道家丹道修炼次第可分为“百日筑基,十月怀胎,三年哺乳,九年面壁”,然后方可‘散而为气,聚而成形’,现世成为真正的神仙。达摩祖师曾九年面壁,吕洞宾真人最后也经过九年丹成,你若真正想练,必须打好基础,先做好筑基阶段。”   练了一个时辰后,张天一说,“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以后如果这样坚持下来,必然功力大增。”   当睡觉的时候,姜宇晶满脸红晕,有些害羞。张天一就对她说:   “你睡吧,你别管我,我好说。”   “那怎么行?我睡着,你怎么办?……难道还练功?”姜宇晶有些不忍心。   “那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张天一笑着说道。说完,他也上了床,两人各自睡在床的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姜宇晶也没有睡着,她索性转过身子,面对着张天一。黑夜中,隐隐约约见他又是一动不动,气息均匀,跟死人一样,她有些莫名的恼火,一转身,不知什么时候也慢慢地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两人从杨雨花家里人的谈话中得知,这个‘胡杀人’平日出行,总是前呼后拥,就是平日闲暇时,也有数人相随左右。张天一暗想,杀他不难,但容易招惹官府追杀。自己倒是没什么,不能连累姜宇晶一家。所以,他决定先观察几日再说。   傍晚,两人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走进一家餐馆。   两人吃饭中间,这时从门外走进了三个人。看样子是几个常来此吃饭的人,一进来,就向餐馆的伙计说道:“还是老规矩不变。”随后就坐在张天一身边的一个桌子旁。   张天一对当地的方言有时候不完全能听得太懂,所以也就只顾埋头吃饭,姜宇晶低声骂道:“呸,这几个下流的东西。”   张天一一愣,一时听不明白,问道:“你在说什么?”   姜宇晶用眼睛朝旁边一使眼色,低声说道:“这三个家伙一会要去那种地方。”   “什么地方?”   她用眼睛斜着看了张天一一下:   “还能有什么地方?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   张天一明白了。他没有说话,这才用心听旁边这三个人的说话。   “我说你们知道不?听说怡红院现在来了个美人,长得跟个天仙似的,那叫一个俊……”一个脸上长了一个黑痣的人说道。   “你以为就你知道,我前几天就见过一眼,简直是……”他咽了一口唾沫,探了一口气,“不过,咱们谁也别想,没咱们的份……”中间的一个胖子摇了摇头说道。   “为什么,咱们有的是钱……”一个岁数最小,瘦的像个猴子似的人不解地问。   “有钱?你那点钱还算个钱?你不懂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凡是新来这里又长得有些模样的,必须先留着,给胡大人先尝尝鲜,别人?做梦都别想。”中间那个人张开嘴用力撕咬了一口肌肉嚼着说。   张天一听了眼睛一亮。    第二十章 青楼探底   从刚才的那三个人的交谈中,张天一猜测到,这个家伙一定经常来这里,他决定先到怡红院了解一下‘胡杀人’来这里的习惯,再候机动手。   他把这个想法对姜宇晶一说,她看了他一眼。先是不默不作声,半晌,她才说了一句:   “去这种地方,你不觉得恶心吗?”她远远地望了望那个地方,只见大门前挂着许多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的灯笼,不时从里面传来一些让人肉麻的男女相互调情的声音。   “我感觉这里应该是比较容易得手的地方。”张天一说道,“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姜宇晶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他说的有理。   张天一之所以这样想,是为了探听‘胡杀人’的行踪,这里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因为这里的妓女,大部分都是被卖到这里来的,她们多数都是被逼良为娼,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正因为这样,对他的打听不会产生过多的疑心。   张天一让姜宇晶先到客栈休息,自己先过来看一看情况。   他假装装扮成一个商人的样子,走进了这个叫“怡红院”的地方。   一进院落,就有几个打扮的十分妖艳的,而岁数又稍微大一些的女人满脸堆着笑迎了上来:   “哎呦,官人来了,快请进啊……”   几个人你拉我拽地把他拉上了楼。   张天一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一时也有些不太适应,两个手不知该往哪放。他被半拉半拽地拉上了楼。最后,他挑了一个看起来面相比较善良,感觉有些诚实的女人进了房间。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八的样子,嘴唇鲜红,眼圈发黑,目光里淡淡地含着一丝茫然。涂抹了胭脂的脸上,略显疲惫,又挂着一种烟花女子在岁月中留下的风尘。   她先是给他倒了沏了一壶茶,然后站在他面前,像是十分亲切的样子问道:   “没见过官人来过这里呀。官人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路过这里,来做生意的。”张天一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太自然。   看的出,这个女人在这里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对这里的来来往往的人很熟悉,和人交谈非常自然,显得很熟悉。   “我今天到这里来,只是一个人常年在外面做生意,有些寂寞,想找个人聊聊天。”张天一假装是一个多年在外奔波,孤单一人有些无聊,想找人消遣一下的人。   两人天南海北地闲聊了一阵,慢慢地,他就把话题往‘胡杀人’身上引,这个女人对他非常了解:“你说胡大官人哪?谁不知道他呀,一个月总要来个三回五回的。一般肯在月末,或者是十三十四到这里……”   没过多久,张天一就对‘胡杀人’来这里的情况已经摸了个差不多。眼见天色不早,最后,他推说自己今天身体不太舒服,给她留下了一些银两,离开了这里。   回到客栈,她还没有睡,见他回来,还没有等他歇口气,就忙着问他怡红院的情况: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   张天一就把自己去那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最后,姜宇晶看着他的脸,好像是要在上面找出什么东西一样,盯着他的眼睛说:“你别的还做了什么没有?”   张天一说:“我就是说了做了,你信吗?”   姜宇晶推了他一下,笑了:“我就是好奇,想问问心里才放心。”    第二十一章 报仇   经过这些天对‘胡杀人’行踪的观察和反复衡量,张天一决定今天晚上动手。   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姜宇晶又一次对他说道:“这事你要仔细考虑好,到时候见机行事,如果能行得通,你就动手;如果眼见势头不对,千万不要莽撞,我担心的厉害……”   这几句话她不知已经说了几遍了,张天一知道她的心情,就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安慰着她:“看你,这又不是一个什么大事,你就担心成这样?你就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记住,你自己好好在客栈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如果万一我事情不成,你也千万不能找我,知道吗?”   姜宇晶一下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两个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有些湿润,说道:“不能说这不吉利的话……”   她一直把他送出很远,最后张天一硬是不让她送了,这才停住了脚步,目送着张天一消失在过往人流中,久久地不愿离去……   张天一没有带剑,他空着两手,大步地走向了怡红院。这几天他反复考虑,即使‘胡杀人’带着随从,自己去那里也不能带着剑,——目标太明显,杀人后更容易引起官府的怀疑。倒不是自己没有兵器就杀不了他,而是自己的青龙剑如果一旦与官府的人交手,他们的刀剑一下子就会被砍断,那就会怀疑到他身上,而给青龙派带来灾难。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连累了姜宇晶一家。   当他到了怡红院的门口时,他仔细留心了一下门口周围的人员,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官府模样的人,可能是‘胡杀人’还没有来。   张天一不能在这里停留了。他知道,自己必须先到里面,抢先进入紧靠着给‘胡杀人’专门留下的那个房间的旁边那个房间,以便从外面的窗户外面进入他的房间。   给‘胡杀人’专门留着的这间房,里面的情况他偷偷观察过,里面的房屋是个套间,而且也比其她的房间宽敞的多。窗户外面,正对着一条河。   张天一进入院子里面,上了楼,径直走向事先看好的那间房。   里面的这个妓女他也接触过三回,现在已经很熟了,但每回去他都作了一些装扮,以免事后这里会认出他的面孔。   进去以后,和前两次一样,他只是要她弹上几曲古筝。他坐在那里,微微闭着眼睛,摇着头,一边假装欣赏着,陷入陶醉的样子。而耳朵的注意力,却仔细地留心听着‘胡杀人’那间房的动静。   果然,就听门“吱呀”一声,旁边的房间有了响动。   等到两炷香的功夫,估计那边的情形已经差不多了。张天一假装随意走到自己面前的这个妓女旁边,猛地一下,点了她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然后迅速走到开着的窗口前面,向外面望了望。   因为天气热,几乎所有的房间窗户都开着。   张天一轻轻一跳,一下站到了窗户上。然后飞身往外一贴,就像是粘在了外面的墙壁上一样,他悄悄地用眼睛向‘胡杀人’在的那个房间里面一瞟,只见里面那个男人正是‘胡杀人’,此时二人正在巫山云雨,他马上一提气,飞身而入,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他连续两下,就点中了两个人的穴位。   虽说这看似飞快的两个点穴手法,但是对‘胡杀人’的这一手,点的却是死穴,足以取他性命。而对那个女子,只是使她昏迷两个时辰而已,并无大碍。   见‘胡杀人’已死,张天一迅速又从窗户退回到自己刚才旁边的那件房屋里面。   自己那里的那个妓女此时正在趴在古筝上面,张天一对他的穴点的很轻,只是昏睡过去,他到了跟前,用手给她解了穴道。   一会儿,她苏醒过来,自己感觉好像只是睡了一觉一样,对刚才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   弹完曲子,张天一对他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等哪天再来……”说完,留下一些银两,他就从大门出来了。   但是,他没有回家。他怕一会儿事情暴露了连累了姜宇晶,所以,他悄悄地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着动静。   过了一个时辰,果然从怡红院那里,传来了一片嘈杂混乱的声音。   “……快来人那,胡官人被人害死了……”。   …………   一会儿,就听见有狗的吠叫声。没多久,就见一群官府的人,带着兵器,紧紧跟着一条狼狗,朝张天一这边过来了……    第二十二章 脱身   张天一见到官兵带着狼狗,心中一惊:坏了,恐怕这事想要做的干净利索不太容易。还没容他多想,那面的狼狗就冲着自己这边飞快地奔了过来。   张天一见状,立刻转身,正要提气施展轻功,但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行,如果我这样一来,便会让人识破我‘飞天魔剑’的身份,只能尽量隐藏自己的身手,否则会给青龙派招惹麻烦。想到这里,他只好顺着街道向前跑去。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不断有人高喊:   “……快抓刺客,别让他跑了……”   很快,大街小巷都有人在敲着铜锣,叫喊声打破了黑夜的沉静。   当他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也没有来得及多想,慌不择路,就往右面的一个小巷跑去,刚跑了十来步,就听得那边“呼啦……”一声,立刻有人高喊:   “在那边……在那边……”   后面的追兵先是一愣,有两个回头朝那边跑去,但是,后面的狼狗却只是停了片刻,就又朝着他追来。   张天一听到那边的声音,心中一个可怕的念头闪了出来:   ……不好,怕是姜宇晶在那边想把追兵引开……   张天一内功深厚,只需用耳朵一听就能从几个追兵的脚步声得知,后面有两个身手不凡的高手,这一定是‘胡杀人’的贴身保镖。其余的人则功夫一般,而这两个高手在他这条路上,所以姜宇晶那边不会吃亏。想到这里,他故意把小巷里堆放在旁边的一堆杂物弄翻,尽量把追兵多往这边引……   以张天一的武功,对付后面的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想不暴露自己,把事情做的干净,也不容易。   后面的狼狗跑到很快,但那两个身手不凡的保镖跑的更快。张天一本来完全可以甩开他们,但他专门左拐右拐,使他们离自己总是保持一定距离。   “现在显然不能回客栈了。只能先摆脱后面的追兵再说……”   他顾不得多想,一口气跑到了荒郊野外。   当他沿着一条路跑到尽头的时候,这时候,只见前面黑黑的一片,只有几片月光的碎影,在河中闪烁着……   ——前面没有路了,他跑到了河边。   眼看后面的追兵就要追来,他来不及多想,脱下外衣使劲往河水中央一扔,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一下就跳入了河中。   一入水,他就沉入了水底,河水冰冷刺骨。很快,他就觉得人要往上浮,“千万不能露头。”他想。于是,他憋着气,在水底乱抓,偏巧抓住一块大石头,他就抱住这块大石头,在河水里静静的一直站着。   很快,后面的人追了上来,有几个手里高举着灯笼,向河中望去……   忽然,就听有人高喊:“快看,在那里,在那里……”   于是,这伙追兵像蜂一般朝河水的下游跑去……   张天一在水中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听得水面上面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叫喊声,他一动不动,像钉子一样稳稳地钉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他憋的气已经不够了,而上面的声音好像也听不见了,他便把手里的大石头轻轻地放在水里,用脚使劲往地上一蹬,很快就露出了头,他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当他上了河岸,再看看周围的动静,此时呼喊声渐渐远去,这里已经平静了下来,张天一心中挂念姜宇晶,这才施展开轻功,很快就回到客栈。   他一到客栈门口,先往里面看了看,大门已经关上了;听了听,也没有什么动静。他就轻手轻脚地绕到了他们住的那个房间的后窗下面,向上望去。   他们的房间是在二楼的最东面。他捡起一块小石块,朝着那个窗户扔了过去。   只见窗户上面马上就露出个人影,把窗户打开,向外面看着。张天一一见,心头感觉一热,肚子里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他向她挥了挥手……然后施展轻功,只轻轻一跳,就飞进了屋内。   一进屋里,姜宇晶就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啦?掉到了河里?”   张天一就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说完,又马上问她:“刚才在街道的十字路口把追兵引开的人,是不是你?”   姜宇晶眼睛一闪,似乎有些得意,点了点头:   “我怕你一个人吃亏,就在外面看着动静,听到街上的叫喊声,我看见了你正往那里跑,我就故意把他们引开,但是只有两个人过来了,他们追到我时,刚要抓我,我回首只是一剑,他们的手中的兵器就被青龙剑消断了。我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两下就杀死了他们……”   张天一一听,头嗡的一声,手往大腿上一拍,出口说了声:“哎呀我的小姑奶奶……”    第二十三章 客栈之夜   张天一心都要跳了出来了,压低声音喝道:“告诉你好好在这里呆着,不要出去,你却偏不听,你这样官府一下就能猜测到是谁干的了!”   姜宇晶却两个嘴唇一噘:“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呀,我杀死那两个官兵后,早就把他们的刀剑带回来了,……我早就想到了这一步呢?不信你看。”说着,她把刚才那两个追兵的兵器从床下拿了出来,伸到了他的面前。   只见两个兵器都已经断开,而且把断开的另外一截也都带了回来。   这个家伙岁数不大,心倒是挺细致的,他想。张天一这才没有再发作,但是还是为她不听自己的话而生气,所以就还是不理她。   见张天一哑了言语,但还是不肯原谅她,姜宇晶也不做声了,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去,竟然肩膀上下颤动,抽泣起来。   张天一见她哭了,连忙过去,用缓和的语气劝道:“我也是为了你好,怕你有了闪失……”   姜宇晶忽然“扑通”一声双膝盖着地,给他跪下了,两个眼睛里滚着泪珠:   “不是,是我不好……,我是想起了我那可怜的娘亲,想起了我那死去的弟弟……今天,你终于为他们报了仇了……他们一定会含泪九泉,你今天为了我们家杀死了那个狗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大恩,今后,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不能报答你的大恩。请你先受小女一拜……”说罢,便郑重地给他磕头……   张天一急忙用手把她扶起,说道:“宇晶,快起来,不许你这样……”   姜宇晶被他的手拉起以后,看了一下他的袖子,忽然说道:“……你看,光顾着一时说话了,赶紧先把湿衣服脱下来,看受凉的……”说着,就要往下拽他的衣服。   张天一外面的衣服已经扔在河水里了,此时,他里面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见姜宇晶伸手给他脱衣服,他立刻推开了她的手,红着脸说道:   “不用你……我是什么人,我用内功就能把这衣服给烘干了,这湿衣服算得了什么……”   姜宇晶却依然不依,非要他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来才行。   张天一一下笑了:“……你站在这里,我怎么好意思脱……”   姜宇晶照着他的胸膛上就是一拳,刚才脸上的泪水还没干便又格格地冲着他笑了:   “……你以为谁稀罕看你呀……”过了片刻,又说:“……你不让我看,其实我早就看过了。那一夜为了你……”她没有再往下说,脸却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   张天一也笑了。   姜宇晶等笑停顿了,上了床把被子抖开,对他说道:“你还是把湿衣服给脱了吧,看受凉的。”   见他还是不动,她就又要上前来,揪他衣服。张天一急忙用手挡住她,说道:“……好,好,我自己来……不用你……”   当张天一衣服一脱掉,姜宇晶的脸上早就已是一片通红,她娇羞地转过了头去,口中小声地说:“……你还是快些钻进被窝里去吧。”   见张天一钻井被窝,姜宇晶把地上的衣服收拾了,也上了床。   自从那次从杨雨花家出来,他们以后在外就以夫妻相称,住客栈也为了节省银两,只开一室,但两人还是并没有同床共枕,行周公之礼。   姜宇晶坐着他旁边,看着他笑着说:“你今天不练功了吗?”   “我睡着也能练……你呢?”   “……我?……”姜宇晶迟疑了一下,似乎在问自己。过了片刻,说道:   “我今天的心贵贱静不下来……”   “那今天就不要练了,等心静下来再练……”张天一认真地说。   “那你的心就不……”姜宇晶看着他,顿了顿又说:   “……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你就真的对我一点也不心动?……”   张天一两眼看着她,没有说话,但内心也是不能平静。只是他修身养性这么多年,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罢了。   见张天一望着他半晌不说话,姜宇晶感到胸脯一阵起伏,心砰砰地快要崩了出来,忽然,她一把拉开他的被子,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被窝,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第二十四章 搜查   第二天,姜宇晶一走出街道,就明显感觉气氛不对。只见街道的各个主要路口,都有官兵把守,给这个小镇增加了许多紧张的氛围。   街道上,也有一些官兵在走来走去,不时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过往的行人。而且从官兵的口音来看,有许多是外路人。   看来,昨天的事情,惊动了上面的官府了。姜宇晶心想。   不时,在街道的角落里,有些人相互悄声地议论着:   “哎,听说了没有?昨天夜里,‘胡杀人’让人给杀了……”   “是啊,我也刚听说了,这下可惹了麻烦了,听说‘胡杀人’他爹气坏了,下令必须捉拿凶手,否则……”   “唉,老百姓又不得安宁了,还不知道又有谁遭殃呢?”   “……这个家伙早就该死了,他以为仗着他爹在朝里当官,就没人敢动他……”   姜宇晶一边走路,一边悄悄地听着。   她今天是出来给张天一买衣服的。昨天,张天一的外衣已经丢在了河里,可能是官兵猜测张天一没有逃掉,估计没有离开这里,或者是‘胡杀人’他爹给当地的官员施加压力,所以,这才调来了这些官兵来这里捉拿他……   想到这里,姜宇晶便更加小心,生怕由于自己的不慎,给张天一带了杀生之祸。   该不该买衣服呢?她想,自己要多留个心眼,还是多一份小心为好。想到这里,她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先观察两天再说。   于是,她拿定主意,到几家卖衣服的店铺那里看看情况,留心察看一下那里周围是否有什么可疑的现象。   她先是来到了一家最大的卖衣物的店铺门前转了转。   果然,她发现店铺的门口,出现了几个不同寻常的人,只要是有人买了衣服,特别是男人的衣服,就会有人悄悄地跟着后面……   姜宇晶又来到了另一家服装店铺,同样是有几个人在打量着从中出来的买衣服的人……看见有人可疑,就相互使着眼色,然后就有人假装同路,尾随着后。   姜宇晶看到了这个情况后,惊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没有上了当。   她装作购买日常食物的样子,到卖食品的店铺转了转,那里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就买了一些烙饼,往回走,到了客栈门口,她又小心地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动静的时候,这才迅速回到客房里。   张天一听了姜宇晶把外面的情况说了以后,他坐在那里,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看来,官府昨天发现我没有死去,判断我没有离开这里……”   姜宇晶也低着头坐着那里,咬着嘴唇,心里在想着主意。   怎么办?没有外衣可不行啊。   姜宇晶说:“我找杨雨花想想办法。他应该能行的。”   下午,姜宇晶出去到了杨雨花家里。很快就拿回来一身衣服。   张天一一边试一边说:“你和他们怎么说的?”   “杨雨花一猜就是你干的。这个你放心,她不会去告官府的。”   衣服大小正合适。两人正要商量怎么离开,就在这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张天一侧耳听听,不知是怎么回事,准备出去看看,姜宇晶一把他拦住,说:“你不要出去,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很快她就回来了,“官府的人领着怡红院的人,挨门挨户地查,看昨天有没有去过那里。正说着,门响了。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只见三个官府的人,带着几个满脸是浓妆艳抹看起来妖艳的女人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像是小头头的矮胖子站在当地,瞪着一双像牛眼一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俩。然后对后面的三个女人说道:   “你们几个好好看看,这个男人昨天去了怡红院了没有?”   张天一一看这几个女的,其中有一人正是他去怡红院了解情况的那个女人。他心想,那天自己虽说没有去她那里,但是自己在楼梯上正好碰上了,她还问候了自己一句话呢?想到这里,他盯着那个女人,看她怎么说。   果然,这个女人一见到张天一,马上就上前拍了他一下,然后笑着说:   “哎呀,这不是杨爷吗?杨爷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怎么半年了也不去我那里坐坐,我可想死杨爷了。”随后又对那个矮胖子说道:“这位杨爷可是个好人哪,他出手很阔气啊,对我们这些人很照顾啊。”   “你们两个昨天见过他吗?”矮胖子又问另外两个女人。   “有半年多了没有见过这位杨爷来过。”   那几个官府的人看了一眼张天一,有一个有些不相信,又问道:“昨天你真的没有去怡红院?”   “没有,昨天我……”   姜宇晶马上就冲到张天一面前,用手连打带抓:“……好啊,你个没良心的,竟然背着我去找别的女人,我辛辛苦苦为了这个家,你……”   这几个官府的人一见他们夫妻之间打闹开了,转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等这些人走的远了,姜宇晶这才停住。两人相对而视,不由地笑了。    第二十五章 江南小镇   这一天,张天一带着姜宇晶终于来到了水乡江南了。   踏上这片闻名天下的南国鱼米之乡,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极目远眺,只见满目苍松翠柏,一望无际,青山碧野,尽在眼底。花海飘香,沁人心肺;仰观飞鹰展翅,翱翔蓝天;俯视江河湖泊,纵横交织,激流涌动,碧波荡漾,千帆百舸,遥遥万里。   好一派江南风光。   张天一此时坐在船上,望着这些满目春光,心中感慨万千,别看江南的景象好,但是在这一派好风光下面,百姓的日子不见得就好过。   他由此又想到,从离开家乡算起,经过这些天的日夜奔波,已有月余。现在,姜宇晶的仇报了,此时,来到江南,就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只为那张神秘的地图。   那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这些天来,不管走到哪里,每当夜深人静,他总要偷偷地拿出来看上一眼半眼,而后心里才会踏实。   回想那日夜晚,张天一为了摆脱官兵的追赶,他纵身跳入河西镇的一条河里,当他上岸后,他立即从怀中取出了那本书和地图,看看受损了没有。   到底不是一般的兽皮,用手摸上去,连点水渍也没有,可见不是非凡之物。再看那张地图,江南红苕宾那个地方,更是在黑夜中闪闪发光。这更坚定了他的判断。   当那天姜宇晶硬是让他脱衣服的时候,他趁着她转过头的时候,把这些东西飞快地藏了起来。   他之所以没有告诉他心中藏着的这个秘密,倒不是说对她不放心,而是处于其他考虑,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卷入为好。虽然这些东西她都曾见过,而且地图还是她送给的呢。   他怕她跟着这些东西会引来杀身之祸。   在仙人岭上的仙人洞和山下发现的尸骨,就是明显例子。   姜宇晶挨着他坐在旁边,见他望着江边出神,推了他一把:“你在想什么哪?”   张天一看了看她,说道:“我在想清凉谷的那些弟子……”   “我们这次跑到江南,你究竟准备做什么事?”   “……这个嘛,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张天一笑了笑说道。   …………   船靠岸了。   两人上了岸,看着眼前的这个红苕宾小镇。   这个镇离红苕宾村仅有三、四里的路程。虽说抬腿就到,但张天一怕姜宇晶过份疲劳,就打算明天再去那个地方,今晚在这里先歇歇脚再说。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先歇息了一会儿,不久,张天一领着她想找个饭店吃点饭。   由于坐了一天的船,姜宇晶什么也不想吃,就说:   “你自己吃吧,我一点也不感到饿。我先到小镇上随便转转。”   张天一就找了一家饭店自己吃去了。   姜宇晶一个人在街道上,走走停停,眼看着两旁商铺门前叫卖着的各种货物,时不时还偷偷观察着这里的过往行人,心中暗暗拿眼前的这个小镇与自己的家乡相比较着。   她站在一个摆放着花布的商铺前,用手摸着一块五彩鲜艳的绸缎,这时,一个明显是北方人的口音从耳边传了过来。   在这个不大的小镇里,满耳朵听到的都是江南话。猛然听到后面说了这么一句北方话,姜宇晶就下意识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只见后面说话的这两个人,一个是皮肤白净,举止儒雅,看起来是个书生的模样;另一个人身材消瘦,年龄稍大,说话时两个眼睛不时地眨眼。后面还跟随着三两个人,眼睛不看摆出的商品货物,而是一副神情警觉的样子,并不时地观察着周围人群的一举一动。   女孩子家心细,姜宇晶只是这么随意一看,就感觉这几个人有些特别。   在这么一个小镇子里,这几个北方人来这里干什么呢?   是来游玩的吗?不像。走亲戚的吗?好像也不像。   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呢?她这么想着,也是感到好奇,就慢慢地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究竟是来干什么。   前面那个像是书生模样的人悠闲的走着,旁边的那个年龄稍大的人,一边说话,一边不住地往两边看,声音很低,好像是怕让人听到的样子。   正当她跟着前面的几个人走着,刚要拐弯,猛不防后面有人低沉地说了一句话,把她给吓了一跳。    第二十六章 神秘的人物   姜宇晶回头定睛一看,是个二十七、八岁的人。只见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见她没回答,又问了一句,“你在后面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我也没有跟你们啊?我是到前面去转转,顺便看买些调料。再说,在这街道上,这么多人,你怎么就能说我跟着你们呢?就算是跟着你们,难道还犯法不成?”   姜宇晶先是一愣,随后马上她就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这么一大话来。   这个人刚要张口,前面的那个书生朝那个男的一摆手:“人家小姐说的没错,这大道就是跟着咱们又怎么啦?况且人家也不是跟着咱们呀!”   后面那个男的不说话了。他狠狠用眼睛瞪了姜宇晶一眼。   “请问这位小姐,你是去买调料吗?那赶紧去卖去吧。别耽误了你。”书生口气和蔼地对姜宇晶说。   姜宇晶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装作买调料的样子往前走了。   她刚到这个小镇,根本就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卖调料的商铺。但是自己已经把话说成这样的了,也就只能这样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后面的这几个人究竟又做什么,她也就不得而知了。   但姜宇晶还是继续往前走。她一边往前走,一边用眼睛瞅着前面两边的商铺,只要见到一些像是卖日常生活用品的,她就要进去看看。   她估计这几个人说不定会偷偷地跟着她,看她是不是真的去买调料。或者是过后去看看前面有没有卖调料的商铺。如果这些人是普通老百姓,一定不会这样说她。由此可见,这些人不是普通人。   当姜宇晶快走到街道的尽头的时候,终于有一家小铺,真的还卖这些调料。姜宇晶于是就买了一些,然后假装往回返。当她回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刚才的那些人了。   可姜宇晶还是不敢直接去找张天一,她怕那些人暗中跟着她。于是,她装作往家中   返回的样子,左拐右拐,穿大街走小巷,看着街道上没有了人,这才偷偷回了客栈里面。她不敢去饭店,怕撞见刚才的那些人,引起他们的怀疑。   张天一此时早已经吃完了饭,在那里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回来,于是,他就到街道上去找她。   这个小镇的几个主要街道都转遍了,也没有见到姜宇晶。   “……该不是迷路了吧?按说这个小镇也不大啊?难道是遇到了坏人?”张天一心道,“即使遇到坏人,凭她学得那点功夫,一般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张天一越想越不对头,最后找了几遍没有结果,他只好先回到客栈,去看看回去没有。   当张天一回到客栈后,一见姜宇晶正独自坐在床上,一颗悬着的心落在肚子里。随后刚要数落她,姜宇晶马上就用手势阻止了他。然后就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说给他听。   张天一听了以后,没有说话,低头陷入了沉思。   他心想:照这么说,这几个人的身份恐怕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一般人,那这些人到他们来究竟是干什么的呢?   难道他们也是冲着江南红苕宾来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里一沉。    第二十七章 红苕宾小镇   第二天,张天一决定让姜宇晶先躲在客栈里住上几天,千万不要外出,以免在小镇上再次遇到那几个人。他自己先到外面看一看情况再说。   于是,张天一就一个人来到了街上,根据姜宇晶对那几个人的相貌特征,对来来往往的过路行人留心观察。整整转了一天,直到傍晚,也没有发现这几个人。   难道他们已经离开这里了?还是他们真的是来这里顺路游玩的?张天一一时猜测不出。   或者是他们怕暴露自己的身份,想隐藏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所以就先躲了起来?   看来这次自己到这里来,情况恐怕非常复杂,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张天一心道,以后应该多加小心才是。   他接连在小镇上转悠了三天,也没有发现这几个人的踪迹。   直到过了第四天,一大早,张天一就被窗外面传来不停的嘈嘈杂杂的声音吵醒了。他穿好衣服,见姜宇晶还在熟睡,便一个人轻轻地走出了客栈。   一到街上,他立刻被街道上的景象震惊了:   只见整个街道人山人海,大街中央连路也塞满了。这还不算,更令他惊讶的是,有好些人穿着打扮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头上都裹着一个橙色的头巾,这些人都是一脸兴奋的样子,而且手里大多数都握着一些简单的兵器,有的还拿的是一些农具。虽然他们的兵器简单粗糙,不是很讲究,但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是在战场上才会使用的长兵器。   看这身打扮,这些人显然不是官兵。   如果不是官兵,那他们是干什么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深处闪了出来:   ——造反!   对,看样子这些人今天是来聚众造反来的。   张天一马上就联想到姜宇晶前三天在街道上遇到的那几个人,很可能和今天的事情有关系。   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很显然,有很多人都是连夜从外地赶来的。   张天一费了半天劲才挤到了这个镇子的广场上,这个广场平时一般开个大会或者是唱个戏,要么就是镇子里面举行重大活动才会聚集到这里。   只见广场的戏台中央正面,几个人正在架着梯子,往戏台上面悬挂着一条巨大而醒目的标语,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等田粮,均富贵,伐无道,创大同   会场周围到处都是数不清的旗帜和一些贴在墙上的标语口号。来这里的人们一个个脸都散发着红光,眼睛里闪现着一种特别的光采,说话的声音也毫不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心情。有的人,特别是一些年轻人,攥着拳头,大声笑着,叫着,情绪显得十分高涨;有的一见面彼此就热情地打着招呼,问候着各自的境况;有的人给刚见面的人相互介绍着,他们说话都要把嘴贴近对方的耳朵才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张天一发现,来这里的人,从相貌上看,大多数都是贫苦农民。   ……忽然,戏台上有个人高声喊着:“……请大家都静一静啦……静一静啦……听我们的总盟主赵江河给讲话……”话音未落,会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会场上,一下安静了下来。立刻,上万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在那个人的脸上。   远远望去,只见那个人身材高大魁梧,头上裹着一个橙色的头巾,肩上披着一件橙色的黄斗篷,步伐稳重地走到了会场的台子上,他先向下面看了看,之后,一双大手在空中有力地一辉,说话声似宏钟:   “天下各位父老,各位乡亲,各位兄弟和各位姐妹们,今天,我们大家千里迢迢,赶到江南红苕宾这个地方聚集在这里,那就是要为实现大家多少年来共同盼望着建立一个理想的社会,这个社会就是要实现上面标语写的这个‘等田粮,均富贵,伐无道,创大同’的目标。……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们就要高举义旗,聚集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拉起一只我们自己的队伍,直捣黄龙,彻底推翻当朝皇帝,改朝换代,打下一个属于我们穷人自己的天下……”   会场上顿时沸腾了,人们高呼着口号,相互拥抱着,跳跃着,会场上空响起了好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这气氛能把整个会场给点着了……   紧接着,有两个人马上往戏台中间摆放着的一个长条桌子上,放上了一排大碗,然后捧过来一个大酒罐子,几个人上前把一只鸡当场杀死,将鸡血滴入罐子里的酒里,再依次倒入碗中,这时候,坐在前排的几个人排着队上了台,每人端过一个大碗,举过头顶大声宣誓,随即一仰脖子喝下,之后就听“啪啪……”的摔碗声响起……   张天一看到这儿,知道今天这里要发生振动天下的农民大暴动了……    第二十八章 相见恨晚   中午,张天一回到客栈,见姜宇晶正在等候着他,一见到他就站起来笑着说道:“你才回来?我等你半天了,你也是到外面去看那些人造反去了吧。”   张天一点点头,说道:“咱们出去吃点饭吧。”   姜宇晶一边走一边说:“不知道他们收女兵不,要是收,我真想和他们一起造官府的反。”   张天一笑了,“一般不会收的,带上女的外出打仗很不方便。”   两人到了一家饭店,只见这里坐满了人。而且有好些头上裹着橙色头巾的人。张天一看了看,心想,今天到哪里都是人,只能耐心多等上一会儿了,他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饭店里满屋子都是在谈论着今天小镇上广场发生的事。张天一静静地听着那些人的议论。   正在听的入神,有个人走了过来,朝着姜宇晶一笑,说道:   “这位不是那日买调料的小姐吗?你们也来吃饭吗?”   姜宇晶一看,正是那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位书生,只见他也是头上裹着头巾,所以一时没有认出来。   姜宇晶笑了,说道:“原来公子也是来造反的?我说看你们不像是一般人呢?”   书生模样的人也笑了,他看了看张天一,说:“在下叫李静平,祖籍河西,请问这位前辈是……?”   “他是小女的相公。……难道公子也是河西人?”姜宇晶眼睛一亮,惊奇地问道。   李静平点点头:“小姐也是河西人吗?那为什么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是的,小女随相公到这里来有些事情。”   “那请二位到这边来坐,与大家一起吃饭吧。”说着,硬是请他们往那边去。   张天一一看盛情难却,也就只好跟着过去,有人赶紧搬过两把椅子。   这一桌共坐着八个人。他们一见张天一和姜宇晶,马上都站立起来打着招呼。   李静平指着端坐在正中央的一位三十出头模样的人介绍说:“这位是在下的表哥,名叫田松涛,他正是江南红苕宾的人。”   田松涛连忙施身一礼。   等众人一一介绍完毕,话题就又说到了今天广场上的事情。过了一会儿,田松涛好像对张天一放在旁边的那把剑很感兴趣,就问道:“先生的这把剑看样子很是不错,能否借小弟一看?”   李静平笑着说道:“在下的这位表哥没有其他爱好,就是喜欢这些刀啊剑啊的…..”   张天一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把剑送过去。   田松涛连忙站立起来,双手接过这把剑,他轻轻地抽出一段宝剑,望着剑刃,看着看着,两眼不由得睁大了。   “在下斗胆请教这位先生,这把宝剑莫非是……?”   张天一没有说话,只是笑而不语。   田松涛惊呆了:“哎呀,幸会,幸会,今日在此遇见江湖上人称‘飞天魔剑’的张大侠,小弟真是三生有幸……”   田松涛平生没有别的爱好,一生酷爱剑术。因此,对闻名天下的青龙剑法更是仰望已久,他早就盼着能有机会亲眼目睹一下当世青龙派的掌门人展示一下正宗的青龙剑法,只是苦于事务繁多,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在这里能够与张天一相会,当然兴奋不已。   这个田松涛,出生武术世家,从五岁起开始习剑,不到十五岁,便打败了江南地区的一位有名的剑客,从此剑术在当地已无人能敌,名震一方。再加上他为人豪放,性如烈火,嫉恶如仇,平时喜欢仗义疏财,行侠仗义,所以,在当地很有威望。正因为他平时好结交天下豪杰,所以很早就与这里的一些绿林好汉相识。五年前,他就已经和做今日发动造反的几个核心人物有了来往。之后,就秘密参加了他们的活动。因为他在这里威望较高,结交的人多,见多识广,活动能力也强,再加上有一身好剑术,所以,没过多久便受到器重。现在在这次江南暴动中身负重担,担任要职。   今天,张天一和田松涛都是爱好武术之人,又都专攻剑术,所以今天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两个酷爱剑术的人坐在一起,谈论起青龙剑法,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等饭吃完了以后,田松涛非要和张天一结拜为兄弟。张天一一看田松涛为人豪爽,便答应了。   等出了饭店的大门,两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最后,由于田松涛今日军中有事,不能再谈,便告诉了他的家里的住址,希望有机会能好好切磋一下剑术。最后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相互道别。    第二十九章 田氏剑法   离开饭店,张天一准备到江南红苕宾村子里去看看,于是,带着姜宇晶一起上了路。   红苕宾村到红苕宾小镇不过就是三、四里的路程,两人一会儿就来到了红苕宾村。   整个江南这一带,这里的土地算是比较肥沃和富庶的地区,正常情况下年年粮食收成都比其他地区要高的多。   可虽说产量高,但这里的百姓生活依然十分艰难。   原因是这里的土地兼并情况非常严重,稍微好一些的土地都早已被当地大地主巧取豪夺,占为己有,农民自己并没有多少土地。再加上由于官府这些年连年征战,赋税过于沉重,到头来除了给官府地主交完各种税收地租等等之后,百姓自己已是所剩无几,如果遇上水灾或旱灾,这里更是民不聊生,生活难以为继。   张天一和姜宇晶进了村子里后,见当地村子里的人,正忙着分村子里的头号财主家里的粮食。   人们手里拿着口袋,排着队,领取粮食的农民排成了长长的一溜,最后面的人已经快要排到了村口。   地主粮仓的大门早就已经敞开,几个头上裹着橙色的农民军,此时正在用大斗给人们往口袋里倒大米。   张天一和姜宇晶看了一会,就又往村子里的其它地方转悠。   当他正站在村里的一个庙门前随意观望的时候,忽然就听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正是田松涛。   “这么巧,二位也到了我们村了,既然来到了家门口,那么就快进家里坐坐,喝杯茶。”   张天一忙说:“你军务繁忙,我怎好打扰兄弟你呢?”   “再忙也不在这一点时间,我到这里是看看这里的粮食还能不能挤出一些,下午报名来参加队伍的人又增加了好几万,还需要很多军粮……”   说罢,就对身后跟随的两个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就硬是领着他们两个进了他们家。   他们家的境况在村子里还是比较好的,院落很宽敞,田松涛参加起义军后,把家里的很多东西都变卖了,换成了银两,捐给了起义军,自己仅留下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一进家,只见一个孕妇,缓步走进客厅,见到了张天一和姜宇晶后,正要行礼,二人赶紧制止。   这个孕妇,看样子已经快要临产了。   双方相互介绍后,田松涛说道:   “弟妹即将生育,他们对我很照顾,让我这几天多抽出时间照看一下家里,所以这几天不让我管太多的事情……哈哈……我这个人又是个闲不住的人……”   几个人谈了一阵后,田松涛早就想和张天一切磋一下剑术了。于是,他们一起来到了后面的院子里。   两人各自刚拔出宝剑,分别站立着一边。这时,张天一又把宝剑归回了剑鞘。说道:“还是再另外给我拿把剑吧……”   田松涛一怔,笑着说道:“大哥和小弟既然比武,就应当公平,还是各自拿上自己的剑才是;如若换了,即使小弟侥幸胜了,也是脸上无光,请大哥还是使用青龙剑吧,也好让小弟见识见识它的威风。”   张天一一看田松涛一再坚持,也就只得依着他了。   随后,两人站在当地,先是相互谦让了一番,之后,田松涛就不再客气,主动向张天一发起了凌厉的攻势。   田松涛到底在江南这么多年都没有敌手,他的田氏剑法就是名不虚传。只见他的这把剑上下翻飞,剑光闪烁,出招凶猛,套路变化丰富多样,劈、刺、点、撩、崩、截、穿、挑、提、绞、扫都很有自己的特点。   尤其是他的步伐,无论是进、退、攻、守,轻快敏捷,动作潇洒飘逸,稳健但不滞涩,灵巧又不轻浮。   再看他的套路,完整而严密,每一招每一式,环环相扣,天衣无缝,不漏一丝破绽。攻防兼备,转换灵活,一招一式都显示了田家剑术与其他剑术的绝妙之处。   一开始,张天一还是只防守,不进攻,而且也尽量避免青龙剑与田松涛的剑相碰;但是两个人前后过了一百多招后,还是没有分出胜负,而且有几招险些被他的剑点到。张天一心里不禁有些暗暗称奇,不敢再轻视对方,小心谨慎地应对着。   眼看两人交锋已经上了二百多招了,田松涛的进攻还是不能奏效,这时候两人都已筋疲力尽,彼此还是没有分出伯仲。最后,田松涛使出家传绝技“金龙甩尾”一招。   这一招,他自使用以来,从来也没有走过空。在江南地区,曾经不知有多少剑侠高手,到最后都败给了这一招。今天,田松涛眼见自己的家传剑法都使了个遍,也丝毫不能使对方就范,这才使出了田氏剑法的最后绝技。    第三十章 午夜惊魂   当田松涛使出田家剑法的绝技“金龙甩尾”这一招时,只见他身体猛地向后一转,随后趁着张天一躲避刚才使出的一剑时,脚步向前一跨,回手对准张天一的左肋就是刺来。   这一剑,挂着风声,同时又带着田松涛身体本身旋转所带来的力量,转眼就到了,根本不容人多想。   张天一刚躲过刚才的那一剑,还没等身体收了回来,就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容他看清楚,对方的剑已经刺来。再向右面躲闪,显然已经晚了,张天一到底还是轻功了得,只见他两脚一点地,就听“嗖”的一声,身体腾空,接着一个空中转体,便落在了田松涛的背后。   田松涛的这一招“金龙甩尾”一落空,而对方已经从空中落到了自己的身后,只要对方一刺,自己便中剑,所以,他便停住了。   “哎呀,真不愧江湖人称‘飞天魔剑’呢,到底轻功了得。小弟这一家传绝技,还从来没有人能够破过,今天比剑,小弟甘拜下风。佩服,佩服。”   姜宇晶自跟着张天一学习剑术以来,只是学了一些简单的招式,还从来没有真正见过两个人对阵交锋。今天眼见两人的精彩剑术,更是大开眼界。   平心而论,张天一的剑术还是要高出田松涛一头。因为虽然他手里拿的是青龙剑,但是他只是躲闪,并没有真正开始向田松涛进攻。这一点,田松涛当然心里十分清楚,要是张天一不是一味只躲不攻的话,他俩根本用不了二百多招就能见分晓。   两人都对对方的剑术从心底佩服,比试完了之后又相互对刚才的一些招式进行了探讨,越谈越是投机。   当两人谈论剑术的时候,姜宇晶与田夫人也坐在一旁相互聊开了天。   田松涛虽然已经年过三十,但一直没有孩子,前面两个孩子在怀孕时流产。后来等了几年,这才再次怀孕,现在她已经怀孕将近十个月,产期就在这几天,因此,家里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到了傍晚。张天一起身向田松涛提出告辞。田松涛不让,非要留他们一起吃饭,眼见主人盛情难却,张天一也只好留下吃饭。   在饭桌上,田松涛虚心向张天一讨教刚才他在剑术上存在的一些问题,而张天一也对他一些招式变化中的奥秘,进行了询问,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谈论剑法,越谈越高兴,越谈越畅快,就这样,除了田夫人没有喝酒,其他三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到最后,三个都醉倒了……   ……就在张天一昏睡到半夜的时候,睡梦中感觉迷迷糊糊好像听到外面传来一片混乱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这种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到后来,听到有人好像在敲他们院子的门板,同时还有人好像在叫喊着什么……   “……当当当……当当当……”   “……田香主……田香主……”   外面的声音急促而响亮……   张天一一下就惊醒了。他仔细一听,正是敲他们外面院子的门板。他连鞋也找不着,光着脚就赶紧来到院子里……   “……什么事?”   “……田香主,快……官兵打过来了……”   张天一一听,酒彻底的醒了,他赶紧跑到到田松涛的房间门口敲着他们的房门,同时高声喊着……   “……田兄弟…….田兄弟,赶紧起来,官兵来了……”   这时候,田夫人也起来了,姜宇晶也起来了,就是田松涛还没有醒来……   众人连呼带喊,总算才把还在睡梦中的田松涛叫醒。   他昨天晚上喝的酒太多了……   当外面的几个人跑进来,急切地向他报告了外面发生的事,他这才如梦方醒,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来不及和田夫人说什么,就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被几个人扶着走了出去。   这时候,田夫人忽然用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一副表情很痛苦的样子,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姜宇晶眼尖,她赶紧上前扶住田夫人,急切地问道:   “田嫂……田嫂……你怎么啦?”   张天一一见,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问道:“弟妹,你感觉怎样?是不是……”   田夫人有气无力地被姜宇晶惨服着坐在椅子上,说道:   “我感觉肚子有些疼……”   看这情形,田夫人恐怕是要生了。    第三十一章 危难之际   这时,外面不时传来零星的炮声,呼喊声,厮杀声,一开始这些声音是分散的,零散的,到后来,这些声音渐渐汇成了一片,到最后,简直连成了一个整体。而且,红苕宾小镇方向的火光,把北面天空都映照成了半个桔红色的了。   田夫人此时一步也走不了了,佣人刘妈和姜宇晶又把她搀扶到床上,刘妈说道:“太太,您感觉怎么样啊?您等着,我现在就去到村里喊接生婆过来。”   “……不用,半夜三更的,不好打扰人家,再说,你听外面……外面这兵荒马乱的,谁敢出来啊?”说完,她又痛苦地转过了头去了。   张天一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他虽然也略懂一些医术,但对接生这方面并不是太懂。但是他毕竟还是知道一些的。于是,他告诉佣人,赶紧先把草纸、软布、白酒、剪刀等先拿出来,把包裹小孩的一些衣物也准备好;另外,他又吩咐姜宇晶先去做点饭,让田夫人多少吃一些,否则一会儿生孩子没有力气。   孕妇生孩子,一般从肚子第一次疼痛开始算起,到小孩生出,正常情况是有个过程的。先是一个时辰或两个时辰疼痛一次,每次疼上一小会儿,越往后,间隔的时间越短,疼痛的时间越长,疼痛的程度也是越厉害。但这只是正常情况,也有特殊的情况,就是没疼多少时间小孩就已经要生了。   张天一看这样子,估计情况有些紧急,怕出现意外,就对刘妈说:   “刘妈,我看田夫人的情况怕是要生了,不行你带上我,先把接生婆请来吧,以免耽误了,弄不好要出人命的。”   两人于是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回来了。姜宇晶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接生婆没来?”   张天一摇了摇头。   佣人说:“外面的声音震破了天,我们快把门砸烂了,里面也没人应一声,也不知道里面听见了没有。”   “那怎么办呢?”姜宇晶急着问道。   “如果一会儿要生,那只好由你和刘妈先上手了…..”   刘妈一脸愁容:“按说我也多少经见过几次,但只是个帮手,没把握……”   几个人正在七嘴八舌商量着,张天一由于内功深厚,耳朵很灵,他感觉外面有人往这边跑过来,就做了个手势,不让他们说话。果然,一会儿,外面的大门就响开了。   刘妈赶紧把门打开,只见田松涛领着三、四个人急匆匆地跨了进来,这几个人手里拿着刀剑,后面的几个人浑身上下衣服已经被撕烂,衣服黑乎乎的一片,分不清颜色,一过来,浑身散发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田松涛一见他们都站在院子里,就气喘吁吁地说:   “……大哥大嫂,……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官兵打过来了,……我回来是把太太安顿一下,……现在队伍正在和官兵厮杀,就要杀出这里了……”   张天一马上说:“兄弟不要管我,他们奈何不了我,……弟妹恐怕是要生了……你快进去看看……”   田松涛一听,立刻就往屋里面冲,田夫人   一见到他,眼泪就下来了:“……夫君……我怕是要生了…..”   田松涛一看这个情形,赶紧对她说:“不如我让人把你先送到……”   田夫人痛苦地摇了摇头:“……不行啊……我一步也动不了,再说,你军中事务缠身……下面的那些弟兄更是离不开你,……现在官兵正在围攻你们,……你,你还是快先离开这里吧,晚了谁也逃不脱……”   田松涛心乱如麻,一咬牙,说了声:“夫人,……你,你多保重……等着我,以后……我会回来的!”说完,一扭头,来到院子。   张天一一看他的神色,心里就全明白了。他抓住他的手,郑重地说道:   “兄弟,你放心走吧,这里有我呢,我会照顾弟妹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   田松涛忽然单腿一跪:“……那就有劳大哥了,请受小弟一拜。”说完,把剑一拔,两眼喷着怒火,对那几个人说:“弟兄们,随我杀出走……”   等他们一走,张天一立刻让刘妈和姜宇晶赶紧回屋里面,看看田夫人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第三十二章 孩子出生   姜宇晶和刘妈进了里屋,把田夫人扶起来稍微吃了一些米汤,随后就张罗着准备接生了。   张天一心里着急,可也帮不上忙,就只能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一会儿,就从里面传出来田夫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音,张天一一听就猜测到,这是孩子要出世了。   此时,刘妈和姜宇晶两个人正手忙脚乱地忙着。刘妈用力抚摸着田夫人的肚子的边缘,慢慢把孩子往下面引导着……田夫人的肚子较大,看样子孩子的身子骨小不了,刘妈心想。   还好,孩子的胎位还算正常。   过了一会儿,刘妈用手测了测田夫人的身下,对田夫人说道:“骨盆开了,太太您用力……使劲……”   田夫人两个手攥的紧紧的,嘴里咬着块毛巾,头上满是汗水,脸上涨的通红,几乎是吼叫着,用尽全身的力气,不断往下使劲……   姜宇晶拼命用双手死命地摁着田夫人的两个胳膊,这还不行,到最后连上半身都压在了田夫人的身上……   “夫人,孩子已经露出头了,您再用些力……”   田夫人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就连姜宇晶也快要撑不住了,她也快没有力气了,她的手臂上,被田夫人已经抓出了五个青紫的手指印……   终于,孩子的头全部出来了,随后,整个身子也出来了……   大家都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刘妈拿起剪刀,到灯火上面烤了烤,随即剪断脐带,抓住孩子的双脚,头朝下,拍了拍孩子的后背,孩子一下就哭出声来……   “太太,恭喜您了,是个小子……”   田夫人此时累的全身酥软,她看着孩子,笑了笑,眼泪顺着眼角涌了出来……   此时,外面的叫喊声和厮杀声已经远去了。张天一在院子里,听到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叫后,疾步走进堂屋,一边搓着手,一边伸着脖子,等着里面的消息……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大门外面似乎传来一些人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赶来。他心里一怔,外面是什么人,来干什么呢?   一会儿,就听门外有人用力拍门:   “……快开门,快开门……”   姜宇晶出来了,要去开门,刘妈拦住了她,说道:“你不要动,我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当刘妈到了大门口,朝外面问道:“……外面是什么人啊?大半夜的……来做什么?   “我们是奉命前来捉拿田松涛的差人,他带头领着刁民聚众造反……你把门打开,快点……不然,我们就放火烧房子呀……”   刘妈只好把门打开……   一群人举着火把,立刻冲了进来,他们站在院子当中,往四周看了看……   这时候,有个长得肥头大耳的人慢慢地走到刘妈面前,问道:“你是什么人?”   “回大人,民女只是这家里的一个佣人……”   “……佣人?”这个人眼珠转了转,把手一摆,后面的人就开始到处乱搜。   “……大人,太太正在生孩子,孩子刚刚出生……”刘妈急忙拦住那个要往屋里头闯的人。   “……什么?孩子……田松涛有了孩子了?”这个肥头大耳的人眼珠一转,厉声说道:   “田松涛带头聚众造反,要凌迟处死,满门抄斩!……你敢阻拦……连你也一块……”   这时候,他旁边的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悄悄地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大人,不可。田松涛他老婆生了儿子,如果留着这个孩子,就可能把田松涛引出来,到时候咱们再来个一锅端,我们就可以斩草除根,一网打尽,这样做就没有后患;反之,如果您现在仅仅把他的老婆和孩子抓走,非但用处不大,反而害处很多,您想啊,只要他活着,田松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您的后账的,我们也睡不了个安生觉呀,毕竟这个家伙的武功太高,我们惹不起他呀,权衡利弊,不如先留着这个孩子,您看……”   肥头大耳的人眼皮翻了翻,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嗯……,那就先让他们多活两天,你去赶紧告诉田太太,如果田松涛一回来,立刻报告官府,那就将功折罪,饶她不死,而且还有赏钱,否则,都要凌迟处死,听见了没有?”说罢,带着一伙人走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 红苕宾托子   刘妈关上了院子的大门,返回了屋子里。这时候,刚才院子外面几个人说话的声音,田夫人听的一清二楚,她知道他们家已经被官府盯上了,现在不抓她,仅仅是拿她和孩子做诱饵,思前想后,她觉得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为田家保留这么一个后人,她看了看那个放在一边的孩子,看着他那张小脸,不由得眼泪就流下来了。   “太太,您怎么哭了?”刘妈进来看到田夫人躺在那里独自流泪,心里也很难过,就安慰她说,“太太,不要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咱们慢慢想,不要哭,您在月子里,这样对身体不好……”她想了想,又说道:“……太太家里可有家在远方的亲戚,想办法先把孩子寄养一些时日,等躲过了这一段风声,再把孩子领回来也不迟。”   “唉,刘妈,现在我们家的这种情况,人家躲还来不及呢,谁还敢要?再说,我们怎么能让别人跟着我们受牵连呢?”说到这里,田太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用手绢擦着眼泪。   张天一在外屋听得真真切切,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就马上说:“弟妹,不要怕,如果你们放心,把孩子先交给我,我先把孩子带出去,找个人先抚养着,等风声一过去,再把孩子给送回来,这样也能为田兄弟留个后,弟妹看这样可否?”   田夫人一听,先是一喜,转念又一想,孩子毕竟才刚出生,这样送了出去,怎么能活下来,可是如果不这样,官府拿这个孩子当诱饵,最后连他爹说不准也跟着落网,想到这里,她又是满脸忧愁。   姜宇晶拿着手绢为田太太擦了擦眼泪,说道:   “我看这个办法可行,先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再找人寄养着,就算是找不到人,我们也不愁养不大这个孩子,这样总比放在家里等官府来了要好……”   张天一又说,“弟妹,这点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孩子受苦的,我们一定把他当成自己生的一样对待,就算找不到合适的养主,我们自己也要把孩子拉扯大。”   田夫人想了想,眼下也只有这么个办法了。她马上拉着姜宇晶的手,放在胸前说:“大哥、小姐,那就太感谢二位了,我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二位的大恩……”说着,就要起身……姜宇晶马上拦住她……   张天一知道她已经同意了,心想,这事情应该当机立断,不能迟疑,否则夜长梦多,立刻说道:   “事不宜迟,请弟妹给孩子起一个名字吧。”   田夫人说道:“孩子的名字他爹早就想好了,叫‘田玉乾’,他爹就想着要个男孩。”说着,她把自己手腕上戴着的一只手镯摘了下来,放在姜宇晶的手里,“这是孩子他爹家里传下来的,给孩子留着,将来是个念想……”   她又指着梳妆台,对刘妈说:“刘妈,你去把梳妆台旁边的柜子挪开……”   刘妈过去把梳妆台旁边的一个柜子挪开,露出了墙壁,田太太随即在床边扭了一下雕刻着莲花的花瓣,然后说:“刘妈,你推一下那里的墙壁……”   只见那边的墙壁上马上现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   “刘妈,你再往左边的墙壁上摸一摸……”刘妈依照田太太的话,用手一摸,取出了个油纸包。然后递给田太太。   田太太对姜宇晶说:“这是我相公祖上留下的《田氏剑法》,把这个也给孩子带上吧。将来让他学好祖传的剑法,也好对得起祖先……”说到这里,她止不住哭了……   姜宇晶把孩子包裹好,将那本《田氏剑法》装好,正要出门,田夫人说:   “你们不要从大门走,就从那个洞口出去,这个地道直通野外的一片油菜地里,这是当年他爷爷那时候就留下的,以防响马(土匪)……”   张天一和姜宇晶抱着孩子,顺着地道,来到了野外,然后,趁着夜色离开了红苕宾……   眼见张天一二人抱着孩子离开了这里,田太太心如刀绞,用手捂着肚子,刘妈赶紧上前安慰,不料想,田太太说自己的肚子还是疼,刘妈以为她刚生完孩子,一下不适应,过了一会,越发疼得厉害,刘妈脑袋嗡的一声,恍然大悟,惊讶地问道:   “太太,您莫不是怀的是一对双胞胎呀?”    第三十四章 北上途中   田太太忍着疼痛,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肚子这时候又疼开了……”   刘妈说道:“太太,您继续试着使劲,看看感觉怎么样,”   田太太照着刚才生头胎那样使劲……果然,只过了小半个时辰,第二个孩子也生出来了。   这个孩子也是个男孩。   田太太看着这个孩子,想起了刚才生的那个孩子,心中又是喜,又是悲,她说,刚才那个老大叫田玉乾,那这个孩子就叫田玉坤吧。”   再说张天一,他抱着孩子,和姜宇晶两人连夜钻地道离开了红苕宾小村,立刻向着北面赶路。等天亮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小镇上了。   他见姜宇晶的脸上显出了疲惫,就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再说,孩子也该喂点奶了。”   姜宇晶见他笨手笨脚地抱着个孩子,忍不住笑了,说道:   “你给他喂吧。”   张天一瞪了她一眼,随即也笑了。笑过之后,他也发愁了:到哪里去给孩子吃口奶呢?   姜宇晶见张天一发愁,知道他为孩子的奶水发愁,就说道:   “来吧,让我抱着孩子到附近的人家去讨口奶喝。”说着,就把孩子接过来。   到底还是女人,姜宇晶虽说还是个姑娘,但看她抱孩子的架势,简直就像个熟练的小媳妇一样。张天一不由得说道:   “看你抱孩子的样子,真像是孩子他娘……”   姜宇晶见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脸一红,踢了他一脚,然后随口说道:   “……那你就是孩子他爹了……”说到这儿,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抱着孩子转身走了。   张天一看着她抱着孩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又是一阵纠结。   那天夜里,姜宇晶钻进了他的被窝,把头埋在他怀里哭了,张天一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更不知该如何劝说她。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对她产生非分之想。他总觉得以自己这样的一个年龄,如果依了她,就会伤害一个痴情少女;可是,无奈她就是这么痴情,这是让他感到最纠结的地方。   到后来,虽说他们每天都在一个屋檐之下,每天夜里也都在一个床上睡觉,但他始终没有对她越雷池一步。   到后来,姜宇晶的心好像也渐渐凉了,好像也不再对他抱有奢望了。   可是如果她一直这样执着,那他不是同样把她给坑了吗?不是也一样把他给耽误了吗?所以这就是张天一感到最纠结的地方。   当张天一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姜宇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用手拍了他一下,张天一一惊,心道,凭我这等功力,人到了跟前竟然还没有觉察……   姜宇晶一脸兴奋,说道:   “真巧,没走两步,就遇到了一个奶娘,我就和她说明情况,让她给孩子喂上几口,那个奶娘的奶水好足呢。”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欢喜的神情。   “你要注意别把孩子给闷着了。”   “放心吧。这个不用你操心,要是论你那青龙剑术,我当然不如你;可若是论带孩子,我看我比你懂。”她笑着说,“小时候,我的弟弟就老是由我抱着和哄着。虽然那时候我也还是个小孩子。”   张天一看了看孩子,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你也一夜没有好好睡了。”   于是,两人吃了点饭后,便找了一家客栈休息了。   不知什么时候,张天一醒来了,见屋里已经是一片黑暗。他想,昨天折腾了一夜,这一觉睡到了黑夜,他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望着天上的月亮,此时,圆圆的月亮正在当空高悬。   “已经是午夜了……”他算计着,自己这次来江南红苕宾,出来有些时日了,他又走到床前,拿出了那个神秘的图。   当他展开那张图的时候,惊奇地发现,图上最亮的那个亮点,竟然不在原来的那个地方了,而是向北面挪了一些了。还有一个不同的是,原来的一个亮点,现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已经变成了两个亮点了。   他望着那张图,正在想着,忽然,孩子哭了,张天一赶紧收起图来,把灯点着,姜宇晶也醒来了,忙起来看看孩子。   张天一白天吃饭的时候就准备了一些小米汤,以备孩子饿了可以给他喂上一口。于是,他就起身张罗着给他热上一些。   孩子哭得有些止不住了,正是夜深人静,孩子的哭声越发响亮,姜宇晶怎么哄也哄不住,最后急的没有办法,忽然,她的脸一红,一把撩起自己的肚兜……    第三十五章 一路坎坷   等到张天一把米汤热好后,端着碗转过身来,一看姜宇晶,只见她正端坐在那里,露出半个白嫩的*,用手把自己的*往孩子的嘴里送,那神情很是专注。   他眼前一阵目眩,一下呆立在那里……   孩子果然不哭了……   姜宇晶知道他在看他,就抬起头来,用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直视着他:   “都是你做的好事……”   张天一赶紧掉过头去。   “汤热好了吗?”姜宇晶问。   “……嗯,好了。”张天一感到一阵心慌。   他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过来把碗递到了她的面前。   姜宇晶瞪了他一眼:“孩子能用碗喝吗?你来用碗给他喂?”   张天一有些愧疚地低声说道:“忘了准备一把勺子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受累了。”说完,他叹了一口气。   姜宇晶又问道:“米汤烫不烫?”   “不烫了吧!”   她用一只手接过了碗,试着喝了一口,感觉还可以,随后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只新毛笔,用毛笔往碗中沾了一笔米汤,送到了孩子的小嘴里。   张天一一看,惊奇地问:“你多会儿准备了这么个毛笔?”   姜宇晶得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白天找人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张天一不由得感叹道:“还是你们女人心细呀!”   “那你怎么来谢我呢?”   “这个嘛……”张天一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喂完米汤后,姜宇晶给孩子换了尿布,见张天一傻呆呆地坐在旁边看她,就下意识地拉了一下肚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张天一感觉脸上发烧,转过了脸……姜宇晶低声说道:   “你说你这样让我还怎么出去再嫁人,还没上花轿呢就已经给孩子做起娘来了……”   张天一心中一热,真诚地说道:   “那今天你就当我的新娘吧……”说着,他就要过去拉她,哪知道她用手一栏:   “不,我要你明媒正娶才行,这样子可不行。”说完,她一脸娇羞,低下了头……   张天一见状,一把把她揽入了怀中……   第二天,他们两人抱着孩子继续赶路。   一路上,他们也不时地打听着江南红苕宾农民造反的消息。但是,各种消息满天飞:有的说他们已经被打散了,跑到了山里头;有的说他们已经被剿灭了;更有人说他们又打下了好几个县城。可这些消息,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谁也说不清楚。   张天一本来想寻找一下他们的踪迹,去看个究竟。但是转念又一想,就算是找到了田松涛又能怎么样?他即使活着,莫非他可以背着个吃奶的孩子去随着队伍东奔西走?再说让姜宇晶一个姑娘家抱着个孩子也不是个事,所以,他决定先把孩子带回去先养上一些时日再说。   由于孩子太小,不到一个时辰就要给孩子找人喂些奶水,这样一来,走的就很慢,等他们回到仙人岭山下,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两人到了仙人岭,心里就开始犯嘀咕了。孩子怎么办?张天一说是赶紧找个人家,先寄养着,可姜宇晶说什么也不同意。她这么多天每天像娘一样拉扯着孩子,有了感情了,早已经把孩子当作自己亲生的骨肉来看待了,有些舍不得,更有些不放心;带到清凉谷,孩子太小,更是行不通;可让姜宇晶带回家去,张天一怕姜正武心里犯难,毕竟会给人家增添了许多不便。   最后姜宇晶说就先放在她家里吧,她给先带着,没有奶水就先养一头羊。但前提是他必须经常要过来看看她。不能甩手不管,毕竟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了。   张天一思来想去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回到了清凉谷,张天一心想,这次去江南红苕宾,除了那里发生了农民造反的大事之外,也没有遇上什么特别的事情,有心想再去看看,但是刚刚回来,田玉乾又小,再加上那里兵荒马乱,他决定等过些时日再去看看。   到了夜里,再看那张神秘的地图,原来那个耀眼的亮点已经没有了。反而在北面有了两个稍微亮一些的小点。   张天一左思右想,觉得那个亮点一定是显示那天的红苕宾农民暴动那件事,现在也许那次暴动没有什么结果,所以地图上的光亮也就消失了。   光阴似箭。转眼六年过去了。   田玉乾已经长得比桌子高了。今天,姜宇晶要把他送到清凉谷去,想让他开始正式学习。   这五年来,姜宇晶和张天一也有了一个女孩,叫张若媚,这个孩子现在也已经有五岁了。   这几年,主要由她带着两个孩子。张天一倒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过来看看他们。   现在,田玉乾长得很结实,人也非常聪明。因为孩子还小,所以张天一和姜宇晶没有把他的身世告诉他,所以,就给他起名为张玉乾,两个人都把他看作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姜正武也很疼爱这个孩子,他自己的儿子被胡杀人害死了,他就把对儿子的爱,全部寄托在这个小孙子上。   这期间,张天一曾经去过江南红苕宾十多次。   遗憾的是,田松涛的家里已经没有人了,问村里的人,他们都说是被官府给害死了。   田松涛也杳无音信,下落不明。当时他们那只队伍,也是居无定所,行踪不定。   张天一只好一边继续打听他们的下落,一边在清凉谷处理日常事务。现在,几个弟子的武功也都有了很大的进步。    第三十六章 书房背书   这天上午,清凉谷像往常一样,传来一阵阵朗朗的读书声。张天一正在书房里面,教着几个弟子学习功课。书房里面坐着八个弟子,正在听着他绘声绘色地讲解着文章的内容。   每当讲解完了新的一课,剩下的时间,张天一总要习惯挨个检查一下昨天留给弟子们课业。   书房里静悄悄的。弟子们都知道,师父对他们很严格,不管是谁,每当他们背不出来的时候,就要挨板子。此时,只见张天一手里又拿起了那个长长的戒尺,用威严的目光,扫着下面坐着的每一个人。所以,一到这个时候,大家都小心翼翼,低着头,心里敲着小鼓,提心吊胆地等着师父的提问。   此刻,二弟子杨志宇,被师父叫了起来,他战战兢兢地站在张天一的面前,开始背诵诸葛亮的《出师表》: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先帝……”   杨志宇用手挠了挠头,歪着脑袋看着窗外,眼睛一眨一眨的,想着下句……   张天一总共有八个入室弟子。大弟子郝志平,二弟子杨志宇,三弟子梁萍萍,四弟子杜少伟,五弟子刘蓝剑,六弟子王建若,七弟子关世才,八弟子赵勇川。其中,三弟子余萍萍是个女弟子。   除了大弟子郝志平,年龄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岁以外,其余的几个弟子,年龄大多是在十来岁左右。   这个杨志宇,今年十五岁,练武很用功,也很听话,就是记性不好,学习也不行,此刻,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后面的句子了。   就在大家都为杨志宇捏着一把汗的时候,就听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咨臣以当世之事,又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众人一惊,向后望去,只见一个小孩,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弹弓,一边玩耍,一边随口背出了后面的句子。   这个人正是张玉乾。   张玉乾到了清凉谷里,每天也跟着几个师兄师姐们在一起学习生活。这里的七、八个弟子,每天的作息是上午读书,下午习武。   文化学习的内容,无非是一些诗词歌赋,儒家的经史子集等等。武术呢,主要以青龙派的基础剑术为主,然后再穿插一些其他方面的内容。   张玉乾刚来清凉谷一个多月,对这里的环境和生活才开始逐渐适应。在书房,张天一把他安排在书房的最后一排坐,主要原因,是觉得他刚来清凉谷不久,岁数还小,眼下还正是贪玩的时候,不想让他过早地受这个苦。所以对他的学业并没有太多的要求,而是先让他跟着师兄师姐们在一起熟悉一下这里的学习生活,等到了明年,再开始按照正常的作息,来严格要求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先跟着磨练一下他的性格。   当他一字不差地非常熟练地背完了诸葛亮的《出师表》后面的部分时,别说那些弟子们了,就连张天一也惊呆了……   要知道,这些读起来都非常拗口的句子,别说他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就连远比他大许多的师兄师姐们,背诵起来都是比较吃力的。而现在,他又没有好好正经跟着学,甚至他连书也没有,竟然能够一口气一字不差地脱口而出,这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张天一看着张玉乾,半晌才说了一句话:“玉乾,你背的是不差……但是,以后你要懂得这里的规矩,回答提问的时候要站立起来。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再说话;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就不能说话,听清楚了没有?”   张玉乾一边用手指头抠着桌子上的一个小洞儿,一边把跪在凳子上的一条腿放了下来,奶声奶气地说道:“懂了,爹……”   弟子们被这一句话都逗笑了。   张天一也笑了,但他此刻的心里,不禁又想起了他的爹和娘。   等到散了学,张天一回到屋里,想着刚才之书房里张玉乾的表现,心中开始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第三十七章 挑战大师兄   当天晚上,张天一忙完一天的事务,回到了屋里。今天姜宇晶也在清凉谷这里住着,她平时是在她爹那里,让姜正武帮着带孩子;有时候也带着两个孩子到这里住几天。   张天一把张玉乾今天在书房的表现对姜宇晶一学,姜宇晶也感到吃惊,她以前只是感觉到这个孩子很聪明,但没有想到他的记性竟然这么好。   张天一看着墙上那把挂着的青龙剑,说道:“既然这个孩子天赋这么好,我准备让他提前正式开始学业;武功嘛,当然应该先教他学习田氏剑法,等以后正式加入了青龙派再教他青龙剑法的一些绝技也不迟。”   姜宇晶说道:“你还是抽时间再到江南跑一趟,好好打听打听他家里的情况,说不定还能找到。如果等孩子长大了再交给人家田松涛,这样对孩子和他爹娘都不好。”   张天一点点头说:“前几次我只是到江南红苕宾村子里面去找,家里的房子都被毁了,他们家里的亲戚也都找不到了。村子里也有人说田太太被官府害死了,但是谁也没有亲眼见到。而且如果田兄弟活着,他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应该能找到我;即使他自己来不了,也可以派个别人来这里,直到现在还没有来,恐怕田兄弟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也应该再去看看,实在是找不到,也只好如此了。”   姜宇晶一脸愁容,她的心里也很矛盾。一方面这几年来,她和这个孩子朝夕相处,是她一手拉扯大,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孩子;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个孩子命苦,他的爹娘更苦,论理应该还给人家。想到这里,她一阵难过。   从此,张玉乾白天就跟着师兄师姐一起正常学习;到了晚上,张天一总要抽出一些时间,避开其他弟子,单独教授他自己的家传绝学——田家剑法。   这个孩子天赋极高,两年过去了,他已经把田氏剑法的基本套路全部学会了。虽然套路是学会了,但是由于功力还不够,年龄又小,所以田氏剑法的威力也就减弱了。   一天下午,张天一有事外出,清凉谷的几个弟子就在院里练习剑术。   大弟子郝志平站在一边,让几个师弟分别相互比试剑术,如果谁要是练得不够好,必须接受惩罚,那就是到河边去取三十桶水。   众弟子依照大师兄的要求,都在认真苦练,唯有三弟子梁萍萍,因为是个女的,多少有些娇气,此时师父又不在,再加上郝志平这一段时间又正在向她大献殷勤,向她讨好,所以这段时间就在郝志平面前有些任性,时不时就要耍一些女孩子的小性情。   果然,梁萍萍只是练了一会儿,就借口喝水,躲到了大树下坐在那里开始乘凉,半天也不过来继续练功。   末了,郝志平开始检查每个弟子的练功情况。   当轮到检查梁萍萍时,郝志萍只是象征性地看了看,并没有摆起面孔认真检查她,但这个小师妹动作练得很不好,他也并没有惩罚她。   其他几个小师弟看出大师兄心里袒护她,心存不满,但也都只是敢怒不敢言。   “人家是女孩子嘛,女孩子怎么能和咱们男的按照同一个要求呢?”大师兄口中振振有词的替师妹辩解。   众师弟都哑口无言,因为大师兄表面说的也在理,男人总是要让着女人才是,所以都无话可说。   “那如果师姐以后遇上了男敌手,男敌手不见得就因为师姐是女的就让着她……”   众人一看,说这话的原来是最小的张玉乾。   大师兄郝志平在其他几个弟子面前架子很大,向来说一不二,凡是他说出的话,绝对不容其他师弟说一个“不”字。   众师弟从来都没人敢和大师兄顶嘴,一来他的武功比别人要高上一些,二来是来清凉谷的时间数他最早,三是他的年龄最大,更主要的是,师父对他很器重,如果师父不在,就让他来管理其他弟子,所以这就养成了他在其他弟子面前说一不二的脾气。   而今天,张玉乾竟然顶了他一句。   郝志平心中早就对这个最小的师弟有些不满了。这个最小的师弟,因为仗着他是师父的儿子,从来也不把他大师兄的权威放在眼里,对此,郝志平早就想等着哪天好好教训一下他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今天,看到张玉乾敢当着众人的面挑战他的权威,他就想收拾他一下。但他毕竟岁数比他大得多,不好明着来,他眉头稍微皱了皱,便说道:   “我不光对师妹要求和其他人不一样,就是对你,也要经常对你宽容一些,要求也比别人低得多。”   张玉乾心里不服,他虽然年龄小,但他并不认为他对每天学的内容就比别人差。只是力气和功力稍逊一筹罢了。所以,他就说到:“谁让大师兄让着我了?我什么时候比你们学的差?”   这个张玉乾,在文化学习上,每次考试他都成绩最好,这点师兄们都从内心佩服他。但是在剑术方面,没人把他当回事。    第三十八章 清凉谷比武   郝志平一听这话,心想,好!这可不能怪我对你不客气,于是,他就说:“那好,小师弟,你如果觉得你比哪位师兄练得好,那就请他出来和小师弟比一比看。”说完,他两臂抱在胸前,站在那里冷冷地瞧着他。   这个张玉乾,初生牛犊不怕虎,对谁也不太服气,于是就说:   “师弟今天只想斗胆和大师兄切磋一下剑术,还望大师兄赐教。”   众弟子哄然大笑。   要知道张玉乾今年才仅有七岁多,怎么能和大师兄相比呢,要是比记性倒是别人不敢和他比,比剑术,那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眼见小师弟竟然胆敢向他提出宣战,郝志平也笑了,心道,看来今天不给你些颜色看看,你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说道:   “好,小师弟说吧,比试什么?由你任意挑。”   众弟子此时练功正是觉得无聊,都想看看来看看热闹。一来大家都对大师兄早有不满,二来又看不惯小师弟的傲慢神情,于是,这些人就七嘴八舌地火上浇油,纷纷说道:   “小师弟,你就和大师兄对阵,看看究竟谁厉害。”   “大师兄,你总不能怕输了吧……”   “小师弟恐怕不见得就输给大师兄。”   眼见众人都在挑逗他们比试,郝志平说道:   “这样吧,既然小师弟非要和我比试一下,如果我拒绝师弟,有人该说我瞧不起小师弟了。那我就只用左手拿剑,陪小师弟玩玩。”   “好吧。”   “就这样。”   “行。”   众人都觉得这个办法倒也公平。   但张玉乾不同意,既然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和别人一样对待,这样即使胜了算什么本事。再说,习惯用右手使剑,如果改用左手,那剑法的威力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的差别。   “不行,这样算什么,大师兄应该和正常人比武一样对待才是。”张玉乾丝毫不让。   “那就只好恕师兄无理了,小师弟先请出招吧。”   两人分别站在一边,开始比试。   要说剑术而言,郝志平当然要比张玉乾高得多,所以,一开始,郝志平也只是使出了两分剑术和他比试,并没有真的和他较劲,毕竟两人年龄相差太远。   但是,二十招过去了,两人也没有分出胜负,郝志平暗暗又多加了一分用心。等到两人已经上了五十招了。这时,郝志平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心道,不能再让着他了,如果这样下去,就是自己赢了,也不光彩,要是传了出去,我这青龙派的大弟子的颜面何在,于是,他就使出了八分的功力,开始攻击起来。   没想到,两人直到八十招过去了,张玉乾仍然没有露出丝毫败绩,这下,郝志平终于忍不住了,他把眼睛瞪圆了。心道,真是不能小看这个师弟,要是真的败给他,让我今后怎么在人前站立。想到这里,他使出了十分的功力,毫不留情地向张玉乾发起了凌厉的攻势。   到底是跟随张天一学了十多年的青龙剑法,众人也看出了大师兄现在手下已经不给小师弟再留情面,已经使出了青龙派的绝技,手里不由的都替小师弟张玉乾捏了一把汗。   由于两人都是同门弟子,谁都知道对方的一招一式,但是,郝志平现在使出的这一绝招,力度非常凶猛,速度也更快,此时如果张玉乾稍微慢一点,就会中剑。   可就在郝志平使出了这一招式之后,张玉乾早已迅速躲过,但他同时忽然使出了一招“田氏剑法”中的“猛虎下山”,郝志平丝毫没有防备,被张玉乾一剑点到了大腿上。   郝志平一看自己竟然败给了小师弟,也不管比武规矩了,两只眼睛血红,开始拼开了性命。   就在这时,就听有人远远高声呵斥:   “志平,住手!”    第三十九章 迷魂谱   众人一看,远处呵斥的是人是师母。   原来,正当清凉谷众弟子围在一起,观看大师兄和小师弟比试剑术的时候,姜宇晶也在清凉谷屋里做着针线活。她远远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有人气喘吁吁地敲门喊她,她急忙放下针线,一开门,只见三弟子梁萍萍一脸慌张的神情,前言不搭后语地告诉她,说大师兄和小师弟打起来了,让她赶紧去看看。   姜宇晶一听,以为是她听错了,又问了一句,等弄清楚了确实是郝志平和张玉乾两人比试剑术后,她扔下针线,慌忙赶往这里,当她刚拐过弯,恰好瞧见郝志平正对张玉乾下了很手,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喊住二人。   原来,梁萍萍见由于自己不肯吃苦练功,引发了大师兄和小师弟之间的矛盾。刚开始,她也在看热闹,看着看着,发觉两人已经较上了劲,谁也不让谁,她怕小师弟受伤,最后师父怪罪下来,连忙跑去告诉师母。   见师母来了,郝志平也就停住了。   姜宇晶跑到跟前一看,当时一股火气就往头上冒,也没有先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厉声呵斥道:   “志平,你身为大师兄,师父现在不在,本应好好照顾好其他小师弟,怎么你居然和小师弟动起了手?你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他断奶才有几天?你和他动手比试武艺,不觉得丢人吗?”   郝志平其实和姜宇晶两人岁数相差无几,见她跑过来也不先问问事情的缘由,就劈头盖脸不由分说地在众弟子面前数落了他一通,再加上姜宇晶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向着她自己的孩子。郝志平也正处在气头上,就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小师母不大服气,但碍于她的身份,所以他也没有还嘴,只是把头一歪,扭头看着别处,肚子气的一鼓一鼓地。   姜宇晶一见郝志平对自己这个师母居然连个起码的认错态度也没有,心里更是恼怒,但由于是与自己孩子发生冲突,她也不好过于发作,她强压了压火,一把拉过张玉乾,甩下了一句话:   “好,你等着,等你师父回来再和你算账。”   说完,领着张玉乾转身回屋里去了。   郝志平见师母走了,而且还说出了要等师父回来再找他算账的话,心里更是对姜宇晶产生了怨恨。他看着师母远去的背影,狠狠地瞪了一眼。   其实,除了这些,让他更为恼怒的原因是,张玉乾竟然最后使出了那样的一招。   而这一招他从来也没有见过的。   他暗想,不用说,肯定是师父不肯教他,对他保留了一些青龙派的绝招。只把这些招式悄悄地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原以为师父这些年对他毫无保留,倾其所有,传授了青龙派的所有剑法,结果看来师父还是亲疏有别,内外不同。所以他不禁对师父也多少有些心中不满。而对小师弟更是有些嫉妒。   等到了晚上,张天一回到清凉谷,姜宇晶心中的怨气已经消退,更由于张天一老是在她面前夸奖他的这个得意弟子,为了避免引起他的不快,所以她也就把那件事压在肚里,一句也没提下午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段时间,再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人们慢慢也就淡忘了,事情就这样渐渐的平息了。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日晚上,张天一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里又拿出了那部神秘的书,皱着眉头,来回翻看着。   这时,张玉乾进来取东西,一眼看到他翻着的书,顺口问了一句:   “爹,您在看什么书啊?”   这个张玉乾别看岁数小,对学习很感兴趣。所以,就好奇地问了一句。   张天一对这个孩子也不避讳,就把书递给了他,笑着说:   “你不是很爱看书吗?你给爹念两句听听。”   张玉乾拿过书,一看书的封面,张口就念出了声:   “迷——魂——谱。”   张天一一听这话,顿时惊呆了。    第四十章 惊天魔法   本来张天一是随便逗张玉乾玩一玩,根本就没指望着他会把书上的字读出来,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张玉乾不加思索地随口读了出来。   这个孩子是瞎说呢吧?可看他的表情却是很认真的样子。而且这个孩子从来也不在学习上开玩笑。   “你怎么会认识这些字?我并没有教过你呀?你是在哪里学的这些字呢?”   张天一心里忍住内心翻起的惊涛骇浪,再一次确认他说的话。   “孩儿也记不清是在哪里学的了,只是一见这些字,就觉得很亲切,好像曾经学过一样。”张玉乾认真地回答着。   张天一心里通通地跳个不停,他脑子里闪现着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经过的一幕幕画面,先是那张神秘的地图,再到后来的江南红苕宾村上的亮点,之后又是学习上的超强记忆力……这一幕幕的情景,不正说明了眼前的这个孩子与众不同吗?   张天一不由得用两手抓住他的肩膀,说道:   “既然你认得书上的这些字,那你就给爹爹把书上的字读给爹爹听听。”张天一感觉自己的手好像止不住地抖动。   “那好吧……”张玉乾随手翻开了第一页……   几天过去了,张天一这几天每天什么其他心思也没有,整天脑子里全都是那本书。   那天,张玉乾把那本《迷魂谱》里的内容给他从头到尾读了一便后,他还没等听完,就感觉自己好像激动的快要发疯了一样……   这是一部记录各种法术的书!   书里记录的法术,究竟是真还是假,这个眼前还不好说;但从书中记录的这些法术,无论随便拿出哪一种,都是人间匪夷所思的。   那天夜里,他听完张玉乾把《迷魂谱》念完以后,马上就让他又重新读了一遍,而且这一遍他把书上的字全部作了注释,这还不算,自己又悄悄地抄写在另外的一个本子上。   那一夜,张天一一眼也没合。   他非常严肃地告诉张玉乾,绝不能把这件事对任何人讲起。   从那天以后,他就在每天偷偷半夜爬起来,悄悄地来到院子里,按照书中记录的方法,开始练了起来……   …………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又是几年过去了。   现在,张玉乾已经长成一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了。   他的妹妹,也就是张天一和姜宇晶的孩子,也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这个孩子,名字叫张春霖,也是从五、六岁开始,每天在清凉谷习武,现在已经把青龙剑法学的有模有样了。   姜宇晶一心想让这两个孩子结为夫妻。所以,她想把张玉乾的身世找个时间告诉他。   当她把这一想法告诉张天一的时候,张天一沉思了一会,说道:   “这两个孩子都是咱们心头肉,如果两个人能成,当然很好,但是我们先要把张玉乾的身世告诉孩子,但是这个孩子的性格,好像有些特别,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再一个,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喜不喜欢咱们的霖霖。   “两个人每天在一起,还能没有感情?我就不信玉乾他不喜欢咱们的霖霖。咱们的霖霖又不是长得不好看。”姜宇晶对这件事很有信心。   “你当你呢,一见到我就有了感情,现在的孩子,和你想的恐怕不一样……”张天一和她开起了玩笑。   姜宇晶掐了张天一一把,笑道:   “呸……,美得你,谁说我一见你就喜欢上了你了?我只是……只是……”她一时想不出后面的理由。   两个人笑过之后,张天一神色有些忧虑地说道:   “那……那你先找个恰当的时候,慢慢跟孩子说一说他的身世。我怕……我怕这个孩子……”张天一嗫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第四十一章 深山试法   张天一经过十年的苦练,终于练成了《迷魂谱》里的一种法术。但是,这种法术的效果究竟如何,他心里还是没底。   他决定今天后半夜去试一试。   当晚,他早早地躺下了,为的就是等到后半夜起来的时候,多养一些精力。   月亮升高了。   这天晚上,清凉谷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连夜色都进入了梦乡。   张天一睡到子时,一个人悄悄地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开开房门,来到院子里,又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动静,深吸了一口气,三下两下就纵身跳出了几道院墙,到了院外,接着,又提着一口气,施展开了轻功,不大功夫,就来到了清凉谷的野外,经过一个时辰,他已经到了仙人岭的一个半山腰上了。   他向周围看了看,对这个地方还感到满意,于是又在心中默默地回忆了一下那个法术的要领。过了一会儿,他定了定神,把眼睛微微地闭上,向前伸出两臂,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睡梦中说的梦话一样,口中说出了一连串的咒语……   当张天一说完咒语之后,周围还是静静的,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小半个时辰过去了,这时,就听到从北面开始,先是时而有,时而无,渐渐地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个声音后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了……   张天一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但是,他告诉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也不能停下来。   最后,耳中已经能感觉到这个声音已经到了跟前,张天一这才止住心跳,慢慢睁开眼睛……   当他两眼睁开,立刻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果然,在月光下,只离他三步之遥的那里,在地上趴着一只老虎……   这只老虎体格健壮,威猛无比,前后身长足有两丈多长,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特别,好像还没有睡醒似的,眼睛半闭半张,好像等待着什么一样……   张天一两腿有些发抖,两眼直视着这只老虎,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他才喃喃地自语道:   “看来,书上写的这些法术,确实是真的……”张天一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过了一会儿,他这才口中念念有词,含糊不清地说了一些什么,那只老虎出奇地听话,站起来,转过身子,慢慢地消失了……   直到那只老虎真的看不见了,张天一这才回过神来,此刻,他才发觉,自己的整个后背,全都被汗湿透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虚脱,于是就坐在地上,闭目静气,等过了好一阵子,他才悄悄地离开这里……   这里又恢复了来时的平静,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月亮这时也偷偷地躲到了云层里去了。   回去以后,张天一感觉自己浑身像散了架一样,足足过了半个月,体力这才得到了恢复。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在夜里又来过两次。和上次一样,每次说完咒语,都会把老虎引来,而且老虎来的一次比一次快,而他呢,也不像第一次那么费力了。   这种法术,非常耗费自己的功力,每次过后,总要过了好长时间才能恢复体力。   像往常一样,这日下午,清凉谷的弟子们又都站在院子当中,开始练习剑术。   张天一的女儿张春霖手里拿着一把剑,反复练着一个动作,这个动作叫“燕子翻身”,这个动作已经练了好多天了,怎么也练不好,于是,她走到了郝志平的跟前,带着讨好的口气说道:   “大师兄,我的这个动作练了这么多天了,可还是练不好,你看看我竟然是哪里不得要领。”   一般练习这些基本动作,张天一并不亲自辅导,都是大弟子郝志平负责。   十多年前发生的郝志平和张玉乾比试剑术的那件事,如今人们早就淡忘了,张天一根本就不知道那件事。现在,张玉乾也已经长大了,不像原来那样,不把郝志平当回事,现在两个人表面上还是很好的,张玉乾还是很尊重大师兄的。   但是郝志平在内心深处,却一直都有一个阴影,倒不是说张玉乾尊重不尊重他,而是他心里非常明白,人家是师父的儿子,别看大家每天都在一起练功,学的招式都一样,师父背后当然要亲自传授一些别人学不到的绝招。当然自己的剑术就肯定不如人家。   见张春霖向她讨教,郝志平心里知道,师父师母这个心头上的宝贝女儿,心里似乎对他有好感,但是他比她要大得多。所以,他不敢接受这份恋情,另外一方面,他从内心里,还是喜欢梁萍萍。   但是梁萍萍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装聋作哑,没有丝毫接受的意思。这让他心里感到很苦恼。   此时,面对师父的女儿向他讨教,他用眼睛偷偷瞄了一眼梁萍萍,见梁萍萍好像没看见一样,只是专心练剑,根本就没有往这里看。   无奈,郝志平就只得说道:   “你好好先看我是怎么做这个动作的。”    第四十二章 说明 身世   郝志平做完了示范动作,又把这个动作的要领告诉了她,然后说道:   “你按照我说的这个法子再试试看。”   果然,这一次张春霖的动作比以前要好的多了。她高兴地把双手往胸前一抱:“谢谢大师兄。”   郝志平也笑了,说道:“以后师父讲解动作要领的时候,你要注意认真听,不要走神。”   姜宇晶有时候没事的时候,偶尔也会跟着他们一起练习剑术,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张天一亲自在自己的院子里单独教她。   这天,她正巧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来,远远地瞧见自己的女儿又在和郝志平一起比划着,她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忧虑:   最近这孩子好像有事没事老是往郝志平跟前凑,这孩子恐怕是喜欢上了他了,要说郝志平这个弟子倒是也不错,就是岁数略比她大些,可是,可是自己还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女儿嫁给田玉乾。   但是,怎么和孩子说呢,上次和张天一把这件事说了以后,张天一也同意,但是自己就是张不开这个口,她生怕张玉乾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会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但是如果再拖下去,恐怕以后更不好办,眼看张春霖这个孩子情窦初开,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了。   想到这里,姜宇晶决定今天晚上必须和张玉乾说说他的身世了。   吃完晚饭,等女儿跑到外面出去玩的时候,张天一又像往常一样,教张玉乾又学了两招自己的本家剑法——田家剑法。   等这两招练完了以后,张玉乾刚坐下来休息,姜宇晶就从家里走了出来,手里端过来一杯水,站到他的身边,拿起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也挨着他坐了下来,用疼爱的眼光上下看了看他,心里想着如何开口。   “孩子,你知道你这每天晚上练的这是什么剑法吗?”   张玉乾笑了:   “娘,您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我还不知道这是剑法,那我不是成了……”   张天一看了一眼姜宇晶,知道她今天要和这个孩子诉说他的身世了,就很郑重地说道:   “你娘说的对,你还不知道你现在练得这是什么剑法,告诉你,你知道为什么你每天晚上练的这套剑法,我就从来也不教给别的弟子呢?”   听到这话,张玉乾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他想了想,说道:   “我猜想,因为我是您的儿子,对我的要求就要严格一些,所以您就单独让我多学几招。”   “那照这么说,你的妹妹,我怎么就没单独教过她呢?”张天一的脸上有一种说不上来表情,他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这,……这是因为妹妹是个女的……所以,所以就……”张玉乾睁大眼睛,看着张天一,迟疑地说着。   “孩子,你每天晚上练的这套剑法,叫——田氏剑法。”姜宇晶用手抚摸着他的头,眼睛有些湿润。   “……什么?田氏剑法?”张玉乾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睛看着自己的娘。   “对,田氏剑法,这才是你的本家剑法……”姜宇晶说不下去了。   “……什么?我的本家剑法?……那……那怎么叫田……田氏剑法呢?难道,……难道……”张玉乾不敢往下想了。   “孩子,你本不是我们的亲生的……你的亲爹是……是江南红苕宾村里的田松涛……”张天一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他把头扭向了一边。   张玉乾好像是不认识他们两个一样,口中反复重复着刚才张天一说的那句话,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又回过头来用眼睛盯着姜宇晶,用手抓住她的肩膀摇着:   “……娘,难道爹爹他说的……说的……说的是真的?张玉乾的声音有些变了……   “……孩子,是真的……”姜宇晶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失声哭了起来……   “……不!这不是真的……”张玉乾喊了一声,一把推开姜宇晶,哭着跑了出去……    第四十三章 不眠之夜   当张玉乾一听到了自己竟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时,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一口气跑到了清凉谷的荒郊野外…...   山谷里夜晚的风很冷,但张玉乾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感觉自己的头涨得马上要裂了一样的疼痛。   他的脑子里非常乱,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好长时间,他才逐步冷静下来。   他望着远处夜色下的仙人岭,望着眼前清凉谷这一片他从小就十分熟悉的一草一木,十几年来的一个个日日夜夜,慢慢地在他眼前一幕幕地浮现着。   ……自己是一个被父母丢弃的野孩子,自己的亲爹是田松涛?他为什么把我丢到这里?……江南红苕宾?我怎么会从那里跑到了这里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不知什么时候,张天一走过来了,见他稍微冷静了一些,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默默地坐在草地上,半天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见他情绪缓和下来,张天一这才把当年发生在江南红苕宾村里那一夜的经过告诉了他。   张玉乾听着听着,泪流满面,他忽然一头扑在张天一的怀抱里,失声痛哭起来……   等两个人回到清凉谷,一进家门,只见姜宇晶一脸忧心忡忡,还在灯前眼巴巴地等着他们……   “……娘,我……我……”张玉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玉儿,别说了……”姜宇晶擦了擦他的眼泪,“……你也大了,懂事了……”,她从身边拿起了一个布包递给了他。   张玉乾接过布包,一层层打开,里面包着一本书,上面用毛笔一笔一划地写着四个隶体字——田氏剑法。   这本书的纸张都已经发黄了。   “玉儿,这就是你娘当时刚生下来的时候,留给你的家传剑法——田氏剑法;还有,这个也是你娘留给你的手镯,是你爹家里祖传下来的。还有你的的名字,是你爹给你起的,叫:田——玉——乾。”   “……田——玉——乾……”田玉乾望着这些爹娘留下来到东西,又听了刚才张天一给他讲的红苕宾的那个夜晚,仿佛看见了母亲临别时那含满泪水的眼光,禁不住眼泪又涌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擦擦眼泪,一咬牙,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说道:   “爹,娘,我要去江南,找我的爹去!”   姜宇晶一听田玉乾要到江南去找自己的爹娘,感到一阵心酸,嘴张了半天,才对他说道:   “孩子,你知道你爹去江南找你亲爹娘去了多少回吗?不是没有找,而是你娘没有下落,你爹的行踪也没有个准信;退一步说,就算是找到了你爹,有些事你太小,说了你也不懂。”   田玉乾用泪眼看着姜宇晶,问道:   “为什么?难道他们是不想要我了?”   “不是,你想想,当时你还小,你爹他们聚众造反,带头领着人加入了反对官府的队伍,而且还是里面的一个主事人,那时把你送了过去,你让他们背着着个吃奶孩子,怎么东奔西跑?就算是你再长大一些,也不忍心让你整天过着在刀尖上添血的日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嗯?”   姜宇晶越说越激动,说到后来,嗓子也有些差了,咳嗽起来,张天一给她递过来一杯水。   “娘,我现在也不小了,让我现在去找他们吧。不是孩儿对你们二位的养育之情不知感恩,也不是不懂得回报,而是我也要知道我的亲生爹娘现在是生还是死啊。”说到这里,田玉乾“扑通”,跪倒在她面前,摇着她的腿恳求着。   张天一说道:   “这几天我和你娘就提到了这件事,不然,也不会告诉你家里的这一切,你亲爹祖传的《田氏剑法》,就连你妹妹也不知道,我更没有传给别人。我为什么要每天晚上教你学这些剑法,就是想让你把你们家的田氏剑法,不要从此断了,反而要传递下去,发扬光大。另外,你说的也对,现在你也不小了,如果你要找你的爹娘,我们不会拦着你,我们也希望你能找到你自己的爹娘,让他们看看你,回到你的爹娘身边,这样我也算对得起你那苦命的亲人。”    第四十四章 家中秘密   说到这里,张天一把他扶了起来。   姜宇晶用疼爱的眼光看了看田玉乾红肿的眼睛,给她擦了擦眼睛:“睡吧,要走你更要先好好睡一觉再走……”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转身到女儿的房间去了。   这一夜,他们三个人,谁也翻来覆去,一黑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张天一早早地准备了一些路上需要带着的东西。姜宇晶给他带了好些煮熟的鸡蛋,反复吩咐他路上要小心。   田玉乾抬头望着爹娘,忽然发现他们好像一夜之间老了许多,不禁抱住姜宇晶哭了起来。   “玉儿,别这样,你都长大了,又是个男人,不能这样……”姜宇晶也止不住留下了眼泪。   张天一仿佛肚里有什么话要说,略微迟疑了一下,最后拿出了那部《迷魂谱》,说道:   “这部书你也拿着吧,这里面的内容你也知道……但千万要注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听见了没有?”张天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一些是沉重,但更多的是忧虑。   田玉乾低头看了看这本书,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   “爹,我还是不拿了,里面的内容我也大体知道一些,另外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还是放在家里面吧。”   姜宇晶听了这句话,心里感到有些安慰。   正在这时,张春霖一推门进来了。   她进来一看,全家人都围着哥哥,再仔细一看,不由得愣住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很奇怪,见姜宇晶眼睛红肿,她吃惊地问道:   “娘,你眼睛怎么了,哭了,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姜宇晶勉强笑了一下,说道:   “没什么,你哥他……他要……”姜宇姜又说不下去了。   张春霖更是感到奇怪,上前一把抓住哥哥的手,问道:   “哥哥,你要干什么?究竟是怎么了?”   田玉乾苦笑了一下:“妹妹,我,我要出趟远门?”   “出远门?”她更感到奇怪了,“要去哪里?带上我吧……”她又疑惑的问道:   “……不像啊?出远门是好事啊,你的眼睛怎么也红肿了呢?你哭什么呢?”   张春霖一低头,看见他手里拿了两本书,一把抽了过来,先翻开一本,看了一下:   “……田氏剑法,……又是什么剑法,烦死了;咦,这是本什么烂书啊,上面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这个是……”田玉乾刚要说,张天一连忙从她手里拿过书来,把话岔开:   “玉儿,等以后再和你说,你先出去到书房读书去吧。”   “我不……”张春霖撒开了娇。   几个人一见张春霖这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宇晶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儿女,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对她说:“你哥他,他要找自己的爹娘去了。”   于是,她就把田玉乾的身世也告诉了女儿。   张春霖听完了哥哥的身世,好像半天才明白过来,过了片刻,她忽然紧张起来,傻乎乎地冒出了一句话:   “……那……那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几个人不由得被她的话逗笑了。姜宇晶又好气又好笑地说:   “你也是,你是我从后面山沟里捡来的……”   张春霖一看这情景,知道这是在逗她,也就上去搂住了她……撒起娇来。   过了一会儿,她又仿佛不认识田玉乾似的,又重新看了看他,问道:   “你要去哪里去找啊?……江南红苕宾?带上我吧!”说着,她又过来摇了摇他的胳膊。   “小妹,我这又不是去玩耍,你跟着干什么?再说,再说……”田玉乾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去!我也要帮你去找你的亲爹娘!”张春霖在家里惯的很赖,除了在张天一面前稍微老实一些,对哥哥更是什么也不怕。   姜宇晶一看这样,对田玉乾一使眼色,说道:   “这样吧,多少年都过来了,不在这一两天上,你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眼见妹妹这样死缠着自己,田玉乾知道现在一时摆脱不了她,只得同意了。   张春霖从家里出来,走进了他们每天一起读书的书房,时间还早,其他人都还没有来,屋里只有郝志平一个人坐在那里看书,这个大弟子学习很刻苦,每天都来得很早。   张春霖最近一直有事没事总喜欢往他跟前凑,而且她又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肚里根本放不住话,此时一见他独自在那里坐着,就跑过去,没一会儿,就把她家里早晨的事全都抖落给他。   郝志平心里并不喜欢这个小师妹,嫌她太小,只是因为她是师父的女儿,所以他没有办法,只是心不在焉地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一开始,他根本没听明白她说了些什么,后来,当他知道田玉乾不是师父的亲生儿子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心里好像有一丝莫名其妙的高兴;随后他又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师弟手里拿着个什么书?”   “……对!一本是什么《田氏剑法》,另一本呢,是……是……,上面写的不知是什么字,乱七八糟的,反正我一个也不认识……”张春霖的嘴说的非常快。   “噢……”他若有所思地微微点了点头……   郝志平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心直口快的小师妹,眼睛眨了眨,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    第四十五章 雪夜黑影   郝志平非常聪明,他从小师妹张春霖口中得知田玉乾的身世以后,想起了多年以前他们之间的那一次比剑。此刻,他明白了,田玉乾最后使用的那一招,应该是田氏剑法里面的剑法。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愧疚,觉得不该对师父产生埋怨,师父教田玉乾使用的是人家自己的本家剑法,这个剑法当然不能传给其他外人。   现在,郝志平终于想明白了。   但同时他又有些疑惑,那田玉乾临走的时候,师父送给他的另一本书是什么书呢?既然是分别的时候才肯拿出来的书,就从这一点来看,恐怕一定是不同寻常的书了……   想到这里,弟子们一个个都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他也就不能继续往下猜想了,于是,他向座位看了看,弟子都坐好了,只有田玉乾没来,他就大声说道:   “各位师弟师妹,现在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们还是先开始读书吧。”   于是,朗朗的读书声又回荡在清凉谷的上空……   …………   清凉谷的树叶子被来自西北风刮的在空中飞舞,一转眼,金黄的夏秋又要过去了。   张天一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苦苦修炼,内功感觉又提高了不少,他想着,应该再去试试自己的法术提高的如何了。   一个寒冷的日子,到了午夜时分,他又悄悄地从院子里出来了。   和前几次一样,他又是先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又展开轻功,一口气来到了仙人岭的山上。   即将进入冬季的仙人岭,山上的一切都有一种肃杀的寒意。到了夜里,山上的风更是寒冷刺骨,让人有些吃不消。   但张天一并不感到冷,反而他觉得自己的全身好像是浑身上下都憋着一团火,如果再不散发出这团火,就会感到心情意乱,燥热不安。   如今,他的法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了,比起以前,他现在可以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能用咒语把两个老虎引来,并且能够让这两个老虎乖乖地按照他的意念去行走。   此刻,张天一又是和以前一样,微闭双目,正用心中的意念,任由着自己的性子,随便摆布着这两只老虎的一举一动……   “……上山!”   果然,这个意念发出没多长时间,地上的两只老虎马上就往山上飞快地跳去……   周围随即传来了一阵风声……   “……下山!”   张天一又发出了新的意念……   不一会儿,两只老虎很顺从地从山上奔跑下来,温顺地卧在了张天一的眼前……   这时,夜空中飘起了雪花,但是这两只老虎却毫不在意,继续老老实实地等待着张天一的意念。   见今天自己的法术施展得很顺利,他感到很愉快,自己也有些累了,又见天上的雪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张天一这才发出了意念,让这两只老虎走了。   见老虎走远了,他这才也下山了,然后回到了清凉谷,人不知鬼不觉地悄悄返回了家里,躺下睡着了……   ……夜色更浓了,天上的雪却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停了。   而就在这时,门一响,有个黑影从清凉谷院子里的一个房间出来了。这个黑影走的很急,也许是半夜在闹肚子,这个黑影朝着院子里的茅厕跑去。   等到这个黑影回来的时候,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似乎发现院子里有一串脚印,看样子,这个黑影感到十分奇怪,就一步一步顺着这个脚印的方向,寻了过去,等到了一堵墙的跟前,脚印没有了,这个黑影感到很奇怪,——显然,这个脚印不是从大门进来的,而是从墙外跳进来的。清凉谷的院墙很高,没有几十年的轻功,根本就翻不过这堵墙。而这串脚印行走的方向,最后居然是通往了张天一睡觉的房间。   这个黑夜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最后悄悄地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天亮了,明亮的太阳又从东方升起来了,清凉谷的一切又都似乎恢复了正常……    第四十六章 初出茅庐   田玉乾要走了,他要一个人要去到江南,去寻找自己的爹和娘。   为了摆脱妹妹张春霖,他头天晚上就把东西提前准备好,早晨天还没有亮就起身了。   这时候,只有妹妹张春霖还睡得正香甜。   张天一和姜宇晶跟随着田玉乾,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告诉他外出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娘,我走了,你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照料好自己的。”田玉乾对姜宇晶说。   “娘不用你操心,记住,到了江南,如果没有一点你娘和你爹的音讯,就赶紧回来,别让家里为你担心;如果找到了,千万要记着给我们写封书信。另外,到了外面,遇到事情要多长个心眼儿,千万不要使性子。外面可不和家里一样,处处有人护着你。姜宇晶不住地吩咐着,过了一会儿,她对张天一说:   “你就把青龙剑给他带上吧,如果遇到了什么紧急事情,说不定还能保护自己。”   “我也考虑过让他带上青龙剑,我不是舍不得,而是又怕这把剑反而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你知道……”张天一想得比较多。   “爹,那是咱们青龙派的传世之宝,我怎么能带着,我不要。”田玉乾很坚定地说道。   三个人一直走了十多里地,这才依依不舍地分离了。   姜宇晶站在那里,一直目送着田宇乾,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和张天一转身往回返。   等回到了清凉谷的谷口,天空已经稍微亮了。   远远望去,薄薄的晨雾笼罩着清凉谷,谷口前,朦朦胧胧好像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见了他们,远远地就喊开了:   “师——父,师——娘!”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大弟子郝志平再喊他们。   郝志平喊了好几声,一边喊,一边迎了过来。   早晨的声音,传的很远。声音在山谷中回荡着。   张天一等郝志平到了跟前,就问道:   “志平,你在等我吗,有事吗?“   “也……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有几个弟子睡觉的床板,有些松了,我怕,我怕哪天那几个师弟睡觉时塌了下来,把几个弟子摔伤了。”也许是跑得快了,郝志平说话有些气短。   张天一点了点头,随后又奇怪地望着他,说道:   “你怎么跑这么两步,就气喘吁吁的?”   郝志平脸红了。稍一迟疑,就随口说道:   “师父说的是,可能是弟子最近练功有些不太……”   “志平,也别每天练的太苦了,就像我,想什么时候练就练一会儿;不想练了就歇一歇。要注意身体。”姜宇晶安慰他。   “……谁像你?这点苦算什么?他们和你不一样,以后起来青龙派的剑术,还等着他们发扬光大呢!”张天一不满地用眼睛看了她一眼。   “师父说的是,弟子一定要再多下一些苦功。”   三个人进了院子里,郝志平就跑到了书房了。   张天一和姜宇晶则先回家吃点饭。   一进屋里,张春霖早就起来了,见了他们,笑了笑,可脸上似乎有些不自然:   “哥哥走了?他最终还是不肯带上我。”   姜宇晶说道:   “你哥哥是去江南寻找他的爹娘,又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去跟着干什么?”   这个张春霖,今天倒是很乖巧,没有闹,她吃完饭就出去了。   张天一看着女儿,感觉这孩子今天有些奇怪,可是究竟是那一点,他也说不上来。于是,他就说道:   “宇晶,你不觉得咱们的霖霖好像有些什么,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女孩子嘛,也难怪。现在这个时候,她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你说她对玉乾有没有那个心思?现在他们也不是亲兄妹了?”姜宇晶还是想让他们成为一对。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今天,今天好像霖霖很乖,以前她哪有这么乖巧?”   张天一不知怎么了,好像心情有些不好。   “看你,人家淘气了,你总嫌人家不省心;现在听话了,你又觉得乖巧了,真难伺候。”姜宇晶笑着说道。   张天一有一种直觉,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要发生什么。但究竟要发生什么,他也不说不清。    第四十七章 街头卖艺   这天,田玉乾来到江南丽水的一个古城,先找了一家酒店,打算吃点饭再说。   他自己心里盘算着,应该先去老家江南红苕宾那个村子里去看一下,虽然说老家的房子已经没有了,但总会有一些还活在世上的老人,应该多少知道一些他家里的一些情况,自己就根据这些情况查找下去,不信就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菜上来了,田玉乾上午赶了不少路了,现在他也饿了,于是就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他到柜台前去结账,一摸:不禁一惊,自己身上的银两不知什么时候找不见了。   他又重新翻了一遍身上的所以口袋,还是没有。   收银的那个店小二见他翻遍全身也没摸出半个铜板,眼光就渐渐地变了,看他如何了结这顿饭钱。   田玉乾心里暗暗着急,心想,怪不得家里反复要我处处多留个心眼,刚一出来没几天,就让人给偷了,这可如何是好?   田玉乾最后只好哭丧着脸说道:   “我的银两丢了……”   店小二一看他就是个刚出身社会,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知道他不是吃霸王餐的人,就和气地对他说道:   “丢东西免不了,以后小心一些就是了,这样吧,兄弟,这顿饭我先给你垫上,等你回家取了之后再还给我不迟。但你要把一件东西先压在这里。这样行吧?”   田玉乾看了看自己随身所带的这些东西,身上除了一把剑和《田氏剑法》,还有家里祖传下来的一个手镯,其他没有什么可以抵押的了。   《田氏剑法》是自己的家传剑法,当然不能抵押;随身所带的这把剑呢,也是不能抵押的,手镯更是不能留在这里。   最后,他低头想了想,只得说:   “我身上没有什么能抵押的……”   店小二一看这样,就只好把掌柜的喊来,说道:   “这位小爷身上的银两丢了……”   酒店的掌柜的是个中年人,问吃了些什么,随后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说道:   “这位小爷,你家里在哪里住着,我可以派人跟着你去取,小爷你看怎样?”   “这位大叔,我不是本地人,家,我的家离这里很远。”   “按说一顿饭也不值多少银两,可我这里也不能白吃,那你说该怎么办呢?掌柜的好像也不生气,笑着问他。   “那,这位大叔,你看我能在这里能做些什么,我可以……”   “……做什么?你会做红烧鱼,还是会做番茄牛肉?”这个掌柜的好像存心给他出难题。   “我,我会武剑!”田玉乾急中生智,脱口而出。   “舞剑?也好,这样吧,你到酒店门前给武上两套剑法,如果有人肯给你银两,你再还给我,这样总行了吧?”这个掌柜的说话倒是很公平。   田玉乾想想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点点头。   于是,他跟着这个中年人走出酒店门前,低着头站在那里,他感觉自己脸上发烧,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说各位,今天,这位小爷要给大家献上两套剑法,大家看看,有钱的给个钱场没钱的给个人场……”说完,他回头看着田玉乾。   田玉乾知道轮到自己该出场了,他把牙一咬,往前走了两步,就开始舞了起来。   他使的是田氏剑法,不一会儿,周围就围过来不少人,大家都好奇地看着他舞剑。   只见他刚舞了七八招,人群中就有人议论开了……   “这小子的剑术不赖呀……”   “不过是花拳绣腿,不见得有真本事。”   “你去和他比试比试,看看谁更厉害?”   人群中倒是有人鼓起掌来了。   这套剑法刚一舞完,人群中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这个人长相一脸蛮横,看样子也不好惹,站在那里,歪着头,用嘲讽的口气问道:   “我说这位大侠,你这套剑法名字叫什么啊?让我们也见识见识啊。”   “在下这套剑法叫‘田氏剑法’。”   人群中立刻发出了一阵骚动,人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哈哈,田氏剑法,你倒是脸皮挺厚,敢胡诌,在这一带,多少年了,谁不知道威震江南的田氏剑法早已失传了,你竟然敢说你使的是田氏剑法?”   人群中又发出了一阵议论声音。   “那大爷我就来领教领教你这田氏剑法,看看是真还是假?    第四十八章 出手相救   这个人说话间,就拔出了随身带着的宝剑,然后对田玉乾大大咧咧说道:   “你只管进招吧……”   田玉乾心想,原来本想着自己只要把饭钱挣出来就行了,没成想引出来这么个家伙,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小爷我就是真正的田家后人。   想到这里,田玉乾也就不再客气,憋着一股子劲就开始进攻起来。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田玉乾刚闯荡江湖,自然就有年轻人的一股豪迈之气,眼里不惧任何人,况且,他的一身剑法,还从来没有真正和外人交过手呢,早就想找个机会试试身手。   果然,田氏剑法到底在江南不负盛名,只十几个回合下来,一脸蛮横的这个家伙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顾了前面顾不了后面,刚招架完左面又赶紧护着右面,不一会儿,就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手忙脚乱,乱了阵脚。   田玉乾一看对方已经败了下来,手下也就稍微留了些情面,只等着他认输。   不料想,就在田玉乾刚一停止进攻,只等着对方服软,忽然,眼前一道寒光闪过,田玉乾没有防备,心里一惊,刚想躲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心想,这下可完了。   就在这时,就听“叭”的一声,那把飞刀已经落地。   田玉乾低头一看,只见地上的核桃已经粉碎,散了一地。   一脸蛮横的那个家伙一见偷袭没有得手,立刻逃之夭夭,早已不见踪影。   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掌声,人们交口称赞,纷纷点头:   “好剑法啊……”   “看不出,他会使田氏剑法……”   “不是说田氏剑法已经失传了吗?他这套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呢?”   “刚才是谁用核桃把那把飞刀给打下来的呢?”   田玉乾看到那个核桃也是心里一惊,心想,这个人的手指劲道真是了不得,单用核桃就把飞刀击落,他望了望四周,也不知道这是谁救了他一命。   于是,他跪了下来,连着磕了三个头,说道:   “不知哪位大侠,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请这位大侠出来,让在下当面感谢。”   人群中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出来。   这时,有几个人过来,给他送上了一些铜钱。不一会儿,众人纷纷都把钱递给了他。并不时地夸赞他。   田玉乾把钱收了起来,递给了酒店的掌柜。   酒店的掌柜一摆手,拦住了他,说道:“这位小爷,剑法不错啊,这样,这顿饭就算是我请了,以后想喝酒,尽管到这里来,这些钱你自己拿着花吧。”   田玉乾非要给,这个掌柜的说什么也不要,最后,田玉乾只好谢过,转身离开这里。   下午,田玉乾继续向南赶路。   他一边走一边想,难怪爹曾经多次说过,到了江湖上,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江南真是有高人那,别的不说,单说刚才用那个核桃击落那个飞刀,就是以爹那几十年的功力,也不见得能有那样的力道。看来,以后还是要多下功夫,好好提高武艺呀。   前面有条河水挡住了向南的道路,河面很宽,田玉乾向河岸两边望了望,就见不远处有一处渡口,那里有很多人,想是都在那里等候着坐船。   于是,他也走了过去,先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正在大家都在无聊地等着坐船,不多时,路边走过来一个身着素白绸缎衣料,上面绣着几朵淡雅梅花的年轻姑娘。   看年龄,这个姑娘顶多也就是十六七岁。只见她身材窈窕,举止端庄,一手捏着一方丝绸手绢,另一只手拿着一本书。   这个姑娘走到离渡口边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然后把书举在额头上,遮住了阳光,望了望远处江心上飘过来那艘客船,随后把书放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立在那里。她白皙的脸上,微微皱着眉心,一脸神情漠然的样子。   看这情形,想是也来坐船的吧。   船渐渐地靠了过来,众人一个个先后登上了船,那个姑娘等众人都快上完了,这才缓步走了过来,一手提着裙摆,走上了客船。   田玉乾等这里的人都上去了,这才也上了船。   这艘船很大,刚才的人全部上来里面还有很多座位空着,田玉乾从来也没有坐过船,此时,他找了个靠近船头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候,那个姑娘也来到了船头,但是她却没有坐,而是站在船头,迎着河面上吹来的清风,微微眯着眼睛,望着前方。   这个少女是干什么的呢,田玉乾看着她亭亭玉立的身影,心里这样想着。    第四十九章 船遇劫匪   客船随风飘荡,越行越远,渐渐行至河流的中心。   田玉乾坐在那里,极目远眺,只见蓝天白云下面,烟波浩渺,白雾笼罩。一望无际的层层青山,重峦叠嶂,朦朦胧胧地伸向远方;大河两岸,重重烟柳,时起时落,一处处小村古镇,若隐若现,就像一首晚霞映照下的田间牧歌;再看涛涛江河,碧波荡漾;微风拂面,沁人心扉。   从小生活着北方崇山峻岭的田玉乾,不禁也被这眼前迷人的江南风光陶醉了。   这时,一个浪头打过来,船身不由得颠簸了一下,那个站在前面的少女,也不由得晃动了一下,田玉乾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这才没有摔倒。   少女回过头来,向他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他的身边。   “小姐手里拿的什么书啊?”田玉乾问道:   “这是一本《诗三百》”,少女把书递给了他。   “哦,你喜欢读古诗?自己也写一些吗?”他翻开书看着里面的诗句随口问道。   少女面色含羞,略微迟疑了一下,柔声说道:   “喜欢倒是不假,但要说自己写,只是写得不好。”   两个人坐在船头一角,慢慢地聊了起来。   两人聊得正在兴头,忽然,船上一阵喧哗,田玉乾一扭头,船内后面有好几个人,正手里拿着刀剑,向后面的几个人逼着索要钱财。   田玉乾一下就站立起来了……   旁边的那个姑娘也神情紧张,用手抓住了他的一只胳膊,他感觉到那双手在抖动。   田玉乾倒是不太慌乱,他身上也没有多少钱财,但是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不由得有些吃惊。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他心里升起了一股怒火。一只手下意识地想要去摸剑柄。   还没等他抽出宝剑,不知什么时候旁边有个人站在他的后面,将一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个沙哑的声音对他冷冷说道:   “……别动!”   声音里透着一股杀气……   他感觉到脖子上那把刀凉飕飕的……   他想起了娘送行是告诉他的那句话:好汉不吃眼前亏。   于是,他没有动。   他身上的剑也被抽了去……   后面的几个劫匪也过来了,他们挨个把后面船上的乘客一个个全身都搜了个底朝天。   ……有两个人这时候也从后面过来了,其中过来一个人用手往他怀里乱摸一气,翻出了一些银两,还有那本书——《田氏剑法》,还有那个他的亲娘留给他的手镯。   这个家伙好不留情地要把它们全部都拿走,另一个人正撑开一个口袋……   田玉乾的心仿佛被人插了一刀似的疼痛……   一个身材瘦瘦的,脸上长着一个黑痣的劫匪,不怀好意地走到了田玉乾旁边的那个少女身边,伸出一只手,向她的胸前摸了去……   少女两手交叉,惊叫起来……   那个劫匪却放肆的大笑起来:   “哈哈,不让摸……”   只见他一把揪住少女的绸缎衣服,使劲一扯,衣服“刺啦”一声,姑娘的衣服一下被撕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抹胸……   少女哭了起来   田玉乾感到全身的血一下就涌到了头顶……   正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一晃,人们身体站立不稳,也跟着晃动起来……   随即,就听到“扑通……”一声……   “……艄公跳河了……”   有人惊慌地喊道……   船上的人一阵惊慌,人们纷纷往后看……   只见茫茫的河水上面,一片波涛,哪里还有艄公的人影……   马上,船身就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顺着河流方向向下飘去……   这些劫匪却并不惊慌,一个看似是个头领的劫匪拼命喊道:   “……快,……快去把住船舵……”   就在船上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船后的一瞬间,田玉乾一把夺过身边一个劫匪手中的长剑,飞快地一剑刺中身边少女面前的那个家伙……   “……啊呀”,那个瘦瘦的家伙跌落在地。   马上,几个劫匪举着刀或剑,围了过来……   但是船身却不停地晃动,人们都迈不开脚步,一时都面面相对,不敢随便乱动……   田玉乾更是没有在船上的经历,胸中五脏六腑仿佛在翻滚……   突然,船身剧烈一震,触礁了,人们都一下被甩了出去,有几个人还掉入了河中……    第五十章 命悬一线   船身此时恰好是冲着田玉乾对面的方向触礁的,他面前的几个劫匪同时一下就被向后甩出……   田玉乾的身子也向前冲去,他反应极快,趁势将手中的长剑对准正面的劫匪向前一刺,那个家伙应声倒下。   田玉乾刚想爬起来,就觉得船身好像松动,下面发出了吱呀呀的响声,船体渐渐倾斜了……   这时候,又有几个人掉入了河中……   这几个劫匪倒是不怕,一看情形不对,也都纷纷跳入汹涌的河水之中……   船上的人大多数这时候也都被跌入河中……   田玉乾眼看客船就要散架,赶紧一骨碌滚到了后面,一把抓住那本《田氏剑法》和那个手镯,正要踹入怀中,忽然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向他呼叫:   “……快,把书给我!还有手镯……”   田玉乾一时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也不容他多想,他马上把书和手镯甩给了她。   只见这个少女跪在那里,三下两下就把他和她那两本书卷了起来,掏出手绢用力一系,又把书塞进手镯的圆圈之内,随后撩起脑后的长发,用她那一头秀发把书系在头顶上。   田玉乾一看她的这个动作,一下惊呆了……   “快,愣着干嘛,赶紧随我来……”   田玉乾赶紧爬了过去,就见她把外面的衣服几下就全都脱掉,浑身仅剩下几件内衣,然后把衣服都放在一个长衣上面一包裹,拴在一个长木头上面……   田玉乾看到她浑身上下露出了白嫩的肌肤,一时呆住了……   “……赶紧脱呀,看着我干什么?该死呀……”这个姑娘瞪了他一眼,大声喊道……   田玉乾一下回过神来,马上也向她那样,把身上的衣服甩掉……   就在他刚一甩掉衣服,船一下就从中间断裂了,两个人立刻都落入水中,而就在落入水中的一瞬间,少女喊了一声:   “……快抱住这根木头……快……快……”   田玉乾是从小在北方山里长大的,根本不会水性,一落入水中,当时就六神无主,顿时呛了一口水……他紧闭双眼,剧烈的咳嗽起来,半天换不过这口气……   少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搭在前面的那根木头上,说道:   “……快,睁开眼睛,用两手抱紧……”   田玉乾耳中听到少女的呼喊,赶紧用力抱住这个救命的长木头……   过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只见他俩浑身上下光溜溜的,都紧紧抱着这根救命的木头,在河流中随波漂流,是生是死,全看这根木头了……   河道越来越窄,水流越来越急,此处正是一个转弯的地方,他们紧紧相依在一起,只能听天由命了……   “……转过这道弯就好了,你要坚持住……”这个姑娘鼓励着他。   田玉乾在水中什么经验也没有,只能听她的……   “……注意,快……快往左面拐,不要撞到前面的礁石上……”   少女一面大声喊着,同时,她的双腿在水中上下摆动,推动木头向左面飘去,极力想避开前面的那个坚硬的礁石。   田玉乾见她在水中像条鱼儿一样灵活,双腿就像一个船舵,控制着他们漂流的方向,不由得好生羡慕,于是,他也用双腿来回摆动,两人共同朝着一个方向使劲……   ……好险,木头终于避开了礁石,从它的旁边飘过。   转过了这道弯,前面的河水一下就宽广了许多,水流的速度也明显放缓,波浪也小多了,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但此时,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隐隐约约看见前面的水面上,似乎有一抹长长的黑影,少女惊喜地叫道:   “……快看,前面好像是个小岛,快,再加一把劲,往那里游……”   田玉乾仔细一看,真的就是个岛屿,他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咬紧牙关,使出了吃奶的劲,两腿使劲向后不停地蹬着,蹬着……   前面的岛屿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了,已经能够分辨出上面的树木了……   终于,田玉乾好像脚下触到了硬硬的地面,他一下就失去了知觉,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五十一章 心中疑惑   张天一这些天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功力又有了明显的提高。他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去了好几次清凉谷,一次比一次效果好。现在,他几乎可以同时召唤四只老虎听命于他了,简直就像是自己亲手养大的一样,随心所欲,任凭自己的性子来随意摆布它们。而且过后自己的精神也挺好,感觉不太疲乏。   他现在修炼的这个法术,是迷魂谱里面‘驭兽术’里面的一种。《迷魂谱》里有很多法术,他挑了个‘驭兽术’来练习。这个法术是‘驭兽术’里最简单的一种,虽说简单,但要有很深的功力才可以修行。他现在可以驾驭四只老虎,如果功力再继续提高,不但驾驭的老虎数量可以增加,而且操控的距离也更远,持续操纵老虎行为的时间也更久一些。自从田玉乾走了以后,有好长时间他不适应,老是担心他在外面会受到伤害,可孩子大了,总要自己出去锻炼锻炼,摔打摔打,这样才能成熟。姜宇晶那些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念叨,最近一段时间好了一些。   大弟子郝志平现在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有些精神不太好,每天练功的时候,老是走神,好像心里有事似的,问他,他也说不出个道理来,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姜宇晶有一次吃饭时对张天一叨叨,说现在自己的女儿张春霖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弟子郝志平,而她却更希望把女儿嫁给田玉乾,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岂不是更好?另外,郝志平的岁数比女儿要大一些,张天一说姜宇晶,你当年找我是怎么想的,我不是岁数比你大得多吗?姜宇晶说,虽说这不是个太大的问题,但还是想亲上加亲。   更难办的是,通过前一段时间的暗中观察,姜宇晶发现,自己的女儿对自己的这个异姓哥哥,好像是亲哥哥一样,一见面两个人就拌嘴,虽说哥哥老是让着她,可是霖霖总是在他面前很任性,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对恋人,这一点是姜宇晶最担心的,有时候她安慰自己,可能是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关系也太亲密了,两人在一起反而没有神秘感了吧。所以也就没有恋人的那种感觉了。   张天一的态度是这样的。能让田玉乾娶自己的女儿当然好,但是这个事情要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愿,如果勉强把他们俩拴在一起,以后的感情生活也许会有一定的影响。况且郝志平这个弟子也不错,是他最倾心的一个。更主要的,是田玉乾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能强迫他按照自己的意愿来,以后真的找到了田松涛或者是田夫人,会没法交待的。所以,他对这件事是抱着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   而现在。他最头疼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小女儿。这个孩子最近好像是丢了魂似的,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不是说她学习练武不肯吃苦,不好好用功,而是现在老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有时喊她几声她都没听见。以前可不是这样,现在倒是很安静,唉,女儿大了,可能有了自己的心事了。张天一这样想。   这天晚上,张天一没事,就进入自己的小书房,拿出来自己抄写的那本《迷魂谱》打算再换一种法术来修炼。   当他翻开书后,看了一两行后,忽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的这本书好像有人动过了。   他是个很心细的人,原来放书的时候,他先要把书用一块布包好,再头朝下放进箱子里面。刚才拿出书的时候,发现书是头朝上放的。   是不是姜宇晶动过了,他就出来去问她,姜宇晶说没有,她根本就不动他的那些东西。他相信她说的话。   不是她,那是谁呢,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于是,他把女儿张春霖叫了过来。   当张春霖进来以后站在那里,张天一就先盯着她,问道:   “霖霖,你是不是动爹的这个布包了?”   张春霖眼睛看了看那个布包,说没有动。   张天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这个孩子性格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家里惯的有些赖,让她练武她也不肯吃苦,她动这本书干什么?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动过了,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只有不把这件事传出去,就没关系,张天一更不担心她去练习这些法术,以后还是要教给她一些法术的。张天一心想。   可是,如果她真的没有动,那这件事就麻烦了。   不是她,难道是另有他人?想到这里,张天一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不敢往想了。    第五十二章 荒岛邂逅   田玉乾在迷迷糊糊苏醒过来,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此时是趴在沙滩上睡着了。   周围一片寂静,远方的天空刚刚透出一抹红云,他渐渐地想起来了,自己这是漂流到了这个岛屿上。   他忽然马上意识到什么,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只见自己的右面也睡着一个少女。这当然就是昨天那个和他一起在河水里生死与共的那个少女了,此时,她几乎全身*,也是睡在那里。她身上的肌肤光滑洁白,斜着躺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块玉雕摆放着沙滩上一样。   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女,田玉乾感到身体里面一阵燥热,心里砰砰直跳,他下意识向四周望了望,周围还是静悄悄的。   他赶紧起来,到那根木头上解下了昨天她拴在上面的包裹,说是包裹,其实原来里面的衣服早已经被河水冲开了,仅剩下了一件拴在木头上的那件外套,还是被昨天那个劫匪撕扯烂的。   他解开那件衣服,轻轻地盖在少女的身上。   大概是那件衣服还没有干透吧,他刚一盖上,少女的身体就蠕动了一下,随即,眼睛上的睫毛也抖动了两下,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她朦朦胧胧地感觉自己眼前有一片白白的影子,轻轻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坐在自己前面的,是个少年人。她睡眼惺忪地把身子坐了起来。   看到两个人这样,她的脸上一下就红了,赶紧就把头低下转了过去,小声说道:   “你快些找点东西遮挡一下吧……”   说话间,她也急忙把刚才给她披着的那件衣服挡在胸前。   田玉乾低声说道:“包裹已经被河水冲散了,就剩下这一件衣服了。”   过了好久,这个少女才满脸羞红地微微转过了脸,只是还不敢抬头。   两个人坐在那里,半天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田玉乾好像想起了什么,说了声:   “我去看看这个小岛有没有人,是个什么情况再说。”   他站起身来,一溜烟地跑进了长满了树木的小岛密林深处。   好半天,他拖着一根长长的树木走了出来。   姑娘只是稍微远远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马上又把头低下了。   等田玉乾把那根树木拉过来之后,少女用双手捂着脸,轻轻地问他:   “我这个样子很难看吧?”   田玉乾红着脸,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她,安慰道:   “不难看,只是……只是……”他笑了起来,自己也感觉笑声有些怪怪的。   “……嗯,你坏,你笑我什么?”少女这才把头抬了起来,瞪了他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问道:   “你说,……只是什么?”   田玉乾用感激的心情说道:   “我把你把头上的书取下来吧,我真要好好感谢你才是……”   少女把身子往前挪了挪,转过了头。   田玉乾一边给她小心地解着头发结成的疙瘩,一边说道:   “……还好,书里的字还没有让水都冲洗掉,如果不是你,我的这本书就完了,你不知道,这本书对我意味着什么,它有多么重要……”   少女仿佛一下想起了什么,她猛地转过脸,望着他,问道:   “《田氏剑法》,……这本书,你的这本书是从哪里来的?”   田玉乾不知道她怎么想起问这本书,迟疑了一下:   “这是家父留下的……”   “请问少爷尊姓?府上住何方?”说这话的时候,她神色一脸严肃。   田玉乾心里更加奇怪,但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心里不禁有些沉重,低声说道:   “卑贱姓田,家里本是江南红苕宾人。”   少女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敢问令尊名讳是那几个字?”少女的声音有些急促。   “家父字*****。”   “……哎呀,我猜的就是你。……你不知道,要是论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你今天多大了……我应该叫你表哥才对……”   少女一下就用手抓住他的肩膀,眼里涌出了泪花。   原来,这个少女正是当年姜宇晶在江南红苕宾小镇上遇到的那个书生李静平的女儿。李静平和田松涛是表兄弟,当年,李静平和田松涛一起,参加了江南红苕宾的那场农民暴动。    第五十三章 同病相怜   田玉乾一下糊涂了,他瞪着眼睛望着她,怎么也不明白……   “昨天在船上,你被那个家伙搜身,我看到了那本《田氏剑法》。在江南这一带,除了你们田家的家传剑法,还能有谁?”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换不过气来,停了停,又接着说道:   “还有,还有书皮上面写的那四个隶书字体,一看就感到眼熟,……你可能不知道,要是我说的不错,书上的那四个字,还是我爹写的呢,我们家里到处都有他写的字,特别是那一笔蚕头燕尾,随便走哪,一看就是出自他的手里。”   田玉乾半天才弄明白,眼前的这个姑娘,正是他爹的表弟的女儿,说起来,应该还是自己的远房表妹,在这里,在此时见到了亲人,他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表妹,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你知道我爹和我娘他们现在的下落吗?”   少女摇了摇头,表情有些黯然,半晌,她才缓缓说道:   “我也知道伯父家里的情况,和我们家一样,我爹也是自从红苕宾发生那场事情以后,也是再也没有回来过,娘也暗中到处托人打听他们的下落,都没有一个准信,再一个是怕官府……”   “……怕官府?怕官府什么?”田玉乾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别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官府还是奈何不了他们,还在继续追剿……”   田玉乾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这么说,他们现在还在……还在哪里?”   少女压低声音,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太阳渐渐地升起来了。   两个人越谈越兴奋,过了好长时间,这才坐在一起,田玉乾从树上往下撇树枝,少女再用这些树枝编成了个草裙子。等草裙编好了,姑娘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对他说:   “你先背过脸去……”   田玉乾转过了头。   少女站起来,把那个草裙子围在腰上,前后看了看,又认真地整理了一番,这才兴奋地说道:   “转过来吧……你看,怎么样?还不错吧”   田玉乾抬起头,一下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在一片广阔的蓝天白云映照下,只见少女羞涩的沐浴在朝霞里,头上顶着一环树枝编成的花帽,上面插着一朵小黄花,一头乌黑而松散的秀发从脑后流泻下来,披在肩上,显出几分调皮和飘逸;身体苗条而匀称,两条滑溜溜好似象牙般的胳膊,自然地垂在两侧,两手还不时地摆弄着腰间的树叶;一双玉腿,从上到下,线条看上去是那样欢快流畅,肌肤又是那样白嫩光滑……身后绿树婆娑,碧水荡漾,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充满了神话般的浪漫……   “嗯,真不错……”田玉乾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不由的赞叹道。   少女又转了两圈,笑着说:   “在这里,咱们好像是一对野人,生活在原始森林……”说完,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给田玉乾编成了草裙以后,他站起来围在身上,也绕了两个圈,树叶湿漉漉凉飕飕的,撩得他一个劲地抓挠,不由得叫道:   “这裙子怎么这么扎的慌,感觉浑身不舒服……”   少女一瞧他的样子,不禁捂着嘴,弯着腰,忍不住格格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远远地回荡在这个荒芜的小岛上……   田玉乾见她笑成这样,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这个少女名叫李媛,她只比田玉乾小半年出生。他爹当年考中了举人,因为得罪了当地的一个官僚,受到迫害,一气之下,参加了江南红苕宾的那场农民暴动。   上午,两人先是在岛上采集了一些野果,又到树林中捕了一只野鸡,用石头相互凿击取了火,再把野鸡架在火上,烧烤的喷香,然后分着大嚼起来……   但这样总不是个办法,总要弄身衣服才行,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个小岛。    第五十四章 牛刀小试   这日,阳光明媚,两个人在岛上弄了点吃点,吃完之后,躺在松软的沙滩上,望着辽阔的天空。这时,天上飞过来两只鸟,在这个小岛上来回地盘旋着……   李媛出神地望着这一对盘旋的鸟儿,说道:   “你看那一对鸟儿,它们是要来这里,看到咱们在这里躺着,不敢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鸟吗?”   “……什么鸟?看不出来。”田玉乾盯着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   “那是一对鸳鸯,连这也认不出来,真笨。”   李媛用指头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有些气恼地说道。   经过这些日子,两个人已经彼此熟悉,正值青春年少,又是亲戚,再加上两人日夜长相厮守,此时已经变得无话不谈。   “鸳鸯?原来这就是鸳鸯啊,以前光是听说过,并不认得。”田玉乾以前光顾着练武,对这些东西并不留意。   “你看咱们在这……在这儿……”   李媛说了半截话停住了,后面的话没有说。   “在这儿?咱们在这儿怎么啦?”   田玉乾歪这头,有些听不明白。   “我是说,咱们在这儿,是不是也像一对野鸳鸯……”   李媛说到这里,脸上升起了红晕。   田玉乾想了想,说道:   “……嗯……,依我看,咱们更像是一对野人……”   李媛拍了他一下,“你真是根木头,一点诗意也没有。”她望着那一对鸳鸯,又说:   “要是咱们一直能像这样,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岂不也挺好吗?”   “……好?你待在这里不感到孤独吗?”   “……嗯,有你在,我就不感到孤独了……”   “依我看,咱们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这样总不是个办法。”田玉乾坐了起来,望着河水说道。   “……可是……可是咱们怎样才能先弄件衣服穿呢,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李媛皱着眉头说道。   “……你现在这样,倒是不怕我看你……”田玉乾说到这儿笑了。   “……反正……反正你也看过了,……再说,咱两个都一个样,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谁也别嫌谁难看……”说到这里,李媛用手推了他一把,笑了。   “……这倒也是,别怕,我慢慢给你想个办法。”田玉乾望着河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之后的这几天,田玉乾没事就独自坐在那里,对着天空默默地发呆,一会儿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又站在河边观望着什么。   李媛一开始也不觉得什么,以为他在想着主意,等又过了几天,老是瞧着他口里不知念叨着什么,自言自语,不禁心里有些暗暗疑惑,该不是在这里快把他憋疯了吧?想到这里,也替他捏着一把汗,渐渐地着急起来。   但又过了几天,田玉乾好像又有些变化,他不再坐在那里发呆了,有事没事老是站着河边,看着缓缓流逝的河水出神。   这日上午,田玉乾一脸神秘,硬是拉着李媛,非要让她到河边去看一看,并且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你瞧好了,我给你弄衣服来。”   李媛看着他神秘的样子,以为是他在和他开玩笑,可再看他的神情,也不像,于是,就随他来到了河边。   田玉乾站在那里对他说:   “注意,你就站在那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听见了没有?”   李媛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看他竟然要干什么。   只见田玉乾微微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就见河面上一阵波涛涌起,越来越多,不时有些鱼儿从河面上跳跃出来,到了后来,竟有十多条大鱼卷起浪花,跳到了沙滩上…..   李媛见到眼前的这个情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站在那里,顿时一下就惊呆了……    第五十五章 家中失窃   张天一怀疑有人动了自己的那本《迷魂谱》后,见自己的女儿拒不承认是她动了书,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   如果真的不是张春霖,那会是谁呢?难道是有外人进来翻过这本书?如果真是外人拿了,那这个外人又是谁呢?   他从上次最后一次看这本书开始推算,到今天为止,自己并没有外出过。就算是平时自己每天教弟子学习练舞,但也只是在清凉谷里,而且姜宇晶这些天每天都在家里,也不可能有外人进来。   ……忽然,一个念头闪现出来,那天早晨,对了,那天早晨他和姜宇晶一起去送田玉乾出行,他们两个同时都不在家里,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家里睡觉,要说有机会,就只有那个时间会给人留下下手的时机。可是,如果真是外人,正常情况下,就会干脆把书拿走,怎么会动了一下就又给放回去呢?另外,女儿也在家里,虽然她在睡觉,但外人也不好下手呀?   看来,只有女儿张春霖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里,张天一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儿,语重心长地对她说:   “霖霖,你和爹说句实话,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要是你,爹也不会怪罪,这么多年了,爹知道你也不会去动那些东西。可是,要是有外人到了咱们家里,动了这本书,那这件事就严重了。你不知道,这不是一本普通的书,他会给咱们家招来麻烦的。”   张春霖一见爹这样对她说,就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爹,是女儿动了……女儿错了……”   “……果然是你?你动它干什么?平时你也不爱看书啊?”   张天一不由得感到震惊,有些不可思议。   “爹,是郝……郝志平想看看……”张春霖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是他?他怎么会知道我有这本书呢?”张天一听了这句话,无异于就像是听到了晴天霹雳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知道的,对了,他一开始也并不知道,后来,后来有一次我跟他说过,说咱们家送哥哥的时候,还给哥哥送过两本书,可是哥哥也没要……我当时也纳闷,后来,后来他有一次就问我,咱们家里是不是还有其它的书,他想看看,后来,后来就……”   “……后来就怎样……”张天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后来,那天我早晨起来,一看您和娘都不在家,就……就把书翻出来了……”   张春霖不知道他爹为什么会对一本书竟然会这么看重,她用惊恐的眼光看着张天一。   “那你动完之后呢,你把书借给他了?”张天一越听越来气,这个女儿一点脑子也没有。   “女儿也没有给他看,只是,只是给他抄了一点……”   “抄了一点?为什么要抄呢?”   “因为,因为我也不敢动爹的东西,那天,是他一大早到了咱们家,一看爹和娘都不在,就说要看看,我刚起来,我也不知道你们去了哪里,他就让我先抄一些给他看,我怕你们回来,他就说他到清凉谷的谷口去给看着。如果看到了你们,他就大声地呼喊,我这里就能听到他的声音。所以,我就照他的话去办了。我想,给他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读书,这也是好事啊,您不是日夜都盼着我们多学一些吗?再说,都是咱们青龙派的弟子嘛……所以,我也就随便翻开书给他抄了一点……结果刚抄了一点,您就已经回来,女儿也就赶紧停了下来……”   张天一肚子也快气爆了,他一下就把桌子上的一堆东西推到了地上……   张春霖一下就吓哭了……   姜宇晶听见响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推开门……   当她一看见张天一怒气冲冲地坐在那里,而女儿又站在一边惊恐地哭泣着,她赶紧扶住女儿,问道:   “……霖儿,什么事惹你爹发这么大的火?”   张春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姜宇晶自从跟着张天一这么多年来,从来也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也感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忙问:   “……老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啦,让你发这么大的火?”   “你去问你的宝贝女儿。”张天一坐在那里,强忍着怒火,过了一会儿,他猛地推开屋门,高声喊道:   “……郝志平,你给我过来!”    第五十六章 浪漫之夜   田玉乾站在河边,默默地微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就见河水不断翻腾,波涛汹涌,几十条大鱼就跃出水面,那场面,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河流里的鱼不断从河水下面往河面上跳跃,又过了一会儿,竟然这些鱼都开始往岸上跳过了……   李媛瞪着两个眼睛,用手捂着嘴,被这眼前的这一幕震惊了,她几乎要喊了出来……   “……表哥,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是你在让它们……跳上了的?”   李媛又看着田玉乾,好像不认识他似的……   翻越上岸的大鱼越来越多,只一会儿,就跳上来一大片,沙滩上,这些鱼嘴张着嘴,吐着气,足足有二三白条大鱼,这些鱼大部分都是鲢鱼和鲤鱼,肚皮白花花地满满铺了一层……   张天一缓缓地转过头来,头上满是汗珠,像是刚洗了澡一样,身上也是亮晶晶的   一层汗水。   “……你,表哥,你这是咋弄的,难道你……你能…….”   李媛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见他此时像虚脱了一样,赶紧跑上去扶住了他,这才使他没有摊在地上。   过了好半天,张天一这才稍微缓过劲来,他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些鱼,说道:   “你不是要做衣服吗?把这些鱼的皮剥下来,用鱼皮来做衣服吧。”   “鱼皮?你不会是说梦话吧?鱼皮怎么能做衣服呢?”李媛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眼光看着他……   “怎么不能,生活在北方的有些人就见过赫哲人用鱼皮做的衣服,他们能做,咱们也可以试试看。”   张天一一本正经地说道。   李媛看着这些大鱼,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剥皮,那刀呢?没有刀去那里找啊?“不用刀,用竹子片刮。我听说,就是先把皮剥掉,去掉鱼鳞后晾干,然后再找根木头棍子,敲打敲打,等敲打软了以后,用鱼皮线缝起来,不就可以做衣服了嘛。”   于是,两个人照着这个办法,坐在一起,又是剥皮,又是敲打,足足忙了好几天,到最后,果然,做成了两件衣服。   傍晚,两个人躺在沙滩上,李媛看着张玉乾,好奇地问道:   “你说,你是怎么让鱼就听你的话的呢?”   “……这个嘛,鱼能听懂我的话……”   对于这件事情,张玉乾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所以他就和她开起了玩笑。   “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会念咒。”李媛羡慕地说道。   “……嗯,算是吧。我不但会让鱼听我的话,而且还会让你听我的话呢,你信不信?”张玉乾逗她。   “……去你的,……嗯,不过,这要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了,要是说我爱听的话呢,我就听;要是不爱听的话呢,我就不听。”   李媛拧了他耳朵一下,双眸闪现着女孩子这个年龄特有的光彩。   “那你喜欢听什么话呢?又不喜欢听什么话呢?”张玉乾用眼睛盯着她。   “我喜欢的话嘛,当然是好听的了,比如……比如……”她眼睛转了转,忽然脸上一红,小声说道:   “比如说……‘你真好看’,再比如‘我想你’这样的话,我呢,就爱听……”   李媛说到这里,羞涩地用手捂着脸,从指头缝里偷偷看他的反应……   经过这一段时间,张玉乾心里也对这个女孩萌发了爱意,他看着她,迟疑了一下:   “……这样的话,我说不出来……”   “……就让你说嘛,我就要你说嘛……”李媛趴在他旁边撒开了娇,用手扭他的胳膊……   张玉乾一翻身,打了个滚儿,滚到了一边。李媛坐起来,抓了一把沙土朝他扬去……   “……哎呦”,张玉乾被她扬了一头土,感觉眼睛里面好像有东西了,他用力揉着眼睛……   李媛一见他眼睛被迷了,赶紧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说:   “……对不起,我……我给你看看……”   张玉乾伸着脖子,让她给翻着眼皮。   李媛用手小心地翻着,等翻开了,她仔细地看了看,说道:   “……看见了,你别动……”她望了望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擦眼睛的东西,她迟疑了一下,脸一红,把自己的嘴张开,用舌头去添他眼睛里的那个小黑点……   张玉乾安静地呆在那儿,当李媛的脸几乎要贴着他的脸时,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血液直往头上涌,李媛的舌头一添他的眼睛,他一下就搂住了她,两个人在沙滩上翻滚出好远……   也许月亮也看见这一对情人感到一丝羞涩,不好意思地悄悄躲进了薄云里去了,远处的河水也欢快地歌唱着,似乎在为他们祝福着……    第五十七章 挥泪正法   张天一那天听到自己的大弟子郝志平怂恿女儿张春霖窃取自己的那部手抄的《迷魂谱》之后,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推门,嘶声吼道:   “郝志平,你给我过来!”   天色灰沉沉的,云层很低,似乎要下大雪了。   不一会儿,郝志平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张天一的面前。   “你先进来再说。”张天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郝志平一瞅师父的脸色,就感觉事情有些不妙,但还是悻悻地走进了屋里,当他看到小师妹张春霖正满脸泪水地站在那里是,心里已经明白八九分了。   张天一坐在那里,一双眼睛直逼着郝志平,郝志平则低着头,心里上下忐忑着。   “志平,你说老实话,是不是你让张春霖把我的那本书抄了给你?”   “师父,是的,是我让小师妹这么做的,这件事和小师妹没有关系。”   郝志平知道今天这事已经躲不过了,把心一横,抱着一副听天由命的态度。   张天一见他这样说,又继续问道:   “你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那本书的?”   郝志平站在那里,把事情的原委一点一点地都说了。   原来,自从郝志平多年前与田玉乾比剑,他就怀疑师父有些剑术没有传给他,后来,他有次半夜跑肚子,从屋子里面出来,正巧看到了张天一刚从仙人岭上回来,恰好那天半夜开始下起了雪,郝志平所以就看到了张天一后半夜从院外返回家里的一串脚印,自那以后,他就多次暗中观察,发现师父老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出去,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张天一听他说完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暗暗地感到吃惊,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内心深处感到非常痛苦,自己不该做事太粗心,以至于酿成今天这样的后果。   “你多大了?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的性质是什么吗?”   “弟子知道,弟子错了。”郝志平头低的更厉害了。   “学武之人,首要的一点,是要先要有武德。做人首要的一点,是先要立德。你跟随我二十多年了,这些道理不用我多说了,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天一心里宛如刀绞,这么多年来,自己最倾心的大弟子竟然做出了如此令人心痛的事情,他心里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外面起风了,风刮的门窗哗哗直响。   屋里四个人此时谁也不说话,空气压抑的令人窒息。   郝志平忽然双膝跪地,猛地向张天一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声泪俱下:   “……师父,是弟子错了,弟子不该拉着小师妹这么干,可弟子实在是好奇,想多学点武功才这么做的呀……”   郝志平连着磕头,头上的血把地上的砖都染红了,姜宇晶一见这样,过去把他扶起,但他还是跪着,仍然不肯起来……   外面狂风呼叫,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漫天鹅毛大雪在狂风中飞舞……   张天一眼睛望着窗户,两眼发红,不一会儿,他的眼角流下了两行眼泪……   姜宇晶从来也没见过张天一流泪,一时不知道给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轻轻走上前去,向他求情:   “志平已经知道错了,老爷,你,你就饶他这一会吧……再说,他也不过是想多学点武艺……”   张天一嘴唇哆嗦着,许久,才慢慢说道:   “师父不是个不讲情面的人,只是这件事,你做的太……太……”   张天一说不下去了。   “志平,你别怪师父绝情,青龙派八百年的规矩不能在我这里破了,按照规矩,你知道应该怎么办……”   其他几个人一听张天一说出了这句话,心头一震,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了……   “张春霖,你过来,别怨你爹……”   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了……   张春霖一下子就吓哭了,她知道,按照青龙派的规矩,不管是谁,凡是窃取祖传秘籍或者偷窥师父练武的弟子,都要被废掉武功,如果这样,那简直就是一个废人了……   姜宇晶现在才知道,张天一这是要废掉自己的女儿和郝志平的武功,这样一来,他们的一生就完了,她像疯了一样一下就扑到张天一的前面跪了下来,用手抓着张天一的腿,一下就痛哭起来:   “老爷呀,你就放过他们吧……他们毕竟还小,现在毕竟也没有给你的青龙派带来什么大的影响,你好歹就给他们留下个正常身子,否则,他们的一辈子就完了……”   郝志平见状,连忙拉开师母,哭着说道:   “师父,这全都怪弟子,和小师妹一点关系也没有,有什么过错,弟子请求师父只惩罚弟子一人吧……”   张天一忍着心痛,慢慢站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看了看女儿,然后,咬了咬牙,背过脸去,颤抖着举起了一只手臂……    第五十八章 师徒泪别   就在张天一刚要落下手臂,用手掌去拍自己女儿的一瞬间,姜宇晶一下就挡开了他的手掌,这一掌落空了,姜宇晶上前用双臂抱住张天一的后腰,对着女儿和郝志平大喊:   “……快跑!你们赶紧跑啊……”   张天一想要摆脱姜宇晶,无奈她的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后腰,一时也够不着张春霖。   张春霖早就吓呆了,而郝志平却也跪在那里不动,其实他也知道,师父要是真的惩罚他,那他是跑不了的。   张天一浑身颤抖着,本来,以他的功夫,姜宇晶是根本拦不住他的,之所以他脱不开身,原因是他此时正在气头上,全身气的颤抖,手臂上并没有带着功力,另外一个原因,是他也难以下手废掉自己这么一个唯一的亲生女儿,如果真要下手,那简直就是要姜宇晶的命。   外面的风更大了,风声吹的呼呼直响,屋里的四个人,此时就这么僵持着……   姜宇晶满脸泪水,反复哭泣着向他求情,到最后,跪在那里,用头把地磕得直响……   郝志平过来扶住师母,让她站立起来……   一股风把门吹开了,外面的雪花一下就飞了进来……   张天一长叹了一口气,对他们说道:   “……你们起来吧,今天,我就暂且先不惩罚你们了……”   几个人一听,连忙磕头感谢……   姜宇晶这才稍微长长出了一口气,她过去扶住张天一,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张天一两眼发呆,失神地坐在那里,好久,他才用沙哑的嗓音,对郝志平说道:   “志平,这次是你师母替你求情,我就先放过你这一次。但是,虽然师父暂不废除你的武功了,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样吧,你……你……走吧……”   说到这里,张天一把头转了过去,他止不住流泪了……   张春霖一听,哭着喊道:   “……爹,您不要这样,不要让大师兄走啊……”   张天一把头转了过来,看着女儿,说道:   “……你以为我想让志平走吗?他跟我学武的时间,比你的岁数都要长啊,本来……本来我是要让他将来执掌青龙派的掌门人的……是他自己不争气,是他自己逼着我这么干的,志平……你不要怨恨你的师父绝情……到了外面,你要好自为之……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他猛地站了起来,冲出了门外……   外面的大雪此时下得更大了……   郝志平许久没有说话,他两眼直直的看着前面的一个地方,面色灰白,半晌,他才转过身子,朝着师父离开的方向跪下,低沉地说:   “谢谢师父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也谢谢师父这么多年来的对弟子的教养,是弟子辜负了您的教导……”   他缓缓地磕了三个头,又转过身子,朝着姜宇晶也磕了三个头,说了声:“谢谢师母……”   姜宇晶连忙把他扶起,说道:   “志平,你先到外面躲躲,过些日子等你师父气消了,师母再向他求情,他还会让你回来的……”   郝志平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师母好意,弟子心领了,您不知道,师父他向来不会轻易改变他的决定……”   张春霖此时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对他说道:   “……大师兄,你不要走……不要走,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你等着……不要忘了我,我会去找你的……”   郝志平站起身来,对张春霖说道:   “这事不怨你,都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让你跟着我受牵连……”   说完,他失神落魄地一步一步走出了屋里,迎着外面的寒风,慢慢地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风雪中……    第五十九章 私定终身   在南方的一个小岛上,田玉乾和李媛此时正在树林间,采伐着树木,两人准备做一条木筏,离开这里。   田玉乾看看木料,已经大体够了,就把这些东西都拉倒了河边处,然后再把它们排列起来,捆绑在一起,经过一上午的忙乱,到中午,一只木筏终于做成了。   李媛看着地上摆放着的木筏,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   “就这么个木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   “我们要选一个风小的好天气,再来过河,另外,还要选一个礁石比较少的线路才更好。”   “这几天其实水位已经下降了不少了,再过几天就更好了。”李媛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这日,他们一早起来,看到天空天气晴朗,河水风平浪静,就打算今天坐着木筏过河。   两人把木筏推到了河边,李媛回头望了望这个他们在这里共同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的小岛,想着过去经历的一个个日日夜夜,心中倒是几分眷恋。她心里升起一种依依惜别情感:   “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们在这个小岛上共同经过的这一段日子……现在要走了,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张玉乾也用眼睛再次望着这个岛屿,又回头看看她,说道:   “媛儿,将来有一天我们要是老了,那时候,就一起再回到这里来,盖上一间草房,再开上两亩地,每天在河边打鱼,地头种菜。没事就躺在沙滩上吹吹晚风,晒晒太阳,黄昏就拉拉家常,看看夕阳,远离人间烦恼,在这里一起安度晚年,想来也是一件很有诗意的事情。”   李媛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深情地望着他:   “……你此话当真?”   “当真!只要有你陪伴着我就足够了。”   李媛眼睛里含着无限深情,上前一下就扑在田玉乾的怀里,喃喃地说道:   “希望我们能够有这么一天,我会等着你的,你不要忘了我……”   “不会的,咱们谁也不要忘了今天说过的话……”说完,他用力抱紧了她……   当日,他们一起坐上木筏,度过河水,终于离开了这个小岛……   上了岸头,两个人站在河边,李媛问他:   “你准备先到哪里呀?你浑身上下没有一文钱,我看你还是先到我们家里带上一些银两,再做今后的打算也不迟。”   田玉乾想了想,眼下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另外到李媛家里也好认认亲戚,打听一下父母的下落,于是,就随她一起来到了她们家。   一进院门,一个像是丫鬟的女孩儿正在院子里晾着衣服,看见李媛和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先是一惊,过了半天才认了出来,她惊喜地叫着:   “……原来是小姐,怎么……怎么小姐这么一身打扮……太太这些天都要急疯了,到处找你,后来听说,……听说河中翻了船,太太每日以泪洗面,不知小姐是死是活,这下可好了……”说着,放下手中衣物,连忙向屋里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   “太太,小姐回来了……太太,小姐回来了……”   只见屋里门帘一挑,迎面出来了一个夫人,她一见两人,不由得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确认院子里站着的就是她的宝贝女儿,她一下就哭了:   “……我说媛儿,这些天你到了哪里,也不给娘送个信,娘都要快疯了……”说着,就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好像一撒手她就会跑似的。随后,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田玉乾,说道:   “这位公子不知是……”   李媛忙介绍说:   “娘,您猜他是谁啊?他就是您当年说和我爹在一起的江南红苕宾田家的公子田玉乾……”    第六十章 客厅赏画   “……什么?他就是表哥田松涛的公子?那年表嫂正身怀有孕……后来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是生是死,现如今,孩子都这么大了……”   这个人就是当年李静平的夫人,李太太眼见田玉乾站到跟前,不禁想起了他的父母,心中百感交集,感慨万千,由此也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相公李静平,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田玉乾忙给李太太行礼,李太太说,别再外面站着,赶紧进家里面来,一边走一边喊着丫鬟上茶……   进了屋子里,李媛就把这些天他们在船上遇到劫匪后翻了船,后来又掉入河水最后在水中怎样又漂流到了一个小岛上的这些经历,一一说与李太太听。   李太太一边听着女儿讲到的这些惊心动魄的历险经过,一边上下仔细打量着这个和女儿死里逃生的田玉乾,眼见两人关系就不一般,又一起共同在岛上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心里也就全都明白了。但看着这个少年眉宇间透着着几分英气,行为举止知书达理,心里也就对这个少年还算满意,只是知道他的家中情况也和他们家里一样,父母至今下落不明,更不知他目前的处境如何。所以对他也有几分担忧,但转念又一想,女儿已经与他共同在岛上生活了那么长时间,传出去对女儿名声也不好,心想也就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听完了女儿李媛的这些话,李太太对田玉乾说道:   “这些日子全凭乾儿的照料,小女媛儿才能得以脱险。”   “表婶说的什么话,当时在河里全靠表妹,小侄又不会水性,要是没有她,小侄也就完了……”   几个人客气了一番,随即李太太就问起了田玉乾此行来江南的目的,当她得知他要去寻找自己的爹娘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些年兵荒马乱的,有些道路又多有匪盗,路途不畅,据有些从外地来的人说,他们那些人现在也许都藏在一些深山密林之处,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世上,……你如果要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就要到这些地方去看看,只是这些地方一路上匪盗出没无常,非常危险,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表婶,小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有一线希望,小侄就要找到他们。”   李太太一见田玉乾小小年纪竟有这等决心,心中对这个少年又多了几分佩服,于是就说道:   “既然乾儿有如此决心,只要他们还在人世,那就不愁寻不到他们的下落。”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过饭后,李媛带他来到了一轴字画面前,果然如她所言,画面上的题款字体,和《田氏剑法》封皮上的隶书,字体特点完全一样,尤其是那一笔蚕头燕尾,很有自己的特点,怪不得当时在船上李媛一看到那本书上的字体,就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   李媛家里是书香门第,家里到处都是书籍字画,所以李媛自小就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喜欢一些读一些诗句,同时也爱好拿毛笔画一些丹青。   田玉乾对这些诗书字画懂得不多,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用来练功习武,专研青龙派的剑术和田氏剑法。   他走到一幅山水画面前,看着画里面的内容,问道:   “这幅画是表叔画的吗?画的真好,看着画,好像是身临其境一样。”田玉乾不由地赞叹道。   “不是家父画的,这副是我画的。你看怎么样?”   “是你画的?当然很好了。”田玉乾一听说是李媛画的,就更加细致地观察上面的笔墨技巧的运用。   “其实,画画和剑法有很多道理都是相通的,比如画里面的一些笔法,再比如画中的布局,都和剑法有很多联系的。你有时间也应该多学习一些其他方面的知识,这对你将来发扬你们田氏剑法很有好处。”李媛很认真地给他讲着。   田玉乾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当听到李媛这么一点,他一下子就悟出了其中的一些道理。    第六十一章 依依惜别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琢磨着其中画中整天布局安排,笔法的变化,用心体会画面内在的联系。渐渐地,他看出了一些门道。   “对,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比如要我看这副画,在布局经营上面,在笔法的技巧上面,就和我们的田氏剑法有许多相通之处,比如虚实相衬,田氏剑法也是这个道理,有些招法是虚招,有些就是实招,虚与实是相互联系的,能互相转换;再看画面用笔的动静结合,这和剑法里招式的快慢运用的道理也是相通的,没有慢就谈不上快,这一点是和对手在交手时的具体情况来灵活运用的,不是说剑法的所有招式越快越好;还有这笔法上面的刚柔相济,曲直转换等等,都和田氏剑法里面的道理一样,也是把这些看起来是相互对立的东西,都相互结合在一起,贯穿在剑法的每一个招式里面,并且还要根据当时的形势,善于变化,不能僵化……”   田玉乾把这一幅画所包含的道理,结合田氏剑法说出了他的感受和心得。   “看不出,你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从画中一下就能悟出这些道理,你应该把你们家的田氏剑法在你身上发扬光大,并有所创新才对。”   李媛对他的刚才悟出的这些道理感到很惊讶,她原来以为他就只会舞枪弄棒,看不出他的天分很高,不由得对他有些另眼相看了。   当李媛说出要他把田氏剑法进行创新时,他脑子忽然想到,自己既然已经学了青龙派的剑法,又学了田氏剑法,何不把这两种剑法结合在一起,各取所长,独立再创立一种新的剑法呢?想到这里,他似乎对自己的这个大胆想法有些心动了。   这些天来,他自从在岛上运用意念就把河水里的鱼就给弄到沙滩上以后,他一有空就回忆着当时看那本《迷魂谱》里面的那些法术,开始逐步一点一点地也练习起那些法术来了,因为里面的内容他都看过,而且他的记忆力几乎又是过目不忘。   田玉乾住了几日之后,就打算离开这里,先去江南红苕宾村去看看自己的家里再说。   李太太给他带了许多路上需要的银两,又再三叮嘱,要他路上多加小心。   李媛专门花了好多银两又给他买了一把好剑。临走的时候,给他带上。   张天一从院子里面出来,李媛也送他出来,两人走了很远,李媛一直把他送到了郊外,最后田玉乾多次劝她回去,李媛这才停住脚步,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对他说道:   “不管你到了那里,一定要记着给我来封书信。另外,咱们的事情,你也要说话算数,你别见异思迁,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   田玉乾用坚定的口气对他说:   “放心吧,只要我活着,一定来找你,如果我违背诺言,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李媛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这么说。   “不知表婶对我的印象如何?他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个什么态度?”田玉乾想摸摸底,心里才觉得踏实。   “我感觉娘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不过你放心,我娘不是那种顽固不化的人,她对我应该还是比较疼爱的,我看对的人,只要不是太差,我想她会听我的意见的,这个我慢慢和他说,你也别着急。”李媛笑着说,她好像对此很有信心。   “那我就走了,你也回去吧……”   李媛两眼望着他,拿出了一个白色的丝绸手绢,把它放入了他的手中,田玉乾问道:   “这是什么?”他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绺头发,那绺头发是那么黑,那么亮,摸上去又是那么柔软。   田玉乾心里一热,说道:   “我会永远把它带在身边,以后,不管是到了哪里,只要它在我身边,就好像是你在我身边一样。”   古人对自己身上的一切,都看作是父母的恩赐,都不能损毁,现在李媛把一绺头发送给了他,田玉乾心里对这个姑娘充满了感激之情,他转过身子,大踏步地向远处走去……   李媛站在那里,目送着他,直到田玉乾消失在茫茫的田野中,她还在那里站着,站着,久久没有离去……    第六十二章 不辞而别   清凉谷自从郝志平走了以后,张天一的女儿张春霖每天就好像丢了魂似的,整日茶饭不思,小小的年纪,仿佛一下就老了十岁,过去她每天就像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鸟;而现在呢,没事的时候,总是一个人默默地躲在一个角落里,呆呆地傻坐着,有时候还在那里自言自语,不知她这说着什么……   田玉乾已经走了很多日子了,现在,女儿每日又是这么一个状态,姜宇晶越来越心里感到不安,她悄悄地对张天一说,你看咱们的霖霖,自大郝志平走了以后,霖霖现在好像是整个变了个人,连魂也让郝志平给带走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我怕她……   张天一当然也注意到了,只是他不说,现在姜宇晶说出了这话,他也感到很闹心,他说道:   “你别担心,慢慢时间长了,霖霖就会好的……你不行找时间和她谈谈,多开导开导她……”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一和她说,她老是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后来,吓得我也不敢再和她说了,可是我又怕她这样时间长了会……会心里受了刺激……”   两个人唉声叹气,坐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有个好主意。   这天,张天一正在书房里看书,姜宇晶忽然慌慌忙忙地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哭着把那封书信放在他的面前:   “……不好了,不好了,霖霖走了……你看看……”   张天一一惊,不知道姜宇晶说的是什么,连忙拿起那张纸细看,只见上面写着:   父母亲大人膝下:   女儿不孝,恕不辞之罪。此番外出,意欲追师兄志平踪迹。今女儿心意已决,望父母勿为春霖悬念。   父母大人十余载养育之恩,春霖感恩不尽。望二老多多保重。临书仓促,不尽欲言。   女儿春霖谨禀拜上   张天一没等看完,就顿时火冒三丈。随手一把将书信撕得粉碎。口中骂道:   “不孝女儿,看我今天非斩了这个逆子不可!”   他站起身来,一把摘下青龙剑,就要外出,姜宇晶一边哭着一边用力揪住他:   “……老爷,你千万要消消气,这个孩子现在是鬼迷心窍,一时想不开,等过些时日,她自然就会回来的,你没见她这些日子那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跟着志平,说不定神志慢慢还会好一点……”   “……都是你惯的,她这样跟着那个逆徒私奔,这算什么事?你让我如何面对世人,我又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张天一气得浑身发抖,忽然,猛地抽出青龙剑一下就把桌案的一角就给消掉了……   姜宇晶此时更是万念俱灰,她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张天一一看姜宇晶昏了过去,连忙把剑一扔,把她扶起,口中连连叫道:   “……宇儿……宇儿……,你没事吧,你醒醒……快醒醒……”   这时,外面有几个弟子也跑了进来,纷纷上前扶住师母,有的连忙掐着人中,有的赶紧倒水,还有的忙着去找药……一时间都忙成了一团……   原来,郝志平临走的时候,给张春霖留下了一封书信,交给了其他师弟,让他转交给春霖。信中内容,主要是写了他对她的感激之情,也向她表达了因为自己的过错而给她也带来了不幸的愧疚之情。最后,也要求她忘记了他,好好跟着师父一心学武,把青龙派的剑术发扬光大。   本来张春霖这半年来就对郝志平心存幻想,一片痴情,现在他一下就走了,对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无异于把她心目中追求的目标给毁灭了。后来,她看到了郝志平留给她的那封书信,更是心痛万分,于是,这个痴情的少女一时想不开,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了。    第六十三章 回到家乡   田玉乾一走进江南红苕宾村子里,他的心不由得有些颤栗:将近二十年多年前,自己在这个地方呱呱落地,如今,现在第一次踏上了这个自己出生的地方,内心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他看着这里的一切,希望能够从中寻找出一些有关他们家里的一些的线索。   这时候,村里走过来一个看样子五十多岁,红脸膛的人,这个人身体看起来还硬朗,走起路来也还精神。   田玉乾赶紧上去,躬身施了一礼,恭敬地问了一声:   “大爷,您就是这个村里的人吧?小侄想向您打听点事情,您能和小侄聊上几句吗?”   那个人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这才说道:   “可以呀,不知你想问些什么事啊?”这个人看他长的模样挺善,说话又和气,就站在那里,等着他问话。   “您知道在将近二十年前,这个村里里,有个姓田的人家吗?”   这个红脸膛的人一听他问起这个姓田的人家,立刻脸上现出了一种特别的神色,他皱着眉头,眯着两眼,仔细地瞧了瞧他的脸,又看了看左右没人,就悄悄地问道:   “……我说,你是他们家里的什么人啊,怎么想起打听他们家了?”   “哦,我是他们家里的一个亲戚,想找他们……”田玉乾不想把自己的事说的太明,就这样说道。   “……嗯,我怎么看你……看你长得像一个人呢,你该不是田……田松涛的后人吧?”   田玉乾一听这个红脸膛的人一眼就把自己认了出来,心里立即感到热乎乎的。他看这个人面容和善,不像是个奸诈之人,就笑着说道:   “大爷,您说的不错,小侄就是田家的后人呀。我就是想向您打听一下我们家里以前的一些情况……”   这个红脸膛一听他真是田家的后人,脸上马上现出了一种惊喜的神情,低声说道: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瞅着你的眉眼长得就像,说话的声音也像,……来,大侄子,你随我来,到大爷家里去坐坐,咱们爷俩好好喝上两杯烧酒……”说着,拉着他往回返去。   一进了家里,他就把他的女人叫了过来,问道:“你来看看,这个年轻人长得像谁?”   红脸膛的女人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她叫道:“这不是有点像田、田松涛年轻的样子吗?难道……难道真的是他?”   “怎么不是?就是他呀,快,你去好好弄上两个菜,我要好好和大侄子喝上两杯。”红脸膛的人看起来性格非常豪爽。   田玉乾坤一看这家人对自己这么热情,不由得内心充满了感激。他向红脸膛一抱拳:   “小侄请问大爷尊姓大名……”   “我呀,免贵姓刘,刘铁山。当年,小时候我和你爹还经常在一起玩耍呢,唉,算起来,已经将近快二十年了,他现在……”   刘铁山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一杯茶往田玉乾面前推了推。   田玉乾见刘铁山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心里有些着急。但他没有急着问,只是静静地看着刘铁山。   刘铁山见他一脸着急的神情,顿了顿,他的思绪好像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个时候……   原来,当年刘铁山也和田松涛一样,也都一起参加了江南红苕宾农民暴动。那天夜里,官府从江上一夜之间调来了七、八万人马,把红苕宾周围团团围住。当时的农民军因为人数相对还不算太多,而且更主要的是前几天负责联系其他几个地方传递书信的那个人,在路上就已经被官府给抓住了。官府用金银收买了这个送信的人,并且在书信的内容上给做了手脚,所以,农民军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泄露了消息。这样,在对双方形势判断有误的情况下,就匆匆做出了一些草率的决定。到后来,更没有料到一夜之间官兵会来的这么多,这么快。   那天当夜,从外面调过来的这些官兵,一上来就卡住了他们将要出走的主要路口,到后来,他们双方就为争夺那个地方发生了激烈交战。    第六十四章 教书先生   那天夜里,田松涛和刘铁山他们被官兵包围了,为了突围,他们决定兵分两路。一路朝着北面的方向突围;另一路呢,是朝着向西方向突围。田松涛所在的那一路,正是向西的这一路。刘铁山所在的是向北那一路。   为了吸引官兵,减轻向北方向这一路突围的压力,他们一开始把主要力量都集中到了向西突围的这一路,这一路交战异常激烈,双方死伤都很惨重,后来,官兵把主要兵力都调动过来了,向北突围的这一路才趁机向北冲了出去。   刘铁山在那次突围中身体受了伤,不能继续跟着队伍了,他们就把他隐藏在一个当地的百姓家里面养伤,好在他对这一带的人家都非常熟悉,后来当官兵到每家每户搜查的时候,刘铁山藏在了当地一户人家的地道里面,这样才躲过了官府的清查。   刘铁山在外面不敢回家,这样一直等到一年多了,这里的风声过了,他这才悄悄地回家看了看。   回到家中,他听说田松涛他们家在那些日子里,村里里每天都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在村子里转悠,人们都看出来了,这是官兵在这里下了个套,以此来作为诱饵,等着抓人,到了后来,可能是一看没有人上钩,就把他们家的人都带走了。   菜端上来了,刘铁山给田玉乾倒了一杯酒,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着他这些年的情况。田玉乾把他这些年的情况大体地告诉了他,随后,他就问起了他爹现在那支队伍的情况。   “要说你爹田松涛他们的情况,我也打听过,当时他们那只队伍冲出了官府的围剿后,大概是经过了几个月的时间,才与在北面的一只队伍碰上了头,再往后,由于官府的追杀,他们跑到了苍蓝山一带,说起这个苍蓝山,那真是根好地方,方圆几百里,山连着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那里每年打下的粮食也多,队伍到了那里,吃饭是没问题的,好筹集嘛。所以,在那里,自古以来就有许多绿林好汉藏在那里。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听说官府把他们吃掉。”   田玉乾专注地听着,都忘了吃饭,刘铁山用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说道:   “别光顾着听,快吃,吃……”   田玉乾一边吃菜一边继续问道:   “那我准备去找我爹,您看这个事怎么样?路上好走吗?”   刘铁山喝了一口酒,脸上更红了,他说道:   “要说到苍蓝山,那可并不容易,官府把各个路口都封死了,连只鸟也飞不过去。你要是想去,难啊……弄不好,会被官府抓了去。现在,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官府没有能力去吃掉他们,就把他们都围了起来,这是想把他们困死,所以,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双方就这么耗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刘铁山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直到双方都醉得直不起腰了,这才罢了。   从红苕宾小村里出来,田玉乾就准备到苍蓝山看看。   这日,他来到了离苍蓝山还有二百来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想先找了个客栈住了下来再作打算。   来到客栈一问,单间房都已经满了。他就找了个两人一间的房子。   他一进这间房,见里面已经住着一个中年人,他正在那里看着一本书。   田玉乾与他打过招呼,就把自己的东西都放好,把剑挂在了墙上,然后倒了一杯水,坐在那里四下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倒是挺宽敞,里面的摆设也很舒适,他又看了看对面的那个人。   这个中年人长得胖胖的,脸上白白净净,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位先生。   田玉乾见他坐在那里,拿着一本书正读的津津有味,一边读一边还不时地摇头晃脑,觉得甚为有趣。   过了一会儿,见那个先生放下书来,田玉乾就和他聊了起来:   “请问这位先生,您看的是什么书啊?”   这位先生笑了笑,举起手中的书递给他看,田玉乾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本《老子》。   “请问这位小爷府上是哪里啊,今年贵庚呀?”   田玉乾说自己是北方人,对面的先生一听,随口说道:   “北方我也去过几次,夏天的天气可比这里要舒服一些啊。”   “是啊,您看来很喜欢看书啊?”田玉乾对读书人有一种好感,就问起这位先生。   “是啊,我本身就是个教书先生,读书是我的本分。再说,就是其他人,读书也有很多好处啊,读书就好像是在和古人神交,从书里能了解到古人的一些思想,感受到他们的爱国情怀,又能从中领悟到不少对人生的看法……”   这位教书先生一说起书来,口若悬河,涛涛不绝,田玉乾听着他讲的话,感觉到自己的无知,不由得对这位先生肃然起敬。   两人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这就天南海北地聊了起来,不知不觉,两人说话越来越投机,彼此也就熟悉起来。    第六十五章 结伴上山   第二天,两人一起相跟着到饭店去吃饭,教书先生说:   “天下这么大,咱们能够在此相识,在佛家看来,这也算是你我有缘。这样吧,小兄弟,这顿饭我请你,咱们好好一起喝个痛快,怎么样?”田玉乾一见教书先生这样盛情,也就答应了。   两人找了个靠近窗户的地方坐了下来,店小二过来分别给二人倒上茶水,就问他们要点什么,教书先生于是就要了四五个菜,先让上一壶酒。   店小二把一碟子花生米先端了过来,两人正在吃着,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身材魁梧,人高马大,腰间挂着一把宝剑,背上挎着一个包袱,进来后看了看,就走到他们旁边的那张桌子跟前,坐了下来。   菜端上来了,教书先生把菜往田玉乾跟前推了推,说道:   “这道菜是这里的地方特色菜,小兄弟尝尝味道如何。”   田玉乾尝了一口,说道:   “味道就是不错……”正在说着,从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拄着一根棍子,另一只手里领着一个孩子。只见这个老人衣衫褴褛,步履蹒跚,走路颤颤巍巍的。那个小孩也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样子。两人进来以后,老人也不敢坐,只是向店小二要了个烧饼,其他的什么也没有要。   当烧饼拿上来以后,老人把这个烧饼递给了这个小孩。小孩一看就是饿极了,小手一接过来,就立即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教书先生一见此景,向老人说道:   “老人家,您先坐下吧……”随即吩咐店小二:   “你去给老人也端几个热菜,另外再拿上二十个烧饼,给老人装上,账都算在我头上。”   老人一听,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了感激的神情,他用拐棍支撑着,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就要给教书先生行礼,教书先生连忙上前制止住,让老人重新坐下。   于是,几个人就问起这位老人的这个孩子了,老人说,这孩子命苦啊,他娘一生下他没几天就死了;孩子的爹在两年前,给东家家里干活时受了伤,成了个废人,后来也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没有办法,只能沿街乞讨,靠要饭为生。   教书先生叹了口气,说道:   “唉,这叫什么世道啊,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穷人的日子过的实在是艰难的很啊。”   在旁边坐着的那个人用拳头愤怒地砸了一下桌子,瞪着眼睛骂道:   “我算看透了,这个世道逼得穷人走投无路,要想活命,要我说,唯一的出路,那就是造反,在这里往西的几百里地以外,有个苍蓝山,那里就有一只专门替穷人做主,专门杀富济贫的队伍……”   教书先生连忙压低声音对这个人说道:   “小点声,小心让官府的耳目听了去,这可是要杀头的……”   那个人冷冷一笑,说道:   “官府?就是他们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敢这么说,不瞒几位,我这次来,就是想要投奔苍蓝山上的那只队伍,只是不知从哪条路走才能过去……”   田玉乾一听这话,心头一震,马上把耳朵竖了起来,仔细听着。   教书先生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外人,就走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这位壮士如果想去,我倒是知道一条路能过去,非常安全……”说到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后面的话根本听不见了……   田玉乾坐在那里,后面的话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他暗暗想着,打算吃完饭以后,就跟着那个人一起去。   田玉乾和教书先生一起,你一杯我一杯,最后把酒喝完,两人都喝的很尽兴,眼看时间不早了,教书先生就先向他告辞,说要先行一步,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田玉乾见那个壮士还在那里吃着,就坐了过去,悄悄地说道:   “这位大哥,请问您真是想去苍蓝山   吗?”   壮士瞪着眼睛说道:   “这还有假?我早就想去了……”   “壮士,我也正是要去那里,咱们一起搭个伴,您看怎么样啊?”田玉乾低声说道。   壮士一拍大腿:   “这还不好?我还正愁一路上没个说话的呢。”   于是,两人吃完饭后,就一起结伴往苍蓝山的方向走去……    第六十六章 疑惑的路   在田玉乾和这位壮士两人一起行走的路上,田玉乾就从他的脚步上已然判断出他的轻功远不如自己。   想到轻功,他的思绪又飞回到清凉观,想起了他的养父,江湖人称‘飞天魔剑’张天一来,掐指一算,自己离开家已经有些日子了,不知道清凉谷的父母现在情况如何,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想到这里,他望着远方天空中的白云,心中感到又有无限的惆怅。   这位壮士按照他听教书先生所指的那条路,大踏步地走着,一路上,沿途的地势越来越高,而且远方的苍蓝山已是越来越近。两人的心情也越来越兴奋,话也多了起来。   这位壮士名叫王强,三十出头的样子。他边走边指着远处的山脉,说道:   “……小兄弟,难怪这些绿林好汉要跑到这里来呢,你看这方圆几百里的这一带地势,就是好,任他官府调集千军万马,放到这里简直找也找不到,不但地势好,而且这里据说庄稼收成也好,单说这里一年粮食的收成,坐着不动,就够吃好几年的……”   田玉乾一路上也是不住地环顾着这里周围的山势,心里也是忍不住暗暗称奇。论防守,这里确实是没的说,山脉之间相互连接,树木繁茂,易于隐藏,道路崎岖多变……可他们总不能窝在这里藏一辈子吧,应该把队伍发展壮大,死守着这里终归不是个办法。田玉乾的岁数还小,经验更是谈不上,他的想法当然难免还有些天真幼稚。   ……苍蓝山越来越近了,这里的气候明显比昨天那里要凉爽的多了,要是说眼前走的这也算是一条路的话,那越往前走,路越狭窄,行进的速度也越慢,半天也走不了几步……   这里不但山路崎岖,而且各种树木遮天蔽日,脚下的杂草横七竖八,有时候需要不停地用手中的宝剑去往开砍,就这样,一边走,一边砍,不多时,他们两个就都是满头大汗了……   二人又勉强走了十来步,望着前面黑黝黝的茂林,他们不由地心想,难怪这里走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呢,这简直就不是路……   王强把手中的长剑插入剑鞘,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不由得说道:   “刚才我还说呢,这里放再多的人也使不上劲,你看,这‘路’能过人吗?哈哈……我看这一半天也去不了,不如先歇口气再说……”   田玉乾也是看着这条路有些发愁,他欲言又止,没有说话。   王强看他好像有话要说,就问道:   “小兄弟,我看你好像有话要说,是吧?”   田玉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王大哥你说,咱们应该没有走错路吧?”   王强挠了挠头,眼睛转了转,说道:“没错啊……那位先生就是指的这条道,莫非错了……不可能啊……”   两人正在这儿犯嘀咕呢,王强忽然脚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差点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他低头一看,惊得差一点跳了起来:   “……我的天哪,这……这是……”   田玉乾定睛一看,浑身的汗毛也立了起来,原来,王强脚下碰到的是一个骷髅头……   只见那个骷髅头,轱辘了两圈才停住了,那两个黑窟窿似乎正看着他们……   “……这……这里怎么会有死人在这里呢?”   田玉乾又拨开重重的野草看了看,果然地上还有尸身,这个尸骨早就已经干枯了……   田玉乾也在纳闷,在这杂草丛生的地方,一般是很少有人来这里的,除非是打猎受伤,走不动了,才被困死在这里的。或者是被野兽吃了,剩下的尸骨,可是,这个尸骨不像是被野兽伤了的样子啊?   王强心有余悸地看着,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就说道:   “……小兄弟,……你说的不错,我们怕是走错路了,这条路不能走……”   既然不能走,那难道是走错路了?两人面面相觑,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第六十七章 被人嘲弄   田玉乾沉思了片刻,说道:   “这里肯定不是路,你看,照着咱们刚才那样走法,就是走到明年,我看也不一定能走到,……这里单杂草就有这么多,还不算一会儿到了山上的一些悬崖峭壁,到那时候就更不能走了。”   王强看了看前面深不可测的茂林,眼前的现状不得不使他承认:——这条路不能走。   “那就只好掉头吧……唉……”王强懊恼地叹了口气,一转身又返了回去。   两人又走了老半天,越看越不对:“……咦,看着不对啊,好像又走回来了……”   田玉乾隐隐约约感到,在这密林深处,到处都一样,看不见天日,分不清哪是东,哪是西,这样走下去,非迷路不可。他忽然恍然大悟,刚才的那个死尸,恐怕就是因为走不出去,被困死在了那里。   “……完了,我们迷路了……”王强也感到了一丝恐惧。   “……赶紧找刚才用剑砍过的那些杂草……”田玉乾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找着刚才砍过的那些草丛……   “快看那,这里有条小河流……”王强喊着,他高兴地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   河水是往下流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着河流朝下走的方向走去……   终于,两人不知走了多久,这才越走树林越稀少,慢慢地走出了树林。   刚一出了树林,就听见有几个人向他们喊道:   “……站住,别动!”   两人一愣,朝着声音望去,只见十来个官兵正手里拿着刀,冲着他们喊着:   “我说你们怎么到了这里?来这里干什么?”一个岁数稍微大一些,像是个小头头一样的官兵问着他俩。   “……我们?我们是迷路了,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里。”田玉乾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说道。   “……迷路了?那你们跟我们来吧。”那个人都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们一下。   于是,他们就朝着这几个官兵走了过去。   “这里是禁区,也就是说,这里不能让任何人从这里经过,所以,二位,请你们先委屈一下了……”说着,过来了两个人,手里拿着布条,把他们的眼睛给蒙上了。然后用一根绳子牵着他们走。   二人跟着这些官兵左拐右拐,不知绕了几个弯道,最后,这才走进了一个房子里面站住了。   然后就有人把他们头上蒙着眼睛的那块布条摘了下来,等他们睁开眼睛,慢慢适应了里面的光线以后,这才看清里面中间坐着两个人,这两个人都穿着官服,而最让他们吃惊的是,侧面坐着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还和他们在一起吃饭的那个教书先生。   “怎么,你们竟然还自己能转出来?”那个教书先生显然看到他们能走出来也感到意外,随后,他似乎又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你们不要用这样的眼光来看本官,本官早就看出来你们两个是想投奔山上的盗贼,你们难道不知道来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心存叛逆的人吗?”那个‘教书先生’此时说话也不之乎者也了,而是一脸傲慢,坐在那里摇头晃脑地慢慢说着。   田玉乾感到自己被人羞辱了一番一样难受,他倒是不是怕死,而是觉得自己太愚蠢,竟然被这个家伙给蒙骗了。   王强也是,他怒视着那个‘教书先生’,心想,这个家伙真是人面兽心,他告诉我要我走那条路,原来是想让我们被困死在那里,真是阴险毒辣。但已经被抓了,也就不再多想,高声怒喝:“狗官!少废话,既然被你们抓住了,要杀就杀,要刮就刮。痛快点!”   “好,爽快,那好,本官先让你们多活两天,来人,先给我把这两个人关起来再说。”说罢,起身走了。   他们又被蒙着双眼,绕了不知多长时间,被关进了昏暗的地方,这才给他们把眼睛上的黑布摘下来。   田玉乾等眼睛渐渐地在昏暗中适应了环境后,四面看了看这里的环境,只见这里有几间空荡荡的牢房,他们两个被关押在一间房内。这里的空气不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王强找了个墙角坐下来,他一句话也不说,心里窝着火。他心想,自己活了这么大算是白活了,还没有上山呢,就被那个狗官给骗了,真是丢人。   田玉乾也坐到了地上的一堆稻草上面,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第六十八章 逃离牢房   夜深了,王强已经躺在那里睡着了。牢房里一片死寂,一个狱卒坐在牢房过道的入口处,伴着个孤灯,头靠在墙上,眯着眼睛,在那里打着盹……   田玉乾睡不着,他回想着自己这一路上遇到的各种事,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太无知,没有经验,导致上当受骗。但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他又心有不甘。怎么办呢?   ……忽然,牢房里轻微地传来了一丝窸窸窣窣的声音,田玉乾竖起耳朵听着,……原来是一只老鼠,在夜间跑出来活动了……   田玉乾看着那只老鼠,只见它似乎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而且对他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知道牢房里的这两个人也奈何不了它什么,它大模大样地从田玉乾眼皮底下走过,在其他几个牢房之间穿来穿去……   田玉乾此时心里正烦着呢,这只老鼠却不知趣,而且有恃无恐,在牢房里跑得更欢了,只见它东走走,西看看,还居然敢跑到了他们这间牢房里散步来了,牢房夜间的寂静被这只老鼠给打破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老子在这里受牢房官兵的欺负也就罢了,连你也不把小爷放在眼里……”田玉乾心里没处撒气,把气都撒在了这个老鼠头上,他刚要抓起身下的一把草想要吓走它,这只老鼠却只是仅仅走了几步,两只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那意思是在对他说,有本事你来追呀……   田玉乾心想,这时候要是有只猫就好了,——猫?去哪里去找呢?忽然,他想起了《迷魂谱》里的‘驭兽术’那一页,他想,这里不知道有没有猫,我不行就试他一试,召唤一只猫来教训教训你这个家伙……   于是,田玉乾就打起精神,真的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开始回忆着书里的口诀,嘴里开始念叨起来……   ……还真灵,果然,不一会儿,田玉乾就看见了牢房过道处似乎有一只猫,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它显然已经看见了那个老鼠,只是没有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田玉乾心里发出意念,要它教训教训这只老鼠,他心里的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在脑子里,只见那只猫动作飞快,一下就扑了上去,两只前爪牢牢地把那个老鼠摁住那里……   田玉乾心里这下感到有些舒心了:让你这只老鼠再猖狂,你以为你就可以在这里无法无天了吗,他心里这样想着。   那只猫并不先着急吃掉那只老鼠,它要先摆布它一会儿再下口,田玉乾看着那只猫和老鼠,一时也不感到黑影的寂寞了。   终于,过了好一阵子,那个猫才把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老鼠吃掉。但它并不离开,却走到了他的面前,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着什么……   牢房里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田玉乾看了看那个狱卒,此时那个家伙已经靠在那里,早就梦在他乡睡着了……   而那只猫还是蹲在他的前面,等待着……   田玉乾望着那只猫,忽然心中一动,何不试一试让那只猫去从那个狱卒的那里用嘴把钥匙给叼过来了呢?   这个念头刚从心里浮现出来,眼前的这只猫马上就轻手轻脚地朝着那个狱卒走去……   这只猫的嗅觉很灵,它果然知道那牢房的钥匙在哪里,不一会儿,那只猫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地用嘴把钥匙给用嘴叼了过来……   田玉乾的心简直要蹦出来了,他心想,看来这驭兽术还真是能解决大问题,居然能在这里靠它救了自己一命。   他拿着那串钥匙,一个挨着一个地试着,不一会儿,就把他们的这间牢房门打开了……   他对猫把手一摆,那只猫很听话,悄悄地走了。   他把钥匙揣进怀里,看了一眼那个狱卒,见他仍然靠在那里睡着,就来到了王强跟前,一边轻轻地推着他,一边低声叫道:   “……王大哥,王大哥,快,快醒醒,门已经开了,咱们快离开这里……”   王强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田玉乾又对他简单说了几句,他这才明白过来,马上站起来,和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出了牢房,外面的官兵也是一样,只有两个站岗,田玉乾悄悄地等他们背过身子,猛地飞奔上前,一下就点中了他们的穴道,没怎么费事,就顺利地离开了这里……    第六十九章 聚义堂内   田玉乾对王强说道:   “昨天我有些东西让他们搜身给拿走了,现在我必须要取回来,你不行就先走吧……”   王强一瞪眼,说道:“这叫什么话?我和你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田玉乾一看他这样,也就点了点头。   两人转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个才是昨天审讯他们的那个营帐,最后,眼看时间已经不多,这才赶紧离开这里。   路上,王强奇怪地问道:“我说小兄弟,咱们那间牢房的门是怎么让你给弄开的?”   田玉乾笑了笑,说道:“你在那里睡觉,我睡不着,就找了个细棍儿,乱捅一气,不知怎么弄的,竟然给捅开了……”田玉乾不想让他知道,就胡乱编了个瞎话。   天空已经萌萌亮了,他们也终于来到了苍蓝山的脚下。   两人刚一穿过了一片树丛,就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一声呼喝:   “站住!别动……”   他们两个忙站在那里,口中喊着:   “……别乱来,我们是投奔你们队伍的……”   这时,就听到“扑通”一声,从树上跳下来几个人,他们头上都是裹着一块橙色的头巾,其中一个岁数稍微大些的人走过来,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们,然后问道:   “你们是来投奔我们的,那我们欢迎,只是我们要先搜查一下你们身上,然后还要盘问盘问你们才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投奔我们。”   田玉乾看见他们,好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兴奋地说:   “我是田松涛的儿子,我是来找他的……”   “……田松涛?你是说你找我们的田护法?”   那个人一脸疑惑,看着他的脸上,好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些什么,过了片刻,他对旁边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说道:   “那你们跟着我来吧。”   旁边的一个人过了,把两人的眼睛蒙上,再把他们捆上,然后用一根绳子牵着他们,往山上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远,他们才来到了一间房间内,然后把他们头上的眼罩摘了下来……   田玉乾心想,这些人别再是官府扮演的吧,先看看他们怎样问我再说。   房间里的里面有张桌子,中间坐着一个人,那人长得浓眉大眼,两道眉毛很是威严,他端详着他们,半天没有说话。   等了好长时间,那人这才问道:   “你说你是田护法的儿子,那你说一说他长得什么样子的?”   “……这?这我怎么能知道呢?我还没有见过我爹呢……”田玉乾感到这个人问的问题很可笑。   “那你怎么才能证明你是田护法的儿子呢,他是哪里人啊?家在什么地方住?你是哪一年出生的?在哪里出生的?你又是怎么躲过了官府的重重关卡,来到了这里的呢?”那个人的两眼像鹰一样紧盯着他。   “我家是在江南红苕宾村住……”   田玉乾把他知道的都一一说了,然后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见也问不出个什么来,就说道:   “……那你跟他们去。”   田玉乾一听这话,长长地出了口气,心想,这下终于要见到爹了,他高兴地给那个人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他们又几经周折,过来两天才来到了一个大厅之内。   只见这个大厅地处高处,门前有好些台阶,门前的两边,分别竖立着高高的大旗,在风中呼啦啦地响着,大门的两边,站着许多卫士模样的人。   走进去,他们先磕头行了礼,这才站立起来,才看到这个大厅里面,非常宽阔,里面的摆设非常气派,正中间的上方,有一块很大的匾,上面用金色写着三个大字:聚义堂。匾的下面,放着一张宝座,上面坐着一个人,这个人长得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在他的两边,分别也坐着两排人,这些人岁数都比较大,一看就是这里的一些文臣武将。另外,边上还有一位姑娘,身上挎着一只宝剑,一脸英气,也在一边站着。这些人都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田玉乾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阵势,他不免心中有些紧张。   在旁边,有个人慢慢地从座位上走了出来,然后慢慢地来到田玉乾的身边,围着他先是绕了两圈,最后停在他的面前,一句话不说,只是看着他。   只见这个人年龄大约在四十八九岁的样子,两只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眉宇间透着一股霸气。   田玉乾看到他,心里止不住地突突跳了起来。心想,这个人难道就是自己日夜思念的爹吗?    第七十章 大厅比剑   那个人和蔼地问道:   “……这位小兄弟,你说你是田松涛的儿子,那老夫请问,你的名字姓字名谁啊?”   “回大人,在下田玉乾。”   “……哦,那令堂大人呢?”   “……我娘?在下至今也不知道家母她老人家的下落。”田玉乾心里一阵难过,眼圈有些红了。   “那你和老夫说一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田玉乾站在那里,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地就把这些年的经过都一一道来。   “哦,那,我说小兄弟,你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养父了……他老人家长得什么样子的,他的剑又是什么样子的?你说你跟他从小习武,想必你一定是既懂田氏剑法,又精通青龙剑术了?那你不妨就在这里给大家先展示一番,让我们这些人也开开眼,涨涨见识,小兄弟,老夫没有为难你吧?”   早有人给他送上宝剑,大厅里的人此时有些骚动,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有人明显地摇了摇头,还有人饶有兴趣地等着看笑话……   田玉乾接过宝剑,微微定了定心神,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那里准备出手。   这时,傍边站着的那个姑娘忽然说话了:   “……师父,且慢,您老请先回去坐着,让我来和这位小爷先说两句。”她扶住那人回到座位上,转身又看了看田玉乾,嘴角微微瞥了一下,说道:   “……这位少爷既然是要展示自己的,那一个人在这里练也没什么意思,更看不出来是不是少爷的真本事。这样吧,如果这位少爷不嫌本小姐的剑术低下,那本小姐就斗胆用田氏剑法先向少爷讨教一下闻名天下的青龙剑法,看看少爷所展示的这青龙剑法是不是无人能敌。……但是,少爷可要记住,现在只能用令师传给你的青龙剑法与本小姐过招,不知这位少爷意下如何?”   田玉乾眼见这位小姐年龄不大,说话口气可不小,两眼直视着他,丝毫不掩饰她目光中的一丝蔑视,英武的脸上透着一股豪气。   “……这个,在下不敢,怕……”田玉乾有些顾虑,一看就感觉到这个小姐来者不善,是来找茬的,他更怕在比剑过程中伤害了眼前的这位小姐。   “……怕什么?这位少爷不是怕输给本小姐吗?”说到这里,眼前的这位小姐爽朗地笑了,笑声在大厅里回荡着……田玉乾见她笑起来倒比她刚才的样子要好看一些,也是一副满温柔的样子。   “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恕在下无理了……”   田玉乾向这位小姐做了手势,请她先行出招。   这位小姐向他一抱拳,说了声:“承让…..”随后就向他袭来。   田玉乾自小就跟随师父张天一练习田氏剑法,对里面的这些套路他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后面的招法变化,所以,他几乎没有看,前面的招法还没等到使完了,田玉乾就顺着她后面的招式前去化解。因为对方是一个少女,田玉乾只是防守,没有进攻,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剑法来势凶猛,变化多端,两人仅仅刚走了七八个回合,他就有些招架不住,最后一招要不是小姐手下留情,竟然差一点还被击中……   大厅里轰的一声笑了,其中有人高声叫道:   “到底还是小姐的田氏剑法厉害呀……”   “这才几个回合就招架不住了,哈哈……   “怎么还没有进攻,就先败了下来……”   “不愧是田护法的高足啊……”   “我看这小子根本就不懂田氏剑法,要不怎么会连这几招都经不住呢……”   众人都笑了,就连大厅正中央端坐的那个人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是,大厅里唯一没有露出笑容的人,却是刚才出来和他说话的那个人,只见他紧锁双眉,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不知他在想着什么。    第七十一章(上) 父子相聚   这位小姐一看对方已经输掉一局,立刻停住,嘴角微微上扬,双手施了一礼:   “……不好意思,献丑了,多谢少爷承让……”   此时,田玉乾气的两眼简直要冒出青烟来了,但是,他心里有些疑惑,怎么刚才这个小姐使的田氏剑法,和师父教给自己的那本《田氏剑法》里面的招式不一样呢,但是,自己已然是输了,也没什么话好解释的,就站在当地,等着看这些人如何说话。   刚才的那位终于说话了。他慢慢说道:   “这位小兄弟先输了一局,不要紧,大概是小兄弟刚才是一时疏忽了,这样,你们再来一局如何?这回你就只管大胆使出你的‘田氏剑法’和青龙剑法比试一下,怎么样啊?”   那位小姐显然刚才的比试还没有尽兴,一听这话,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情,笑了一下,向田玉乾说道:   “本小姐知道刚才是这位少爷让了本小姐几招,这次还望少爷不要吝啬,拿出些看家本领,使出真正的田氏剑法和青龙剑法,好让大家能够在这里见识一下……”   田玉乾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到她这样说,就点了点头,等着她再次出招。   这回小姐态度很友好,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请他先出招,那表情分明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田玉乾心想:自己心里再不服,也不能在这个少女面前先出手,他再次请她先出手。   小姐出手了,这回田玉乾可不敢小瞧对方了,也不敢按照《田氏剑法》书里面的招式来断定后面的变化了,他小心谨慎,用心应对着小姐的‘田氏剑法’。   这样,等两人走了有十来个回合以后,他也就不客气了,使出了田氏剑法。   这位小姐见他开始进攻了,而且使的剑法貌似田氏剑法,但是套路又不太一样,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但是她也并不费力,都能够顺利化解。   田玉乾眼见自己采用田氏剑法不能取胜,就使出了青龙剑法来。   又是三十多个回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丝毫取胜的迹象。这个小姐好像对青龙剑法很熟悉,了解并不比他差,不管他怎么出招,小姐都能轻易化解。   两个人在大厅里剑招你来我往,前后快要翻过一百招了,也不能分出个胜负来。   这回大厅内再没有人叫喊了,众人都瞪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的比武,其实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其实两人的剑术水平都相差不多,双方都对青龙剑的剑术很熟悉;相反,两个人倒是对田氏剑法的招式,双方反而都有了一些陌生。   双方终于过了一百招了,这时,小姐似乎气力有些不够了,她的额头上亮晶晶的开始冒汗了。   见双方已经过了一百招了,可能是怕双方有个闪失,刚才的那个人站立起来,说了声:   “二位且先比到这里吧……”   其实田玉乾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姐,正是苍蓝山农民军的总盟主——赵江河的千金小姐。这位小姐名叫赵灵玉,从小在农民军里长大,在他五岁那年,赵江河给他找了一位师父,正是田松涛。   这位赵灵玉,身为总舵主赵江河的千金小姐,在苍蓝山上,无论是平时办事,还是比武,再加上她是个女孩子,人们一般都总是让着她,这样从小性格也就比较任性,所以今天她听说田玉乾会这两种剑法,按捺不住心痒,就主动出来要和他比试一番。   田松涛教给赵灵玉的田氏剑法,已经和《田氏剑法》那本书里记载的招式有了很多变化,所以,田松涛教给她的田氏剑法,当然和田玉乾所使出来的并不完全一样,因此,田玉乾一开始还以为赵灵玉使的还是《田氏剑法》书里的老式剑法呢,按照原来的招式去应对,当然要败给人家了。   而田松涛当年和张天一在家中比试剑术,也对青龙剑法有了一定的了解,到后来他教给赵灵玉剑法的同时,经常也给她讲解青龙剑法的那些招式,所以,田玉乾使出的青龙剑招式,对赵灵玉来说,也跟吃家常饭一样熟悉,这样,两个人在招式上没有分出高低,只是打了个平手。反过来说,他们无论是对田氏剑法也好,还是对青龙剑法也好,他们两个并没有远远没有领略到其中各自剑法的真正灵魂所在,只是学了个外表,还不能领悟的其中的真正奥妙,同样的青龙剑法,要是让张天一来使用,那就不是这等效果了。当然,田氏剑法要是让田松涛来出手,那就更不是这样死搬硬套了。   这时,大厅里众人纷纷鼓起掌来,人们都点头称赞他们两个的剑术不分伯仲……   大厅中央的赵江河说话了:   “田玉乾,还不赶快拜见你的亲爹——田松涛护法。”   田玉乾一听,立刻走上前去,对着田松涛“扑通”一声,磕了三个头,这才抬起头来,喊道:   “……爹啊,孩儿不孝,时至今日才在这里见到了爹爹……”他一时情绪激动,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七十一章 (下) 田氏父子   在田玉乾和赵灵玉两人第二次比武的时候,大厅里的人们就都已经看出来了,田玉乾的剑法一看就是得到了青龙派的真传,只是火候还远远不够。另外,凡是见过田松涛年轻时候模样的,都能看出来这个孩子长得和田松涛年轻时候很像。现在在这里见到这两个失散多年的父子团聚,都为他们感到高兴。   赵江河看着眼前的这个田玉乾,心里也是很喜欢。于是,他开口说道:   “我说松涛啊,既然你们在此父子相聚,那今天你就带着孩子先回家好好叙叙旧吧,也让孩子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田玉乾和田松涛离开了大厅,王强也被人安排到后面去休息了。   田松涛带着田玉乾回到他的住处,他拉着儿子的手,看着他已经长得和自己一般高了,心里又是喜欢,又是悲痛。喜的是他那年因为当时形势危急,把田夫人和孩子留在了家中,自己这么多年来,日日思念家人的下落,他也曾多次托人打探他们的消息,但都没有音讯,原以为自己这辈子算是见不到家人了,而现在,儿子已经长大了,自己终于和儿子见面了,他心里当然非常高兴;悲痛的是,自己的夫人因为自己的缘故,以致至今下落不明,不知去向。所以,一想起这些,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   田松涛详细寻问了田玉乾这么多年来他的师父张天一的境况,当他听完田玉乾的讲述之后,心中更加充满了对这位结拜兄长和姜宇晶两人的感激之情。   “玉儿啊,你千万要报答你养父母的大恩啊,如果没有他们两个在你出生那天冒死相救,你不会活到今天……”田松涛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孩儿知道了。孩儿以后一定要报答他们的大恩。”田玉乾流着泪说道。   当他听儿子说在上山的路途中遇到了官兵,把《田氏剑法》搜走之后,田松涛安慰孩子,说道:“不要紧的,田氏剑法有什么不懂,我全部都教给你,那本书里的有些剑法,我现在有很多已经有了改动。”   这几天,田松涛每天带着他在山上转悠,让他熟悉一下苍蓝山的地形,一边转悠,一边给他介绍着这里的情况。   苍蓝山的这支农民军现在外号称永昌军。田松涛以前是香主,现在他已经是永昌军的四大护法之一了。目前,他在军中很受赵江河的器重,负责永昌军各大部落的联络和人员调遣工作,在军中所处的位置非常重要。   当田玉乾问起了李静平时,田松涛一怔,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的?”   于是,田玉乾就把在来时遇到了他的女儿李媛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没有说明他们现在的关系。   听到田玉乾还去过他们家里,田松涛知道李静平家人的心情,就领着他来到了李静平所在的那个山头。   李静平脑子很好使,又有学问,多次给赵江河出谋划策,都取得了成功。所以,在永昌军被称为“鬼难测”的外号。   他们两个原来关系就很好,现在又是亲戚,两人的关系更是不用提。前不久,李静平被提拔为军中八大香主之一。而且他所在的那个山头是永昌军八个山头里面势力最强的那个,人数有好几万之多,担负着警戒永昌军安全的重任。所以,他在军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举足轻重。   当李静平见到了田玉乾,又听到他还去了他们家里见到了自己的家人之后,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当他又得知自己的女儿李媛现在已经长大成人,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中午,硬是把他们两个拉住,专门让人准备了一桌酒宴,三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交谈,几个人都喝的醉得起不来这才罢休。   第二天,李静平把他们送出很远才返回到他的军帐。   下午,赵灵玉来了,她现在一有空就来到师父这里,把这几天所学的剑术给师父演示一番。此时,她又提着剑站在了师父的面前。   田松涛刚办完军务,见到她和往常一样,让她先把这两天学过的剑法再当面给他武上一遍。   赵灵玉刚要舞剑,田玉乾进来了,两人一见面,相互点了一下头,都有些不好意思。随后,田玉乾坐在一边,看着她练剑。   赵灵玉把田氏剑法走完了一套后,田玉乾看后,感到现在的田氏剑法,与他学的田氏剑法比起来,已经有了很多变化。他心想,师父张天一教给自己的田氏剑法,里面有很多招式仅仅是表面上的招式,其中里面各种招式变化的一些道理,究竟不如田家嫡传所教的好。   赵灵玉练完了之后,等待着师父的点评。田松涛说道:   “玉儿,你把你这些年学的田氏剑法也完整地走上一遍,爹今天有空,给你好好看看。”   于是,田玉乾就把《田氏剑法》一书的剑法都演练了一番。   赵灵玉看了之后,睁大眼睛奇怪地问道:   “师父,他练的这也叫田氏剑法?”   田松涛笑了笑,说道:   “是的,玉儿所练的田氏剑法,是二十年前的老套路,他是从我原来写的那本书上学的,经过这这么多年来,师父后来也是根据自己习武的心得,把田氏剑法又做了一些改进,所以,他练的自然和你练的不一样。”   赵灵玉听了之后,恍然大悟:   “……哦……怪不得那天他一开始会败给我呢,嘻嘻……这也难怪……”赵灵玉偷眼看了田玉乾一下,说道。   田玉乾心里有些不服,心道:你是得到了我们田家剑术的嫡传,当然要比我这外人教出来的要地道。想到自己的家传剑法居然现在他还不如一个外人,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田松涛喝了口水,对他们说道:   “学剑术,不能死搬硬套,应该学会变化。要知道,人是死的,剑术是活的,死人能把活剑术用死;人是活的,剑术是死的,活人能把死剑术用活。学习任何东西,都要用心去理解其中的道理,并且要根据对方的特点和当时的具体环境去善于变化才是根本。”    第七十二章 大厅请缨   田玉乾听了这些话后,心里一亮。他想起了那天在李媛家里看到她的那轴山水画里面的各种笔法,又想到了清凉谷青龙派剑法,逐渐对这两种剑法的各自奥妙又有了更深的理解。   赵灵玉比田玉乾小一岁,她对这几句话的理解就不如田玉乾深刻。她想了想说道:   “师父,要是不管什么剑法都可以任意变动,那不是我们的田氏剑法还能叫做田氏剑法了吗?”   田松涛看了看她,说道:“剑法之所以被叫做什么剑法,就和人的名字一样,主要是为了区别其他各种流派的剑法。但是,一种剑法的生命力,贵在不断创新,任何好的剑法,都应该是随着对方的变化和时代的变化而变化的,泥古不化,一成不变的剑法,是没有生命力的……你们现在还小,一下子理解不了,等大一些慢慢就能理解了。总之,学剑和学习其他东西一样,要多动脑子,用‘心’去学。不能光是学习一些表面上的招式。要理解和领悟田氏剑法的灵魂。”   田玉乾点了点头,心中仔细琢磨着田松涛的这几句话,从里面似乎悟到了一些道理。   半个月过去了,田玉乾的剑术有了明显的提高,他不但学习田氏剑法,同时还对青龙剑法的一些招式也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加以变化。这样,他的剑法在外人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剑法了。   这天清晨,田玉乾刚吃完饭,有一个人过来叫他一起去一趟聚义堂。他有些吃惊,问道:   “叫我去那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要给你安排一些事情去做……去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了聚义堂,里面已经有了很多人了,赵江河还没有到。   这里每天早晨都要开一次会,赵江河一般情况都要来的。主要是询问一下每天各个香主的任务进展情况,或者是有什么问题。另外有时候也安排一些新的任务。   等各路香主都到齐了,过了一会儿,赵江河来了,他一进门,坐到正中央的座位上,大家齐刷刷的一起行礼,说道:   “给总舵主请安……”   赵江河摆了摆手,说道:   “……这些天大家都辛苦了,我们永昌军最近的任务完成的都不错,这全仰仗各位的才智,这些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本舵主先向大家透露个信儿,就是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官府最近正在密谋一个非常毒辣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里面的详细的情况,我们还是一点也不摸底。本舵主的意思,就是想办法要搞到这一计划。免得到时候我们措手不及,陷于被动。各位都有什么好的建议,大家说说看……”   来聚义堂参加会议的人物,一般情况都是永昌军里头的各大香主、四大护法,以及其他一些有关的人物。赵灵玉别看岁数最小,但她因为是总舵主的千金小姐,赵江河为了培养她,自从过了十五岁以后,也让她参加这里的会议。有时候还给她安排一些具体的任务。   刘护法首先起身站了出来,对赵江河说道:   “在下有一想法。现在,全面负责围剿我们永昌军的,主要是刘王,在下建议,我们最好派人到刘王那里打探一下,过去先摸一摸官府的情况……”   众人思来想去,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办法,也就都纷纷附和这个建议了。   “那既然要采用这个办法,大家看看谁去比较合适,能完成这个任务?”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做声。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不但是个非常危险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没有非常智慧,根本完不成这样的任务。   这个时候,刘护法却转过头来看了田玉乾一眼。但他并没有说话。   这个刘护法,在永昌军里面也是个重要的人物,他和田松涛虽然在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其实这个人在私下老是排挤和田松涛关系走的比较近的人,只要一有机会,就想方设法地削弱田松涛的势力。最近,由于赵江河力不从心,想要找一个人担任副舵主,能够替他分担一些事务,但是现在具体是谁,还没有定。而最有实力竞争这个位置的,人们都知道,只有他和田松涛两个人。   而在这个时候,他偏偏提出了这么个主意,不知他的葫芦里里卖的是什么药。   田玉乾是个年轻人,刚刚走上江湖,从来也没有经验。但是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也想立功,再说刚才王护法专门扭过头看他一眼,他的心就开始活动了,难道刘护法是想让我来完成这个任务?等我自己站出来说话?想到这里,他有些心跳,不知自己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   见大家谁都不吱声,这个时候,马香主出来说话了:   “依在下看,不妨选派一个年轻人去比较合适,因为年轻人胆子大,脑子灵活,又不容易引起官府的怀疑……”   这个马香主,是刘护法的得力干将,此时,他们看来一定是事先私下通了气了,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是想让田玉乾来完成这个任务。这其实是把田玉乾往火坑里推,也是为了进一步削弱他的势力。   田松涛狠狠地瞪了马香主一眼,知道他说这话就没安好心。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赵江河的意见。   哪知道,偏偏田玉乾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他挺身站了出来,高声叫道:   “总舵主,在下不才,如果没有合适人选,在下愿意试一试……”   “这个嘛……”赵江河倒是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印象不错,但是对他能否完成这个任务多少有些怀疑,所以,他犹豫了。   “总舵主,依在下看,田玉乾完全能够胜任这个任务。”刘护法一看赵江河有些犹豫,赶紧出来说话了。   马舵主也连忙随声附和……   田松涛用眼睛看了儿子一眼,虽然这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对田玉乾刚接触不久,自己也并不了解自己的孩子。   赵江河看了看田松涛,他也知道他心理,所以,他对这个问题也不好表态。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忽然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总舵主,孩儿如今也不算小了,愿意替总舵主分担一些事务,请让孩儿去吧。”   此话一出,人们一看,说这话的原来是赵灵玉。大厅里立刻哗然一片,众人都纷纷摇头,连连说道:   “……不成,不是不相信赵小姐的本领,而是太危险了…..”   就连刘护法、马香主也连说不行……    第七十三章 安排人选   赵江河共有五个孩子,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大儿子现在是少舵主,但一般不负责具体事务。二儿子也是个护法,三儿子、四儿子都是香主。只有这么个小女儿,岁数又小,所以她现在还没有独自做一件像样的事情呢。   这个赵灵玉,别看是个女流之辈,但也和其他的年轻人一样,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她其实早就想出来自己挑一摊子事了,只是没有一个机会,再加上她对外面的事情想的比较简单,此时见和他岁数差不了几岁的田玉乾都敢出来答应这件事,心想,自己也能办了这件事,所以就主动提出来要自己去办这件事。   赵江河当然不会让她一个女孩子去,更别说是他的宝贝女儿了,但这话也不好开口,你的孩子是一条命,人家田松涛的孩子就不是一条命了?所以,他感到两难,不让她去吧,那就不能让田玉乾去;如果让去吧,他也真的不放心。所以,这等于是他的宝贝女儿将了赵江河一军。   田松涛知道这话只有他出来说最合适了。赵江河肯定自己不好拒绝她。别人呢?如果不同意赵灵玉去,那也不好让田玉乾出去冒这个险;反过来,如果让赵灵玉去,万一出个什么差错,谁也担当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没人愿意为了这件事去得罪赵江河。   想到这里,田松涛出来说道:   “总舵主,依在下看,还是就让田玉乾去吧,赵江河毕竟她是个女孩子……”   “师父,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难道就不能办大事了吗?”   赵灵玉这个孩子的性格是天不怕地不怕,像个男孩子,从来也不把自己当作一个女孩子。因为她从小在苍蓝山长大,这里谁都给她留一份,而对苍蓝山外面的社会根本不了解,所以,她以为到了外面办事情也和在苍蓝山永昌军里头办事一样容易呢。   赵江河虽说对女儿平时有些溺爱,但他身为永昌军的领袖,以他的性子,那是不管做什么事情,特别是别人不愿意干的和非常危险的事情,总要自己首先冲在第一线,这样才能指挥别人,说话也能让别人服气。所以,他作为这里坐头号交椅的大头领,过了这么多年了,个人的威望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比的。就算是他的那几个儿子,在军中都是独自挑起一摊儿的,那也是都凭着自己的功劳一步步换来的,并不是靠他这个总舵主的一句话硬安排的。   赵江河心想,让自己的女儿出去摔打摔打也好,以后还要靠她来分担一些更大的事呢。不然这个孩子老是窝在山里,没见过世面,那一辈子也成不了个大事。但是,让她自己出去独立完成这件事,又怕耽误事,不如多派上两个人,一起去办这个事,这样既锻炼了她了,也不耽误事情,更能堵住别人的嘴,说我这个总舵主是个护犊子的主儿。   想到这里,他说:   “既然赵灵玉要求去,那我看就让她去吧,只是光靠她一个人还不行,应该再派上两个人去才更有把握。你们看看,谁还愿意去……”   众人一听赵江河说出了这样的话,心中更是对赵江河充满了敬意。但是,这样一来,事情更是不好办,事情做好了,功劳都是赵灵玉的;要是做不好,那责任当然都是你的,这还不算,关键是一旦小姐的安全出了问题,那可是谁也担负不起的。   大厅里一下子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音了,人们都低下了头,不敢答应这件事。   赵灵玉一看没有人愿意随她一起去,她生怕她爹变了主意,于是,她就说道:   “三个人目标太大了,不如就让孩儿和田玉乾一起去……”   众人一听,这叫什么话,这还了得?让一对孤男寡女一起去,那万一出了什么事,对小姐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赵江河一听这也不是个事,他并不担心别人跟着会有什么事。可是除了田玉乾自己愿意去,别人也不肯出来主动答应这件事,他想了想,说道:   “不行,这样吧,刘护法,就让你的儿子也和他们一起幸苦一趟吧。你看怎么样啊?”   刘护法一听赵江河居然点名让他的儿子跟着一起去,差点没晕过去,但他有苦难言,也不好推辞,只好硬着头皮点头同意了。    第七十四章 外面世界   江南的三月,正可谓是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在苍蓝山下的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上,远远望去,有三个骑着马赶路的年轻人。   这几个人,正是永昌军赵江河派出去打探官府军情的。一个是田玉乾,一个是赵灵玉,第三个呢,当然就是刘护法的儿子,叫刘其飞。   那天,在聚义堂里,刘护法听到赵江河派他的儿子跟着一起去刘王那里打探消息,他一黑夜都没有睡好,他原本想让田玉乾去做这件事情,这样可以把田松涛的儿子打发出去,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一来自己为总舵主出谋划策,也算有功;二来可以削弱田玉乾的力量。那天,田玉乾一露面,刘护法就觉得田玉乾这个后生不是等闲之辈,他感到对他将来也是一种潜在的威胁,所以,前些天就算计着怎样趁早除掉这个后患,免得将来给他带来麻烦。   但现在事情不但没有办成,反而把自己的孩子刘其飞也卷了进去。   他那天回到家中,长吁短叹,后悔不该出那样的主意,但是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也只能这么办了,他也就只好认了。   在刘其飞准备要走的这几天,他反复安顿孩子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多留个心眼,千万不要把命搭上。另外,他还告诉他,一定要照顾好赵灵玉,给她留一个好印象,这样将来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呢?   其实,这个刘其飞倒是不像他爹那样,事事总是算计着,他的脑子倒是想的简单。他一听到总舵主要让他到外面去打探消息,反而很高兴,因为他也是从小就在苍蓝山长大,没有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年轻的想法一开始难免有些天真,他以为到外面是去旅游一样开心呢,这不是,现在他正一边走,一边哼起了小调儿。   要说这三个人,还就算田玉乾岁数大一点,另外,关键是他的经验也稍微比另外那两个多那么一点。正因为这样,赵江河才让自己的女儿到了外面,处处要听田玉乾的话,千万不要耍大小姐的脾气。   而这个赵灵玉呢,虽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她的内心却是不大服气。哼,他才比我大几天?能比我强到哪儿?看吧,到了外面,谁的本事大谁的本事小还不好说呢?她一边走一边这样想着。   田玉乾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他感到这次行动,不管是对永昌军来说,还是对这位总舵主的小姐来说,还是对他自己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他感到了肩上的压力。所以,在路上他不像后面的刘其飞那样一路轻松快活,反而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出发前,他们事先把每个人的身份先确定下来。这就是:田玉乾和赵灵玉装扮成一对小夫妻;而刘其飞呢,装作田玉乾身边的一个随从。赵灵玉对这个角色倒是没什么难为情的,反而觉得像是演戏一样感到很好玩;刘其飞呢,虽说对这个角色并不太满意,但只要能跟着出去玩的开心,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他是一个做事不爱动脑子的人。   路上,田玉乾再三叮嘱,遇到事情一定不要慌,看他的眼色行事。并且,说话办事一定要小心谨慎,要符合他们扮演的身份,千万不可胡来,并且,他严肃地对他们说,这可不比在山里,弄不好,非但总舵主交给的事情完不成,反而会给自己带来生命危险。他甚至表情严厉地对赵灵玉说,到了外面,可不分什么公主呀,小姐呀的;什么事情都要绝对服从他的安排,谁要是不听话,他可翻脸不认人,要是胆敢违抗他定的规矩,就以违抗军令行事。   前面就是路卡了,三个人心里都是一样的,多少有些紧张,好在这个路卡是永昌军经常出入的一条主要关卡,早就有人做了内应,所以应该说没什么问题。   到了跟前,刘其飞掏出一张通行文书递了上去,一个年轻的官兵看了看,又瞧了瞧后面的二人,也不说话,见他们还没动静,这个家伙说话了:   “我说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啊?”   “在下就是,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我说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规矩?……”田玉乾看了一下赵灵玉,又看了一下刘其飞,他们两人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那个人有些不耐烦了,把眼睛一瞪:“我这里的弟兄们有几天没喝酒了,你们……”   “……奥……明白了……”田玉乾一下反应过来了,连忙掏出了一些银两递了上去……   三个人这才顺利通过。   等走出老远,赵灵玉才骂道:“这些狗官,原来是要银子,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地方不对呢,吓得本小姐连大气也不敢出……”   田玉乾则暗暗责备自己:这么重要的常理,自己拿通关文书的时候也不多打听一下,幸亏这几个人不怎么多事,要是遇到过心细的人,一下就看了出来了……   三个人在路上还算顺利,到了下午太阳偏了西的时候,他们已经甩出了三四百里的路程了,前面就是辽湖府了,这个辽湖府也算是个比较大的州府。此时,大家在马上奔波了一天了,肚子里早就都饿了,刘其飞不停地嚷嚷着要吃点饭。   第一次出来见到外面的州府,只见大街上车马喧嚣,人来人往,什么样的人都有,赵灵玉和刘其飞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对什么事情都感到新鲜。也难怪,他们两个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从山里出来过呢,又是年轻人,当然看见什么都感到惊奇。   田玉乾也是年轻人,知道大家的心情,所以,也就放慢了脚步,就领着他们在大街上转悠着,到了一家客栈,几个人把马栓在后院,就来到了客房,把东西先安顿好,准备一会儿出去吃点饭。   “刚才,我在街上看见了一个小姐,长得那才叫个俊娜呢,那皮肤,又白又细;那胸,简直……简直跟画儿上下来的一样……”刘其飞站在地上,眉飞色舞地对他们两个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最后使劲咽了一口唾沫,这才总算把后面的话说完……   赵灵玉拿眼睛白了他一眼:“呸,你就知道拿眼睛死盯着看人家小姐,要不是我使劲揪了你一下,你倒是还要不知跟着人家走多远……”   其实,赵灵玉心中也是被这里的许多东西都震撼了,别的不说,就单说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个美人,她见了也是心里一震,自愧不如。原来她处在苍蓝山上,本来山上的姑娘就少,在加上她是总舵主的千金小姐,以为不论是什么,谁都比不上她。现在一下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再想想过去在山里的那个地方,心里多少有些酸酸的感觉。    第七十五章 遇到难题   该吃饭了,田玉乾问他们两个,想到哪里吃饭,刘其飞高兴地说道:   “既然来了,就找个好地方,让我们也开开眼,尝一尝这里最好的饭菜。”   赵灵眼睛转了转,说道:   “……对,难得咱们出来到这里走一回。我听我爹曾经说外面的什么州府里头的酒店饭菜这好那好,但究竟怎么个好法,我们谁也不知道啊?这回来了,应该让我们好好见识见识,这样也不枉咱们来一回。”   田玉乾心想,他们第一次到外面吃饭,是应该找一家比较好一点的饭店,尝一尝当地的美食,另外,也应该让他们了解一下外面社会的一些情况。于是,三个人转了好几条街,最后,找了一家看起来外表非常气派的饭店,就兴冲冲就走了进去。   一进门,三个人就感觉眼前一片眼花缭乱,到处都是珠光宝气的摆放,两只眼睛不知该往哪看,简直被这里的景象惊呆了。   刘其飞东张西望,眼睛都好像看不过来,他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在这里,有好些东西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赵灵玉呢,仰着头,一会儿望望饭店里面的豪华装饰,一会儿又偷眼看着里面的一个个出出进进的达官显贵,特别是对里面坐着的那些穿的绫罗绸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太太小姐吸引住了,她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甚至嫉妒起来。   田玉乾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大的酒店吃饭,对里面的环境有些新奇。但他毕竟还比他们两个稍微好一点。   三人找了个靠墙的桌子坐了下来。一会儿,就走上来一个人,拿着菜谱,询问他们要点什么,赵灵玉和刘其飞两个人都看着田玉乾,那意思是说让他来点菜,因为他们两个不知该怎么点。   田玉乾其实也不太会点。但是到了这里,只能由他来点了。他接过了菜谱,挑了两道好一点的,又挑了几道价钱一般的菜,又加了两个凉菜,最后也要了一壶酒。   菜先端上来几道,几个人饶有兴趣地开始品尝,味道确实不错。   三个人正在一边吃菜,一边喝酒,这时,从酒店里面的雅间走出了几个人,这些人都身穿华丽的服饰,举止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族的气派,一边走,一边高谈阔论。   其中有个人一边走一边随意张望着。忽然,这个人好像是无意中看到了什么,站在那里先是愣了一下,稍后,他马上紧走了几步,冲着他们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先是对着田玉乾等人深施一礼,然后满脸是笑地说道:   “原来是是大少爷来这里了,哎呀,真是失敬失敬……”   三个人见此人这样,也是一怔,随后赵灵玉和刘其飞相互看了看,又都扭过头看着田玉乾。   田玉乾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不知这个人在说的什么,他连忙站立起来,瞪着那个人,回了一礼:   “这位大人是……”   那个人看着田玉乾,呆了片刻,似乎有些尴尬,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在下认错人了,打扰,打扰……”然后转过身子,追上了那几个人走了。   这顿饭三个人吃的都很开心,酒也喝的不少,最后,饭店的一个人过来,给他们报了这顿饭的花费,然后笑着点着头,说道:   “三位看谁来结一下帐……”   刘其飞睁大眼睛,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赵灵玉更是一脸茫然,开口问道:   “……结账?……结什么结账?”   饭店那个人一听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更是惊讶地瞪着眼睛,看他们两个……   田玉乾早把银两准备好,递了上去,那人这才走了。   田玉乾心道:这两个人原来在永昌军里,吃饭都是统一进行,而且军中吃饭从来都是白吃,哪有自己花钱的道理,他们根本不懂到外面下饭店是要花钱的;至于赵灵玉,则更是从来都是别人把饭做好了给她端上来,她只管吃,别的什么也不管,所以,他们两个对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听不明白,这也难怪,可是,要是遇到有心人,这可是一个令人可疑的地方,以后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吃完饭,三个人一出门,赵灵玉迈腿就往东走去,田玉乾急忙喊道:“……赵小姐,往这面走才对。”   赵灵玉笑了笑,说道:“我都有些转向了,路也不记得了……哎,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应该叫我娘子才对啊……”   田玉乾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也是一忙,把这事给忘了,一下反应不过来……”   回到客栈,天色已经不早,三个人又都喝了不少酒,田玉乾说今天咱们就早点休息吧,之后,他和刘其飞两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他们两个人洗涑完毕,这时,赵灵玉一推门走了进来,向田玉乾问道:   “……在这地方,怎么半天也没人来给我端水啊?这让我怎么睡呀?”   田玉乾一听,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赵灵玉平时在苍蓝山永昌军里,是总舵主的千金小姐,每天吃饭穿衣睡觉,都有下人专门伺候,现在到了这里,她还以为这里也和家里一样,等着人家来给她端水递茶,不禁感到好笑,但这确实也是个问题,于是,他走到她的房间,找到了脸盆,给她倒上热水,找了毛巾,一一告诉她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才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晨,田玉乾早早地起来,把东西收拾好,到旁边又叫醒了赵灵玉,告诉她快些起来,好早点赶路,他在这边,等了半天还没见赵灵玉过来,就来到了她的房间,叫了两声,就推门进去。   里面的赵灵玉,此时正坐在那里,连被子也不会叠,正在那里笨手笨脚地叠着,披头散发,一见田玉乾进来,忙用手把脸捂住,不好意思地说:   “我叠了半天也叠不好,在家里,这些事我从来也没有做过……”   田玉乾知道她说的却是实话,就过去帮她把被子叠好,又准备给她打洗脸水,结果一看,昨天用完的水还没倒呢,他摇了摇头,端着水给她倒了……   ……等她洗完了脸,又等她化了半天的妆,这时,赵灵玉脸一红,半真半假地和他开起了玩笑:   “多谢你这样心细,你就好人做到底,一会儿再帮我梳梳头吧……谁让你是我‘相公’呢……”   田玉乾一听这话,呆在那里……    第七十六章 船上相遇   田玉乾呆了片刻,心想,赵灵玉自小就有人专门每天给她梳头,退一步说,就算是自己会梳头,自己也没法给她自己编辫子吧。现在到了外面,当然再也没有人给她梳头,自己又是她的临时‘相公’,那也就只能由自己来凑合着给她梳头了……想到这儿,他红着脸说道:   “……赵小姐,我……我梳的不好,也从来……从来没有给女孩子梳过头,你看……”   赵灵玉见他脸上涨的通红,止不住地笑了出来,说道:   “……没关系,你照着我说的去梳就行了……梳不好,我当然也不会怪你的……只是,只是梳不好出了门让人家会笑话你的‘娘子’的……”   田玉乾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笨手笨脚地给她梳了起来……   等田玉乾忙完,赵灵玉站起身来,回头一看,田玉乾竟然头上出了一头汗,她止不住地笑了:   “……看你的样子,我都不怕,看把你紧张成这个样子……”然后她拿出铜镜,照了照,问道:   “……给我看看,怎么样?”   田玉乾脸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了看她,只见她那粉红俊秀的脸上,一双眸子正看着自己,头上盘了个发髻,看上去真像是刚出嫁的新娘……他不由得对自己的作品赞叹道:   “……真不错,你这个样子走出去,有谁能怀疑你不是我的新娘呢?”   赵灵玉也羞涩地笑了,嗔道:“看把你美的……你再帮我画一下眉毛……”   田玉乾一听,不由得有些着急,说道:   “你们女的打扮起来真是费事,这又不是真的出嫁……”   “……让你画个眉能占你多长时间……快来吧……”,说着,她从化妆盒找出个眉笔,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等着他来画眉。   田玉乾拿着个眉笔,心通通地跳着,他走近她的面前,手有些颤抖,摒住呼吸,神情专注地给她画上了两道弯弯的细眉,然后退后两步看着她的面孔,长出了一口气……   赵灵玉看他那如释重负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三个人终于又上了路了,他们一路上说说笑笑,时间过的也快,这样不知不觉,就已经远远地望见了江南丽水。   一踏上这座古城,田玉乾不由得想起了李媛,就是在这里,他遇上了她,还有,在这里,他们两个一起在那个荒岛上度过了那段难忘的美好时光……此刻,李媛的那一绺头发还在他的怀里揣着,这么多天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多少有些思念他……   又要坐船了,想起上次在船上的遭遇,田玉乾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心有余悸。   渡口上等待坐船的人不少,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人多船少的时候,他们三个先找了个地方歇下来,从马背上取出水袋,喝了几口水,就远远地望着河面上那条才离开不久的船耐着性子等待着……   ……船终于返回来了,赵灵玉和刘其飞两个人第一次坐船,心中掩不住有些兴奋,当赵灵玉踩着长长的一段木板上船的时候,望着涛涛的河水,竟然有些害怕,田玉乾只好用手扶着她,两人踩着那条晃晃悠悠的木板,这才一步步地走上了船舱……   等田玉乾送完了赵灵玉之后,等人们都上了船,他才把三匹马一个个地分别牵上了船。   由于人太多,早已经没有座位了,他们只好站着,不一会儿,船就开了……   刘其飞站在船边上,吹着河面上一阵阵清凉的微风,望着宽阔的河面,心情顿时也明朗了起来,他不住地向田玉乾问这问那,看到什么都感到新奇……   两个人正在聊着,田玉乾回头看了一下赵灵玉,忽然感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脸上越来越白……过了一会儿,只见她用手捂住了嘴,看样子是晕船,田玉乾忙上前关切地问道:   “娘子,你是不是感觉有些晕,要不要再喝些水……”   “……相公,不用了,……我就是感到头有些晕,好像天和地都在不停地转,肚子里的肠子好像要翻转……”赵灵玉一只手扶着田玉乾的手,另一只手捂着嘴……   正在这时,就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这位太太,你不行就请到我这边坐着吧……”   田玉乾一听这个声音,感到十分耳熟,他回头一看,竟然是她,身体不由得呆在了那里……    第七十七章 相聚李家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媛。   其实从他们一来渡口的时候,李媛就已经看到他们了。当时,李媛一眼看到田玉乾,先是一阵惊喜,正要跑上前去,忽然看见了站在他旁边的赵灵玉和他说话,李媛心中就是一怔:这个看起来像是个刚出嫁不久的小娘子是什么人?难道他们已经结婚了不成?李媛有些不敢往下想了……她的心好像是被人用刀子剜了一下似的疼痛。但转念又一想,他不是去找他爹去了?李媛想不明白,于是,她就悄悄地躲在一旁暗中观察着他们两个的一举一动。   等他们上了船,她坐在离那个女子不远处继续看着他们,当她清清楚楚地听到田玉乾叫那个女子‘娘子’的时候,在那一瞬间,李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天一下子塌了下来一样……   但李媛是个性格比较理智的女孩子,他有些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田玉乾不是这样的人……过了不久,她看见那个田玉乾的‘娘子’有些晕船,田玉乾上前去问那个‘娘子’的时候,李媛心想:这个‘娘子’既然晕船,我就让她坐在我这里,待田玉乾看到我时,我且看他是个什么样的反应……于是,李媛开口叫了他们……   当田玉乾看到给他们让座的那个人是李媛时,田玉乾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呆在那里,他当然知道李媛在这种场合叫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不能向她解释,他更怕她受了刺激,所以,他不知道是该上前去和她解释一下好呢,还是装作不认识,但他最后还是扶着赵灵玉走了过去,他想等找机会和她说清楚了,她自然就会明白了。   当把赵灵玉扶着走了过去的时候,他问了她一声:   “真巧,你……你怎么也在这条船上……”   李媛冷着脸,眼皮也没有朝他撩一下……   赵灵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疑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下李媛,她一下就明白了,说了声:   “原来你们认识啊……”她想和她解释一下,但马上知道这不是解释的地方,于是,这三个人一时间就这么尴尬地僵持着……   ……船终于到了岸头了。这一段时间,对他们三个来说,就好像经过了一年似的漫长。   赵灵玉一下船,就连忙跑到河边开始呕吐起来……田玉乾忙给她递水,李媛看着他们那亲密的样子,强忍着内心的波澜,转过了头,向远处走去……   赵灵玉稍微好了一些后,就问他:“刚才那个姑娘是谁?”田玉乾这才和赵灵玉说明了他们以前是在一起认识的。”   赵灵玉用埋怨的口气说了声:“那你赶紧去和人家解释一下去吧……看把人家气成什么样了?”   等田玉乾再找李媛的时候,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田玉乾想了想,决定领着他们先到李媛家里住上一夜,一来可以把李静平现在在苍蓝山的情况向表婶说一说,让家里的人心里安心一些;另外可以好好和她解释一下,两个人毕竟离开这么长时间了,可以聚在一起叙叙别离之情。   想到这里,田玉乾就带着他们,三个人骑着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李媛家的门前。   当田玉乾开口叫门的时候,李媛家里的佣人出来打开门,李夫人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一看见他们,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忙上前问道:   “……是乾儿,你这是从哪来了?你不是……”她欲言又止,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田玉乾的表情,等待着他的回答。   田玉乾没有立即回答李夫人的话,先给李夫人行了一礼,然后才说:   “表婶,等一会儿进了屋里再和您慢慢细说……”   李夫人一看他的神情,似乎有了一些预感,她高兴地喊着:   “……媛儿,你快出来,快看谁来了……”   好半天,李媛才从屋子里懒懒地说了一句话:   “……知道了……”   田玉乾知道李媛是在生他的气,但他只是苦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赵灵玉和刘其飞,然后他们一起跟着婶娘向屋里走去。   一进屋,就见李媛冷着个脸,向田玉乾说道:   “原来是表哥来了……”然后,她看了赵灵玉一眼,又问道:“那这位一定就是表嫂了吧?”   赵灵玉忙说:“不是的,刚才在船上不便说话,我们是为了掩人耳目,这才在外面假装扮作夫妇……姐姐不要请不要误会……”   田玉乾指着赵灵玉和刘其飞说道:   “侄儿给表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永昌军总舵主赵江河的千金,名叫赵灵玉……”   李夫人一听这话,眼前一亮,原来面前站的这位小姐就是当年自己的夫君追随的那个有名的赵江河的女儿,她马上就热情地拉着赵灵玉的手说道:   “哎呀,都是自家人呀,当年,令尊大人经常来我们家里,……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连女儿也长这么大了,快坐……”   当李媛一听他们原来不是真的夫妇,而是在外假扮成一对夫妻,刚才还一脸冷漠,现在马上就转悲为喜,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哎呀,原来是你们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她的脸上微微有些红润,后面的话她没有再好意思说,赶紧忙着让他们快坐下,并吩咐下人快点上茶。   之后,田玉乾又向赵灵玉介绍说:“这位就是咱们李香主的女儿,也是我的表妹……”   赵灵玉一听这话,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媛,但也是显得非常高兴:“说了半天,原来咱们大家都是永昌军的后代,那都是一家人啊……”   这样一来,大家一下就觉得像是久别的亲人一样,双方一下子就拉近了距离,好像是来到了自己家一样,屋子里的气氛也就显得温暖起来。   随后,田玉乾向表婶一家人把李静平现在的情况和永昌军在苍蓝山的大体状况给他们细细讲了一遍,李夫人一边听着,一边不时地用手绢擦着眼泪,那显然是高兴的泪,她现在肚子里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稍微落了一些……    第七十八章 神秘人物   李太太家里好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今天,简直就像是过年一样高兴。她忙出忙进,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招待他们三个。   酒席上,这几个人有着说不完的话,一会儿打听他们在山上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一会儿又问他们现在的身体如何,到了最后,他们共同关心的还是他们在那里究竟能不能坚持住,更盼望着有一天他们能够早日团圆。   这顿饭,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就连平时根本不喝酒的李夫人,也破例喝了一杯。   当三人提起这次出来的目的是要到万州城里找刘王府打探消息时,李太太和李媛都觉得这个事情非常难办,不由得替他们捏着一把汗。   李媛看了看李夫人,说道:   “娘,多一个人就都一份力量,不行孩儿也随他们一起去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另外,我也想到外面走走,要是把事情办完,孩儿也想上山去看看爹。”   李太太望着自己的女儿,没有吱声,她知道孩子的心情,但她更担心她的安全,可是又一想,让孩子见一见自己的爹也好,毕竟李静平也一定很想他们。所以,她左思右想,最后终于说话了:   “这样吧,你可以先随他们一起去趟万州城,看能帮着做些什么,千万要小心。等他们办完事了以后,看那时候情况如何再去拿主意是不是上山去见你爹。”   李媛一听母亲同意让她一起随着他们走,高兴地差点蹦起来,原来因为喝了一些酒而满是红晕的脸上,这下更是一片红成一片了。   这一晚,大家谈论了很晚,直到过了半夜了,这才各自躺下休息。   第二天,李媛告别了母亲,准备了一些路上需要的东西,也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路。   等太阳快要偏了西,他们四个人经过长途跋涉,来到了一座大山的脚下,这座山很高,要想翻过这座山,前面只有一条小道。   这时候几个人都有些累了,于是就下了马,大家吃了点干粮,喝了几口水,坐在路边休息起来。   田玉乾望着这座大山,心想,等到下午就能过了山的那边去了。   他们休息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就又起身上了马,沿着那条小道走去。   这条道很静,山里面空荡荡的,走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个人,等四个人转过了一道弯,就见前方弯弯曲曲的小道上,孤零零的在道旁坐着一个人。   田玉乾看着这个人影,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心想:在这大山里面,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坐在这里呢?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骑着马慢慢地走着,等他们快要走近这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们,立在道路的正中间。   田玉乾见此情景,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低声对其他人说道:   “你们看那个人像是干什么的?不会是打劫的吧?”   “……打劫?不像啊,打劫不可能是一个人吧?可不是打劫的,那又站在道路的中间干什么?”李媛也是感到有些不妙。   赵灵玉却说:   “就算是打劫的,我们四个人,就靠他一个人还想打劫我们?他手里也没有什么兵器,我看也不像。”   大家心里都在猜测着,可怎么也猜不透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只见这个人,站在那里,头上带着一顶草帽,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外表来看,像是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人。   等到他们离这个人只有四、五丈远的时候,那个人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田玉乾策马上前,走到那人的跟前,下了马,向那人施了一礼:   “请问这位前辈,您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吗?”   那个人并不答话,只是盯着他看,过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口中慢慢说了一句话:   “你就是清凉谷青龙派张天一的弟子吗?”   田玉乾一怔,心想,这个人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是青龙派的人呢?他不由得问道:   “在下就是,不知前辈怎么知道在下是青龙派的人?”   那个人冷冷道:   “老夫不仅知道你是青龙派‘飞天魔剑’张天一的儿子,还知道你此行的目标是刘王府。”   田玉乾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对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物感到有些恐惧,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人此番行动的目的呢?难道是苍蓝山里有人早就把我们来刘王府的消息报告给官府了?   那个人见田玉乾一脸惊恐的神情,又说道: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老夫,老夫现在只不过是在刘王帐前谋口饭吃的人,只要你把那本书交与老夫,老夫定会成全你的大事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田玉乾心想,看了此人来者不善,现在想躲也躲不了了,只好杀了此人,不然后患无穷。想到这里,他拔出了宝剑,说道:   “前辈,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在下也不想多说什么了,那只好得罪了……”    第七十九章 一路狂飙   田玉乾一见此人对他的身世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知道了他们一行来刘王府的目的,只好拔剑应对。他也不客气,一上来就使出了田氏剑法的绝技——“猛虎下山”,直接向对方的右胸刺去……   但那人虽说手中什么兵器也没有,见田玉乾手中的宝剑向他刺来,却并不急着躲闪,待他剑锋刚要刺到,却只是伸出一手,用中指往剑身一弹,田玉乾顿时感到右臂“腾“地一下,振得全身一阵发麻,差点把剑丢掉……那人回手就要夺剑,田玉乾赶紧向后一个“鹞子翻身”,退回了一丈开外站住。   田玉乾大骇,心想:这个人手上的力气如此之大,仅用手指的力量就差点把我手中的宝剑震飞,看来前面的这个人功力远高于我,就算是师父,也未必有如此功力,想到这里,他小心地防守着,等待他的招式……   正在这时,就听赵灵玉叫了一声:“狗官,休要猖狂,先吃本姑娘一剑!”随后飞身从马上跃出,一个“雁行斜击”向那人袭去,田玉乾见状,立刻从右方使了个“白蛇吐芯”,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向那人刺去……   那人见两人说话之间就从左右袭来,只是冷笑了一下,说了声:“你们四个只管一起上,免得说让世人说老夫以大欺小!”他身子只是向右一闪,一下就躲过了赵灵玉的剑锋,随手一带,一下就抓住赵灵玉的手腕,只是微微一捏,赵灵玉霎时间感到手臂酥软,手中的宝剑抓握不紧,险些松手……   待田玉乾这边宝剑刺来,那人回身这么闪,轻描淡写地就把田玉乾的这招“白蛇吐芯”化解掉了,随后张口说道:   “就凭你们这等手段,去跟你师娘再学上二十年再来和老夫过招吧……”   刘其飞一看他们两个联手进攻都不是那人的对手,也急忙从马上一跃而下,拔出宝剑向那人奔来,三个人把那人围住,寻找他的漏洞……   那人哈哈大笑了一声,好不畏惧,向仍在马上的李媛说道:   “……哈哈……马背上的小姑娘,不如连你也一同上吧,免得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这样多麻烦呀……”   李媛不会武术,看到他们明显武功不如那人,在马上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田玉乾和赵灵玉两人同时采用田氏剑法的一招“举案齐眉”,分别一起从两边刺来,那人身子十分灵巧,身子向闪开一步,站在那人后面的刘其飞趁他分神应对他们的时候,趁机执剑朝他腰间刺去,不想那人早有防备,脚下一点地,一跃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田玉乾眼见他在空中还没有落地的一刹那,一个箭步早已跨到他将要下落的地方,把剑指向空中,心想等他空中坠落的时候,无法在空中使力,让他不能躲闪,正好落到他的剑尖之上……   哪知那人身体腾空翻起后,在空中连着翻滚两下,正巧他的头上碰到了一颗大树,那人两手一抓,握住了一个树杈,随后马上借用树枝的那一点力量,狠命一使劲,就听“咔嚓”一声,树枝被他这一下弄断,就靠刚才手中抓住树杈的那一瞬间,他已经跃出了两丈之外……   几个人正要接着围攻那人,不想刚才树上有个马蜂窝,被那人这么一拽,马蜂窝里面的马蜂一下就被惊扰了,顷刻之间,像一股黑烟般的马蜂嗡嗡响着向他们飞来,众人一看,赶紧用衣袖护住面颊,向四周跑开……   哪知道这马蜂这么一来,竟然引得周围的好几处马蜂窝里面的马蜂也跟着袭来,直追着他们到处瞎跑……   李媛此时正在马上,一见马蜂疯了一般地向她飞来,她惊叫一声,正要下马,不想她胯下的这匹枣红马见此情形,一下子就惊了,立刻撒开四蹄狂奔起来,李媛两手揪着缰绳,不能护着脸面,只好弓着腰,拼命贴着马的身上,生怕被马甩了下来。   此时,就见那匹枣红马没命朝着田玉乾这个方向奔来……   田玉乾一看这匹马像是惊了,怕李媛受伤,他在那匹马就要从他身边奔过的那一瞬间,双脚用力一点,飞身一跃,跳上了马背,顺势紧紧地搂住李媛的后腰,叫道:“……不要慌,手千万要抓稳了……”   ……后面的马蜂愈来愈多,追着他们紧紧不放,田玉乾怕马蜂伤着李媛,紧紧把身子贴在李媛的后背上,把脸也埋在他的耳边,用全身罩着李媛……   后面的马蜂继续追赶着,这匹马更是朝着前面一路狂飙,他们两个人不敢抬头,只是觉着风搜搜地从耳边穿过……   就这样,这匹马一气不知跑了多远,也许是脚下没有劲了,也许是后面的马蜂不再追赶了,它这才脚步渐渐缓了下来……   他们两个这时候才把身子直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不知是到了哪里……   李媛扭头回眸看了一眼田玉乾,脸上一红,小声说道:   “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怕早就摔下来了……”   “要是整个人被甩下来有时候还好,只是受点皮外伤;就怕身子已经掉了下来,脚腕还套在脚蹬里,那样人就会被马拖死……”田玉乾想来也是感到后怕。   田玉乾先下了马,随后,李媛也翻身下马,她脚刚一着地,眼前仿佛还在马上,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田玉乾急忙抱住了她……   刚才在马上还不觉得,现在一下了马,顿时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酥软,一下就都摊倒在地上,只觉得耳边还是呼呼在响,眼前天旋地转,好像还在马上一样……   李媛偎依在田玉乾的怀里,好半天才睁开了眼,见自己的脸紧贴着他的怀里,脸上感到火辣辣一样烧得慌,她不好意思地推开了他,坐了起来。   田玉乾也坐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只过了片刻,一下就相拥在一起……   等那匹马缓过劲来,两人又一同骑在马上,向回跑去。   等他们回到原来的地方一看,这里早就没有了人影,他们两个顺着其他各个方向,一边找,一边喊着……   山谷回荡着他们的声音,这时,就听赵灵玉不知是在哪里回应着……    第八十章 跟踪追击   田玉乾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远远望去,只见赵灵玉正把头藏在一团草丛之中,听见了他们的呼喊,这才狼狈地把头从草丛中探了出来,向周围望了望,见马蜂已经不见了,她这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往这边走来。   过了一会儿,刘其飞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但是,他们骑得那几匹马却不知了去向。   田玉乾又细心地看了看周围,想看看刚才那个人去了哪里,望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赵灵玉一看马没有了,她把伸出食指和拇指,往口中一塞,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声。   空荡荡的山里回荡着长长的口哨声,果然,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马蹄的响声,随着声音望去,一匹马跑了回来,又过了一会儿,又跑回了两匹马……   他们四个人坐在地上,等了半天,也不见最后那匹马跑回来。   “我看,那匹马十有八九是被那个人给骑走了。”赵灵玉望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说道。   怎么办?是继续赶路还是在这里等着?田玉乾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跑了一匹马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官府已经知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如果再去万州城,怕是自投罗网,白白送了性命。   可是如果就这样回去了,赵江河交给的任务没有完成,田玉乾想了想,最后,他决定继续往万州城去一趟。他想,那个人既然是独自一人在此拦截他们,看样子并不是非要杀害他们,而是想要自己得到那本书,既然是这样,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还会来找他们的。   于是,他们继续赶路。   四个人,只有三匹马,田玉乾只好和李媛共同骑着一匹马行走。   路上,田玉乾一边骑着马,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事情。   那个人所说的书,是指哪一本书呢?是指《田氏剑法》还是《迷魂谱》呢?   《田氏剑法》已经被官府在那次进山的时候搜身时拿走了;另一本书《迷魂谱》自己根本就没有拿着,最关键的是,那本书上面的字,除了自己,别人根本就不认识那里面的字的,那为什么那个人和我要书呢?究竟是什么书?而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会有那本书呢?   按说,那本书虽然他现在没有带在身边,但那个人是怎么知道有一本书呢。   那本书,天下除了自己,也只有师父张天一和自己的母亲知道,对了,还有妹妹张春霖也知道有这本书。   莫非是师父张天一那里走漏了消息?想到这里,他心中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决定抽出时间回清凉谷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经过几天的行走,这日,他们终于来到了万州城。   万州城是当朝的国都,自然远比其他各个州府要大得多。只见街面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道的两边,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商铺,购买货物的人们出出进进,好不热闹。   刘其飞说,这可是天子住的地方,是最繁华的都市,既然来了,不妨先转转这个大都城再说,田玉乾说道:“不可,我们是有重要事情来办的,不能忘了大事,等把事情先办完了再逛这个地方不迟。   四个人先打听了一下刘王府所在的位置,然后就找了个离他那里不太远但也不算近的客栈先安顿下来,把马栓在客栈的后院让马吃些草料。   从客栈出来,他们随后步行来到了街上,准备找一家饭店打算先吃点饭再说。   大家累了一天了,肚子里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刘其飞更是一个劲地嚷嚷着,要找一家好一点的饭店,再大吃一顿,田玉乾心想,不能这么乱花银两,找一家稍微便宜一点的饭店吃一顿就行了,所以,他没有听他的,继续往前面走着。   几个人正在这么走着,忽然,赵灵玉听到一声马的嘶鸣,她扭头一瞧,惊讶地发现,原来,是她跑丢了的那匹马被栓在一根柱子上,此时看见了主人,立刻就嘶鸣了起来……   “快看,那不是我骑来的那匹马吗,怎么会在这里?”   田玉乾一看,他马上说道:“快,赶紧先藏起来,那个人一定离这里不远……”   赵灵玉一听,向街道两边看了看,只见这里不少商铺,不知道那个人现在到了什么地方。   赵灵玉鼻子一闻,说道:   “这里有一股中草药的味道,对了,那个人一定是买药去了,要么就是到里面看郎中去了,他一定是被马蜂蛰伤了,这才到了这里。”   田玉乾觉得她分析的有理,就说道:   “咱们就藏在暗处,看看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这里,咱们好见机行事。”   果然,他们藏在暗中,一会儿就见那个人从一个店铺里出来,还是头上顶着那个草帽,只是脸上用一块轻纱遮着脸,看样子,这个家伙一定是让马蜂蛰得不轻,才到这里买药来了,说不定他脸上已经涂了药膏了。   于是,他们分开行走,远远地尾随在那个人的后面,悄悄地跟着他。   那个人此时也不骑马了,只是一只手牵着马缰绳,慢慢地走着。   “他一定是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所以才走这么慢。”赵灵玉悄悄地走在田玉乾跟前说着。   田玉乾点了点头,他想,这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就这样,他们四个人一直跟着那个人,最后他们见那个人来到了一家院落的门前,走了进去。   看来,那个人就是住在这里了。   田玉乾心想,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等到黑夜再动手不迟。想到这里,他记下了这个地方,就领着他们先去吃饭去了。   等他们吃完了饭,田玉乾心想,大家已经很累了,不如先谁睡上一会儿,等身子缓过劲来,半夜再来这里才除掉他才更有把握。   于是,他就先让大家先回客栈休息,等到半夜再去除掉那个人。    第八十一章 上门疗伤   晚上,就在快要睡觉的时候,李媛进来了,她好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田玉乾问道:   “什么事?看样子你好像是有话要说。”   李媛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把门关好,说道:   “你就这样半夜冒然闯了进去,事情成不了还不要紧,关键是说不定会坏事,依我看,还是先摸清那个人的情况再动弹不迟。”   “那你说应该怎样?”田玉乾一听她这样说,也觉得有些道理。   “你看,不如等到明天,我去化妆一下,到他院子里看看情况,最起码先看看他那个院子里有几间房,里面都住着些什么人,那个人在哪间房子里面睡觉,反正了解的越详细越好,这样把握会更大一些。”   田玉乾一听这话,低头寻思了一下,觉得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于是,他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照你说的这样办吧。”   第二天,大家吃完早饭,回到客栈,田玉乾问李媛:   “你准备怎样去那里了解情况。”   李媛在他耳边轻轻地把她的想法说了一遍,田玉乾听了点头同意了,并且说要和他一起去,这样好有个照应。   上午,李媛换了一身衣服,她又把自己化妆了一下,然后就和田玉乾一起来到了昨天他们看到那个人去的那家药铺。   一进门,她就说自己有个家里人被马蜂蛰了,想让郎中给配副药。   药店的伙计一边取药,一边说:“这药很好用,昨天还有个人来过这里,买了一些呢……”   “昨天那个人伤的厉害不?”李媛急忙问道。   “不轻呢,他昨天身上的银两不多了,才买了一点。你们应该多买一些才好。”   田玉乾一听这话,心中有了数。   两人买了很多这种药,然后,放在一个篮子里,一起来到了那个人的院子门前停住,田玉乾说:   “我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候着,你去吧。”   李媛看了看周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又笑了笑,然后就叫道:   “……卖药了,专治被蜂蛰伤的药,买药了,专治被蜂蛰伤的药……”   她的声音先是不太大,慢慢地就放出声来,大方地喊着。   果然,就听那个院子里有人喊道:   “等等……”   一会儿,门就打开了。   出来的正是那个人,只见他头上还是戴了个帽子,脸上蒙着一层丝巾,见到李媛后说道:   “正好我昨天刚被蜂蛰了,你给我看看该用些什么药。”   李媛于是就跟着他进了院子里,院子里的那匹马正在那里卧着,一看就是因为没有人照料它,所以看起来很没精神,此时一看见李媛,大概有些疑惑,就站了起来,李媛一见,怕它认了出来,赶紧跟着那人进了屋子里。   那个人进门后,把帽子和丝巾摘下,李媛一看,不由得有些吃惊:   只见他满脸到处都是被蜂蜇过的样子,伤处已经红肿,眼睛都不能睁开了……   李媛心软,见此情景不由得有些同情他。赵灵玉他们几个都没有受太大的伤害,大概主要是由于这个人自己把马蜂窝给招惹了,所以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李媛假装很内行的样子问道:   “这是什么蜂蜇的?是蜜蜂蛰的,还是黄蜂蛰的?”   “唉,是马蜂,好多很多的马蜂追着老夫,要不是跑得快,怕是回不了家了……”那人一边说一边叹了口气。”   李媛让他平躺上,然后再用两个铜钱先把马蜂留在他脸上的毒刺夹住一一拔掉,之后给他的伤处再涂了些醋、洋葱等药品,又敷了些冰块,以减轻他的疼痛……   当李媛轻巧温柔的手在他的脸上又是拔刺又是敷药的时候,那人的眼角留了一行眼泪,李媛见状,心中一动,趁机问道:   “大伯,您伤的这样厉害,应该多喝些水才好啊,您的儿子他们……”   那人又叹了口气,说道:   “……儿子那年在官府当差,因为冒犯了官人,结果被送进了监牢,现在已经死了,全家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李媛一听,心想以这个人的遭遇,他对官府里面的事情,心里不见得有多么衷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不杀他……”   李媛一边给他疗伤,一边和他说话,最后,听说他家里没有旁人,还给他做了些稀饭,并告诉他不要吃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   最后,当李媛要走的时候,那人硬要塞给他很多银两,李媛坚决不要,只是拿了一小部分。   那人要起来送李媛,李媛说你还是躺着吧,等明天她会再带些药来,给他涂上,那人看样子很感动,并坚持站起来要把她送出门外。   当李媛刚走到院子中间,院子里的那匹马这回一见李媛,稍微迟疑了一下,立刻长嘶了起来,它显然是把李媛认出来了,在这里见到了自己的主人,显得很是兴奋,要不是绳子栓着,倒是要跑过来了……   那个人一听见院子里的马嘶鸣起来,虽然由于眼睛红肿,不能把眼皮全部睁开,但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女一定就是昨天那伙人一起的,于是,只见他站在那里一怔,随后他马上就开口说道:   “姑娘,你也不用瞒着老夫,今天你来看老夫,大概是昨天在山里的那些人让你来的吧?”   李媛一见事情已经暴露了,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心想,坏了,但转念又一想,既然现在已经被他识破了,那也没办法了,只能看他如何反应,想到这里,把心一横,她干脆转过了身子,点了点头,两眼目光直视着那人,看那人的反应如何。    第八十二章 刘王密令   那人沉默了一下,说道:   “姑娘,你回去告诉你们的那个田玉乾,说老夫对他这番心意领情了。至于他到万州来做什么,请转告田玉乾,只要不涉及到老夫范围内的事情,老夫绝不干涉。这一点,请你们尽管放心,另外,你把你们的马也一同牵了走吧,我现在这样,也没工夫照料它。”   说完,他摸索着就要往马的跟前走,李媛见状,忙说,不用,让我自己来吧。   那人把李媛送出了门口,李媛说什么也不让他再出门,那人这才慢慢回了屋里。   当李媛牵着马一出来,田玉乾远远地就看了,他一看李媛牵着马出来了,心里就有种预感,立刻迎了上去,关切地问道:   “怎么样,那人把你认出来了?怎么把马还给你了?”   李媛就把他刚才到他家里,给他如何治病,到最后自己出来的时候,院内的马看见了他,就嘶鸣起来的过程学了一遍,最后她把刚才那人说的话都告诉了田玉乾。   田玉乾一听那个说了这样的话,心中慢慢地掂量着这些话。他让李媛上马,自己慢慢步行,李媛不肯,说估计也没有人照料它,看它的样子一定也是很疲惫,于是,两个人就这样走了回去。   田玉乾听了刚才李媛的话以后,依他的感觉,那个人说的话多半是真的。既然这样,那也就没必要除掉此人。   下一步该怎么办呢?田玉乾思来想去,打算这几天先到刘王府周围看一看情况再说。   第二天,李媛说那个人伤的很重,还要再去给他看看伤情,再去上一些药。   田玉乾一听此话,心中一动,说道:   “这样吧,我今天也随你一起去见见那个人,说不定从他口中还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于是,李媛和田玉乾又一次来到了药铺,又拿了一些药物带上,并且买了一些礼品,来到了那个人的门前。   李媛一敲门,一进门,李媛见那个人的脸上的伤势明显地有了些好转,不像昨天那么红肿了,气色看起来也比昨天要好一些了。   那人现在眼睛也能稍微睁开一些,他见田玉乾也跟着来了,先是一怔,随后就赶紧把他们让了进去。其实不用说,他的心中多少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了。   进来以后,李媛先是再次仔细地看了看他的伤势,又拿出了一些药,给他敷上,然后就给他做了一些饭,随后又烧了些水,告诉他一定要多喝水才能好的更快一些……   等这些都忙完了之后,田玉乾问道:   “不知前辈的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那人笑了笑,说道:   “多谢你们来看望老夫,老夫今天感觉比昨天强了不少了,昨天的事情,唉,说起来话就长了……”   田玉乾问道: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回道:   “老夫免贵姓曹,名时阳。”   “哎呀,原来您就是江湖上人称‘铁指神弹’的曹老前辈呀,晚辈失敬,昨天多有冒犯,还望前辈见谅。”   原来,这个人称“铁指神功”的曹时阳,在江湖上名气也是很大,他手指上的功力十分了得,据说能用单指的弹力,震裂一口齐腰粗的水瓮;还有一种传说,当年他和一个寺院的老和尚打赌,这个“铁指神弹”仅用一个手指的弹力,敲响寺庙里一人多高的一口巨钟,而且声音深沉浑厚,竟然传出十里以外之遥,一时间成为江湖上的一个神话。以他这等指力,要是与人过招,一旦让他的指头弹中,骨头非碎即裂,可见手指功力之深。   曹时阳说道:   “哪里,江湖上虽然称老夫为‘铁指神弹’,那只是些虚名,至于江湖上的那些传言,实际有些夸大,老夫实在是不敢当。但是要论指力,却是略比别人多下了两年功夫,这倒不假。”   田玉乾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前辈,那天晚辈在江南丽水古城的一个饭店门前,晚辈与当地街上的一个泼皮比试剑术,那个泼皮比剑输了不服,最后竟然使用了暗器,当时有个人出手相助,用一个核桃就把那个人的飞刀击落,那个人想必就是前辈您吧?”   曹时阳微微一笑,说道:   “你这么一说,老夫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老夫身上有件差事正在路过那里……记得你当时使的是田氏剑法与他过的招。”   “那晚辈在此多谢前辈出手相救……”田玉乾说着,就给曹时阳拜谢,曹时阳摆了摆手,连说不用不用。   “说到田氏剑法,老夫倒是早年也听说过令尊大人的这套剑法,就剑法而言,倒也的确不错。比起青龙派你师父‘飞天神剑’的剑法来,两种剑法各有千秋。”曹时阳脸上现在露出了些笑意。   “那您昨天提到的那本书,是指什么书啊?”田玉乾开口问道。   “哦,说起那本书嘛,是这么回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江湖上就有这么一种传说,在仙人岭上,有个从天上下来的一位神仙,正好路过此地,在山上遗留过一本书,据说那本书里面,记录了令天下人感到恐惧的各种魔法,谁要是能够掌握了书里哪怕是最简单的一些魔法,就可独步江湖,威震天下。而且老夫听说,现在江湖上,已经有人看见了这种魔法的出现了……,而据说那本书里的魔法,令师‘飞天魔剑’就已经掌握了一点,现在又有传言,说你也曾经见过此书。怎么样,老夫说的不错吧?”   田玉乾一听此话,顿时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感到惊恐。他心想,是谁把师父家里面的事情传到了江湖上的呢?他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却是想着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曹时阳看着田玉乾又说道:   “其实,你们这次来万州城想到刘王府那里打探些消息,老夫可以给你透露一些,第一步那就是,刘王已经下了密令,让老夫把你先杀了,免得到那时给官府带来危害,其中的道理,老夫就是不说,想必你也应该明白。”    第八十三章 中了埋伏   田玉乾听到曹时阳这段话,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刘王盯上了。按说,自己本是一介草民,就算是现在参加了永昌军,但是在那永昌军中八十多万人之中,自己根本算不得一个什么人物,而刘王竟然为此专门下密林杀害自己,莫非真是由于自己知道那本书缘故?   曹时阳见他低头沉思,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于是,他停顿了片刻,又续续说道:   “其实,你也大可不必担心,刘王想让你死,却也不想让这件事传了出去,因为,也有人又不想让你死……”   ……刚说到这儿,就见曹时阳突然打住话语,一下子坐了起来,同时止住呼吸,警觉地侧起耳朵,好像是在听着什么,只是一瞬间,他的脸色大变,急忙叫道:   “……有人来了,快,快跑…..”   田玉乾和李媛正坐在那里专注地听着,一见曹时阳这样,也是一惊,……说话间,就听院子里像是有人从院外跳入,随后就听到门闩一响,立刻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田玉乾和李媛一听外面有人进来,赶紧跑出门一看,只见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人,有的手中拿着刀剑,有的赤手空拳,一个个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两个……   田玉乾一看眼前的这个阵势,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妙,他随手抽出宝剑,冲着李媛叫道:   “……你快立刻离开,别管我……快点……”   李媛也一下被这眼前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她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后她大声说道:   “……我不!……要死一起死……我不走……”   此时,田玉乾也顾不得和她多说,他飞身一跃而起,跳到院子中间就和前面的几个人打了起来,他知道这些人个个都不是善茬,所以,一出手招招都是致命绝招,没两下,就有一个人已经倒在血泊中……   那些人一见此状,立刻全部把他围住,你一剑,他一刀,一时间双方杀作一团……   田玉乾心中担心李媛,见她还呆在那里,不肯逃走,他立刻脚下一点,身体一个鲤鱼跳龙门,腾空翻出这些人的包围圈,落在了丈外,就在空中翻越的那一瞬间,他又喊道:   “……快走……要不然都会死在这里……”   李媛这时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走,田玉乾也不能一心对付眼前的这些敌手,反而对他更加不利,她咬了一下嘴唇,说了声……   “……表哥……你……你多保重……”随后趁着那些人都跑向田玉乾的时候,撒腿向院外奔去……   院子里的这些人,一看就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只见他们把田玉乾围在那里,瞅准机会,分别从各种不同方向,向他发起进攻……   田玉乾同时一下应对这么多武林高手,显然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就有些难以招架,只是守在那里,不能进攻……这时,一个人抬起一脚,向他下盘袭来,田玉乾闪身退回,回手一剑将那人刺中,而就在他和前面这个人的这么一个回合之中,背后被一个年龄稍大的人出手偷袭,一下点中了田玉乾的一个穴道,他立刻感到浑身发麻,趁着这个机会,那些人一哄而起,急忙上前……田玉乾顿时间失去了知觉……   …………   此时,李媛正在街上没命地奔跑着……她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最后终于跑不动了,这才停了下来,大口喘着气,回头向后望去,见后面没有人追了上来,这才一手扶住墙边,一手捂着胸口,只感到一颗心就要崩了出来……   ……李媛心如刀绞,心里连肠子都悔青了,她后悔自己不该让他跟着到曹时阳家,以致遭遇如此不测,心想这次劫难怕是凶多吉少,……她支持不住,靠在墙上,一时忍不住悲痛,竟然哭泣起来……   正在悲痛之间,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猛地一惊,抬头向后张望,只见一个人,正向这边跑来,李媛强忍眼中泪水,使劲擦了擦双眼,定睛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惊叫起来……   原来,后面追来的人,正是田玉乾。   只见他浑身是血,手中提着一把长剑,一路上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还高声叫道:   “……表妹……表妹……等等我……”   李媛一下子破涕为笑,立刻跳了起来,跑上前迎了上去,一下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激动地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住哭泣,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田玉乾一下,见田玉乾浑身是血,连忙问道:   “……你……你伤到了没有?”   田玉乾笑了笑,柔声说道:   “……没事,只是划破了一点皮,不要紧的……”   两人虽说仅仅分开不到半个时辰,但感觉好像是分别了几年似的,李媛又喜又惊,过了好一会儿,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这才向田玉乾问道:   “……下一步你该如何打算……”   田玉乾沉思了一下:   “我们既然现在已经暴露了,而且在这里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也只能是先回到苍蓝山,再做打算了……”   李媛想想也是,两个人相依着,一步步往客栈那个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李媛忽然停了下来,抬头望着田玉乾,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们这样直接回去,就不怕官府的人顺藤摸瓜,暗暗地尾随着我们,一起跟着我们回到客栈,把我们一窝端了吗?”   田玉乾见她这样警觉,不由得笑了。他略微想了一下,说了一句:   “就听你的,我们先找一个地方歇口气,看看什么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这个时候,李媛才感到腹中早就饿了,田玉乾仿佛早已猜中她的心理,把她引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饭店,特意为她点了几道美味,饭菜一上,两人便吃了起来。   李媛吃着吃着,见田玉乾只是坐在那里,专注地看着她吃饭,她有些不好意思,指着饭菜,柔声说道:   “……你别光看着我吃,你刚才那样一阵厮杀,难道就不饿吗?快吃吧!”   李媛哪里知道,坐在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田玉乾。    第八十四章 阴险计划   坐在李媛对面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田玉乾刚一出生不久就分别的双胞胎弟弟——田玉坤。   这话要从当年他们的出生地,也就是江南红苕宾村他们出生的那一夜说起。   那年,当田玉乾刚一落地,由于当时受外面的形势所迫,张天一和姜玉晶不得不连夜带着刚出生的田玉乾匆匆离开,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并不知道。   当张天一他们刚走了不久,刘妈发现田太太肚子又疼了起来,这才发现,田太太怀的是双胞胎,经过一阵忙乱,田玉乾的同胞弟弟,也就是田玉坤,来到了人世。   这一夜,他们家刚来过的那一些人,虽说只是进入院子里呆了片刻,没有进入屋子里,但是,这些人并没有放松对他们家的监视。他们当时主要是想通过田太太和她的孩子来作为诱饵,引诱田松涛回来,来个一网打尽。   但是,过了一天,有个负责剿灭永昌军的总兵,叫宋波远,他在带领官兵绞杀永昌军的中途,到当地一个大户人家里去吃饭。之后休息闲聊的时候,无意中听说了造反的贼寇里面,有一个重要的什么人物,也就是永昌军里面一个香主田松涛的太太,刚好在那几天生了个孩子,他一下就想起了刘王府的王妃生完孩子以后,就得了一种怪病,看了许多郎中都不见好,后来,王爷找人算了一卦,那个算卦的人问明王妃的情况后,说只有一个办法能治此病,那就是:必须找一个在西南方向,又在子时生子的产妇,把孩子的胎盘拿来,作为一种药吃了,这才能医好王妃的那个怪病。   这个宋波远一心想讨好这个王爷,一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一动,立刻详细询问了当时田太太家里所处的方位,又专门了解了田太太生下孩子的时辰,一看都符合这些要求,就赶紧派人到了田太太家中,把田太太一家人都找来,再三问明了情况之后,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那个王爷,也就是现在的刘王。   刘王一听,立即把田太太一家人都找了去,再找那个算卦的先生给看了看,算卦的人说正合适,于是,就把他们出生时的胎盘做了药吃下,结果,没几天那个王妃的病情真的就好转了,再过半个月,还真是全好了。   当时,王妃也是刚生完了孩子,正需要一个奶娘,一见田太太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气色也不错,奶水又足,就把他们留在王府里,当作奶娘来养着,这样,田玉坤从小就在刘王府中长大了。   这个刘王,也是当朝的皇帝的皇室成员。此人外表对人非常和善,但城府颇深,想问题深谋远虑,说话办事深得皇帝的信任,因此颇受重用。也正是因为能干,皇帝就把许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办理。   当他知道田太太的孩子,也就是贼寇一个重要头领(官府的人把农民造反的人称为贼寇)田松涛的孩子的时候,这个刘王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只是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了起来,从不对外人说起。后来,眼见对这些农民军的围剿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他就决定把田松涛的孩子养大,心想说不定将来会派上什么用场。   田太太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以为这位王爷并不知道他们家里的具体情况,只是需要一个奶娘罢了,所以,田太太也从来没有在王爷家里暴露自己的身份,假装自己只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人家。   就这样,田太太的儿子在王府家里一天天地慢慢长大了,而王妃对这个田太太也很喜欢,两人没事也都能聊到一块去。所以再往后就让她在王府家里做些杂事;到后来,王爷一看田太太的这个孩子头脑也很灵活,就让这个孩子陪着他的孩子一起跟着读书,再后来,刘王心里就慢慢有一种想法,觉得将来一定能在这个孩子身上做篇文章。   一天,王妃和田太太聊天,说起了当年自己看病时吃的那个胎盘,田太太一时说漏了嘴,说自己当时生下的孩子是个双胞胎。   后来,这个王妃就把这件事当作闲话和王爷说了。   这个王爷从王妃那里得知田太太当时生下的孩子是个双胞胎,一下就想起了田太太的身世。   于是,王爷就派出下面的人悄悄地打听当时接生的人,也就是刘妈,才得知田太太所生的双胞胎,老大是让清凉谷青龙派的张天一给抱走了。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又派人打探了张天一以及这个田玉乾他们现在的下落,而后,他一直不动声色,暗中盘算着什么。   后来,当田玉坤七八岁的时候,刘王对田太太说他很喜欢这个孩子,非要认这个孩子作为自己的干儿子。田太太当然不敢拒绝,也就只好同意了。   要说这个王爷对田太太的孩子田玉坤看起来也确实不错,让他和王爷的孩子一起读书学习,一起请了有名的武师跟着学习武艺,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直到孩子长到十多岁。   后来,皇帝让刘王亲自负责剿灭永昌军这件事,刘王根据自己派到永昌军里面的密探,得知现在田松涛在军中已经是赵江河手下的重要将领,官至护法;而后又得知田松涛的大儿子,也就是田玉坤的哥哥——田玉乾,去了永昌军并找到了他的爹——田松涛,这个刘王心里就精心策划了一个十分阴险狠毒的计谋。   刘王后来又从手下部将,也就是“教书先生”手里得到了从田玉乾进山时被官府从身上搜出的那本《田氏剑法》,就专门找了一个武师,把这套剑术教给田玉坤。   再后来,又专门找了一个懂得青龙派剑法的武师,每天教田玉坤学习这套剑法。   这样,经过半年多的筹划,机会终于来了。   当刘王得到了田松涛的大儿子要来自己的眼皮底下打探情报的时候,他就发出密令,派出了他手下的曹时阳在通往万州城的必经之路等着,想在那里杀死田玉乾。   为什么要下密令呢,这个刘王深知,这是一招险棋。   如果要是让外人知道了田玉乾已经死了的消息,那将来他弟弟冒充他哥哥的事情,当然就行不通了,自己苦苦设计的这个计划就会落空。   现在,既然田玉乾自己找上了门了,刘王就派人趁机包围了曹时阳家里,把田玉乾抓住,让田玉乾的双胞胎弟弟——田玉坤,去冒充他哥哥,打入永昌军内部,以此取得田松涛等高级将领的信任,将来好见机行事,在他们内部中间制造混乱,等着将来发挥重要的作用。    第八十五章 打道回府   此时,田玉坤和李媛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聊着。   田玉坤通过察言观色,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女和他哥哥有亲戚关系。再看李媛对自己的态度,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个姑娘很喜欢“自己”。他感到有些恐惧,心想:自己必须想办法逐渐离她远些,一来他怕露馅,会暴露自己,毕竟人家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自己难免不知道什么时候说话做事有一点不对,就会让她产生怀疑,看出自己假的。   二来,是他觉得这个少女毕竟是自己的同胞哥哥的恋人。在内心深处,他觉得自己这样假冒哥哥来和哥哥的恋人过份亲密,心里有些自责,毕竟这样做对不起哥哥,虽说两个人并没有真正接触。   田玉坤之所以能够接受冒充他哥哥,准备打入永昌军内部,来瓦解起义军,这也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事情。   一来是他从小生长在刘王府,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年生长着,熏陶着,又在养父的身边长大,对他的这个养父有着较深的感情。况且在他看来,养父对他比对他的亲生儿子还要好,是养父把他们母子两个养大,并且在个人生活上和学习上给予了很多帮助和照料,他和王爷的儿子,两个人就像是亲兄弟一样好。所以,他觉得自己作为刘王的养子,当然就应该做到不能忘恩负义,要懂得知恩图报。   二来是他受环境的影响,他还对刘王的险恶用心没有识破,更是由于对永昌农民军的行为,在性质上没有一点认识,受到官府的负面影响,以为他们真的就是“贼寇”。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田太太当时认为他还太小,为了他的安全起见,从来也没有和他提起过他爹的事情。田太太更不知道会让她的儿子去永昌军里去见他的爹。所以,田玉坤会接受刘王的任务也就当然不足为奇了。   再一个原因,就是自己的娘身在王府里,这就等于像人质一样压在刘王手中,如果不听刘王的话,他的母亲当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不得不听刘王的调遣。   田玉坤见李媛已经吃完了饭,就依着李媛的意思,先找了一家客栈先住着,看看官府的动静如何。   在客栈,他怕自己露馅,假装说自己身上难受,尽量不和李媛过份交谈,即使交谈,也是猜测她的心理,试着打探一些田玉乾以前的爱好和他们俩人之间曾经发生的事情,以便让她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这日,李媛见田玉坤又是一早起来刚吃完饭就独自躺在那里睡觉,李媛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就过来问他:   “表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还像昨天那样难受吗?要不然我去给你找个郎中看看?”   田玉坤笑了笑,说道:   “……比昨天好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舒服,再过两天就好了。”   终于,过了两天,两人见官府没有任何“动静”,就一起回到原来赵灵玉他们住的地方。   两人一上楼,田玉坤假装鞋子里面有了小石子,弯腰脱下鞋子倒掉,故意让李媛走在前面,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那间房住着。   等李媛在前面敲开了门,他才走了进去,这时,赵灵玉一见他们回来了,上来就问道:   “……你们这两天怎么啦,是不是遇到官兵了?是死是活也不给我们回个信儿,都快把我们两个急疯了……当时我又想去找你们,但又怕给你们坏了事,半夜连觉也睡不着……”   赵灵玉的嘴很快,田玉坤急忙给她解释,李媛也忙把他们这两天遇到的情况,给他们讲了一遍。   田玉坤心很细,他明显感觉这个姑娘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就是有种男人的英气和公主的傲气,同时还有一种小姐的娇气。他早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少女就是永昌军大名鼎鼎的总舵主赵江河的千金小姐。今天一见,果然与李媛在性格等方面大不一样。   田玉坤暗想:这个赵灵玉小姐既然是总舵主的千金小姐,我何不和她主动接近她,慢慢把她的心笼住,将来就会成为赵江河的女婿,要是那样,就更容易取得赵江河的信任,将来夺取军中要职,那不是更好吗?至于李媛,还是慢慢离她远点,断开恋爱关系还是上策。毕竟李媛的价值,远不如这个赵灵玉更大。倒不是这个李媛不好,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个赵灵玉和田玉乾毕竟接触时间还不长,自己也好伪装,不像是李媛,和她在一起提心吊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露出马脚,坏了我的大事。   他暗暗地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他决定离开这里。几个人吃完早饭,早早地把东西准备好,然后一起来到了马棚。   几个人都去各自去牵自己的马,田玉坤还是和昨天一天一样,弯下腰去装作弄自己的鞋子,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一匹才是自己的马,见别人都已经把马牵了出来,他这才直起腰,向剩下的那匹马走去。   结果,那匹马可不像是人一样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田玉乾,一见这个陌生人来牵自己,立刻不老实起来,众人一见,哈哈笑了起来……   刘其飞说道:   “你们不在的这两天,每天半夜都是我爬起来给它们添草料,看看,连马都对你不满了,要是再让我一个人忙前忙后,这些马就更不认你们了,哈哈……”   刘其飞这样一说,等于给田玉坤解了围,他赶紧说道:   “……好好,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也半夜替你几回,你看,连马都对我有意见了……”他这样说着,总算没人注意,就算是把大家糊弄过去了。   四个人一路上马不停蹄,一气奔到了中午,见路边有个饭店,他们就下了马,进去吃口饭再说。   这是个小饭店,没有没有旁人,他们进去,田玉坤点了许多菜,刘其飞又是嚷嚷着要喝酒,赵灵玉说道:   “走哪你都忘不了要喝,你不怕喝醉了下午走不了吗?”   刘其飞说道:   “……喝点酒下午行起路来更有劲,田玉坤你说不是这么个道理?”   田玉坤心道:这个刘其飞倒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就知道喝酒吃肉,忙说:   “那是,没事的,你们多少也喝点,这酒能解乏……”   菜端上来了,田玉坤招呼众人赶紧动筷子,他尝了一口,到底这里的饭菜不如万州城里的饭菜,味道差远了,更不能和刘王府里的饭菜相比,他勉强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他挑了一块很大的肉,立即放入了赵灵玉的碗中,还连连说着:   “……赵大公主,你是千金之躯,想来在家里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到这地方,受苦了,……来,多吃些,这块肉很好的呀……”   赵灵玉侧眼偷看了一下李媛,见李媛脸上难看,低头默不作声,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第八十六章 遭遇打劫   田玉坤专门这么做,目的就是想故意激起李媛对自己的不满,这样他就能够和她慢慢地分手。   过了一会儿,田玉坤又要给赵灵玉夹菜,赵灵玉忙用手捂着碗,拿眼睛看了他一下,说道:   “……谢谢……你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你应该给你的表妹夹菜呀……”   “……哦,我倒是忘了,这边还有我的表妹,……来,你也来一块……”田玉坤故意找了个小一点的肉块,放入了她的碗里。   李媛脸上红一下紫一下,脸色很不好看,低声说了一句:   “……谢谢了,我自己有手……你还是多给赵大小姐夹菜吧,人家是千金之躯嘛……”   田玉坤硬是给她把肉放入碗中。赵灵玉偷偷瞧着她的反应,但李媛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闷闷地吃着……   刘其飞这时候端起酒杯,说道:“来,大家都再下点,你看,我都已经下了这么多了……你们怎么才喝了一点儿……”   这顿饭让田玉坤故意这么一弄,到最后李媛干脆把筷子早早地放下,面无表情,两眼呆望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赵灵玉见李媛明显是在生了田玉坤的气了,此时她坐在那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间他们三个都没了话,气氛显得十分尴尬,只有这个刘其飞,一个人什么也不管,尽管自个大口喝酒,不一会儿,他就喝多了,坐在那里开始胡乱地说开了废话,李媛听了心里更加觉得心烦,就独自一人出了饭店……   田玉坤见状,心中窃喜,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和刘其飞有一句没一句地瞎应着,赵灵玉呢,坐在那里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   下午,刘其飞看来是真的喝多了,他连马也上不了了,大家一看这样,只好都跟着一同步走,李媛一个人走在前面,谁也不理,田玉坤陪着刘其飞,走在后面,赵灵玉一看这样,后来干脆自己骑在马上,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到了一家客栈,几个人休息的时候,赵灵玉独自一个睡在一个房间,李媛也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她连晚饭也没有吃就早早地睡下了。田玉坤和刘其飞两人在一个房间里,刘其飞还是有些头晕,田玉坤自己一个人也感到很无聊,也就倒下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赵灵玉进了李媛的房间,一见李媛还是向昨天那样,脸上毫无表情,她细心地发现,她似乎眼圈发黑,一看昨天就没有睡好,就没话找话地和她说着。李媛倒是问一句,回应一句,但两人这样没说几句,赵灵玉也感到再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最后也就干脆不吱声了。   过了一会,田玉坤把水打回来了,他又是先问赵灵玉:   “……赵小姐,我把开水打回来了,你们两个人赶紧洗吧……”他看了一眼李媛,见李媛坐在那里不理他,他也就再没说话,回到了自己的那边。   吃完饭,四个人又接着上路,一路上,田玉坤骑马和赵灵玉并列行走,李媛还是独自一人前行,刘其飞走在最后。   田玉坤没话找话地说道:   “……赵小姐,你看这田野的风光,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你就不想念几句诗吗?”   赵灵玉从小就爱好舞枪弄棒,对诗歌根本不感兴趣,她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的,在咱们南方,别的不说,就说苍蓝山,一年四季都是这样,比这北方可要强得多了,……至于什么诗,我这个人对那些花呀草呀的那些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觉得那些人都是无病*,多愁善感,闲的无聊,才净写了些没用的东西……”   田玉坤一听李媛说出了这样的话,觉得这个人真不愧为山上“贼寇”,是一群草野之人,一点儿生活的情趣也没有,但他只是这样想着,在脸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前面又是到了山区了。   一条曲曲折折的山路在两侧高大的山脉之间来回穿梭着。就要上坡了,他们都下了马,开始步行走向山路,只见这里地势险要,山路崎岖,树木丛生,枝叶繁茂。不一会儿,他们就绕过了两道弯,前面又是一座大山横在面前。   他们看了看前面的山脉,坐了下来,喝了一些水,就在这时候,就听到山上有人向他们喝道:   “……别动……都老实呆着……”   众人一惊,立刻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从山林里,走出了七、八来个身穿黑色衣服,手里拿着刀剑的人。其中有个中年人,脸上有着一道斜斜的伤疤,两眼目光如电,盯着他们看了看,慢慢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田玉坤一看,知道遇到了土匪了,他没有动。赵灵玉手刚要摸剑,田玉坤低声说了声:   “先别动,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再说。”他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一会儿再见机行事。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走到他们的面前:   “……我说各位,在下冒犯了,弟兄们这几天手头紧了,想跟几位借点银两花花……”   田玉坤一见他们好像也就是这几个人,自己这边会武功的有三个人,只有李媛不会武功,于是,他朝田玉坤一使眼色,两个人同时一下就拔出了腰间的宝剑,怒视着对方。   对方的人立刻都把他们四个围了起来,同时也都把刀剑举了起来。   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一看他们这样,反而笑了:   “看来各位是不想借了,那好,那就别管我们不客气了。弟兄们,上!”说话间,周围的那些人立刻就向他们扑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除了李媛,他们三个一下就和这些人打了起来。   说心里话,不管是田玉坤也好,还是赵灵玉刘其飞也好,在他们的内心,倒是真没有把这些人全都放在眼里。以他们的武功,要是对付这些山里的土匪,倒也不算是个问题,所以,他们几个面无惧色,立刻和他们厮杀起来,没有多久,上来的三个人就纷纷败下阵来。   刀疤脸并没有动手,先只是站在一边瞧着,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有几个弟兄败了,他这才拔出了腰间的一口大刀,挥手向田玉坤砍来……   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大声说了一声:   “……慢……住手!”    第八十七章 山寨做客   几个人往远处一看,就见一个年龄像是有五十多岁的人,正站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下面望着下面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于是,众人都停了下来,看他要说些什么。   这个人中等身材,身体微胖,脸色红润,看起来气色倒是不错,两道八字眉下面,一双眼睛微微眯缝着。   只见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用眼挨个看了看他们几个,然后看了看赵灵玉,用眼睛在她的脸上扫了两下,最后,把目光停在了田玉坤的脸上,问道:   “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从哪儿来,要到哪去啊?”   田玉坤两眼盯着这个人,说道:   “我们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和你有什么关系?”   “哈哈,嘴倒是还挺硬的啊,”那人倒也没有生气,只是看了看赵灵玉,问道:   “那我问你,你刚才使的这一手田氏剑法中的‘水中捞月’,是跟谁学的?你的师父又是谁?”   ‘水中捞月’是田氏剑法中的一个重要的招式,刚才,赵灵玉和那几个人在交锋的过程中,就使用了那一招,打败了对方。   赵灵玉说道:   “这个倒是可以告诉你,本小姐的师父,便是江南有名的田氏剑法的正宗传人田松涛他老人家……,这位……”   田玉坤见赵灵玉还要往下说,连忙把话接了过来,“想不到前辈也识得这田氏剑法中的‘水中捞月’一招……”   那人哈哈大笑,然后,又看着赵灵玉说道:   “如果老夫说的没错,你就是永昌军总舵主赵江河的千金吧?”   赵灵玉一听这话,顿时瞪着双眼,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她看着这个人,等他继续往下说。   那人又说:   “……老夫当年也是去了江南红苕宾小镇参加造反的那些人,……记得那年当天夜里,官兵把我们包围了,我们这些人为了保护令堂大人突围,在后面阻断官兵的追击,好几百人最后仅剩下了不到一百来人,之后被官兵冲散,这才躲进了山里,过来半年,经过千难万险,最后跑到了这山里,没办法,就在这里当起了土匪……这一晃就是快二十年了,老夫一看你的面相,长得和当年的令堂大人简直就是活脱了一样啊……,至于你的师父田香主,老夫过去也和他经常来往,所以你刚才一出手,老夫便知你是师出田氏门下,……怎么样,老夫说的没错吧?”说到这里,那个人又把目光转向了田玉坤:   “……你也一样,所用剑法也是多少有些田氏剑法的影子……”   赵灵玉一听这话,忙躬身施了一礼,说道:   “原来是家父的故人啊,您看,闹了半天,咱们还是一家人呢,……晚辈不知前辈,刚才多有冒犯,失敬失敬,还望前辈恕罪……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人又是哈哈大笑:   “……那里,那里,老夫并不怪罪于你,倒是应该老夫向小姐请罪才是,要是让令尊大人知道,非把老夫教训一番才是。老夫姓古,名山,字清西。……不知刚才被他们惊吓了小姐没有?”   赵灵玉一脸欢快,说道:   “……看您说的,这点小事怎么能惊吓着晚辈……”   古清西向他们又看了看,然后说道:   “既然小姐和几位朋友都来到了自家人的门口了,那就先请小姐和几位朋友到山里一坐,老夫也好尽尽地主之谊……不知小姐和几位朋友可否赏脸?”   赵灵玉兴冲冲地看看田玉坤等人,见他们没有说话,就说道:   “好吧,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几个人都跟着这位古清西上了山。   田玉坤等人随着他们来到了山里的一个大厅里面,只见这里有百十来人,一见古清西进来,立刻纷纷都起身说道:   “寨主幸苦……”   古清西点了点头,转身向田玉坤等人把手往里一让,让他们几个坐在了一边。   等众人都纷纷落座以后,古清西这才说道:   “老夫自从离开江南,由于官府的一路追拿,被逼无奈,所以迫不得已,这才来到了此地,落草为寇,但老夫从不随便抢劫,更不随便乱杀无辜,坑害百姓。但对于官府贪官污吏,老夫向来从不手软,见到就杀……”   几个人越说越投机,赵灵玉向古清西介绍说:   “这位就是当年田香主的公子,叫田玉坤;这位是也是永昌军现在的李香主的千金李小姐,那位是刘护法的公子,这些人都是当年永昌军将士的后代。”   “……奥,老夫一看你们在座的各位,一个个不是少年英雄,便是女中豪杰,看到你们现在这样,老夫真是心中高兴那。”   赵灵玉脸上不免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连忙谦虚着说道:   “前辈过奖了,晚辈万不敢以女中豪杰自居……”   时间过的飞快,几个人越聊越投机,直到了吃饭的时间,古清西准备了一桌酒宴。   到底是山寨上的酒宴,这里的饭菜都是采用大碗盛放,而且里面肉多蔡少;喝酒也都是用大碗来喝,山寨里的这些人一个个看起来都很豪放,左一碗右一碗,不停地轮番向他们几个敬酒,赵灵玉等几个再三推让,说自己不能多喝,但经不住这些人盛情相劝,最后也是喝的头晕脑胀,这才罢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田玉坤这才醒了,睁眼一看,旁边有个人见他醒了,开口问道:   “……公子醒了,请您先吃点饭,过后您方便的话,我们寨主请您过去一趟,有话要说。”   田玉坤答应道: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田玉坤先是问了赵灵玉和李媛等他们在哪里,当知道他们还都在睡着,没有起来,田玉坤便一个人来到了古清西的房屋,先是敲了一下门,门一开,古清西赶紧让他坐下,随后把门关上,对田玉坤深施一礼,低声说道:   “少爷一路辛苦,老臣在此恭候多时……”    第八十八章 丽水河畔   原来,这个古清西当年在江南红苕宾突围的时候,被官府捉拿,后经不住严刑拷打,早已投降官府。   官府当时并没有公开他的真实身份,为了搜集永昌军遍布全国各地的秘密组织的情报,官府利用他原来在永昌军里的身份,让他在这里继续联系散落在各地的所谓那些“盗贼”,想方设法地刺探永昌军在外面的各种信息。   后来,刘王在精心谋划的这个毒计里,让田玉坤混入永昌军内部。   但刘王也考虑到,仅仅靠田玉坤一人不行,必须要给他添几个助手,为了取得永昌军的信任,刘王设计了在田玉坤他们一行路过这里的时候,故意让古清西在这里等着他们,演戏给赵灵玉等人看。目的就是想让赵灵玉出面,在赵江河面前取得他们的信任,以后就可以多些人手,一来可以帮助田玉坤,二来也可以监视田玉坤的行为。   田玉坤坐在那里一摆手,压低嗓子说道:   “……先生请起,不知先生这次准备派几个人跟我上山……,另外,这些人都靠得住吗,办事利索吗?千万别坏了父王的大事。”   “老臣特意给少爷选派了两个人手,请少爷放心,这两个人都是跟随老臣多年的亲信,对朝廷忠心耿耿,办事更是不用说。”古清西口气十分肯定。   “……好吧,在你这里晚辈也不便多留,那就照你说的去办吧,晚辈这就就先走了。”说罢,田玉坤起身走到门口,听了听门外没有动静,这才小心谨慎地离开这里。   田玉坤回到了屋里,过了一会儿,赵灵玉进来了,她看了看田玉坤,说道:   “……昨天,昨天李媛喝醉了,她说了不少埋怨你的话……”   田玉坤一听,低头不语。不用想,他就能想象出李媛喝醉了要说些什么,但他不能再和她太接近了,必须和她早日把话挑明。想到这里,他对赵灵玉说道:   “哦,我知道了,唉,等找个机会,我好好和她聊聊……”   赵灵玉一看田玉坤这样说,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了。   等吃完了中午饭,田玉坤他们就要离开了这里,又开始往回返。   古清西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说道:   “有个事儿,昨天,我们这里有两个弟兄,找到老夫,和老夫说想要跟着你们一起上苍蓝山,参加你们的队伍,劝老夫向你们求个情,不知赵小姐能否答应他们的这点请求?”   田玉坤看了看赵灵玉,说道:   “你们的这两个人怎么样啊,比如说人品和岁数这些,都是个什么情况?”   古清西马上说道:   “这个绝对没问题,要说人品,老夫以性命担保,那是这个……”他伸出一个大拇指,“要是论年龄,论身体,今年刚好二十出头,身体呢,壮得跟个牛似的。”   说着,他一摆手,只见两个小伙子走上前来,向他们几个一抱拳,自报了自己的姓名,然后,恭敬地站在那里,等着他们的态度。   赵灵玉一见这两人看着很精神,从内心里就对二人非常满意,她点了点头,心想,永昌军正是缺少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既然想跟着上山,那当然好了,所以,她就说道:   “既然你们二位想去,你们心里要做好准备,永昌军常年要和官兵打仗,出生入死,有时候会把性命丢掉,你们可要先仔细想好了,难道你们不怕死吗?”   那两个人同时说道:   “不怕!我们早就想参加永昌军了,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道路也不通,要不是这些原因我们还用等到今天?不然早就去了,今天,几位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带我们走……”   赵灵玉一看田玉坤没有意见,高兴地说道:   “那好,你们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于是,这两个人和古清西等人告别之后,也牵着两匹马,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这里,下了山,踏上了通往南方的路。   他们六个人又走了几天,这日,他们来到了李媛的家乡——江南丽水古城。   这些天来,田玉坤从来也不和李媛多说一句话,甚至对她连眼皮也不翻一下。李媛觉得自从那次从万州城回来,田玉坤好像有些变了,李媛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自己这样?   她有时也想好好找个机会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最终没有。后来她慢慢想明白了,是田玉坤变心了,他现在喜欢上了赵小姐,人家赵灵玉是永昌军总舵主赵江河的千金小姐,将来成为总舵主的女婿,那跟着人家将来能有更多的机会,会有更大的发展前景。再看人家赵小姐,人长得英武,又会田氏剑法,她的师父正是田玉坤的爹,那当然田玉坤的爹也更喜欢自己的弟子。而自己呢,什么也没有。   她这样想着,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在从万州城返回的这些天,她每天度日如年,内心充满了痛苦,特别是到了晚上,有时候睡也睡不着,即使睡了,有时候半夜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哭醒。   现在马上就要回到自己的家里了,她想找个机会和她最后谈谈。看看他该怎么回答。   田玉坤知道李媛是他的表妹,现在到了表婶家门口了,该不该进去呢?他骑在马上,也在琢磨着这件事情。   算了,还是别去为好,自己现在的情况特殊,不行今天就找个机会和她分手算了。想到这里,他暗暗地拿定了主意。   他们今天已经来到了丽水了,此时天已经晚了,田玉坤于是就说:   “今天我们就走到这里吧,大家也饿了,先找个地方吃口饭,然后再找个客栈住上一晚,明天好早点赶路。”   李媛本以为他还会到自己的家里住上一晚呢,自己也正想着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是怎么想的,谁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更感到十分惊讶: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都不进去,这不是明摆着要和我分开吗?想到这里,她的心好像是被人戳了一刀似的心痛,她的心在颤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就和田玉坤说道:   “……表哥,你不进我们家里了吗?那我就要回家了,你……你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第八十九章 深夜牢房   田玉坤迟疑了一下,走到了李媛跟前,看着她要说什么。   他们的面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的长河,河面上不时地翻起浪花。   李媛注视着这个让她日夜思念的少年,心里不知有多少话要对他讲,但是他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讲起。   两人就这么站着。   过了一会儿,李媛终于开口了。   “……表哥,你……你是不是变心了?”   李媛说这话的时候,话音里有些颤抖。   田玉坤心里也很难受,他不能如实对她讲,也更不想伤害了自己的这位表妹,但是,他没有选择,他望着河面,心里似乎像那河水一样翻着波涛,仿佛过了好久,他才艰难地吐出了一句话:   “表妹,我看,……咱们……咱们还是分手吧……”   “……为什么?……你难道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了吗?”   李媛几乎是快要喊了出来了。   “……我……我当时考虑的不是很周全,……现在,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我们……我们不合适。”   田玉坤终于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完了。   李媛的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她看着眼前的这个负心郎,许久,才慢慢地说道:   “……好吧,……那你,……将我的那件东西还给我吧……”   “……东西?……什么东西?”田玉坤不明白他拿了她的什么东西。   李媛又抬起了头,用惊讶的眼睛望着他:   “……难道……难道你把我那么珍贵的东西都会……都会忘了吗?”   当李媛听到田玉坤竟然会把她给他的那绺头发给忘了,简直对这个人感到有些仇恨,她的内心翻滚着:想不到自己一心思念的这个人,竟是这么个人,居然会把自己的那绺头发给忘了……半晌,她的目光渐渐地暗淡下来,最后,她说了声:   “……表哥,你……你多保重……我……我走了……”李媛呆呆地望着她,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地转过了身子,连马也忘了牵,孤零零地走了,走了……   那匹马似乎也知道主人悲痛的心理,长嘶一声,默默地在后面跟着她走了。   田玉坤站在那里,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   他口中喃喃自语: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他心里琢磨着,过了一会儿,他也干脆不去想了。他站在河边,望着涛涛向东流去的河水,长长地出了口气,这回总算是和她分手了,这样,自己就要安全一些了,就好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   再说田玉乾,那天他在曹时阳家里的院子中,被几个刘王手下的几个武功高强的点中了穴位以后,昏了过去,等他醒了过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去向,穿着一身不知道是谁的衣服。   他看了看自己周围的环境,只见自己独自被关在了一间房内,外面有两个狱卒时不时地过来看他一次。   “这是什么地方?他心中想着,不知李媛现在他们怎么样了?他忧心忡忡地想着。   这时,外面那个狱卒又转到了他这里,他开口问道:   “这位兄弟,请问这是在哪里,能告诉我吗?”   那个看守瞪了他一眼:   “……哪里?告诉你,你现在这是在鬼门关!”   那人说完这句话,又离开了这里。   “……鬼门关?一定是被刘王关押在大牢里,不知道刘王会怎么处理他。”他这样想着。   田玉乾靠在墙角,不由得又想起了上次在去苍蓝山上的路上,被那个“教书先生”骗了,也被关押在一间牢房内,最后自己半夜逃了出去。   “……对了,自己不是会《迷魂谱》里的一些法术吗?看来,自己要想出去,还得靠那本书里的法术……”田玉乾这样想着。   反正坐在这里现在也没什么其他事情,不如自己就在这里练练功,说不定能够再次逃离这里。   想到这儿,他就开始回忆《迷魂谱》里的那些法术。   在这里,再用猫来偷狱卒身上带着的钥匙,但现在这里有好几个狱卒互相都在这里看着,看来这回用那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那用什么办法呢?   他努力地回忆着那本书里的内容。   田玉乾的具有惊人的记忆力,他一下就想起了《迷魂谱》里面有几页是写着“迷魂术”,不妨就练练那个法术吧。   于是,他坐在那里,先是回想着“迷魂术”那几页的内容。   看守还是每个一会儿就到他这里转一次,牢房里不时地传来一阵阵叫喊声……   田玉乾慢慢地想起来了,他闭着双眼,气存丹田,口中默默地想着那些口诀和要领。   这《迷魂谱》里面的每一个法术,都需要极强的功力才能够达到。没有深厚的功力,就算是你会其中的口诀,也是没有用的。田玉乾现在的功力,掌握一些简单的法术,还是相对容易一些的。   就这样,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时间慢慢地过去了……   这些法术,功力越强,控制的范围也越大,时间也就越来越长,控制的程度也越来越高,也就是说,能够可以做更加复杂的事情。而且,能够控制的生灵也就越来越高级。   半个月过去了,田玉乾感觉自己似乎对迷魂术有些熟练了。   这天深夜,他听见牢房里那个值班的狱卒脚步声又从那边传了过来,他决定先试一试,看看对这个狱卒能不能起作用。   狱卒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声音越来越亮,……终于,那个狱卒走近了他,来到了他的门前……   田玉乾闭着双眼,口中默默地念着“迷魂术”的口诀,用自己的意念试着发出了指令:   ……蹲下……   只见那个狱卒一下就呆在了那里,像是被人下了*,两眼发直,两腿也似乎发软,默默地蹲了下去……   田玉乾两眼微微睁开,眼见那个狱卒的两腿弯了下去,他的心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突地跳了起来……   他又试着变化了自己的意念:   ……蹲着转两圈……   ……果然,那个人像是个木偶一样,竟然真的像田玉乾心中想的那样,缓慢地转了起来……    第九十章 牢房看戏   这个胖看守按照田玉乾的意念,乖乖地转了两圈,之后,他还蹲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田玉乾看着这个家伙,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好笑,正在这时,另一个瘦一些的狱卒在远处可能看见了,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一边往过走,一边开口问道:   “……你怎么啦?是掉了什么东西了没有?”   瘦狱卒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跟前……   田玉乾怕这两个家伙坏了自己的事情,忙收回了心中的意念,看着这两个家伙的反应。   果然,那个蹲在地上的胖狱卒,不再像刚才那样有着迷茫的神情,就好像是刚睡醒了似的,连他自己也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蹲在地上,他茫然地看了看刚走过来的另一个狱卒,问道:   “……你,你怎么过来了?”   刚走过来的瘦狱卒没有回应,也蹲在地上,瞪着两眼,仔细地察看着地上,又揉了揉眼睛,看了老半天也没见地上有什么东西,就好奇地问他:   “我还以为你找什么东西呢,没东西你蹲在地上干什么呀?”他奇怪地看着这个胖狱卒。   “……你是问我在这里蹲着干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蹲在地上……”那个蹲在地上的狱卒像一个梦游的人一样说着。   刚走过来的瘦狱卒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用两眼疑惑地看着他,心中好像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病了,半晌,这两个人才离开了这里。   田玉乾靠在墙角,看着这两个人刚才的一举一动,要不是怕坏了自己的事情,差点要笑出声来。   看来,这个“迷魂术”还真是很好用,田玉乾心想,刚才自己是用意念控制了一个人的神志,他打算一会儿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同时控制两个人的意念。   于是,田玉乾又把刚才练习过了的法术,用心巩固了一下,然后,等待着一会儿再找个机会来看看效果。   等了半天,那个胖狱卒又慢慢地走了过来……   ……这回,我要他们两个给我演上一段好戏看看。田玉乾心里这样想着。   等这个胖狱卒又一次走到离他这里不远的时候,田玉乾心里暗暗地又一次发出了自己的意念:   ……回头叫那个人……   果然,这个正在走过来巡视牢房的胖狱卒,走着走着,好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停了下来,先是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回过头来,向另一个狱卒叫道:   “……你,过来一下……”   这个胖狱卒连说话的声音好像都有些变了……   那个瘦狱卒听见了叫声,以为这里出现了什么情况,马上紧张地叫道: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情了?……”随后,赶紧跑了过来……   田玉乾见那个瘦狱卒过来了,又继续对刚才的那个胖狱卒发出了意念:   ……你背着我走三圈……   果然,那个被控制的胖狱卒,见另一个狱卒走了过来,看看他,然后说道:   “……你背着我在这里走三圈……”   刚走过来的瘦狱卒一下就愣住了,他瞪着两眼,好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   那个胖狱卒又重复了一遍:   “……你背着我这这里走三圈……”   就在那个瘦狱卒怀疑胖看守脑子是不是忽然神经了,田玉乾马上对那个瘦狱卒也发出了一个意念:   ……听从他的意思,背着他走三圈……   刚才还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那个胖狱卒的家伙,一下子就呆在那里,过了一会儿,还真的把自己的背掉了过来,等着那个胖狱卒来趴在他瘦弱的背上……   那个胖狱卒见瘦狱卒弯下了腰,一下就趴了上去,瘦狱卒被这个胖子这么一压,差点没摊在地上,但还是挺住了,乖乖地在这里走了起来……   田玉乾用手捂着嘴,但就是这样也没有忍住,终于放声大笑起来,别的牢房里的人大概也是瞧见了这两个狱卒的这么一出戏,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就在大家都笑成一团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怒吼: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一听声音,田玉乾就知道这是那个负责这里的牢头看见了他们两个在这里的动作,以为他们是在这里玩耍,所以就大声斥责起来……   ……反过来,再看这两个狱卒,好像是没有听到牢头的声音一样,还在那里转着……   那个牢头以为这两个家伙没有听见,一边往这边走,一边用更大的声音吼道:   “……听见了没有?……你们耳朵聋了吗?……”   说着,就见那个牢头走过来上前一脚,把两个人踹倒在地,并且怒视着他们两个。   那两个人被牢头这么一踹,一下子就摔出老远,半天才慢慢爬了起来,然后一脸恍惚的样子,不解地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那神情像是在问:我们两个怎么啦,你凭什么骂我们两个……   田玉乾这次没有收回自己的意念,他想看看,他们接下来该怎么演戏……   只见那两个人仿佛是目中无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根本不理那个牢头。   那个胖狱卒直起了腰,也不发火,又站在那里,挺着个大肚子,等着瘦狱卒来背他;而那个瘦狱卒呢,同样不把这个狱卒放在眼里,要知道,平日里这个家伙一见到牢头到来,又是点头,又是哈腰,一脸谄媚像,而此时,他弯下了腰,等着那个胖狱卒趴上来……   牢头一看这两个人这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长大嘴巴,惊恐地看着他俩,心想:这两个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鬼魂附体了吗?   那个瘦狱卒待胖狱卒趴好了以后,又按照刚才的样子,在地上转了起来……   这一回,周围的牢房可不像刚才一样,传来一阵大笑声,反而,这里的人们都用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这两个人,他们心里都在想:   这两个人一定是中了邪了,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那个牢头大叫一声,喊了一声:   “……快,……快来人那,……这里有鬼啊……”    第九十一章 面见刘王   之后,过了大约两个时辰,田玉乾就听见牢房大门一阵嘈杂的声音,牢房里的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纷纷站起来望着牢房的过道,人们一个个交头接耳,小声地以议论着:   “……怎么回事?”   “看这情形,准是来了大人物了,要不然能能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是不是要杀人了?”有的人神情惊慌地猜测着。   “……我看,怕是和那两个看守不正常的举动有关系啊……”   就连田玉乾也不知道门口有什么事情,他也站在了牢房的木桩子前面,看着外面的情况。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穿戴有些古怪的人,手里拿着个黄纸,看样子好像是符,来到了牢房中间的过道上,先是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后面,跟着七八个负责管理这里的头头脑脑,他们一个个神情都很紧张,好像这里面真的有鬼一样。有个胆子小的看守,脸色蜡黄,他的腿肚子好像是在颤抖……   前面的那个人走过来,走过去,就这样走了两三个来回,最后,他停在了之前那两个人“闹鬼”的那里,又仔细看了看,回头向后面的那个牢头问道:   “……你说的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吗?”   那个牢头咽了一口唾沫,使劲点了点头:   “……对,先生……就是在这里……”   那两个一胖一瘦的狱卒也连连点头,那个瘦看守大着胆子说:   “……对,对……好像是一走到这里,脑子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总好像有个什么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头说话,但这个声音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反正……反正就像是有人拉着我一样,莫非是鬼催的?”   “……是……是这样,像是在做梦一样……”那个胖看守也赶紧随声附和着……   那个人把那张上面画了符的黄纸,摆弄了一番,然后又把它贴在了一个木柱子上面,又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又找人要了一碗水,仰起脖子喝了一口,然后“噗”的一声,把口中的水喷在地上。   这个人忙了好大一阵,总算是弄完了,最后,他说道:   “……行了,这下你们这里就没事了。”说完,转身走了。   后面的几个人连忙给他让开了一条道,恭恭敬敬地把那个人送了出去。   田玉乾等那个人走了出去,他才明白了,原来这个牢头大概是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向上面反映了,上面于是就不知道从哪里请了一位会捉鬼的这么个人,来这里给“驱邪”了,他看了心里忍不住感到这些人真好笑。   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   送牢饭的是一个老头,这时候,他又提着个大桶,每走到一个牢房门前,就把一个个饭碗递了进去……   那个老头走到田玉乾这里,同样递给了他一碗饭。   大家的肚子都早就叫开了。现在,牢房里的每个人都蹲在地上,手里端着个碗,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   田玉乾也早就饿了,他之前耗费了很多功力,身体早就急需要补充一些东西了。   吃完饭,他感到身体好了些。于是,他早早地躺在那堆杂草上,又开始继续练习《迷魂谱》里面的法术。   这《迷魂谱》一书,里面记着许多法术,以前,田玉乾已经学会了“驭兽术”一章的内容。现在,他开始尝试了“迷魂术”,但对这一法术,也只是学了一些最基本、最简单的一些,今天看来,效果很好,虽然练习这种法术很耗费人的功力,但这些法术确实了不得,过去田玉乾虽说也知道这些法术,但那时他年龄尚小,而且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太喜欢,所以根本就没怎么想过要专门练习这些法术。   现在,他对这些法术又有了新的认识。觉得在关键情况下,这些东西会起到奇特的作用,难怪师父张天一不让将此书面于世人呢。现在看来,如果这些法术流落民间,被心术不正的人掌握,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如今,他决定要好好地练习一下这些法术。   又是几天过去了。   田玉乾有些奇怪,别人在这里关押着,总有人来把他们叫走,去过堂;而他,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一次也没有人找他,问狱卒,人家也不搭理他。难道就这样一直把他关在这里吗?   这天夜里,他练完了这两天学的法术,之后,他不知为什么,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   他躺在那里,牢房的过道上,点着一盏孤灯,那盏灯的火苗晃晃悠悠,无精打采的。牢房里除了一些人们睡觉的鼾声,其他都静悄悄的,一点声响也没有。   这个时候,他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和师父、师娘,想起了清凉谷,也想起了李媛,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情况怎样了?   就这样,他想着想着就天亮了。   又过了几天,这一日,田玉乾正坐在那里练功,就听到那个瘦狱卒走到了他的门前,把门打开,让他跟着出去。   田玉乾一听,急忙站立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随着瘦狱卒走了出去。   田玉乾跟着他走进了一间房子的门前,那个狱卒先让他在门口等着,然后他先走了进去,不一会儿,那人出来把他叫了进去。   到了里面,只见有个穿着十分华贵的人,一见到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把一身干净的衣服递给了他,告诉他先换上,在这里等着,随后他就出去了。   过了好一阵在,门一响,从外面走进了两个人。   前面的那个人一进门,缓缓地走到里面中间的那个座位上,先是坐下,然后让他也坐下。   随后他抬起头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端详着他。过了好一阵,这才不由得说了声:   “……真像啊……”   之后,那个人问道:   “……听说,你就是田玉乾么?”   田玉乾点了点头。   只见这个人年龄看起来大约在五十来岁的样子,长得五官端正,眯着一双眼睛,眉眼之间也显得非常和善,但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一种不同凡响的气质。   “……听说,你们几个人这次从苍蓝山来,就是要找本王吧……”   田玉乾一听,这才知道,眼前坐着的这个人,正是当朝大名鼎鼎的刘王千岁。    第九十二章 母子相见   那天,听“铁指神弹”曹时阳说,正是眼前的这个刘王,悄悄地下达了一道密令,要把他杀了……   田玉乾坐在那里,不知道今天叫他来到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是一会儿要把他杀了吗?他心里这样想着。   刘王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慢慢说道:   “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叫你来见本王的吗?不知你是否知道,本王为什么让你又多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吗?”   “不知道!”   田玉乾心想,既然这个刘王已经下了密令,要杀掉自己,也没什么别的可说的了。他很干脆地回答。   “你投奔贼寇,本来就应当是死罪。后来,本王又听说了你的一些情况,这才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天,就是想让你慢慢想想……你还年轻,难道就想这么一下死了吗?”   刘王站起来,围着田玉乾绕了两圈,之后,他把手放在田玉乾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两下,然后,他又说道:   “……听说,你见到过一本书,是关于什么法术的书,有这么回事吗?”   田玉乾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等着看这个刘王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现在,本王也想看看这本书,只要是你把那书里面的什么法术告诉本王,本王不但不会杀了你,反而会在皇上面前替你说话,请求皇上开恩饶你不死,并且还会给你高官厚禄,享用人世间的各种荣华富贵,孩子,你还很年轻,死了太可惜了。还是仔细地好好想一想吧……”   田玉乾盯着刘王,这才知道,之所以这么多天来他们没有杀他,原来是想要那本《迷魂谱》一书。   他不知道这本书的消息,究竟是怎么流传到了外面了的。他默默地想着,那本书,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认识那上面的文字,只有师父有原本,但那本书就是他们得到了,也不认识上面的文字。所以,就算是得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刘王转了几圈,见他不说话,他笑了笑,说道:   “孩子,先不急着回答本王,这样吧,本王公务缠身,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理,你先回去吧,好好想一想,等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告诉本王不迟。”说完,一摆手,田玉乾被人押了出去。   田玉乾这一次并没有被押回牢房,而是被关在了一间独立的房间内,里面的条件被牢房好的要多。而且,每天吃的也比以前要好。   田玉乾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当然,他没事的时候就独自坐在床上,还是继续练习那本《迷魂谱》书里的法术。   就这样,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田玉乾的法术现在又有了新的进展,但是,刘王好像是把他给忘记了,自那天以后,再也没有找过他。   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终于,这天上午刚吃完饭,有个人把他叫走了。   田玉乾跟着那个人,又来到了上次来过的地方。   田玉乾心想,看来刘王还是没有把我忘掉了,看,这不是又来了吗?   果然,还真是刘王。   刘王一看见田玉乾进来了,马上就让他先坐下,田玉乾站在那里没有坐,还是像上一次那样,没有说话。   等着看刘王要说什么。   刘王还是像上一次那样,对他倒是很客气,问道:   “……这几个月生活过的怎么样啊?吃的还好吧?看看,身体比上一次好多了,哈哈……”   刘王见田玉乾还是那样,轻轻叹了口气,又盯着他看了好久,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   “……有些地方,本王想得不周,这都是本王的过错,……今天,本王给你请了一个人来,让你见见,你先看看这个人是谁?”   说着,他向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一使眼色,于是,那个人就先出去了。   过来一会儿,那个人进来了,只见后面还跟着一个太太。   田玉乾一看这个太太,他并不认识。   只见这个太太,气色倒是不错,看起来年龄像是四十左右。   他心想,这个刘王,此时叫来这么个太太来到这里,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可是,当那个太太一走进房间,她一眼看见了他,立即惊叫了起来……   接着,她一下就捂着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个太太这才走到他的跟前,围着绕了两圈,上下打量着他,最后,她迟疑地站在田玉乾的面前,瞪着两眼,轻声问道:   “……你……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田玉乾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那个太太的双手颤抖得非常厉害,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好久,这才又问了一句:   “……你的家是哪里人?”   “……家?我的家是江南红苕宾村的人……”   田玉乾也是呆呆地看着她……   “……那你知道你爹是谁?”   “……我爹?我爹爹他姓田,名*涛……”田玉乾更是惊讶地看着这个太太。   “……那你,你见过一个叫张天一的人吗?”   这个女人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田玉乾一惊,看着她,说道:   “……那……那可是我的恩师啊……”   “……你的手里,可有一本书……”那个太太眼睛紧盯着他……   “……书,有的……”   “……那是一本什么书?”   “……那本书可惜不在了,书名叫《田氏剑法》。”田玉乾遗憾地说着。   “……你的手里,是不是有一个手镯?”   田玉乾站在那里,一时间忘了说话,只是看着她……   这时,那个太太一下就哭着喊了一声:   “……哎呀……我的坤儿……真的是你吗?……你可让娘想死你了……”   说着,她一下就扑了过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紧跟着,眼泪立刻就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刘王悄悄地向两边的人一摆手,然后,他和那些人都离开了这里。   田玉乾刚才猛地听那个太太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顿时一下就惊呆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太太……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难道这个太太,就是他日夜思念的亲娘吗?    第九十三章 痛失亲人   田玉乾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了那块手镯……   ……田太太接过手镯,仔细地看着、摸着,又用手紧紧地攥着它,心里就像是翻江倒海一样掀起了狂涛巨浪:二十年了,田太太每天日日思念的儿子,她的大儿子,田玉乾,此时就站在她的面前,田太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用手抚摸着儿子的面颊,哭着说道:   “……乾儿,你的命好苦啊……快跟娘说说,这些年来,你是怎么过的……”   田玉乾也是激动万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下就哭了起来:   “……娘啊,您怎么一生下我,就让我离开了您呢?当我听我师父师娘那天给我讲起了当年的事情,您知道我一夜都在哭着,……我一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急着一路来找您二位的踪影,先是去了红苕宾村那里,那里的人们也不知道您的下落,您不知道,我当时以为您不在人世了……”   田玉乾把他从离开清凉谷之后的一路经过,哭着向田太太说来……   “……乾儿……你……你见到了你爹了?”田太太用手抓住他的肩膀,看着田玉乾。   “……看见了,看见了……”他使劲地点着头……   “……那……你爹他现在可好?”   “……嗯,……爹现在还好……”田玉乾说道。   田太太一听,二十年的心中挂念总算是有了音讯,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有很多话,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娘,这二十年来,您都是怎么过来的……”田玉乾看着自己的亲娘,内心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乾儿,……你放心,这些年来,娘很好,……只要是你过的好,娘就比什么都强。”   忽然,田太太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来,她一下就用力抓着田玉乾的胳膊,急切地问道:   “……告诉娘,你……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了?是不是你也……”田太太一下就预感到田玉乾既然见到了他爹,一定是因为参加了永昌军这个事情,才被关到了这里来的。   “……您不用担心,娘,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事……”   “……还有一件事?……光这件事就是死罪呀,儿啊,那件事是什么啊?快告诉娘……”说到这里,田太太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刘王想要得到一本书……”   “……什么书?不是《田氏剑法》吧?你那本书不是已经不在你的身边了?那还有什么书啊?”田太太用迷茫的眼睛看着他。   “……娘,那本书,是一本记录世界上最厉害的一些法术的书,这要是被流传出去,人世间就不会太平了……”田玉乾用最简单的语言,解释给娘听。”   田太太也是大家闺秀,多少知道一些人世间的道理,她一听就明白了,但是她不知道这本书里面的法术,到底能有多厉害,于是,她又问:   “……法术?什么法术这么厉害,难道能让人腾云驾雾,还是能呼风唤雨,让人生出三头六臂来?……”田太太想象不出来这些法术的厉害。   “……娘,现在,我不能给他们,……所以,他们就把您找来,让我……让我把那本书……”田玉乾艰难地说着,此时他心如刀绞。   “……乾儿,不用说了……娘知道了……娘虽然对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不懂,但是,最简单的道理,娘还是懂得的……”田玉乾悲痛地看着儿子。   “……乾儿,你知不知道,你有个弟弟,他……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啊……”   “……弟弟?……我还有个弟弟?”田玉乾一下瞪大的眼睛……“……他现在在哪啊……”   刚说到这里,刘王进来了,他立刻说道:   “……田太太,好好劝劝你的儿子吧,要不然,本王也救不了他了,这可是你失散多年的骨肉啊……”刘王怕田太太把田玉坤的事暴露了,所以,他一直在外面一字不漏地仔细听着,当他听到了这里,就赶紧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话……   “……王爷……多谢您让我们母子能够在这里见上一面,……我下辈子还要给您当牛做马,来偿还您这么多年来对我们的照料……”   刘王一听这话,笑道:   “……田太太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个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受苦,本王也是看着你们母子可怜,想让你的儿子能少受些苦,这才把你请来,想让你劝劝自己的孩子,孩子太小,有好些事情他不太懂啊……”   “……王爷,请您放心,我会劝他的……”田太太声音平和,对刘王慢慢地说着。   田玉乾冷眼看着刘王。   田太太又摸了摸儿子的脸颊,说道:   “……孩子,听娘的话,以后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别让娘为你担心,你也不用担心娘,娘有你这样的儿子,这辈子,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刚说到这里,田太太突然一下子猛地推开田玉乾,冲着刘王面前的一个案几的尖角一头撞去……   ……顿时,刘太太的鬓角上,一股鲜红的血液喷了出来……   田玉乾大叫一声:   “……娘……娘啊……”一步扑上前去,抱起田太太,大声喊着……   只见田太太微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一些,嘴角微微往上撬,头一歪,倒在了田玉乾的怀里,手中的那个镯子一松,那个镯子立刻在地上滚了起来,在屋里转了半个圆圈,最后,倒了下来……   刘王一见此景,赶紧一挥手,两边立刻上来两三个人,把田太太抬了出去。   田玉乾抱着他娘的身子,只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就放声痛哭起来:   “……我的可怜的娘啊……你怎么抛下我就这么走了啊……”   这哭声,听了直让人肝胆欲碎,让人心痛欲绝……   ……就在这时,忽然,天空中响起一个惊雷,震得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随即,紧跟着一阵瓢泼大雨从天而至,哗啦啦的雨水把田玉乾的哭声淹没了,仿佛苍天也在为他哭泣……    第九十四章 午夜黑影   田玉乾被人架着,哭了好半天,最后,他昏了过去。   …………   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田玉乾的神志才慢慢地从母亲死去的阴影中渐渐地回到了现实中……   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怎么办?   在这些悲伤的日子里,倒是刘王再也没有来找过他一次。   又过了一个多月,这才有人来过一回,还是那句话,问他到底说不说出书里的那些法术来?   田玉乾和以前一样,没有理他。   从这天以后,田玉乾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好日子过了。   每天,白天除了吃饭,到了黑夜,总会有人过来折磨他,反正就是不让他睡觉。   那些人先是把他关在一个小笼子里。那个笼子,也就是像个圈狗的笼子那么大,长不过三尺,宽不过尺半,高呢,坐起来也只能是窝着脖子,每天黑夜把他关在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就是不想让他睡觉,他每天夜里甚至连腿也伸不开,让他没办法平躺着或是侧着身子睡觉,就算是不睡觉,“坐”着呢,也直不起腰,更抬不起头来。   就这样,到了第五天头上,他的头就开始昏昏沉沉的,里面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两腿发软,摇摇晃晃,站都站不住,田玉乾终于熬不住了,神志不清,有些模糊,到最后,都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口中也开始说开了胡话……   “……我……我的头……头疼得厉害,就……就……要死里了,……让我睡……谁一会儿……”   不知道那些人是忽然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啦,反正这天不知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晚上,有两个人把他带入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屋子里,并且里面还有一张舒适的床,更奇怪的,是床上还放着松软的褥子和被子……   田玉乾被两个人驾着,——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是靠别人来架着他,让他躺到了床上,给他盖上棉被,田玉乾身子一挨着床,马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他终于醒了,结果,那些人给他吃完饭之后,又是和以前一样,白天还是想尽各种办法,反正不让他睡觉。   又是过了三、四天天,当他困得又一次熬不住了,有人给他头上泼上一盆冷水,又把他弄醒……   就这样,直到把他折磨得就要昏睡了过去,可能是怕他死了,终于还是像上次一样,这才把他弄到床上,再让他睡好好睡一觉……   就这样,周而复始,反反复复,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被折腾了多长时间了,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折磨——再折磨——昏睡——睡觉——折磨——再折磨——昏睡——睡觉……   …………   田玉乾其实自己不知道,这些人就这样来回折磨他,前前后后的时间算起来,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   让他更不知道的是:每当他躺在床上睡着了以后,在深夜,周围都静悄悄的时候,有一个黑影,手里拿着纸和笔,悄悄地摸到了他的房间,点上一盏灯,守在傍边的一个桌子旁,在耐心地等着什么……   这一天,田玉乾又是被熬了三、四天没有睡觉了,最后,那些人终于开了恩,又把他带到了这里,让他躺下睡了……   就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田玉乾睡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月光下,一个影子,又悄悄地来到了他的身边,照样是点亮了那盏孤灯,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他睡觉,似乎又是在等着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了,夜色静悄悄的,屋子里面,只见田玉乾躺在床上,睡梦中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傍边的那个黑影,侧着耳朵,伸着脖子,专心地听着他口里说着的梦话,听一句,写一句……   “……游魂术,游魂术……”   ……有个声音在田玉乾的耳边响起……   每当这个时候,田玉乾的嘴里也随着这个声音,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痴人说梦一样接了下去:   “……子时后,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   那个黑影心中止不住一阵窃喜,赶紧把这些话一一记录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那个黑影拿着的纸上,字也一天天多了起来,慢慢地由一句变成两句,由两句变成了三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长,最后渐渐地变成了一章……   ……春夏秋冬,花开花落,又是一年过去了……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有一天,,田玉乾算是熬出了头,这些人不再折磨他了。   这一天,田玉乾吃完了饭之后,有两个人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把他的两个胳膊捆上,又把他的眼睛蒙上,然后把他拉到了一个马车前,那两个人把他推上了轿子里面,然后,赶车人一扬马鞭,那匹马就开始奔腾起来,向着一条大道通往山里的路上跑了起来……   这辆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跑了一天,终于来到了一座大山脚下,接着,他们把田玉乾从轿子里面揪了出来,又把他推上了山上的一条小路。   田玉乾一路上跌跌撞撞,被人连拉带拽,来到了山上……   那两个人把田玉乾先是一脚踹倒在地上,然后他们走到了一个断崖的边上,望了望这里的环境,又看了看周围没有动静,这才放了心。   其中一个人高个子的人说道:   “嗯,这个地方倒是不错啊,你看,多安静啊……”   另一个个子较小的人笑了笑说:   “……我早就和你说了,就数这个地方僻静,一般人根本不会到这里来的。”   那个高个子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田玉乾,向那个矮个子一使眼色,之后,两个人走的了田玉乾的面前,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道:   “……兄弟,对不住了,今天,我们兄弟两个,就送你上路了,来吧……”   说到这里,那两个人目露凶光,把手伸向了田玉乾……    第九十五章 天机泄露   就在那两个人准备把手伸向田玉乾的时候,忽然,这两个人一下就停住了,手像被人抓住了一样僵在空中,又过了片刻,这两个人居然相互对打起来……   原来,田玉乾早晨起来这顿饭吃的还算不错,而且最近这两天也没有人再折磨他,所以他夜里休息的很好,这就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使他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而今天,田玉乾在车上颠簸了一天,他心里就已经预感:   这恐怕是要对他下杀手了。   为什么非要走这么远的路,到这个地方把田玉乾处死呢?   原来,刘王有他自己的考虑。   一是因为他把田玉乾的弟弟田玉坤派入了永昌军里面,他怕将来一旦田玉坤知道是他派人把他孪生哥哥杀害,心里记恨于他,最后因此解下死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报复他。所以,这是刘王要秘密杀害田玉乾的第一个原因。   更重要的是第二个原因,就是除了仅有的几个人以外,世上很少有人知道田玉坤是田玉乾的孪生弟弟。特别是在永昌军内,就连他爹——田松涛也不知道他有两个孪生儿子,更别说是别人了。如果当众杀死田玉乾,那潜入永昌军冒充田玉乾的那个人显然就是假的,这样一下就把他多年来苦心设计的那个阴险的毒计给毁了。   就是今天奉命来杀害田玉乾的这两个人,也是刘王特意从外面找来的,而且还是他信得过的人来做这件事,这两个的身手也不错,刘王怕此事参与的人太多,走漏了消息,所以他没有再多派一些人。   刚才,那两个人已经说出了要送田玉乾上路了,因为他的眼睛被蒙着,所以他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眼看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再加上他现在的体力也稍微好一点,于是,他就用发出了意念,把这两个人先定在那里……   田玉乾虽然两眼不能视物,但耳中听到这两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不动了,他知道法术已经见效了,接着,他又对这两个继续发出意念:   ……给我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和身上的绳子去掉……   这个法术真是好用,果然,这两个人一个把他的眼睛上的黑布揪下来,另一个把他身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眼睛上的黑布一摘下来,田玉乾感觉眼前一片白光,刺得他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他一看,自己的跟前正站着两个人,一高一矮,此时,正似乎等着什么,田玉乾赶紧继续向这两个人发出了意念:   …….往东面走,不要停住……   那两个人一呆,显然是收到了田玉乾发出的意念,接着,像是被人拉着一样,转身向东面走去……   东面正是断崖绝壁,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就见那两个人走到了断崖边上,丝毫没有一丝畏惧的样子,还接着向前走,随即一下就栽了下去……   “……啊呀……”   就在那两个人往前迈向断崖的一瞬间,猛听到后面有人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叫声。   田玉乾的内功很好,所以耳朵的听力也了得,他一听到后面有一声轻微的惊叫声,赶紧回头四处张望,只听得草丛中发出轻微的哗哗声,他赶紧向那里跑去,但是,山上的树林草丛实在茂密繁多,他站在那里,怎么找也没有看到那个发出惊叫的人。最后,他又到处查看,想看看地上有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丝足丝马迹。   田玉乾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一定是刚才他发出意念去让那两个人跳崖的那一幕,被刚才的那个人看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因为自己在地上找遍了,也不见一点有人踩过的痕迹,这就说明:那个人根本就不在地上,而是站在书上,看了刚才的那个过程之后,一看自己被人发现,赶紧利用自己的轻功,飞快地逃离了这里。   这一下,自己会用意念来控制人思维的这个法术,怕是被人已经发现了,这要是传到了江湖上,那可不得了。以前,虽然刘王也知道有一本书《迷魂谱》,但里面究竟有些什么法术,这些法术究竟有多么厉害,除了他和自己的师父,谁也不是很清楚,这下可好,起码“迷魂术”这一招,已经有人知道了,从此,自己就别想再过安宁的日子了,看来,以后更要多加小心才是。他想。   自己离开苍蓝山以后,又被刘王抓住,现在要去哪呢?他想了想,准备先回清凉谷看看自己的养父母。自己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们一定很挂念自己。而他也很想念这两个亲人。   于是,他朝着山下走去。   眼看太阳已经快要到了西山了,田玉乾加快了脚步,不久就来到了山下。   他四面望了望,想找个人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可是这里人烟稀少,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他看了看远处有条小道,就顺着那条道走了下去。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他在路边看到了一两间房,他心想,进去向里面的人讨口水喝吧,于是,他朝着那几间房走去。   到那里一看,原来这是一家饭店,他立刻感到腹中一阵饥饿,心道:   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不行就碰碰运气,向掌柜的说些好话,看能不能让他给自己一碗饭吃。   他犹豫地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仅有一个顾客,正在那里坐着,桌子上摆放着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盘牛肉,另外跟前放着个酒壶。此时,正在那里端着一个大碗,独自一人喝着酒。   一进门,里面的店小二就走了过来,十分热情地问他:   “……请问这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田玉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先向他抱了抱拳,说道:   “……这位兄弟,我……我走了一天的路了,身上也没有钱,兄弟能不能给我一碗水喝……”   那个店小二的脸立刻就变了,但也没有拒绝他,只是取了个碗来,倒上了些水,递给了他,就再也不理他了。   坐在那里的那个人,一听见田玉乾说出此话,马上站立起来,高声说道:   “……这位兄弟,来,请到这边过来一起坐,如不嫌弃,咱们两个共同饮上几杯,你看如何?”   田玉乾一看此人,年龄就在四十出头的样子,他迟疑了一下,见那人盛情邀请,再说自己已经饿了,就走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饭店喝酒   田玉乾坐下后,那个人先开口说道:   “……今天能在这里碰到一块,也算咱们有缘,咱们先相互认识一下,我叫于宏海,就是当地人,家离这里也不远。请问这位小兄弟家里是哪里人啊,尊姓大名?”   田玉乾心想,自己是被官府追拿甚至是要处死的人,不便向他透露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于是就随便编了个谎,应付了一下:   “在下名叫严小光……”   于宏海听了微微一笑,他扬起脖子,冲着店小二喊道:   “……来,再给这里看着添上两道菜。”   不一会儿,菜就端了上来,于宏海一边热情地给田玉乾夹菜,一边给他把酒满上。   田玉乾从他说话的声音就已经听出,此人中气充沛,内力深厚,估计身手不弱,估计也是个练家子。他心想,自己对这个人并不摸底,应该多留些心眼,想到这里,他先举起酒碗,向那人表示了一下自己的谢意。   这个于宏海,看起来很是豪放,两人喝了一碗之后,他又给田玉乾倒酒,田玉乾赶紧接过酒壶,硬是先给他满上。   田玉乾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闻到酒香了,所以,他也随着他,端起酒碗,陪着他又下了几碗。   “……小兄弟,看得出来,你的架势也像是个武林中人,不知你走的是一路功夫?”   田玉乾见这个于宏海一眼就瞧出了自己是个练武之人,也就不好隐瞒,但也只是谦虚地说自己仅是随便跟着一些没有什么名气的师父练过几招,他不敢说出自己是青龙派张天一的弟子,怕把官府招来,惹出是非来。   不一会儿,两人就把桌子上的一壶酒喝得见了底了,于宏海向店小二一招手:   “……来,再上一壶……”   田玉乾虽说有一年多被刘王关押,身体也受到了一些伤害,但功力底子还是很好的,所以,对付这两壶酒他倒是不惧,只是觉得他们已经喝了不少了,所以,他就劝说那人,告诉他已经喝的很好了,不要再喝了。   哪知道这个于宏海却不听他的,说道:   “兄弟,咱们难得一见,既然坐在这里,那要喝就喝个痛快,大不了到我家住上一夜,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说着,他又是硬给田玉乾满上了一碗酒。   就这样,没多大功夫,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又把这壶酒喝了个底朝天。   最后,两个人总共喝了八壶酒。   此时,两个人多少都有些醉意了,于宏海这才摇摇晃晃地领着他来到了他的家里,他们家里倒是也没有别人,田玉乾出去说是方便一下,回来之后,两个人就都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就见于宏海悄悄地坐了起来。   他先是仔细地听了听田玉乾的呼吸声,又轻轻地叫了他两声,见没有什么反应,就悄悄地下了地,把桌子上的灯点亮了。   他坐在那里,看着炕上躺着的田玉乾。   原来,这个于宏海其实根本就没有醉。   他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山上,看到田玉乾用意念控制那两个人跳崖的那一幕。   这天,于宏海正在山中想摘采些中药,当他来到了山上,正在树上找着中药,就听到从山坡下传来一阵声音,他抬头一看,远远地瞧见有两个官兵模样的人,连拉带推地把一个人带到了山顶上。   于宏海一看这情形,就已经断定:这是要在山上杀人了。   一般杀人很少有跑到这里来的,他觉得有些奇怪,于是,他就悄悄地藏在树上,偷偷地看着那两个人的举动。   当那两个人正要下手的时候,他有些看不明白了,怎么刚才还说着要送那个人上路,怎么一下子就停止了?不但停止了,并且还把那个人蒙在眼睛上的眼罩取了下来;而另一个人更是把那个人捆在身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于宏海感到更加奇怪了。   后来,当他看到那两个人没人逼他,最后竟然自己跳下了断崖,于宏海不由得惊叫了起来,差点没从树上掉了下来。   后来,他知道他不该看见这种事情,所有,他就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回到山脚,他用心一想,这个人爬了一天的山,肯定是要来这里吃饭,于是,他就事先来到了路边的这个饭店,并且,他又喝了一些能解酒的药服下。这样,他即使再喝多少酒,也不会醉了。   当他都准备好了以后,这时田玉乾就来到了饭店。    第九十七章 官兵搜查   此时,于宏海坐在田玉乾身边看着他,心里想着: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官府为什么要派人到山上杀了他呢?他当时在山上又是用的什么手段让那两个人自己就跳了断崖呢?”   刚想到这里,他耳中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似乎有一阵脚步声从东面传来,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人的脚印,少说也有二三十人的脚步声,他一下就意识到,不好,一定是官府的人追到这里了……   就在这同时,田玉乾忽然一下就挺身坐了起来,他见于宏海在他身边正坐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对他说。   于宏海见他起来了,立即跳下地,急切地对田玉乾说道:   “……小兄弟,你也不必瞒着我了,……快,现在官兵追来了,快随我到这边来……”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拉着田玉乾的手,下了地。   其实,田玉乾虽然也喝了不少酒,但他在睡觉前,利用出去方便的时候,早就用内功把酒逼出了许多,所以,他刚才虽然躺在那里,但是对于宏海起来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他心里都很清楚,所以当东面的脚步声音一传来的时候,他立刻就一下坐了起来。   此时,田玉乾也意识到这一定是官兵追来了,因为奉命杀他的那两个人晚上没有按时返回,引起了官府的怀疑,所以连夜派兵,赶到了这里。但他对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一时无策,也就只好跟着于宏海下了地,看他要往哪里走。   于宏海拉着他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里,这时候,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于宏海点亮了放在桌子上的灯,然后把屋里的一个柜子用力挪开,又到墙角上扭了一个什么机关,马上,就见墙壁上出现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于宏海说道:   “……小兄弟,时间紧急,官兵半夜到来,来者不善,你就先进去先躲一阵子吧……快,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田玉乾犹豫了一下,但也没时间多想了,他一咬牙,就钻进了洞中……   于宏海又把那个柜子推了回去,看看没什么破绽,就回到了刚才睡觉的屋里里。   他刚一上炕,院子外面的大门就啪啪地响开了:   “……开门,开门……快开门,我们是奉刘王之命,前来捉拿朝廷钦犯……”   于宏海故意磨蹭了一段时间,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又把衣服也弄的乱了一些,这才慢慢地来到了院子里,睡眼惺忪地把门打开……   刚一打开门,外面的官兵一窝蜂地涌了进来,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瞪着眼睛呵斥道:   “……怎么这么半天不开门?我们是奉刘王之命,到这里搜查朝廷的钦犯……你是什么人……见过这个人吗?”   那个大汉身边的一个人展开一张画来,让于宏海看。   在灯笼的照耀下,于宏海见画上的人,正是田玉乾,上面的名字写着王西平。   于宏海一想,因为他们两个已经在饭店里面一起喝了酒了,店小二等有人已经看见了,所以不能说不认识,他只好说道:   “……啊……原来这是个逃犯啊,我昨天还见过这个人,还喝了一些酒呢……”   “……那人现在在那里,快说!”   “……喝完酒,我们都有些醉了,我就回家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搜……”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一挥手,后面的人一下就到处搜查起来……   这些人搜着,那个大汉也跟着进了他们刚才一起睡觉的屋子里。   络腮胡子用疑惑的眼睛问道:   “……这个家里就你一个人住?”   “……是的,大人,就我一个人住……”   “……那你就睡在这里?”   “……回大人,草民就睡在这里……”   络腮胡子看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一摆手,这些人又来到了另一间屋子。   这些人又是一阵乱搜,但也没有发现那个柜子后面的洞口。   下面的人向这个络腮胡子一抱拳:   “禀报大人,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个络腮胡子看了看于宏海的脸上,又用眼睛看了看屋里的摆设,忽然,他走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盏灯跟前,用手把灯举了起来,用手一触灯捻,又闻了闻,立刻转过头来,厉声喝道:   “……你既然是在那间房里睡觉,为何这盏灯的灯芯现在还热着?”   于宏海一见事情已经隐瞒不住,他一下就把络腮胡子拉在自己的这边,另一只手飞快地锁住他的喉咙,大声说道:   “……都给我把手上的兵器放下,退后!”   那个络腮胡子一时没防住,被于宏海一下就掐住了喉咙,他脸上涨的通红,赶紧示意手下退后……   于宏海见这些官兵退后了一些,一把抽出了络腮胡子腰间的佩剑,向前逼着他们退出了院子。   就在这时,就听屋里轰隆一声,接着,里面闪出一个人来,众人一看,正是田玉乾。   田玉乾在洞里听着外面的说话,见事情已经暴露,他生怕连累了于宏海,就一脚登开了柜子,一闪身,站到了院外。   院子里的官兵一见,立刻就把他们两个围了过来。   于宏海一见田玉乾跑了出来,随手一剑,把那个络腮胡子给杀了,随即就与院子里的官兵打了起来……   田玉乾一见,一个跟头翻到了院子边上的一个官兵面前,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一把就把他手中的剑夺了过来,只一下,那人就倒下了。   两个人各自站在院子的一角,没几下,院子里的官兵就死伤六七个。   这些官兵,哪是他们两人的对手,还没等他们施展开功夫,就一个个纷纷跑出了院子,逃了出去。   田玉乾向于宏海俯身拜谢:   “……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把您连累了……”   于宏海一笑:   “……小兄弟,说的那里话,趁着他们人少,你快跑吧……”   “……那前辈呢?”   “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   说完,他一把拉着田玉乾,跑到院外,指着朝北的方向,说道:   “你先顺着这条道一直跑,如果实在不行,就往山上跑……”说罢,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第九十八章 山上歌声   这时,远处的官兵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向这边围了过来,田玉乾怕于宏海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他又对他说道:   “……前辈,晚辈不能因为贪生怕死而连累了您,您跟我一起跑吧,要死一起死……”   那个于宏海见他说什么也不肯走,就一边掏出了个不知是什么东西,硬是塞给了他,一边说道:   “……这样吧,你千万记着,一定要顺着我刚才告诉你的那条道跑......我先把官兵往别处引开再说,小兄弟……来不及了,要不然,咱们谁都跑不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南面跑去,一路上,边跑边故意弄出些声音来……   田玉乾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他把那包东西往怀里一塞,顺着于宏海刚才所指的方向,展开轻功,飞过地离去……   到底是黑夜,官兵人数也不是很多,田玉乾很快就沿着那条道,逃了出去,等到再也听不到官兵的喊叫声了,他朝后面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动静了,这才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下再说。   当他坐下以后,这才把刚才于宏海塞给他的那包东西打开,借着月光一看:   只见包里裹着的,是不少银两……   他两手捧着这些银两,感到沉甸甸的,内心一阵激动,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真是遇到好人了……”   他休息了一阵,身体稍微缓了过来,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见圆圆的明月早已经快落向西面,估计天空不久就要亮了,他站起来,向四下望了望,又朝着刚才的那条道,跑了起来……   他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跑不动了,这时,东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放亮,他看见前面的路上似乎有人走动,他不敢过去,怕是官府设的关卡,又看了看周围,最后,他想了想,往山里跑去……   上了山以后,天大亮了,田玉乾在山上走着,发现了一个山洞,进里面看了看,里面倒是不错,于是,他就到里面找了个比较好的地方,躺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田玉乾躺在山洞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他睁开眼睛,山洞里一片漆黑,向外面一望,山洞外面也是黑黑的。   田玉乾心想,看来我这一觉睡了时间不短了。   他感到肚子有些饿了,但是,现在也没办法到外面找些吃的,只能先忍着,到天亮再想办法。   现在,他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又想起了这么长时间,自己被官兵一直关着,很久没有再练那些法术了,于是,他反正也闲着没事,就继续练起了那些法术。   不知练了多久,天终于亮了起来……   田玉乾走出山洞,看了看山上的树木,就随便转了起来,想找些泉水,再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弄一些填填肚子。   他顺着山中树木繁茂的地方,终于找到了一股泉水,他立刻跑了上去,用手把泉水捧了起来,他早就渴了……   喝了不少水,他感到身体有些精神了,于是,他又开始去找一些吃的东西。   正在找着,就听到山里远远地传来了悠扬的歌声……   ……歌声越来越亮,似乎唱歌的人是往这边走来,而且,听这个歌声,像是一个少女唱的,声音清脆,曲调悠扬,似乎唱的是一首情歌。   田玉乾心中一亮,自己好久没有听到歌声了,现在在这山上,能听到了这歌声,不由得心情也好了一些。   他忍不住心想:   “在这大山上,是谁到这里来呢?唱歌的人又是个什么人呢?”   他躲在一个大树后面,等着那个唱歌的少女走过来,想看看是个什么人。   歌声越来越近,终于,他看见了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少女,这个少女身材窈窕,正在轻盈地一边唱着,一边往山上走着。手里还挎着个篮子。   这是个什么人呢?田玉乾心想。   先问问她再说,想到这里,他从树后面转了出来,向那个少女轻轻地叫了一声:   “……姑娘,”   那个少女正一人唱得陶醉其中,被田玉乾这么一声叫声,她猛地一惊,吓了一跳,手中的篮子也差点掉了下来。   等那个少女看到了田玉乾,她赶紧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慌的样子看着他:   “……你……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田玉乾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他往前走了两步,朝他笑了笑,说道:   “……姑娘,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那个少女显然对他有些不放心,见他向自己走了过来,连忙叫道:   “……你……你别过来,再往前走,我…..我就……”说着,她从篮子里面拿出了一把砍刀来……   田玉乾一看她惊慌的样子,感到好笑,于是,他就站在那里,又朝他笑了笑:   “……好,我就站在这里,我只是想问一问姑娘……”   “……啊,你就是被官兵正在追拿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显然,这个少女已经把他给认了出来。   田玉乾看这个少女也不像个坏人,就点了点头,说道:   “姑娘说的没错,我就是官府现在捉拿的那个人,我现在肚子饿的不行,你有没有一些吃的,给我一些……”他一下想起了什么,忙掏出了怀中的那包银两,取出一些,递给了她:   “……嗷,我这里有些银两,咱们可以换一些……”   那个少女见他这样,又仔细看了看他,也不像是个坏人,迟疑了一下,说道:   “好吧,你要吃的,我这里正好有些干馍,你先吃吧……”   田玉乾忙对那个姑娘施了一礼,说道:   “多谢姑娘,这是一些银两,你拿去吧……”   那个少女见他这样,摆了摆手,朝他笑了笑,柔声说道:   “……一块干膜,我怎么能要你的银两,你尽管放心吃吧……”   田玉乾赶紧接过那块干馍,立刻张开大嘴,吃了起来。   等他吃了几口,那个少女这才问道:   “……你触犯了那条王法了,让官兵到处追拿你……”   田玉乾看了看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少女讲起。    第九十九章 驭禽魔法   见她还是在等着他的回答,田玉乾看了看她,说道:   “……这个嘛,你还太小,和说了你也不懂。”   这个少女一听这话,嘴撇了撇:   “……你能比我大多少?顶多也就比我大上三两岁。”   田玉乾见她这样,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只管低头吃着那个干馍,怕干馍的碎渣掉了,他用另一只手接着。   干馍吃完了,田玉乾显然没有吃饱,他又把那个手里的一些碎渣也小心地一点点都吃了。   少女见他吃的这样认真,又从篮子里拿出了一个干馍,往他手里一递,说道:   “看你也没有吃饱,干脆,这个你也拿去吃了吧。”   田玉乾一见干馍,不由得手就伸了出去,可嘴里却说:   “……吃一个就很好了,不吃了……”   那个姑娘一见他这样,忍不住格格地笑了出来:   “……你想吃就吃嘛,这样客气干什么呀。”   她这一笑,两个人感觉很快就不陌生了。   田玉乾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那个少女,开口问道:   “你到山上来做什么?不怕狼把你叼了去吗?”   “……我嘛,想到山上摘些好看的花摆在家里看。”说完,她歪着头看了看山上的周围的树木。   “……摘花?”田玉乾听了感到有些意外。   “……怎么,你不喜欢花呀?”   “这个嘛,怎么说呢,看见了花开,也很喜欢,但从未想过要摘它摆在家里。”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由得心情有些黯然。   少女见他这样,就问道:   “你的家在哪里啊?离这里远吗?”   田玉乾望了望远方,说道:   “……家?我的家……”   他脑子里浮现出江南红苕宾村那个一片破败的院落,又惆怅地望了望北方的那个仙人岭,心想,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到清凉谷看看。   少女看出了她的话勾起了他的一些心事,也就不再继续问他了。   过了一会儿,那个姑娘站了起来,对他说道:   “我要去摘花了,你自己先在这里坐着吧……”说着,就往不远处的一颗上面开满了梅花的树走了过去。   田玉乾见她一边走一边拿出了砍刀,他急忙站起来,追了上去:   “我反正现在也没事,这样吧,我帮你摘……”说着,他从她手里拿过了砍刀。   这颗树上的梅花开的很茂盛,田玉乾看着上面的梅花,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先挑了个枝头梅花较多的给她摘下,后来,又看到高出地面很多的一枝,他爬了上去,伸着胳膊,把它摘了下来……   不大功夫,少女的篮子里面的梅花就装满了。   姑娘对田玉乾笑了笑,说了声:   “谢谢你,我要回家了。”   田玉乾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她问道:   “姑娘,现在山下的官兵还多吗?”   少女一听这话,停住了,她回过头,看了看他,说道:   “你不能下山,山下到处都是官兵,每个路口都站着不少呢,……可是,你下不了山,每天吃什么呢?”   田玉乾苦笑了一下,说道:   “多谢你的关心,没事,饿不死我的。”   少女想了一下,说道:   “这样吧,每隔一天,我上山给你送上一些吃的,等过了这几天,我看那些官兵也就该走了,他们总不能天天就呆在这里吧?!”   “……那样多麻烦你呀,不过这我也要感谢你了”田玉乾感激地说着。   “那好,我下次再来还走这条道,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说完,她嫣然一笑,转身走了。   田玉乾望着她苗条的背影,心中感到一股热流从心底升起。   少女走了,山上又恢复了宁静。   田玉乾看着姑娘消失在绿色之中,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在江南丽水的表妹——李媛,心想,自从上次在那个“铁指神弹”曹时阳的院子被官兵抓住,再也没见过她了。不知他们那些人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躲开了官府的耳目,平安回到永昌军?   想到这里,他从头上取出了李媛给他留下的那一绺头发。   那年,李媛把自己的那一绺头发送给了田玉乾的时候,回去以后,田玉乾就把这一绺头发用一个小布包裹了起来,藏在自己的发髻里。   后来,当他在曹时阳院子里被刘王派去的那几个高手擒住以后,身上的衣服被人脱了下来,被他的孪生弟弟穿了去,冒充他去找李媛,所以,后来李媛向田玉坤要自己的头发,田玉坤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这也就不奇怪了。   此时,田玉乾手里握着李媛的这一绺头发,无限思念萦绕在他的心头。   闲下来无事可做,田玉乾又回到了山洞,继续开始练习《迷魂谱》里的那些法术了。   这样过了两天,这日,他在山上想采些果子充饥,忽然,从他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只山鸡在山林里来走动。   他心中一动,自己正愁找不到吃的,何不用试着用法术把那只山鸡引过来呢?这样想着,他就想着“驭禽术”的口诀,于是,他就站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试着施展开那个法术来了。   还真是像他想的那样,只见那只山鸡,像是被人灌了迷魂汤了一样,乖乖地朝着这边慢慢走来,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叫着……   田玉乾一拍脑门,早知道这些山鸡也能这么听话,让它过来它就过来,自己何必发愁没有吃的,真是白白浪费了自己身上学到的这些法术。   那只山鸡走过来了,田玉乾一伸手,就把它给抓住了。   田玉乾把这只山鸡的毛拔掉,又到泉水边洗了洗,之后,找了几只树杈,把山鸡架在空中,又找了一些干柴放在下面,用两块石头相互撞击,引出火花,不一会儿,下面的火就着了起来……   田玉乾一边添柴,一边转动着穿在树杈上的山鸡,慢慢地,一股肉香飘了过来,山鸡身上的颜色也深了起来,田玉乾忍不住用手撕了一块,放在口中一尝,兴奋地叫了起来……   正当田玉乾口中嚼着香喷喷的山鸡,忍不住自己点头连说好吃的时候,忽然就听身后有人高声叫了一声:   “……好啊,你一个人在这里偷吃山鸡,真会享受……”    第一百章 猛兽袭来   一听声音,田玉乾就知道是那个少女来了,他赶紧站了起来,见她手里还是挎着一个篮子,一上来就围在烤山鸡的跟前,高兴地说:   “……我在老远就闻到了烤山鸡的味道,心想,说不定就是你呢,过来一看,果然是你,……真香啊,你从哪里弄的山鸡呀?”   田玉乾给她撕了一个鸡大腿,递给了她:   “……这条腿是专门给你留的,快吃吧,现在烤的正好,……哦,你是问这只鸡是被我怎么抓住的吗?怎么说呢,是它自己跑到我这里的。”他笑着回答。   “……自己跑过来的?……瞎说,我们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很难吃到这么好的野味,山鸡很不好抓的……”姑娘用疑惑的眼睛看了看他,接过他递过来的鸡腿,一边嚼着,一边说:   “……这个山鸡真嫩,要是再放些调料,那就更好了……”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高兴地聊着,都是年轻人,他们很快就熟了。   经过交谈,田玉乾才知道,这个少女名叫唐丽丽,今年刚过十七岁,家里就住着山下不远的村子里。一到天气好的时候,她就经常上山来,有时候来摘些野果,有时候给家里养的羊割些草,有时候跑上来玩一会儿。   唐丽丽吃了一块鸡肉,说道:   “下次,我给你再拿些调料,如果遇到有山鸡再主动自己跑过来的时候,你就可以给它撒些调料了,这样味道就更好了……对了,我又给你带了一些干馍吃……”   “谢谢唐小姐了。哎,你从你们家里拿这些干馍,就不怕你的家里人说吗?”   唐丽丽正在吃着,见他这样问,眼睛眨了眨眼,说道:   “……不会的,我家里只有一个爹爹,成天不着家,每天做饭和做家务都是我一个人。”   田玉乾听了这话,若无所思看了看她。   “……那……你现在一定有了婆家了吧?”   唐丽丽一听田玉乾说出了这样的话,脸上一红,立刻说道:   “……看你说到哪去了,不过,每天到我们家里来说媒的倒是不少,我还没有决定呢,这主要看爹爹的意思了。这种事儿,总要看家里大人的意思了。”说完,她偷偷地瞧了田玉乾一眼。   “今天路上的官兵还像那天那么多吗?”   “……官兵么?倒是比那天稍微少了些,但也还是不少,你这个时候还是不能下山,再过一段时间,我看就好一些了。……哎,对了,山下到处张贴了好些告示,上面说官府要在各地举行一个什么比武大会,要选拔各地武功高强的人,将来去万州城参加武林英雄会。……你会武功吗?……唉,不过,你就是会了也不行啊。”唐丽丽似乎为他有些遗憾。   “……武林英雄会……”田玉乾看着少女,心里猜测着官府的意图。   忽然,田玉乾耳中似乎听到了些什么异常声音,他猛地跳了起来,拿起了宝剑,调转身子,警觉地看着周围的动静……   ……周围什么东西也没有,树林中只有茂密的树木……   唐丽丽见他这样,感到奇怪,她也用惊恐的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树林里传来了一阵风声,随后,在茂密的树林里,露出了一个金钱豹来。   唐丽丽一眼瞧见了那只金钱豹,惊叫了一声,吓得一下就跳了起来,赶紧躲到了田玉乾的后面。   只见这只金钱豹,全身布满了像铜钱一样的斑纹,算上尾巴,前后身子足足能有一丈多长。   它的两个眼睛,闪闪发光,一双褐色的眼珠正幽幽地盯着他们两个人,脚下缓缓地移动着,仔细地观察着这里周围的情况,它心里一定是在掂量着他们两个人能有什么手段……显然,这个家伙一定是闻到了这里的烤山鸡的味道,不知道从哪里一路寻了过来。   此时,它停住了,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田玉乾手里拿着剑,心里突突突地跳着,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金钱豹,他也曾经听人说过,这种猛兽跑起来没有哪一种野兽能比得了它,性情残忍,凶猛无比,谁见了心里多少也会有些发怵。   田玉乾心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保护身边的这个少女,他说了声:   “……丽丽,来,躲在我身后,……你不要慌,有我呢,不怕……”   其实,连他自己都感觉到一颗心砰砰直跳,简直要从心窝跳了出来。   那个金钱豹走到离他们两个有个七、八步远的时候,两眼直视他们这边……   它慢慢地把两个前爪并在一起,前身微微俯下,后腿伸直,一条尾巴夹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那个金钱豹“呼”地一个跳跃,这个动作挂着两旁的风声,瞬间就朝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唐丽丽惊叫了一声,一慌张,竟然忘了躲闪,田玉乾眼见金钱豹向他扑来,他毕竟武功高强,身子灵便,轻轻一跳,早已躲开,可是,当他意识到唐丽丽被那个金钱豹吓得瘫倒在地,眼看已经来不及再躲闪,他举起宝剑,直接朝着那个家伙刺去……   谁知那个金钱豹眼看身子就要触到了宝剑,却见它用一个前爪在空中狠狠一拍,田玉乾就感到这个家伙力大无比,他胳膊一阵发麻,手中的宝剑被它一掌打落在地上……   眼看它张开一个鲜红的血盆大口,两个锋利的爪子向他们扑来,田玉乾脑子里一下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个念头——   “……停住……”   就见这个家伙,忽然间在地上翻了个跟头,像是被一个巨蟒把它全身缠住了一样,在地上连连翻滚,同时把头用力向傍边的一颗大树上撞去……   就听到“咔嚓”一声,那个比大腿还要粗的树干一下就被他撞断了。   这个金钱豹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吼叫着,看样子它好像是脑子里面不知装了什么,死命地撞着自己的头。   田玉乾一下明白了,刚才一定是自己在万分危急的时候,脑子里发出了一个意念,对它产生了作用,这才使它拼命地撞着自己的头。   田玉乾赶紧用手一指,口中随口念出了一连串咒语……   终于,这个家伙不再打滚,也不再到处乱撞,只是长长地吼叫了一声,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俯在地上……    第一百零一章 神仙下凡   看着这只金钱豹总算是被“驭兽术”给降住了,田玉乾这时候才发现,此时,他的全身酥软,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回头再看唐丽丽,正半摊在地上,脸上通红,大口地喘着气,一手支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捂着胸口,还在用惊魂未定的眼睛看着地上的那个金钱豹,大概因为是看不明白它为什么会趴在地上,所以,以为它还会随时起来对他们继续攻击……   田玉乾看了看这个金钱豹,用手一指远处,它抬头看了看他们,似乎很不情愿地站立起来,转过身躯,向田玉乾所指的方向慢慢走去。   看到刚才田玉乾用手似乎随便这么一指,那个凶猛无比的金钱豹竟然乖乖地听从了他的指挥,唐丽丽大骇,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顿时两个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如果说刚才那个金钱豹扑上来的时候,田玉乾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脑子里自动发出了指令,那个家伙霎那间停止攻击,在地上来回翻滚,唐丽丽当时已经被吓得全身发抖,惊慌之中没有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而这一次她却是看得真真切切,所以,她一下就被田玉乾这惊人的法术震惊了……   “……你……你……是什么人,难道……难道是天上下……下凡的神仙吗?”   唐丽丽用颤抖的手指着他,声调也变了……   田玉乾见她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羞涩地笑了笑:   “……你看我这个样子,被官兵追赶得到处躲闪,能像是神仙吗?”   “……那你刚才怎么竟能使出……如此……如此惊人的本领来?”   “……这个,这个……”   田玉乾一时间语塞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才好。   唐丽丽见他哑了口,心想,此人一定不是一般的平凡之人,只是因为一些什么原因,不想说出来罢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从天上下凡来到人间的“神仙”,同时,目光中也掩饰不住流露了一些羡慕的神情来。   田玉乾走了过去,伸出手臂,把她从地上拉起。   唐丽丽可能是想到了刚才自己一副惊恐失态的样子,此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问道:   “……刚才,我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   “……你?……不狼狈。你看,就连我这从天上下凡的‘神仙’都被吓成了这样,更何况你这人间的‘凡人’呢?”说着,他把刚才被汗水湿透的衣袖伸给唐丽丽看。   唐丽丽被他这番话逗笑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只是不想和我说罢了,我看你就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他们两个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后,唐丽丽说道:   “严小光,多谢你救了我一命,我该回家了。”   田玉乾怕自己的身份暴露,对她也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所以,告诉她的名字是假的。   “……你这就回家呀?唐丽丽,有件事我想和你说,那就是:今天你看到的事情,希望你下了山,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你……你能向我保证吗?”   田玉乾神色一下就变得严肃起来,两个眼睛紧盯着她。他的这副表情,与他现在的这个年龄一点也不相符。   唐丽丽见他这样郑重其事的样子,好像似乎一下就都明白了。她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小声向他说道:   “……这个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起。”   唐丽丽转身走了,田玉乾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下了山。   唐丽丽走了以后,田玉乾对这个姑娘多少有些担心,生怕她好奇心太强,到外面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可是,当时的情况危急,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这种担心也就慢慢地淡化了。   这些天以来,田玉乾在山上,又度过了一个来月。他听唐丽丽说,现在山下的官兵渐渐少了,他打算再等些日子,官兵看看这里没什么动静,自然就走了,到那时,他再离开也不迟。   这些日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每过两天,唐丽丽就要到山上来,每次都不空手,总要给他带上一些吃的和用的,再加上田玉乾能用法术抓一些山鸡等野味来充饥,所以,他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另外,唐丽丽还把这些天山下官府的一些动向说给他听,所以,他也不感到太寂寞。   炎热的夏天到了,这天,唐丽丽又提着那个篮子上山来了,人还没有走上来,她就兴奋地嚷嚷道:   “……我看看你今天你又要烤什么来吃呢?”   田玉乾一听她的声音,立刻跑了过去迎接她:   “你这个小馋猫,每次来一定是想跟着我一起吃烤野味吧,今天你猜猜看,我给你烤的是什么?”   唐丽丽嗅了嗅,眼睛一转,高兴地叫道:   “……今天一定是烤松鼠……”   “你的嗅觉还真灵,让你猜对了,来吧,已经烤的差不多了,正好吃了……”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看着那只烤得焦黄的松鼠肉,每人撕了一块,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们这么多年,虽然住在山下,但出来也没向现在这样,每过几天就能尝到这么鲜嫩的美味,看来跟着你,不愁没有肉吃了……”   唐丽丽一边吃着,一边笑着和他开起了玩笑。   田玉乾看了看她说道:   “要是真的让你每天吃,你也会不想吃的,我想,皇帝那天饭桌上没有各种山珍海味,但是,天天吃这些东西,他反倒看见什么也没有了胃口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坐在这里说得正开心,田玉乾忽然耳朵听到了山间好像有什么动静,他站起身来,侧耳听了听,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山下……   ……不好,果然有人来了,他一把拉住唐丽丽的手,说道:   “……有人来了,快跑……”   话音还没等落下,从树林里同时一下冒出了好些官兵,其中一个人高声叫道:   “……哈哈,这下看你再往哪里跑?赶快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第一百零二章 放火烧山   田玉乾一看,山的南面,已经全部被官兵把路都堵死了,没有办法,现在只能从山的另一头想办法下山了。想到这里,他拉着唐丽丽向山的北面跑去。   后面的官兵倒是没有追来,只是不停地叫喊着:   “……我说山上的那二个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现在再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要不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   其实,山下的官府这几天早就注意上山上了。   那天下午,刘王派出的那两个人奉命杀害田玉乾,结果,到了下午太阳快要落山了,那两个人还没有回去交差,刘王心里就有些着急,心想一定是这两个人出了差错,他最担心的是,田玉乾如果跑了,要是回到苍蓝山上,在永昌军就会与田玉坤碰了面,到那时,田玉坤的身份就会暴露,那他的计划也就全完了。所以,他一方面立刻派出了人马,到准备杀害田玉乾的地方看一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另一方面,他下令各地,凡是通往去苍蓝山的交通要道全部要严加防范,想尽各种办法防止田玉乾逃回到永昌军。   等那些前去查看杀害田玉乾的官兵回来说,他们有人已经看见了田玉乾逃了出来,现在正被困在当地,刘王这才心里稍微放了下来,他心想,只有是先把田玉乾困住,不让他乱跑,慢慢就可以找机会再把他杀死。所以,那些天他只是要求把各个路口都封死。   又过了几天,在这里负责捉拿田玉乾的官兵,也想到了田玉乾可能逃到了山上,要是上了山,搜查起来比较麻烦,最主要虽然这个山说不上很大,但是要想搜查,那现在的这些人手远远不够。   后来,守护在山下的有个细心的老官兵,这个家伙发现了个现象,那就是每过两天,总看见有一个姑娘,挎着着个篮子上山,一开始他也没有太注意,后来,见到她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就多了个心眼,对她留意起来。   他发现,每次上山的时候,那个篮子看起来是装着东西的,因为从这个姑娘挎着那个篮子的动作就能看出来。   这个姑娘上山的时候,总是用肩膀挎着那个篮子,有时候还会用另一只手护着上面盖着的苫布;而下山时,却见那个姑娘多数情况下,把篮子只用一只手拎着,并且还会随着身子的走动摇来摇去,——很显然,那个篮子肯定是空着的。而且,一般人下山回家才会从山上摘一些东西回家,怎么能上山时拿些东西,下山时反而空着篮子呢?这显然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这个老官兵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这里负责的首领,于是,这个首领就悄悄地注意上了这个少女,但他没有打草惊蛇,只是暗中观察着。   这个首领把这里发现的情况报告给了上面,很快,上面就暗中调集了周围各地的一些官兵,在头一天的夜里,就悄悄地聚集在这里,并且准备来个一网打尽。   这一天,躲藏在暗中的官兵,看见那个少女又往山里走去的时候,就暗暗地跟了上去,等发现了田玉乾的具体位置时,他们立刻派人把这个下山的主要路口全都封死了。   负责这一次行动的那个首领,查看了这个山的地形,看后,他想了个更狠毒的毒计。   ……………………….   此时,田玉乾带着唐丽丽跑着,当他来到了山的北面的时候,田玉乾一看,顿时傻眼了:   山的北面下山的路上,早就被官兵堵死了。   没办法,两人又来到了东面,结果东面也一样,山下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不用想,这里也被官兵堵死了。   现在只有山的西面了,田玉乾拉着唐丽丽的手,又往西面跑……   唐丽丽一边跑一边哭着:   “……都是我不好,肯定是让我把官兵给引来了……”   田玉乾安慰她:   “……不要哭,是我不好,其实是我连累了你,不该让你老是上山,我本来就是个被官府追拿的人……”   跑着跑着,唐丽丽忽然这才想起了什么,她停住脚步,说道:   “……哎呀,我一着急把什么都忘了,这个山的西面,那里没有路啊……”   田玉乾平时因为那里的路很不好走,所以,他也没有去多山的西面,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多少还有些幻想,他拉着唐丽丽说道:   “……反正那几面的路都给堵死了,死活也只有这一处了……”   于是,两个人拼命往山的西面跑,等到了山的西面,两人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在他们的脚下,是一处悬崖断壁……   悬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一片绿幽幽的深谷……   怎么办?是往回返,还是在这里等死?   田玉乾看了看悬崖下面,根本不可能从这里下去;悬崖的对面,也是一座山,但是,那座山离这里足有八九丈远,根本无法跳过去。   田玉乾看着唐丽丽,不想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死,只能往回返了,看看是不是能杀开一条血路,把她送出山里……   于是,他又拉着唐丽丽的手赶紧往回返…….   等他们刚走了十来步,就闻到了一股烟味……   ……难道是……   田玉乾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果然不出所料,官兵正在放火烧山了……   说话间,那边浓烟滚滚而来,紧接着,火焰随即燃烧了起来…..   此时,田玉乾看着唐丽丽,唐丽丽也看着田玉乾,两个人对视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火越烧越旺,不断地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那边冒出的浓烟,越来越高,天空好像也变得昏暗下来了;风也是往这边刮的,飘过来的滚滚浓烟,呛得他们两个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来,今天咱们是要死在这里了……”田玉乾看着那面不断往这边燃烧的火焰,忍不住把唐丽丽的手抓的紧紧的……    第一百零三章 万分危急   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猛,一阵阵热浪随着风向滚滚而来,四处都散发着一股树木和各类飞禽走兽被烧焦的味道,树林里没有受伤的动物都在四处没命地疯跑着,有的跑不动便倒在那里,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山上的天空,已经整个被浓烟笼罩着,这些浓烟翻滚而起,遮天蔽日,直冲九霄而去。   田玉乾和唐丽丽,此时身上被热浪炙的生疼。他们呼吸的空气中,参杂着火辣辣的灰尘,他们感到呼吸困难,头脑昏沉,两眼止不住地流着眼泪,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听不太清了,耳朵里全是剧烈的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呼呼声和木材被烧断时发出的噼啦啪啦的响声。   此时,他们两个就站在悬崖的最边上,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唐丽丽紧紧依偎在田玉乾的怀里,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渐渐侵蚀过来的火焰,田玉乾紧紧地抱着她的肩膀,口中不住地安慰着她,可是,在这巨大的火势面前,他的安慰显得是那样的无力……   田玉乾看了看对面的山上,离这里太远,根本没有办法过去;他又看了看悬崖下面,还没等仔细看呢,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再看看后面的火海,此时,正毫不留情地向这里一步步地袭来……   田玉乾感到唐丽丽的身子在他怀里不住地颤抖,他心里一阵难过,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唐丽丽两眼看着田玉乾,对田玉乾说道:   “……小光哥,有句话,一直憋在我心里,现在,我想和你说……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田玉乾看着她,只见她清澈地眼睛里,包含着一种少女的单纯和真诚,也包含着一种恐惧和无助,更包含着对生命和生活的一种渴望……   “……你说吧,丽丽,我在听着呢……”   “……我,我不姓唐,我姓于,叫于丽丽,你见过我爹,是我爹让我跟着你,说你不是一般人,会法术,想让我和你偷学一些本事……我对不住你……我不该瞒着你……”说到这里,于丽丽哭了……   原来这个于丽丽,正是于宏海的女儿。   那天,当于宏海掩护田玉乾逃到了山上以后,过了两天,他思慕田玉乾在山上没有饭吃,所以,他就让自己的女儿,带上一些干馍,故意到山上来,假装到山上摘些梅花,其实就是想让自己的女儿接近这个田玉乾,然后等两个人关系慢慢接近以后,暗中观察他的法术。   这些天,当于丽丽自己说是下山了,其实,有时候,于宏海也悄悄地上了山,因为知道田玉乾的武功好,不敢离他太近,就偷偷地躲在远处的大树后面,偷偷看他使一些什么奇特的法术,但是,只是这几天两人接触的时间还不长,他们也没有学到什么有用的法术。   …………………………………….   听了刚才于丽丽在这样危急的关头向他道出了事情的真情,田玉乾什么也没说。他多少也有些感觉,只是没有继续往深了想。   他又想,不管于宏海这个人内心有着怎么的心机,于丽丽本人是没有错的,想到这里,他劝说于丽丽:   “……不要哭,我不怪你,也不怪你爹,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逃出这里吧……”说着,把他搂得更紧了。   山上的大火已经烧到山头了,浓烟呛得他们一阵剧烈的咳嗽…..   就在这时,就听到悬崖下面似乎隐隐约约有人在哭……   “……好像是我爹在下面哭…….”   于丽丽立刻从田玉乾的怀抱中出来,蹲下了身子,探着头往悬崖下面望去:   只见有一个人,正站在悬崖脚下,像疯了一样在下面瞎跑,一会儿跑,一会儿跳起来,一会儿又蹲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嚎哭……   “……我的丽丽啊,是爹把你给害了,爹不好,爹不该让你去送死呀,爹对不住你呀……啊哈哈哈……”   隐隐约约能听到就是于宏海的哭声……   于丽丽一下就也跟着哭了起来……   “……爹呀,快来救救我呀……爹呀……”   看着这父女二人现在生离死别的凄惨情景,田玉乾的眼睛也不由地有些湿润了……   忽然,就听到于宏海像是想起了什么高招,他拼命地喊着:   “……如果实在不行,丽丽,你就从那里跳下来吧,爹在下面给你用身子垫着,总比让火活活烧死好受啊……”   于丽丽看着下面,哭着说:   “……不行啊,太高了……这个办法不行啊……另外,孩儿宁愿自己被烧死,也不愿意把您砸死……呜呜……”于丽丽哭的更伤心了……   “……要是你死了,爹我也不想活了……我的可怜的女儿呀……啊哈哈哈……”   田玉乾看于丽丽哭的太悲惨,把她从悬崖边上拉了起来,生怕她一时糊涂,从这里跳下去。   “……丽丽,你先不要这样哭了,还是先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会有办法的。”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嚎叫声,这声嚎叫,声音里含着悲哀,含着绝望,撕心裂肺,震耳欲聋,久久回荡在这山上……   他们两个人不由得一怔,回头一看,刚才这一声嚎叫,不是从别的野兽发出的,正是从那天他们见到的那个金钱豹口中发出来的。   此时,这只金钱豹也和其它一些动物一样,在树林里急的团团转,大概也是看到了这里没有了退路,知道自己已经处于绝境,所以这才发出了那一声临死前的哀嚎。   田玉乾看着那个金钱豹,又往悬崖对面的山上望去,心中不由得一动,心想,都说豹子的弹跳力是惊人的,现在正是危急时刻,何不骑着那个金钱豹,跃到对面的山上呢,就算是不成功,那也总比被大火烧死好吧,想到这里,他看着那个金钱豹,立刻发出了自己心中刚才的那个意念:   ......站住,过来到这里来……    第一百零四章 骑豹跃崖   那个金钱豹显然早就看见了他们两个人了,只是现在它和其它动物一样,也是一心只想着逃命,别的什么心思也没有,所以它此时也顾不上吃人了……   现在再看这个金钱豹,刚才还在到处乱窜,此时一下就像是喝了什么迷魂药一样,乖乖地走到了田玉乾的面前,停住了。   于丽丽看着这个样子凶残的庞然大物来到自己的跟前,虽然她也知道现在已经被田玉乾用法术给控制住了,但心里对它多少还是感到有些恐惧。   田玉乾拉着于丽丽说道:   “你不是说我会法术吗,现在你也看见了,它很听话,这样,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逃出这里,就是你骑在它的背上,我现在对它发出信号,让它背着你跳跃到对面的山崖上面,这个家伙的跳跃能力很厉害,你敢试一试吗?”   于丽丽先是摇了摇头,连说:   “……这个家伙的样子太厉害,我……我看见它就有些心慌,我真有些不敢啊,……再说,它把我送过去,你怎么办?要不然,你先过去吧?”于丽丽看着它一个劲地往田玉乾后面躲着。   “没事,不怕,你先过吧,随后我再让它返回来,这样我也就过去了……”   田玉乾虽然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关键是怕这个金钱豹过去之后十有八九会受伤,它就是想往回返,恐怕也没有这个能力了。但是,他决定先把这个生的希望让给这个少女,自己然后再想办法。   于丽丽当然知道这是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但是她不肯。她不光是害怕这个金钱豹,更害怕田玉乾被烧死在这里。   两个人相互让了半天,最后,田玉乾急了,他一把抱住于丽丽,不由分说地把她放在了这个金钱豹身上,然后让她抱着它的脖子,并让这个金钱豹往后退了十来步,随后,他用力一指对面的那个山上的一个较为宽阔的地方……   只见这个豹子头一低,两个前爪先是往地上一伏,后腿稍微弯曲,猛然间后腿一蹬,只两三步就已经跑到了山崖的边上,等到了山崖跟前,就听“呼”的一声,金钱豹就像离弦的箭一样,一下就腾空而起,刷的一下飞跃出去……   下面的于宏海在下面看的真真切切,他仰着头,惊得把嘴巴张得大大的……   从这个山崖到对面的那个山上的平台,前面已经说了,少说也有个八、九丈远,于宏海和田玉乾手里都替于丽丽捏着一把汗……   再看那个金钱豹,四蹄飞跃离开了山崖之后,眼看就差一点要过去了,但身子却像个抛物线一样,有些下降了,等快要到了那边的平台上,它的身子向下坠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只见于丽丽的两腿一下就离开了豹子的身子,她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整个人正好飞到了那边山上的平台。   田玉乾和于宏海他们两个人都同时失声叫了起来……   金钱豹摔了下去……   田玉乾看着对面的山上,只见于丽丽在那边打了几个滚,不一会儿就马上就爬了起来,朝着这边挥了挥手,高声喊道:   “……爹……小光哥……你们看,我没事……”   于宏海一下就哭了……   田玉乾也哭了……   于宏海刚哭了两声,他就停住了,他在悬崖下面看着田玉乾,一下就给他跪下了,猛地磕起了头,一边哭着喊道:   “……小兄弟啊,是你救了我的女儿,……可是,现在你怎么办啊……我的恩人啊……”   大火越来越近了,田玉乾已经被火焰烤的有些受不了了……   现在,那个金钱豹也摔死了,再也不会返回来去救田玉乾了,他只有等死了。   对面的于丽丽也哭了,她拼命地哭着喊着:   “……小光哥,……你……你可怎么办呀……”   这时,山上有个野鹿,可能是再也忍受不了热浪的烘烤,只见它都从山崖上面直接跳了下来,就听山崖下面响起了“趴”的一声,顿时,那个野鹿被摔得浑身是血……   接着,又是一只野驴朝着悬崖跳了下去,结果和刚才的那个野鹿一样……   不多时,悬崖上面已经有好些动物都忍受不住山上火焰的烧烤,都一个个纷纷从山上跳了下去,有的身上还带着燃烧的火焰,跳了下去……   ……怎么办?   自己难道也像那些动物一样,朝山崖下面跳下去吗?这也总比被火活活烧死好受。   火势更猛了,田玉乾的衣服也快要被火烧着了……   对面的于丽丽哭的更厉害了:   “……小光哥,你为了救我,自己被火烧死了……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于宏海不知为什么,忽然跑到了刚才被摔死的那个野鹿跟前,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把它拖到了田玉乾所处的山崖下面,然后他仰天倒下,把后背贴在地上,再把自己的两条腿搭放在了那头野鹿的身子上,让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滑梯”一样的形状,对着田玉乾高声喊道:   “……小兄弟,你要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朝着我的腿上跳吧,千万要注意,当你快要落下的时候,用胳膊把头紧紧地抱着,身体屈成一个圆球,从我的腿上滚下来,看看能不能捡条命……”   田玉乾向下看着,心想,要是跳不好,自己死了不说,还会把于宏海砸死,他使劲朝着于宏海摆了摆手说道:   “……不行,这样会把前辈砸死的……”   “……小兄弟,你别犹豫了,快跳吧,只要你跳好了,我顶多受些伤,觉不会死的,你只管往我腿上跳就行……”他又把腿往高了抬了抬……   对面山上的于丽丽也向他呼喊着:   “……小光哥,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就照着我爹的话去做吧……”   田玉乾知道如果按照于宏海的方法去跳,也许自己会成功,但关键是绝对要保证自己正好落在他的腿上,并且自己的身体要屈成一个球形,能刚好顺着他的身子滚了出去,这样就把自己身子下落的力量给分散了……   下面的于宏海又在高声呼喊着,让他赶紧跳。   田玉乾站起身来,看好了位置,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跳了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 又见江南   再说田玉乾的孪生弟弟田玉坤,这天早晨,他们离开了客栈后,几个人来到了丽水渡口,等着那条慢悠悠的船驶过来。   赵灵玉眼尖,她一眼看到了李媛也在等待渡河的人群中,立刻走上前去,说道:   “你早早来了,我还以为你回家之后不来了呢?现在好,我们在一起也是个伴。”   李媛对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赵小姐这话不对,有这么多人陪着你,你怎么能寂寞呢?不像我,自己在家里反倒很寂寞。”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田玉坤。   田玉坤脸上有些发烧,他站在那里装聋作哑,假装没有听见。   赵灵玉看她说出了这样的话,知道她这句话是说给田玉坤的,也就没有和她认真。   见他们两个人都不做声,李媛这才又说:   “……我本来就想来的,只是担心我娘一个人在家里,没人陪她;后来,我娘知道我的心思,就同意让我随你们一起上山,也好见见我爹。……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见过爹爹长得什么样呢,再说,爹也一定很想我们。”   “是啊,令堂大人见了你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你不知道,李香主在我们永昌军里,那是肚子里面最有学问的人呢,我爹一遇到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就想起了李香主了……”赵灵玉的话很多,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田玉坤把手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看看没有人注意他们的说话,这才小声提醒道:   “……咱们在这里说话千万要小心一点……另外,刚才赵小姐说‘我们’永昌军,什么叫‘我们’永昌军?难道我表妹现在还是外人吗?”   赵灵玉看了田玉坤一眼,挪揄地说了一句:   “到底是当表兄的,说话就是向着自己的表妹,李小姐,你看你表哥多袒护你呢。”   李媛并不领情,冷冷地说道:   “表哥就是表哥,他这个人哪里懂得处处护着自己的表妹,其实他心里还不知道护着谁呢?”   见李媛又要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情,赵灵玉赶紧把话岔开,说道:   “……船来了,咱们赶紧上船吧……”   这些人连忙把自己的马都拉好,排着队,准备上船。   田玉坤刚要过来帮李媛牵马,李媛拒绝了他,她话中有话地说道:   “我不用你,我自己能牵马,谢谢表哥,你还是快去照顾‘表嫂’去吧,她可是晕船的。”   田玉坤根本不知道赵灵玉是他这次行动的临时“新娘”,更不知道赵灵玉有晕船的毛病,一时怔了一下,但他的反应很快,忙说了一句:   “哎呀,我倒把这事给忘了……”   这些人上了船以后,船不一会儿就开了。   李媛挨着赵灵玉坐好,船走了一阵,她关心地问了问赵灵玉:   “感觉怎么样,心口还闹得慌吗?”   赵灵玉感激地朝李媛笑了一下,说道:   “多谢你的关心,这次比上一会要好一些……”   田玉坤倒是反而有些晕船了,他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脸上有些苍白。   李媛注意到了田玉坤的脸色有些不对,她不禁奇怪地问道:   “……表哥,你来的时候坐船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回来的时候反而晕起了船了呢?”   “……哦,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早晨肚子里吃的太少了吧……”他敷衍地说了一句……   李媛看了有些心疼,就把自己的水袋拿了出来,递给他:   “……要不要喝点水?”   田玉坤接过水袋喝了一口,感激地看了看她。   赵灵玉因为她知道又要坐船,早晨吃饭很清淡,所以,这一次要好一些。   李媛看着河面两岸的景色,自然想起了那一次她就是在这条河上和田玉乾相遇的,不由得触景生情,神情有些伤感,就说了一句:   “……表哥,你还记得我们两个就是在这里认识的,……那次,多亏了你……”   田玉坤哪里知道这些事情,他看见李媛又要说起“他们”之间的往事,赶紧装作要吐的样子……   李媛一见他这样,赶紧又给他递上了水袋:   “……你再喝上一口水,压一压……”   田玉坤忙又喝了一口水,他想,这个李媛,千万不能和她老在一起,这样下去迟早会暴露。   船终于上了对岸了……   李媛扶住赵灵玉下了船,那两个在半路上随他们一起来的人,搀扶着田玉坤下了船,刘其飞把马都牵了下来。   赵灵玉见田玉坤脸色不好,就说道:   “我们不如先找个地方歇一歇吧,也好让田玉坤能缓过来……”   于是,众人就找了个大树下,歇息下来。   李媛心里到底还是心疼着田玉坤,此时,她又走到他的跟前,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胸口还感到恶心吗?   田玉坤从内心里虽然也很喜欢这个表妹,但是也确实很“怕”他的这个表妹,见她又要过来,连连说道:“现在已经好多了,好多了…..”   几个人在大树下休息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田玉坤感觉自己也恢复了正常,他抬头看了看日头,说道: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再继续赶路吧。”于是,几个人又上了路。   不知道又行走了多少里路,直到黄昏,他们又来到了一家客栈安顿下来,吃过饭以后,就早早地歇息下来。   天有不测风云。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等第二天早晨,他们起来一看,老天还是下起来没个完。没有办法,只好呆在客栈里,等着天晴再说。   雨水下起来不但没完没了,而且,这雨反而还越下越大……   不几天,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就是一片汪洋,到最后,简直连门也快出不去了。   几个人看着窗外的雨水,都有些发愁。李媛从小在这里长大,知道江南的气候变化,她忧心忡忡地说:   “看样子,今年的年份不好,又是一个灾年……”   田玉坤自幼从小长在北方万州城的刘王府里,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他哪里知道江南的灾年是个什么样,但听李媛这么一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雨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这才多少知道了一些民间百姓生活的实际情况,心里也有些发愁了。    第一百零六章 遇到洪水   果然不出李媛所料,今年的雨水比往年都多,这不,连着几天了,雨水丝毫没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遥遥无期,没完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几个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李媛说道:   “今年的雨水看起来来势凶猛,我们不如早日离开这里,换一个地势高一些的地方住着,住在这里,要是洪水泛滥了,那就麻烦了……”   田玉坤说道:“咱们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在这几天,洪水要来早就来了,等哪天天气晴了,我们再换个地方不迟。”   赵灵玉也连连点头,除了李媛,其他人都不同意换个地方。   李媛一看大家都不听她的话,也没办法。   等到这天半夜,在睡梦中,就听到客栈一片嘈杂声,有人高声叫道:   “……不好了,不好了,发大水了,雨水都淹进了一楼了……”   田玉坤睡的什么都不知道,当他被刘其飞他们推醒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地问:   “……半夜三更的,你们这是咋了,怎么不好好睡觉……”   刘其飞也是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雨水,他慌慌忙忙地告诉他:   “你快下楼看看,整个一楼外面全是水,连门也出不去了……”   田玉坤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他连忙爬起来出门一看:   只见住在一楼的人,正纷纷抱着一些日常用品往二楼搬……   他赶紧挤到楼梯一看,顿时傻眼了:   整个一楼,已经被水淹没了,看一楼房屋水淹没的地方,洪水已经有一人多高了。   田玉坤一下就头大了。   “怎么这洪水说来就来呢,昨天还没这么大呢?结果夜里水一下就涨了这么高了,这可怎么办呢?”   大家都聚集在一起,都看着田玉坤。   现在说什么也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该怎么办。   田玉坤从来也没见过洪水,他哪有什么办法?   李媛是江南人,她最有经验,此时,众人都后悔没有早听她的话,以至于现在都素手无策。   李媛看大家都望着她,心里也不怪这些人,毕竟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这些。她看了看大家,说道:   “现在我就怕这里的房子经不住这样的大水,另外一个就是,我们这里的干粮也没有多少啊,要是这里大水三两天退了去,还好说一点;要是时间再长一些,那就不好办了。”   田玉坤有些天真地说道:   “这么大的洪水,官府还眼看着咱们在这里等死吗?”   赵灵玉和李媛听他这样说,反而笑了。   李媛说道:   “那你就等着官府到时候来派人救你吧,……你想一想,这次受灾地方这么大一片,官府别说见死不救,就是想救你,一下能顾得过来你吗?除非你是当地的富豪大户。”   田玉坤听了这话,心想,就凭自己的身份,到时候还不愁没有人管,但这话还不能说,他只能默默地听着李媛继续说。   李媛又说道:   “从现在起,我们大家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把我们手里带的一些干粮都留起来,防止断粮的那一天。”   众人听李媛这么说,心情都感到一丝恐怖,谁也不吱声了。   水更大了,等天亮了,大水快要淹到了二楼了。   现在,客栈也没人给做饭了,大家都被困在二楼,都眼巴巴地看着外面的大水,等着来人接济他们。   就这样,他们这个客栈已经有两天没有饭吃了,幸亏他们这些天自己多少还买了一些干粮,现在,都由田玉坤管着,每天都算计着吃,要不是这些救命的干粮,怕是早就都饿趴下了。   田玉坤心想,官府怎么还不见动静呢?再不来,这里的房子就要塌了。   等到了第四天的头上,雨水已经涨到了二楼了,他们客栈里的人,有的会水和胆大的人,都转移到了别的好一点的地方,他们这几个人,除了李媛,其他人都不会游水。所以,只好上了房顶呆着了。   又过了两天,他们自己所保留的干粮只剩下一天的了。   他们几个坐在房顶上,看着这一带的洪水淹没的景象,简直是一片泽国,可这洪水还是没有消褪下来的意思。   这几天,外面那些房子,凡是平房,都已经快要连房顶都看不见了,最后,地势低处的房子,有的只剩下了个烟筒。   刘其飞忽然喊了一声,众人一看,只见他神情惊慌地指着一间房说道:   “……快看,那间房快要支撑不住了……”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说话间,那个房子就被水淹了,最后整个房子都被水流冲走了……   这几天,水面上已经开始看见有死尸不时地在水上漂流了……   众人看着这些情景,一个个都不说话了,他们已经深深地感到危险就在身边了。   又过了一天,终于,他们的干粮只剩下这最后的一顿了。   田玉坤看了看手里仅剩下地最后这点干粮,表情严肃地对大家说道:   “把最后这点干粮都留给女的吃吧。”   赵灵玉看着田玉坤,她感动地说道:   “这样吧,每人都吃上一口,你们男的也不能一点都不吃吧……”   田玉坤说道:   “你们先吃吧,不行的话,我再想想办法。”   这几天终于有官府的人来了。   但是,官府的船太少,另外也很小,每次来的船也救不了几个人。    第一百零七章 被困水中   又是新的一天来了,早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媛早早地就醒了,自从他们上了房顶以来,每天睡觉也只好在这里,而现在每天一睁眼,第一个要做的事情,那就是看看大水是不是又涨了……   还好,和昨天差不多,这使李媛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她又望了望周围的房子,只见东面的两间房昨天记得还在呢,今天早晨起来就没了。   有的人家,大概被大水冲走的那一刻,人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呢……   赵灵玉也醒了,她每天挨着李媛睡,此时,她也是刚睁开了眼睛,就用手揉了揉,先看了看水位,见和昨天的位置差不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唉,你看,东面的房子又有两家没了。”   赵灵玉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昨天还在的那两间房的位置,想象着昨天夜里他们房顶上那些人当时可怕的情景。   赵灵玉把手伸到了李媛的手上,忧郁地说:   “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也和那两间房子一样,在半夜一下就塌了……   李媛也把手握住了她的手:   “但愿老天爷保佑咱们平安度过这次灾难……”   田玉坤不知什么时候也坐了起来,他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洪水,只见宽阔的水面上,稀稀落落地只有一些大树的树冠,还有一些比较高一些的房顶,几乎每个房顶上面,都坐在一些或多或少的人,这些人也和他们一样,每天都互相望着,等着……   刘其飞也起来了,他第一句话就是:   “……这下完了,今天可真的没有一点吃的了,这可怎么办呀?”   另外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那两个人,此时的表情则是一脸的沮丧,大概心里连肠子也悔青了。   不知由于是内心的感觉,还是真的,刘其飞忽然瞪着两眼惊叫:   “……哎呀,刚才房子好像晃了一下……”   众人一听这话,一下就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呆在那里,谁也不知道房子是不是在晃动。   ……河水缓缓地从西向东流去,上面不时地漂浮着一些木头,杂物,还有死尸……   那些木头,一看就是上游的房子被水冲塌了,房梁、门窗还有家具等物件被冲到了这里……   “……西瓜!”赵灵玉眼倒是挺尖,她指着水面上漂浮着半个圆圆的黑绿黑绿的东西说道。   被她这么一说,大家的口中都有些渴了,更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干粮了。   其实,水面上不时地飘来一些能吃的东西,可是大家都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谁也不敢过去去取,就连会水的江南人都不敢下去,更别说这些不会水的旱鸭子了。   这时,那个后来跟着他们的一个身材较瘦的年轻人,他叫宋茂,只见他把身子挪到了房顶的边上,把从上游漂流过来的一根长木用脚勾了过来,然后用手抓住这根木头,回头对他们说道:   “一会儿要是再有吃的东西飘了过来,说不定还能勾住点呢……”   ……果然,从不远处飘来了一个西瓜,大家几乎都同时叫道:   “快看,那不是一个西瓜吗?快拦住……”   西瓜倒是快要飘来了,但宋茂他坐在房子脊梁上,够不着,于是,他就试着往下挪了一些,手里拿着木头,再那里等着。   眼看那个西瓜就要来了,宋茂用木头横在水面,等着西瓜往他木头上飘来……   西瓜过来了,可是,虽然西瓜是被木头拦住了,但是就是没办法把西瓜赶过来,   宋茂又把身子往下面稍微挪了一些,又把木头用力往过划来,眼看西瓜就要弄过来了,最后,西瓜被卡在了房檐边上,够不着了。   宋茂他两只手都被占着,腾不开手,和他一起来的另一个叫张浩平的人,把身子贴在房顶上,慢慢地向西瓜挪去……   房顶很陡,稍微不小心就会滑了下去,所以,只能是把身子压低,用一个脚尖去勾那个西瓜。   可西瓜是圆的,虽然脚尖挨住了,但是,它来回转着,还是不能把它勾上来。   李媛看着说道:   “……太危险了,不行就算了……”   赵灵玉急的直搓手:   “再往左面一点,再往左面一点……”   田玉坤一手抓住房上长着的一束草,一边把脚伸给了他:   “不行你就抓住我的脚,再往下一些……”   刚说到这儿,忽然就见这个张浩,不知用力稍微大了些,还是身子的重心不稳,他的一条腿一下就滑入水上,大家一下惊叫起来:“……快,抓住田玉坤的脚……抓住他的脚……”   但是已经晚了,张浩的身子一下就被水流带走了,人刚一进水,他就把头从水中探了出来,大声喊了一声:   “……救命……”   刚说完这一声,头就又落入水中,随之,眼看着就被水流卷走了……   众人惊叫之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   宋茂这下傻了,他把木头一扔,大声哭了起来……   众人也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田玉坤心里十分难受,他自责道:都怨自己,没能及时阻止他,这下可好,自己的帮手也少了一个了。唉,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呢……   大家一下子谁也不吱声了,都只呆呆地望着洪水飘过。   李媛看着洪水,看着看看,她又抬头看了看别处,只觉得她现在不管看哪,都感觉自己都像是坐在了一艘船上,这艘船不停地在水上飘啊,飘啊……   就这样,时间又快要到了晚上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想吃点东西。   现在,大家都已经饿得没有一点力气了。   李媛躺在房顶,两眼看着天空,只见天上的云层还是灰蒙蒙一片,像水一样流逝而去。   赵灵玉忽然叫了一声:   “……田玉坤……田玉坤……你怎么啦?快醒醒,快醒醒……”   李媛一听,急忙坐了起来,爬到田玉坤的身边,摇着他的肩膀,也大叫了起来:   “……表哥……表哥,你怎么啦?是不是饿的?”她连忙从怀里取出半个干粮,塞进了他的嘴里。   过了半晌,田玉坤这才睁开了眼睛。他看了看大家,努力地笑了一下,无力地说道:   “……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躺一会儿就好了。”    第一百零七章 水上遭遇   李媛看着田玉坤被饿成这样,连眼睛也不睁了,心里十分难受,她不由得四下望了一下,想再找些吃的,见这个客栈房顶的另一端有些人群,她便小心地走了过去:   “我们这里有个人饿的快要昏过去了,哪位大哥行行好,给我们分上一口吃的,小女在这里有礼了……”   在这里坐着的人们,互相看了一下,没人吱声,是啊,这个时候,一来是人们大部分都快要断粮了;二来就是有,人们自己还不够呢,哪里能拿出来一些给别人呢?   李媛见他们都不说话,她把手腕上的一个手镯摘了下来,说道:   “这个手镯是家母给我的,虽说不上有多值钱,但也能卖上几个银两,小女愿意拿它换上一块干粮,不知哪位好心人肯愿意相互换一下,小女万分感激……”   终于,有个上了岁数的人站了起来,拿出了一块干粮,说道:“姑娘,多了也没有,我这里有一块,你先拿去吧救人要紧……”李媛一见,急忙给那个老人跪下,磕了一头,然后把手镯递给他,但那个人却是不要,李媛再三道谢,这才拿过干粮,回到了田玉坤的身边。   吃过干粮后,田玉坤的精神明显好多了,他问道:   “表妹是从哪里又弄了一块吃的?”   这时,赵灵玉抢着说道:   “人家李小姐看你饿得快要不行了,舍着一张嫩脸,拿自己的手镯跟人家去换,也是遇到了好心人了,这才讨了一块干粮给你,你还不快谢谢你的表妹……这个时候的一块干粮,你就是有多少黄金白银人家也不见得和你换呀。”   这时候,有条船远远地划了过来,上面坐了几个官人,大概是到各处看看受灾的情况。   见那条船来了,田玉坤赶紧让刘其飞向那官船招手,说这里有要事禀报。   于是,那条船慢慢划了过来,但是没有靠近房顶。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地告诉那船上的官人,说这里已经没有干粮了,而且怕是房子也快要撑不住了,请官人赶快想办法救人。   这时,船上的一个官人从船舱里拿了两块干粮,扔到了他们的房顶上,说道:   “……各位乡亲,大家先暂时再坚持几天,官府正在想着办法救人……恕下官还有其他好些地方要巡查,不能在此久留……”话还没有说完,赶紧向划船的人一使眼色,划船人赶紧把船往远划去……   “这位官人,请等一等,可否让小人借一步说话……”   大家一看,原来是田玉坤站了起来,向那个官人说话。   那个官人还没有点头,却见田玉坤一个飞步,早已稳稳地跳上了那条船上。然后向那官人施了一礼,压低声音,向那官人说道:   “小人是从万州城来的,有公务在身,因为到这里有事,结果被困在此处,还请官人把小人顺便送到官府中……”   那个官人一听这话,抬头看了看他,见他相貌英俊,举止不凡,似乎不知在哪里见过,一时拿不定主意。   田玉坤见他犹豫,又说道:   “……官人不怕耽搁下去,会贻误了刘王的大事?到时候官人恐怕担当不起啊。”   那个官人想了想,说道:   “好吧,那下官就把你送到官府。”   船回到了官府,只见官府现在临时设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半山坡上,这里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上面装的全是一些从其他各地调拨来的救济用的物品。   船上的官人下了船,田玉坤跟着他来到了一间临时搭建的房子里,他进去先禀报了一声,随后,把他喊了进去。   只见里面端坐着一个白胡子的瘦脸官人,正摸着下巴下面的白胡子。   田玉坤双手施了一礼,之后,从腰间拿出一个牌子。   傍边有人赶紧接过了这个牌子,递给了那个白胡子官人。   那个白胡子官人一见这个牌子,又看了看田玉坤,赶紧起身施了一礼,说道:   “下官不知少爷大驾光临,还请恕罪。”   田玉坤一摆手,早有人给他搬上了座椅。   随后,田玉坤向他简单说了他现在的情况,要求立刻安排人把他们先从客栈解救出来。   “这件事要做的自然,别让人产生怀疑。”   “这事好办,请少爷尽管放心。老臣定安排的滴水不漏。”   之后,那个官船又载着田玉坤,往客栈返回,同时,船上还带了好些干粮和日常生活用品。   结果,当船眼看就要到了客栈,这时,不知从哪里划出了一艘小船,在水面上飘着,田玉坤也没有在意,当这条船接近他们的船时,忽然,就从那个船上“嗖”地一下跳上了两个人,一上来,一个人立刻把刀架在了田玉坤和划船人的脖子上。   “……这位兄弟,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几个弟兄好几天没吃的了,想从这里借点儿吃的。”   田玉坤要是在岸上,根本不惧这两个人,但是,他一来是晕船,没法和这两个人打;二来,也没有必要与他们在这里争个高低,他笑了一下,说道:   “船上的东西还请你们给我们留上一些,我们也是没有干粮了。”   结果,那两个人根本不听他的话,只管把东西一个个都扔到那条船上,田玉坤眼看自己这里带的东西都没有了,他想发火,眼前的那个人把刀在他的肩膀上压了一下,说道:   “……兄弟,识相点,我这刀可好几天没尝荤了……”   划船的人给田玉坤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乱来。   田玉坤只好咽了这口气。心想,唉,算了吧,谁让自己是在水上呢。   那人见自己的船上货物已经堆满,就对田玉坤说道:   “……行了,剩下的就给你们留下吧,谢谢了。”说完,一个箭步,跳上了那条船上,扬长而去。   田玉坤一看,幸亏那条船小,这两个劫匪还多少给他们留了一点,心想,到了明天官府就派人来接走他们了,这样一想,也就气消了,他对划船的人说了声:   “……走吧……”   划船的那人看了看周围的动静,见没有人了,这才又划起来。他一边划,一边说:   “……官人,你不知道,这几天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送粮的船在水上被打劫呀,官人这点粮食算什么呀……”    第一百零八章 小船超载   船上的干粮虽然被劫匪抢去不少,但剩下的这点干粮却也起了救命的作用。   田玉坤的船还没等过来呢,周围房顶上的人们,早就都眼巴巴地看着这条船,田玉坤把船上的干粮给自己住的那家客栈留了一些,剩下的都分散给了周围的一些断粮好几天的人们了。   被困了好几天的那些快要饿死的人们,见到田玉坤给他们扔上来的干粮,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都纷纷给他跪下磕头,称他为“救命恩人”。田玉坤心里感到有些惶恐,他觉得自己像是个骗子,脸上感到发烫,他赶紧让划船的人把船划走了。   第二天,官府派来了几条船,远远地过来了,可是,这几条船还没等到了田玉坤这里,周围的人们就高声喊叫:   “……怎么不过来救我们?难道见了我们还要绕开不成?你这官是怎么当的?”   船上的官员一看,这里的每间房都很危险,如果绕开了这些人,怕是引起人们的骚动,只好把路过的这些人们都拉上了,这样,还没等到了田玉坤的那个客栈,这几条船早就人满为患,再也不能上人了,只好把这些人都拉到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山上。   就这样,来来回回拉了整整一天,这几条船才到了他们这里,等到田玉坤他们终于上了船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田玉坤和赵灵玉被人们挤在一个船的边上,动也不能动;李媛和刘其飞宋茂等人不知道被挤在什么地方,船上的人满了,有人叫道:   “赶紧走吧……”   远处的一些人还在不断地向这边招手:   “……快把我们这里的人也捎上两个……”   船上负责的那个官员赶紧吩咐那个划船的人:   “……赶紧走,你还愣着干什么?”   船上的人太多了,划船的人向那个官员说:   “不行,人太多了,要下去几个人才行,要不太危险……”   这个官员看了看他们的这条船上,整个船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就连他这个官府的人,也是被挤得气都喘不过来,他高声喊道:   “……我说各位乡亲,刚才咱们船公说了,这上面人太多,怕船出危险,所以请大家看看,不行就先下去几个,一会儿咱们返回来再拉,大家说好不好?”   船上的人互相看了看,谁也不肯先下去。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也许谁先下了,恐怕就这段时间,就被水冲走了。所以,谁也不动。   不知有谁说了一句:“让官人先下去等着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官人这几天肚子比我们要园一些……”   船上的人哄的一声都笑了,人们笑得前仰后合……   结果就这么一笑,船马上剧烈地晃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下还真把官员挤下了船……   这个官员一下在水冲扑腾开了:   “……救命啊……救命啊……”   不知道是谁笑着说道:   “这下船的分量轻了……咱们现在可以走了。”   船公赶紧把船桨向那个官员伸了过去……   等这个官员上了船,船公还是坚持不走,说这样太危险。   就在这时,有个人说道:   “大家让一下,我不坐了,等下次的吧……”   众人一看,说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田玉坤。   他一看船上的这些人谁也不肯下,就决定自己先下去,等下次再说。   赵灵玉看田玉坤要下,不禁对这个人有了一些崇敬的心情,心道,这个“田玉乾”倒是能够做到生死往死,但又对他的安危感到有些担忧,就拉住他:“你这一下去,就是下次也不见得能拉上你,还是别下去了……”   田玉坤说道:   “没关系,让船公找一个人少的地方停着,下次早早地直接过来接我就行了。”说着,他要求船公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把他放下船。   但是,船公看了看这里的周围,哪个房顶也都是满满的人,忽然,田玉坤一指不远处的那颗大树,说道:“不行先把我放在那颗大树上,然后你们再来接我。”   那个官员望了望他:   “……恐怕不行吧?你在那里比房上都累……”   最后,田玉坤坚持要去,这个官员心想你既然要去,不是我没提醒你。所以,他也就没有说话,船公一看这个官员已经默许了,就把船划到那个大树跟前。   这个大树看样子很大,二层楼那么高的水,它还有在水面上露着许多树冠,田玉坤找了个比较大的树杈,就站了上去。   李媛一见田玉坤自己上了大树,心里也是被他的这种高尚的品质感动了,她怕他一个人在这里万一遇到个什么,身边也没个伴,想到这里,她脑子一热,也赶紧叫道:   “我也先在这里,一会儿你们返回来我们再上。”说着,她也上了树。   赵灵玉一看他们两个都要留在这里,心想,你们都不怕死,我难道还不如你们?她也下了船,抓住了一个比较粗的树干,踩了上去。   刘其飞看着他们三个,没有说话,田玉坤说道:   “这下船上的人少了,快走吧……”   那个官员见他们三个人都下了船,就对他们说道:   “……三位真乃义士之人,实在令本官佩服,本官一定让他们一会儿就赶到这里,来救三位……”   船慢慢地划走了……   不一会儿,天就渐渐地暗了下来……   他们三个人,一人抱着一个树干,呆在这里,不一会儿,两个手臂就僵了,然后,他们再换个姿势,继续呆在那里。   “还是天黑了好,省的一直看着水流,头都晕了……”田玉坤笑着说道。   赵灵玉这时候才感到有些担心,问了一句:   “要是那条船不来,我们一夜都要这样吗?那万一睡着了,手一松,我们岂不是掉到水中了?”   田玉坤一听,觉得这话也有道理,——是啊,谁能保证,这一黑夜真要是犯起困来,一不小心打起盹呢?   李媛忽然说道:   “我们先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把自己的腰和树干栓在一起,这样即使万一打起盹,也好有个东西拽着。”   “……可我们都只穿一件外衣,脱了那成什么样了?”   赵灵玉摇了摇头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树上过夜   天完全黑下来了,那条船显然今天晚上不可能来了。   ……夜已经很深了,他们三个人抱着树干,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但是,这样过了很长时间,大家都很累了,哪有那么多的话,到最后,说着说着就没人答应了,最后,连说话的人也不想再说了……   已经累了一天了,现在又到了夜里,他们快要支撑不住了,这个时候,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个盹儿,哪怕只是一小会儿呢也行。   但是,虽然脑子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身体已经不太听他们的话了。这不是,赵灵玉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那两个人谁也没人回应,李媛迷迷糊糊地似听非听,她自己感到自己的头很沉,脑子也不转了,两个眼皮不住地往一块碰,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这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看了看那两个人,此时,什么也看不见,她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有人似乎打起了鼾声,她赶紧叫了一声:   “……表哥,表哥……”   …...她的表哥田玉坤继续打着呼噜,没有理她。   “……表哥,你是不是睡着了?你可要小心点啊,看掉到水里去的……”李媛用力喊了一声。   田玉坤这才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之后,呼噜声又接着想起来了。   李媛又叫了一声赵灵玉,她也一样,没有动静。   李媛怕他们掉入水里,她用力敲了敲树,又喊了一声:   “……喂,……喂,你们两个怎么啦?要挺住,等天亮再睡,这个时候千万可不能睡着啊!”   田玉坤和赵灵玉这才又强挣扎着动了一下眼皮。   田玉坤摇了摇脑袋,这才有了一些意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睡觉,就狠狠往自己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这才好了一些。   他怕赵灵玉也坚持不住,叫了她一声,见没声音,就伸手使劲掐了她胳膊一下……   赵灵玉正好又刚睡着,被田玉坤刚才这么一掐,没防住,就听“……哎呀”一声,她浑身一哆嗦,手一松,人“扑通”一声,一下就从树上掉了下去,落入了水中……   “……哎呀,赵小姐掉水里了……”   田玉坤吓得惊叫起来……   ……赵灵玉进水以后,一下就被水呛了一大口,人也一下子被水呛醒了,随后,两个手本能地就开始拼命乱抓开了……   “……救命……救命……”   李媛一听声音,就知道赵灵玉掉入了水中,她手一松,身子一下也跟着跳入了水中……   ……她什么也看不见,两手乱抓一气,一边抓一把喊叫着……   “……赵小姐,……赵小姐,千万不要慌……抓住树!……抓住树杈!”   幸亏这颗树大,枝叶繁多,露出水面的,只是一部分,剩下的埋在水里,树冠还有很大一部分,所以,他们两个虽然掉入水中了,但是,周围到处都是茂密的树杈,把他们的衣服给挂住了,这才勾住了他们的身体,没有被水流冲着。   赵灵玉的两个手总算又抓住了一个树杈,她张开嘴,大口地喘着气……一边喘着,一边说:   “……我……我没事……我抓住了树杈了……”   刚才这一下,差点把树上的田玉坤给吓坏了,直到听见赵灵玉说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可把我吓坏了……都怨我,不小心把赵小姐给弄到了水里,……你们现在在哪?我啥也看不见,你们赶紧上来吧……”   李媛听见赵灵玉没事,这才也慢慢地摸着树杈,一点一点地往上面爬着……   但是,由于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很宽大的那种,在水中太兜水,又看不见什么地方被树杈勾住了,再加上这个时候身上又没劲,一下子还爬不上来。   “……你们上来了没有?”田玉坤光听着下面哗啦啦的响动,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情况,赶紧问着。   赵灵玉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一点劲也没有,再说,衣服好像太沉了,坠得身子爬不上不去。”   田玉坤一听,忙说道:   “……用不用我下去拉你们一下?”   李媛说:   “行了,你下来也看不见,别把你也给带下来,我推她一把就上去了。”说着,李媛顺着树干,一边往树的中心挪动,一边叫着赵灵玉。   终于摸到了赵灵玉了,李媛说她:   “赵小姐,你抱住树杈,使劲往上,我在下面推你上……”   赵灵玉两手搂住一个树杈,用力往上拽着;下面的李媛使劲往上推着,费了好些力气,这才把她堆了上去……   赵灵玉稍微缓了一会儿,这才说:   “李小姐,来,把手给我,你也用力往上……”   终于,两个人这才又重新回到了树上。经过这番折腾,现在,他们三个都心亮了一些了。   赵灵玉感到身上的湿衣服都贴在了身上,浑身不舒服,她现在想起刚才,越想越后怕。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就感到树上忽然猛地一震,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   “……怎么回事?”田玉坤问道。   “好像咱们的树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一下……”李媛担心地说着。   赵灵玉有些听不明白:   “……咱们的树被撞了?被什么给撞了?”   “……弄不好,又是不知道哪里的房子塌了,房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不定撞到了咱们这颗树上,幸好咱们都上了树,这要是被房梁撞上,非得把人撞坏……”李媛虽然看不见,但她心里猜想的是这样。   田玉坤睁大眼睛,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我咋就感觉咱们的树好像这时候老在晃动呢……刚才就不是这样的。”   他站在树的较高处,树杈相对细一些,当然他的感觉最明显了。   “……得想办法把卡在咱们树上的乱七八糟东西都让它们飘走,不然一会儿从上游飘来的东西越聚越多,最后支撑不住,咱们这颗树到最后也要被水冲断了,那可就完了……”李媛有些担心了。    第一百一十章 水中怪物   过了一会儿,田玉坤又叫了一声:   “……咱们的树又被撞了一下……”   这回,李媛和赵灵玉两人也明显地感觉到了。   赵灵玉使劲睁大眼睛,往下看着,可看了半天,也还是黑乎乎地一大片,只是能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   李媛也在纳闷:   ……奇怪......   刚才究竟是什么东西撞的呢?   如果是木头的话,那一定是飘在河水的表面,而飘在河水表面上其他东西即使撞了这颗大树,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震动。因为这颗大树在河水表面的地方,四面都围着一圈繁茂细碎的树杈,这些树杈能很好地保护大树中心较粗的树干,那既然不是在洪水的表面上撞的,就只能是在洪水的表面下撞的了。   什么东西在水下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想到这里,李媛对他们两个说:   “……咱们这颗大树下面很可能有什么东西在撞咱们……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呢?”   田玉坤一听这话,他沉思了一下,随后迟疑地说道:   “说不定水中有什么鳄鱼一类的东西吧?”   赵灵玉一听水中有鳄鱼,立刻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吓得赶紧又往上爬了一些。   李媛听了也觉得有道理,是啊,说不定这水里有鳄鱼呢,鳄鱼的力量是很大的。想到这里,她也急忙往上爬了一段。   刚往上爬了一段,忽然,三人的身子猛地又是一震,紧接着又听到“咣”的一声,这个声音是闷闷的,显然是从水下传过来的,这回的力量比前两次还要大……   大家一下就都不说话了……   ……难道他们这颗大树下真的有一条大鳄鱼?这个鳄鱼知道有人在树上,想把他们震下来然后吞了下去?   赵灵玉又往上攀了一些:   “一定是我刚才掉入水里,结果让洪水里的鳄鱼发现了,现在才游了过来,知道咱们在树上,所以就在水中等着咱们呢。”   李媛又仔细想了一下:   “……我还从来没听说鳄鱼还会用头撞东西呢?”   田玉坤对他们两个说:   “你们还是再往上一点吧,……如果不是鳄鱼,那水里还有什么怪物能有这么大的劲呢?”   ……“咣”又是一下……   此时,三个人都瞪着眼睛,惊恐地一动不动,心里“突突突”地跳个不停……现在,再也不瞌睡了……   过了好半天,他们才互相望了一下,其实什么东西也看不见。   正当他们心里乱想的时候,忽然,从水中又传来了一声怪叫。   这一声怪叫,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听起来是那么凄厉,又是那么神秘。   李媛怎么想也想不出水下究竟是藏着什么怪物了。她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凉。   田玉坤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一个又一个恐怖的画面。赵灵玉双手紧紧地抱着树干,心里也是不住地敲着小鼓。   ……“嘿嘿嘿嘿……”   ……水中竟然传来了一阵笑声……   这笑声,声音很闷,很怪异,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但更不可能是水里的怪物发出的。那如果不是这些东西,还会有什么东西会在水里发出笑声呢?   “……下面难道有人?”田玉坤心想,就算是有人,谁也不可能会从水里发出笑声吧?   大家一下就感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赵灵玉说了一声:   “……莫非……莫非水里有鬼?”   大家一下都惊恐地向下盯着水面,这简直就是见鬼了,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   大家心里都急切地忍受着煎熬,盼望着天快一点亮起来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东面的天空终于透出了一条长长地亮光,大家心里总算是有些盼头了。   随着东方的亮光渐渐地扩大,他们几个也都互相能看清了一些各自的大体轮廓了……   天空更亮了,等稍微能够看清下面的情形了,赵灵玉忽然惊讶叫了起来:   “……哎呀,……下面有血……”   原来,她清楚地地发现,在下面的树叶和树杈上,竟然有一些血迹,那血迹鲜红鲜红,不知是什么怪物流出的……   大家赶紧往下一看,果然见到了血迹,不禁浑身都感到一丝寒意。   看这树上的血渍,颜色还很鲜,当然是不长时间弄上去的。   天空终于大亮了。   ……茫茫的雾气笼罩着水面,洪水还是很大,只是不再增高了,朦胧中,远处飘来了一条船,隐隐约约看见上面坐着两个人。   ……船越来越近,终于看清楚了,就是昨天的那条船……   众人连忙向那条船呼喊着,那条船也慢慢地划了过来。   等船一靠近,赵灵玉就先跳了上去,随后,李媛和田玉坤也上了船。   船上的那个官员对田玉坤解释说,昨天回去以后,天色实在是太晚了,看不清路了,只好等天亮再说,希望公子能够理解。   田玉坤客气地说了两句。   当船公刚要拿起船桨,赵灵玉对那个官员说道:   “……我说大人,您大概不知道,我们三个人昨天差点没被这里的怪事吓个半死,这颗大树下面,昨天水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老是撞这颗大树,您看,上面还有血呢……”   那个官员一听这话,先是半信半疑的样子,而后当他看了树上的血迹时,他怔怔地盯着看了半天,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船公看了看这颗大树,又看了看周围的方向,忽然,就见他的神色紧张,脸上苍白,连忙拿起船桨,话也说,赶紧划了起来……   众人见他这样,忙问他怎么了,这个划船的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拼命地划着船,等到这条船远远地离开了这里了,他的双手才稍微慢了一些…..   又过了一会儿,这才把船停住,又看了看周围没人,神色紧张地小声对船上的人说道:   “……你们看不出来,这里原来就是一片坟地,而且尽是埋着一些屈死的人,因为活着的时候被冤枉而死,死了以后又投不了胎,所以阴气常年不散,据这里的人说,最近一段时间,这里老是闹鬼,你们大概是遇到了鬼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投奔刘王   这个划船的人神秘地对这几个人一边比划,一边说着……   赵灵玉听了,脸慢慢地变白了,连身子也不由地往田玉坤身边挪了挪……   李媛听了这话,心里是半信半疑,但是,她也说不出昨天夜里那水下究竟是什么怪物……   ……难道,昨天在水中真是遇到了鬼了?   船上的那个官员听了这话,一直沉默着,他用手摸了摸胡子,又看了看刚才那颗渐渐远去的大树,沉思不语。   谁也没有察觉到,此时,田玉坤的嘴角,微微地向上翘了一下,他看了看李媛和赵灵玉,见他们一副惊恐的神色,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   现在,田玉坤完全明白了,昨天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昨天那件事是谁干的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天一的大徒弟——郝志平。   原来,当年张天一因为他的大徒弟郝志平唆使他的女儿张春霖,把他的《迷魂谱》里面的一些法术都偷偷抄给了郝志平以后,他一气之下,把郝志平赶出了清凉谷。   但是,郝志平有些不甘心,那几天,他就一直在清凉谷的不远处,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心想,等过几天师父的气消了,盼着师父又回心转意,把他再叫回去。   随着一天天过去,他的心渐渐地开始凉了。   看来师父这回真的不要他了。   原来,他还幻想着有一天,师父把生平所学都教给了他,最后要他来当清凉谷青龙派的掌门人呢,现在看来,这些都已经成了泡影。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罢了。郝志平心想。   另外还又个原因,那就是张春霖。   以前,郝志平心里一直喜欢自己的师妹梁萍萍,但是,虽然他一直对她很照顾,也曾经多次向她表白自己对她的爱意,但是,这个师妹对自己老是不冷不热的。这使他很苦恼。   后来,师父的女儿张春霖,随着一天天的长大,慢慢地喜欢上了他。   郝志平当然知道这个小师妹的心思。但是,他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梁萍萍。   再往后,当他在一次偶然中发现了师父半夜老是出去,他就暗中观察着师父的一举一动。   那天,当他从张春霖口中知道了师父手里有一本惊世骇俗的《迷魂谱》时,他就开始打上了张春霖的主意了。   最后,他让这个小师妹把师父的那本《迷魂谱》里的法术给他抄了一些。   结果,他被师父赶出了师门。   说实话,他并不后悔。   这个郝志平,是个把武功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人。   他发现那本《迷魂谱》里记载的都是一些能令世人为之癫狂的天下绝技的时候,他多么想把那本书里面的法术都学会了啊。   可惜,他只是得到了一小部分。   但是,就是这一小部分,也足以让他横行天下。   既然自己的这个小师妹对自己这么一片痴情,郝志平也就慢慢地和她接近了。   那天,郝志平离开清凉谷的时候,给她留了一封信,他迟迟不离开清凉谷的原因,是他相信,这个小师妹看了那封书信,一定会来看看自己的,哪怕只是一眼。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   结果,这个小师妹不但来看他了,而且还冒死和他要一起私奔。   对这一结果,郝志平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那天,他看着小师妹那一副天真的样子,他的心真的被感动了。   他劝她立刻回到师父那里去,和他告个别就行了,不要跟着自己一起受苦,浪迹天涯。   但是,这个张春霖简直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他走。   郝志平苦苦地劝了她半天,最后,见她死心塌地地跟他走,他也就接受了。   但是,自己要去哪里去呢?   他心想,凭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所学,一定不愁找个好差事。   于是,他决定找一份官差。   他带着张春霖到了万州城。   后来,郝志平在一次饭店吃饭中,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刘王这个人非常爱才,手下聚集了许多有才之士,他就想着要找个机会,到刘王手下谋个差事。   但是,由于没有人给引荐,他虽然每天都在刘王府门前转悠,但还是没有机会。   他也曾经向刘王府门前的护卫多次请求,要求给刘王手下的人禀报一声,但是,谁也没把他当回事,更别说要求面见刘王了。   但是,郝志平并没有死心。   那些日子里,他每天就蹲在刘王府的门口,靠做些小买卖维持他和张春霖两人的生计。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   这一天上午,刘王坐着轿子,刚一出门,就遇到了一个刺客。   这个刺客的武功不低,他一个人打败了刘王手下的好几个护卫,正要上前用剑刺刘王的时候,郝志平提起剑就和那个人交上手了。   他使出了青龙剑术,招招都是直取对方性命的绝招,最后,他终于把那个刺客给刺死了。   就这样,后来刘王就把他叫了进去,一问,当他知道这个郝志平想要在他手下谋个差事的时候,就问了他的一些具体情况。   当刘王听说他是闻名天下的“飞天魔剑”青龙派张天一的大弟子的时候,刘王一下就想到了自己府中收养的那个义子——田玉坤,他心里正盘算着一个计划,那就是想让田玉坤冒充他的孪生哥哥,潜伏在永昌军内部,逐步窃取永昌军的高层领导权。   眼下他还正愁这个田玉坤不会正宗的青龙派的剑术呢,现在郝志平自己主动找上门了,他一下就同意了。   从此,郝志平每天就帮助田玉坤学习青龙剑术,这样,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田玉坤也就基本上掌握了青龙剑术。   但是,这个郝志平的野心很大,他并不满足在刘王手下仅仅当个武师,他还想继续高升。   于是,他一边天天教田玉坤学习青龙派的剑术,一边偷偷地练习张春霖给他抄的那几页《迷魂谱》里的法术。   这本《迷魂谱》里,前面说过,里面记载着好多法术,而张春霖给郝志平抄的这一部分,也是《迷魂谱》里最厉害,最危险的那一部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诡异法术   郝志平在王府中的差事安顿下来以后,后来,他专门找了个万州城里最偏僻的地方居住。   当郝志平第一眼看到了田玉坤的时候,他简直惊呆了,还以为自己在刘王府里遇到了田玉乾了呢。   经刘王介绍,他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和田玉乾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刘王的养子,叫田玉坤。   郝志平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刘王的养子田玉坤,一定和自己的小师弟田玉乾有关系,但他没有问。也不敢问。   因为他知道,这是在刘王府,可不比外面。更何况这是刘王的养子,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对自己有生杀大权。另外,在王府里当差,最忌讳的就是多嘴,该知道的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不该知道的,知道了反而是祸害。   就这样,郝志平每天按照自己的计划,教田玉坤学习青龙派的剑法。   他知道按照青龙派的规矩,没有掌门人的同意,擅自把本派的剑法传给别人的,那是要受到青龙派严厉惩罚的。   但是,刘王之所以留他,却恰恰是看中了他是青龙派的嫡传弟子,要他把青龙派的剑术传给这个不是青龙派的外人——田玉坤。   郝志平心里感到十分恐惧,一方面是他怕师父有一天来要找来和他算账;另一方面,那就是刘王这里他又不敢不从,因为他知道,刘王那可不是好惹的。   好在他教田玉坤的事情非常隐秘,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他的小师妹张春霖,他也没敢告诉。   说实话,当时在清凉谷,郝志平和田玉乾关系并不怎么好,当时只是因为田玉乾是师父的儿子,所以,表面上相处的还过得去。但最主要的,还是多少有些心存嫉妒,总觉得正是由于这个小师弟的出现,才让师父把他掌门人的希望给断送了。   现在,虽然他对眼前的这个“弟子”心里并不情愿教他,但时间长了,两人的关系也自然近了一些。   郝志平发现,这个田玉坤为人倒是很平和,对他也很照顾,慢慢地,郝志平就倾心尽力地把青龙派的好些关键招式都教给了他。   而这个田玉坤,脑子也很好用,现在,他的这一路青龙剑术,舞的也是风生水起。   至于田玉坤的家传剑法——田氏剑法,郝志平当然不会了。   田玉坤的家传剑法,是后来刘王从苍蓝山下的那个“教书先生”那里得来的。后来,刘王又专门找人,教给他把自己的家传绝技田氏剑法学的手。   说实话,刘王手下的武林高手不计其数,根本不缺他这么一个武师。随着时间的推移,田玉坤对青龙派剑法慢慢地已经基本掌握了。他内心深处的危机感也慢慢地加深了。   因为郝志平自己感觉,他在刘王府中的地位也就显得不那么太重要了。   这就迫使他痛下苦功,下苦功学习《迷魂谱》里的那些法术。   当他从师妹张春霖手里拿过了那几张纸时,高兴的简直要跳了起来,后来,等他弄清楚了这几页的内容之后,心里却凉了一大截。   倒不是这几页法术有多么难,更不是这几页里记载的法术不厉害,恰恰相反,这几页记载的法术,是《迷魂谱》里最厉害,但也最令人恐怖的法术,那就是——“驭鬼术”一章。   当然,这个法术也有一个短处,那就是白天阳气太盛,这个法术使不上劲;但是到了夜里,那就大不一样了,阴气越重,这个法术发挥的空间也就越大,厉害无比。   郝志平看到了这几页纸后,就像是得到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要也不是,扔也不是,在那一段日子里,好多日子他半夜都睡不着觉。   一方面,他对里面的法术很渴望学到手;另一方面,这个法术最难的一点,那就是要半夜自己去到坟地里去练习。   郝志平的胆子虽说不算小,可是如果让他一个人半夜到坟地去练习这个法术,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毕竟这是和鬼打交道。   郝志平经过内心长时间的搏斗,最后,他下定决心,决定下苦功学习这门法术。   一开始,只是纸上谈兵,这个没什么,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掌握了。但是,究竟这个法术是真是假,顶不顶事,归根结底还是要到坟地去试一试才能知道。   郝志平过了很长时间也不敢一个人去。他怕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或者,自己从此被鬼缠上,那可就麻烦大了。   有好多天,他半夜睡着睡着就做起了恶梦,梦着自己后来经常和鬼打交道,最后自己也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   有好几次,半夜他惊叫起来,张春霖把他摇醒,问他怎么啦,他说自己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一个厉鬼了…….   赵春霖后来多次劝说他,对那个什么“驭鬼术”别学了,小两口就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就挺满足了。但郝志平总是抵御不了那个法术的诱惑。   终于,刘王府里慢慢传出了一些风声,因为府中的闲人太多,要驱散一些可有可无的人。   郝志平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里开始打鼓了。   他知道自己没门没靠,要想留在王府里,必须有一些绝技。而他想要单靠他学的那点剑术,优势不是很大的。   有一天,刘王吃完晚饭,在后花园闲逛,正巧看到了郝志平在叫田玉坤练习青龙剑术,就随口问道:   “……玉儿啊,你这剑术学的怎么样了?”   田玉坤赶紧禀报刘王:   “……回禀爹爹,孩儿现在已经把青龙剑术学的差不多了……”   “……哦,很好,……很好。你除此以外,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的啊,要下功夫啊。”说完,刘王又看了看满头大汗的郝志平,沉思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好像叫什么平来着,对吧?看本王这点记性,你除了那个什么青龙剑法,还有些什么本事,说与本王听听……”刘王一边用手摸着胡须,一边坐在凉亭里的椅子上,笑容可掬地看着郝志平。   郝志平心想,如果照直说自己就会这点青龙剑法,必定给刘王留不下什么好的印象,但是,如果说自己会《迷魂谱》里的“驭鬼术”,那刘王一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想到这里,他赶紧上前禀报:   “回禀王爷,小人正在学习一种超人的法术,叫‘驭鬼术’。”    第一百一十三章 坟地听歌   果然,刘王一听,立刻把腰直了起来,两眼紧紧盯着他:   “……什么?……你说什么?本王没听清楚?”   郝志平小心翼翼地又重复了一遍:   “回王爷,这个法术,名叫‘驭鬼术’。”   “……‘驭鬼术’?这个本王倒是头一次听说,那你给本王说说看,这个‘驭鬼术’到底是怎么一个‘驭’法?”   郝志平道:   “简单说,就是自己能够让鬼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刘王一听,瞪着两个眼睛,一下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他的两个眼珠转了转,这才又问道:   “……那你现在……啊不,不,你只管把你现在学的情况说给本王听听就行了?”刘王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小人现在也只是纸上谈兵,没有真正试过……”   “……哈哈哈哈……,照这么说,你就算真的学了这个本事,别人也没法亲眼看见,是不是?……哈哈,你倒是挺有意思的……哈哈……”   “在下也是有些担心,所以……所以一直不敢去试一试……”   刘王又看了看他,沉思了片刻,又说道:   “……这样吧,等哪天,你让玉儿和你一起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试一试,看看你说的这个什么‘驭鬼术’效果究竟怎么样,是真是假,总要试了才能知道。”说完,刘王站起来慢慢地走了。   田玉坤岁数小,对什么鬼呀,怪呀的这些并不怎么相信,再加上他好奇心强,自那天起,他一见郝志平,就老是问他:   “……师父,你多会儿带我去看看你的‘驭鬼术’啊?不行就今天晚上咱们去吧?”   “……这个……等我再准备准备……”   郝志平也是一拖再拖。   终于有一天,他感到再也不能拖了,于是,他就神秘地告诉田玉坤,说今天晚上和他一起试一试。   这天晚上,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两个人穿上一身黑衣服,来到了万州城郊外的一片坟地上。   此时,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只见坟地里一片静寂,月亮躲进了薄薄的云层里,只听见一阵阵萧瑟的秋风吹的坟地上的野草哗哗在响……   别看田玉坤没来的时候整天缠着郝志平来看稀奇,等真正来到了这里,他只感到头皮发麻,后脊背发凉,两个腿肚子也开始不停使唤了,两腿一个劲地抖着……   …...相反,郝志平这时候反而来劲了,他感到自己这些日子心中梦寐以求的那个法术,今天夜里就要见道行了。他的心情在此时,竟然有些莫名其妙地激动。   ……他借着夜色,提着一个灯笼,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个看起来时间不是太久的坟堆,先烧了几张纸,又跪下磕了几个头,嘴里不住地请求各位鬼神不要伤害于他……   这个时候,田玉坤反而远远地躲在一个大树下,看着田玉坤的举动。   等都准备好了,郝志平这才回到了田玉坤的身边,问道:   “……怎么样?要不咱们就开始吧?”   田玉坤这个时候心里也很矛盾,他一方面还真的想看一看这个法术怎么样;但他也很害怕万一这鬼真的来了,捏住他不放,那可如何是好,但是,毕竟到这里是他提出来的,他也不好反口,最后,他一咬牙,说道:   “……那你……那你就开始吧,千万要记着,不要让鬼缠住咱们……”   郝志平看着田玉坤的样子心里感到一阵好笑:这个家伙,我还以为你的胆子是铁打的呢,原来你现在也有些怕了?但是,他还是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少爷准备好,现在我就先做一个简单的法术,让鬼先唱上几句歌吧?少爷看这个主意怎么样?”   “……唱歌?……鬼还会唱歌?我还真没听说过……”   田玉坤本来想说自己从来也没听过鬼唱歌,后来他反应过来了,世上有谁还真的听过鬼唱歌呢?   “……那好,我这就要开始了……”说着,郝志平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田玉坤两手紧紧地抱着大树,感到头皮发麻,心里瘆得慌,两眼看着远处那个坟堆……   两个人这时候都躲在大树后面,紧紧地挨在一起,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瞪着双眼,竖起耳朵,看着那个坟堆……   ……过了一会儿,从不远处刮过了一股旋风,这股风不大,走过的路也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弯弯曲曲,一会儿往西,一会儿往南,走走停停,有时候还停在一个地方,只是打着小旋风,这风卷着三两个坟地上的枯草,飘着,旋转着……似有似无地发出轻微的、细小的声音……   听这声音,好像是从及其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像是从他们两个人身后传来的,总之,这个声音辨不清它的方向,也说不清是不是风声,还是别的什么声音……   只见这股风慢慢地打着旋,转悠转悠,来到了那个坟堆跟前,然后,不知去向了……   夜色更浓了……   远处传来了一两声猫头鹰的怪叫声,听了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田玉坤压低嗓子说道:   “……怎么……怎么这么长的时候了,还没见动静呢……”   郝志平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两个人此时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了:   “……少爷,沉住气,鬼大概还要再准备准备……”   郝志平的话音刚落,耳中忽然响起了个怪怪的声音,这个声音先是极小极小,又很细很细…..   “……少爷,……你听……你听见了没有?”   “……没有……啊不……听见了……听见了……”   渐渐地,这个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但这个声音,仿佛就在他们自己的脑子里转着,转着……   ……这个声音很细小,听起来好像是个女子在不远处哭泣,又像是个夜里的一个婴儿在啼哭,音调非常曲折婉转,时高时低,时远时近,听上去令人内心感到悲伤,又使人感到惊恐不安……   ……听着听着,这个声音里面又似乎夹杂着一阵怪叫,这个怪叫又像是一个烟花女子的浪笑声,又像是半夜里一个夜猫子在密林深处长长地啼叫声……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呜呜呜呜呜……”恩额额额额……”   ……又过了一会儿,这个声音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高,越来越尖,到最后,这个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凄厉,也越来越刺耳,简直让他们两个快要疯狂了。这时候,这个声音到最后好像是钻进了他们的脑子里,回旋在他们的耳中,久久不散,久久不散,似乎这个声音是从自己内心深处发出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逃难路上   这个声音,让人从体内深处,产生一种凉气,这股凉气,从脚下一直往上慢慢地升起,到后来,整个人的全身都感到发冷,好像一个人在数九严寒的冰天雪地突然又掉入了一个冰窟窿里了,田玉坤越听越感到害怕,身上感觉像筛了糠一样,不住地颤抖,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一把揪了一下郝志平,惊恐地叫道:   “……快……快让这个鬼别唱了……赶快让它走吧……”说着,他头也不回地撒腿就往回跑……   郝志平见田玉坤跑了,他愣了一下,他当然也和田玉坤一样,有着同样的感觉,但他心里多少还有一些兴奋在内。这时他见田玉坤自己先跑了,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他虽然心里还想看看自己法术的成果,但自己的两个腿此时却不听他的,不由自主地往后也跟着跑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一路上气喘吁吁,跌跌撞撞,最后总算是回到了家中……   田玉坤一进门,一头扑在自己的床上,赶紧拉开了被子,把头蒙上,全身缩成一团,就这样,浑身还是不住地打着哆嗦;耳朵里还是不住地环绕着那个令人恐惧的声音……   足足过了半个多月,田玉坤这才稍微好了一些,总算慢慢地又接着开始了正常的生活。   郝志平比田玉坤要好得多,他虽然想起了也有些惊恐,但他毕竟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通过这次到坟地试验,这个“驭鬼术”看来不是假的,恐怕真的能顶事,要是那样,那效果可真了不得了。   自从那次他们两个到了一次坟地以后,田玉坤再也不提要去坟地的那件事情了。他对那个什么“驭鬼术”不但丝毫不感兴趣,反而一想起就感到全身直冒冷汗……   但是,郝志平却不是这样的,自从那次去完之后,他又瞒着任何人,又半夜偷偷地去了几次……   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刘王又遇到了田玉坤,无意中,刘王就问起了他:   “……玉儿,上次爹不是让你去和你的那个,那个会什么‘驭鬼术’的师父一起找个机会,看看那个法术到底怎么样,结果怎么样了啊?”刘王倒是还记得这件事,他坐在那里,问了起来。   “……哦,我和田师父去了……”   田玉坤就把上次他和郝志平一起去坟地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给了刘王听。   刘王显然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了,他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难道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法术?真是厉害啊,看来,此人的本事不可小嘘呀……”   果然,自从刘王听说郝志平具有“驭鬼术”的绝世法术,从此就对这个郝志平高看一眼,对他也就比其他人多了一些器重,而郝志平呢,心里美滋滋地,更加苦练那个“驭鬼术”,究竟他的法术练的如何,世上没有几个人能知道。   …………   此刻,田玉坤坐在船上,听那个船公说那个地方在发洪水之前是个坟墓,他一下就想起了郝志平,他猜测,昨天那件事一定是他干的。   ……船终于上了岸了,之后,船上的官员把他们送上了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受灾的人群,他们几个先是领了一些干粮,胡乱地吃了两口,之后,就什么也顾不上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倒头便睡了起来。   ……经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场洪水总算是退下去了……   洪水所过之处,举目望去,满目疮痍,大片的庄稼地都被淹没了;过去的村庄,现在都夷为平地;道路两边,死尸遍野,经常可见野狗或者饿狼在吃着饿死的尸体;不管走哪儿,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人群,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无家可归,人们只好纷纷流离失所,远走他乡,靠乞讨为生……   田玉坤看着眼前的这些一幕幕人间惨状,这才对民间的百姓的疾苦有了一些认识,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   洪水既然已经退了,现在官府也顾不上管这些人了。他们几个,于是又继续往苍蓝山走去。   路上,他们别说自己身上没有多少银两,就算是有,现在也没处花了,因为这里自从这场灾难过后,路上已经没有饭店了,他们没有办法,只好也跟着人们,到一些有钱的大户那里,去讨上一口饭吃。   有好几次,路上遇不到村子,他们饿得实在不行了,就在路上找了一些野菜充饥,其实,就连野菜,其实也并不多了,有的地方,就连树皮也被饥民都扒下来吃光了。   李媛虽然在自己家里生活还算过得不错,但勉强还能吃得下这个苦;赵灵玉就差一些,她在山上毕竟是总舵主赵江河的千金小姐,一下让她接受这样的现实,她多少有些不适应;而最难适应的人,就算是田玉坤了。   他原来在刘王府中长得,吃的喝的都不用他操心,而且刘王府里的生活,别说他是刘王的干儿子,就连刘王府中的一般下人,吃的也是相当不错的,所以,田玉坤这回一下遭遇这样的灾难,他还真有些适应不了。   此时,大家不知道又走了多少路了,大家的肚子里又早就饿了,赵灵玉无力地坐在路旁,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水,李媛也挨着她坐了下来,摸了摸衣袋,还幻想着看能不能找些吃的;刘其飞早就饿的不行了,只见他干脆蹲在道路的一边,低头寻找着看看有什么能吃的野草来……   田玉坤看了看大家,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李媛一见,赶紧把自己的水袋递给了他……   田玉坤喝了两口,抹了一下嘴唇,感激地说了声:   “……我的水早就喝干了,……表妹,要不是你的这点水,我恐怕真的要渴死了。”   李媛见他这样说,心疼地说道:   “你再喝两口吧,毕竟你的事情多,一会儿说不定前面就有水和吃的了……”   田玉坤站起来眯着眼睛,往前面望去,只见前面的这条路上,远远地望不见头,不知道要走多远,才能找到了村子……   大家歇息了半个时辰,身子也稍微比刚才强了一些,这才又站了起来,相互掺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咬着牙,坚持向前走去。   又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这才看见了个村子,大家的脚下一下就有了一些力量,加快了脚步,不久,就进了这个村子。   等他们进了这个村子以后,才发现,这么大的一个村庄,竟然没有一个人。    第一百一十五章 院中老妇   田玉坤感到有些奇怪,他说: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都出去逃荒去了?按说不可能啊。”   赵灵玉看了看他们面前那个看起来挺气派的门楼,想了想说:“我们光是敲门,并没有真的进人家院子里去瞧瞧,也许人家不敢给我们开门呢。”   田玉坤不解地问道: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坏人。再说,就算他们不想给我们,我们也不怪罪他们吧……”   这时,那个前两天他们上了岸才又聚到一起的宋茂说: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依我看,老百姓现在十有八九是怕土匪来抢劫。”   “……土匪?笑话,土匪来了你就是不给开门,难道土匪就不进家了么?”田玉坤对宋茂的话有些不信。   李媛半天没有吱声,这时候她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说道:   “……还是宋大哥说的有理。……你们没有见过怎么讨饭,有些道理你们这些少爷当然不懂得。我看你们三个大男人刚才敲门,我们在这里坐着离你们那么远,都震得耳朵要聋,……你们敲门太凶了!既然我们是求人家来的,哪有像你们几个这样敲门的?你们的嘴巴另外也应该甜一点,否则,人家不管你们是不是土匪,也不会给你们开门。”   田玉坤听了李媛的这番解释,这才有些明白:   “想不到讨饭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赵灵玉忽然笑了笑,说道:   “李大小姐,你的嘴巴倒是抹了蜂蜜,要不麻烦你去给我们讨口饭吃?我倒很想看看,你是怎么要的。”   “……这有什么,除非家里真的没有人罢了。要是有人,一定会给我开门。再说,要是我给你们要上了,那你们该如何感谢我?”   田玉坤笑着说道:   “看表妹说的,放着我们几个大男人,哪有让你这样一个当小姐的,抹下脸去讨饭的道理呢?”   赵灵玉打趣他们:   “看,到底人家还是一家人,这不是,田公子还是心疼了,不肯让自己的表妹出面讨饭去。”   李媛听了这话,就站立起来,接着刚才的话说:   “……还是刚才我的那句话,要是我要上了饭,不知赵大小姐该如何感谢我?”   “好说,李小姐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此话当真?”李媛倒是认真起来了。   “本小姐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这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媛二话没说,站起身子就径直朝着一家院门走去。   赵灵玉一看李媛真的去要饭去了,她想听一听李媛怎么张口,就赶紧跟着后面。   田玉坤怕他们两个遇上坏人,也跟在了后面。   只见李媛走到了那个大门前,先是趴在门缝往里看了看,然后把最嘴对着门缝,亲切地叫了一声:   “……大爷,大娘,我们是路过这个村子里的,不是坏人,现在我们走了一天的路了,想向您家讨口吃的,歇歇脚。您老行行好,可不可以给我们一口饭吃,哪怕是给口水喝也行,我们这里先给您鞠躬了……”   ……果然,没多大功夫,就听里面有了动静。   李媛回过头朝赵灵玉做了个鬼脸。   “……好,你稍微等一下,这就过来了。”里面说话的人是个老奶奶。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里面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只见她慈眉善目,看着他们几个人,说道: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也是遭了水灾那里的?”   李媛脸上带着笑,向老人躬身施了一礼。随后这才给老人慢慢解释了一番。   这个老奶奶听完她的话,又看了看眼前的这几个人,大概看起来样子不像是坏人,这才说道:   “你们先进院子里吧,我给你们弄些吃的……”说着,就让他们进了院子。   李媛得意的又看了赵灵玉一眼,那意思是说:看,怎么样?   赵灵玉没有理她,只管朝着院子里走去。其他几个人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老奶奶就拿出了几个碗,又端来了一盆米汤,还有一碗菜,另外还有一些吃的。   几个人一见,连忙给老人跪下了,田玉坤说道:   “老奶奶,您真是个大好人,要不然,我们这几个人非得被饿死了……”   老奶奶赶紧让他们几个人起来,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当年也逃过荒,知道讨饭人的难处,……运气好了,遇到个好人家,人家或冷或热给你吃上一口;运气不好,遇到个心不好的,把狗给你放了出来,把你咬的半死,唉,别提了……”   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   “……就是刚才,也有人敲门,一听那拍门的声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不知道,这些天来,经常有人进我们村子,一个个跟强盗似的,见到东西就拿;见了年轻人二话不说,拉上就走……我们村子里让这些人吓得都不敢出门了……”   “……那都是些什么人呢?难道官府不管吗?”田玉坤有些好奇,他看着老奶奶不解地问道。   “……谁能知道这尽是些什么人,反正不是好人,……对了,有人说他们好像……好像是什么永昌军的?……你说官府怎么不管?官府只顾下来搜刮粮食,哪能管你这么多事。”   赵灵玉一听这话,立刻惊呆了:   “……不可能呀?永昌军怎么可能下山去抢老百姓的东西呢,绝对不可能的,老奶奶,您一定是听错了吧……”   田玉坤听了,眉头紧锁,默不作声;李媛和刘其飞听了也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但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听老奶奶往下讲。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是真是假谁能晓得?再说了,就算是假的,你能有什么办法?莫非你还去告官府不成?”   赵灵玉看了田玉坤一眼,田玉坤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就向她靠近,问道:   “你怎么看这个事情?”   “……我敢保证,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赵灵玉皱着眉头,脸上现出了怀疑的神情。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中观察   田玉坤眼睛盯着赵灵玉看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我想,咱们先不要过早地下结论,先详细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说。因为也许是别有用心的人来冒充永昌军,给永昌军脸上抹黑;也许真的是永昌军内部有人这么做,毕竟永昌军的队伍说起来也不算少,这里面难免有几个坏人……”   赵灵玉虽然有些不愿意听这样的话,但是,她也不敢保证说永昌军全是好人,没有一个坏人,所以她也同意了田玉坤的话。   李媛见田玉坤和赵灵玉他们两个人凑在一起,悄悄地说着什么,而且还互相时不时地把嘴靠近对方的耳朵上,她看着他们说话的那个亲密劲儿,心里不由得有些嫉妒,就说道:   “咱们走吧,不如先找到这些人,看看他们究竟是不是像这位老奶奶说的这样,如果不是永昌军,那问题就简单了;如果真的是永昌军干的,那我们回去之后就报告给总舵主,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说着,她站了起来,准备走了。   大家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现在,饭也吃完了,于是,都跟着站了起来。   虽然李媛看见赵灵玉和田玉坤有些亲密,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脸上挂着笑,问老奶奶:   “您说的那些人他们现在大概是在什么地方?他们一般啥时候来啊?”   “……让我看,他们没有走远,这些天就在这一带出出进进,说不定就在附近的山里,出来进去也没个准,说起来人倒是不太多,也就是三十来个。”   大家听完了这话,都纷纷给老人道了谢,这才离开这里。   出了村里,田玉坤看了看周围的地势,这给村子的西面有一座山,他估计那些人要藏也就在那座山上。但是他没有说话,等着看赵灵玉的态度。   赵灵玉看见田玉坤望着西面的那个山,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她用手揪了他一下,问道:   “你说说,现在怎么应该怎么办?”   “……我们?……当然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让这些人损害我们永昌军的名誉吧。你说呢?”田玉坤嘴上虽然这么说的,但是,其实这时候他的心里也很矛盾:   一方面,从他内心来讲,他认为这事如果真的是永昌军干的,那对官府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因为这样永昌军就渐渐地失去了民心,那自己还是静观其变,不管为好;但他又怕将来赵灵玉回去和他爹说起来,对他起了疑心,着让他感到很棘手。   另一方面,如果自己主动带着这些人去插手这件事,特别是在赵灵玉等人面前装出十分尽力的样子,那说不定这个赵灵玉在他爹赵江河面前会说些好话,以此给总舵主留下个好印象,获得他的信任,将来对自己暗中夺取永昌军的高层领导权是很有好处的。   最后,还有一个要考虑的问题,那就是他怕这伙人是官府专门找了一些人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永昌军和百姓的关系,要真的是这样的话,自己不能把官府的这个计划打乱了。所以,先要探探赵灵玉的心里是怎么想的,然后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赵灵玉很坚定地说:   “这事咱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管。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咱们自己人犯浑还不管吧?反正现在咱们这次行动也没成功,回去的时间早就晚了,也不在乎再迟几天,不如就抓住这件事,追了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玉坤一看赵灵玉态度已定,马上态度也明朗起来,于是赶紧说道: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担心现在咱们回去的晚了,怕总舵主埋怨咱们,……既然赵小姐觉得这事应该查一查,那我们就悄悄地隐藏着这一带,看看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灵玉点点头表示同意。   田玉坤又看了看李媛,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他觉得他的这个表妹别看是个女流之辈,但是却是个很有头脑的人,所以他下意识地看了看李媛。   没想到李媛正在吃他的醋,见田玉坤看她,就没好气地说:   “……你别看我,赵小姐都已经决定了,你就只管带着大家看怎么干吧。”   田玉坤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笑了笑。于是,他看这里周围不远的地方有个挺大的一片林子,就带着大家先钻进了林子里隐藏起来。   进了林子,田玉坤让宋茂躲藏在一颗大树上,暗中观察着外面山上的动静,其他人都悄悄地等待着那些人的出现。   田玉坤找了个大树,靠着坐了下来,其他人也都找了个地方,歇了下来……   赵灵玉低着头,皱着眉头,看着树林上的几只小鸟,正在叽叽喳喳地叫着,她的心有些乱,听着这些鸟叫,更加心烦,于是,她站起来捡起了一块石头,向那几个小鸟扔了上去,这几个小鸟被她这么一惊,飞跑了……   她看到田玉坤自己独自坐在那里,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他在想着什么,于是又坐到了田玉坤的旁边,问道:   “……等一会儿见到了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办?”   田玉坤想了想说道:   “……如果对方的人多,我们就悄悄地跟着他们,暗中观察,千万不要惊动他们,毕竟我们人少……”   李媛见赵灵玉又挨着田玉坤说话,心里更是来气,但人家只是说说话,她也没办法,只好低着头,不去搭理他们。   ……时间渐渐地过去了,眼看快要到了黄昏,就在这时,就听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宋茂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他神秘地走到田玉坤面前小声说道:   “……田公子,有一伙人从山上下来了……”   田玉坤一听,立刻站了起来,众人一见,也都紧张地站了起来。   田玉坤跟着宋茂,来到了树林外面一看,只见远远地从山上走下来二十几个人,这些人手里都抄着家伙,正在往远处的一个村里走去。   田玉坤一看这些人不算少,就决定先观察他们的动静,他转过身子,对大家说道:   “……人家比咱们人多,咱们就先藏在这里,看看他们那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然后我们再决定下一步。”   眼看那些人进了村子,半天不见出来,正当大家等的心急,就听得身后有人高声喝道:   “……不许动,你们是些什么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黑屋提审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只见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被这些人从后面围了上来。   田玉坤心里深深地埋怨自己: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没有防住这一手,这些人故意趁着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在前面进村的那些人身上,他们却从后面悄悄地把他们几个围住,看来自己还是太嫩,没有经验啊……   这些人从树林里一个个都站了出来,把他们全部围在中央,手里拿着刀剑,他们有个特点,那就是头上都裹着一个橙色的头巾。   一个身材消瘦,眼睛闪着精光的人走到他们面前,先是挨个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最后,他盯着田玉坤,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们是些什么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赵灵玉一见他们穿的是永昌军的服装,心里一热,刚想问他们是不是永昌军的人,但转念一想,不如先探探虚实,就回答:   “……你先说说你们是些什么人,再来问我们!”   “……我们?哈哈,这个小姑娘口气倒是大的很,我们是什么人,你有眼看不出来吗?”   田玉坤想要制止她,但来不及了,就见赵灵玉直视着那个人,丝毫不把那个人放在眼里,口气中带着一股威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穿着这身永昌军的衣服,是谁派你们来的?”   刘其飞这时也过来插话了:   “你们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知道这位小姐是谁吗?”   田玉坤真想过去抽刘其飞一个耳光。这个家伙,说话不动脑子。怎么来不来就亮出赵灵玉的身份呢?   那个人冷冷地笑了一下,“……我看你们不像是好人,倒像是官府的密探,带走,等回去再说……”   于是,过来几个人,把他们的手臂都捆上,眼睛也给蒙上了。   赵灵玉骂道:   “……你们这些人好大胆,竟敢绑你家小姐,今天本小姐先不理你,就让你们捆上,到了明天,看你们一个个怎么收场……”   那个笑了笑,根本不听他的,一摆手,他们就被带走了。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他们被分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面。   ……等到把身上的绳子和眼罩去掉了,田玉坤才打量着关他的地方,这里不像是牢房,像是一间堆放杂物的地方,这个地方的窗户很高,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田玉坤心想,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听他们的口气,倒像是永昌军的人,但是,仅凭说话是看不出来的,更何况他自己从来也没见过真正的永昌军是个什么样,所以,他心里有些吃不准。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田玉坤正在地上躺着,门一响,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把田玉坤带到了一个屋子里。   只见这个屋子的正中间,坐着一个中年人。这个人也是穿着永昌军的衣服,长得胖胖的,脸上白白净净,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位先生。   这个“教书先生”一见到田玉坤,一下愣住了,他只是觉得田玉坤有些面熟,一时也想不起来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谁。   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心想,这个人好面熟,想了半天,他终于想起来了,既然认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装扮下去了,于是,他马上就笑了起来:   “……哈哈,本官看着你就面熟,原来咱们还是故人呢……”   原来,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永昌军的人,而是官府派出的人。他们经常在这一带出没,装扮成永昌军的人,来捉拿投奔永昌军的人。   而在这个屋里中间坐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田玉坤的孪生哥哥田玉乾投奔苍蓝山时,在一个客栈遇到的那个“教书先生”。   说起这个“教书先生”,他是本地的一个官员,那年,他经常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教书先生”,每天呆在客栈里,等着前来投奔永昌军的人落网,正好当时田玉乾去苍蓝山想找他爹田松涛,结果由于田玉乾年少,没有经验,这才上了他的当,最后,这个“教书先生”手下的人从田玉乾的身上搜出了《田氏剑法》,然后把这本书上交给了上面,上面又把这本书教给了刘王,刘王正好当时想让田玉坤装扮成他的孪生哥哥,打入永昌军内部,而要想伪装成功,就必须学会田玉乾的家传武功——田氏剑法,所以,到后来刘王找了手下的高手,把田氏剑法教给了田玉坤……   因为立了功,所以,这个“教书先生”官升一级,现在,他被调到了这里,当上了这里的一个官员。   这个“教书先生”不知道田玉乾有个孪生弟弟田玉坤,所以,他把田玉坤当作了他的孪生哥哥。   但是,田玉坤因为没有见过这个“教书先生”,他当然就不认识他。现在听他这么一说,这才知道了这伙人不是什么永昌军的,而是官府的人,这让他心里有了底了。   “……你们钻到树林中里面,到底想干什么,说!”那个“教书先生”也不想和田玉坤再废口舌了,他以为田玉坤就是永昌军的人,所以,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既然知道这是官府的人,田玉坤马上腰杆也硬了起来,他根本不把这个“教书先生”放在眼里,他眼睛盯着他,没有回答他。   两边的人见他态度还挺硬,马上喝道:   “见了大人,还不赶紧跪下……”   田玉坤站在那里,丝毫不动,这时,两边的人上去就是一脚,想把他踢倒。   田玉坤瞪了一眼踢他的人,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教书先生”,慢慢说道:   “……请大人让这几个人出去,我有话要说……”   这个“教书先生”一听这话,不由得一愣,只见他眼睛转了一转,并没有生气,朝两边使了个眼色,两边的人就下去了。   见没有了外人,田玉坤这才说道: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本官怎么能够认错人呢?那年,我们不是还在一个客栈里住过一个晚上呢,第二天,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呢,对吧?”“教书先生”很自信地回答。   “……不,你看看这个……”说着,他掏出了身上带着的一个牌子。   这个“教书先生”接过牌子看了老半天,脸色变了,他赶紧离开座位,向田玉坤躬身施礼:   “……哎呀,下官有眼无珠,冒犯了少爷,下官该死……下官实在是该死……”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严刑拷打   ……又过了两天,这天下午,赵灵玉才被带去过堂。   知道现在,赵灵玉也弄不清楚把自己关起来的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   进去以后,那个“教书先生”先是看了她半天,过了半晌,“教书先生”这才问她:   “……姑娘,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到树林子里,你们这些人究竟是做什么的?说实话吧,不然,你这朵花到今天就该凋谢了……”   “小女子本是一介普通的民女,这些天听人说永昌军经常到村子里抢东西,所以,那天我们几个本是到树林里躲着去了……”赵灵玉看着那个“教书先生”回道。   被关押的这两天,赵灵玉也是暗自思索,越想这些人越不对劲,她不能断定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永昌军,所以,她决定先试探一下这些人的底牌再说。   “……你看我们像是什么人?”“教书先生”很有耐心,他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那谁能知道你们是些什么人?”赵灵玉把眼光投向别处,不想看这个人。   “……好了,本官也不和你费工夫了,实话和你说了吧,我们不是永昌军的,而是官府的人。你们这些人才是真的永昌军,对不对?”“教书先生”把话挑明了。   赵灵玉暗想:……好险呀,差一点上了这些人的当,现在他们到底说了实话了,……既然他们现在说是官府的人,那自己就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普通民间女子,自己没有把柄被他们抓住,看他们该怎么对付自己。   “你不说,可是,和你一起来的人,已经招了,承认你们就是永昌军的人。”“教书先生”紧紧盯着赵灵玉。   “……永昌军?笑话,谁说我是永昌军的人,有什么证据,你把他叫来,我们当面一起对证?”赵灵玉不由得在脑子里把他们这几个人一个个地过了一遍,她猜想,难道是那个宋茂招认了。她想来想去,还真不好说这几个人谁的骨头软,对人家招了。   “教书先生”问了半天,见她就是不说,便说了一句:   “……姑娘,你可想好了,本官告诉你,今天可是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再不说,明天可就晚了,你别以为本官没有证据就拿你没办法。……本官杀几个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要放明白一些。”   赵灵玉听了这话,把脖子一扭,再不去理她了。   “教书先生”见他这样,丢下一句话:   “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本官没和你打招呼了,来人,把她带下去,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随后,赵灵玉就被拉了下去,带到了一个黑房子里,然后把她绑在一根柱子上,随后,过来两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皮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毒打……   赵灵玉自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严刑拷打?但是,她始终咬着牙,没有招供,这样过了几天,官府对她也许是失去了耐心了,也就没有再继续折磨她了。   这几天,每当到了晚上,赵灵玉身上的伤口就开始钻心地疼痛,有时候疼得让她连觉也睡不好。她躺在地上,用手抚摸着身上的伤痕,望着窗外那月光,不由得思念起了苍蓝山上的时光,思念起了永昌军里的那些伙伴,思念起了自己的爹爹,更是思念起了自己的娘亲……   她心想,自己这次怕是难以脱离这里了,她的生命也许走到尽头了……   这天晚上,赵灵玉听到了走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谩骂声,她一听就知道这是田玉坤的声音,她自从被关押到这里以后,好几天都没有见过他和那些人了,于是,她赶紧爬到门缝中向外观看,只见田玉坤浑身是伤,地上不断地滴着鲜血,正被两个人架着,往里面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去……   赵灵玉心想,看这样,田玉坤被打的不轻,看来这个田玉坤的骨头还是硬的,一定没有招供自己。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对他产生了一种好感。   ……当田玉坤走到了赵灵玉的门前的时候,赵灵玉敲了敲门,叫了他一声:   “……田公子,你……你怎么样了,能挺得住吗?”   田玉坤见到赵灵玉,忍着疼,露出了一丝笑容:   “……赵小姐,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你怎么样了?”   赵灵玉一见他这样,眼泪马上就流了下来:   “……我……我也没事,你放心吧……”   田玉坤又安慰了她几句,说道:   “……这一次,我们恐怕是凶多吉少,看样子,要把命搭在这里了……”刚说道这里,那两个架着他的人显得不耐烦了,骂了一句:   “……赶紧走,少他妈的废话……”   于是,田玉坤又被那两个人往里架着走了过去。   李媛、刘其飞还有宋茂他们的遭遇和赵灵玉一样,这些天也是被官府拉去一个个地过堂,只是他们比赵灵玉稍微好一些,但也没有少受罪,短短的几天,他们几个人就瘦了一圈。   这几个人里面,遭罪最多的人,其实还是要数田玉坤。   那天,田玉坤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后,他和“教书先生”商量,为了取得赵灵玉等人的信任,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上演一场苦肉计,好好在赵灵玉等人面前“表演”一番,为了“表演”的真实,让人不产生怀疑,他让官府的人真的对他用了刑,当然,这都是一些皮外伤,过上一些日子自己就会好了。   对于李媛,田玉坤专门吩咐“教书先生”,让他们手下的人对她过堂时要手下留情,不要动真格的,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身份也不同于赵灵玉,又不是永昌军的重要人物,更重要的是,田玉坤对她多少还惦记着她是自己的表妹,所以,李媛受的折磨最小。   另外,对于那个半路上随着他们来到那个宋茂,田玉坤觉得因为他是个男的,又想趁着这个机会考验他一下,所以,那个宋茂这几天也没少吃苦,但是,这个宋茂到底是刘王手下专门挑选的人,经受住了这几天严刑拷打,一声也没坑。这一点,田玉坤对他感到很满意。   这天上午,田玉坤他们这些人,被几个官兵押着,带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这个地方,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几个深坑,然后把他们几个摆成一排站着,等候着官兵的发落。   看到这里的情形,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了,这是要送他们上路了。   赵灵玉望着那个土坑,她的心“通通”地跳着;她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只见他们此时一个个面色显得有些苍白,都默默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他们此时心里在想着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刑场考验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眼看日头走到了正中,这时,一个官兵走到了一个轿子跟前不知说了句什么,这时,从轿子里面出来个人,大家一看,正是那个“教书先生”。   只见他慢慢地从轿子里面出来,先是抬头看了看日头,然后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在每个人面前站了一会儿,挨个盯着他们看了一阵,那眼神很阴郁,似乎在窥视着他们几个人此时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胳膊,对手下做了个手势,旁边马上有个官兵递过来一个盒子,恭恭敬敬地端到了他的面前。   大家都看着这个盒子,不知道这个“教书先生”要搞什么名堂。   “教书先生”从盒子里面拿出了几张纸,他把这几张纸高高地举了一下:   “……你们几个都好好听着,今天,本官把你们带到这里来,其目的,不用我说,想必你们几个心里也都清楚,本官在这儿就不多说了。但是,本官不愿意杀人,因为生命对我们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更何况你们的岁数都还不大,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再说,你们都还很年轻,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们不感到可惜,但本官都替你们可惜呀……”   他又晃了一下那个盒子,继续说道:   “……但是,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拿着国家的俸禄,干的就是这份差事,尽管不想杀人,可是没办法,你们不招供,那也不能怪本官无情了,但是本官今天只杀一个人,那么,究竟杀谁呢,这就看你们的运气了,……现在,这里面有五个纸团,每个纸团的上面都只写着一个字,或者是“死”,或者是“留”,你们谁抓住“留”字,那就可以活命;要是抓住“死”字,那就必须去死,……现在,大家都看清楚了,本官把这些纸团都放进去了……”   说完,他把那个盒子递给了旁边的一个长着一双鹰眼一样的人,那个“鹰眼”接过盒子,高声叫道:   “……现在,你们就开始抓阄了……谁先抓?嗯?”   他们几个心里“突突突”地跳着,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清楚,先抓的人,选择的范围要大一些;后抓的人,那选择的范围就要少一些,但是,现在,当“鹰眼”问他们几个人的时候,谁也没有出来先抓。   那个“鹰眼”一看谁都不肯先抓,正准备重复的时候,有一个人说话了,大家一看,正是刘其飞。   刘其飞此时的脸上涨的通红,他看了看其他的人,说道:   “……反正总要有人先抓的,各位要是不抓,那我就先抓了,你们谁要是现在想先来,我还让给你们……”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但并没有人说话。   “……那……那我就先动手了……”只见刘其飞脑门上满头是汗,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伸出了手,大家都明显地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他从里面跳了一个,然后,那个“鹰眼”正慢慢地把那个纸团一点一点地展开着……   大家这时候都摒住呼吸,看着那个“鹰眼”的神色变化,就这展开的一点时间,仿佛比一年还要长久……   ……纸团终于全部展开了,只见这个“鹰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盯着刘其飞,问道:   “你现在猜猜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刘其飞的心好像要蹦出来了,他嘴唇张了一张,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那个“鹰眼”看了看他们几个,然后用手中刘其飞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道:   “……恭喜你,你抓的是‘留’字……”   那个刘其飞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再看其这几个人的表情,各式各样:   宋茂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李媛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什么,此时她的胸脯起伏的很厉害;赵灵玉则是咬着嘴唇,眼睛里面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焰,怒视着那个“鹰眼”,脸上现出了刚毅的神情。田玉坤呢,这个时候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挂着一丝冷笑,似乎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那个“教书先生”站在当地,正观察着这些人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鹰眼”干笑了两声,往这边走了两步,拉着长长的声调说道:   “现在,这里面已经有一个‘留’字被人拿走了,还有四个,你们谁再先来?”   见没有人答应,“鹰眼”往离他最近的宋茂说道:   “怎么样,近水楼台先得月,要不然,你就先来吧?”他仿佛要送给宋茂一个人情似的,把那个盒子端在了宋茂的跟前。   宋茂看了一眼田玉坤,只见他神色自然,脸上还挂着微笑。   他又看了一下赵灵玉和李媛,赵灵玉还是像刚才那样,紧紧地咬着嘴唇。   李媛这个时候,嘴张了一下,好像要说什么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宋茂见没人说话,就把手伸了出来……   等那个“鹰眼”把纸条打开以后,见田玉坤等人都看着他的脸,他晃了晃手里的纸条:   “……他的命还是不错的,哈哈,就剩你们三个了……”   ……忽然,田玉坤说了一句:   “……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赵灵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确定就是田玉坤要在这个时候说话,感到有些意外,用惊恐的眼光看着他,半晌,她的脸上才透出了鄙夷的神情来……   李媛感到全身的血瞬间都涌上了头顶,只见她的脸上涨得通红,两个肩膀不住地上下起伏着,好像不认识了他一样,那眼睛里分明含有一种惊讶、失望和陌生的成分……   就连刘其飞也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他一句。   那个“鹰眼”一听田玉坤要说话,眼睛立刻散发出了惊喜的光彩,他马上紧走两步,来到了田玉坤的面前,那双“鹰眼”也眯成了两条缝,高兴地说道:   “……怎么?终于想通了……你到底还是个聪明人,早就应该这样了……”他笑眯眯地等着他说话……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视死如归   田玉坤神情淡定,他看了看赵灵玉和李媛,缓缓地说道:   “……草民恳请大人把那个写着‘死’的纸条给草民,草民愿意自己顶替这个人去死……”   赵灵玉两眼睁得大大的,她被田玉坤的话惊呆了……   李媛听了这句话,顿时怔住了,当她明白过来这一话的意思之后,马上像疯了一样,一把推开官兵,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抓住田玉坤的衣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表哥,……表哥......你……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啊......”旁边的官兵赶紧去来,几个人费了半天劲才把她推了回去。   刘其飞也被田玉坤的话感动了,他也呜呜地哭出声来……   再看那个“鹰眼”,刚才还是笑容满面的一张脸,此时一下就变了色,他转头看着站在远处的“教书先生”。   “教书先生”迈着方步,脸上不动神色,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他看看赵灵玉,又看看李媛,随后,他阴阳怪气地笑了笑,然后这才笑着问道:   “……这话……你可想好了,——不反悔了?”   田玉坤神态自若:   “草民既然决定了,就绝不反悔,有什么罪过,都由草民一人承担,只是希望大人能够放过他们几个……”   “教书先生”显得十分大度,他很爽快地应着:   “……好说……好说……本官向来一言九鼎,说话算数,……说实话,本官对你的这种舍生取义和视死如归的精神深表敬意,……好吧,既然你要去替代他们去死,那么拿酒来,本官先敬你一杯,送你上路……”   马上有一个官兵倒上了一碗酒,“教书先生”看了看酒,表情郑重地把酒递给了田玉坤。   田玉坤接过酒,转过了身子,对着赵灵玉和李媛他们几个人,深情地看了看每个人的脸,高声说道:   “……各位,这些天来,承蒙大家对我的信任和给予的帮助,愚兄在此谢过了,今天,愚兄先走一步了,希望大家各自保重身体……”   说完,他一仰脖子,把那碗酒一饮而尽,手一扬,手中的碗在空中划了个弧线,“趴”地一声,落在了地上,那个碗顿时碎成了几块……   赵灵玉自从长大以来,轻易不会流下眼泪,此时,她深深地被田玉坤的这种行为感动了,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宋茂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刘其飞哽咽着叫了一声:“……大哥……”他再也说不下去……   就在这时,李媛忽然又冲了出来,她一下揪住田玉坤的衣服,大声哭了起来:   “……表哥,还记得我们在那个岛上说过的话吗……你要是死了,让表妹一个人可怎么活呀……”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哭得一下昏了过去……   田玉坤赶紧把她拉了起来,高声喊着:   “……表妹……表妹……你醒醒,你醒醒……”   半晌,李媛这才又清醒过来,她看着田玉坤,忽然似乎一下想起了什么,两手紧紧地摇着田玉坤的胳膊说道:   “……表哥,要走小妹和你一起走,省的让你一个人在路上孤单……小妹这就先去了……”说话间,她趁人不备,朝着身边的一个官兵手里的刀尖一下子冲了过去……   众人大惊,幸亏那个官兵手快,把刀一下抬起,李媛的头这才没有撞到他的刀尖上,但这么一下,反而把那个官兵给撞倒了……   “……真是个烈女啊……”田玉坤虽然不知道她和他的孪生哥哥在岛上发过什么誓言,但他深深地被李媛的这种以身殉情的行为感动了,他赶紧又把李媛拉了回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赵灵玉也被眼前的这情景感动了,她忍不住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泪水……   田玉坤见她这样痴情,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李媛,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   “……表妹,……不要这样,表叔表婶还等着你照顾呢,你死了,他们该多么的伤心呀,……再说,我也不值得你为我这样而死,你要好好活着……”   “……就不,要死一起死,你走了,我绝不独活……”李媛很固执,她死死地揪住田玉坤不撒手。   这时,那个“教书先生”说话了:   “……这个姑娘想和他的情哥哥一起上路,那好说,本官对你的这个要求还是可以满足的,……来人,把他们推到那个土坑里去……”   “不用你们推,我们自己会下去……”   李媛拉着田玉坤,大声说道,只见她神情坚定,缓缓地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又看了看他们几个人,然后挥了挥手,带着一种满足的微笑,主动一步一步朝着那个土坑走去……   那个“教书先生”也被这个李媛的行为感动了,他不由得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一个人一生能遇到这样的红颜知己,也不枉此生啊……”   赵灵玉看着他们两个人携手走在一起,内心被田玉坤和李媛这两个行为震撼了,她眼看着他们就要一步一步地迈向了那个深深地土坑,忽然,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   “……田公子……李小姐……你们难道就这样走了……等一下,本小姐也随你们一起去……”说着,她也向那个土坑跑去……   两边的官兵刚要制止,就见“教书先生”摆了一下手,这些官兵立刻停住,也就眼看着他们三个走到了土坑的跟前。   三个人手拉手并行前进,到了土坑的跟前,又都望了望对方最后一眼,眼神里多了一份自豪,互相点了点头,随即,田玉坤先一下子跳入了土坑中,接着,李媛和赵灵玉两个人义无反顾地也相继跳了下去……   “教书先生”还是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那个土坑跟前,向里面望了望,他摇了摇头,转身站在一边,朝手下的人做了个手势,随即,两边的人便拿起了工具,开始动手铲起土来,准备埋人……    第一百二十章 死里逃生   …………………….   再说那日田玉乾被官兵围困在山上,后官兵放火烧山,于丽丽骑着金钱豹越过了山崖,最后,眼看大火就要把整个山上的草木全部吞噬,在此万分危急的时刻,田玉乾别无选择,只好听从了于宏海的建议,纵身向山崖下面跳去……   就在田玉乾的双腿一离开山崖的顶上的一瞬间,他就双手抱着后脑,身体弯曲,把全身折成一团,形成了个球形模样,任凭耳边的风声嗖嗖,等待着落地的那一时刻……   ……就听“啪”的一声,只见一个身影挂着风声,从空呼啸而降,刚好落在了于宏海的小腿上,于宏海疼得大叫一声,随即眼前一黑,顿时什么也不知道了……   田玉乾自己在落地的一霎那,只感到身上猛地一疼,随即,巨大的冲力使自己像一个圆球一样顺着于宏海的身子远远地滚了出去……   ……田玉乾只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仿佛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都要从口中倒了出来,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赶紧直起身子,睁开双眼,向四周望去……   ……当他眼睛终于找到了不远处有个横躺着的野鹿和人影时,他胸中一热,立刻站起身来,朝着那个方向飞快地跑去……   田玉乾跑到了于宏海的跟前,立刻蹲在地上,轻轻地抱着于宏海,大声喊着:   “……先辈……前辈……您……您怎么样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于宏海两眼慢慢地睁开,当他看到自己此时正躺在田玉乾的怀里,皱成一团的眉头微微的舒展了一些:   “……小兄弟,……你……没事吧?”   田玉乾使劲点着头,两个眼睛里面充满了泪水,他连连叫道:   “……前辈……我没事……没事,……前辈现在感觉怎样啊?”   于宏海用力艰难地笑了一下:   “……我……没事的……只要小兄弟没事就好……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丽丽呢?我想要看她一眼……”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一皱,又昏了过去……   于宏海显然是被他刚才巨大的冲力把胸中的内脏伤了,田玉乾抱着于宏海的身子大声叫着:   “……前辈……前辈……”   ......田玉乾回头望了一眼对面的那个大山,拼命叫着:   “……于丽丽……于丽丽……”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听见于丽丽的哭声传了过来,只见丽丽跌跌撞撞,远远地朝着这边跑来,她浑身是土,全身的衣服到处都是被树木划破的口子,一边跑一边喊着:   “……爹爹……您怎么样了……”   当于丽丽跑到了于宏海的跟前,看到她爹眉头紧锁,双目半闭,她一下子就哭出声来:   “……爹爹啊……你醒醒啊,女儿来看你来了……”   ……于宏海听到了女儿的呼喊,他的两个眼睛微微动了一下,这才又睁开了,看到了女儿在他跟前,原来脸上紧绷着的肌肉此时全都舒展开来,他满足地露出了笑容:   “……丽丽……你没事吧?”   于丽丽连着点头:   “……爹,女儿一点儿事也没有,爹爹怎么样啊?”   “……没事就好……丽丽,爹对不住你,让你跟着受苦了……”   “……爹,女儿不怪爹……”   于宏海又转过头来看着田玉乾,握住他的手,说道:   “……小兄弟,你不知道,都是因为我太贪心,想偷学你的那个要命的法术,这才险些让自己的女儿送命,你……不怪我吧?”   “……前辈,晚辈怎么能怪您呢,既然想学,晚辈一定把那法术教给您……”   于宏海听了这话,两眼看着他,笑了笑:   “……我是学不成了……我死了以后,希望你把丽丽照顾好,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我的命是您给的,我会一定会照顾好丽丽的,……从今以后,丽丽就是我的亲妹妹……您……您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于宏海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于丽丽,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慢慢地合住了双眼……   “……爹爹啊……”于丽丽趴在于宏海的身上,放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前辈,是我把您给伤了……我好后悔啊……不如我让火烧死好了……”田玉乾哭着说不下去了,他把头使劲往地上磕着,碰的满头是血……   两人哭了好久,最后田玉乾强忍着悲痛,用于宏海身上的剑在地上挖了个坑,把他埋了……   田玉乾和于丽丽在坟前磕了几个头,两人在坟前守了一夜,相对无语……   ……此时,山上的大火还在不断地烧着,那燃烧的火焰,吞噬着整个山体,冒出来的浓烟,滚滚而上,直冲云霄……   ………………………………..   过了好长时间,田玉乾才慢慢地从悲痛中缓了过来,他看着于丽丽,内心感到深深的愧疚:正是由于自己的缘故,才让她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一夜之间成为了一个孤儿,短短的这几天,她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明显地瘦了许多,眼睛到现在还是红肿着,目光也没有了那几天的神采,每天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十岁……   又过了一段时间,给于宏海过完了七七,田玉乾这才劝说于丽丽离开这里,于是,两个人一起相跟着,准备离开这里。   临走的时候,于丽丽悄悄地看了看村子里的路口原来设的那些哨卡,见路上的官兵早已经不见了,这才半夜领着田玉乾到了她的家里。   到了家里,于丽丽在田玉乾的脸上化了妆,防止官兵把他认了出来,同时,她自己也化了妆,又从家里拿了一些路上用的东西,趁着夜色,离开了家乡……   两人在路上,再也没有看到有官兵在路口把守,田玉乾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这下总算可以歇口气了,估计官府一定认为他已经被那天山上的大火烧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谷中蒙难   田玉乾心想,既然官府认为自己已经死了,那就不必再怕路上的官兵,再说自己已经化了妆,路上只要多加小心就行了。   于是,他准备先回清凉寺,去看看自己的养父母现在怎么样了。毕竟自己离开那里有很长时间了,爹娘一定挂念着自己,想到这里,他决定带着于丽丽先回那里看看再说。   这天,两人走到了一条街上,看见一些人围在墙上的一张告示面前,在纷纷议论着,他怕引起人们注意,只是远远地站着,没有过去看看。   于丽丽却拉了他一下:“你在这里站着,我去看看上面写着些什么。”说完,她一人独自围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于丽丽看完走了过来,悄悄地对他说道:   “你猜猜上面写的什么?”于丽丽问他。   田玉乾看着她的神情,悄悄地说:   “……是不是又要抓我?”   于丽丽笑了一下:   “……你让官府惊着了,哪能老是写着抓你的事情?……那上面写的是这个地方的官府要在这个月初一举行武林霸主擂台赛,挑选参加全国万州城武林盟主比武大会……”   “武林盟主比武大会?”田玉乾一听,心中不由得一动。毕竟,他是个刚出道不久的少年,自己又是学武之人,想开开眼,更重要的是想学习一下,看看自己的武功水平怎么样。想到这里,他问道:   “……万州城武林盟主比武大会多会儿比赛?”   于丽丽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很想去看看,就说道:   “……可早呢,还要等全国各地的高手都选拔完了才能比试呢……怎么,你的手痒痒了?……不过,你不去便罢,要是真的去了,谁能赢得了你?你把那个什么法术使出来,那还不把那些天下武林高手都给耍笑了?”   “……这个嘛……”田玉乾对于丽丽的话不知该怎样回答,他想了一会儿,决定到时候去看一看。于是,他说道:   “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到万州城去看看。”   于丽丽笑了:   “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想去看看,当然,别说是你了,就连我这个武功平平的普通人,都想去看看热闹。”   田玉乾挠了挠头,也笑了。   ……经过几天紧张的赶路,终于,他们已经远远地望见了仙人岭了,田玉乾望着那座山,心里也开始激动起来,自己从小生活着那里,当时在那里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离开几年,看见自己日日夜夜生活过的地方,内心感到特别亲切,他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给于丽丽讲着他在那里生活和学艺的故事……   于丽丽从小到大,还没到外面闯荡过呢,现在她跟着田玉乾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看着一路上的山山水水,各地的风土人情,当然感到很新鲜,她看着田玉乾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是很兴奋,又是问这问那,不知不觉也长了不少学问,增加了不少见识。   当晚,他们吃过晚饭,来到了一家客栈,田玉乾把于丽丽安顿好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完了准备休息。   ……虽然走了一天的路了,但是,田玉乾躺在床上,也可能是由于快要回家了,心情有些激动,一下子反而睡不着觉……   他回想着自己出来的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个个各式各样的事情脑力里不时地闪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面孔和一个又一个画面,让他久久不能入睡。   ……这几天和于丽丽在一起,有时候不知不觉的脑子里面就想起了李媛……   自从他们两个在万州城曹时阳家里分别之后,转眼已经过去两年了,此刻,不知道李媛他们几个人能不能逃出刘王的追杀,安全回到苍蓝山……   他又想起了他们两个在那个荒岛上度过的那一段美好快乐的日子,想起了他们在岛上临走时一起说过的话,此时回忆起来,心里更是有些无限惆怅……   他从床头拿过那个李媛送给他的那包东西看了看……这包东西,每天在他睡觉的时候,当他打开头上的头冠时,都要放在床头,有时候,他总要小心地把它打开,看着里面包着的那一绺头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   想起了李媛,田玉乾就想起了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的这个于丽丽,一想起于丽丽,他的内心深处就隐隐作痛,就是因为他,才让她失去了他的爹爹,如果不是她爹于宏海,他恐怕难逃那场大火,那现在自己早就化成了灰烬。   所以,他总想着要好好对待这个于丽丽,报答他爹的救命之恩,他同时还想着,等有机会教给她一些功夫,这样,他的良心可能会好受一些。   这样想着想着,田玉乾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早早地起来,吃过饭,兴冲冲地向着清凉谷出发了。   ……仙人岭越来越近,山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田玉乾的心情也就越来越激动。   终于,他们望见了清凉谷谷口墙壁上的那三个大字,只见上面用魏碑体凿刻着着苍劲有力的“清凉谷”,田玉乾不禁心里狂跳起来,他赶紧跑了过去……   当他来到这几个字的跟前时,忽然发现这面墙壁的上面,有不少褐色的东西,他一下就愣住了……   于丽丽一看田玉乾站在那里发愣,也跑了过来。   她见他看着墙壁上的那几处褐色的东西发呆,就用手摸了一下   “……墙壁上这是什么,难道这是人的鲜血?”于丽丽疑惑地说着。   田玉乾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马上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果这是鲜血的话,那更令人可怕的是,那上面的那些血迹,还不是涂抹上去的,而只会是喷溅上去的,这显然只有当时在这里发生了血战,有人受伤了,而且还是大血管断裂时,才会有这么大的血流喷溅上来的……   想到这里,田玉乾大叫一声,撒开腿就往里面狂奔而去……   于丽丽一看田玉乾发疯似的跑了,怕他出事,赶紧在后面紧紧地追了过去。   等两人跑到了清凉谷的院子门口,只见原来高大威武的青龙派大院的门楼,现在早就塌落半个,进入院子,只见院子里面的房间有好些已经被大火烧过了,地上到处都是破砖烂瓦,残破不堪,屋子里面的东西也是七零八落,东倒西歪……   田玉乾的心就好似被人扎了一刀似的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日夜思念的清凉谷发生了什么大事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养父母的生死,他心急如焚,直接往他养父母的家里奔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雨中发誓   这时,转眼间天上浓云翻滚,天色暗了下来。   田玉乾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养父母的小院子里,一看,顿时就瘫软在地上了……   ……只见院子里的房子几乎都倒塌了,别说是房顶,就连墙壁都被推翻,仅剩下了一两个墙角还在那里,原来屋里的东西凡是能搬走的都不见去向,剩下搬不走的东西,全部都被毁坏了……   可以想象,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惨状啊……   起风了……   于丽丽在后面追赶上来,赶紧把他扶起……   田玉乾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爹啊……娘啊……你们现在这是怎么啦…..”田玉乾哭了两声,一下就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天上忽然响起了一个雷声,随后,天上随即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哗啦啦地下着,这里也没有个避雨处,田玉乾又哭的昏了过去,于丽丽赶紧掐住田玉乾的人中,半天才把他弄醒……于丽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田玉乾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景象,他怒目圆睁,两眼发红,从里面喷射出两道令人寒光,把牙齿咬得嘎嘣直响:   “……我田玉乾对天发誓,不雪清凉谷今日之耻,誓不为人!”他站起身来,拔出腰间长剑,“咔嚓”一声就把身边的一个木头砍成两段。   ……大雨下得更猛烈了,豆大的雨点纷纷砸在他的身上,田玉乾一动不动,像个铁人一样,在雨中站立着,任凭雨水肆意倾泻在他的身子……   此时,田玉乾看着地上在泥泞中堆着的一堆堆惨败的废物,心想,十有八九,这是官府干的。因为,如果是他师父的仇人干的,根本不会这么容易得手,青龙派在江湖上的地位,就是再不行,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除此之外,别的任何一家江湖门派都不会有如此手段。   但眼前最关键的,是先寻找一下自己的养父母是是生是死。   他想到了把自己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娘。   按说,一个妇道人家,该不会受到那些官兵的迫害的吧,想到这里,他决定先去一趟自己的外公家里看看。   想到这里,他拉起于丽丽,头也不回地向外公家里走去。   由于带着于丽丽,他不便翻山越岭直接抄近道去外公家里,更由于现在下着大雨,所以只能绕过云霄山的几道山岭,所以,这就得经过四五天的路途。   不知什么时候,这场大雨终于停了,黄昏十分,他们两个这才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一家饭店吃饭,由于心情悲痛,田玉乾看着饭也没有一点胃口,只是让于丽丽好好吃些东西,自己则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不住地往自己的碗里倒酒。   “……田公子……你已经喝了不少了,不要再喝了,再喝会伤了身子的……”于丽丽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了,田玉乾把自己的身世在路上已经告诉他了。现在于丽丽把他的酒碗抢过来,不让他喝了……   哪知道田玉乾根本不听,硬是把碗抢了过来,一仰脖又把那一碗酒喝了下去……   不大功夫,两壶酒已经下肚了。   于丽丽叹了口气,知道他心里过渡悲伤,此时只能慢慢地劝说,不能硬来,所以,她也就没有继续阻拦。   等离开饭店的时候,田玉乾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了。   于丽丽一路上搀扶着他,费了半天劲才把他弄到了客栈里头,让他躺在床上……   于丽丽打了一盆温水,给他把脸洗了,把被子给他展开,然后把他安顿好,刚要出去倒水,田玉乾忽然一下子就吐了出来,吐得他满身都是……   于丽丽只好给他把外面的衣服脱了,然后又把床单揪了下来,放在木盆里先泡着,等一会儿好一起洗。   于丽丽给田玉乾倒了一杯茶水,把他扶起来,让他喝了好解酒。   田玉乾看样子脑子还是没有清醒,肚子里难受,正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   “……是不是你……是你……把我爹……”   于丽丽知道他心里难受的厉害,就上前安慰他:   “……公子……公子……你醉了,躺下先睡吧……”   田玉乾醉眼朦胧地看着她,那眼光好像是不认识了她一样,他望着她,问道:   “……你……你是谁……你怎么才来找我……这么长时间,……你跑到了哪里了……我……我都快要急疯了……”说着,一把把于丽丽的手紧紧攥住不放……   于丽丽惊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她隐隐约约猜测到他把她当作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一定是和他有特殊关系的一个人。   “……媛儿……你现在到了哪里了……你没事吧……我不让你离开我……他们要害你……你不要离开我……”说着他把她紧紧地抱着……   于丽丽惊恐地看着田玉乾,她想把他推开,但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好半天,田玉乾才又慢慢地睡着了……   于丽丽扶着他躺下,见他手在外面,又把他的手放回被窝,但她的手一触摸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很烫,于是,她用手往他额头上一摸,吓了一跳,田玉乾头上烧的很厉害……   此时,天早就黑了,再加上于丽丽又不是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半夜三更到里去找郎中呀,于是,唐丽丽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又找了个湿毛巾,给他的额头上捂着,好让他降温……   过了一会儿,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了,只见田玉乾脸上憋得通红,呼吸急促,口中不住地说着胡话……   于丽丽又把手搭在了田玉乾的手腕上试了试,只觉得上面的脉搏“突突突”急促地跳着……   于丽丽又把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对比,发现田玉乾的脉搏分明比自己快了许多。   于丽丽知道,如果这样一黑夜烧下去,会把人烧坏的,那后果会非常严重。   于丽丽想起了小时候她有一次也是半夜高烧不退,她娘用湿毛巾不停地给她擦身子,后来,又用白酒给她擦,闹腾了一黑夜,这才把烧退了下去。   想到这里,她赶紧跑到了客栈门口,正巧客栈的伙计没睡,她就问那伙计:   “……这里有没有白酒了?”   “……白酒?要多少?”那个小伙计从柜子里面端出一个酒坛,看着她问道。   “就把这坛子都给我吧……”说完,她赶紧抱着这坛酒跑了回去……   回到房里,她迅速把那坛子里面的酒倒出一碗,然后把田玉乾的衣服解开,用毛巾粘上白酒,往田玉乾的胳膊和腋窝里快速擦着,随后,又往他大腿上用力擦着,直到腿上的颜色变得红润为止……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昏迷不醒   ……屋子里酒香四溢,只见于丽丽坐在田玉乾的身边,一边用白酒给他擦着大腿内侧,一边不住地用手试着他的体温。过了一会儿,她又倒了一碗水放在旁边,然后用力把他扶起来,由于田玉乾昏迷不醒,于丽丽只好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再把水端到嘴边喂他,让他一口一口喝下……   就这样,于丽丽每隔一段时间,不是给他擦腿,就是给他喂水,经过反反复复,折腾了大半夜,眼看一坛酒已经见底,一大壶水也给他灌完了,于丽丽瞅着田玉乾呼吸渐渐缓了下来,恢复了平稳,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身上的体温也不那么烫手,于丽丽这才松了一口气,给他把被子盖好,然后又把木盆里泡着的衣物都洗了晾起来,这才坐在他的身边,稍微丢了个盹……   ……不知什么时候,于丽丽伏在田玉乾旁边,在似睡非睡之中,感觉好像有什么动静,她猛地哆嗦了一下,睁开眼一看,见田玉乾迷迷糊糊地好像要取什么东西,便知道他又要小解了,便赶紧给他取过夜壶……   这时,田玉乾的神志也渐渐地恢复正常了,他恍恍惚惚觉得有个人影正坐在自己的身边,油灯下,他睡眼惺忪地瞅了半天,这才看清原来是于丽丽,他一下子清醒了……   “……是你……半夜三更你不睡觉,怎么坐在这里?”田玉乾睁着眼睛,神情很是尴尬……   前半夜由于情况危急,唐丽丽也顾不上少女的羞涩,已经给他接过几次尿了……现在,眼见他已经清醒了,她红着脸把头转了过去,羞涩地说道:   “……你……你终于醒了?差点吓死我了,……给你……你还是自己来吧……”说着,她把夜壶递给了他。   田玉乾看着那个夜壶,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感到脸上一阵发烫,又有些感动地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他脸红着,支支吾吾地半天才说了一句话:   “……你在这里,我……我尿不出来……”   于丽丽听了这话,“扑哧”一声被他逗笑了:   “……我……我大半夜啥也没干,不是伺候你喝水就是给你撒尿,你现在反而尿不出来了……好吧,你自己尿吧……”说着,她一边捂着嘴吃吃地偷笑着,一边红着脸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于丽丽又走了进来,给他把夜壶送了出去,看了看他的烧已经退了,神志也恢复了过来,又给他倒了一碗水,让他喝下,并让他好好盖着被子再睡一会儿,然后这才伏在他的床边,又接着打了个打盹……   天亮了,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田玉乾到底还是年轻,再加上他自幼强身健体,身体素质好,等第二天睡醒之后,身体就完全恢复了正常。   田玉乾醒来之后,看着还在床边伏着的于丽丽,又闻见弥漫在满屋子的酒气,瞅见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酒坛子和碗等一些杂物,屋里晾着自己的衣服,他这才明白了,自己一定是半夜发了高烧,神志昏迷不醒,这才把于丽丽折腾了一黑夜,让她没有好好睡觉,……想到这里,他两眼有些湿润,身上感到有一股热流涌上,心中暖暖的,他感激地看着还在熟睡的于丽丽,把自己身边的一件外衣给她破在肩上。   临近中午的时候,于丽丽这才自己醒来,一抬头,就田玉乾也正看着她,便用手揉了揉眼睛,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我?早就没事了,昨天我烧的厉害吗?我看你把酒坛子也搬上来了?”田玉乾看着桌子上的酒坛子,好奇地问道。   “……昨天?……你不知道,昨天你身上摸上去就和火炉子一样,样子更是怕人,满口说着胡话……”   “……我说胡话了?我尽说了些什么?”   “……你说了很多呢,说了什么‘媛儿’……‘媛儿’……,……哎,你说,这个‘媛儿’是谁啊?是你相好的吗?”于丽丽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紧盯着田玉乾问道。   “……‘媛儿’?……我说‘媛儿’了吗?”田玉乾脸上有些不自然了。   “……你不但说了,还把我当成了你的‘媛儿’了……还……还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走……”于丽丽想知道这个“媛儿”是谁,就把昨天听到的都给他学了一番。   田玉乾眼睛一下睁大了:   “……我……我把你当成了媛儿了?……我……我还都做了什么?”说这话的时候,他一脸紧张的样子。   “……你想对我做什么?……你又能对我做什么?……你昨天烧得差点跑到阎王爷那里去转一圈,还能做什么呀?……放心吧,你什么都没做。”于丽丽见他很认真地问起话来,也就不再逗他了。   田玉乾听了这话,呆了一呆,没有再说话,他的表情渐渐地变得忧郁起来,他转过头,望着窗外,眼睛里湿润起来,还有一些恍惚……过了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这才低沉地说道:   “……媛儿是我的表妹,我们原来在一起……后来,唉,……我……我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身在何处……”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于丽丽听了,知道这个“媛儿”又勾起了他内心的疼处,她怕他伤心,就转开话题,又问他:   “……你现在饿不饿?咱们现在吃点饭吧。”   “……我?……我肚子早就咕噜噜闹腾开了,走,咱们这就吃点东西。”说着,他一挺身坐了起来,把被子哗啦猛地一撩,就要下地,结果,刚把被子撩开,眼睛一晃,瞅见自己身上白花花一片,慌忙又把被子揪过来遮住,不好意思地又躺了下来……那表情别提有多尴尬了……   ……原来,他早就忘了,现在他的衣服还在屋里滴着水呢……   ……于丽丽被他的这番举动笑的差点滚到了地上,她蹲在地上,两个肩膀不住地抖动,笑的半天换不过气来,:   “……哎呀……笑……笑死我了,你的衣服还没……还没干呢,还想吃什么饭?我看……我看你还是饿着吧……哈哈哈哈……”   田玉乾先是憋红了脸在那躺着,见她笑成这样,呆了一呆,后来也不由得随着他一起笑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刘王之令   于丽丽给田玉乾买回来好些吃的,放在床上。   由于于丽丽见他昨天晚上几乎没有怎么吃饭,只是喝了一肚子白酒,又在夜里病了,为他身体着想,更是担心他心情过渡悲伤,就没有给他买酒。   田玉乾一边吃饭,一边脑子里还是默默地想着清凉谷那一幕幕的惨状,所以,吃了几口,就没了心情,放下了筷子,不由得又想喝酒,他说:   “……你怎么没有给我再买些酒啊?我心里难受的厉害,就想喝酒……”   于丽丽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劝道:   “……你的心情不好,今天就不要喝了,……虽然清凉谷被毁了,但是也许令尊令堂大人他们还没事的,毕竟咱们只看到那些房子,没有看到人,所以你不必太难过……要注意身子,什么事都要想开一些……”   两人吃完饭,下午,田玉乾的衣服干了,两人就离开了客栈,又急着赶路。   这天,他们终于来到了他外公的住处——仙人岭的山脚下。   田玉乾看着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耍的那两间小屋,心中感到悲喜交加,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边跑一边大声喊了起来:   “……姥爷……娘……你们在吗?”   田玉乾刚跑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了动静,只见门一下子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他的姥爷。   “……姥爷……我看见到您了,您还好吗?……我娘我爹在不在这里?他们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田玉乾一见姥爷,眼泪哗哗地就流了下来,他扑通一下就给老人跪下了,顾不得问别的,抓住姥爷的手,迫不及待地就直接问起了他的爹娘来了……   “……哎呀,我的宝贝外甥,你可回来了,我们想你都要想疯了,快快起来,我的乾儿,快让姥爷看看你……”说着,老人把田玉乾扶起,仔细地端详着田玉乾。   此时,只见姜正武老泪纵横,不住地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他看着田玉乾,说道:“……来来来,先快进家里坐,这位姑娘是谁呀,长得这么水灵,快进来坐……”   两人进了屋里,田玉乾向姥爷介绍了于丽丽,姜正武这才向田玉乾说起了清凉谷的事情来。   ………………………………………….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那天,当刘王知道了前往派去杀害田玉乾的那两个人没有按时回来,心里就有些担心,怕田玉乾逃到苍蓝山去找永昌军,随后就调遣官兵前去追杀田玉乾。   与之同时,刘王很自然地想到了田玉乾的师父,也就是他的养父母那里——清凉谷。   于是,刘王下令让他手下的一个名叫秦建业的将军,带着郝志平一起去到清凉谷捉拿田玉乾。   当郝志平听到刘王让他和秦建业一起去他自小学艺的地方——清凉谷青龙派那里捉拿自己的小师弟田玉乾时,他一下就愣在那里,简直惊呆了……   ……那可是自己拜师学艺的地方啊,虽然他是被师父逐出师门——从那里赶出来的,但是,别说自己的妻子张春霖是师父的女儿,就算没有这层关系,那他也担不起欺师灭祖的这一大逆不道的罪名啊……   他有心想和刘王解释一下,另外调派别人去清凉谷那里,但是,当他把这一想法和秦建业一说,秦建业就直接告诉他,王令不可违,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没办法,他只能遵命。   在出发的前夜,他回到家里,张春霖给他端上饭,两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郝志平几次张开嘴想说,可话到了嘴边,终于还是咽了下去,没敢把他奉命要去清凉谷那里前去捉拿师弟的消息告诉张春霖。   张春霖见郝志平低着头吃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问他,为何今天不开心,他支支吾吾地找了个别的,把张春霖敷衍过去了   ……这可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后在江湖上,那可是一辈子令世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啊……郝志平心里想着。   ……如果去了清凉谷,见了师父,自己该怎么办呢?郝志平苦着脸,苦苦地思索着。   对了,不如劝说秦建业,先把官兵藏在进入清凉谷的各个主要路口,不去惊动清凉谷,等田玉乾一旦出现,没等他到了清凉谷就把他给抓了起来,这样就要稍微好一些。   最后,郝志平决定就这么办。等第二天,他在前往清凉谷的路上和秦建业把这个想法一说,哪知道秦建业一口就否决了:   “……那哪成?照你的说法,咱们要隐藏到什么时候才算?……再说了,这么多的官兵,你当七八个人过去,怎么也好办,咱们好几百人呢,光是每天的粮草就需要多少,能瞒得住吗?你没带过兵,不懂这些。不行不行……”秦建业头摇得像个拨楞鼓一样说道。   郝志平没词了,他苦着脸,骑在马上默默地走着。   经过几天的长途行军,这天,他们终于到了清凉谷青龙派的大门口。   其实,里面早有人远远地看见了好几百的官兵向这里走来。   这天,张天一正在院子里教弟子们学着青龙派的剑法,就听一个门童朝着这边跑来,气喘吁吁地向他说外面有很多官兵往这边走来。   自从自己的女儿张春霖跟着他的大徒弟郝志平私奔以后,张天一明显老了很多,心情也一直不大好;回到家里,在那些日子里,姜晶宇更是每天都念叨着自己的女儿张春霖,连睡觉做梦都想着这件事。   好容易现在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张天一和姜晶宇二人慢慢地把这件事稍微淡忘了一些了,现在,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来了。   张天一听了门童的话,先是一怔,有些半信半疑,他赶紧让手下的弟子都准备好,立刻随着门童来到了院子的大门口,向外观望:   只见路上长长的一队人马,正飞奔着朝这边跑来,张天一的心里一沉,心道不好,怕是自己的儿子到了永昌军了,或者是因为别的事情,这才把官兵招来了……   张天一赶紧跑回了院子,一脚踹开家门,把青龙剑递给了她……   姜晶宇从来没见他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是一副沉稳的样子,感到十分奇怪,忙问道: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样慌慌忙忙的?老爷……”   “……快,你赶紧下地,拿着青龙剑从后门快快逃了出去,……快点……官兵来了……”张天一顾不得和她细说,大声喊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谷中突变   姜晶宇哪里肯独自扔下张天一逃走,她一边下地,一边取过自己的长剑,说道:   “……老爷,究竟是怎么了?就是要死妾也与老爷一起死,那能让老爷自己一个人去死……”说着,她把青龙剑推了回去……   刚说到这儿,屋子外面就有一个门童高声禀报,说是院子外面的官兵要进来找人……   张天一心道:   这些人来着不善,善者不来。虽然名义上是来找人,但也要防止他们前来寻找那两本《迷魂谱》和那张图,想到这里,他告诉门童,说让他们稍等片刻,自己马上就来。   他立刻从柜子里拿着了那些东西,把那本上面谁也看不懂文字的《迷魂谱》放到姜晶宇手里:   “……这些官兵虽说只是问咱们要人,但是,那也不能不防他们来这里抢咱们的这两本《迷魂谱》,现在藏也来不及了,你先把它藏在身上,到时候见机行事,……如果到了万分危急的时候,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你就把这本《迷魂谱》给他们……反正就是算是给了他们,那他们也看不懂。这本翻译过来的我带着……”说完,他转身离去。   姜晶宇心里着急,她想看看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就急忙带上剑,跟着跑了出去……   当他们来到了门外,只见外面一大片黑压压的官兵,把个清凉谷围个水泄不通,只见人群的前面,有两个大将骑在马上,正在那里等着张天一他们出来迎接。   张天一和姜晶宇出来一看,顿时愣着住了:   前面那个将军倒是不认识;他旁边的那个骑在马上的将领,那不是他当年的大弟子郝志平吗?   张天一后面的弟子们也纷纷的小声议论着:   “那个骑马的将领,不是大师兄吗?”   “……可不是嘛,他怎么来了?”   “……这还用说?肯定是来寻师父的不是来了…”   ……   郝志平一见张天一和姜晶宇出门,赶紧下马,上前紧走几步,来到他们前面先跪了下来:   “不孝弟子郝志平前来给师父磕头,今天在此相见,弟子也是有公务在身,奉命行事,实属不得已为之,还望师父恕罪……”   张天一并不看他,脸微微侧着,冷冷道:   “……郝将军请起,老夫怎敢自充将军的师父?这可担当不起,退一步说,老夫早就与将军断了师徒名分了……不知二位将军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见教,还请明示……”   郝志平见张天一不想搭理他,便又走到姜晶宇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小婿给丈母大人磕头了……”   这个郝志平,见了张天一仍然自称为弟子,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岳父一定不认他这个女婿,所以他不敢以女婿自称;但见了姜晶宇,他知道她不会给他难堪,所以,他就以女婿拜见岳母的礼节磕头相见。   姜晶宇对郝志平心里倒也不是真的太生气,所以,此时相见,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张春霖现在的处境,只见她一把把他揪了起来,瞪着眼睛问他:   “……志平,你说,我的霖儿现在怎么样了?你……你对她好吗?”   “……回岳母大人,这一点还请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待她就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这时,那个秦建业骑在马上,等郝志平把说完话,策马上前,开口说道:   “本将奉刘王之命,前来清凉谷追拿朝廷钦犯田玉乾归案,还请张掌门给予配合……”   张天一和姜晶宇两人一听,就感到头“嗡”的一声,险些摔倒,后面的二弟子杨志宇赶紧上来扶着师父,女弟子梁萍萍也慌忙搀扶住姜晶宇。   ……等他们两个半天才反应过来,姜晶宇马上急忙问道:   “……我家乾儿犯了哪条王法,因为何事抓他……”   “……他与苍蓝山的贼兵相通,想到刘王府刺探情报,后被官府捉拿,最后刺杀官兵逃了出去……”   张天一一听,心中暗想:   ……听这话的意思,那就是这个孩子现在还没被抓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稍微好了一些。   姜晶宇刚要说话,就见那个秦建业一挥手,他后面的官兵二话不说,立刻就往院子里面冲了进来……   那些官兵进了院子,简直就像土匪一样,见东西就砸,见柜子就一脚踢翻,一会儿功夫,院子里面就被闹了个乱七八糟……   这时,郝志平领着一伙人直奔张天一夫妇的小院子里,到了门口,他对手下的官兵说道:   “……你们现在只管找人,对家里面的东西要小心搜查,千万不可随意损坏,违令者斩!”   说完,他双手背后,看着那些人搜查。   清凉谷的弟子们看到这些人,个个紧咬牙关,两眼喷着怒火,特别是对原来的大师兄,更是恨不得上前把他用手撕碎……   张天一的三弟子梁萍萍,此时正站在师父的院子门口,怒视着这些官兵在院子里面乱翻,郝志平正指挥着官兵搜查,一眼就看见了她,心中不由得一动……   原来郝志平在清凉谷学艺时,就对这个梁萍萍情有独钟。当时,在练功的时候,就没少对她给予特别关爱,总是一有机会便向她献上一份殷勤,但无奈这个师妹对他丝毫提不起兴趣,最后,两人最终也没能走在一起。   此时,郝志平虽然多日不见他了,但他对这个昔日的师妹依然还是心存眷恋,丝毫不减。现在两人在此见面,但已是物是人非,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郝志平轻轻走到了她的面前,微笑着问道:   “……啊呀,……师妹你好,一年多不见师妹了,心中很是挂念,不知师妹现在可好?”   梁萍萍用白眼翻了他一下,见他往前凑了过来,冷冷地说道:   “……多谢大将军还认得你这个小师妹,我很好,但再好也比不上你这个大将军威风……怎么你刚一走马上任,就领着大队人马先跑到师父这里来抓你的小弟子来了,亏你也真能做得出来?就不怕雷电劈死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火焚烧   郝志平听了这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尴尬地作着解释:   “……师妹说的这叫什么话?这里面有很多情况你不知道,我算什么?我不过只是个跑腿的,那里能称什么大将军?……师妹你不知道,王命难违啊……我就是再不是东西,好歹师父现在总还是我的岳丈大人呢,如果不是刘王点名让我来这里,我怎么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胆敢做这种遭天下人戳脊梁骨的事情啊?……唉,我也是有苦难言啊……”说着,他显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砰”的一声,不知道又是什么东西被一个官兵打烂了……   姜晶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里多年来的一件心爱花瓶被这些官兵一下子就给打烂了,她站在那里,仿佛自己的心被人插了一刀……   梁萍萍见师母心痛欲裂的样子,就走过去扶住师母,想安慰安慰她,尽量减少她的痛苦,但不知道给说什么好。   见梁萍萍不再理他,郝志平也觉得没趣了,便回头观望着清凉谷的院子里,他看见了一些官兵正在搜查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就慢慢地走到那间房子跟前,伫立许久,不知道他此时作何感想……   “……你们不是只找人吗?怎么能乱翻人家的东西呢?难道这么小的东西也能藏进去人吗?”姜晶宇眼看着一个官兵就要打开他们家里的柜子,忍不住叫了起来。   那个秦建业把眼一翻:“……哪来那么多事儿?告诉你,我们不光是要找人,而且还要找和钦犯有关系的任何东西,包括所以的东西,都要搜查……”   “……把这个柜子打开!”一个官兵向姜晶宇瞪着眼睛喊着。   姜晶宇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官兵说道:“这里面都是一些我们平时自己用的生活用品,没有你们要的东西,还是别翻了……”   张天一忽然有些担心起来,他迟疑了一下,但最终没有动……   那个官兵看了张天一一眼,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   “……打开,如果你自己不打开,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时,郝志平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回来,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这里。   那个官兵见张天一不动,把腰一弯,用力一推,顷刻间就把那个柜子给推翻了……   “哗啦”……   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那个秦建业,低着头走了过来,他用脚踢着里面的东西……   这时,让张天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只见秦建业弯着腰,捡起了埋在里面的那把龙凤剑鞘……   这把龙凤剑鞘,是当年张天一在他岳父姜正武家里养伤时,他的夫人姜晶宇为了对他表达爱意,花了好几天的功夫,精心给他制作的呢,当时,由于剑鞘上绣着龙和凤的图样,所以,张天一只是藏在柜子里,没有带在外面,现在,他最担心这剑鞘上面绣着的龙和凤的图样会让他们抓住把柄。   那个秦建业紧紧盯着剑鞘上绣着的龙和凤,眼睛珠不动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半晌,他举起那把剑鞘,阴沉地对张天一问道:   “……这是哪里来的剑鞘?你这可是犯上啊,竟敢在剑鞘上面绣上龙和凤,难道你想图谋不轨,心怀南面称孤之心吗?带着……”   这时,郝志平也凑了上来,他其实在很早以前,也曾经见过这把剑鞘,但那时候他岁数不是很大,并没有想得太多……现在,他看到秦建业拿着那把剑鞘,看着上面绣着的龙和凤,脸上也现出了惊恐的神色……   姜晶宇一看秦建业拿着她做的那把剑鞘,不怀好意地竟然说张天一有图谋不轨,心怀篡逆之心,这可把她吓坏了,她马上说道:   “那个剑鞘是民女的,和我家老爷没有关系……”   但张天一抢先说道:   “那是草民自己用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这些东西,还请将军明察……”   秦建业看了看张天一,又看了看姜晶宇,回头又看了看郝志平,郝志平则站在那里,只是两眼看着那上面的龙和凤,一句话也不说。   “……把反贼张天一给我拿下……”   秦建业一声令下,两边的官兵立刻一拥而上,把张天一用刀逼住,然后用身子捆上了…..   清凉谷的弟子们一见自己的师父被官兵抓住了,有几个立刻把剑拔了出来,要和这些官兵厮杀,只见张天一一瞪眼,大声喝住,众弟子这才又把剑收回……   姜晶宇一见张天一被官兵抓住,立刻大叫起来,她像疯了一样想要上前去解救自己的夫君,但刚一往上扑,就被那些官兵拦住了,清凉谷的几个弟子们也赶紧揪住师母,怕她上前吃了眼前亏…..   张天一大声喊着,不让弟子们乱来,同时也告诉姜晶宇: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任性,记住我的话,好好过日子……”   搜查到此,那些官兵除了那把剑鞘,别的什么也没有搜查出来,下面有个军官向他禀报,说什么也没有搜查出来,秦建业一瞪眼,说道:   “……什么,没有?……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人搜了出来,谁要是给漏下一个有用的东西,提头来见本将……”   下面的官兵一听秦建业下了如此命令,便立刻像匪徒一样,又重新开始搜查。   这一回搜查,可远比刚才要野蛮了,他们又是拆墙,又是掘地,把给清凉谷翻个底朝天,最后,这些官兵又放了一把大火,把房子点着了,转眼之间,至今已有八百多年历史的清凉谷,就被这些官兵一把火烧的化为灰烬了……   大火整整烧了两天,可怜威名远震的青龙派清凉谷,就在这一夜之间,夷为平地,再也没有往日的气象了。   最后,那些官兵见没有搜出其他有用的东西,便离开了这里,扬长而去……   姜晶宇眼见自己的夫君被官兵抓走,几次要跑上去和官兵拼命,但都被弟子们拦住了,他们都怕师母想不开,在这两天一直都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生怕她有个什么意外……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一路追赶   姜晶宇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   此时,她心里后悔当年自己太无知,送给了张天一一个绣着龙和凤的剑鞘,结果给清凉谷带来灭顶之灾,更重要的是,现在张天一被抓以后,究竟是生是死,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梁萍萍每天都陪着姜晶宇,反复劝说师母不要悲伤,慢慢总会想出办法。   怎么办?现在家也没有了,该去哪里去呢?大家都围着姜晶宇,不知道该怎么办?   二弟子杨志宇性格沉稳,平时话也不多,不管碰上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样子。这时,梁萍萍见杨志宇坐在自己跟前,她心急如焚,见他还是那副老样子,心里不免有些窝火,忍不住问道:   “二师兄,现在我们这些弟子里面,就数你最大了,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你总要拿个腰,给大家想个办法才是……”   二弟子杨志宇看了一眼师母,这才慢慢说道: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想办法救出师父再说……”   这句话简直就是一句废话,谁不知道想办法救出师父,但问题是,怎样才能救出师父来呢?   见大家都瞪着眼等着他说出后面的话,杨志宇看了一眼梁萍萍,又继续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但不知道你们同意不同意?”   “……快说,有什么主意尽管说,这个时候了,你还藏着掖着的……”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吹促他赶快把他的主意说出来。   杨志宇说:   “……要我看,和官府硬碰硬肯定不行,我们毕竟没有力量和官府对着干。还是得想办法找一下小师妹,让她出面找一下大师兄;另外还得……还得请梁师妹也出面,请求大师兄和那个将军说说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听了杨志宇的这个主意,大家一时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姜晶宇说话了:   “……我看志宇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现在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是不知道这个逆子现在他们在什么地方住着?”   “那好说,只要找到大师兄,自然就找到了小师妹了,难道小师妹还能不管师父了吗?毕竟师父是她的爹呀……”杨志宇看着姜晶宇说。   姜晶宇这两天正在悲痛之中,心乱如麻……现在听弟子们这样一说,这才慢慢地冷静下来,她想,应该赶紧去找自己的孩子霖儿,让她赶紧想法子去救自己的爹。   想到这里,她感动地看了看这些和她朝夕相处的弟子们,内心充满了感激,真是患难见真情啊,在此危难时刻,他们没有一个人弃她而去,她心里感到了一丝安慰,现在,既然张天一不在了,那就应该由她来拿主意,于是,她站了起来,目光里含有了一些坚定,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那就先依照杨志宇的办法来,你们有没有别的意见?”   “师娘,您就说话吧,我们什么意见也没有,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这些弟子们纷纷说道。   “……既然这样,那好,现在我们把人分成两拨。一拨人由杨志宇牵头,带着梁萍萍,再加上杜少伟,赶紧先去想办法去找郝志平,你们一会儿从我这里拿上些盘缠,马上动身;剩下的人先留在这里,一边先找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一边等着他们的消息……”说完,她把杨志宇他们三个叫到身边,把身上佩戴的那把青龙剑解了下来。当时,就在秦建业要抓张天一的时候,张天一就把青龙剑交给了姜晶宇。   此时,只见姜晶宇神色异常严肃,她双手郑重地把那把青龙剑交给了杨志宇:   “……这是咱们青龙派流传了八百年的传家宝,你们三个人拿着,先找找郝志平和赵春霖,让他们再找那个什么将军,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现在,最紧要的是先救人,别的都顾不上了……”   等杨志宇跪着接过那把沉甸甸的青龙剑后,姜晶宇又从衣服里掏出一包东西,交给梁萍萍:   “这是一本书,你千万把它保存好,如果他们提出要用一本书来交换人的话,那你就把这本书给他……”   梁萍萍看着这本包的严严实实的书,好奇地问了一句:   “师娘,这是本什么书,这么值钱,他们会要吗?”   姜晶宇摇了摇头说: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   他们三个看着师娘那两只带着血丝的眼睛,心里隐隐作痛,此时,也顾不得多想,立刻起身牵了三匹快马,顺着大路追去……   三个人快马加鞭,一路狂追猛赶,走了整整两天,黄昏时分,由于人困马乏,他们便商量着找了一家客栈先安顿住,准备出去吃点饭再做打算。   当他们来到了一家饭店,正准备坐下,忽然听到有人叫杨志宇的名字,大家都很奇怪,回头一看,见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向他们行了个礼,说道:   “三位请到这边来坐,有位先生请你们三位过去……”   杨志宇看了一眼梁萍萍和杜少伟,见他们两个也是一脸疑惑,就问那个人:   “是哪一位先生叫你来找我们?”   “这个在下也不知道,在下只是帮着传个话而已。”   梁萍萍说道:   “咱们一起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大家都没有意见,于是,就跟着那个人来到了一个单间。   一进门,里面立刻有个人迎了出来,大家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大师兄——郝志平。   见他们三个人一时都愣在门口站着,郝志平也不解释,只是笑了笑,让他们先进来再慢慢告诉他们。   郝志平穿着一身普通的衣服,进来以后,先请他们几个坐在里面,自己则坐在一边,然后热情地请他们三个尽管点些自己喜欢吃的菜。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梁萍萍也不客气,知道大家早就饿了,就点了好几道比较贵的菜,杨志宇倒是不好意思挑贵的,只是点了两个一般的菜,杜少伟也点了两个菜。   郝志平又非常豪爽地加了几道大菜,又要了两坛茅台酒摆放在桌子上,杨志宇等店小二一出门,就开口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第一百二十八章 设法营救   郝志平给他们三个先倒了一杯茶水,看了看门口没什么动静了,这才小声说道:   “……唉,那天,官兵们一翻师父的柜子,我就开始着急了,等到翻出来了师父的那把龙凤剑鞘,我就知道不好,要坏事,你们难道不知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啊?我其实当时心里比你们谁都着急,唉,可是没有办法呀,咱们说话也不算数啊,所以,只能等机会,再慢慢想办法……”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看看几个人的表情,又接着说道:   “这两天你们一定着急坏了吧,也是,连我也这两天也没睡好……后来,当官兵走到了这里的时候,我就和那个秦将军说了,想请他对师父网开一面,看在他是我的恩师和老丈人的面子上,请他想想办法……”   “那个秦将军怎么说?”梁萍萍把身子往前探了一下,着急地问道。   “……这个秦将军,他说这事也不太好办,他得要看刘王的态度才能决定。”   “……大师兄,那你猜刘王会是个什么态度呢?”杨志宇问道。   “这个嘛,我现在虽然也在刘王府中谋了个差事,但和刘王也说不上话去,但依我个人的感觉,刘王主要是要捉拿田玉乾,对他的师父并不看重,所以,这件事也不能说一点办法也没有,但是,那就必须得……”说到这里,郝志平端起了茶杯,不说话了……   ……店小二把菜端了进来,不一会儿,一张桌子就摆放的满满的了,郝志平端起了酒杯,向他们三个人说道:   “……咱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今天在这里见面,最主要的就是,我想让大家给咱们师娘透个底,看看咱们青龙派有什么办法,能够买通刘王,请刘王能够放过咱们师父……”   “我们来的时候,师娘把青龙剑交给我们了……”说着,杨志宇把身上的青龙剑放在了桌子上……   郝志平看着这把青龙派流传了八百多年的镇派之宝,眼睛也由得放出了一丝亮光,但也只是就那么一下,然后就又说道:   “……说起来,咱们这把青龙剑在江湖上,那可是名震天下举世无双的一把宝剑啊,江湖上那个剑客不把它视为天下珍宝呢?……可是,单凭这一把宝剑,我看远远不够啊,你想,刘王人家身为王爷,手里还缺一把宝剑吗?这个东西在人家眼里,虽然不能说他一点也不看重,但毕竟分量还是差那么一点儿……”   说完,他举起酒杯,和大家碰了一下。   大家都默默地不做声了。   梁萍萍眼睛盯着郝志平看了一阵,又接着问道:   “那刘王还会要什么?”   郝志平夹了一块肉给梁萍萍放在碗里,说道:   “……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至于刘王有什么条件,咱们怎么能知道呢?我看这样吧,不行你们派个人,先跟着我到趟万州城,我找个机会求见刘王,让刘王单独和你们见个面,看看刘王能否高抬贵手,放过师父……”   杨志宇看了一眼梁萍萍,又看了看杜少伟,他想,在他们三个人里面,自己不会说话,杜少伟岁数又稍微有些小,梁萍萍别看是个女流之辈,但她很会说话,脑子又活泛,看来这件事非莫属。就开口说道:   “要我看,这件事还得看师妹了。师妹不行就随大师兄辛苦一趟吧,我这个人嘴笨,不会说话,怕说不好给师父坏了大事,少伟年龄有些小,经验也不多,怕刘王不认可他……”   梁萍萍眼睛眨了眨,沉思了片刻,最后她把牙一咬,攥着拳头往桌子上砸了一下说道:   “好吧,这件事就全都仰仗大师兄了。只要能救出师父来,我就豁出去了……”说完,她举起酒杯猛地把杯子里面的酒一口干了,呛得她脸一下子通红,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郝志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也微笑地举起了杯子,抿了一口酒……   晚上,郝志平把他们送到了客栈的门口,让他们好好睡上一觉,等明天再来看他们。   等到第二天下午,郝志平来了,他对他们三个人说:   “秦建业说了,这事情他同意和刘王商量一下,但具体成不成,那要看刘王的意思了,但是,秦建业有个条件,那就是……”说着,他看了一眼杨志宇腰间挎着的青龙剑,没有再往下说话。   梁萍萍一看便知道了这个秦建业的意思,她对杨志宇说道:   “……要我看只要能让师父出来,他想要青龙剑,那咱们就可以给他,……但是他必须说话算数,答应咱们的条件……”   杨志宇把剑摘了下来,看着这把青龙剑,什么话也不说,眼睛红了……半晌,他才把剑双手捧着,端到了郝志平的面前。   郝志平赶紧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双手举过头顶,接下了这个当年他视为天下神圣之物的青龙剑。   然后他起身把宝剑拴在腰上,对杨志宇和杜少伟说道:   “那你们二位师弟就请先回吧,省的让师娘不放心,师妹就和我一起先去万州城,咱们想办法找刘王见见面再说。”   于是,杨志宇和杜少伟两人和他们告别了,就先回去了。   等他们两人走了,郝志平掏出一些银两,对梁萍萍说道:   “……我和官兵这几天正往万州城那边紧着赶路呢,你先不要露面,只是悄悄的在后面随着我们就是,等到了万州城,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咱们在慢慢地想办法,你看怎么样呢?我再给你一些银两,如果不够尽管说话,住的店也不要太委屈自己,看对哪个住哪个,别的你不用操心……”   梁萍萍看着这些白花花的银子,感激地看了郝志平一眼,她真诚地说道:   “……大师兄,虽然师父把你逐出了师门,但师父毕竟教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不要怪罪师父狠心,其实,在咱们这几个弟子里面,要说师父还是最疼你,也最器重你,只是……唉,不说这些了,你可千万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啊……我在这里先替师娘谢谢你了……”说着,梁萍萍朝郝志平施了个礼。   郝志平赶紧把师妹扶起,他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放心吧师妹,我郝志平答应了的事情,一定尽心去办,更别说是师父的事情了,这几天,你就耐心一些,等着我的消息吧……”   说完,郝志平转身走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心中邪念   梁萍萍这几天每天在后面跟着那些官兵,一路来到了万州城里,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就按照郝志平的安排,在一个客栈里先住了下来。   她每天住在客栈里,度日如年,心里急的像着了火一样,嘴里都起了泡了,终于,这天下午,郝志平来了。   一进门,还没等郝志平坐下呢,梁萍萍就迫不及待的问他:   “……大师兄,你见了刘王了吗?他怎么说的?有没有答应啊?……”   郝志平自己先倒了一杯水,喝了两口,这才笑着说道:   “你怎么这么着急呢,刘王每天的事情多的堆山,哪能想多会儿见就多会儿见啊?……你先别着急,等找个机会我和刘王说了,看人家什么时候有空,这才能行,这也不是个着急的事情……”   梁萍萍听了他的这番话,想想也是,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   “……大师兄,你的家在哪里住着?我想看看师妹,她现在怎么样啊?我既然到了这里,很想见见师妹,等我回去了,也好和师娘说说她的情况啊,好让师娘放心一些。”   郝志平看了看她,想了一下说道:   “……我的家离这里很远,过去也不方便,……这样吧,等哪天我叫她过来先拜访一下你,哪能让做师姐的先去看师妹呢?”他笑了笑说道。   “……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先后,再说了,师妹现在论理也是我的嫂子,我去看嫂子也是应该的啊!你和师妹两人过的好吗?……你不知道,她那时候对你可是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交给你啊,你可要对人家好一点呀……”   梁萍萍这个时候觉得反正干着急也没有用,她就和郝志平聊起天来了。   郝志平苦笑了一下:   “……哦,怎么说呢,过的还算可以,……啊不,……我们过的很好,你见了师娘可不能这样说啊,就说我们过的很好啊……”   梁萍萍一听这话,她马上就问道:   “照你这样说,你们过的不好了?她对你那么好,难道这才几天,你们就拌嘴啦?就算是两个人磕磕绊绊,过日子嘛,那也很正常啊……”   “……这个嘛,要说师妹霖儿对我,那真是没的说,每天我回到家里,不管是稀的还是稠的都热乎乎地给端上来了,可是,……可是……我们的日子过的现在总算好像缺少点儿什么……”   “一定是你又变心了,你现在当上了大将军了,瞧不上师妹了,心里是不是又装上别的哪个女孩子了,所以你就觉得人家缺点儿什么了,……是不是这样啊?”   郝志平被梁萍萍这样一说,脸上显得有些不自然,他想说什么,但顿了顿,又把话咽了回去…..   见郝志平欲言又止,梁萍萍追问道: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郝志平看了看她,脸上有些不太自然,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呼吸有些急促,吞吞吐吐地说道:   “……师妹,其实你也知道,我原来就心里一直对你……一直对你很……很喜欢,可是你却……其实,就是现在,我心里仍然一直还想着你……”郝志平说完这句话,好像把心里压了多年的一块大石头给搬出去了,感到心里一下子敞快了不少。   梁萍萍本来专心地听着郝志平说着他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没想到他却不知怎么就把自己早就忘了的事情给扯起来了,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过了一会儿,她这才说道:   “……大师兄,你现在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话来?…..别说是嘴说了,就是连想也不应该这么想啊?……再说了,你……你对我好,其实过去我也知道,但是……但是我有什么好的?论剑术,比起你差的很远;论长相,师妹比我也强出不少;论岁数,师妹更是比咱们还要小许多;论家庭,师妹的爹是咱们青龙派的掌门人。而我呢,我有什么?哪里值得让你这么……这么久了还惦记着……?”   梁萍萍红着脸,低着头说着,好像是自己做了一件什么错事一样,她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两只手来回不停地搓着……   郝志平看着她的脸,此时心里咚咚咚地跳着,刚才,梁萍萍说自己的长相不如师妹,其实,在他看来,张春霖虽然长相并不比梁萍萍差多少,但是,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反正一看见梁萍萍,心里就像是装了一只满地撒花的兔子,老是不停地在心里不停地扑腾着,让他心神不得安宁……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坐着,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梁萍萍这才找了个话题,把话岔开了:   “……对了,师娘说,如果能救出师父,她有一本什么书可以拿出来……”   “……书,什么书?”郝志平一听这话,脸上立刻警觉起来,喉咙不由得动了一下,两个眼睛也闪现出一丝令人察觉不到的异色。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书,就连师娘也说不上来那是一本什么书,反正……反正看师娘那样子,那应该是一本很有用的书吧……”   郝志平眼睛迅速地转了两圈,随即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一本书能顶个什么事?要我看,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看师娘那表情,好像比咱们的青龙剑还要值钱呢。”   梁萍萍神秘地对郝志平说着。   “那你现在手里带着这本书吗?”郝志平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问道。   “……这个,……这个师娘等我们临走时特意安顿我,说只有官府同意放出师父出来,才能把这本书亲手交出来……”   “……哦,是这么回事……”郝志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见郝志平不说话了,梁萍萍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上次你把那本青龙剑给了那个叫什么……叫什么秦将军,他怎么回话的?”   “……哦,我倒是忘说了,秦将军只是答应说在刘王面前给说说话,看能不能把师父的罪定的轻一些,至于刘王那里,谁也不知道行不行了……”   “大师兄,你要抓紧办这件事情,俗话说,夜长梦多,越早办越好一些,你有什么好的主意,也都说出来,只有能救出师父来,不管什么条件,什么都好说……”   郝志平听了梁萍萍的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动,内心深处忽然闪现出了一个令他自己都感到卑鄙的念头来,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一个在冬天里的荒野上燃起的一星火苗,一旦出现,就立刻燃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师兄师妹   郝志平这几天其实已经找过了刘王一次了。   当秦建业和郝志平像刘王禀报了这一次前往清凉谷搜查田玉乾的结果时,刘王听说没有发现田玉乾的踪迹,也就放心了。   在刘王内心,他估计田玉乾在那次山上的大火中已经丧生了。虽然在最后搜山的过程中,没有找到田玉乾的尸体,但就算是找到了,也没法辨认了,所以,他派秦建业和郝志平去清凉谷搜查,纯粹是为了确保田玉坤的安全,以防万一田玉乾还活着。   当听到在清凉谷张天一的家里搜查出了一个绣着龙凤的剑鞘时,刘王其实对这件事并不十分看重,因为在刘王眼中,张天一算什么?只是一个江湖上的无名之辈,根本不是一个能够对朝廷产生威胁的人物,再则,他根本不相信张天一会有功夫去在一个剑鞘上绣什么图样,当然,在民间的百姓中如果出现了龙和凤的图案,那当然也是犯忌的,也应该治罪。所以他对那个张天一的事情也就任由下面的人处理,他也就没再过问此事。   又过了几天,当郝志平在刘王府中遇到刘王正在花园散步的时候,郝志平趁机向他反映了清凉谷的弟子想面见刘王,请求刘王开恩,放过张天一时,并且要献上一本书,刘王听了,心中一动,什么书,难道是传说中的神仙流传到人间的那本书?   他马上就点头同意看一看这本书。   郝志平见刘王同意找个时间安排见面,心里很高兴。于是,他就兴冲冲地来到了梁萍萍那里。   梁萍萍这几天,每天呆在客栈里,心急如焚地等待着郝志平的消息。今天,她眼看现在已经到了黄昏,估计今天郝志平也不会来了,闲着无事,她就关上门,开始洗头。   正当梁萍萍洗了一遍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地感觉从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她心想,莫不是郝志平带来了什么好消息了吗?她赶紧跑到了门口,正好郝志平刚要敲门,她一下就把门打开了。   “……大师兄,你终于来了,我盼你盼的眼睛都快要瞎了……怎么样啊?见到刘王了吗?”梁萍萍一边往里让他,一边注意着郝志平的脸上表情变化。   郝志平这个人现在在刘王府中当差也有些时日了,他混迹于官场,耳熏目染,渐渐地学会了察言观色,善于洞察人的心理,而且也慢慢变得总是把自己的真实面貌掩藏起来,所以城府很深,做事也是很小心。他见梁萍萍一副着急的样子,又紧着问他事情的进展情况,他抓住了她的心理,故意把眉头皱起来,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来。   梁萍萍见郝志平眉头紧皱,刚才开门时的兴奋立刻烟消云散,她连头也没心思洗了,披头散发地一屁股坐在床上,两眼忧愁地看着郝志平……   郝志平见她这样,就略显歉意地说:   “我真是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你洗头了……你还接着洗吧……”   梁萍萍呆了一呆,有气无力地说道:   “……没有心情了,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幻想着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消息,结果这下可好,希望也破灭了……”   “那也得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能因此乱了方寸,……来,你先把头洗完,咱们再慢慢地想办法,要不然我帮你往头上浇水……”说着,他走到了水盆的旁边,舀了一勺水,等着她过来……   见郝志平在那里一只手拿着水瓢正等着她,梁萍萍也就走了过去,把头低下,等着他往头上浇水……   两人一个人浇水,一个人洗头,郝志平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个他过去曾经魂牵梦绕日夜思念的梁萍萍,他的心里不由地荡了起来……   梁萍萍洗完头时,把头发披散开晾着,然后起身去倒水时,郝志平在后面看她身材窈窕,婀娜多姿,等她回来时脸上更显妩媚,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   梁萍萍倒完水回来的时候,她发现郝志平坐在那里神情显得有些不大自然,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异样,两人目光一碰,梁萍萍也不免感到有些心迷意乱,局促不安起来……   大概是感觉到梁萍萍看出了他的心思,郝志平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没话找话,随便找了个话题,说了起来:   “……师妹,你现在的青龙剑法练的怎么样了?”   “……哦,……什么?……你是说青龙剑法吗?我的水平你还不清楚?还那样,一个是悟性不行,再一个是你也知道,练剑就是不肯吃苦,老想着偷懒,所以,所以还是进展不大,不像你,练起剑来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梁萍萍心思有些不集中,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你还得加把劲呢,青龙派现在全指望你们发扬光大了……”   “……这倒也是,……可是,眼下师父的生死都是个问题,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青龙剑法呢?……我还是那句话,大师兄,你……你可得一定把师父的事情当个事情的来办啊,不能光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下去之后什么也不管……”梁萍萍此时心情有些不好,说着说着心里就急了起来。   郝志平马上说道: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比你都着急,只是不像你,什么事都摆在脸上了……我是心里着急,脸上看不出来罢了……”   “……你还着急?……我看不像,……其实你的心思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只是……”梁萍萍一时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我的心思你看出来了?那你说,我的心里是什么心思,你倒是说说看?”郝志平见她说出了这样的话,也有些生气,就紧追着问她。   “……你不就是想那个什么嘛?只是我不愿意说你罢了……你难道还非要硬逼着我说出来……”梁萍萍的脸气的也憋红了,她忍不住把话挑明了……   郝志平一听这话,马上站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既然你都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那好,我也用不找藏在掖着了,没错!我就是有这样的心思……告诉你,我这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现在也把话给你摆在这儿,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刘王把师父给救出来,要我办,没门!除非你依了我……”说完,他一脚踢开挡在身前的一把凳子,打开门就出去了,连门也没给关……   梁萍萍气得一脚把刚才摆在地上洗头的木盆给踢翻了,水立刻流的满地都是……   梁萍萍一下子扑到床上大声痛哭了起来,这哭声传遍了客栈,也远远地传到了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情迷意乱   郝志平刚走在门口,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梁萍萍的哭声,他走着走着就站住了……   郝志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就对这个师妹内心充满了爱恋,那时候,在清凉谷习武的时候,每当师父叫徒儿们自己巩固学过的剑法时,他总是要想方设法地挨着梁萍萍,师父让他负责指导师弟师妹练剑时,对别人,虽说也很尽心尽力,但对梁萍萍,那可是恨不得把他学过的东西,全都一股脑都教给了她,可无奈的是,这个梁萍萍对他的好心,不但一点都不领情,反而对他老是爱理不理的,这让他感到内心很痛苦,有时候半夜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梁萍萍的影子……   自从郝志平被迫离开了清凉谷,每天和张春霖在一起时,梁萍萍在郝志平的心里,慢慢地也就有些淡了,其实,那只是表面,在他的心灵深处,还是留在心里的一个解不开的结,就像是一包火药一样,只是没有遇到火花,而要是一旦有了火花,那就立刻燃爆起来……   现在,这些天由于梁萍萍有事要求他帮忙,他心里原来快要“熄灭”的那团火焰又燃烧起来……   过去,他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去讨好她,对她大献殷勤,但都不能让梁萍萍对他这个大师兄发自内心给他露个好眉脸;而这几天,郝志平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价值,就好像是手里攥着梁萍萍的命门一样,这让他感到内心好不得意……   此时,他听见梁萍萍的哭声,心里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是不自己真的太无耻了,竟然拿师父的生死来要挟自己的师妹,更何况师父还是自己的岳丈……想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又转身跑回了房间……   一进门,见门还是大开着,梁萍萍趴在床上,哭的是那样悲切,他心里也有些难受,就走了进去,把门关上,然后坐在床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梁萍萍的脊背,柔声说道:   “……师妹,别哭了……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我……我不是个东西,我不该拿这件事要挟你……你放心,既然你对师父的事情这样着急,我还能说什么话,我一定尽力去办……”   梁萍萍还是趴在那里哭着,但是声音有些缓和了……   郝志平坐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语无伦次地劝说着梁萍萍,……过了一会儿,郝志平把地上的木盆和凳子都重新摆好,又把地上的水打扫干净……   等他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了,梁萍萍也坐了起来,她两眼哭的红肿,头发也乱了,还不时地用手背擦着脸上的眼泪……   郝志平又取过毛巾,递给了她……   梁萍萍用手一拨,不用他的毛巾。   见梁萍萍还在生他的气,郝志平就亲自给她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这回,梁萍萍没有再拒绝他,他刚擦了两下,梁萍萍就接过了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师妹,我知道你的心情,……但请你也能够理解我,我对你是一片真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你就管不住自己情绪,……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对你很照顾,我有时候恨不能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了你,就想用一颗心换来你的一片真情……有时候,我感到自己很下贱,你既然这么讨厌我,我为什么还恬着个脸自讨没趣呢……”说着,郝志平似乎要落泪了……   梁萍萍不哭了,她面无表情,冷冷地听着郝志平对他的这番表白,心里也暗自问着自己,是不是自己太心狠了,难道自己的心是石头做的?可是,她对他就是没有一点感觉,过去没有,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是师父的女婿了……   见梁萍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听着他的话,郝志平侧眼看去,见她情绪稍微有些好转,就用手把她额前的一绺头发朝后理了一下,见她还是不动,就轻轻地把她抱住,把脸也凑了过去……   ……当郝志平试探着把她的外面的衣服脱去,见她还是那样,像个木头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大着胆子继续一点一点地轻轻解开她的衣裙……   ……忽然,梁萍萍一下站了起来,她瞪了他一眼,随即自己动手,三下两下就把衣服解开……甩手扔在一边,然后全身赤条条地看着他,说道:   “你不就是想着要我吗?……给你!我今天就把我的身子给了你,你可听好了,今天你动了我,明天我就要看见师父走出来,……不然,我就是死也饶不了你……”   ……就听“哗啦”一声,不知从哪里掉出来个纸包儿,落在了床上……   郝志平定睛一看,是个纸包,先是一怔,刚想伸手去拿,梁萍萍一见,*先一步把那个东西抓在手上,然后把它藏在了身后……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   梁萍萍眼睛直视着他,那目光里好像是喷着一团火,在怒视着他……   郝志平有些心虚,但面对着梁萍萍白皙的酮体,他立刻感到全身的热血仿佛直往头上涌去,他不顾一切,猛地一把就把她推倒在床上……   ……梁萍萍本能地用手一挡,那个纸包开了,里面的东西一下就露了出来:   ……原来是一本书……   “……书?”   郝志平心“砰砰砰”地猛烈跳了起来,脑子一下就闪现出当年师父在午夜的雪地里的那串脚印的画面,耳边也回响起张春霖提到那本书的声音,难道,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那本书吗?   梁萍萍见他死盯着那本书,两个眼睛一转不转,就挺身坐了起来,把书递给了他:   “……你看什么,难道你能看得懂吗?”说着,把书甩给了他……   郝志平用手赶紧接住,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天哪!这是什么书啊?里面的文字一个也不认得,他就像谢了气的皮球一样,顿时蔫了了……   郝志平其实这次跟着秦建业一起去清凉谷的路上,他就心想着想办法得到这本书,当时官兵在搜查张天一家里的柜子时,他就偷偷地观察着这本书,后来见没有,他就想等待时机,当然,他也猜想可能这本书早已经藏在别处,但总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毕竟张春霖抄给他的,仅是其中的一部分。现在,当他翻开朝思夜想的这本书时,一看满篇竟没有一个认识的字,这怎么能不叫他失望呢?   见郝志平干瞪着两眼,脸如土色,梁萍萍又把书猛地从他手里抽了回来,把书重新包好,放在一边,然后又神情呆滞地看着他……   ……此时,郝志平忽然就像是刚刚燃烧起来的火焰,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给浇灭了,一下子什么心情也没有了,他满脸忧伤地看了看梁萍萍的胸前那微微颤动着的*,猛地把脸扭了过去,随手把她的衣服抓了起来,往她身上一披,转身离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梦断客栈   就在郝志平刚一转身之际,就听身后传来“噗嗤”一声,他浑身一震,双脚立刻站住了……这个声音是这样的熟悉,又是这样的陌生……他心里下意识地感觉不好……猛地回头一看,只见梁萍萍心窝鲜血染红了一片,人已经软软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手里的一把带血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   郝志平惊叫一声,立刻扑了上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嘶声裂肺地喊道:   “……师妹……师妹……你……你怎么能这样啊……啊……”   ……梁萍萍慢慢睁开了双眼,紧皱着眉头时紧时松,两眼美丽的眼睛痛苦地望着郝志平,她喘着气,艰难而又痛苦地对他笑了笑:   “……大师兄,……让我叫……叫你一声哥哥,……好吗?……不要怪我,……原谅师妹……一直不能答应你,……都是我不好……让你这么多年都……都一直心里惦记着我,……也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像哥哥一样……一直照顾着我。……我们……我们这辈子……没有缘分,……还是等……等来世……再……再聚吧。……你永远都是……都是我的大哥哥,……师父……师父的事……就拜托给你了,……哥哥,……你答应我……好吗……”   ……郝志平一边哭着,一边用力连连点着头:   “……师妹,……师妹……你就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师父没事的……”   ……听到这里,梁萍萍的两眼望着他笑了,此时,她的两个眸子是那样的清澈,又是那样的明静,她的目光仿佛看的很远、很远……穿过了他的眼睛,穿过了客栈的房顶,一直穿过那蓝色的夜空,最后,她久久地望着夜空,她的笑容是那样的美丽,又是那样的痛苦,又是那样的安详,又是那样的幸福,……慢慢的,她的笑容永远凝固在她那美丽的脸上……   郝志平他抱着梁萍萍的身体,捶胸顿足,使劲摇着梁萍萍,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师妹啊,……都是我害了你呀……是我把你逼死的啊……我对不起你呀.……”   ……过了好长时间,郝志平才渐渐强忍住自己的内心的悲痛,擦着脸上的眼泪,一点点地给她整理着遗容……   他失魂落魄地跪在她的身边,小心地把梁萍萍轻轻摆放在床上,给她小心地把衣服穿好,又把头发一点一点地梳理好,他动作很轻柔,生怕把她弄痛,仿佛他的师妹刚刚睡着一样,怕把她惊醒了……   ……当这一切都完成之后,他把那本书装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他久久地凝视着梁萍萍的遗体,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脑海中一幕一幕地浮现着他过去在清凉谷和她一起学习青龙剑的一个个情景:   他手把手地反复地教她练着青龙剑法的一个个动作,而她总是撒娇,想办法逃脱他对她的检验……   他一遍又一遍耐心地给她讲解着书本上遇到的各种疑问,而她总是心不在焉地随便点着头,其实她根本没有弄明白……   他向下伸出手臂,在登山路上拉着她攀过一个又一个岩石,而她总是把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偷偷地塞到他的包里……   他每次过河时都要背着她渡过一条条湍急的河流,而她总是用手偷偷揪着他的头发,然后开心地笑着……   ……现在,这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永远不会再重现了……   几天过去了,郝志平还没有从那天夜晚的悲痛中走出来……   郝志平把梁萍萍埋在了万州城郊外的一个墓地里,这些天,他没事总是神情恍惚地守在她的坟前发呆……   他没有勇气去把师妹自尽的真相告诉任何一个人。   ............................   又过了几天,郝志平就向刘王请求,把张天一放了回去,并且把那本书也献给了刘王。   刘王点头同意了。   之所以答应放了张天一,刘王其实内心也有自己的打算。   与其把张天一关在大牢里,倒不如先放他回去,暗中派人监视着他,这样如果田玉乾还活着,就可以等着他落网。   再一个是得到了这本据说是上天神仙流传在人间的一本天书,虽说现在谁也看不懂它,但这个可以慢慢来。   最后,就是可以送个人情,毕竟张天一是郝志平的岳父,刘王现在心里还是比较看重这个人的。   临放张天一的那天,郝志平手里拿着刘王的手令,带着妻子张春霖,一起去到关押师父张天一的地方。   因为事先早就通融好了,准备放了张天一,所以,秦建业也没有把他交给刑部,只是关押在自己手下的一个地方。   当郝志平夫妻两人刚一走进牢门的时候,张天一正坐在那里,一瞧见是他们,满脸铁青,只是坐在那里,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张春霖自从跟郝志平私奔以后,再也没有见过爹娘,这一转眼已经有近两年了……此时,张春霖一见父亲的面色也大不如从前,头发也有些花白,脸上也是带着憔悴和沧桑,张春霖的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她猛地扑到在张天一的身上,大声哭了起来:   “……爹呀,都是霖儿不好,惹您二老生气了……您怎么会在这里呢……您受苦了没有……”   张天一其实自女儿跟随郝志平走了以后,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对女儿的怨恨也渐渐地淡忘了许多,再说,自从田玉乾走了以后,每当夜晚和姜晶宇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显得家里冷清了不少,这就很自然地想起了张春霖,现在,见女儿在他膝前这样痛哭流涕,他的心也就软了,毕竟父女情深,血浓于水。   张天一用手抚摸着张春霖的头,把她的脸扶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女儿的面容,说道:   “……霖儿,你……你怎么能很心抛下你爹娘不管……你……你娘想你都快要想疯了……”   郝志平见他们两人互相询问着这些天家里的变化,自己就到秦建业那里办理了交接手续,等回来以后,见两人还在那里交流着,他心里打着鼓,琢磨着该怎么和他的岳父交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母子相聚   张春霖见郝志平进了门口,就起身让开了,独自低着头,站在一边看着……   郝志平先是给张天一磕了三个头,然后就说刘王现在已经同意放了他,现在他可以回家了。   随后,张春霖掺着张天一走出牢门。   其实这几天官兵也没有给张天一用刑,而且在里面给他吃的和用的都很照顾,毕竟他们都知道,这个人就是郝志平的师父,谁也不会和郝志平过不去,更何况,郝志平已经和这里面的人提前打了招呼了。   郝志平跟在后面,把师父送出了牢门的大门。   等到离开牢狱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郝志平这才把师妹梁萍萍的死讯告诉了张天一。   当听到郝志平说自己的爱徒梁萍萍已经死了之后,张天一站在那里一下就惊呆了……   张春霖也大睁着两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许久,张天一才用颤抖的手紧紧地抓着郝志平的衣服,眼睛死死地盯着郝志平,厉声问道:   “……你说,萍儿是怎么死的?”   “……师妹……师妹是因为过度悲痛而死的……”郝志平心虚,他两眼的目光不停地闪烁着,有些不敢正视师父的眼睛,再加上他对梁萍萍的感情,他说完这句话就抽泣起来了,他的哀痛当然是真的,也是发自灵魂深处的……   张天一用疑惑的眼睛看着郝志平,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悲伤地向他追问道:   “……你说……萍儿的遗骨埋在哪里?”   “……埋在万州城郊外的一个坟地里……”   “……走,我……我要看看我那可怜的徒儿……她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几天不见,就……就……”张天一由于过份悲痛,说不下去了,他刚走了几步,就险些昏了过去,郝志平赶紧扶住师父……   三个人来到了梁萍萍的坟前,坟前还摆放在许多供品……   郝志平一见那孤零零的坟头,内心就像有一个刀子在他的心头上割据一样生疼,他眼前又浮现出梁萍萍躺在他怀抱里,一张痛苦而又面带微笑的脸,在他眼前晃动着……   张春霖一来到坟头前就趴在坟头,两手抓着黄土,痛哭起来,她哭的昏天黑地,哭的撕心裂肺……   “……师姐呀,……你这么好个人怎么说走就走了,……我还等着那天去看看你呢你就先走了……以后我有话该对谁去说呀……”   在张天一的弟子中,只有她们两个人是个女弟子,平时她们两个有事没事总是呆子一起,每天都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郝志平想起梁萍萍前几天还说着想去看看张春霖,而现在,两个姐妹已是阴阳两隔……他痛苦地用拳头很砸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梁萍萍的父亲与张天一是生死世交,她自幼失去父母,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张天一收留到了清凉谷手下学艺,因为她是个孤儿,更因为她是张天一亲手养育大的,所以,张天一对她也就格外关照,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尽管这个孩子在张天一看来不是个学武的好胚子,但她很懂事,也很懂得体贴人,平时张天一他们夫妇生活上有什么要办的事情,说给她总是不用操心,……在这快两年时间里,自己的女儿不在身边,而这个梁萍萍更是显得十分成熟,每天都围着张天一夫妇两人跑前跑后,把师父师娘的事情放在心上……   张天一看着梁萍萍的坟头,想着这么多年来她跟着自己学剑的一个个艰难的岁月,心里也是非常的难受。   几个人烧了些纸,燃了两柱香,又摆放了一些供品,再拜了拜就走了。   张春霖离开家里已经很长时间了,她现在要陪着张天一回家里去看看爹娘去,郝志平把二人送到了路上就先走了……   ……………………………….   当田玉乾和于丽丽来到了清凉谷的时候,正是张天一他们刚被刘王派来的秦建业等官兵刚抓走不长时间,这个时候,清凉谷已经被官兵烧的一塌糊涂,姜晶宇在那几天之后想了想,决定让她的那些弟子们先各自回家看看,等过些日子在到她爹姜正武那里再联系。   当田玉乾知道了清凉谷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后,他不由得为师父的安危担心起来了,正当三个人议论着,姜晶宇从门外回来了。   原来,姜晶宇自从回到了姜正武这里,先是在家里躺了两天,后来精神稍微好了一些,便一方面帮着姜正武干些活,另外有时候在家里坐着着急,也出去想使着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张天一的一些消息。   当田玉乾看见将近两年时间不见,他的师娘一下就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增添了不少,他忍不住一下就抱住自己的养母,哭出声来:   “……娘啊,孩儿终于又看见了您了,您还好吗?……我到过清凉谷了,见那里被官府给毁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姜晶宇自从两个孩子离开他们以后,每天日思夜想,没事总是心中念叨着两个孩子的情况,就连做梦也是想着两个孩子,所以,这让她怎么能不憔悴……   ……特别是前几天,当她听到了朝廷派秦建业带着官兵前来到清凉谷要捉拿自己的儿子田玉乾时,更是日日为她的儿子担心,好在知道既然官兵来到这里抓他,那就说明儿子至少现在还平安,……现在,她看见了儿子站在自己的眼前,一开始,差点没有认出来,因为田玉乾现在为了安全起见,已经化了妆,所以,就连她这个当娘的也差点没有认出来。   当她真的确认眼前就是自己的儿子乾儿时,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先向外面望了望,见外面没有人,这才回来问他:   “……乾儿,你……你知不知道,现在官府到处撒开人马遍地抓你,你可要千万给娘小心啊……娘可不能没有你啊……”说着,就哭了起来……   田玉乾赶紧劝住姜晶宇,说道:   “娘,我都知道了,姥爷和孩儿都说了……娘,不要怕,官府现在以为我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姜晶宇这才没有再哭泣,她看见了自己的儿子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心情也一下好了许多,好像瞬间家里就有了主心骨,再看见儿子身边领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心中更是多了些欢喜,连忙让他们坐下,然后就张罗着给他们做饭……   姜正武安顿他们先好好在家里休息一下,然后就到了山上,防止官兵到这里来抓人。   当他登上了山坡往大道上一望,见路上远远地向这边走过来两个人,此时,由于天色已晚,他心里不由得警觉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中疑惑   姜正武见有两个人正朝这里走了过来,他的心一沉,心道:   “……这么晚了,是什么人会到这里来呢?”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但此时天色,距离又稍微远了一些,他一时不好判断两个人是什么人。   ……等路上的那两个人又走近了一些,姜正武心里忽然一亮:这两个人该不是自己的女婿和外孙女吧?看他们两人走路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可是转念又一想,怎么可能呢?女婿哪有这么容易就被放了回来的事情呢?   正当姜正武瞪着眼睛,仔细瞧着那两个人的时候,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人大概也是瞧见了他了,于是,那个女的就高声喊开了:   “……姥爷,我是霖儿…..我来看姥爷来了……”   姜正武这下确定了,没错!就是自己的外孙女,他赶忙向他们二人招手……   当三个人相随着回到了家门,姜晶宇一见张天一和霖儿同时出现在眼前,先是愣住了,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女儿霖霖上前抱着她向她磕头时,她才知道这不是自己在做梦……   姜晶宇一把拉住张天一的胳膊,用疑惑的眼睛看着他:   “……老爷,怎么回事,他们真的把你给放出来了?”   张天一点点头:   “……是啊,官府没有再找我的不是,只是关了几天罢了。”   田玉乾一看养父也平安的回来了,心里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互相拥抱着,长久不愿意分开……   一家人终于又团圆了,饭桌上,大家便吃饭,便谈论着这些天的变化,又喜又悲,喜的是大家总算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比什么都强;悲的是清凉谷被官府毁坏了,更令人悲痛的,他们心爱的徒弟,梁萍萍离开了他们……   几杯酒下肚,等大家心情都稍微平静了一些时,张天一这才向田玉乾问起了田松涛他们那边的事情。   于是,田玉乾就把自己这近两年的遭遇,全都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大家听……   众人听着田玉乾的讲述,简直是惊心动魄,当听到田玉乾被官府围困在山上,官兵竟然要放火把他烧死的时候,大家全都不吃饭了,瞪着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讲述……   再后来,当得知田玉乾从山上纵身跳下,能够死里逃生,全靠于宏海舍生相救,大家对这位壮士充满了感激之情,又听田玉乾给父母介绍说,眼前的这位少女——于丽丽,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于宏海的女儿时,大家都站起身来,先是把酒洒在地上,向于宏海表示哀悼,之后,大家同时向她举起酒杯,表示深深的敬意……   姜晶宇向田玉乾说道:   “……乾儿,人家丽丽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的女儿,你可要好好地报答人家啊……咱们可不能做没有良心的事情啊,没有人家,咱们连命也没有了,哪有今天?”   田玉乾连连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儿,张天一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放下筷子,问着自己的儿子:   “……你刚才说,在刘王那里,你的亲娘田太太死了?”   “……是的,我娘死的很惨……”田玉乾说到这里,眼圈红了。   “……唉,想不到田太太也是一位烈性女子啊……”张天一叹了一口,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在田家的那天晚上。   吃完饭以后,其他人忙着收拾碗筷,张天一把田玉乾单独叫到了另一间房内,他悄悄地问儿子:   “你现在对那本《迷魂谱》里的法术,已经掌握了多少了?”   “……孩儿现在已经学会了‘驭兽术’、还有‘迷魂术’,现在只有这些。”田玉乾看着他爹,不知道怎么问起了这件事。   “……哦,已经学会了‘迷魂术’了……”张天一如有所思地点着头自言自语道。   自从田玉乾走了以后,张天一在这些日子里,他一心专研《迷魂谱》里面的那些法术,现也已经掌握了这两种法术了。但是,后面的法术,他总觉得现在还是不学为好,因为,后面的许多法术,简直越来越神奇,当然,同时也越来越危险,在张天一看来,任何事物都是有利有弊的,法术越高,相对来说,那里面的危险也越来越大。   想到这里,他神色很严肃地对田玉乾说道:   “……乾儿,后面的法术,以你现在的功力还远远不够,就连爹这样的四十多年的功力,都不敢轻易去练习。你也一样,就先把这些法术学会就行了,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一个人没有欲望不行;但是,欲望过度膨胀,也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灾难。所以,对后面的那些法术,你要适可而止,毕竟,以咱们的功力现在还远远达到不到那些,后面的法术等将来看自己的功力再说吧。”   田玉乾听了养父的这番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就点了点头。   说到《迷魂谱》一书,那天,就在张天一被秦建业等官兵搜查清凉谷的时候,他怕身上带着的那本翻译过来的《迷魂谱》被官兵搜了去,就已经被他暗中施展内功,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毁掉了。   ……………………..   此时,就在张天一和田玉乾父子两人谈论着《迷魂谱》的时候,刘王也正坐在油灯下,翻看着那本《迷魂谱》。   “……这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天书吗?”刘王一边翻看,心里一边想着。   这个刘王,其实也和别人一样,早就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仙人岭,曾经来过一个神仙,并在那里留下过一本书。但是,他对这个传说,也并不大相信。   但是,到后来,他又听说现在人间已经有人得到了那本书了,并且有人还掌握了书里面的一些法术,他那时候对此传说是半信半疑。   再往后,当他听自己的养子说,王府里的郝志平,就会“驭鬼术”,并且有一次和他一起在午夜时分,到坟地去试了一下,还真的听见了鬼在“唱歌”,刘王对此感到不可思议,但是还是半信半疑。   此时,他看着这本天书,不由得就让他联想起清凉谷张天一和他的大弟子郝志平,以及张天一的儿子田玉乾等人的一些反常现象来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振旗鼓   刘王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慢慢地踱着步,一边走一边想着:   书是从张天一那里得到的,那显然他们父子也是从这本书里学到的那些法术。但关键是他们怎么就能识的那上面的字,不认识上面的字,这本书就是一本毫无用处的废书。   刘王其实这几天已经专门让下面的人,到处去找对文字很有研究的有学问的人,刘王把这本书上的文字打乱顺序让他们看,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认得。   刘王走到墙上的一副山水画前,看着画里面的景物,又接着想:   看来,要想得到书中的内容,还得从张天一那里想办法啊。   怎么才能从张天一那里得到这些书里面的法术呢,他苦苦冥想着,……渐渐地,一个计策在他的脑子里产生了……   …………………   再说张天一他们一家人,到了晚上,又围在一起,叙说着他们的离别之情,一直说到快后半夜了,这才休息,因为只有两间房屋,男的睡在外面的一间房;女的睡在里面的一间。   ……不知后半夜什么时候,张天一由于睡觉警觉,耳中隐隐约约只听得田玉乾口中喃喃地说着梦话,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着什么,他笑了笑,心道:这孩子,不知此时又在做着什么梦,他给田玉乾揪了一下踢开的被子,翻了个身,然后又接着睡去了。   又是几天过去了,这天,张天一和一家人商量着,该怎样恢复清凉谷的场所。   “……爹,我看咱们再好好重新找个地方,盖上一处院子,起上几间房,慢慢就恢复起来了。”赵春霖脑子简单,她见父母为这事发愁,就这样说道。   张天一没有说话,他心想,如果实在没有办法,也可以这样。   姜晶宇看了看张天一,说道:   “你到外面去找一些朋友,出去借上一些,我们自己在想想办法,这不就解决了?”   田玉乾说道:“其实,人手不是个问题,关键是盖房子所需要的材料从哪里来?这是个问题。”   张天一听了,点点头说道:   “……这样吧,我趁着这几天出去走一遭,到我的那些朋友那里去借上一些,看看能借多少;你带着咱们的那些弟子,先把盖房子的木料准备齐全。等筹措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开工,重新建一处更好的院落。”   “……霖儿,你现在能给娘借多少银两?”姜晶宇半真半假地笑着问她的宝贝女儿。   哪知道张春霖一听,立刻挺着腰大声说道:   “……不就是起几间房吗?咱们顶多盖上十来间房子就行了。……您老先借点儿,剩下的都包在孩儿身上。”   张天一没有说话,他知道张春霖现在手里宽松,但他不想开口向郝志平出面借银两。只是不想伤她的面子,毕竟女儿现在已经成人了。   姜晶宇见女儿口气竟然这般大,心想:这个郝志平看来现在在王府里俸禄拿的不少,所以女儿才敢这么说大话,她偷眼瞧了一下张天一,见他并不说话,知道他还在生郝志平的气,也就没敢再接着说。   ……忽然,姜晶宇想了个办法,说道:   “……你再多收几个弟子,如果想入青龙派,就先交上一些,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张天一看了看姜晶宇,心想:这倒也是个办法。现在想加入青龙派的人很多,只要再多收上三两个弟子,就不愁解决房子的问题。于是,他开口说道: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现在咱们的弟子已经少了几个了,可以再开门收上几个弟子。这样咱们的人丁也旺了一些。”   于丽丽听了张天一这话,心中不由得一动,她暗自琢磨着:   自己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加入青龙派呢?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银两才肯接收。另外,也不知道这个老头儿是否瞧得上自己。但她转念又一想,自己的爹爹毕竟救过他的儿子一命,现在开口求他,料他也不好拒绝自己。想到这里,他揪了一下田玉乾的衣袖,向他使了个眼色。   田玉乾一愣,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他,见她向自己使着眼色,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哪知道,他们两个刚才的小动作,都早就被姜晶宇瞧在眼里,到底还是女人家心细,她马上就猜到了这个姑娘的意思,于是就趁机送个人情给她:   “……我说丽丽呀,你是不是也想加入青龙派啊?如果想入的话,你就不用什么条件了,毕竟你对我们张家有恩,只要你想加入,我们欢迎你来……”   于丽丽脸红了,她赶紧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张天一脑子正在想着别的事情,一听姜晶宇说出了这样的话,又见于丽丽一脸羞涩的样子,当然不好拒绝她,现在,她也算是个孤儿,无依无靠,就算她没有这方面的资质,也不能拒绝她,想到这里,张天一笑着说道:   “姑娘,既然你愿意,那老夫就收你为徒。”   于丽丽赶紧上前给张天一拜谢:   “弟子于丽丽拜见师父,给师父磕头……”   大家一见青龙派又多收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弟子,都露出了笑容。田玉乾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果然,没过几天,青龙派要开门招收弟子的消息刚一传开,每天都有很多人前来报名。   最后,张天一他们总共挑了十个人先做为初步人选,然后又经过反复比较,分别对这些人的品德、年龄、悟性、文化,以及身体素质等各方面考核,最后,连同于丽丽算在内,又总共收了五个入门弟子。   原来回家的那些弟子也都纷纷回来了,他们一见到张天一平安无事,都高兴的不得了。   收完弟子,张天一带着这些人,大家一起动手,砍树的砍树,买砖的买砖,等各种材料都准备齐全了,还在清凉谷原有的基础上,又重新盖了一处院落,这回盖的房子,远比原来的房子要宽阔亮堂,而且还很威武气派。   一时间,清凉谷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青龙派显示出一派兴旺的新气象,张天一又每天忙里忙外,每天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学习和习武之中。   ……他们哪里知道,一场更大的阴谋正等着他们。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武林大赛   秋天一过,天气渐渐地冷了。田玉乾在清凉谷又度过了一个冬天之后,见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秩序,便心里又惦记起开春要去万州城去看看比武大会,于是就向父母提出,要去万州城走一趟,然后再回到苍蓝山那里看看情况。   姜晶宇虽然也有些舍不得,但是,毕竟孩子已经大了,不能老是留在身边,她只好千叮咛万嘱咐,要他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惹事生非,另外,还再三安顿他要经常回来看看。   张天一也是不想让他走,孩子在这里多少是个帮手。但他冷静想想,觉得虽然眼下把孩子留在跟前心里有些踏实,但是,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把他留在这里反而更不安全,毕竟这里太惹人注意,刘王现在虽然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时间长了谁也难以保证这里不出问题。   当田玉乾去和于丽丽告别的时候,她一听说他要去万州城,便也嚷嚷着要一同前往,并且说要在清明节顺路要给他爹上坟。   姜晶宇当然很愿意他们两个人一起去。别看这个于丽丽岁数不大,可她有一门好手艺,那就是很会给人化妆,有她在身边,可以更好地每天给田玉乾化妆,这样他出去就相对安全一些,所以,姜晶宇叮嘱田玉乾不要嫌麻烦,每天务必起来都要先化妆一下,不像在自己家里,以免被人认出来。   张天一也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和姜晶宇一样。至于于丽丽学习青龙剑,只要跟着田玉乾,他完全可以教她。临行时,张天一悄悄地告诉他,到了万州城,看比武可以,但是千万不要上擂台,小心让刘王手下的人认出他来,那就麻烦了。   这天早晨,田玉乾和于丽丽两人离开了清凉谷,相跟着上路了。   为了安全起见,于丽丽把田玉乾化妆成了一个中年商人,他们共同装扮成一对进城里做生意的夫妻,赶了一辆马车,顺着大道,向万州城赶去。   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倒也觉得很开心。   于丽丽看着田玉乾的脸上,对自己的化妆术感到很满意,但是她也反复提醒他,遇到有人的时候,说话举止一定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小心被外人瞧出了他的身份。   经过四五天的行程,这天,他们终于来到了万州城里。   这是田玉乾第二次来到了万州城。   一踏上这座古城,田玉乾的心情就有些沉重,这倒不是说他感到危险,而是每当看到上次他和李媛、赵灵玉等人一起走过的地方,就很自然地想起了他们几个人。   “……唉,也不知道他们几个现在怎么样了。”他一想到这些,心里就隐隐作痛。   特别是对李媛,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李媛的身影时不时地在他的眼前浮现着,就是每天早晨起来梳头的时候,他也总要看看李媛给他留下的那一绺头发,独自坐在那里发一阵呆。   为了安全起见,避开刘王的耳目,他们专门找了个离市中心稍微远一些的一个客栈住了下来。   吃过晚饭,正当田玉乾一个人坐在屋里,仔细地擦着身上佩戴着的那把剑时,这时,就听有人在敲门。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还好,幸好自己今天还没有来得及卸妆,否则,一旦把门打开,要是让人认出了,那就麻烦大了。   当他打开门时,只见客栈的伙计满脸陪着笑,先打了声招呼,然后向他鞠了一躬,门外站着三个陌生人,这时,那边的于丽丽也来到了门口,看着他们这些人要做什么。   只见那个伙计笑着说道:   “……客官,不好意思,打扰了,实在是对不起了,……本来有他们这几个人前天事先早已经把这间房给定下来了,可是,昨天他们没有来,房间白白闲着,小的以为他们今天也不会来了,……所以,今天您来了,小人就把您先安排在这间房了,……哪知道他们今天还真的来了,而且非要住在这间房,……您看,您不是和您太太先凑合凑合,先把这间房给他们让出来,让他们先住下,至于房价嘛好说,可以给您多优惠一些……”   田玉乾心想,两人住在同一间他倒是没什么,但是这要看人家于丽丽愿不愿意。毕竟人家还是个姑娘,怎么能和他挤在一个房间里住着呢?   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看了看于丽丽,于丽丽见他为难,知道他不好说话,就假装不愿意地对那个伙计说道:   “……我说你怎么也不早说呢?我们已经住了进来了,你们难道非得住这间房不行?其他的房就不能住了?”   那个伙计低声下气地一个劲地点头陪着不是:   “……客官息怒,客官息怒,都是我们的不是,都是我们想的不周……”   门口站着的三个人,样子很威武,其中一个像是很有派头的人冷冷说道:   “……住哪间房,对于一般人,说起来倒是没什么不一样的,但对我们可大不一样……这几天城里要举行全国武林盟主比武大会,客栈早就全部都满了,我们为了参加这次比武大会,能够休息好,特意提前挑了个好房子,早就把这间房订下来了,只是路不好走,所以耽搁了两天,……再说了,你们两口子不再一起睡觉,非要每人占上一间,要是平时,倒也罢了,现在客房这么紧张,你们两个让出一间又不是说就不能住了……”那个人的声音沉稳,嗓门洪亮,田玉乾一听就知道这个人的内功不错。   于丽丽一见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有办法,只好对田玉乾说道:   “……老爷,那你就过奴婢这边来吧……”,说着,她就把田玉乾屋里的一些东西拿了出去。   田玉乾也只好跟着把自己的东西拿了出去。   那个伙计也帮着把一些杂物帮着收拾一下,然后搬到了于丽丽的那间房里,等忙完了以后,临出门时,又再三向田玉乾和于丽丽点头陪着不是,同时,他还神秘地说了一句:   “……多谢二位客官想让,二位有所不知,那三个人,据说来头不小,说是什么北斗魔天派的掌门人,现在来到这里,就是专门来拿武林盟主比武大会的头名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梦中呓语   于丽丽一听,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又看了田玉乾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伙计退了出去,田玉乾见于丽丽这样,连忙问道:   “……怎么,你也知道这个北斗魔天派?”田玉乾从来也不见她说起江湖上的这些事情,见她听了伙计的话,立刻现出了这样的表情,有些好奇。   “……爹爹当年活着的时候,经常给我提起这个北斗魔天派,据说这个派别,在武林各大门派中,是江湖上招数最为阴毒的一派……还后,他们对手下的弟子,惩罚起来向来都是最残忍的……”于丽丽说起这话脸上还有些异样。   田玉乾点了点头:   “……我过去跟着师父学青龙剑法的时候,有时也听师父讲过这一路门派,但也听说他们已经有好多年不在江湖上露面了,所以咱们这些年轻人对他们知道的并不多……只是不曾想到,他们的掌门人,看起来竟然会是这么年轻。”   “……据说他们这个门派,每个人都必须掌握一门绝门暗器,而且他们用的暗器也很阴毒,江湖上从来没有能够破解他们这种毒性的解药,……一旦中招,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就会全身烂掉,我也听人讲过,说就连身体里面的骨头都会腐烂……”于丽丽说起这话,神色显得异常紧张。   见于丽丽那样,田玉乾反倒笑了:   “……反正咱们只是随便看看热闹,又不是咱们两人要参加比武,你也不必这么紧张……”   于丽丽见他取笑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天下这么重要的比武大会,不知道为什么咱们青龙派不派人参加呢?”于丽丽有些不解地问道:   “……有些情况你不清楚,当时我也不太清楚,我曾问过爹爹,说为何我们青龙派不来这里参加比武大会?你猜怎么?爹说朝廷举办这次比武大赛,目的是要选出一个武林盟主,把天下的武林高手共同结成一个同盟,并以此号令天下各路门派,听命于朝廷,而且恐怕还不止这些……朝廷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别的用意……”   于丽丽听了这话,眼睛眨了几下:   “……难道朝廷是想让这些人去对付……”她没有再往下说……   田玉乾点了点头:   “……爹爹怕的就是这一点,所以……”   于丽丽脸上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她自言自语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师父不派人来呢……”   两人又互相天南海北地谈论了一阵,过了一会儿,于丽丽看了田玉乾一眼,然后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今天晚上你怎么睡呀?”   “……”   田玉乾看了看床上,想了想说:   “……你就睡在床上,我在哪儿睡都一样……”   “……地上,这怎么能行?地上太凉了,这会把你的腰睡坏的……”   “……没事,习武之人,不怕这个,再说这算什么,我在监牢的时候,那里的地上远比这里潮湿,那还不照样在地上躺着……就说前年,我在一个连腿都伸不直的笼子里,足足在里面关了五六天,说起那个难受,你是没法想象的……”   于丽丽听了,脸上现出了几分同情:   “……真是让你受罪了,可那是在牢房里,现在我怎么能忍心让你在这里也受苦呢?你也睡在床上吧……”说着,她把床上的铺盖展开……   两人也是早已经困了,上了床和衣而卧,各自睡在一边,不久就进入了梦乡……   ……到了后半夜,田玉乾忽然口中又是开始喃喃自语,咿咿呀呀地说起了梦话来了……   ……于丽丽睡觉很轻,她正迷迷糊糊地睡着,被田玉乾的梦话惊醒,起先只是暗自感到好笑,……听着听着,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   “……媛儿……媛儿,……你赶快跑……跑得远远的,……刘王……刘王要抓你……”   “……媛儿……你等着……等着我……我没有事……你放心……”   …………   ……于丽丽听着这些没头没脑的梦话,猜想他一定又是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梦,又梦见了她的“媛儿”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不知什么时候,这才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于丽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早早地起来了,她洗漱过后,就忙着先开始给田玉乾认真地化妆了。   ……于丽丽很细心,她正在给他小心翼翼地沾着胡子。   沾完以后,这还不算,还要一会儿站到左边看看,一会儿又到右边瞅瞅,最后还要往后再退后几步,再眯起眼睛或是斜着眼睛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照这样化妆,真是累死了,……我看你将来出嫁的时候,就是临上花轿也用不了这么麻烦……”田玉乾让她摆布地有些心烦,就和他开起了玩笑……   “……那当然了,我一个姑娘家打扮起来也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但给你就不一样了,我想给你打扮的尽量好看一些,好让你的‘媛儿’看见你更喜欢你一些……”   田玉乾本来还挺高兴的,一听于丽丽又提起了李媛,他顿时不做声了……   于丽丽一见田玉乾又不做声了,赶忙给他道歉:   “哎呀,你看你,说着说着就把脸拉下来了……都怨我,我不该又勾起你的痛处……”   田玉乾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   “……我倒是没有怨你的意思,只是一提到她,我的心里就感到有些难受……”   “……那好,既然这样,我以后就不提她了,省的惹你伤心……”   于丽丽给他化完了妆,退后两步端详了一阵,这才说道:   “……你这样出去,谁能认得你还是那个田玉乾呢,就算是你的那个‘媛儿’,恐怕也……哎呀,你看,我又忘了……对不起……”   “……没事的,你是不是把我给打扮丑了?”   “……这是哪的话?谁打扮也是往美了打扮,长这么大,我没听说还有往丑了打扮的呢……”于丽丽看来对她的作品感到很满意。”   “……打扮的太美了也不好,这样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田玉乾笑着说道。   “……行,下次给你化妆成一个丑八怪,让你出门一辈子也找不到个媳妇……”于丽丽笑着说道。   化妆完了,两人就一起相跟着,准备到街上先随便吃了点饭再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七彩仙尼   田玉乾和于丽丽来到了一条小街道上,走到一家早餐店的门口,要了四根油条,两份豆腐脑,两人就坐在凉棚里面等着。于丽丽早就听说这里的地方小吃很有名,也想品尝着这里的风味小吃。   “今天的人可真不少啊,你看,我们都等了半天了,还是没有上来……”于丽丽身边的一个年轻人,看着炸油条的人忙的满头大汗,锅口围了一圈伸着脖子等着拿油条的人,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可不是啊,这都是从外地赶来看比武大会的人……”   果然,街上的行人明显比往常要多许多,而且仔细观察,好多人都身上带着刀剑或是各式各样的兵器。   田玉乾坐在那里反正也没事,就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他特别注意那些身上佩带刀剑的过往行人。   两人正在饶有兴致的观望着,就听有人偷偷说道:   “……快看,北斗魔天派的那几个人也出来了……”   两人往这边一看,就见昨天晚上住进他们房间那三个人也往这里走了过来。   他们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要了几根油条,又要了几碗豆腐脑,然后坐在那里等着。   田玉乾偷眼望去,就见那三个人,有两个是中年,剩下的那个人,岁数略微小一些。   田玉乾心里琢磨,那个看起来举止有些派头的人,难道就是北斗魔天派的掌门人?   就听那个年轻人对那个有些派头的人说道:   “……师兄,你说这次比武咱们魔天派真的能拿了头名吗?”   还没等那个派头十足的回答,另一个中年人就用一种不满的神情看了年轻人一眼:   “……这叫什么话?师父为了拿这次大会比武的头名,不说暗器,就仅凭咱们北斗魔天派的那手催命十二掌,江湖上就没有几个人能对付得了,更何况师父就为练这一路掌法,就下了二十多年的功夫,……要是师父取不了头名,那别人就想也别想了……”   田玉乾一听这话,心中暗想,怪不得昨天看着这个人岁数不像呢,原来,他们三个只不过是北斗魔天派手下的一般弟子,并不是北斗魔天派的掌门人,他们看样子只是来打前站的。   果然,那个很有派头的人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说话,摇了摇头道:   “……你们才见过几个高人?常言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真正的高手,岂是你我之辈随便能见到的?只不过是师父为了这次能够夺取比武大会的头名,下的功夫多了一些罢了,……你们不知道,江湖上还有很多高手没有露面呢。”   另一个中年人把袖子往上撸了一下:   “……你们没听说吗?据说这次青龙派的人不会来了,这样一来咱们师父又少了个厉害的对手,那个‘飞天魔剑’张天一,最近听说刚吃完官司,现在还没缓过气来呢;而他手下的弟子,也没几个能成器的,死的死,走的走,正是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了……”   那个年轻人用不肖一顾的口气说道:   “……青龙派?他们那套剑法算得了什么?说来说去,还不是就仗着他们手里的那把青龙剑?据说那把剑献给了一个什么将军,现在手里没有硬家伙了,那个‘飞天魔剑’这才找了个借口,不敢露头了……”   田玉乾听到这话,脸都青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看了于丽丽一眼,两人目光正好碰到了一起。   那个派头十足的中年人听了这话,则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   “……要说那把青龙剑,倒是真的厉害无比,可惜呀……”   油条和豆腐脑端上来了,田玉乾和于丽丽两人赶紧低头吃了起来……   ……两人正吃的津津有味,于丽丽忽然拉了田玉乾一下,示意他往街上看,田玉乾抬头一瞧,不禁有些惊讶:   就见一群尼姑从街面上缓缓地穿过,这些尼姑,看起来样子都很年轻,而走路的姿态,显得与众不同,那就是动作都很轻盈,透着一种别样的神采,使人感到像仙女在云中飘过一样。   只是走在中间的一个尼姑,看起来岁数倒是不小,另外她的步履却是比其他那些尼姑略显了一些沉稳。   “……看,走在中间的那位师太,就是彩虹派的掌门人,叫七彩仙尼……”   “……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七彩仙尼啊……”田玉乾不由得赞叹道。   他过去也经常听人讲,在彩虹山有个尼姑庵,而这里面的尼姑,在外人看了,一个个样子都很俊俏,行为举止又透着一股仙气,给人一种从天上下凡来的感觉,所以,人们就把她们的这一门派,叫做彩虹派。   说起这个七彩仙尼,是指她们这一路的武功,比起别的江湖流派来说,很有特点,那就是使用的兵器,是自己身上的衣服,特别是在袖子里面,暗藏着好几种色彩鲜艳的彩带,据说这些彩带一旦舞动起来,简直就像是在你面前,有无数条彩龙飞舞盘旋,五色斑斓,流光溢彩,可以把对手的四肢和兵器紧紧地缠住,让你挣脱不得,施展不开;而且还能使对方感到眼花缭乱,神魂颠倒,头晕目眩,分不清南北东西,乱了自己的套路。   正因为彩虹派有这个特点,江湖上人们把这个门派的掌门人,干脆起了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就叫“七彩仙尼”。   这时,就听旁边的那个魔天派的中年人哈哈怪笑起来:   “……哈哈,连天上的仙女也下凡了,看来这次比武还真有些看头啊……”   那个岁数稍小一些的年轻人,竟然站了起来,一眼不眨地贪婪地望着这些“仙女”从眼前飘过……   而那个很有派头的中年人却只是用嘲讽的口气说了一声:   “……这些姑子也跑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嘿嘿,让他们去和少林寺的和尚会一会,一个使棍棒,一个使彩带,这一刚一柔,一雄一雌,倒是正好相生相克……哈哈哈哈……”   于丽丽偷眼看了一下田玉乾,就见田玉乾也圆睁着一双大眼,伸着脖子,正出神地瞧着这些尼姑们,一动不动……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万州城内   于丽丽见田玉乾两眼望着那些尼姑出神,就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取笑他:   “……喂,饭都凉了,看把魂丢了的……”   田玉乾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说,难道她们真的只凭几条彩带,就能把对手手中的兵器给夺了去吗?”   “……让我说,那些尼姑就是不用什么彩带,就把你给魂给勾了去了,更别说用什么彩带了……”于丽丽斜眼看了他一下,话里有话地说道。   “……你的魂才被她们勾走了……我刚才心里只是想着她们的招式有些奇怪,才出了神……”   “……行了,你别忘了你早就过了风流年少的年龄了,你是一个‘有家室的中年人’,对那些小姑娘,不应该这样看的……”于丽丽白了他一眼。   田玉乾一听这话,也就不吭声了,于是又低头又吃起饭来。他暗自提醒自己,要随时记着自己的身份,不要被人察觉出来。   吃完饭以后,于丽丽说要上街看看,田玉乾也很想去,两个人就沿着街道随便转了起来。   当路过一个卖丝绸的商铺的时候,于丽丽非要拉着田玉乾陪着她进去看一看,于是,两人就进去了。   ……到底是全国的京都,这里面的柜台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绫罗绸缎,不但色彩鲜亮,而且质地更是优良。   于丽丽看对了一款绸缎的样式,只见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犹豫了半天,最后忍不住拿起那卷绸缎,在身上比试了一下,她见田玉乾正茫然四顾,就喊了他一声:   “……哎,……你看,我要是拿这件绸缎做身衣服,你看好不好看啊?”   田玉乾回头一看,只见于丽丽把那件绸缎蒙在身上,表情还是一个芳龄少女的羞涩样子,顿时感到好笑:   “……我说老伴啊,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能穿这样鲜亮的衣服?还是买了给你儿媳妇回去做件衣服吧……哈哈……”   于丽丽一听,立刻看了一下周围人们脸上的表情,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把那件绸缎放下了……   田玉乾见她恋恋不舍地看着那件绸缎,就向在一旁坐着的那个伙计说道:   “……这款绸缎多少银两?给老夫扯上几尺……”   那个伙计一听,赶忙走了过来,殷勤地问道:   “……是给准备给女儿做衣服呀?多高的身材啊?”   田玉乾指着于丽丽说道:   “就像她这么高的身材,你就看着给拉吧……”   于丽丽两眼贪婪地盯着那款绸缎看了看,她咬了咬嘴唇,最后终于一扭头,说道:   “……算了,还是别买了……”   田玉乾坚定地说:   “……既然喜欢,就把它买下来吧……”   于丽丽感激地望了田玉乾一眼,然后看着那个伙计把那件绸缎给他们装好……   等走出了店铺,于丽丽这才说道:   “……这件绸缎好倒是好看,可是有些太贵了……”   “没事,又不是给你穿,给儿媳妇穿再贵我也舍得……”   于丽丽用手在他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田玉乾疼得“啊呀”一声叫了出来……路上的行人纷纷扭头看着这一对夫妻……   于丽丽做了个鬼脸,赶紧拉着田玉乾躲进了人群中去……   街上行人很多,没走几步,就能看见有三三两两佩戴着刀剑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是奔着比武大会来的。   走着走着,他们就来到了比武的那个场所了,离正式召开比武大会还有两天,这里已经有很多人在忙活了,有的在布置会场,有的在打扫场地,有的在搭台……   田玉乾和于丽丽两人看了一会儿,正要准备离开这里,再到别处看看,刚拐了个弯,就听到旁边有两个人在说话,而其中的一个声音很熟,田玉乾心里一震,心想,难道是他?   ……果然不出田玉乾所料,这个人正是前年遇到的那个江湖上人称“铁指神功”——曹时阳,只见他正站在路边,和一个陌生人在交谈着什么……   田玉乾在这里见到了曹时阳,很自然就想起了前年他和李媛在他家里给他治病的情景,心里又有些隐隐作痛。   于丽丽见田玉乾站在那里忽然不走了,以为他又看见了哪一个漂亮的姑娘,就顺着他的眼光望去,见田玉乾看着一个老者,觉得有些奇怪,就开口问道:   “……你看什么哪?难道你认识那个老头吗?……”   田玉乾把于丽丽拉倒一边,低声说道:   “……这个人我认识,他就是江湖上人称‘铁指神功’的曹时阳,武功非常了得,曾经在丽水古城救过我一命……”   “……那你怎么不去和他打过招呼?”   “……现在不行,我怕暴露了自己,另外,他也是刘王手下的人……”田玉乾低声说道。   于丽丽恍然大悟,不由得又看了那人一眼。   “……这两天,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都赶到万州城来了……”田玉乾叹了口气,一边往前走,一边心里有些遗憾地说着。   田玉乾之所以感到遗憾,主要是觉得青龙派不在这里,也就是他的恩师“飞天魔剑”张天一没有来,所以,他心里感到有些遗憾。   于丽丽听了这话,心情好像也受了他的感染,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着……   于丽丽当然能猜出田玉乾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此时心里想的更是另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爹——于宏海。只是她不想说,怕说了让田玉乾感到心里内疚。   过了一会儿,两人走到了一家卖宝剑的地方,田玉乾停下了脚步,就拉着于丽丽走了进去。   到了里面,只见里面有几个人围着,好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于是,田玉乾也凑了过去,低头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原来,他们看的不是别的,而是一把宝剑,这把宝剑正是清凉谷的镇谷之宝,那就是青龙剑。    第一百四十章 白衣少女   田玉乾的心止不住狂跳起来,他的心像被人用刀剜了一样难受,他猴头蠕动了一下,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这几个人。   手里拿这把剑的人,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身边还跟了个丫鬟。   这个少女相貌清秀,举止优雅,仪态端庄,身上似乎有一股不凡之气,只见她神情颇为神气地对那个卖剑的掌柜说道:   “……掌柜的,请你给本小姐看看这把剑的质量如何,看看能值多少银两?”   那个掌柜的拿起这把剑,先是一愣,眯着眼睛端详了好半天,然后又看了看那个少女,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过了半晌,他才向那个少女问道:   “请问这位小姐,你的这把剑是从那里得来的呀?这把剑不像是你这样的女孩子家用的剑啊……”   旁边的一个顾客随口问道:   “……看这剑也没什么不普通的呀,样子不灵巧,还有些笨拙……而且,这把剑也显得很旧了,掌柜的,你给我们说说这把剑,究竟怎样啊……”   那个少女看了看那个顾客,脸上现出了一丝轻蔑的神情,她指着青龙剑问道:   “……如果请这位客官看的话,它能值多少银两啊……”   那个顾客低着头,看了半天,最后他咧着嘴笑了笑说道:   “……我不是很懂,但是依我看,最多也不过是值两头牛罢了……”   那个掌柜的看了那个顾客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还有几个围观的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用疑惑的眼睛看着这位小姐。   田玉乾心中暗想,听师娘讲,这把青龙剑已经送给了一个姓秦的将军了,怎么会落在这个少女的手里呢?他想试探一下这个少女的底细,故意说道:   “……我也看不出这把剑有什么好的,两头牛也有点多了,要我看,最多换一头牛……”   那个白衣少女听了田玉乾这话,侧脸斜瞟了他一眼,见是个中年人,也懒得和他争辩,只是嘴角微微往下撇了一下:   “……各位没有见过真正的好剑,还是不识货啊,……一头牛?你就是拿一百头牛换我的这把剑,我也不和你换……”说完,她对身后的那个丫鬟说了一句:“走,咱们再到别处转转……”说完,一转身离开了这里……   田玉乾和于丽丽两个人也走了出来,于丽丽望着远去了的那个白衣少女,呸了一口:   “……呸,看那个小姐的样子,得意成什么样了?她的那把剑有什么稀罕的?还说给她一百头牛都不换,我看她是在吹牛……要我看,还不一定能比的上你手里拿着的这把剑呢,听我爹说,这把剑当时也是花了不少银两才买来的呢……你没见刚才她瞧你的样子,连正眼也不看你一眼,这分明是瞧不上你……哼,拿着一把破剑,神气什么呀?……”   田玉乾没有说话,他身上现在带着的剑,是于宏海临终前留下的。   于丽丽见他不说话,就看了他一眼,只见田玉乾满脸忧伤,两个眼睛里也似乎隐隐约约含着几分担忧,他有些失落地望着那两个刚刚离开这里的姑娘,轻轻叹了一口气……许久,才缓缓对于丽丽说道:   “……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吗?这把剑起码有八百多年的历史了,它原来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师父原来用的那把剑——也就是威震江湖的青龙剑……”   “……啊,这就是青龙剑?……怪不得你看见了它脸上这么忧伤呢,原来师娘就是用这把剑把师父给换回来了?那照这么说,这个姑娘该不会是那个…..”于丽丽眼睛睁得圆圆的,她惊讶地叫了起来。   “我想也是……”田玉乾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应该悄悄地跟着她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玉乾刚才本来也有心想跟着这两位少女,看看到底她们是什么来历,但后来一想,于丽丽出来是想到街上走走,自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就同意了。   于是,两人装作闲逛的样子,远远地跟着她们后面走着。   两个人相随着,大约走了三四里路,见那两个少女来到了一个看起来很有威严的府前停住了……   只见那个府宅门前的台阶高出地面许多,门楼更是又高又阔,门庭上面雕刻着繁华的精美装饰,大门的两边摆放着两头狮子,门前站着两个护卫官兵,手里拿着长矛,威风凛凛地守卫着大门,就连府宅的院墙也有一丈多高。   田玉乾心想,看样子,这说不定就是那个秦将军的住宅了。   两人慢慢地靠近了那个府宅的大门,果然,大门的正上方,写着两个雄浑有力的大字——秦府。   看来那个穿白衣服的少女一定就是秦将军的女儿了,即然这样,那秦将军看来是把那把青龙剑给了自己的女儿了。   两人正在门口的不远处偷偷观望着,就在这时,从里面走出了个人,田玉乾一看,不由得愣住了,这个人的动作很熟悉,等他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终于看清楚了,……这不是青龙派的大弟子,也就是田玉乾的大师兄——郝志平吗?   只见郝志平从里面匆匆地走了出来,随后翻身上了马,挥手一鞭,一溜烟地跑了……   田玉乾也知道他的这个大师兄现在正在刘王手下当差,看样子他和秦将军也经常来往,不知道他看见师父的青龙剑落到这里,他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   于丽丽看了一会儿,就拉了田玉乾一把,“走吧,再看也没有啥用了,……刚才看那架势就不像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反正咱们也已经知道了那个女子就是秦将军的女儿,你也不要太悲伤了,等有机会咱们再想办法把咱们的青龙剑夺回来……”   田玉乾跟着于丽丽一边走着,心中一边想着:如果秦将军真的把青龙剑给了他的女儿,那么,自己一定有办法把剑夺了回来,……想个什么办法呢?   ……田玉乾眉头皱了皱,忽然,他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有了,他决定等下午再来这里,如果一旦看见了那个少女再走出来玩耍,他就想办法把那把青龙剑再抢回来……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又稍微好了一些,跟着于丽丽一路闲逛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寻物启事   吃饭的时候,田玉乾把自己的想法和于丽丽悄悄地说了,她沉思了一阵,有些担心地说道:   “……你不怕暴露了吗?从那个少女手里夺过青龙剑不难,难的是自己能够安全脱身,并且还不给咱们的清凉谷找麻烦,毕竟这是秦将军的女儿呀……”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也想好了,这事情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于丽丽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吃饭,过了一会儿,她这才说道;   “……下午不行!这不明摆着嘛?上午她刚一去了卖剑的那里,下午回头就莫名其妙地把剑给丢了?让一般人慢慢地一想,也能怀疑到你的头上,更别说刚才咱们已经在人家门口转了那么长的时间了。不行,绝对不行!”于丽丽态度很坚决。   田玉乾仔细想想也是,这事不能这么鲁莽,毕竟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一旦事情败露,还会再次连累了师父师娘,连累了于丽丽,连累了清凉谷的师兄师姐们。想到这里,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等过几天再想办法吧。   吃完饭,于丽丽便拉着田玉乾来到了一家裁缝店,等把那件衣服做好了,两人便往回返,当快要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迎面也有两个人也往这家客栈走了过来。   这两个人并行走着,也是一男一女;男的年龄看样子有个五十出头的样子,女的则是一个妙龄少女,身后跟着两匹马。   就在田玉乾和于丽丽两人就要与他们对面的这一男一女接近的时候……忽然,那个少女身后的马嘶鸣起来……   那个少女一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匹马,以为它受了什么刺激,但也没有发现它为什么嘶鸣,心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她又看看周围,也没见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田玉乾和于丽丽,但少女和那老者显然也并不认识他们两个,那个少女纳闷了一下,就把马牵到了后面的院子里了。   但是,这匹马的嘶鸣却引起了田玉乾的注意。   “……怎么这匹马自己这么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   田玉乾的大脑飞快地转着,“对,想起来了,就是它,没错,……这不是那年在山里,曹时阳惊动了马蜂窝,自己和李媛一起骑着它,在山里一路狂奔,躲避身后成群的马蜂追赶的那匹枣红马吗?现在怎么会到了这两个人的手里?莫非李媛的马被卖了不成?   田玉乾正在这样想着,两人已经回到了客栈自己的房子里。   于丽丽刚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急着把刚刚做好的那件绸缎衣服抖落出来,准备把它穿上,见田玉乾正拿眼睛看着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她脸一红,小声说道:   “……把脸转过去!人家要换衣服了,等一会儿再让你好好看……   田玉乾咧开嘴笑了一下,就把脸转了过去,心里又在想着刚才客栈门口的事情……   于丽丽先把自己脸上的妆卸了,再把那件绸缎衣服穿在身上,左面瞧瞧,右面看看,最后,等自己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了,这才让田玉乾把头转过来,让他好好给看看:   “……怎么样?……我穿上好不好看?”   田玉乾抬头一看于丽丽,顿时觉得眼前一亮,满堂生辉,光彩照人,……这确实是一件好绸缎,再加上于丽丽袅娜多姿的身段,更显得这个少女亭亭玉立,楚楚动人,此时她正羞涩地看着他,等着他来评价……   田玉乾不由得夸了起来:   “……哎呀,怪不得你这么喜欢这件丝绸呢,你穿上它,就是好……”   “……真的吗?比你的那个‘媛儿’怎么样呀?”   “…………”田玉乾一听这话,顿时哑了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怕扫了于丽丽的兴致,就和她开了个玩笑:   “……你不知道,我当年的那个‘媛儿’两人在那个荒岛上,你猜人家穿的什么衣服?你就是做梦也想不出来,……告诉你,人家身上根本就什么也没穿,只是在头上和腰上围了一圈树叶而已……啊呀,……当时,别提那个美了……”田玉乾故意装出一副陶醉的样子……   于丽丽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晕,她笑骂道:   “……尽瞎说,……我才不信你这鬼话呢……”   两人说笑了一阵,到底也有些疲惫了,就倒下休息了。   等到了第二天早晨,于丽丽又要准备到街上转转,便硬拉着田玉乾,要他陪着她再走走,田玉乾虽然并不太想去,但为了让她高兴,也就起来跟着她出了门。   走到门口,见昨天住进这家客栈的那两个一男一女,正在门口张望着什么,……这时,客栈的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张纸和毛笔,走了过来,见门口那两个人像是有些学问,就走上前去,躬身一礼,脸上挂着笑说道:   “……这位客官,有劳先生能帮在下给客栈写几个字吗?”   那两个人一听这话,相视一笑,随后,那个男的便点了点头,爽快地说道:   “……字倒是可以写,只是老夫写的字不太好罢了……”   那个少女却在一旁和那个掌柜的开起了玩笑:   “……掌柜的要写什么字呀,我爹写的字可好了,在我们家乡,他写的字人们争着抢呢……给你们这里写了,掌柜的可要给我们少算些银两才是……”   那个掌柜的也干笑了两声:   “……好说好说,只要客官写的字好,我们当然不会白请客官写……”   于是,那个先生慢慢地走到桌子前面,活动活动手腕,便铺开纸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黄色的纸张……而那个少女站在一旁,静静地给他研墨,这父女二人往那里一站,自有一番神韵在那儿……   那个掌柜的念一句,中年人写一句,……不一会儿,一张纸就写好了。   原来客栈写的是一则寻物启事,说客栈不慎把东西丢了,想把东西找回来。   当这张寻物启事贴到了墙上,那个掌柜两个眼睛放光了,不由得点头称赞:   “……啊,怪不得令爱夸先生的字写得好呢,果然真是练得一笔好字……”   田玉乾这时正站在门口,他没有什么心情看那上面的内容,于丽丽听到掌柜的不住地称赞那个先生字写得好,心中好奇,就凑了过去:   “……呀,确实写得不错啊,我说老爷,你也过来看看这字,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练的……”   于丽丽和田玉乾两人脸上还是像昨天一样化了妆,听于丽丽这么一说,田玉乾也就走了过来,他往墙上一看,霎时脸上的表情僵在那里,两眼一动不动……    第一百四十二章 酒店邂逅   只见那张纸上写的字,都是用隶书写成的。田玉乾看着上面的字,猛然一下联想起自己家传的那本《田氏剑法》一书,封面上面的字体和这个寻物启事上面的字体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特别是那些字的蚕头燕尾的写法,简直就是出自一人之手……   当年,在江南丽水古城,他就听自己的表妹李媛说起过,自己家传的那本《田氏剑法》,就是出自他的表叔李静平之手。   这位先生是谁呢?怎么他写的隶书竟然和自己的表叔惊人的相似呢?难道两个人学习隶书临摹的帖子是一个人吗?田玉乾站在那张寻物启事的面前,心里嘀咕着。   ……正当田玉乾这样想着,那个少女从客栈后面把马牵了出来,田玉乾一看其中的那匹枣红马,立刻想起了昨天那匹马见了他仰起脖子嘶鸣的情景。   ……对啊!原来昨天那是枣红马看见了自己,凭着气味认出了我,所以这才嘶鸣起来;而这两个人因为自己化了妆,所以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原因,田玉乾恍然大悟,他暗想,这两个人的来历肯定和永昌军有联系。   他不动声色地装作十分羡慕的样子,向那个先生问了一句:   “……先生,您的字写得真好啊,您这是在哪里学的这种风格的字体呀?”   那个先生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怔,但很快就笑了起来:   “……哦,你是问这字吗?那是我小时候家父给我寻了一个在河西一带写字很有名的人那里,讨了一些字,便自小临摹,这才写成这样来的……”   “……原来如此……”田玉乾点了点头,他假装称赞着,心里却暗暗地观察着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说起河西这个地方,那还是他娘姜晶宇的娘家以前住的地方呢,他听了心里不由得有一种亲切感从心底涌了上来。   但是他仍然不动声色,装作随便问问的样子,在那里站着。   那两个人骑上马走了,于丽丽见他出神的望着那两个人发呆,就用手捅了捅一下,“……让你看字呢,又没让你在后面盯着人家小姐看。……快走吧……”   田玉乾笑了笑,两个人又装作一对夫妻,到街上逛了起来……   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举行武林盟主比武大会了,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走在街上,耳朵里听到的尽是这个事。看来,人们对这件事都很感兴趣。   “……人这么多啊,今天你准备到哪里去转转呢?”   看着大街小巷不管走哪儿,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田玉乾有些不太想转了,他不喜欢人多,但是他不想这么明说,就十分委婉地问于丽丽。   显然于丽丽也被街上这么多人搞的有些头晕了,她止住了脚步,想了想,然后说道:   “……走,咱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去吧……”   哪里清静呢?当然是万州城的郊区比较清静,两个人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逆着人流,往郊外走去。   临近中午,两人来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僻静的小巷,正好看见了一家小酒店,田玉乾早就不想再走了,就拉着于丽丽走进这家酒店,点了些酒菜,两人坐在那里,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等着上菜。   这个小酒店看起来倒是不大,里面很干净,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八张桌子。来这里吃饭的人没有几个人,田玉乾一上午被街上的行人吵得脑仁都疼,在这里正好躲个清静。   此时他闲坐在那里,感觉头也不像刚才那么沉了,他站起身来,举目四顾,见墙上挂着一副花鸟画,就慢慢地走到那副画前,望着画中的那两个鸳鸯出神……   于丽丽闲着无聊,见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鸳鸯不知在想什么,也就跟着走到那轴花鸟画前,看着画上面的两只鸳鸯……   田玉乾看着画中的鸳鸯,心里不由得想起了他和李媛那年在荒岛上,他们躺在沙滩上一起看鸳鸯的情景,不觉心中又有些恍惚起来……   …………   “你看那一对鸟儿,它们是要来这里,看到咱们在这里躺着,不敢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鸟吗?”李媛的话中田玉乾的耳畔回荡着……   “……什么鸟?看不出来。”田玉乾自己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那是一对鸳鸯,连这也认不出来,真笨。”李媛的清脆的笑声在他脑海中久久地回旋着……   …………   “……太太,今天您来点什么呀?是不是再换个口味?”   “……不用了,还是给再上老三样吧,别的我没有什么胃口……”   店小二的一句问话打断了田玉乾的思绪,他一听这个声音,心中一震,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酒馆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少妇,正和酒店的店小二说着话……   两人瞧着那个少妇,眼睛顿时一亮:   “……真巧,这不是自己的妹妹张春霖嘛?”   还没等田玉乾开口说话,于丽丽早已经跑了过去,用手拍了一下张春霖,笑道:   “……原来是师姐呀,你怎么也到了这里?”   张春霖瞪着两眼,盯着于丽丽看了老半天,这才笑出声来:   “……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丽丽呀,你不在清凉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因为于丽丽脸上化了妆,所以张春霖一时没有认出来,听着她的声音,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年前在姥爷姜正武那里遇到的那个于丽丽。   于丽丽笑而不答,一伸手,把田玉乾拉了过来:   “……你先瞧瞧他是谁啊?”   张春霖见于丽丽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张着嘴看着他笑,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笑的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就摇了摇头,……忽然,她一下子就猜到了,上去就朝着田玉乾的胸脯打了一拳:   “……哈哈,你什么时候一下老了这么多呀……哈哈哈哈……”   此时,谁也没注意,这个酒店的掌柜的正偷偷地用一种可怕的眼光看着他们……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中疑惑   在场的这些人谁也不知道,这个酒店从外表上看虽然很不起眼,但是这家酒店的主人,却不是一个普通人,他名为这家酒店的老板,实际上却是刘王安插在万州城里的一个耳目,专门负责秘密搜集各种对官府不利的言行,暗中监视官员或民间的行为举止,思想倾向或各种秘密行为。   刚才于丽丽和赵春霖的两句对话,引起了这个酒店掌柜的注意。   只见他表面上仍然像平常一样,低着头专心扒拉着手下的那个算盘,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嘟囔着什么……但他那一双耳朵却是竖了起来,高度警觉着,暗暗地听着他们三个人的对话。   其实,郝志平自从在刘王手下谋了个官差以后,虽然把他的家安在离万州城中心比较偏远的地方,但是,刘王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然在胸。   由于郝志平公务繁多,经常丢下张春霖一个人呆在家里,所以,她一个人有时候不想做饭,觉得无聊,就常常独自出来,到这里随便吃点饭。时间长了,这里的人也就都认识她了,知道他是刘王手下郝志平的太太。每次她来到这里,酒馆对她都很热情,而且招待的也很不错。   “……奇怪,这个张春霖竟然认不得她的师妹?她才出来几天?还有一句,就是对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一下老了这么多……’,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啊……”那个掌柜的心里暗暗想着。   ……此时,张春霖一看自己的哥哥和师妹来了,高兴的不得了,马上喊着店小二:   “……小儿,遇到了我的亲戚了,你这里有什么好菜尽管上,账都算在我的头上……”   田玉乾在这里遇见妹妹心里也很高兴,虽然他一来万州城就想到了妹妹,但由于一方面考虑自己带着于丽丽,不太方便;另一方面,他和郝志平虽说是师兄弟,但由于师父和他的关系,所以他最终没有主动去找妹妹。现在在这里相遇了,正好大家在一起叙叙离别之情。   “今天咱们兄妹难得在此相见,既然坐到一起了,咱们大家一起都喝点酒吧!”田玉乾很兴奋,主动提出要上点酒。   “……当然要喝了,反正这里离小妹家也不远,没几步就到了,哥哥想喝就放开了喝,喝醉了大不了到小妹家住上一晚就没事了。”   ……菜很快就端上来了。于是,三个人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兴高采烈地边吃边聊着,不多时,于丽丽和张春霖便面如桃花,而田玉乾,他酒量还她们两个要大的多,所以喝的不多不少,刚好适量,但他怕她们两个女子喝醉了不好看,也就不让她们再喝了。   出了门,妹妹张春霖非要让他们两个到她家里去看看,田玉乾见于丽丽有些心动,想跟着去看看,也就同意了。三个人跟着张春霖没走多远,就到了她的家里。   到底现在郝志平在王府里当差,每月的俸禄不少,家里的摆设远比师父家里要奢华,田玉乾心想,妹妹跟着这个大师兄日子倒是过的不错,心里多少也就有些安慰。   田玉乾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到外面看看,妹妹张春霖见他执意要走,也就不再阻拦,只是拉着于丽丽,让她留下来,两个女子好好拉拉家常,说说悄悄话。并且还说,晚上也不回了,等明天他们一起直接去武林盟主比武大会那里。   田玉乾一看这样,于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离开了这里。   田玉乾自己在街上转更没多大意思,没走多长时间,他就返回了客栈。走到门口,他到院子后面看看自己带的那辆马车,并准备给自己的那匹马也喂上些干草。   ……刚一进马槽,田玉乾一眼就瞧见早晨写得一手好字的那个先生和女子所牵来的那匹枣红马,此时,这匹马正低头吃着草料。   田玉乾心中一动,心想趁着现在没有别人,好好看看这匹马是不是就是李媛以前骑得那匹马。   ……果然,那匹枣红马还没等田玉乾走到跟前,立刻就扬起了脖子,高声嘶鸣起来……   ……没错,就是它!田玉乾就像是见了老熟人一样,心情有些激动,他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这匹枣红马,又给它添了一把草料……   此时,他脑海里又回想起这匹枣红马,那年在山里受了惊吓,他和李媛两个人,一起骑着它躲避马蜂追赶的情景……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就在田玉乾摸着这匹马的时候,这个马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少女,也向这边走来,看样子她也是要给马加料……   ……等这位少女走到跟前一看,见田玉乾早就已经给它添上了,只见她脸上一红,对他微微点头笑了一笑,表示谢意,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便轻轻地离开了……   ……田玉乾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忽然间,他觉得这个少女刚才的那个笑容看起来很像一个人,他越想越觉得有些像,心中止不住疑惑起来。   ……像谁呢?这个女子的那个笑容,不就是像李媛吗?李媛遇到不好意思的事情,常常也是这种表情。   他准备找个机会试一试,可是,想个什么办法呢,人家一句话也不和你多讲,你怎么才能靠近她呢?田玉乾苦苦地思索着。   ……对了,就说自己非常仰慕他爹的书法,想请他们父女两个到饭店一起吃顿便饭,借此机会探个究竟,看看到底是不是李媛。   想到这里,他回到客栈门口,向客栈的伙计打听到那父女两人的房间,就直径想那间房里走去。   到了门口,他定了定神,就用手轻轻地敲了两下……   ……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忙乱的声音,过了半天,门一响,从里面露出个头来,田玉乾一看,是那个先生。   只见那个先生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只是站在门口,也没有让他往里走,只是问他有什么事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面授机宜   田玉乾向他躬身施了一礼,满面笑容地对他说道:   “……打扰二位了,……是这样的,在下看了先生写的一手好书法,内心很是敬仰,想向先生讨教一二,先生如不嫌弃,还请二位赏脸,到酒店细说……”   那个先生回头与那个姑娘对视了一眼,见那个姑娘眼睛眨了两眨,便知道她不想出去,就对他笑了一笑:   “……多谢先生抬举,老夫才疏学浅,只是一时兴起,胡乱涂写一番,哪敢给您充当先生?……再说今天外出走了多时,小女又身体有所不适,先生还是等改日再来相见,恕老夫失敬了……”   那个先生客客气气地谢绝了他,正要关门,田玉乾急了,冲着那个少女叫了一声:   “……媛儿……”   那个少女一听这话,身子猛地一颤,两眼闪了一下,但只是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向他回道:   “……先生您认错人了,小女不是‘媛儿’,还是请您回去吧……”   “……不是,你就是媛儿…..”田玉乾简直要喊起来了……   那个先生说了一句:“……这个人疯了,神经有些不正常……”把门一推,关的死死的,无论田玉乾怎么叫,里面就是不开门。   “……难道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人了?怎么会呢?”田玉乾见叫不开门,没有办法,在门口呆了一会儿,见有好几个房间里面都探出了脑袋,用异样的神情看着他,他只好返回了自己的房屋,神情恍惚地跌落在床上了。   …………………..   再说于丽丽和张春霖两人,此时正在天南海北地闲扯着,……忽然,张春霖想起了什么,有些神秘地小声问道:   “……你和我哥哥装扮成一对夫妻,难道你们真的已经已经在一起了?”   于丽丽一听这话,先是没有言语,过了片刻,这才说道:   “……我们现在人虽然在一起,但你的哥哥心里早就有了别人了,哪里还想着我?他经常半夜说梦话,有时还哭着喊着叫着什么‘媛儿’‘媛儿’的,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白天你不管怎么问他,他也不和你说……唉……”说道这里,于丽丽叹了一口气,那个样子很郁闷。   张春霖一听于丽丽这样说,马上就笑了起来:   “……我哥哥就是有这个爱说梦话的毛病,……过去我们小时候在一起,也经常听他半夜喊着什么,不知道他究竟是梦见了什么,反正谁也听不懂,我娘老是笑他……”   两人正在说笑着,门一开,郝志平回来了。   于丽丽赶紧起身,张春霖向郝志平作了介绍,郝志平一听,就笑着说道:   “……照这么一说,于丽丽还应该算是我的又一个小师妹呢……”刚说道这里,郝志平的眼睛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里忽然间含着一丝伤感。   “……那当然了……”于丽丽当然不知道郝志平的心里想起了什么。   “……对了,他们刚才好像说起了什么,我这门口就听到了……”   张春霖见郝志平问了起来,就把田玉乾半夜经常喜欢说梦话的这个毛病说了出来,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着,随后就起身到院子里面去忙着做饭去了……   郝志平听了这话,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下,并且里面还隐藏着一些什么,……但只是过了片刻,他不动声色地似乎随便问了一句:   “……哦,我这个师弟喜欢说梦话,挺有意思……你听见他经常说些什么?”   于丽丽马上笑了笑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什么,好像有时候说什么‘媛儿’,也有时候说什么‘……子时夜,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   听了于丽丽这几句话,郝志平眼睛里面露出了别人难以察觉的一丝惊讶,他看了看于丽丽,脑子飞快地转着,很快,他心中就闪出来一个邪念来……   郝志平看了看门外,见张春霖正忙着给他做饭,就装作一副很着急的样子,对于丽丽低声说道:   “……哎呀,你不懂得,……这可了不得呀,这是中了邪了,他脑子坏了,现在有轻微的神经病啊……你可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这样吧,万州城里有个很有名的神医,他特别会看这种病,但需要把病人说的这些梦话都给记了下来,这样一来,这位神医就能根据病人的梦话,判断出他脑子受了哪方面的刺激,才会给他慢慢地治好了这个病……”   于丽丽一听郝志平说的这话,心想,怨不得田玉乾老是半夜说着什么“媛儿……媛儿”呢,原来是心里面受了什么刺激了,想到这里,她向郝志平说道:   “既然大师兄认得这样一位神医,那就快点请他给瞧瞧病吧,趁着现在病情还不太严重,别等完了那就麻烦了。至于半夜说的什么梦话,这个包在我的身上了,大师兄你就放心吧……”   郝志平见这个于丽丽一口答应,就高兴地满口应承着:   “好说好说,只要你把他每天说的梦话都告诉我,那个神医就能把这个病全部医好……但是,你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就是连你的师姐和田玉乾他们,也不能让他知道,一旦知道,那个神医就没办法治疗了……   于丽丽点了点头,用力点了点头:   “……这个不用大师兄说我也懂……这种神经病,病人总是认为自己没有病呢,只有别人才能看出来……”   郝志平听了于丽丽的保证,又把嘴贴近她的耳边,低声又嘱咐了一些话,这才又讲起了别的话题。   其实,那年田玉乾在刘王那里,被刘王手下的官兵每天关押着,后来用尽各种办法,反正就是不让他睡觉,就这样等过了四五天之后,看他困得实在挺不住了,这才又让他睡觉,而每到子时,老有个人影偷偷钻进房屋,用笔把田玉乾梦中说的那些话都记了下来,那个神秘的黑影不是别人,正是于丽丽对面坐着的这个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精神疾病   郝志平过去在清凉谷学艺的时候,就利用张春霖,把师父张天一的那本《迷魂谱》里面的一部分内容偷了出来;后来,他东窗事发,被师父逐出师门,来到了刘王手下当差,又利用他的小师弟田玉乾被刘王抓住的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给刘王出了个馊主意,不让田玉乾睡觉,目的不是别的,正是想把他熬得实在挺不下去的时候,再让他睡觉,这样他就可以趁他熟睡之际,偷偷把他梦中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然后回去再仔细研究。   当然,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对那本《迷魂谱》里面的法术掌握了多少,现在,他自己正在练习着“驭鬼术”。   现在,当他知道这个于丽丽每天都陪在田玉乾的身边,马上就想了个计策,告诉于丽丽说田玉乾半夜说梦话,那是有精神病,必须把他每天夜晚说的梦话告诉一个神医,这样才能彻底地治好田玉乾的病。   于丽丽那里能想到这些,她还天真地以为这是大师兄真的在为田玉乾着想呢,所以,她就把这件事记在脑子里,而且,在于丽丽的潜意识里,她也觉得田玉乾半夜说什么“媛儿、媛儿的”,怕是脑子已经受到了刺激了,所以,她很愿意帮他一下,把他的这个病给治好了。   本来于丽丽还打算着今天晚上就住在张春霖家里,和她好好聊聊;但一方面为了抓紧时间给田玉乾治疗,另一方面她看见郝志平回来了,人家两口子在都在家里,她也觉得在人家家里住着多少有些不太方便,趁着现在天气还早,她就和张春霖说,自己今天晚上要回了。   张春霖说什么也不让她走,最后一看她非要走,便让她吃了晚饭再走,让郝志平送他回到客栈。   于丽丽一看人家张春霖那么热情,也就不好再坚持,就同意了她的话,吃完了晚饭,就往客栈返。   路上,郝志平还告诉了她一些了解田玉乾说梦话的一些办法,这不,他一边走一边说着:   “……师妹,你不知道,过去我这清凉谷学艺的时候,每天和我挨着睡觉的一个师弟,也是半夜有时候经常说梦话,有的人,你还能和他梦中对话呢,比如,你问他上面一句,他就能说出后面的一句,和我一起挨着睡觉的那位师弟,白天学了什么文章,师父要求背诵,他梦里还背诵呢,我又一次故意说了文章的上一句,他就能顺着说出下面的句子来……你也试一试,很灵的……”   于丽丽也觉得挺有趣,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很快,就回到了客栈门口。   于丽丽请他上去坐一会儿再走,郝志平说已经晚了,不想打扰他们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于丽丽知道他很忙,也就不再劝他,目送着郝志平离开这里,这才回到了客栈。   回到了家里,田玉乾正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他刚才因为到客栈找那个先生被拒绝了,吃了闭门羹,所以心里还是想着那件事,见于丽丽回来了,他也就坐了起来,问他为什么回来了?   于丽丽笑了笑说道:   “……大师兄回来了,他也要留我,可那是人家的一片心意,……但人家让我在,我莫非就真的留在那里呀?再说人家两口子住在一起,恩恩爱爱的,我在那里算什么呀?……”   田玉乾一听这话笑了,“就是,还是咱们两口子回到自己家里,更觉得自在一些……”   于丽丽一听这话,也笑了:   “……人家那两口子是真的,不像咱们这两口子是给假的,专门装给外人看的……”   田玉乾见她这样说,就好奇地问她:   “……你和我在一起,心里感到不自在吗?”   于丽丽刚要说“不自在”,但她马上就想到了郝志平的话,就把话临时变了。只见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和你一起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已经习惯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自在了,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当然,这是在外面,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了,我毕竟还要嫁人的,传出去不好,另外,也因为你这个人是一个能靠得住的君子,所以我才敢和你在一起……”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在于丽丽在潜意识里,已经深深地爱恋上了田玉乾了,她已经习惯和他在一起了,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罢了,至于田玉乾心中的那个“媛儿”,她总感觉那是一种梦幻,是他过去的那段经历留在他心里的一个影子,……而且,于丽丽更愿意相信,田玉乾精神上或许就是有“精神病”。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知道明天要看武林大会,就早早的睡了,当然,他们虽然住在一个屋里,并没有真的睡在一起,只是各自睡在床的一侧。   田玉乾很尊重于丽丽,在他看来,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儿,他忘不了于宏海临走前的那个眼神,是于宏海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才使得他今天能够活了下来。   所以,他每天睡觉都尽量离她稍微远一些,毕竟人家还是个黄花闺女,将来还要嫁人,他要为她的将来着想。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更忘不了他和李媛在荒岛上的一起度过的日子,他们两个一起在那个岛上发过了誓言。   虽然田玉乾早就躺在床上了,但是此刻心情总是平静不下来,脑子里不断地闪现着发生在那个先生和少女身上的一些奇怪的事情,他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枣红马显然是认识我的,否则它不会看见你就立刻嘶鸣起来;那个先生写的隶书,也是很奇怪,虽然可能别人写的书法真的会和他一样,但总不会写的那么像吧,而且晚上敲开门的时候,自己叫的那一声“媛儿”,很明显,那个少女如果不是李媛,不会有那样的反应。    第一百四十六章 黑色巨龙   对于这一点,田玉乾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可是,那为什么他们不认自己呢?答案只有一个,自己的装扮太像中年人了,他们认不出来。这还真得要感谢于丽丽,她化妆的技术太好了,   看来,如果那个少女真的是李媛,那他们也一定化妆了,否则,没有其他解释。   田玉乾知道,如果李媛他们真的来到万州城,虽说官府认为她只是一个平常人,那也要多加一些小心才是。毕竟如果她是李静平的女儿,那就已经上了官府的档案里了。   ………………….   其实,他不知道,今天和他一起转辗反侧睡不着的人,还有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晚上他敲门却让他吃了闭门羹的那个先生的女儿。而这个少女正如田玉乾所猜测的一样,她就是李媛。   说到李媛,这还要从去年李媛和田玉坤他们几个人被那个“教书先生”领着一群官兵,带到荒郊野地里,威逼他们承认自己是永昌军那时候说起。   当时,李媛看到田玉坤自己主动提出要把唯一的一个死亡纸条留给自己的时候,她悲痛万分,想起了自己曾经和田玉乾在荒岛上一起发过的誓言,她毫不犹豫地陪着他跳下了那个挖好了的土坑,随后,赵灵玉也跟着跳了下去。   其实,田玉坤早就和那个“教书先生”商量好了,这就是他们共同表演的一处戏,并不会真的将他们几个活埋,但是,正当这场戏演到最后的一幕,那就是官兵装作要活埋他们的时候,忽然,猛听得远处有人高声呼喊:   “…….快跑啊,不好了,旋风(龙卷风)来了……”   ……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呢,就见从东南方向不远处的天空,盘旋过来一股巨大的黑色长龙,正往这边刮来,它像一个贪婪的魔爪,把地上的房子、树木等等一切东西都统统包揽在那黑色的腹腔之中……   那个“教书先生”还没等发令,他手下的官兵早就纷纷把兵器一丢,惊慌失措地东躲西藏,四处逃散……   在荒无人迹的田野上,根本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人们没命地跑着,一边跑一边喊叫,转眼之间,那个黑色的巨龙就到了跟前,有两个官兵见没处躲藏,狼狈地跑到一棵大树下面,死命地抱着树根,好像那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还有几个官兵,捂着脑袋,趴在地上,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田玉坤、赵灵玉和李媛三个人,由于都站在土坑里,对外面发生的情况什么也看不见,但也能听见人们的惊恐的喊叫声,赵灵玉想看看外面,先是使劲向上蹦了两下,想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无奈这个土坑有一房深,根本看不见四周的景物,只能看见头顶上的一方天空,她看了看田玉坤,忽然急中生智,居然对田玉坤喊道:   “……你把我抱起来,我好看看外面到底是怎么了……”   田玉坤脸马上就红了,他忍不住瞟了李媛一眼,只见李媛的两个眼睛立刻就圆了……但还没等他说话,李媛却早已反驳道:   “……羞死人了,亏你能说得出口……”   赵灵玉辩解道:   “……现在哪能顾得上那么多,人家是担心咱们的那两个兄弟呢,又不是……”   ……三个人正说着,忽然,他们感觉坑中一黑,还没等他们来得及看清这是什么,就听“扑通”、“扑通”两声,从头上就砸下两个东西来,但是,由于这个土坑只能容得下三、四个人,所以,上面的东西就先压在了他们三个人的头上或肩膀上……   ……坑内瞬间变得十分昏暗,赵灵玉头抬不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压在她的头上,只是感觉头上的东西似乎软软的,好像还有些热乎,她感到很难受,就忍不住用手掐了一下那个东西,哪知道上面的东西居然叫了起来:   “……别掐,是我……”   大家一听,忍不住都笑了,原来那是宋茂的一双脚,落在了赵灵玉的头上,可能是由于跑的太急,脚上的鞋子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赵灵玉这才弄清楚,原来是刘其飞的脚板正好放在了她的头上,她又好笑又好气,专门又掐了他一下,这下可好,刘其飞的脚一挪窝,两个脚就顺着下面三个人中间的缝隙,插了下来……   李媛头上也是一样,不知道是谁在上面压着,她感到有些难受,就往田玉坤这边稍微靠了靠,那知道刚一留出个空隙,上面的人就顺着缝隙插了下来,这下可好,下面的四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简直连气也换不过来了……   李媛紧紧地挤在田玉坤的怀里,她虽然被挤得非常难受,但是心里却感到很满足,反正现在就是死,他们两个也是死在了一起了,听天由命吧,几个人就这么在土坑里拥挤着……   …….正当大家心中想象着上面的情况,田玉坤感到身体被挤压的动不了了,忽然,他感到脚下似乎松软起来,正在泛着嘀咕,就听“轰隆隆”一声,这满满的一坑人脚下一空,一下子掉入了下面的洞穴之中……   田玉坤身子刚一着地,上面的人瞬间压了上来,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上面的人刚一落下,就立刻滚到了一边,……很显然,这下面的空间比上面的土坑要大得多了……   ......紧接着,一股土腥气混杂着一股发霉的味道立刻向四面弥漫开来……随后,就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田玉坤刚刚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觉得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紧紧地揪着他,就在这时候,就听得刘其飞忽然怪叫了起来:   “……娘呀,......不好了,咱们这是掉入了死人住的地方去了……”   刘其飞的话音刚一落下,刚才揪着田玉坤衣服的那个东西就紧紧地把他拽的死死的,而且还不住地颤抖着……    第一百四十七章 跌入洞穴   田玉坤心想,李媛到底是一个女孩子,到了坟墓里面有些害怕,就用手一拉那只手,说道:   “……不要怕,有我呢……”   哪知道田玉坤的话刚一说完,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颤抖地说道:   “……我怕……我有点怕……怕鬼……”   田玉坤一听声音,顿时愣住了,这是谁啊,怎么这么陌生呀,他随即马上问道:   “……你……你不是李媛?我还因为你是李媛呢……”   ……那边的李媛听到了田玉坤说话的声音,很快就回应了:   “……表哥,你找我吗?……我在这里呢……”   田玉坤顿时把自己的手松开了,心道:这是谁呀,一个大男人居然吓成了这样?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个人一定是个官兵,跟着刘其飞一起跳入了土坑的…..   李媛摸着黑一边走一边伸出手探着:   “……表哥,表哥,你在哪啊?”   田玉坤顺着声音的方向伸出了手:“我在这里……”   两个手握在了一起,田玉坤心想,这回才是李媛的手呢。   ……就在这时,忽然,大家耳中猛然间听到一阵强烈的呼啸声,紧随着,就是浑身感到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甚至还跟着跑了起来,而且,脸上和身上好像有刀刮过一样生疼,空气中也夹杂着一股强烈的泥土味……   “……快趴下,旋风来了……”隐隐约约不知是谁在喊着,就连声音也模糊不清了……   大家愣了一下,随即一下就全都赶紧趴下了,李媛猛然间紧紧地揪住田玉坤的衣服,田玉坤也马上用两手把她紧紧地抱住,生怕他们被旋风卷了出去,就是这样,他们还感到有一种强烈的力量牵着他们,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上面的洞口凄厉的吼叫着,那个声音像是几百头发疯的大象一样嘶鸣着,令人感到无比恐惧……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周围才渐渐地恢复了刚才的平静,李媛被田玉坤抱得连气也喘不上来,田玉坤见没有动静了,这才松开手……黑暗中,李媛则羞涩地说了一声:“……表哥,多谢你了……”随即也长出了一口气……   而那几个人也是,在刚才旋风刮来的瞬间,大家都被风卷的在地上乱滚,最后大家拼命地用手再黑暗中胡乱地抓着,最后全都相互紧紧地抱着不放……   “旋风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还抱住我不放呀,还让不让我透口气呀……”很显然,这是赵灵玉懊恼的声音……   “……看把你美得,谁稀罕抱你了?刚才还不是你揪住我的衣服死命地不撒手,……现在可到好,旋风还没跑远,你就翻脸了,真是没有良心……”刘其飞一句也不饶人,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赵灵玉气得抬腿给了刘其飞一脚。   大家都哄笑起来……   这时候,大家都站起来了,先稳了稳心神,这才四处望了望,其实现在里面还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不像刚才紧紧地抱着,还是互相拉住手,就听赵灵玉问道道:   “……刘其飞,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坟墓呢?……”   刘其飞用一种见多识广的口气说道:   “……这还用说?如果不是坟墓,那你说是什么?”   赵灵玉没有词了,大家也都觉得刘其飞的话有道理。只是一想到这是一个坟墓,大家都感到后脊背有些发凉……   就听赵灵玉问道:   “……那……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   没有人说话。   很显然,大家谁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田玉坤想到这里面有个官兵也掉入了这里,便开口问那人:   “……刚才你们在上面看见旋风了?……”   刘其飞抢着说道:   “……你是问刚才上面的事?可了不得了,刚才上面来了一股好大的旋风,从上到下,直接奔着咱们这里来了,要不是我的腿快,怕是现在已经被卷到天上了……”   “到了天上那不挺好……”李媛还在找茬报复他。   “……好?你现在去追还不晚……”   “……行了,你一个男人家,怎么一句也不饶人……”田玉坤说了刘其飞一句。   “是他硬是找茬,怎么能怪我呢?”这个家伙没完没了,只是声音小了一些。   田玉坤笑着说到:   “……你也占了不少便宜,快别说了……”   “难道你占得便宜还少,你当我不知道?你和李媛两个人……”   李媛红着脸,笑着说道:   “……尽瞎说,你看见了?”   “……怎么没看见,我还看见……哎呦……好啊,你敢打我……”   大家随便说笑着,而田玉坤却在想着,现在在这个坟墓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这总不是个地方,还得想办法出去……   田玉坤刚想到这里,就听赵灵玉说话了:   “……怎么办呀,现在咱们怎么才能出去呢?”   李媛望着高出地面许多的那个洞口,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咱们先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把东西摞起来,就能上去了……”   就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颤抖地说道:   “……这里面能有什么好东西?最多不过是口棺材,弄不好……弄不好还会惊动了鬼……”   大家一听都笑了,但是也只是笑了一下,因为,这毕竟是在坟墓里面,谁也不想踩着棺材往上爬。”   “我看现在也没别的好办法了,只能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踩一下……”田玉坤也同意李媛的办法。   “那谁敢摸?”刘其飞说道。   田玉坤心道,有什么不敢的,想到这里,他说道:   “你们不敢,我敢,你们跟着我,我在前面给你们打头……”   就听李媛不安地说了一声:   “……表哥,你……你可要小心一些,看脚下有什么东西把你伴着……”   “……唉,看,到底不一样,还是人家有人心疼啊……不像我,没人心疼呀……”刘其飞怪声怪气地说着。    第一百四十八章 神秘洞穴   “……刚才让你打头你说你怕鬼,现在又说风凉话……真是……”   “他老是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赵灵玉终于找到了一个报复的机会……   “……快走吧……”宋茂老也不说话,现在终于憋不住了,从后面推了他一下说道……   ……此时,大家排成了一个长队,像一条在黑暗中游动前进的蛇,在陌生的地方缓缓地前行着,田玉坤在最前面走着,后面是李媛他们等人跟着,而且后面的人拉着前面人的衣服,一步一步试探着往深处走去……   再看田玉坤,伸出两个手,不住地向前下灯瞎火地摸着,……奇怪,走了好几步,好像并没有摸着什么东西。   “看来这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坟墓,都走了好几步了,还没有摸到墙壁……”李媛一边走一边说着。   田玉坤心里也有些奇怪,但他还是往前面走着,后面的人也继续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着……   ……忽然,就听赵灵玉惊叫了一声:“……你们听,里面好像有什么声音……”   大家都停住了,摒住呼吸,侧起耳朵仔细听着,过了片刻,好像从远处传来细微的滴水声音……   大家又舒了一口气,就听有人说道:   “……看你这一惊一咋的,让你把我吓得尿了一股……”众人一听,忍不住都笑了,这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官兵说的。   田玉坤也笑了。   他心想,这个坟墓里面恐怕早就被人盗过了,不知道哪儿的水流了进来,要不然,怎么会什么东西也摸不见呢……虽说这样想的,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就又继续往里面慢慢地探着……   可这回刚走了七八步,忽然,从里面传来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是什么人,活的不耐烦了,敢到老娘这里来撒野……”   ……就这么一句话,田玉坤他们差点被惊的灵魂出窍……   大家一下全都傻了,愣在那里,感到头皮发麻,两腿酥软,全身的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浑身像筛糠一样不住地颤抖……   “……娘呀……真的有鬼啊……”就听那个官兵一下就摊在了地上……   田玉坤定了定神,壮着胆子向里面问了一句:   “……请问,里面是什么人,在下只是无意中掉入了这里,并没有打扰您的意思……”   “……哼,这里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再活着回去了……”   里面还是那个幽幽的声音。   “……快跑啊……”但还没等田玉坤反应过来,他的手臂一下就被一个冷冰冰的手给掐住了……   更要命的是,他觉得这个人的手不但很凉,不像个活人的手,更令人惊恐的是,这个人很厉害,黑暗中一下就掐住了他的穴位,这说明这个人在下面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他们。   跟在最后面的那个官兵,刚要转身往回跑,也不知道是被吓破了胆,还是被什么东西在脚下绊了一下,摔了个大跟头,之后,腿软的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连说:   “……鬼大爷……啊不,……鬼大娘,……请鬼大娘饶命……饶命……”   “……哼,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那个阴森森的声音冷冷地问道。   “……在下只是几个过路的草民,刚才上面来了旋风,我们慌不择路,无处藏身,这才掉入了贵府……多有冒犯……请……请大娘饶命……”赵灵玉还是胆大,小心翼翼地向里面的那个声音陪着不是。   “……哦,老娘问你个事情,你可照实了说,不然,老娘把你的筋抽出来……”   几个人连连点着头应着……   “……上面的那个马老六现在怎么样了?”   “……马老六?”大家都面面相觑,其实谁也看不见谁,一脸茫然……   就听宋茂说了一句:   “……您是指启天派的那个掌门人马通石吧?……听说他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这个宋茂在他们这里面岁数比其他人要大一些,知道马老六指的就是启天派的马通石,别人只知道江湖上有个非常有名的启天派,有一把和青龙剑齐名的断魂刀,非常了得,他们的掌门人是马通石,只是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渐渐地被人淡忘了……”   ……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了,等了好半天,里面传来了低微的哭泣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那个声音听起来很苍老……   听到里面的哭泣声,大家心里都觉得有些惊讶……原来这个人不是鬼,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上面的马通石?而且还会哭泣,这样一来,大家的心多少不像刚才那么恐惧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在这个坟墓里藏了这么多年……   赵灵玉胆子大,她是个女人,懂得女人的心理,就试着问了一句:   “……奶奶,您这是怎么了,那个马老六究竟怎么了?让您这样伤心……”   “……唉,娃娃,说起来话长了,……从丰顺九年那年到今天为之,过去多少年了?”   “……丰顺九年?”赵灵玉顿了一下,她从小就生长着苍蓝山上,在那里,永昌军都恨皇帝,没有人对当今皇帝的年号关心,所以她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扳着手指数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哎呀,从丰顺九年算起来,到今年……应该足足过去十八年了吧?”   里面的那个女人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样算起来,老娘在这里已经闭关整整十八年了……原来想着等老娘练好了功夫,好找那个老东西算账,没想到他倒是先死了……呜呜……老头子,……你在九泉之下也该瞑目了……呜呜呜……”那个女人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这回哭的更伤心了……   众人一听,不禁心中大骇:   ——天哪!这个女人竟然在这坟墓里闭关长达十四年了,此人功力真是深不可测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坟墓老妇   赵灵玉惊叫了一声,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她两眼瞪得圆圆的,又重新问了一遍:   “……什么?十八年哪?我的天哪,这怎么可能啊,那您还不得憋死啊?”   “……十八年还多吗?就这也怕打不过那个马老六呢,……唉,可惜呀,现在老娘不能亲手杀了这个仇人,为我那老伴报仇了。”   那个老妇看来对这个仇家有天大的冤仇。   后面的那个官兵听了这番话,他有些好奇,他踌躇了半天,这才开口问了一句:   “……请问前辈,那您说说,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这是什么地方?……哈哈哈哈,这还用问吗?你们刚才有人不是已经说了吗?这就是我那老头子的坟墓……”   “……啊!”   刚才人们一开始遇到了这个老妇,不知道藏在这个地穴里的是个人还是个鬼;后来听了她讲的过去,虽然心里也感到恐惧,但毕竟她还是个人,不像一开始那么恐惧了,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奇怪,认为如果这是一个人的话,那么这里就不会是坟墓;现在一听老妇的这话,说这里就是一个坟墓,大家立刻感到头皮有些发麻,后脊背直发凉,更加感到这里阴森可怖……但同时,也觉得这个老妇对他老伴感情真是有些不可思议,竟然活着就到坟墓里闭关练功了。   李媛听的心惊肉跳,她心里简直被震撼了:   “……那您是怎么就想到来这里来闭关练功的呢?”   “……老娘自从进入坟墓这日起,就没打算出去过,……哈哈,真是苍天有眼,今天让我可以出去了……哈哈哈哈……”   在这个黑漆漆的坟墓里面,那个老妇的笑声像是一头猫头鹰在黑夜里叫着,很是恐怖,声音在四处回荡着……   赵灵玉有些不理解,她迟疑了一下,问道:   “……那……那为什么啊?”   “……我那老伴就是十四年前,被那个马老六用暗器给暗算了,而这个暗器上面,喂了剧毒……在他临死之前,他看着我的眼睛,久久咽不下最后一口气……我知道他的意思,心里输的不服,就对着苍天发了毒誓: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由于我的武功比那个马老六还差很远,老娘就让我的儿子把我埋在老伴的坟墓里陪葬,并且发誓:如果这个坟墓一直没人走进来,老娘就每天坚持闭关练功,直到老死的那一天为止;如果一旦有一天谁要是进来,那就是上天的意思,让走进坟墓的人在这里陪葬,让老娘出去报仇雪耻,然后再回来陪着老伴……哈哈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哪,今天,老伴地下有灵,终于显灵了,一下子来了六个人陪葬,老娘就要出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个老妇的笑声像是地下的魔鬼在狞笑着,听起来很是瘆人。   ……赵灵玉听了这话,心里一个劲地暗暗叫苦;李媛听了,心里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高兴,她心里对这个结果并不恐惧,反正今天本来就打算和田玉坤一起死掉,这也许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似乎自己就是在等着这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来的有些早罢了……   那个胆小的官兵,听到这里,居然呜呜咽咽地哭出声来……   “……哭什么?难道这个坟墓还不够好吗?老娘告诉你,这个坟墓别看上面什么也没有,下面可是什么都有……”那个老妇吼了一句。   赵灵玉心里有些不服气,心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有些冤枉,不如临死前做最后的努力,反正里外都是个死,只是死法不一样罢了,怕什么?她悄悄地往后退着,她心里不太相信这个老妇在这坟墓中能够看得这么清楚……   哪知道除了田玉坤的手腕被那个老妇握着不能动弹,剩下的其他的几个人也大多数都是这么想的,只是李媛心里惦记着田玉坤,觉得他如果走不了,自己也不打算一个人走,就决定留下来陪着他。   黑暗中,那个老妇不动声色,一动不动地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往后慢慢退后的这些人退了有个一丈多远之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大家快跑……”人们向后猛地一转身,没命地往后跑去……   那个老妇待那些人跑到刚才掉下来的那个洞口之后,再也无路可逃,眼睁睁地看着上面的那个洞口,只能干瞪着眼……   那个老妇哈哈大笑:   “你们不是会跑吗?跑呀?怎么不跑了?……哈哈哈哈,看老娘今天怎么离开这里吧……”说时迟那时快,那个老妇松开抓着田玉坤的那个手,飞身而起,只几步就到了那个洞口之下,只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身子往下一蹲,就听“蹭”地一声拔地而起,她的身影就像一只箭一样,从地面上飞了出去……   众人大骇,田玉坤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心道,世界上还有轻功如此厉害之人,就在大家惊讶之际,就听到上面传来了那个老妇的一阵惊叫和怒骂的声音……   ……原来,那个老妇一步蹿出坟墓以后,由于十多年没有来到人间的阳光之下,两眼猛然间受到外面的强烈光线的刺激,眼睛一下受不不了,结果双目一下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个老妇又急又气,她拼命地揉着两只眼睛,结果揉了半天也看不见,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溜烟跑得不知去向了……   下面的人听着上面的声音没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样呆呆地望着那个洞口……   又过了好一阵,见上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大家这才又考虑着如何跑出这里。   李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地上,忽然拍了一下手,高兴地说道:   “……有了……我有个办法……”   众人一听这话,急忙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第一百五十章 棺木当船   “咱们把地上的泥土堆起来,等堆成一个高台,再站在上面,这样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大家一听,顿时泄气了,刘其飞说道: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就你这个办法根本不行,你想啊,这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堆起一个高台?就算是能堆起来,那得多长时间才能堆起来?咱们几个吃什么呀?现在我的肚子就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哪有精力去挖土啊?不行不行……”他摇着头说道。   大家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赵灵玉忽然觉得头上有些雨点,抬头一看,随后把手伸出来一试,果然手上有些雨点落下,而且天空也昏暗了许多。   “下雨了……”   旋风之后,往往天上会下暴雨,不一会儿,天上浓云翻滚,眼看着天空一大片黑云铺天盖地的翻卷而来,接着,豆大的雨点就从天上噼啦啪啦落了下来,顷刻之间,这个坟墓的地上就流满了不少水。   雨下得很大也很急,再看那个洞口,没过多长时间,外面高处的雨水都从这个洞口流了进来,说话功夫,坟墓里面的水就已经有半尺多高了……   “……哎呀不好,一会儿要是水再往高涨的话,那咱们就全都淹死了……”赵灵玉两手提着裙摆,惊叫起来……   “你们难道不会游水吗?”李媛看见他们着急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有些人可能不会水,她大声问着这几个人。   果然,这几个人除了李媛和那个官兵两人会游泳,别人谁也不会水性,眼看坟墓的水已经快要淹没到了膝盖,大家急得在水里直转圈。   ……雨越下越大,此时,洞口外面的更大了,水哗啦啦地从四面往进流着,与其说是流,不如说是往里灌,李媛也着急了,她一时没有办法,就站在那里,连比划带说明,现场教他们怎么游泳,……但是,毕竟水还不够高,光说不练,哪能一下就教会他们呢?再说他们现在也没心思学呀。   眼看水就要腌过腰了,李媛一看大家都没心思听她讲,干脆也顾不得讲了,又赶紧想别的法子……   大家越看水越高,水越高心越急,赵灵玉气的骂了起来:   “……这该死的坟墓,正应了那个老家伙的话了,让咱们几个替她去陪葬,这辈子活的真冤枉,糊里糊涂地就这么死了,临死连个棺材也没落下……”   李媛正在急的抓挠,听了赵灵玉这句话,她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了这里是坟墓,既然是坟墓,那就一定应该有棺材在这里,她像在茫茫的大海上看到救命的稻草一样,大声喊道:   “……快,大家到里面看看棺材在哪儿?要是找着了棺材,那么它就会飘起来,咱们抓住棺材,不就淹不死了吗?……快点……要不然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大家一听这话,都愣住了,毕竟一提起这个棺材,心里多少有些恐怖,……但此时也容不得多想了,逃命要紧,于是,他们就手牵着手,淌着水到处乱摸起来……   ……大雨还在下着,在水里走很艰难,眼看坟墓里面的水就要上了胸部了,就在这时,刘其飞兴奋地大叫起来:   “……快过来……摸着了,……摸着了……这不是棺材还能是什么?快点过来帮我一起推……”   人们喜出望外,赶紧就往刘其飞那里移动,到了跟前,用手一摸,果然是一个厚厚实实的大家伙,几个人连忙抓住棺材的边缘,往外面推去……   赵灵玉脑子就是灵,她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又高声尖叫起来:   “……一个棺材不够你们这些人用,大家赶紧再找另一个,我猜一定还有一口棺材,而且那个棺材一定是空的,里面能坐人……”   大家一听这话,简直哭笑不得,但是一想也对,里面放尸体的那个,谁想往里面钻呀?赵灵玉刚才一想到棺材里面的人,就差点没吐出来,此时一听这话有理,马上应着,大家又是一阵忙乱,到底人多,没多时就找到了……   人们一摸这个棺材在水中飘起来的位置,再和刚才那个棺材在水中飘出来的高度一比较,马上就知道这个棺材是个空的,大家立刻就把那个抛在一边,都围着那个空棺材一起用力往外推……   刚推了几步,李媛就大声喊道:   “……你们几个男的快把这个盖子先揭开,这样你们几个不会游水的就可以坐在里面,……快点,要不然水高了人一会儿就不好往上爬了……”   大家一听说的有理,就一起抓住棺材的盖子,使劲往上一推,由于棺材是在水中飘着的,一时间还用不上力,田玉坤忽然说道,大家别往一个方向使劲,我们几个往上推,你们几个往下压,这样才能推开就把那个盖子打开……”   大家照着田玉坤的方法一用力,果然,棺材的盖子打开了……   赵灵玉和李媛赶紧把头掉了开,那个官兵更是把头扭到了一边。   李媛说道:   “你们男的个子高,伸手摸摸看里面有没有人在里面……”   刘其飞马上说道:   “里面没有人,有鬼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开玩笑?快点……”赵灵玉骂了他一句,刘其飞抓住棺材的边缘,往上一跳,待肚皮趴在棺材的边缘后,用手往里面一探,空的,他顺势就爬了进去……   看来这个棺材就是留给那个老妇自己用的,没想到现在倒成了他们救命的一条船了。   ……水已经齐李媛和赵灵玉她们两个姑娘脖子高了,宋茂毕竟是男人,个子又高,他把外面的衣服一脱,两手抓住棺材的边缘,“蹭”地一下就爬了进去……   而赵灵玉个子矮,在水里几次用力都上不去,李媛急的叫了起来,让她赶紧先把外面的衣服脱掉再往上跳……   可是,在水中脱衣服很难,而赵灵玉的衣服又是丝绸做的,此时衣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她自己好几次都脱不下来,田玉坤过来,用手在后面揪着她的外衣,赵灵玉这才把外面的衣服脱掉,然后扔进了棺材里面,随后,憋了一口气,弯下腰,李媛和田玉坤俩个人抱着她的腿往上一用力,赵灵玉这才狼狈地爬了进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救人要紧   赵灵玉进去以后,回头赶紧用手去拉田玉坤,上面拉下面推,费了半天力,这才又把田玉坤拉了上去。   现在,在水里剩下的只有李媛和那个官兵两人了,他们两个都会水性,不用先着急上去,就在水中推着棺木,用脚往外蹬着水;而棺材里面的人用手当船桨,不断往后划着……   ……棺材离洞口越来越近,光线也越来越明亮,大家也逐渐能相互看清楚了一些了,赵灵玉心虚,生怕别人瞧见她的狼狈相,慌忙把自己的衣服抓起来,把水拧出去,抖开衣服就往身上穿,怎奈她的衣服都是丝绸做的,粘在一起不好往上套,最后刘其飞又是在后面揪着,这才勉强套了进去,这才避免了自己的难堪。   但是,等她重新坐好了以后,却发现刘其飞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两个眼珠不时地在她胸前瞟来瞟去,赵灵玉心一慌,低头仔细一看,自己胸前的那两个地方若隐若现,顿时又羞又恼,举起拳头用力捶了他一下:   “……刘其飞,要死呀……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抠下来,你当我不敢吗……”   刘其飞向她扮了个鬼脸,一脸坏笑地扭过了头,就这还没完,坐在那里不停的笑着,气的赵灵玉又伸出腿狠狠踹了他一脚……   ……现在,水面已经离坟墓的顶端不远了,但是离地面还有很高一截,而这个时候,雨水似乎也不像刚才那么急了。。   “……快,雨水就要停了,赶紧站起来想办法上去,要不然就前功尽弃了……”李媛在水里喊着……   宋茂也不先让着别人,他马上站了起来,趴着洞口的边缘就要往上爬,赵灵玉心道这个人怎么一点礼让也没有,不顾别人自己先抢着上,就用斜眼冷冷地看着他,就连刘其飞也撇着嘴对他的行为有些不满。   宋茂两手扣住泥土,用力往上爬着,怎奈脚下的棺材来回晃动,别说离地面还有一截,就是水面再高一些,脚下也使不上力。他只好重新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自己也感到有些失态,不好意思朝赵灵玉笑了笑,赵灵玉把头转向一边。   刘其飞扭头望着赵灵玉,怪笑了一下:   “赵小姐,你先上吧,我从下面抱着你……”   “……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又想占本小姐的便宜吧?……”赵灵玉见刘其飞笑的那个不阴不阳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李媛见他们两个还在那里打情骂俏,心里有些着急,就笑了笑说道:   “……赵小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得上那么多吗?我看还是你先上去吧,要不然你抱着他……”   刘其飞咧开嘴笑了笑:   “既然你不先上,那你抱住我,我不怕,我上!”   赵灵玉拿斜眼狠狠别了刘其飞一眼,这才用手把他扒拉到一边,自己站在棺材的中间,等着刘其飞来抱他……   刘其飞得意地干笑了两声,看好上面的位置,蹲在那里,两手抱住赵灵玉的大腿,说了声:“小心点,我要往起站了……”说着,就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   下面的田玉坤和宋茂两个人一边一个,用手卡住洞口的边缘,稳住棺材,尽量不使它来回晃动。   ……赵灵玉两手伸直,努力向上探着,但是还是差一些,宋茂赶紧也抱住刘其飞的双腿,往起一立,赵灵玉这才扒住上面的边缘,用力往上爬着,下面的刘其飞又使劲往起一托,赵灵玉这才爬上了半个身子,最后,刘其飞在下面又用力托着赵灵玉的屁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她推了上去,临完还不忘在赵灵玉肉乎乎的屁股上用力扭上一把……   赵灵玉“哎呦”一声,气的使劲跺着脚,一边用手揉着后面,一边红着脸就骂开了:   “……好你个刘其飞,你就好好等着老娘怎么治你吧,我看你就别上来了,就住在坟墓里和那个野鬼做伴吧……”她一赌气,坐在地上不管了……   下面的人都笑了……   宋茂这回像个人了,他对还在水中的李媛一伸手,说道:   “你也赶紧先上吧……”,田玉坤也伸出手,两人一用力,把李媛也拉上了棺材里。   接着,大家又用同样的办法,把李媛也先送到了外面。   天上的雨水越来越小,等刘其飞和宋茂两人上去以后,雨水终于停了……   ……眼看水位不再往上升了,田玉坤硬是先让那个官兵先上,自己在下面托住他,把他也送了上去……   等到田玉坤该上的时候,水位早已经下降了许多,上面的人干着急也没有用,田玉坤怎么也够不着,只能干瞪眼……   李媛着急了,在地上来回绕着,她一看其余的那些人只是干站着看,好像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气的她脸都红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没有良心,人家在下面把你们一个个都弄了上来,你们却在这里一点儿都不着急?……赶紧想个法子呀?”   听李媛这样一说,大家也都赶紧七嘴八舌地想着办法……   刘其飞苦着脸说道:   “我也在想办法,可我没你那脑子呀……”   “……没办法就有理了?快想呀……”   赵灵玉挠了挠头说道:   “要是有一条绳子就好了,到哪儿去找绳子呀,这里又没有树……   这句话提醒了李媛,她不知想起了什么,看着刘其飞笑了笑说道:   “……这样吧,我有个办法,你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撕成几条,挽在一起,不就成了一条绳子了?”   大家一听这个主意,不由得都笑了起来,这回轮到赵灵玉报复了,她拍着手赶忙说道:   “……李小姐这个办法真是太妙了,就该治一治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就用他的衣服做绳子……”她一边说着,一边追过去揪他的衣服……”   刘其飞笑着跑了半圈,被赵灵玉追住了,赵灵玉半真半假地就要脱他的衣服,哪成想刚一揪,就听“刺啦”一声,衣服还真的揪开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齐心协力   赵灵玉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只是和你逗着玩呢,……不过……你的衣服也太不结实了……”   刘其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想反正也烂了,不如干脆给了她做绳子吧,反正不管怎么总是要救人的,于是,他大大咧咧地说道:   “……既然衣服被你揪烂了,那你就先用去吧,……可你完了得赔我一身新衣服……”说着,他就真的开始脱衣服了。   赵灵玉把头转了过去,等刘其飞把衣服脱下来,大家纷纷走了过来,把衣服撕成几条,连在一起,最后做成了一条“绳子”……   刘其飞则远远地躲在一边只是看着……   赵灵玉和李媛两人等把“绳子”做成一看,还是远远不够,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回刘其飞有理了:   “……绳子不够吧,哈哈,那你们也把衣服脱下来做绳子吧,不能就让我一个人光着,这样才公平一些……”   赵灵玉与李媛互相对视了一下,李媛然后笑了笑,用祈求的口气对另外几个人说道:   “……这样吧,你们几个男的先把衣服献出来吧,总不至于先用我们两个姑娘家的衣服做绳子吧?那我们以后还怎么出门呀?”   大家互相看了看,一想也是,此时也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好同意了。   那个宋茂果断地走到一边,把衣服脱了下来,随后,那个官兵跟着把衣服也扔了过来。   李媛和赵灵玉两个人把地上的这两件衣服先撕开,然后再挽在一起,最后拿着这条“绳子”往洞口下面一试,还是差一点。   “怎么办呢?难道再没有别的办法吗?”李媛也有些为难了。   “……对了,我都差点忘了,下面不是还有一个田玉坤吗?加上他的衣服不就够了嘛?”赵灵玉像是想到了一个什么好办法一样感到沾沾自喜。   李媛犹豫了一下,说实话,她不忍心让田玉坤难堪,但又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走到洞口和他要衣服。   田玉坤在下面早就有些不耐烦了,他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上面到底忙什么,听李媛这么一说,他二话没说,痛痛快快地把衣服脱下,……衣服很快就扔了上来。   ……这回的长度算是勉强够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该往上拉人了。   “绳子”的长度刚刚才够,但并不富裕,上面虽说有几个人,可是干着急却使不上劲,只好让一个人抓住“绳子”的一个头,剩下的人再抱着这个人用力往后拉。   宋茂打头,那个官兵搂住宋茂的后腰,最后是刘其飞再抱着那个官兵的腰,准备往上拽田玉坤。   由于“绳子”太短,宋茂只能跪在洞口的边缘抓住“绳子”,他生怕把自己闪下去,只能是紧紧地抓住“绳子”,但这样的两个胳膊就使不上劲,只能紧紧地抓住“绳子”,全凭后面的人用力拉他。   那个官兵从后面抱住宋茂的腰,他的鞋早就丢到不知什么地方了,两个光脚踩住地面,可是,刚刚下完雨,地面上尽是光滑的淤泥,他的脚没法用力,只能用少半分力气……   李媛怕他们两个人使不上劲再被田玉坤的身子给拽下去,就喊刘其飞赶紧也过来帮一下忙。   等刘其飞过来以后,还是拉不动下面的田玉坤。   原来,田玉坤在下面也是和上面一样,一方面,洞口的边缘都是刚刚被雨水冲刷的淤泥,用脚轻轻一蹬,就把泥土踩下去了,没办法,只好两个手死死地抓着“绳子”不撒手;另外一方面,他也是不敢太用力,怕上面的地面太光滑,再把上面的人拉下来那就更麻烦了……   刘其飞急的对那两个人吼了起来:   “……你们两个难道站在那里看马戏吗?赶紧过来帮忙啊……”   赵灵玉见三个男的身上赤条条的,有些不好意思过来,赵灵玉硬是把她拽了过来,让她站在刘其飞的后面,自己则站在最后一个。   赵灵玉忸怩了半天,这才低着头,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羞红了脸走过来,她看见刘其飞正撅着屁股用力往后使劲,一下想起刚才他对自己的不恭,忍不住用手照着刘其飞的屁股蛋上狠狠地扭了一下,刘其飞疼得大叫一声,回头干瞪着她……两人这下算是扯平了……   等赵灵玉刚一抱住刘其飞的后腰,刘其飞像是有人咯吱他一样奇痒难忍,一下跳到一边,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你怎么了,你不是就想让赵小姐抱你吗,这回人家抱你,你怎么反倒跑了……”李媛明知故问,故意逗他。   “……她……她……她咯吱我……”刘其飞笑的半天换不过气来……   赵灵玉这下开心了,她咯咯咯地笑着:“……好了,你过来吧,我这回不咯吱你就是了……”   等赵灵玉的手又伸到了刘其飞的腰间,刘其飞感觉好像好像有条蛇,正绵乎乎地在他身上窜着,他全身酥软,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他又叫开了:   “……不行,我怕痒痒,……你一碰我就痒痒……”   “……你的毛病怎么这么多……真是的。”   赵灵玉瞪了他一眼,……好半天,刘其飞才算止住笑,李媛和赵灵玉在后面抱住他们的腰,大家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往后挪着……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田玉坤给拉上来了。   田玉坤一上来,再看上面的这几个男人,早就累的都摊在了地上,他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李媛和赵灵玉看着他们一个个都光着身子,笑着躲到一边去了……   田玉坤看看自己,又看看其他的这几个人,身上尽是溅得泥水,……忽然,他灵机一动,身体往泥水里倒,躺在泥水里打了几个滚儿,然后,他笑着对刘其飞说道:   “你看,我这不是也有衣服了吗?哈哈……”   只见田玉坤全身满是淤泥,除了脸是白的,其余部分全是泥水,根本看不出是个人样。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秘金牌   其他几个人一看,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也就躺在地上,连着翻了几个滚儿,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是泥人,仰面哈哈大笑起来。   远处的李媛和赵灵玉见他们这样,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也就觉得不像刚才那么尴尬了,她俩这才走过来,把那条长“绳子”解开,但衣服已经全部都扯成了一缕一缕的了,她们两个想看看能不能再利用一下,给他们做个围裙围在腰间,也好临时遮遮丑。   赵灵玉和李媛整理着地上沾满泥泞的衣服,忽然,赵灵玉的手不知道触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她有些好奇,就把它捡了起来,跑到不远处的一处水潭,用水洗了洗,两眼放光:   “……快来看哪,我捡了一个好东西,真好看,你们看上面这是什么啊?”   田玉坤一听,脸色霎时间变了……   原来,赵灵玉从地上捡起来的,不是个普通的东西,正是田玉坤带在身边的一个护身符——刘王给他用来调遣地方官府的一个令牌。   这个牌子,能够号令各地的官兵。各地官员,不管是谁,只要看见这个牌子,不论什么级别的官府,都必须配合执行持有这个牌子的人的号令。   田玉坤自从离开刘王府,已经用过了两次这个牌子了:一次是山上遇到的由官府的“线人”装扮的“土匪”;另一次就是他们几个被官兵抓住以后,田玉坤在“教书先生”面前出示过。   在全国,有这个牌子的人全算上也没有几个。   ……此时,赵灵玉正把这个牌子举在眼前,认真地端详着这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这个东西不光好看,而且好像还是金子做的呢,不信你看……”赵灵玉一脸兴奋,都笑成了一朵花了……   田玉坤心中暗暗埋怨自己刚才在下面太心急,以至于把这个牌子给忘在了脑后,但是他也庆幸那个牌子没有从他的衣服里面翻出来,反正现在衣服都彼此乱成一团,根本无法辨别是谁的东西,另外,他估计这些人也都不认识这个东西,毕竟上面只是个图案,没有文字……想到这里,他也装作对这个东西也很感兴趣一样,跑过来围过来和大家一起看……   此时,大家都围成一圈,瞪着眼睛看着这个牌子,并且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这也许是个富贵人家身子带着的一件配饰吧?……”   “……上面的图案是什么东西呀?”   “……要我看,这个东西肯定能换不少银两……”   “咱们干脆把这个东西卖了,到饭店好好大吃一顿吧……”   “……就你这样光着屁股,没走进饭店就把人家吓跑了……”   李媛看着这个东西,眉头微微皱了皱说道:   “……看样子,这个东西不是身上带的配饰,要是身上的配饰,那这东西往哪里戴呀?头上?不像。……腰上?也不像……”李媛出身于大户人家,多少也见过一些富贵人家的子弟,所以她认为那个东西不是一件配饰,但不是配饰又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田玉坤装模作样地拿过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牌子,嘴上也是连连称奇,心里却是暗暗地想着,怎么才能把这个东西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回来……他想来半天也想不出来,因为现在就是把这个牌子给了他,他也没处装呀……   最后,他把这个东西又给了赵灵玉,他觉得目前放在她的手里还是比较好一点,但到苍蓝山之前,必须把这个牌子再偷出来,以防被永昌军利用。   刘其飞眼睛盯着那个牌子忽然想起了什么:   “……赵小姐,你不是答应赔我一件新衣服吗?依我看,不如咱们就用这个东西换些银两,然后再给每个人做身新衣服,……剩下的银子咱们找个酒馆好好吃一顿……”   宋茂也是连连点头称赞。李媛想了想,觉得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也点了点头说道:   “……刘其飞这个想法不错,你们几个身上总不能连个遮盖的也没有吧?要不然咱们怎么赶路呀……”   赵灵玉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她身上并不缺少配饰,也不缺这点金子,所以,她也就同意了……   田玉坤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心里虽然想劝阻,但他怕引起别人的猜疑,反而暴露自己,所以也就   随声附和……   ……大家折腾了一天,肚子里早就饿了,该吃饭了,赵灵玉决定先用这个东西赶紧先换些银两,买些吃的再说。   她看了看大家,……忽然,她发现少了一个人,仔细一看,少的是那个官兵,她马上紧张地说道:   “……哎呀,刚才只顾着看这个东西,没注意让那个官兵跑了,他会不会一会儿叫人来再抓咱们呀?……”   田玉坤摇了摇头:   “现在街上不敢定乱成什么样子了,哪能顾得上管咱们这几个人,再说,那个官兵只是个小卒子而已,他一定是先看看他家人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那能操心管咱们的事情呢……”   大家一想也是,也就都吵吵着赶紧先找些吃的填填肚子再说别的。   赵灵玉低头看看自己身上也是一身泥巴,不像个样子,就对大家说道: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和李小姐先把衣服弄的干净一些,要不然没法出去见人,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们马上就给你们弄些吃的来。”说完,拉着李媛,跑到远处的一个水潭跟前,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这才把衣服脱下来洗了洗,她们两个顾不上等着衣服晾干再穿,就这样湿漉漉地穿上,赶紧到附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有。   田玉坤望着赵灵玉和李媛远去的背影,他心里惦记着那个牌子,一个人在地上坐着;宋茂有些犯困了,就躺在地上干脆眯缝着眼睛,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刘其飞一个人无聊,就站起身来,想找点水喝。   刘其飞看见不远处有一潭清水,就走了过去,此时他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就用手捧了点清水,喝了起来……   喝完水以后,他就向四周望去,这里看这样原来就是一片坟地,只是由于多年来的战乱,外表已是显得很荒凉了,再看他们刚才的那个坟墓,已经被多年来的雨水冲刷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了,说明这个坟墓的后人已经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他走着走着,发现腿上不知道从哪里有一股凉风袭来,他感到有些奇怪,外面没有风呀?从哪里来的风呢?仔细一看,原来是地下有个小洞,只是被杂草掩盖,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你们快来看看,这里还有一个小洞呢?”刘其飞惊讶地叫着。   田玉坤见刘其飞在那里大惊小怪,他心中正想着那个牌子,没有心情去看那个什么小洞。   宋茂被他吵醒了,听他这么一说,就走了过来,蹲在那里,顺着刘其飞的手指望去,用手把杂草拨开一看,不禁恍然大悟:   ……怪不得这个坟墓里的那个老婆子不死呢,原来这个有个小洞,所以里面才有泉水,空气也能从这里送进去。   此时,田玉坤正茫然地四处观望着,忽然,他望见远处有个黑影,正朝着这里移动,他觉得有些奇怪,再一看,似乎是个人影,正朝着这边飞奔过来……   田玉坤身上没有衣服,怕让人看见了笑话,就猫着腰蹲在地上,并朝着那两个人喊了一声:   “有人来了……”   宋茂和刘其飞一听这话,急忙四下环顾,也看见远处的那个人影,慌忙也赶紧趴在地上,看看这个人要做什么……   ……那个人影越来越近了,只见这个人影披头散发,一身黑衣,但动作极为敏捷,看样子身手不错……   看这个人的样子,像是直奔这里来的,可是他到这里想要干什么呢?他们心想,此人来者不善,就把身子爬在地上,另外也用泥巴在脸上和头上涂抹了一些,这样,别人就很难看出他们几个人了……   那个人更近了,看那样子好像是个女人……等那个人再往近一些,田玉坤猛然间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这个女人莫非是坟墓中的那个老妇?   大家的心砰砰砰地跳着,……果然,那个女人跑到坟墓的洞口前站着了:   那个女人仔细看着洞口,见那个洞口的边缘有几个连七八糟的脚印,又往周围一看,见地上扔着一条什么东西,就把那个满是淤泥的东西翻开,看了看,自言自语道:   “……这几个家伙是怎么上来的?难道上面有人把他们用这条“绳子”给拉上来了?”   她又向周围看了看,见地上踩着一些连七八糟的脚印,这些脚印有些被泥水淹着,有些看不出往哪里走,他见坟墓周围有一圈脚印,就来到了坟墓的那个洞口,伸着脖子往下看…….   田玉坤和刘其飞他们连大气也不敢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来,这个女人正是前不久在坟墓里跳出来的那个老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泥潭对决   这个老妇刚从坟墓里出来以后,正准备把坟墓口埋住,结果由于两眼多年不见日光,猛然间被阳光一刺激,眼睛适应不了,结果导致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怕遭人暗算,撒腿赶紧逃掉了……   ……后来,她躲到一个背阴处,经过慢慢地适应,她的眼睛这才渐渐地恢复过来,她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坟墓,想把它填上,等视力感到差不多了,她眼睛半睁半闭,这才心急火燎的一路往过赶……   此时,这个老妇心里正在疑惑地看着地上的那条“绳子”,……忽然,她似乎耳边听到了周围有人呼吸的声音,马上警觉地抬起头来向四处张望着……   田玉坤大骇,心里一阵紧张,心道此人功力简直深不可测,在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耳朵还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原来,由于田玉坤功力相对比刘其飞和宋茂两人要深厚一些,所以气息比较轻,而宋茂就不行了,再加上他可能心中害怕,结果让这个老妇发觉了。   因为这个老妇虽然听见周围似乎有人在呼吸,但她并不能确定是不是有人,因为她的眼睛看东西只能是眯着眼睛看,她还不敢完全睁大眼睛看外面,毕竟她什么也没看见,宋茂和刘其飞全身满是淤泥,趴在泥水里,她根本看不清宋茂和刘其飞两人的位置。   ……正当那个老妇疑惑地仔细地寻找着,……忽然间,宋茂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个老妇一听,立刻走到宋茂跟前,脸上一边狞笑着,一边说道:   “……哈哈,你倒是会躲,你以为藏在泥水里老娘就找不见你了吗?哈哈哈哈……”说着,就伸出双手,向宋茂抓去……   宋茂一见那个老妇向他扑来,吓得赶紧在泥水里打了个滚,然后站立起来,由于地上满地泥泞,那个老妇在地里一时间拔不出脚来,所以,宋茂赶紧回头往远跑……   但是宋茂逃命心切,没有注意脚下,结果一下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那个老妇连爬带走,又追了上来,宋茂吓得脸色惨白,那个老妇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可怕,只见她又伸出双手,手指头上的指甲老长,向刀一样对准了宋茂……   ……田玉坤眼看宋茂就要吃亏,马上大喝一声,挺身而起,就朝老妇奔来,地上满是泥水,田玉坤把泥水溅得噼噼啪啪到处都是……   那个老妇一听田玉坤的声音,马上回过头来,眯缝着眼睛一看:   “……小兔崽子,在下面老娘便宜了你,现在你自己找死来了,过来吧,老娘不怕……”   其实要说这个老妇,功力远远超出这几个人,只是由于此处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地上到处都是泥水和荒草,脚下迈不开步子,再加上老妇的眼睛没有完全恢复,并不敢往大睁,所以看东西要差一些,使得她的功夫大打折扣。   田玉坤本来是使用长剑的,要说功夫也不错,但此时他手上什么也没有,只能靠拳脚与她相拼,所以,田玉坤也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此时再看那个刘其飞,趴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腿软的站也站不起来……   宋茂和田玉坤两人一前一后,把那个老妇围在中间,老妇毫无惧色,忽然,老妇向田玉坤扑过来,田玉坤急忙往外躲闪,哪知道这一个动作是假的,就在她刚要扑来的时候,忽然猛地一转身向宋茂抓去,宋茂防备不及,结果一下就让老妇抓住了他的腰……   那知道宋茂浑身是泥水,身上又是什么衣服也没有穿,那个老妇的手刚一抓上去,宋茂吓得一下往后倒去,老妇手上一滑,结果什么也没有抓住,反倒只抓了一手泥巴……   “……好你个混小子,真是不要脸,身上什么衣服也不穿,竟然敢光着屁股和你老娘过起招,小心老娘把你的那个玩意儿给揪了下来……”说着,那个老妇真的向宋茂扑去……   宋茂躺在泥水里,一看老妇弯着腰向他抓来,他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在泥水里翻滚起来……   田玉坤趁那个老妇向宋茂扑去的时候,他抬起一只脚朝着老妇踢去……   哪知道那个老妇像是长了一双后眼一样,还没等田玉坤的脚踢过来呢,她忽然猛地把腰一弯,向后一个扫堂腿,一下就把田玉坤横扫在了地上,还没等他站起来呢,又飞起身子,一掌拍了过来……   田玉坤刚要躲闪,结果被那个老妇溅起的泥水把眼睛给迷住了,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擦,糟了,他忘记了自己两手也是沾满了泥水,这一下,两眼更看不见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就听一声“老贼,看剑……”,话声未落,一把利剑已向老妇飞来,那个老妇听到风声,赶紧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一旁。   ……这一剑正是赵灵玉向她扔过来的。   原来,赵灵玉和李媛两人出去到街上把那个金牌换成银两,之后就买了些烧饼和两把长剑,赶紧向这边赶来,从远处她们已经看见了这几个人正在厮杀,眼看那个老妇就要向田玉坤袭来,赵灵玉一看来不及赶过,就使出全身力气把剑投掷过来……   那个老妇刚刚躲过了这把长剑,随后就弯下腰去捡那把长剑,之后再次向田玉坤逼来……   这时李媛刚刚赶到,她不会武功,眼见那个老妇拿着长剑向田玉坤就要刺去,她立刻不顾一切地向那个老妇刺去……   那个老妇眯缝着眼睛,抬手一挡,就把李媛的长剑给拨到了一边,这一挡,看起来好像轻描淡写,但力道却是不小,李媛手臂顿时发麻,虎口酸痛,把持不住,手中的宝剑被震落到了一边……   那个老妇一看李媛手中的长剑只是被她轻轻一拨就失了手,仰天哈哈大笑:   “……你个小丫头片子,连奶毛还没退干净呢就想和你老娘比剑,老娘练剑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你娘哪个腿肚子里转筋呢……哈哈哈哈……”   李媛赶紧把长剑捡了起来,她双颊绯红,怒视着那个老妇。这时,赵灵玉伸手把她的长剑夺下:   “李小姐,你不会武功,看本小姐来好好教训这个老不死的……”   ……此时,田玉坤眼睛还是睁不开,赵灵玉和宋茂两人一前一后,与那个老妇相持着,都在等着对方出现破绽……   后面的宋茂看准了向老妇袭来,老妇往后一退,鞋子却陷入泥水里,只是一只光脚拔了出来。   这个地方正好离坟墓的洞口不远,地上尽是泥水,脚下简直迈不开步子,那个老妇身子再灵巧,此时也施展不开……   李媛见田玉坤脸上满是泥水,紧紧地闭着双眼,她忽然急中生智,用手抓起一把淤泥,连泥带水就朝着那个老妇扔去……   那个老妇眼睛本来就半眯缝着,眼见一团泥巴连泥带水向她飞来,她急忙用手捂着脸庞,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不成想,这一步正踩着了刘其飞的一条光溜溜的大腿上,刘其飞“哎呦”一声,腿上的肌肉一紧,老妇的脚就正好滑入了刘其飞的两个大腿中间,老妇一只脚没有站稳,身子一摇晃,眼看差点要要摔倒……   赵灵玉一看,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飞起身子,照着老妇狠命地踹去,这一下,正好踹中了老妇的前胸,老妇大叫一声,身子向后横着飞出,正好落入了坟墓的那个洞口……   众人赶紧跑过洞口,向下望去,见那个老妇正在下面的泥潭里来回翻滚着,挣扎了半天,这才站立起来,但她全身都是泥水,眼睛被泥水糊住,什么也看不见了……   要是在下雨之前,那个老妇站在那里一下就能从下面跳了出来,……而此时,下面的淤泥不知道有多厚,别说往上跳了,就是连脚也抽不出来……   众人围在洞口,一看下面的这一幕情景,顿时感到不寒而栗,刘其飞悄悄说了一句:   “咱们把这个坟墓给她埋了吧……”   李媛心软,看了看心里有些于心不忍,摇了摇头……   赵灵玉知道她一时上不来了,便一使眼色,大家也就顾不上别的了,李媛赶紧拉着田玉坤,众人急忙往外逃去,刘其飞一见赵灵玉,想起了吃的,赶忙问了一句:   “……你们买上什么吃的没有,我身上软得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哪里能跑得动啊……”   赵灵玉这才想起,她们两个买的烧饼早就扔在了地上,大家赶紧顺着来路前去寻找,……还好,烧饼用纸包着,还算干净,大家纷纷抓起一张,张口咬了一口,但脚下不敢停留,又急忙跑了起来……   众人一口气跑了一里地,回头一望,见没有人追赶他们,就稍微缓了口气,脚步也慢了下来。   这时候,田玉坤的眼睛还是迷糊的看不见,李媛的双手也是沾有泥水,她看田玉坤两眼不住地流泪,心中着急,就对赵灵玉说道:   “赵小姐,我看那个老妇也不会追上来了,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倾诉衷肠   赵灵玉回头看了看,见没有什么动静,也就同意了。大家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此时腹中空空,也就顾不上找清水洗手了,都迫不及待地准备吃手里的饼子。   由于刚才和那个老妇在泥水里交战,手上尽是泥水,他们就找了些干净的树叶把烧饼包上半个,先吃露出的那部分。   李媛知道田玉坤的眼睛难受,但是这里也没有清水给他洗洗眼睛,看到附近有座山,心想那里应该有泉水,就领着他往山脚下走去。   李媛在前面拉着田玉坤的手,两人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山脚下,不会儿,就找到了一处清泉,清泉的下面,还有有一处清澈碧绿的水潭。   ……李媛领着田玉坤站在泉水边,李媛用手轻轻地把泉水先把他的脸庞洗干净,又给他仔细地把眼睛洗净,见他身上满是淤泥,笑了笑:   “你把身上的淤泥也洗洗吧,这样一身泥,多难受啊……”说着,她就捧着清水给他往身上撩了一下……   ……哪知道田玉坤一见李媛给他往身上撩水,连忙躲到了一边,他看着李媛,笑了笑说道:   “……不行啊,我还没有衣服呢,你给我把身上的淤泥洗下去,那我该怎么出去呢?”   李媛也笑了:   “……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你,你忘了咱们两个在那个荒岛上,不是也没有衣服吗?”李媛说到这里,神情仿佛又沉浸在过去在荒岛上度过的那一段美好的日子里……   田玉坤怕她又要说起过去她和哥哥在一起的往事,马上打断了她的话:   “……对了,刚才多亏了你们两个及时赶到,……要不然,我现在恐怕就没命了……”   “……刚才我和赵小姐一起去用那个牌子换了一些银两,本来想给你们做件衣服,但是因为裁缝店的那个裁缝不在,不知道要等多久,我们心想你们一定急着要吃饭,这才风急火燎地往回赶,正好瞧见你和宋茂两人与那个老太婆相斗,……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田玉坤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你们的那个金牌在哪里换的?换了多少银两?”   “……哦,金牌吗?是在镇上的一个益民典当行换的,银两换了很多呢,我看还是比较合算的,足够咱们这些人的这几天的花销了……”   “……哦,”田玉坤如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心想着等找个机会看什么时候再把那个牌子换回来……   李媛看见水潭的水清澈可爱,她含羞地看了一眼田玉坤说道:   “……你不洗洗吗?你要是不洗那我可就要洗了……”   田玉坤红着脸连忙站起身说道:   “……好,那你先在这里洗吧,我到周围转转……”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田玉坤在山脚下转了一会儿,估计李媛洗的差不多了,就转了回来,他加重脚步,先咳嗽了一声,然后问道:   “…….怎么样了,你洗完了吧?”   “……好了,我洗完了,你也洗洗吧,这里的水真好……”李媛朗声说道。   田玉坤看到李媛眼前一亮,只见她站在水潭边上,亭亭玉立,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心中暗想:   “……哥哥好眼力,果然找了一个好女子。”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田玉坤内心深深地被眼前的这个少女对他哥哥的一片痴情感动了,特别是那天面对死亡,她不惜自己年轻的生命,毫不犹豫地自愿跳入土坑,要陪“他”一起去死的那一幕起,他就从内心对她充满了敬意,常言道,“患难见真情”,可见表妹是个烈女子,这样的女子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见呀。   但是,他也深深地为她感到一丝悲哀,是自己冒充哥哥欺骗了她的情感,她还蒙在鼓里,一点也不知道。为此,他常常感到很内疚。这些天来,每当他看到李媛对“他”的一片痴情,他的心灵深处就像针扎了一样心痛,他有时真不忍心再伤她那一颗淳朴而善良的心……   ……李媛见他两眼望着自己出神,以为是自己洗漱完了,他被自己的芳容打动了他的心呢……   这些天来,李媛也明显地感到他对自己的态度要比以前要好了许多,她还认为是自己的一片真心换来了他的良心,想到这里,聚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和苦苦祈盼的情感,霎时间涌上了心头,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内心荡起了波澜,心潮澎湃,双眸深情地凝视着田玉坤,心中一热,动情地呼唤了一声:   “……表哥……”一下子就向他扑了过去……   田玉坤一惊,赶忙用手挡住了她,连声说道:   “……不可,表妹,……你不能这样,我……我身上尽是淤泥,你这样,衣服不是白洗了不成……”   “……我不怕,我愿意,你不知道,这些天来我是多么的想你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懂我的心啊……”李媛两眼擎着泪水,多日来积攒下来的委屈,此刻就像是水库里决堤的洪水,瞬间间滚滚洪流一泻千里……李媛一下子就扑到了田玉坤的怀抱里,失声痛哭起来……   “……表哥,……你那天在丽水河边提出要和我要分手,你不知道,……人家难受的一黑夜都没有合眼,你……你怎么说话就不算数呢?……你忘了我们在那个荒岛上度过的那一段难忘的岁月?……你忘了你和我一起发过的誓言?……我离不开你……我不能没有你呀表哥……”   ……田玉坤脸上神情十分尴尬,他当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是他知道,他们一定是花前月下过,也一定是对天山盟海誓过,也一定是说过什么沧海桑田不移情,海枯石烂不变心,他在她眼里的形象,就是个说话不算数,没有良心的负心郎……   “那次,当我向你提出要回我送给你的那个东西的时候,你竟然说忘了?你知道那个东西是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礼物呀,你怎么能说把它给忘了呢?……呜呜……为了这件事,我伤心了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你难道没有发觉吗?……”   “……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么恨你吗?……可是,当你被官兵抓住,要活埋你的时候,我的心情是个什么样子的吗?我多次提醒自己,你变心了,你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你了,你不喜欢我了,我应该离开你,我下了多次决心,可是我却怎么也做不到,我是自己在欺骗自己,自从那次官兵要活埋你,我就知道我离不开你了,可是你却一点也不懂得人家的一片心意……呜呜……”   他像个木头一样僵硬地呆立着,他内心充满了愧疚,他在灵魂深处深深地自责着自己,……过了许久久,李媛的情绪才渐渐地恢复了正常,田玉坤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从怀里轻轻移开,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哥哥。   李媛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一会儿哭泣着,一会儿又向田玉坤述说着这些天来自己的困惑和苦恼……   田玉坤只是默默地倾听着李媛的述说,他有好些情况一点也不知道,有的虽然也很感兴趣,但是他不敢问,生怕露出一丝马脚来。   李媛的心情经过这样一番倾诉,把憋了几个月来的委屈都倒了出来,心里一下子畅快多了,情绪也好了许多。   两人站在这一片碧波荡漾的水潭旁边,一个像是久别了多年家乡刚刚遇到自己的亲人一样激动不已;一个像是做错了事情受到自己良心谴责的人一样,低着头在深深地自责着……   过了好久,两人觉得时候不早了,李媛这才不再述说,她让田玉坤洗了洗身子,又在淤泥里滚了两圈,两人这才往回赶路。   田玉坤和李媛两人往回走了一阵,等拐了几个弯,发现赵灵玉他们几个人已经不在那里了,心里有些奇怪,又四下张望了一下,也没有,两人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   “……哪去了?”田玉坤脸上茫然地看着周围……   李媛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她赶紧跑了过去,四下望了望,又弯腰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脚印,见地上的脚印有些凌乱,心里咯噔一下,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表哥,你瞧地上……”   只见地上有好些脚印显然不是他们几个人的脚印,而且地上还有好几个来回走过的马蹄印……   田玉坤一看,眉头紧紧地皱着,心里也着急起来,他怪自己没有把赵灵玉给看好,以至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这可怎么办呢?回去怎么向总舵主交代呀?他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急的简直快要发疯了……   李媛见他这样,心里也是有些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在那里耽误那么长的时间,但后悔已经晚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只能先看看这些人到了哪里了,有没有什么危险,她放开喉咙,高声喊了起来:   “……赵小姐……”   “刘其飞……”   空无一人的原野上毫无回应……    第一百五十六章 路遇色狼   晚霞渐渐地升起了,夕阳斜斜地照着失神落魄的田玉坤和李媛,两人相对无语,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从北面的一条青石路上,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田玉坤警觉地看着青石路上的这两个骑着马的人,他们身穿长袍,看样子,是个富贵人家子弟,此时,像是要路过这里的样子。   李媛看了看那两个人向这边走来,对田玉坤说道:   “你不行先到路边的草丛里躲一躲吧,毕竟你这样子让他们瞧见了不太好看……”   田玉坤也觉得李媛的话有道理,就赶紧猫着腰躲进了路边的一团杂草丛里藏起来。   那两个人越来越近了,当他们骑着马走到离李媛不远处,看见道路的边上,孤零零的站在一个妙龄少女,两人不由得愣住了。   这两个人年纪都是不到二十多岁的样子,他们看了看李媛,心里猜测着,又向周围四处望了望,见没有别人,两人相视一笑,就骑着马走到了李媛的跟前。   其中一个长着一双金鱼一样突出的眼睛,先是盯着李媛看了两眼,随后就翻身下马,腆着肚子,脸上挂着轻浮的笑,向李媛问道:   “……这位小妹妹,这么晚了,你在这里等谁呀?”   另一个长得比较消瘦的家伙也下了马,怪声怪气地学着李媛的口气说道:   “……这还用问吗?人家是等情哥哥来呢,只是这么晚了,还让小妹妹一个人苦苦地在这里死等着,妹妹心都急死了……”   那个“金鱼眼”马上把脸往前凑了凑,嬉皮笑脸地问道:   “……小妹妹,是不是等情哥哥呀?……哈哈,我就是你等的那个情哥哥,……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呀呀……”说着,伸手去拉李媛的胳膊……   李媛瞪着眼睛,对那个“金鱼眼”正色道:   “……请把你的手拿开!放尊重点。”   “……哈哈,这位小妹妹脾气还不小呢?来,不要害羞,让哥哥我摸摸脸蛋,看这脸蛋多嫩呀……掐一下都能掐出水来,哈哈……”   那个消瘦的家伙又向前靠了两步,他色迷迷地望着李媛,把手伸向了李媛的肩膀……   李媛用手一挡:   “你们趁早还是离我远点,照常走你们的路,否则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呦呵,还真的没看出来,本少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这么说话呢,好,有点意思,哈哈,本少爷今天骨头发痒,还就想看看小妹妹怎么对我不客气。……来呀……”“金鱼眼”更来劲了。   这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就动手动脚起来……   李媛气的满脸通红,见那个“金鱼眼”把脸往她跟前凑,抬手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这一下可把那个家伙给打恼了,他瞪起了眼睛,这下,那双金鱼眼睛更突出了,他恼羞成怒,上去一把就把李媛的领着揪住,厉声说道:   “……真是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竟然敢打本少爷,看本少爷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着,他一扭李媛的胳膊,就要往下扯李媛的衣服……   就在他刚要伸手的那一时刻,就听到耳朵后面一股劲风传来,还没等他回头去看,头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这一拳,打得他眼冒金星,“哎呦”一声,顿时栽倒在地……   剩下的那个消瘦的家伙一愣,他回头一看,立刻惊叫地跳了起来,因为从天上掉下来个什么怪物,因为在他面前,正站着一个泥人,瞪着一双白眼珠子,怒视着他们,他一时分不清楚这究竟是人还是什么怪物……   这个人正是田玉坤,他趁着这个家伙还没有反应过来,顺手把他腰间的长剑拔了出来,冷冷地逼着他……   “金鱼眼”捂着头,半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等他看清了打他这一拳的这个人,也是被他这一身“衣服”给吓住了……   “……怎么,没见过这身衣服?要不要咱们换一下……”说话间,田玉坤一伸手就把他的腰带给揪开了……   那个身材消瘦的家伙不敢动弹,“金鱼眼”则回过神来了,他心想,眼前的这个人不知道是个什么人,但转念又一想,此人就这么一副尊容,靠滚了一身淤泥来这里吓人,能有什么本事?……想到这里,他猛地拔出了身上佩戴的长剑,趁李媛不注意,一下就跳到了李媛的身后,把剑架在李媛的脖子上,向田玉坤威胁到:   “……把剑放下!”   李媛被“金鱼眼”的胳膊夹得满脸通红,她向田玉坤说道:   “……表哥,不要听他们的……”   田玉坤一怔,刚才只顾着这两个人向他进攻,没防住这个“金鱼眼”来了这么一手,他怕李媛受到伤害,一松手,把剑仍在了地上……   那个瘦弱身材的人马上把剑捡了起来,用剑对着田玉坤笑着说道:   “……真是想不到啊,这么漂亮的妹妹等到的这个情哥哥,竟然是这么个光屁股泥猴,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这个家伙放肆地笑了起来。   “金鱼眼”见田玉坤被他们的同伙给逼住了,也松了一口气,他心痒难忍,笑着对他的同伙说道:   “……兄弟,你先把那个家伙给看住,哥哥我先和这个小妹妹快活快活再说,一会儿我再替你,哈哈哈哈……”说着,就把宝剑扔在一边,就开始脱衣服……   李媛见这个家伙把剑丢开了,她猛地一转身,拔腿就跑,哪知道这个家伙早就有了防备,见李媛刚要拔腿,他脚下一勾,李媛猝不及防,一下就向前栽去……   “金鱼眼”仰天哈哈大笑:   “……就你这点小心眼,本少爷我早就料到了,哈哈哈哈……”他一边笑着,一边向李媛走了过来……   李媛刚才前身眼看就要扑在地上,她两手赶紧往前一撑地,正好手中抓了一手淤泥,她不动声色,慢慢翻过身,见“金鱼眼”向她走近,猛地把手中的淤泥甩在他的眼睛上,随后,起身跳了起来,就去捡“金鱼眼”丢的地上的那把长剑……   “金鱼眼”被李媛的这把淤泥正甩在脸上,他大叫了一声,眼睛就睁不开了……   而就在“金鱼眼”大叫一声的同时,田玉坤趁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回头去看自己同伙的一刹那,他猛地一闪身,一步就跨到了他的一侧,左手一抓他的手腕,右手马上就把手里的淤泥糊到了他的眼睛上,然后再用左臂一勒他的脖子,那个家伙顿时向田玉坤求饶起来: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田玉坤夺过了他手里的宝剑之后,一脚把他踹在路边的淤泥里……   再看那个“金鱼眼”,此时两手不住地擦着两个眼睛,李媛怕他回手,又从地上抓了一把淤泥给他眼睛上狠狠地抹了一把,这下可好,这两个家伙成了瞎子了。   田玉坤走到还在地上趴着的那个家伙跟前,几下就把他的衣服给脱了下来,随后,又把那个“金鱼眼”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李媛一看田玉坤要脱他们的衣服,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才他们两个还取笑你呢,现在也让他们也当一次光屁股泥猴……”说着,把地上的衣服一股脑地抱了起来,然后来到了那两匹马的面前,把衣服放在马鞍侧面的布兜上。   田玉坤也走了过来,他们两个飞身上马,双腿一夹,这两匹马还不想走,田玉坤抓起马鞭,挥手一鞭,两匹马嘶鸣了一声,这才飞奔了起来。   两人一气跑了十来里地,李媛说道:   “……表哥,咱们现在也有衣服了,你就把他们的衣服穿上吧……”   田玉坤看了看马鞍下的那身华丽的衣服,说了一句:   “就这样的也挺好的,经过这一天的打斗,我还真的不想穿了呢,……那个坟墓里的老家伙,当时伸出手来要抓宋茂,没成想宋茂身上光溜溜的没有衣服,那个老妇只是抓了一手泥巴,反而因此躲过了那一抓……”说着,田玉坤笑了起来……   李媛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   “那也是正好赶上那个老妇的眼睛半瞎,又没瞅准地方;换作旁人,哪能这样便宜着了你们……”   “……瞅准地方?你是指瞅准哪个地方?”田玉坤佯装不知,傻乎乎地问道。   “……你坏……想哪去了?人家是指胳膊或手腕,你以为人家是指瞅准哪呀?……”   李媛见他故意偏偏往歪了问,脸上顿时飞起了一朵桃花般的红晕,她半羞半怒,回手给了他一马鞭,田玉坤疼得“哎呦”一声,李媛这才想起他现在身上依然是没穿衣服,刚想道歉,见田玉坤一脸坏笑的样子,马上改口道:   “……再让你胡说……活该……看你以后还敢胡说不了……”说着,也格格地了起来……   田玉坤侧脸望去,见李媛面带红晕,风情万种,而后又见她迎着霞光挺起胸膛,一路策马扬鞭英姿飒爽的神采,心中一荡,不禁也暗暗地喜欢上了这个少女。    第一百五十七章 原野寻寻踪   两人骑马又走了不多时,就找到了一处水潭,眼见这个水潭清静如明镜一般,便翻身下马,先痛痛快快地喝了几口。   随后,田玉坤便让李媛先下水中,去洗洗粘在身上的泥土。   李媛下意识地看了田玉坤一眼,田玉坤脸上一红,马上知趣地站立起来,说道:   “……哦,你先洗吧,我去周围看看……”   李媛马上叮嘱道:   “……哎,你可千万别往远了走,别像我们两个一样,出去找水结果把人给走散了……”   田玉坤点点头,随后就牵着马缰绳一边散步,一边又想起了赵灵玉他们几个人,想到这里,心里不免又是一沉。他默默地望着周围的环境,心想,他们究竟是到了哪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田玉坤牵着马走了回来,见李媛已经把衣服洗净,晾在水潭周围的杂草上面,身上只穿着件内衣,卷缩在水潭的一角坐着。   看见田玉坤回来了,李媛朝他笑了笑:   “你也快下来洗洗吧,洗洗多舒服,这里的水好清凉呀……”说完,她把脸转到了一边。   田玉坤早就想洗了,他二话没说,扑通一下就跳入了水潭……   ……洗完了之后,田玉坤走了岸边,看李媛还在那儿侧着脸坐着,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走到那两匹马跟前,从马鞍侧面的兜子里把刚才那两个人的衣服取了出来,自己先穿上一件,把剩下的那件稍微瘦一点的衣服递给了李媛:   “你把这件衣服先穿上吧……”   李媛扭头看了看那件衣服,眉头皱了皱,一撇嘴说道:   “……我才不稀罕穿这两个下流胚子的衣服呢。看见衣服心里就觉得恶心……”   田玉坤笑了笑说道:   “这总比没有强啊,来,穿上吧……”   李媛迟疑了一下,这才撅着嘴勉强把衣服接过来……   ……天完全黑下来了,两人折腾了一天,早就累了,于是,就找了一片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   ……夜空的月亮从东面渐渐地升起来了。   今天是满月,月亮把原野照的朦朦胧胧的,像是给大地罩上一层薄薄的白纱,看上去就感觉像是在梦中一样迷人。   这里很静谧,水潭周围不时地传来一两声青蛙的叫声,周围的景物都笼罩在这一片蓝色的梦境之中,一切看上去都显得是那么的宁静。   李媛和田玉坤两人挨着,并排睡在一起,两人看着天上的星光,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怕惊动了这美妙的夜晚一样。   过了一会儿,李媛侧身看着田玉坤说道:   “……表哥,你还记得我们那些天躺在荒岛上的沙滩上,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度过的那一段难忘的夜晚吗?”李媛好像又沉浸在当年荒岛上的情景之中……   田玉坤知道此番情景又会勾起过去她和哥哥在一起的往事,他怕露馅,赶忙含含糊糊地应付了一句:   “……哦,……当然知道了,……睡吧,明天还要赶紧找赵小姐和刘其飞他们呢……”说着,假装困了的样子,打了个哈欠,侧身睡了起来……   李媛一听田玉坤又提起了赵灵玉,心里不由得有些酸酸的感觉:   “你就知道赵小姐如何如何,一点也不想着李小姐如何如何……”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不再理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都睡了过去……   第二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就亮了,李媛醒来坐起身子,向四周望了望,……忽然,她发现好像短了些什么,仔细一想,原来是他们的马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李媛赶紧回过头来拍了田玉坤一巴掌:   “……喂,表哥,……你快醒醒,你看咱们的马没有了……”   ……田玉坤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李媛这么一惊,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这才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听了半天,才弄明白李媛说的话,他回头一望,果然昨天他们骑的那两匹马不知道黑夜跑到了哪里去了……   “……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也不是咱们的,……也许是跑回了它们家里去了,老马识途嘛……”   李媛心里则多少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办法,只好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昨天洗过的衣服,见早就干了,就走到水潭的杂草丛中,把自己的衣服换上。   见李媛换好了衣服,田玉坤想起了刘其飞和宋茂他们,就对李媛说道:   “你把那个衣服也拿上吧,他们两个还没有衣服呢。”   两人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准备一会儿继续赶路,等收拾完东西,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回头一看,见远处的大路上,有一条狗不知道低着头在嗅着什么,后面有七八个人骑着马,跟着那条狗,正向这边走来……   田玉坤心里一紧,赶紧拿起宝剑,他心道:一定是昨天半夜那两匹马回到家里,家里人一看马自己跑了回来,猜想那两个人一定出了什么意外,这才带着狗四处寻找起来。   李媛看了看那几个人,忽然她看着他身上穿的衣服,焦急地说道:   “一会儿他们看见了你身上穿的衣服,以为是你伤害了他们的孩子,你不如先躲一躲吧……“   “往哪里躲呀?一来反正也跑不过他们,二来咱们也没伤害他们,再说事情也是先由他们引起的,怕什么?听天由命吧。”田玉坤把剑柄攥的紧紧地,眼睛盯着那些人。   ……果然,前面的那条狗领着后面的几个人,一会儿就来到了田玉坤他们两个人的跟前停住了。   前面的一个人一看田玉坤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愣了一下,随后马上指着他惊叫起来:   “……老爷,快看,这不是少爷身上穿的衣服吗?……没错,就是少爷的衣服……”   后面有个衣着华贵的老者,听了这话,眯起一双老眼,仔细一瞧田玉坤的衣服,立即大叫了一声,两眼一闭,顿时倒在马下不省人事了……   旁边的几个人连忙跳下马来,赶紧把那个老者扶起,纷纷高声喊着:   “老爷……您醒醒,您醒醒呀……”   “……老爷……千万别着急,少爷的尸身毕竟还没见呢,您可要往开了想呀……”   ……这几个人围着那个老者周围,又是掐人中,又是不住地大呼小叫,总是把那个老者叫醒了……   只见那个老者微微睁开双眼,望了一下周围,随即高声哭了起来:   “……我那可怜的儿子呀,你可死的冤枉啊……啊哈哈哈哈……”   周围的几个人马上把头抬起,几双目光同时怒视着田玉坤和李媛,其中有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站立起来,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二话不说,就拔出腰间的宝剑,大喝一声,没命地向田玉坤扑来……   李媛刚要上前制止,那个人用手一指:   “没你的事,趁早滚在一边,待我先杀了这个小兔崽子再和你算账……”说着,把剑一挥,使了个“白鹤亮翅”,剑锋直接冲着田玉坤刺来……   田玉坤也不答话,见他剑锋逼近,待他这一招还未用老的时候,猛地把身子往左一闪,右手顺势用剑一拨,立刻就把这一招轻轻地化解了……   这一招是田氏剑法中的“妙手回春”一式,那人见田玉坤只轻轻一下就把他这一招破了,两个眼睛更红了……   在场的后面几个人一见他们两个没说什么话,就直接先交起手来,也顾不上什么以众欺寡,以强凌弱等俗套了,都纷纷亮出宝剑,一窝蜂地向这边扑来……   李媛见他们人多势众,怕田玉坤吃亏,急得她跺着脚喊了起来:   “……住手,你们先听我说……你们的宝贝儿子又没死,只是回不了家,……你们不赶快找人,在这里瞎耽误功夫做什么?”   那个老者一听这话,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忙把众人制止住,瞪着眼睛重新问了一句:   “……小丫头,你刚才说什么?我儿子没死?衣服和马都丢了,人到了哪里去了?”   李媛让他先别着急,听她慢慢往下说,众人都望着她,李媛这才把昨天黄昏发生的事情给他们叙说了一遍。   这些人面面相觑,对李媛的话半信半疑。   那个老者看了看田玉坤和李媛,见他们不像是图财害命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对李媛的话多少有些相信。他迟疑了一下:   “……照你所说,我那儿子现在可能是在谋个地方躲着?……这样吧,请你们两个帮助我们找一找他们,如果人没事儿,什么都好说;如果老夫的儿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老夫绝饶不了你们……”   众人的目光都指向了田玉坤。   田玉坤见他们都看着自己,他马上说道:   “你们要是想找你们的儿子,我可以帮着你们找;如果想拼命,本少爷奉陪到底,究竟要怎么样,都由着你们自己来选……”   “我们是来找人的,当然不是和你打架的……”   “那好,既然你们要找你们的儿子,那就跟着我们一起走。”说完,他把剑收了起来,和李媛一起往回走去。   他们先是来到了与“金鱼眼”他们两个人相遇的地方,结果茫茫原野上连个人影也没有。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故地重来   这些人跟着田玉坤和李媛来到这里一看空无一人,马上有人就急了……这时,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该不会是被山里的响马给抓走吧?听说咱们这里最近响马和永昌军经常出没,要是让那些人抓走,那就不好办了……”   “……先看看他们能不能找到,到时候找不到人,再和这两个人算账……”又有一个人这样说道。   田玉坤和李媛见没有人,就弯着腰,仔细看看地上有没有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田玉坤正在看着,就听李媛叫道:   “……表哥,你看这里……”李媛指着地上有几片草叶,被揪了下来,上面有一些擦拭过的淤泥。   “这显然是他们把叶子揪下来,擦抹手上或脸上的淤泥后扔下的,要不然,叶子上哪会有淤泥呢?”李媛分析着。   田玉坤点点头,他把周围这里的草叶子都撩开,留心查看着……果然,他发现了地上的几个脚印……   李媛看了看脚印的方向,两人直起腰,顺着这个脚印的方向望去,茫茫原野上,也不见有人……   那个和田玉坤动手打起来的人刚才还是强压着怒火,此时见前面一望无际,哪里有个人影?显然快要沉不住气了,又被那个老者制止住,这才没有发作,但他还是肚子一鼓一鼓地起伏着,手上的关节巴巴地响着……   “说不定他们也是趴在地上了呢,要是那样,我们在这里就看不见的,……走,还是走过去找一找吧……”李媛说着,拉着田玉坤就往前面走。   走到一半的路上,田玉坤心里“咯噔”一下站住了:前面不就是那个坟墓吗?   李媛见他停住了,心里马上也意识到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睛里都含有一丝不安的神色。   不知道那个老妇在里面怎么样了?他们心里开始敲起了鼓……   但已经走到了这里了,前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那两个家伙是死是活,也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田玉坤的脚步有些迟缓下来…...   ……这时,不知道是谁怯怯地小声说了一声:   “……怎么……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呢,这不是乱坟滩吗?”   李媛见他们似乎有些腿软了,就说道:   “……他们两个黑夜又看不清路,哪能分清什么乱坟滩呢?”   那些人想想也是,就远远地在后面跟着他们两个。   又有个人说道:   “……过去我常常听人们讲,就这一带,老能听到有个女鬼在这里发出声音,据说那个声音很恐怖……好多年了,都没有人敢一个人到这里来了……”   田玉坤和李媛听了这话,互相对视了一眼,但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听着。   ……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到前面果然有一个声音传来……   大家顿时都站住了:   “……好像就是有声音传来……”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   跟来的这些人霎那间感到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再说昨天金鱼眼和身材比较瘦弱的那两个人,自从被田玉坤把脸上糊上淤泥以后,起先是怕这样在路边让人看见了笑话,就摸索着到了路边的草丛里躲了起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大概是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那个身材瘦弱的家伙说话了:   “……我说,你的眼睛难受不难受啊?我的眼睛都酸了……”   “金鱼眼”忽然突发奇想:   “……你说,咱们用尿能把眼睛洗一洗吗?”   那个瘦子一听,苦笑了两声:   “……呵呵,亏你想得出来,尿哪能洗眼睛呢?尿会把眼睛蚀坏了的……要洗你自己洗吧,反正我是不洗……”他停顿了一会儿,忽然说道:   “……倒是用唾沫能洗……”   金鱼眼一喜,但转念一想,马上摇头:   “……唾沫?不行,去哪儿找那么多的唾沫去?”   这两个人绞尽脑汁,想了不少办法,但都行不通。   两人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那个瘦子忽然说了一声:   “……好像有人……”   金鱼眼一惊,马上把腰弯了下来,摒住呼吸,侧耳听了听:   夜幕中,从原野上传来了一声似人非人的奇怪声音……   这个声音在空气中弥漫着,飘荡着,听起来是那么的飘渺;又像是很近,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地方发出来的……   金鱼眼脸上现出了喜色:   “……真的,我也听到了,好像是东面传来的……”   “……东面?哪面是东?”金鱼眼此时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了……   那个瘦子用手拉着金鱼眼的手指了一下,这面是东面……”   金鱼眼摇了摇头:   “不对,我怎么听声音是从这边传来的……”   两人争执不下,就又侧起耳朵听了听,最后还是分不清,最后,金鱼眼决定就顺着他认为的那个方向走走,瘦子心想反正也是个瞎走,也就随着他走了下去……   两人手拉着手,走了不知道多少路,这时,又是一声传来,那个瘦子忽然停住了:   “……该不会是野狼叫吧……”   金鱼眼一听这话,迟疑了一下,也站住了……   就在这时,前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二位继续往前走,不是狼,是人……”   金鱼眼一惊:很显然,那个人已经看见了他们两个了。   既然是人,那就不怕了,现在他们两个不怕人,而是更怕狼。   金鱼眼迟疑了一下,心道,既然让看见了,索性就走过去吧,他刚要往前走,那个瘦子多了个心眼,他一把揪住金鱼眼,向前面试着问了一句:   “我们是半夜迷了路的两个人,请问您为何半夜在这里呀?”   前面的那个声音又传来了:   “……我也是受了伤,现在不能动弹,现在刚刚醒来……”   这回两人都听清楚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金鱼眼一听,心里有了底,说道:   “……哦,是这样啊,那好,那好……”他一拉那个瘦子,就要继续往前走,但那个瘦子又把他拉住了,他悄悄地趴在金鱼眼的耳边小声说道:   “……千万不能莽撞,谁知道她是人还是鬼……这个地方,周围尽是坟墓……”   哪知道那个瘦子的这句悄悄话竟然让前面的那个人给听得清清楚楚,前面立刻传来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他们两个这样担小,我怎么能是鬼呢?……别害怕,我是个人,一个好人……”   两人大骇,心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两个的悄悄话,就是连金鱼眼耳朵贴在瘦子的嘴巴跟前,听起来也费劲,而前面的那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听力呢?   “……别害怕,他们放心往前走吧,怕什么呀,来,再走几步就到了……”   金鱼眼和瘦子半信半疑,腿哆嗦着刚走了两步,……忽然,那个金鱼眼就感到脚下一空,还没来得及叫喊呢,就掉入了一个大坑里去了;瘦子本来是和他手牵着手呢,没防住前面是一个大坑,他也被金鱼眼一下子揪入了坑内。   这个大坑不是别的,而就是田玉坤他们前不久掉入的那个坟墓。   原来,金鱼眼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正是坟墓里头的那个老妇传出来的。   那天,那个老妇被田玉坤他们踢入了坟墓里,由于下面被雨水浸泡,里面又尽是淤泥,所以,无奈那个老妇功夫再高,也跳不上来。并且她的两个眼睛又被淤泥糊住,看不见东西,这才向外面不时地发出了求救的声音,由于夜深人静,声音传出的也比较远,这才被那个金鱼眼他们听见了。   这个老妇功力深厚,她从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就已经听到了有两个人在说话,只是听不太清楚,于是,这个老妇就不时地发出了声音,把他们两个一步步地引到了这里,这个老妇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和她一样,也是两眼看不见,但是那个老妇却能根据周围环境中的动物或者别的什么叫声中判断出这是深夜,她后来从这两个人的对话中得知他们有些害怕,不敢过来,于是就假意欺骗他们,说自己受了伤,以便消除他们两个对她的戒备心理,结果,这两个人果然上了当,最后掉入了坟墓里面。   那个老妇因为自己跳不出坟墓,就想把这两个人也骗入坟墓里,这样,也许他们的家人就会找到这里,她便好趁机能离开这里。   而当田玉坤和李媛两人领着金鱼眼他们的家人,来到了这片坟地的时候,前面传来的那个声音,就是那个金鱼眼和那个瘦子发出来的。   “……救命啊……”   这回的声音更清楚了……   田玉坤知道这个声音是从坟墓里面传来的,所以,他立刻向那个坟墓的洞口跑去,后面那群人里面,有几个胆子稍微大一点儿的,先是迟疑了一下,见田玉坤和李媛在前面跑,他们的胆子也就壮了起来,跟着他俩向前挪动了几步……   “……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冤家路窄   田玉坤和李媛毕竟知道下面的情况,他们两个马上跑到了那个坟墓的洞口,往下一望,惊喜地叫了起来:   “……他们两个在这里呢,快来呀……”   后面的人这才赶忙围了上来,向下望去:   只见坟墓下面的水已经很低了,里面飘着一个空棺材,棺材的边上,趴着三个人,正是坟墓里面的那个老妇,另外两个,就是昨天的那个“金鱼眼”和与他相随的那个人,只是他们都满身淤泥,脸上根本看不出来是谁,他们可能是听到了上面的声音了,这才高声喊了起来……   围在洞口的那些人望着下面的那三个“泥人”,都愣住了:   那个老者跪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向下叫了一声:   “……富贵啊,我的宝贝……真的是你吗?……”   下面的一个泥人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马上抬起头来,哭了起来:   “……爹,……爹啊,我是富贵呀,您怎么现在才来呀?……啊哈哈哈哈……”那个家伙痛哭起来……   老者一听,顾不得擦眼泪,马上说道:   “……快……快点把我的儿子拉上来……”   众人连忙都站了起来,但是,他们都急的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人。   李媛跑到周围,去找昨天他们扔在地上的“绳子”,很快就找到了,她把那条“绳子”往地上一扔:   “你们也用这个去把下面的人拉上来吧……”   大家忙把“绳子”顺着洞口送下去,忽然,其中一个“泥人”一把揪住那两个人,厉声说道:   “……你们着什么急?让老娘先上……”说着,她在水里不住地挪着身子,两手乱抓一气……   她是怕上面的人把那两个人拉上去以后扔下她不管了,所以,这才要抢先上去。   上面的那些人一愣,怎么下面还有一个老女人?见那个老女人自己先挪到了“绳子”的跟前,也只好先由着她上。   当那个老妇抓住绳子,上面的人把她刚一拉出水面,就听“蹭”的一声,那个老妇一下就借着绳子的力量,轻轻一用力,就从下面跳了上来……   这些人顿时惊呆了……   田玉坤和李媛惊恐地看着那个老妇……   只见那个老妇向上面的人一抱拳:   “……多谢各位帮助,在下在此谢过了……”说完,她空对着众人施了一礼。   田玉坤见她躬身施礼的时候,对的并不准确,就知道她的眼睛还是看不太清,原来他还担心这个老妇看见他们两个会来报复,现在看来应该不会……   剩下的那两个人也被拉了上来   今天比昨天好拉多了,主要是坟墓上面的泥土已经干了许多,另外上面的人也多,不一会儿,两人都上来了,但是他们可不像是那个老妇,脚一离开淤泥,轻轻一借“绳子”的力量,自己就跳了上来……   这些人一看见自己的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人还活着,只是现在眼睛还睁不开……   “先回家洗洗眼睛吧……”   于是,大家领着这几个人,也离开了这里。   田玉坤和李媛两人怕这个老妇眼睛看见后会找麻烦,就想着离开这里,哪知道两人刚要走,那个老者对他们说道:   “二位还请留步,请先跟着老夫到家里坐坐再走不迟……”   那些人马上把他们两个围在中间,不让他们离开。   田玉坤看了看李媛,李媛对那个老者说道:   “……休怪我们不能从命,只是令郎对小女无理,这才难以……”   那个老者马上说道:   “这个还清二位放心,只要有老夫在,他们谁也不敢对你们怎样……”   两人一看话已至此,也就只好跟着他们回到了镇上。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老者的府宅在这个镇上显然是非常显赫,门庭豪华气派,院落几进几出,房屋也是高大宽阔,光是院子里面的杂役就有数十人之多……   田玉坤和李媛两人被安排在客厅里,随后,就又丫鬟端上了茶水和水果点心,其他的人也是分别安排在其他几个客厅了。   李媛在客厅闲得无聊,就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忙着出出进进的人们……   这时,李媛忽然指着院子里的一个中年人,对田玉坤说道:   “……怪不得这个人家这么有钱呢,原来他们家里在镇子上开着当铺,……表哥,昨天我和赵小姐的那个牌子,就是当给了那个掌柜的了……”   田玉坤正在客厅赏着地上摆放的一盆牡丹花,听到李媛说起了那个牌子,他赶忙走到门口问道:   “……你是说那个牌子就是给了那个掌柜的了?”   “……就是,没错,那个人的脸上有一个黑痣……”   田玉坤看着那个人,心里暗暗地想:   这户人家看来在这里也有一定的势力,怪不得这家少爷金鱼眼那么娇生惯养,胆大妄为呢,只是怎么才能把那个牌子再想办法弄回来呢?   田玉坤正在这样想着,忽然,那边的一个小院子里面,不知道为什么传来了一阵惊叫声……   田玉坤和李媛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这边的客厅门前站着,这时候,院子里面的人大概都听到了那边的响动,都纷纷跑到那边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边的响动越来越大,到那边的人更多了,而且还听到人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音,李媛心里有些好奇,就拉着田玉坤也往那边的院子跑去。   一进那个小院子,就见院子里面聚集了许多人,有些人还拿着刀剑,怒视着人群中间站着的一个老妇。   那个老妇面色苍白,虽然年龄不小,但可以看出,当年的相貌也算清秀,此时正在和这个院子的主人——也就是那个金鱼眼的爹正在相对而视……   原来,这个老妇正是坟墓里面的那个女人。她从坟墓里面上来以后,因为眼睛看不见,就被人领着来到了这里,等丫鬟给她端上了水,她自己洗完眼睛,再把脸上的淤泥洗干净以后,刚走到门口,正巧被院子里的那个老者看见,结果两人相互一看,顿时都愣住了:   那个老者惊讶地看着那个女人,用手颤抖地指着她,半晌才说到:   “……你……你是谁?你究竟是人还是鬼?怎么……真的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那个老妇冷笑了两声:   “……哼,我的命大的很……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我们竟然在这里又见面了,……师弟,别来无恙啊?……今天承蒙师弟出手相助,在此我先谢过了……”说着,那个老妇向他抱拳施了一礼。   院子里的人一见他们两个这样称呼,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那个老者胸中怒火燃烧,两眼直视着他的这个师姐:   “……那年,要不是你背后向师傅告发了我的那点儿事,师父怎么会把我赶出师门?……当年我对师姐虽然有些事情对不住,但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至于到师父那里去告我的状,要是告状吧也就罢了,你怎么能给我无中生有地编造了一身的不是,说我偷偷把北川派的武功教给了南川派的弟子,我什么时候敢把咱们北川派的功夫传给南川派了?你亲眼看见了吗?……看你外表长大挺像个人,怎么做起事情来心竟然这样狠毒,害的我被师父逐出师门不说,还在江湖上背了个北川派逆徒的名声……”   “……活该!谁让你先变了心,又不遵守诺言?你明明知道我心思,也答应了我,到后来却自己先变了卦,私自与咱们北川派的死敌南川派女弟子勾搭,你和我一起在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吗?”   那个老妇声音越说越高,也越说越激动:   “……就这也算便宜了你了。当时你不知道我被你气成什么样了?……为了这事,我气得整整半个月爬不起来,要不是别的师弟们拦住我,我早就找你算账去了……当时,我真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老妇说起来仍然义愤难平。她说得有些快,开始咳嗽起来……等嗓子好了一些,又继续说道:   “……你说我向师父告你,但我那也只是向师父告发了你们两个的私情,其他那些事我也是和别的师弟私下说的,并没有直接和师父讲……当然,我也知道我当年性情有些太冲动,……可是,毕竟还是你破了咱们北川派的规矩,怎能能反而怪怨师父对你薄情?”   那个老妇看着眼前的这个昔日的冤家,在她那目光中,还燃烧着爱恨交织的熊熊火焰……   那个老者愤愤说道:“……自从师父他老人家离世以后,我后来曾经到处想找你好好理论理论,……再后来,江湖上都指责我大逆不道,吃里扒外,是个北川派的逆徒,其他师弟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神一样躲着我,害的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为了这事,我到处找你,想找你算账,……后来,听江湖上传言说你死了,……我是又伤心又痛苦,伤心的是毕竟我们还在一起相处那么多年,多少对你还有些念想;痛苦的是不能和你当面对质,来找你算账……今天,真是苍天有眼啊,想不到你自己找上门来了,我们就在这里见个分晓,师姐,我今天先让你三招……”老者说到这里,怒目圆睁,站在那里,只等着那个老妇出招……    第一百六十章 姐弟情仇   那个老妇一听这话,先是两眼一翻,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报仇?就凭你?……哈哈哈哈,你拿什么来和我报仇?……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北川派弟子几个,就数你平时练功不肯吃苦,就好动些歪脑筋,耍些小聪明,因为这挨师父的拳脚还少吗?……师弟,我也不想瞒你,这十四年来,我哪也没去,一直闭关练功,苦苦修习师父当年未曾练就的巫神棉花掌,……怎么,师弟想开开眼吗?那我就先紧着你,……老实讲,师姐我从你师兄的坟墓里面跑出来以后,还没舍得把这巫神棉花掌拿出来见过人呢,师弟要是心痒痒了,那就让你先尝尝鲜……来啊……”说着,她就亮了一个巫神棉花掌的起式……   “……什么?你说什么?……师兄的坟墓?你刚才呆的那个洞穴,难道就是师兄的坟墓?那为何上面没有墓碑?”那个老者瞪着眼睛,惊讶起来……   “……这个嘛,我和你师兄这么多年来,在江湖上结怨太多,我怕仇家等我们死后前来报复,所以在坟墓上没立任何墓碑;再者,我在里面练功,也怕人惊扰。……唉,说起来,师兄当时最护着你和我了……”老妇说这话时,把脸掉在一边,擦了一下眼角,她的脸上也现出了一丝遗憾和思念。   那个老者听了这话,低头沉默不语,眼睛里也有些湿润,似乎沉浸在往日的回忆中……   这时,那个早晨和田玉坤交手的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一脸惊慌地挤了进来,看了一下对面的那个老妇,又瞧了一下他爹,见两人没有动手,这才向那个老者问道:   “……爹,您没事吧?”   “……没事,涛儿,这是你师伯,快去给师伯见礼……”   这个中年人是那个老者的长子,叫王乔涛,他听了他爹的话,看了那个老妇一眼,显然心里有些意外,但还是向那个老妇跪下磕头:   “……师侄见过师伯……”   那个老妇见王乔涛都这么大了,脸上不由得有了几分羡慕,但也流露出一些伤感:   “……这是乔涛吗?……我的大儿子要是还活着,也该有这么大了……”说到这里,她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哽咽,……过了一会儿,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稳定了一下情绪,把王乔涛扶了起来:   “……来,站起身来,让师伯好好看看你,长得还是像你娘,……记得有一次你娘带着你到万州城,我看见了你,那时候你还不会走路,我抱着你,你给我尿了一身……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这么大了,……哦,今天师伯没有带什么见面礼,……这样吧,一会儿我教你一招巫神棉花掌,就算是给你的见面礼吧……”   那个老者一听,赶紧向他的儿子说道:   “……涛儿,还不赶快谢过师伯……”   原来,这个坟墓里的老妇名叫刘月眉,当年和眼前的这个老者王聪亮同在北川派岳青光门下学武,渐渐地,他们两个产生了感情,曾经相恋了很长时间,……再后来,王聪亮变了心,私自背着师父与北川派的仇家南川派女弟子恋爱,被刘月眉发现,她一气之下告诉了师父岳青光,还到处散布一些道听途说的一些风言风语,结果被逐出师门,这个王聪亮从此怀恨在心,把嫉恨都算在他的师姐刘月眉头上,发誓要找她算账报仇。   李媛看到这一对师姐弟在这里翻起了陈年老账,不禁对那个刘月眉又有了新的认识,也生出了许多感慨。……这对冤家,真是看不出来,当年还是一个情种,原来她认为那个刘月眉,就是个冷血动物,除了对她的老伴还有一些情谊外,在其他哪里还讲一点人间情义?杀人不眨眼。现在看来,也是有些冤枉她了……   人们渐渐地散开了,田玉坤和李媛也回到了客厅。   李媛对田玉坤说道:   “……咱们在这里做什么?不如咱们走吧……”   田玉坤摇摇头说道:   “既然已经来了,也不在这两天,先等等看……”其实,田玉坤心里留下了的目的,是想找个机会把那个金牌弄回来,只是不能和李媛明着说,所以就这样推脱着。   下午,田玉坤和李媛正在客厅闲聊,门一开,   那个王聪亮领着他的儿子金鱼眼和那个身材瘦弱的人走了进来。   田玉坤和李媛一见这两人,不由得愣住了。特别是李媛,更是感到又惊又恼,样子十分尴尬,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那个王聪亮先坐了下来,然后对地上站着的那两个人说道:   “……你们两个畜生,还不赶快向这位小姐赔个不是?真是不知道羞耻,给老夫一天尽出去惹是生非,家里的脸面算是让你们给丢尽了……”   曾经对李媛无礼的那两个公子便低着头,磨磨蹭蹭地走到了李媛的跟前,先是向她鞠了一躬,然后小声地嘟囔着:   “……昨天,我们不该对小姐无礼,在下多有冒犯……家父也教训我们了,我们不是人,我们该打。现在我们来给小姐赔个不是,还望小姐多多见谅……”   李媛把头歪在一边,脸上感到一阵发烧,如坐针毡一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王聪亮坐在一边,又对李媛解释道:   “……唉,也怨老夫家教不严,教子无方,这才冒犯了这位小姐和这位公子,今天,老夫给小姐把人给你带过来了,请小姐任意处置,请小姐尽管放心,小姐怎么处置老夫都毫无怨言……”   李媛什么话也没有说,也可以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低着的头,两手不停地揉着袖子口……   田玉坤知道李媛不好说话,就对金鱼眼他们两人说道:   “……好了,既然已经认错了,而且也没有造成大的伤害,以后多加注意就是了,还是先请二位回去吧……”   那个金鱼眼马上对田玉坤说道:   “……谢谢公子宽恕……”   那个王聪亮马上瞪了一眼金鱼眼:   “……什么谢谢公子宽恕?这么大了,连话也不会说……”   那个身材瘦弱的家伙马上补充道:   “……谢谢小姐和公子宽恕……”   见王聪亮这才不说话了,他们两个赶紧灰溜溜地离开了这里…..   王聪亮叹了一口气,对田玉坤说道:   “……我的这个逆子,长这么大了,真是一点也不给老夫省心,为了这个,也没少挨打,他娘死的早,我又家里家外一大堆事情,没有多少时间来管教他们,这才把个孩子惯成了这样……唉……”   田玉坤一听,趁机问道:   “看您这家里面的场面,您的家业很大啊……”   王聪亮脸上的肌肉舒展了一些,但又说道:   “老夫虽说在这里也算有些薄业,但可惜家里无人做官,只是做些生意,也免不了经常受官府的气,老夫一直盼望着家里能出一个做官的,给老夫支撑门庭,也好给祖上争些荣耀……可惜呀啊,这些子弟都不成器呀……”说完,他两眼望着客厅中央挂着的一副图,神情有些惆怅……   田玉坤听他这样一说,两眼看了看他,心里便有了一个主意。   当王聪亮走了以后,田玉坤见李媛出去了,就悄悄地来到了王聪亮的屋子门前,丫鬟禀报后,他就被王聪亮请了进去。   一进门,田玉坤就和王聪亮直接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   “老员外,据在下所知,您这这个镇子上开了一家益民典当行,不知可有此事?”   王聪亮点了点头,他疑惑地看着田玉坤,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昨天,我听我的表妹说,在院子里看见了典当行的掌柜的,所以我有些好奇,这才来问问……”   那个王聪亮一听,他心里立刻就猜测出几分。知道这个田玉坤肚子里有话,否则不会专门来这里问他这个问题,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公子有什么话还请尽管说来……”   田玉坤顿了一顿,他把嘴凑到了王聪亮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那个王聪亮用心听着,并且不时地点着头,脸上也渐渐地露出了喜色,听完之后,他马上应道:   “……好说好说……此事包在老夫身上了……哈哈,今后还有劳公子能给老夫多多美言几句……”   最后,田玉坤又向他询问了这里响马的一些情况,那个员外一一作答,之后,田玉坤便离开了。   当田玉坤回到了客厅,李媛问他去哪里去了,田玉坤脸上显得很轻松:   “我刚才去了那个老员外的住处,向他打听这里可有响马经常出没?他们一般住在什么地方?你猜怎样?他说最近这里倒是也有一些响马,但他们的势力不是很大,人数也不是太多……我已经打听到了这里的响马的情况了。而且,这个老员外还认识一个响马,他答应给我找个人去通融通融……”   李媛一听,也很高兴,但她又担心赵灵玉如果被响马抓走,会不会遭到摧残,要是那样就不好向总舵主交代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中途变卦   第二天一早,王员外领着一个人来到了田玉坤的住处,把田玉坤叫到屋子外面,悄悄地把那个金牌塞给他,并把那个人介绍给田玉坤,说这个人与山里的响马很熟悉,可以带上他跟着跑一趟。   王员外和那个人刚走,李媛见他们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忍不住好奇起来:   “这个老头儿一大早和你悄悄嘀咕什么呢?”   田玉坤笑了笑说道:   “他给要我介绍了个对象,是他的侄女,很不错的,让我一会儿去见见面。”   李媛一看田玉坤的眼神就知道这是在戏弄她,便照着田玉坤的胸部就是一拳:   “……大清早你就编瞎话儿……”过了一会儿,她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道:   “……他们家很有钱,你是不是真的动心了?”   “……哪有啊?我逗你玩儿呢,那个王员外给我介绍了个人,这个人和山上的响马很熟悉,我们要找响马要人,免不了要找找熟人。”   李媛盯着他看了看,一副疑神疑鬼地神色。   ……一会儿,便有丫鬟来请他们。两人先被请到了饭厅吃了早饭。虽然是早饭,但也很丰盛。吃饭的时候,王聪亮陪着他们,并不时地给田玉坤和李媛夹菜,当田玉坤他们要走的时候,这个王聪亮还慷慨地送给了他们很多银两,并一再安顿,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他。   李媛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奇怪,昨天这个王聪亮对他们还只是一般的客气,怎么过了一黑夜之后,王聪亮对他们的态度怎么一下子好像变了一个人呢?问田玉坤,他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是说这个王员外人比较聪明,又有钱,想给自己多留一些出路,以后很可能有求于他。但具体是什么,田玉坤说不知道。   其实,田玉坤心里非常清楚,他可能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他的一些来头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大方呢?只是他不想让李媛知道,所以就含含糊糊地敷衍着她。   等田玉坤和李媛跟着王员外请的那个人进了山里,找到了那些响马的住处,进去以后一问他们的头子,他们两个才知道,赵灵玉已经被他们送往永昌军去了……   田玉坤一听便放下心来,但李媛心很细,她想想有些不对,就问道:“……为什么想起要把那个小姐送到永昌军?而不送另外两个人呢?”响马头子听了一怔,把身子往座椅后背靠了靠,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   “……说起来话长了,原来我就是永昌军的一个小队长,……后来,因为触犯了永昌军的规矩,被开除了,一气之下,这才跑到这里当了响马……”   ……原来,就在那天李媛领着田玉坤到周围去找水,准备给他洗眼睛的时候,有十来个响马正好下了山,准备夜里到附近的村子里抢些财物,走到途中,正好看见了赵灵玉、刘其飞和宋茂三个人在原野上坐着休息,这些人就悄悄地猜疑开了:   “……这三个人是干什么的?那两个男人穿的什么衣服啊,黑不溜秋的?”其中一个高个子说道。   “……看不清楚,好像衣服上站了泥巴……,那个小姐看起来倒是很水灵,……怎么样?咱们要不要尝尝鲜?嘿嘿……”另一个起了歹意……   为首的那个响马眯着眼睛,用手摸了摸下巴,最后一咬牙:   “……管他呢,先过去瞧瞧再说……”   于是,这些人从两边悄悄地围了上去……   赵灵玉和刘其飞两人正在专心吃着烙饼,……忽然,见前面过来几个人,心里一惊,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马上拿起了手中的宝剑,但也就是赵灵玉有一把,另外两个人别说兵器了,就连衣服也没有,饼子还没吃完呢……   那些人过来以后,从后面来的几个人也围了上来,由于他们三个腹中饥饿,再加上他们仗着人多势众,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赵灵玉三个人抓到了山上。   到了山上,这些人把赵灵玉带到了大厅,这里的响马头子一看,眼前的这三个人好生奇怪,一个姑娘长得像个仙女一样,举止优雅端庄;另外两个男人是个泥猴,还看不出什么,这个响马头子心里奇怪,就盘问起来……   “……照直说,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奔哪儿去?是干什么的?”   赵灵玉用斜眼看了看这个响马头子,毫无惧色:   “……我们只是一些普通草民……”   “……普通草民?……你这话蒙骗小孩儿还行,想蒙骗我这双眼睛,趁早拿回去。那两个泥猴我不敢断定,你嘛……怎么着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老实说,我看见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肚子里头就来气……照实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响马头子围着赵灵玉转了两圈喝道。   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个响马看着看着忽然叫了起来:   “……寨主,小弟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那个苍蓝山赵老头的丫头吗?……没错,那年这个丫头到过我们队里……”   赵灵玉从来也没有听过有人这么称呼她爹,不由得拿眼睛别了那人一眼。   “你是说赵江河的丫头?”这句话提醒了他,他立刻站在赵灵玉的面前,仔细打量着她……   “……对,就是她,我说看着怎么有些面熟呢……”   这些人响马有一些人原来就是从永昌军跑出来的,他们认出了赵灵玉,知道她是永昌军总舵主赵江河的千金小姐。   虽然这个响马头子对赵江河心里也有些嫉恨,但他也深知,如果这个赵小姐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赵江河非和他拼命不可。   思前想后,他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少惹事生非,他们毕竟只是七八十号人的人马,怎么能和永昌军好几十万大军相比?于是,干脆打发五个人,只把赵灵玉一人送往永昌军了,另外那两个泥猴他没有瞧在眼里,所以让他们俩个去后面做杂役去了。   听完这些话,田玉坤忙问:   “……他们几个什么时候走的?”   那个响马头子眼睛翻了翻,“昨天早晨就送走了……”   李媛也问了一句:   “苍蓝山那里离这里有多远呀?”   经李媛这么一问,那个头头一拍大腿:   “……大意了,他们骑着马,按说应该当日天黑前就能够返回来,……到现在他们还没回来,莫非被留下住了一夜?”   田玉坤一听,顿时慌了,他怕再耽搁下去会出事儿,就和他们借了两匹快马,匆匆和他们告别,赶紧带着李媛追一路追了过去……   这里已经离苍蓝山不远了,当路过一个村庄路口饭店的时候,他问饭店的人,是否看见五个男的和一个女的路过这里……   那个店小二点点头,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说是有这么几个人,五个男的,一个女的,那个女的被绳子捆着……他们在这里点了好几个菜,又吃了不少酒,……但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争吵起来,……吵了半天,最后,这些人又动起手来,四个人男的打那一个人岁数稍微大一点儿的,打的很厉害,头都流血了,把饭店门前的栓马柱子也撞断了,结果这些马也受到了惊吓,全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后来挨打的那个人怕吃亏,就撒腿一个人跑了,剩下的四个人男人醉醺醺的把那个姑娘又往结实捆了捆,最后往回返了去……   李媛一听,心想一定是那些人的想法不一致,这才争执起来,能有什么争执?是不是起了邪念,但她又往深了一想,没准这些人知道了赵小姐的身份,干脆想把赵小姐送给官府,去请功受赏去了。……想到这里,李媛有些着急了,她把田玉坤拉到一边悄悄说道:   “……表哥,咱们必须赶紧截住那些人,一旦赵小姐被送到官府,那就惹出大麻烦了,因为不像之前,官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现在她的身份已经被这些响马知道了,那就大不一样了……”   田玉坤也想到了这一层,他心里倒是不怕被送到官府,因为到了官府,他凭着自己手里的金牌,就有办法把人给要了出来;他其实最担心的是赵小姐被这些人糟蹋了,那才是最麻烦的……想到这里,他赶紧和李媛调转马头,一路马不停蹄地向当地官府追去……   路上,田玉坤心想,如果赵灵玉被送到了官府,田玉坤倒是不愁把她弄出来,毕竟自己手里有金牌。但问题是怎么和李媛解释呢?弄不好,反而会让自己的这个表妹看出破绽,这个表妹的心很细,不好哄;另外,也会让赵灵玉产生怀疑,要是她对赵江河说起这事,谁能知道赵江河会怎么想呢?   ……不行就再冒一次险,和官府一起再来上演一出双簧戏,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这时,李媛忽然问道:   “表哥,要是那些响马把赵小姐送到了官府,那你怎么办呀?咱们这样过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去找死吗?”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田玉坤也正为此事发愁呢,他想了想,说道:   “……这也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了,那你说该怎么办?”   李媛一时也没有一个好办法,她摇摇头说道:   “……咱们最好抢在他们的头里,在路上先截住他们……”   于是,两人又紧着追赶了一阵,眼见已经快要望见前面的城镇了,大道上还是空无一人,李媛的心有些急了……   就在两人在路上快马加鞭地拼命赶着,忽然,田玉坤的马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连人带马一下子就向前飞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二章 背后暗算   田玉坤刚一摔倒,道路两边一下子穿出了两个人,上前用剑逼着他喝道:   “……不准动!”   李媛的马因为在后面,看见田玉坤的马被绳子绊倒,它前蹄及时高高抬起,长嘶了一声,随后,一个跳跃,穿到了前面……   田玉坤一看李媛没有被这些人抓住,急忙高声喊道:   “……别管我,你先快跑……”   李媛骑在马上没有离开,只是着急地看着这些人,……就在这时,草丛中另外藏着的两个人也站立起来,准备拿绳子捆绑田玉坤,结果有一个人刚往出迈腿,就向前摔倒了……而与此同时,草丛中又跳起来一个人,趁着旁边的另外一个人还没回过神儿,被她一脚踢倒了……   大家定睛一瞧,这个人正是赵灵玉。   田玉坤一看这是个好机会,趁着他跟前的这两个人回头看赵灵玉的一瞬间,他向外一骨碌,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随后,马上抽出了身上的宝剑……   说话间,这些人就互相厮杀起来……   原来,这五个响马在送赵灵玉的途中,知道他们送的这个小姐就是大名鼎鼎的永昌军赵江河的千金小姐,有几个人心眼就活动起来了,心想,这要是把这个官府重金悬赏的赵江河的女儿送到了官府,那这辈子不用发愁了,一定能得到享不尽的人间富贵,数不尽的金银财宝。所以,这些人就开始劝说那个领队的小头头,让他干脆把这个女子送到官府,大家一起发财算了……   哪知道这个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小头头却不听这几个人的,他坚持要把赵灵玉送到永昌军去,因为他是山上那个响马的弟弟,另外的那四个人就一路上不情愿地跟着,最后来到了村子路口的那个饭店。   在饭店多吃了几杯酒,那些人又为了这事叫唤起来,后来就动了手,那四个人齐心,结果把带队的那个人给打跑了……   之后,这四个人就往官府赶去,但是,因为他们的马也跑没了,又喝了不少酒,所以,走到半路上就坐下休息了一阵……   后来,当田玉坤和李媛从后面追来的时候,这四个人怕出意外,就把捆在赵灵玉身上的绳子解了下来,然后悄悄地埋在路上,等田玉坤他们一过来,两边往起一拉,就把田玉坤的马绊倒了,这就是前面发生的事情……   ……眼下,这四个人正和赵灵玉和田玉坤厮杀着,要是这四个人的武功,别说他们喝了不少酒,就是没喝酒,也远不是田玉坤和赵灵玉的对手,……两人的田氏剑法还没有怎么亮相呢,这些人就被田玉坤和李媛打的跪在地上告了饶……   赵灵玉看着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样苦苦求饶的这四个人,她想起这几个人要把她扭送到官府去换荣华富贵,不禁两眼喷火,挥起了手里的宝剑……   田玉坤和李媛急忙揪住她的胳膊把她拦住:   “……赵小姐,先消消气……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他们一次,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赵灵玉朝跟前的那个响马狠狠踹了一脚,这才把剑收了回去……   哪知道他们三个人刚走出两步,就听后面“嗖……”的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小心,哎呀……”,他们三个急忙回头一看:   只见地上倒着一个人倒在血泊中,那个人身上中了一把飞刀……   另外三个人惊恐地看着他们……   原来,就在赵灵玉她们刚一转身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响马悄悄地从小腿处抽出一把飞刀,照着田玉坤的后背甩了过去,就在飞刀一出手的一刹那,没想到他旁边的一个响马良心发现,猛地往前一扑,用自己的身子一下子挡住了那把飞刀……   赵灵玉一看,跳过去一剑就把那个暗算他们的响马刺死……   李媛跑过去扶起了那个救了他们一命的响马,大家围着他,只见他奄奄一息地看着他们,此时已经气若游丝,但脸上却是挂着微笑:   “……小姐,我不值得你们同情……你们饶了我们一命,谢谢你们……我做人也不能没有一点人味儿……我们这辈子做了不少坏事,现在我终于可以安心地走了……”说完,头一歪,眼睛闭上了……   李媛轻轻地把他放在了地上,大家给他挖了个土坑,把他埋了,之后,他们向那个坟墓磕了三个头,在那里默默地站了很久……   等回过身来,另外两个响马浑身颤抖着,连连向他们磕头:   “……少爷……小姐,饶命……饶命啊……这不关我的事,……这不关我的事啊……”   “你走吧……”李媛向他们挥了一下手……   那两个响马赶紧跑了……   他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慨起来:   同样是响马,刚才的一个响马就不知感恩,反而还要在背后暗算他们,恩将仇报;而另外一个响马,却能懂得知恩图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挺身相救,用自己的鲜血,挽回了别人的生命,留下了他人生最后的一个脚印……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走到了那两匹马前,田玉坤说道:   “你们两个骑着吧,我在地上走着就行……”   赵灵玉眉毛一扬:   “……那怎么能行呢?……来吧,你和我一起上这匹马吧……”   田玉坤下意识地瞅了李媛一眼,李媛冷冷道:   “……赵小姐请你骑那你就骑吧,瞧我的脸做什么?我又没拦着你……”说完,她耷拉个脸向另一匹马走去……   田玉坤十分为难,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上了赵灵玉的马……   李媛一看田玉坤真的上了赵灵玉的马上,和她同骑着一匹马,她举起马鞭,狠狠地摔了一鞭子,骑着马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往前跑去……   ……   这样走了一阵,三个人又来到了响马住着的那个山脚下,忽然,赵灵玉说话了:   “……不行,我想了半天,还是要闯一闯那个响马窝,就只把我一个人放了回去,这算什么事?我这回去怎么向爹交代呀……”   田玉坤想了想,劝阻道:   “……不行咱们先回去再慢慢想办法吧,你去了太危险,那些响马的脸说变就变,谁知道去了以后那些响马肚子里面的肠子又怎么绕呢?所以你们还不如不去呢,你和我们不一样啊,你毕竟是……”   “……你毕竟是公主,身子金贵,你去了那就是摘田公子的心肝呢……”李媛瞟了田玉坤一眼,不阴不阳地插了一句,见田玉坤瞪了她一眼,这才收住了口……   “……不行!我这样回去让我爹非杀了我不可,就是我爹不说我,人家也会说我贪生怕死……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田玉坤见赵灵玉态度非常坚决,就对她说道:   “……那这样吧,你和我表妹先回去,我一个人再跑一趟……”   哪知道李媛又说话了:   “……不行,让赵小姐自己先回去,我和你一起去……”   “那更不行,怎么能让赵小姐一个人在路上走?不行!”田玉坤使劲摇着头。   “……要不然这样吧,你们两个都别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去不就行了……”李媛两眼看着他们两个说道   “……你这不是起哄吗?”田玉坤对李媛瞪起了眼……   李媛不吱声了……   三个人争执了半天,也没有决定下来,最后,三个人觉得还是一起去合适,能行不行,就看运气了。   于是,他们又一起上了山,经过山上放哨的响马向里面通报,三个人再次被领着走进山里面的一个大厅里。   他们三个一进入大厅,大厅里面或坐或站着的那些人,都把目光齐刷刷对准了他们。   此时,这些人一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那个响马头子正威风凛凛地坐在大厅正中央摆放的一把老虎椅子上,手掌里不停地转动着两个铁球儿……   这个响马头子一看他们三个居然又回来了,手掌里的那一对球停住了,他瞪着两眼,感到有些意外,脸上毫不掩饰他的惊讶……   “……怎么,你们几个怎么又回来了?……这位赵小姐,听我的兄弟讲,你不是被……被我的那几个家伙给送到了官府去领赏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领赏倒是不假,但是他们没有那个福分……我这次回来,主要是请求寨主好事做到底,把我的那两位兄弟也一起放了吧。熟话说‘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一个人活着回去算什么事儿?”赵灵玉话音不高,但站在那里,神情镇定自若,颇有一副公主风范   “……好,讲义气,够朋友,不愧是永昌军总舵主的千金小姐,说话办事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本寨主佩服,佩服……只是……”那个响马头子手掌里的铁球儿又转了起来……   “……只是什么?寨主还请明示。”田玉坤往前走了两步,问道。   “……我这山寨虽然比不上永昌军虎踞龙盘,雄霸一方,可大小也是个山寨,上次赵小姐走,看在我的一个朋友的面子上,那也就罢了;现在你们还要把那两个人带走,那你把我们这里当作什么地方了?本寨还从来没有过谁想来就来,想去就去……几位如果一定要带人,那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要给寨子留下点什么……这样也好让本寨主对弟兄们多少有个交代,否则这事传到了外面,我们这个寨子还怎么在这里混?……”说完,他把头歪向一边,手掌里的铁球儿转得更欢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重返苍蓝   田玉坤当然也知道江湖上土匪的一些规矩,他看着那个响马头子,又看了看李媛和赵灵玉,缓缓地往前走了两步,慢慢地抽出了腰间的宝剑,伸出了自己的另一条手臂……   李媛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把他死死地抱住,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嘶声喊道:   “……表哥,你不能这样,没有了胳膊,你怎么活呀……”   赵灵玉也赶紧上前,把他的胳膊揪了回来,把剑抢了过来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他:   “……不能,千万不能这样啊……”   田玉坤看了看李媛,把她脸上的泪水擦了擦;又看了看赵灵玉,他笑了笑:   “……一条手臂换回两个兄弟,这事还是很划算的……”   “……我不!”李媛呜咽地哭了起来……   赵灵玉则把目光对准了那个响马头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请问寨主,还有别的办法吗?”   响马头子把手中的铁球停了下来,盯着她看了看:   “……这样吧,既然赵小姐张开了,本寨主也就给你们让上一步,不要你们的手臂,只要一根小手指就可以了,这总算可以了吧……”说完,铁球又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田玉坤把李媛轻轻地推开,他又笑了笑说:   “……表妹,不要不舍得,现在这桩买卖更便宜了……”   “……不要……”李媛哭的像个泪人似的,还是不肯。   赵灵玉回头看了看李媛和田玉坤两人,见他们两个还在那儿紧紧地抱着,她把心一横,猛地抽出了腰间的宝剑,然后高高地扬了起来……   “……不能……”   李媛正好脸朝着赵灵玉,此时她猛地看见赵灵玉举起了手里的宝剑,眼看就要挥了下去,她一把推开田玉坤,扑上前去,死死地把赵灵玉举起的那个手臂抓住……   田玉坤回头一看,马上瞬间捡起了扔在地上的宝剑,挥手向自己左手的小手指砍去……   “……哎呀……”   大厅里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同时喊了出来……   就听“当啷……”一声,田玉坤手里的宝剑掉在了地上……   李媛一惊,猛地回头,见田玉坤已经疼得在地上翻滚起来,她大叫一声,顿时昏了过去……   赵灵玉见状,把手中的宝剑一丢,立刻扑向了田玉坤:   “……公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都怨我,是我害了你啊……”赵灵玉哭了起来……   那个响马头子把手中的两个铁球儿一扔,喊了声:   “……郎中……”   早有郎中提着药箱赶了过来,给田玉坤忙活起来……   ……李媛好半天才苏醒过来,她哭喊着,用颤抖的双手,把地上的那个断手指捧了起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随即捂在胸前,另一只手则使劲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刘其飞和宋茂也跑了过来,他们围在他们旁边,焦急地看着田玉坤,摇了摇头……   那个响马头子见状,摆了摆手,两边上来几个人,把李媛和赵灵玉他们拉到了一边……   过了两三天,田玉坤的手稍微好了一些,他们这些人这才离开了响马那里。   刘其飞和宋茂穿了一身响马给他们的旧衣服,他们的那两匹马也还给了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都默默地不做声,就连原来的那个爱说爱笑的刘其飞,也没有心思再说笑了。   田玉坤见大家在路上走的气氛有些沉闷,就找了一些笑话说给大家听,可是,当他讲完了,没有一个人笑。   这时,刘其飞说话了:   “……田哥,你这样其实不值得,我们两个在哪里不一样啊?”   赵灵玉听了刘其飞的话,原来她还一肚子火没处发呢,现在见他这样说,过去上前就踹了他一脚:   “人家田公子不顾自己的性命,到山上去救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说出了这样的话?我真后悔,早知道你这样想,我说什么也不去救你们了……”   刘其飞见赵灵玉真的恼怒了,赶紧向她陪着不是:   “……赵小姐,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宋哥哥可能还值得你们冒险去救,我的命并不值得你们这样去救……,我……”   赵灵玉见他还要往下说,又要上前去踢他,被宋茂拦住了。   又到了那个村庄的饭店了,他们走进里面,   店小二走了过来,问他们上些什么菜……   田玉坤问大家,都想吃些什么,放开了点,其他人都点了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而问到李媛时,李媛却摇了摇头,她心里难受,什么也不想吃。   赵灵玉看了看李媛,心里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柔声劝道:   “李小姐,你就多少吃一些吧,这两天我见你就没好好吃,这怎么能行呢?你看看,就这么两天,你看脸一下子瘦了一圈儿……”   见李媛还是摇了摇头,田玉坤只好自己替她点了两道她平时爱吃的菜。   刚点完菜,刘其飞就在一边嚷嚷开了:   “……我说各位,反正都已经快到家门口了,咱们好好再喝上一点,到了山上,这样的机会就不多了,每天又要训练呀,打仗呀……还哪有功夫坐在一起喝酒,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赵灵玉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家伙能不能小点声音?这里毕竟还不是咱们家……另外你说你怎么就知道喝喝喝,今天让你喝个够,非把你灌醉不可……”   菜端上来了……   李媛怕田玉坤那个手不方便,就挑拣了一些好吃的菜,用筷子给他夹在碗里。田玉坤感激地连说:“……不用,不用,不妨事,我又不是左撇子,右手这不好好的吗?我自己能行……”李媛不听,还是给他往碗里夹了不少,见田玉坤左手端碗不方便,李媛甚至还要端起碗来给他喂,田玉坤赶紧拿眼睛偷偷扫了一下周围,见没有外人注意他,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你怎么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宋茂站立起来,他端起酒杯,向田玉坤说道:   “……田公子,这一杯酒是我敬你的,感谢你为了我们两个,不惜自己的性命,上山去救我们,我先干了,你随意吧……”   田玉坤马上拦住他:   “……不能这样,你应该先敬咱们赵小姐,要说上山去救你们,最早还是她坚决要求上山去救你们两个的,我只是跟着她罢了……”   宋茂于是就向赵灵玉敬酒,赵灵玉也不肯,她说道:   “……这杯酒我也不能喝,虽然我提出要救你们不假,但是田公子毕竟为你们丢了一只手指头,你还是先敬他吧。”   他们两个这样互相推让了几下,最后,刘其飞和宋茂两人一起向田玉坤、赵灵玉和李媛同时敬了一杯,这才算是过去了。   吃完饭以后,他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开始上路了。   马上就要回到了苍蓝山了,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激动,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离开父母,远走他乡,独自闯荡江湖。特别是赵灵玉,在家里的时候成天想着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走一走,看一看,现在离开家里快两年了,经过对比,她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家庭的温暖。   李媛想着自己就要见到自己的亲爹了,她的心情也渐渐地好了一些了,话也多了一些,她脑子里不住地描绘着他爹的模样,想象着他们父女两人见面的情景。   他们还没等到了永昌军总舵主府邸,沿路的永昌军早有人把田玉坤他们回来的消息通报给了他们的家人,家里人早就站在路口,迎接他们归来。   与其他人心情正相反,田玉坤的心里却是越走越有些紧张,他不断地提醒自己,千万要表现得自然,要放松,遇到事情不要慌乱,对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他暗暗地告诫自己,要留心观察着这里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留心这里每一个人脸庞,表情,看他们的眼神;还有自己说话的口气,动作,也要高度注意,只要有一点疏忽,就会带来杀生之祸。   他想,为了避免露出马脚,要尽可能少说话,为了避免出现破绽,他故意装作刚刚经过长途跋涉,身体很疲惫的样子,走在赵灵玉等人的后面,因为他怕他爹来接他,自己反而认错人,那就彻底暴露了,所以他跟在赵灵玉等人的身后,看她怎么和迎接他们的人打着招呼,这样自己就有时间来判断了。   李媛也和田玉坤一样,自从她出生就没有见过她爹。她心里忐忑不安,但她毕竟不像田玉坤,她心里没有鬼,但马上就要父女相见了,她此时反而有了一些少女即将要见到生身父亲的羞涩,她也说不出自己现在的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是期待?还是紧张?还是兴奋?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李媛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问田玉坤了,她现在又天真又好奇地问着田玉坤:   “……表哥,你说我爹他会喜欢我吗?我见了我爹该说什么呢?他脾气好不好?我爹长得像我吗?他长得好看吗?……”   “……你应该说你长得像不像你爹,怎么能问你爹长得像不像你?你别着急,一会儿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田玉坤心里哭笑不得,他怎么能知道呢?他此时心里比李媛更紧张,不知道前面等待他的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场面…… 第一百六十四章 父子团圆   赵江河因为事情很多,另外像永昌军内部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他也不可能亲自出面,而是由他府邸的官员负责。   此时,赵江河已经不叫总舵主了,他在半年前已经称王了,对外号称永昌王。   王府里的两个官员,以及永昌军相关的一些高级官员的夫人,早早地站在山上的路口迎接着他们。其中,赵江河的夫人,也就是泰安王后,也早早地就站在那里,正翘首以盼,焦急地等待着她宝贝女儿的到来。   赵灵玉远远地已经瞧见到了自己的娘,她赶紧跑过去,上前跪下磕头,泰安王后一把就把她扶起,然后相互端详了一阵,随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了……   田松涛也没有来,因为他也很忙,他手下的一个护卫来替他迎接‘田玉乾’来了。   这个护卫见田玉坤正在四处观望着,他还以为这孩子在人群中找他爹呢,就上去一把拉住他说道:   “田公子,护法大人他有事务在身,不能接你,你不要等了,先跟我回家休息一下吧……”说着,就领着他往前面走了……   刘其飞也是一样,他娘亲自来了,两人诉说了一阵,就把他领回家了……   而剩下的李媛和宋茂,两人茫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正在这时,王府里面的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热情地问明了他们两个人的情况,就把他们先请到了永昌军的一个专门接待客人的屋子里面,并派人先把他们安顿下来,让他们先不要着急,好好休息一下,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田玉坤吃完晚饭,见他爹还是没有回来,心里惦记着李媛和宋茂,就走出房门,问明了他们两人的住处,便一个人走到了他们那里。   李媛正在屋里一个人独自吃饭,见田玉坤进来了,她面露喜色,好奇地问道:   “……你见到了我伯父了吗?”   “……没有,听说他正在下面不知道什么地方督办什么事情呢……怎么,表叔还没来接你?”   “……哎呀,表哥你忘啦?我爹怎么能来接我呢?她哪里知道我来找他呢?我猜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女儿会来这里找他……”   正说着,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李香主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长相清秀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他一眼瞧见了田玉坤,马上走过去拍了他一巴掌:   “……乾儿,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这一趟没少吃苦吧?”   田玉坤心里猜测这位李香主一定就是李静平了,他心里一阵紧张,马上就要行礼,这个人一把拦住:   “……免了免了,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那些繁文缛礼了……”   这个李香主一扭头,看见了身边的李媛,此刻,李媛正站在当地,她满脸通红,两眼直直地盯着他,张着嘴,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这位李香主心里感到有些不对劲,就站了起来……   “……请问,您就是李香主吗?”李媛怯怯地问道……   这个李香主一怔,点点头说道:   “……姑娘,你是……”   “……爹……我是媛儿……”李媛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媛儿?哪个媛儿?……”哪知道这个李香主仍然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叫了一声:   “……爹,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个李香主马上应道:   “……好,爹马上就出来了……”随即,他对眼前的李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还有事,失陪了……哪天咱们再聊……”说完,一推门走了……   李媛还以为刚才的那个李香主就是她爹呢,哪知道不是,让她在外人面前出了个丑,她脸涨的通红,一下子就走到了田玉坤的面前,气恼地用双手和他打闹起来:   “……你这个坏家伙,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就想着看人家丢丑……”   田玉坤差点被刚才那个李香主的问话惊出一身冷汗,他还以为这个李香主就是李媛的爹呢,哪知道根本不是,真是好险哪……   在这一路上,他听赵灵玉也经常说起李媛他爹,说李香主在永昌军里面有个外号叫“鬼难测”,点子很多,李媛的脑子就像他爹。所以田玉坤就把这个李香主当成了李媛的爹了,……而且,幸好李媛刚才只顾着她出现的尴尬,没有注意到自己出现的纰漏,他脑子转得很快,见李媛说他故意要看笑话,就顺坡下驴,装作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哈哈,我看你想爹想得快要疯了……”   ……忽然,就听“哎呦……”一声,李媛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田玉坤的伤处,她赶紧停了下来:   “……呀,我不是故意的,……还疼吗?……”说着,她小心地看着他的手,把手举到了她的嘴前,给他小心地吹着,眼睛看着看着就有些红了……   “……没事,不要紧……”田玉坤柔声安慰着李媛……   ……说话间,就听外面赵灵玉好像是和一个什么人说话的声音,两人一紧张,赶紧分开……,正好,赵灵玉也领着那个人进来了,一进门,赵灵玉就对那人说道:   “……师父,您看您的儿子变了没有?”   那个人一看田玉坤,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哈哈,乾儿,可把爹想死啦……来,让爹好好看看你……”说着,就上前紧紧地抱着了他……   田玉坤一听赵灵玉这样说,便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田松涛,他还没等仔细端详就被那个人紧紧地抱住了,过了好久,那人才把他松开:   “……嗯,像个大小伙子了,人也结实了……哈哈,……我听灵儿说,你们这一路还没少遭罪?年轻人嘛,就是要多到外面磕碰磕碰,总没有坏处,……怎么样?这一路有点儿收获没有?”   这个人就是田松涛,他从外面一回来,就有人告诉他,说他家公子回来了,所以,他顾不得吃饭,就往这边赶来,路上正好遇到了自己的弟子赵灵玉,赵灵玉就陪着他一起来到了这里。   父子两个一见面有说不完的话,李媛站在那里,两眼呆呆地看着他们爷俩亲热地交谈着,那眼神里面满是羡慕……   ……等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田玉坤赶紧把李媛叫了过来,对他爹说道:   “……爹,您猜猜看,这位姑娘是谁啊?”   “……不用说,我早就知道了,这不就是静平的丫头嘛,对吧?其实灵儿早就告诉我了,……哎呀,看看,长得多俊俏哪……”   李媛脸上红红的,她赶忙给田松涛行礼:   “……侄女给伯父磕头……”   田松涛赶忙把李媛扶了起来,说道:   “……快起快起,哎呀,我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这样吧,赶明儿伯父一定送你一件好礼物,……家里怎么样,你娘还好吗?”   “……回伯父,娘还好…”李媛一开始,对田松涛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脸红红地,嗫嚅了半天,才终于问了一句:   “……伯父,我爹……我爹他现在在哪里啊?我想去见见他……”   田松涛一听这话,他脸上的笑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他挠了挠下巴,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哦,你是问你爹吗?他现在很忙,好像听说是到了外面去了?……不过你先不用着急,过两天他就回来了,这两天你先好好玩一玩……这样吧,回头你让乾儿领着你到周围的山上好好转一转……哦,我还有事,先走了,他们接着玩吧……”说着,他拍了一下田玉坤,就大步走了出去……   李媛心很细,她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一提起自己的父亲,伯父就急匆匆地走了?而且说话也好像是掩饰着什么,她疑惑地看了看田玉坤,又看了看赵灵玉,他们两个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   其实,李媛猜的很对,李静平现在早就不是香主了,而是被贬为一个偏远的地方,当一个闲职。要说这其中的原因,还要从头讲起:   永昌军从那年红苕宾小镇起义以来,由于官府提前知道了起义军的消息,结果从全国调来了重兵围剿,所以,他们这只队伍经过奋力突围,后来就来到了苍蓝山上。   苍蓝山这里的地形复杂,地势险要,周边方圆几百里山连着山,岭连着岭,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再加上这里物产十分丰富,筹集粮食和物资也比较容易,所以,官兵这些年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的进攻围剿,都没有取得有效的进展。为此,皇帝没少为此事发愁。   在永昌军内部的高级将领中,对于永昌军今后的战略发展方向,一直存在着两种分歧:一种是保守派,他们经过几次失败的向外进攻,后来就丧失了信心,认为只要固守在苍蓝山,等自己的力量逐步发展壮大了以后,在慢慢地向外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这样比较稳妥和可靠一些。   另一派是激进派,他们的思想与此相反。他们认为这样只守不攻,单纯固守在这里,满足于眼前的现状,最终的结果还是难以避免走向失败。这一派的代表以李静平等一些岁数比较年轻一些的将领为主。   最近这几年,由于赵江河的年岁也比较大了,他对永昌军今后的发展前途也相对越来越趋于保守,不愿意冒险,只是满足于现状,而且,对于别人的不同意见多少有些逆耳,渐渐地听不进去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父女聚首   李静平这一年来,在赵江河组织召开的军事会议上,他坚持自己的观点,主张抓住时机,积极向外发展,并且对现在永昌军的当前存在的主要问题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这让赵江河心里很不高兴。   就在半年前的一次军事会议上,李静平又提出永昌军应该向北发展,逐步把战线向北推进,逐步改变现在被动挨打的局面。由于与赵江河的观点相反,再加上刘其飞他爹刘护法等人的挑拨离间,赵江河认为这是李静平专门挑战他的权威,想竖立自己的个人威信,专门和他对着干,赵江河一气之下,找了个理由,把李静平的香主职位给罢免了,把他打发到了一个偏远地方当一个闲职去了。   现在,刘其飞的爹刘护法,已经当上了永昌军的副丞相了,比田松涛的官位要高半级。   所以,刚才李媛向田松涛提出要见他爹李静平时,田松涛不想和这个侄女提起这些永昌军高层之间的事情,就赶紧找了个理由匆匆躲开了。   而李媛还不知道这些事,她也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只是觉得好像伯父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父亲。   由于现在副丞相刘永亮在永昌军的显赫地位,再加上这个人报复心极强,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所以,李媛到永昌军来找她爹的这件事,周围也就当然没有人通知李静平。   李媛傻傻地在永昌军总部闲着玩了两天,感觉这里的将领都好像对她躲躲闪闪,不大愿意和她说话,而且,最让她吃惊的是,就连田玉坤也总是找各种理由躲着她了,这让她感到很伤心。   半个月过去了,李媛还是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她沉不住气了,自己主动去找永昌王赵江河,哪知道连王府的大门也不让进,问看守大门的卫士,人家只是说永昌王很忙,根本没有时间召见见她。   这天,李媛吃完早饭,在山上闲着无聊,就到了训练场上看永昌军的士兵进行操练,结果正好遇到了宋茂。   宋茂现在已经被编在宫廷卫队里面了,当了一个中队的队长。此时,他现在正在休息。   宋茂见了李媛很高兴,就问她见到了他爹了没有,当知道她这么多天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时,他先是感到不可思议,过了一会儿,他神秘地向她透漏了个消息:   “……李小姐,你知道吗?咱们田公子现在要交鸿运了……”   “……宋大哥,我听不明白,田公子怎么就交了鸿运了?”李媛有些不解,她瞪着眼睛问道。   宋茂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对着李媛的耳朵悄悄地说道:   “……赵灵玉,也就是咱们永昌王的千金,永昌王派人来给她提亲了,你知道说的是谁?就是你的表哥田公子,你说你表哥这还不是交上了鸿运了吗?”   听到这句话,李媛的脑子“轰”地一下,后面宋茂说的什么都听不清了……她晃了一晃,幸亏旁边有颗大树,她赶紧扶住,这才差点没摔倒……   ……训练的号角又吹响了,宋茂赶紧去集合队伍去了……   李媛感到浑身发冷,她看着操场上训练的队伍,刚才还看得饶有兴趣,现在看着就感到有些心烦,她一扭身,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怪不得这几天总是找不见田玉乾呢,原来这个负心郎要当‘驸马’了……”李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只叫不上名的虫子,气愤地想着……   李媛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了两行热泪,她脑子里很乱,一会儿眼前闪现出了赵灵玉那俊俏的面孔;一会儿耳边又响起了田玉乾在荒岛上对他发誓的声音……   就这样,李媛似睡非睡地躺着,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敲门,李媛没好气地说了一声:   “……门没关……自己进吧……”   ……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中等身材,体型偏瘦,面容清秀,皮肤白净,举止儒雅,他站在当地,看着床上躺着的李媛问道:   “……请问这里有个李小姐吗?”   李媛一听有人找她,这才慢慢地从床上懒洋洋地坐了起来,她先是揉了揉眼睛,看着地上的这个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站了起来问道:   “……我就是,您是找我吗?”   “……那,请问李小姐祖籍何方,现在家居何处,令尊大人是……”   李媛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个人,……半晌,她才回答:   “……小女祖籍河西,现家居江南丽水,家父现在就在永昌军中……”   那个人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我就是李静平呀,我……”   “……爹?真的是你吗?”李媛这次有些谨慎了,她再次上下打量着他……对,这次没错了,就是她爹…李媛顿时两眼涌出了热泪,动情地呼唤了一声:   “……爹呀……”她一下就扑进了李静平的怀抱,失声痛哭起来……   李静平也落泪了。他是田松涛派田玉坤专程告诉他的。当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到今天,这才在这里和自己的亲骨肉相聚。   李媛像个受了多年委屈的孩子,把这些年遭受的各种委屈和忍受的痛苦,全都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她一边倾述,一边流着泪……   李静平静静地听着,他为自己这些年来没有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而感到深深地内疚,他抚摸着李媛的肩膀,对女儿说:   “……爹不好,这些年爹对不住你们,让你们跟着爹受了不少罪……”   “……不,爹,女儿不怪爹爹,娘也从来没有埋怨过爹爹,不是爹不管我们,而是爹没有办法才这样的。”李媛很懂事,知道爹的难处,她看着李静平说道。   看到女儿不仅长得这么大了,而且还这么懂事,李静平心里暖暖的,感到了一丝安慰,两人坐在一起,谈了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了,这才休息了一会儿。   李媛本来昨天突然听到永昌王正托人要把自己的女儿赵灵玉许配给田玉坤的这个消息,心里就像是正在成长的庄稼,猛然间遭到了严酷的寒霜一样,精神上受到严重的摧残,再加上自从到了永昌军这里以来,发现这里人人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她,使得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失望和伤心,幸好李静平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她的身边,这使她多少又感受到了一些父爱的温暖。   …………   再说田玉坤,他回到永昌军之后的第二天,就被赵江河在王府里面召见。   赵灵玉也在,两人把他们这一年半多的大体经历,都作了陈述……   虽然他们这次到万州城的目的并没有达到,但是,在赵江河看来,他原来也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他知道事情远非像别人想象的那样简单,在他眼里,他们还都是稚嫩的孩子。所以,他没有责怪他们;反而,他觉得这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他其实有些事情在家里已经听女儿赵灵玉给他讲了,当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田玉乾能够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不惜自己的身体,用宝剑果断地砍掉了手指,赵江河深深地被这个孩子的举动打动了。   当田玉坤离开王府的时候,赵江河回到了屋里,和鸿安王后商量,决定把他们的宝贝女儿许配给田松涛的儿子。   泰安王后也对田玉乾很满意,对于两家人,他们原来就知根知底,所以,听赵江河这么一说,两人的想法很快就达成了一致,并决定在年底就把他们两个的婚事给办了。   赵江河把这件事定下来以后,就委派王府里面的一个官员专门负责操办这件事情。   这天下午,赵灵玉刚刚睡完午觉起来,她娘泰安王后走进她的屋里,把赵江河准备将她许配给田玉乾的决定告诉了女儿后,赵灵玉大吃一惊:   “……什么?爹要把我许给了田公子?……这怎么可能呢?”赵灵玉脸红了,但更多的是惊讶。   “怎么?你不愿意?”鸿安王后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田公子,不,田公子的表妹其实一直心里很喜欢他的,我怎么能找他呢?”   泰安王后用手指点了一下赵灵玉的脑门笑道:   “……傻丫头,儿女的婚事是大事,哪能由着你们个人的性子来呢?……光喜欢就行了?那还不乱了套?再说,喜欢田公子的人多了……关键是你喜不喜欢他,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也不知道……”   其实,在赵灵玉的心里,对田玉坤这个人,经过这一路来的接触,她倒是从内心深处也很喜欢他,只是她自己还不清楚罢了,所以,当她听到了这个消息,内心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既感到有些欢喜,但又有些不安……   当永昌王托人把这个打算告诉田松涛的时候,田松涛高兴得不得了,他当场谢过,没有多想就一口答应了,赵灵玉是他多年来一手带大的弟子,他对这个弟子太了解了,无论是人品,还是长相,还是武功,都是万里挑一的。更别说人家是永昌王的千金小姐呢,所以,他怎么能对这门亲事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席婚礼   而当田松涛把这个“喜讯”告诉儿子的时候,田玉坤心里当然也很高兴,一方面,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因为这样他就会得到赵江河的信任,可以慢慢地走近永昌军的权利中心,实现刘王让他参与和影响永昌军的目的;而一方面,经过这一年多的接触,他也非常喜欢这个赵灵玉。   但是,他也很自然地想到了表妹李媛,知道她一旦听到这个消息后,对她的打击会有多大。这个女孩子,感情太专一,而且有些执着,她知道了一定会痛不欲生,但他又想,这个事情等时间长了也就会慢慢地淡忘了的,另外,他也没有办法,就算是他不找赵灵玉,自己也不能与她相爱,毕竟李媛其实真正喜欢的是他哥哥,并不是他本人,只是她弄不清楚他是装扮成了他的哥哥田玉乾罢了。同时,他还好像得到了彻底的解脱,心里就像是搬掉了一个大石头一样感到轻松……   到了发请柬的时候了,几乎永昌军里所以的高级官员都送出去了,另外还有一些田玉坤的好朋友,这个官员不知道他要请谁,就请田玉坤自己做主。   该请的都请了,最后一个,只剩下了李媛了,他感到很为难,这个请柬一直都留在他的手里,迟迟没有给李媛送去。   思来想去,他还是拿不定主意。   这天,赵灵玉又来找他爹学习剑法,而田松涛正好不在,田玉坤就把她叫到了一边,征求一下赵灵玉的意见:   “……赵小姐,你说在咱们的婚礼上,该不该请我的表妹也来喝杯喜酒?我心里很纠结,感到很为难……”   赵灵玉看了看田玉坤,眼睛转了转,说道:   “……这个嘛,当然应该请了,该请的人都请了,怎么能把她一个人落下呢?这让她多难受呀?至于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想李小姐她是个明白人,以后会慢慢理解你的难处的……”   听了赵灵玉的话,田玉坤下了决心,决定找个时间亲自给她送去,并顺便向她解释一下。   …………   天气已经凉了,现在,李媛已经搬到了她爹那里去住了。这个地方地势很高,地形更是险要,是处于南面进出苍蓝山的一个重要关隘,平时渺无人迹,而李静平就是在这里负责监督这里的士兵。   由于这里地势很高,又处于风口,所以天气一年四季变化多端,经常下雪。   这天,李媛一个人无聊,正靠在门口望着天上飞舞的雪花,苦着脸,暗自伤神……   由于这些天李媛经常吃饭无味,睡觉也不香,有时候甚至在半夜的睡梦中哭醒,短短的几天,她的脸庞就明显地消瘦了,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的表哥田玉坤。   “……表妹,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外面呆着,快回屋里去吧……”   李媛一听,回头一看,田玉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跟前,她竟然还不知道呢。   “……表哥,是你,……你怎么有空跑我们这里来了……”   李媛一见田玉坤,心里一阵难受,她的眼睑下垂着,声音不知因为是天气寒冷的缘故,还是心情忧伤,变得也很冷漠,也不请他到屋里坐着……   “……表妹,是这么个事儿,……其实,你大概也听说了,……赵灵玉他爹硬是托人向我爹说媒,要把他家的女儿说给我,我爹也答应了,……我没有办法,只能应了这门亲事……”说着,就拿出了请柬……   “……哦,知道了,恭喜表哥了,能攀上永昌王的千金小姐,这也是你的造化,另外,这不是你一直梦想的吗?”李媛眼睑还是下垂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不要生我的气,……其实……其实你不知道,……我也是不得已,……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心是怎么想的,只是,……只是……”   其实这是田玉坤的心里话,他差点就要说出来,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田玉坤见李媛的脸上冷冰冰的,呆了一会儿,就悻悻地离开了……   田玉坤刚一离开,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长长的哭声,在这漫天飞雪之中,这哭声令人肝肠寸断,痛彻心扉;这其中的悲伤,也随着这翻卷的风雪一起四处飘荡,久久弥漫在空中……   …………   终于到了永昌王女儿婚礼的这一天了。   婚礼是在永昌军王府里面的一个大厅举行的。永昌军的主要官员和家属都来出席赵江河女儿的婚礼了。   大厅里面气氛非常热烈,满眼望去,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色彩,令人眼花缭乱。   来这里的人们一个个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脸上带着微笑,不时和周围的人们打着招呼,大厅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按照永昌军的官位大小,人们整齐有序地纷纷上前,向赵江河和鸿安王后表示自己的美好祝福,随后,再把带来的彩礼送上……   婚宴就要正式开始了,当主持婚礼的官员高声宣布婚礼正式开始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大厅里面顿时鼓乐齐鸣,前面台子两边的乐手立刻奏起乐来,欢快的唢呐声更是环绕在人们的耳畔……   ……新人出来了,人们欢呼着,纷纷站起来,都想一睹新娘新郎官的风采……   只见走在前面田玉坤,脸上满是喜悦,胸前佩戴带着一朵大红花,把整个脸映照的红彤彤的,他的手里牵着一条红布条;跟在后面的,是新娘赵灵玉,身穿一身红色的棉袄,头上顶着一个红盖头,两边有人纷纷往他们身上撒着花瓣……   他们两个走到大厅前面的台子上,田玉坤红光满面地向各位来宾弓手致谢……   赵江河和王后端坐在台子上的一侧,而另一侧是田松涛,还有媒人,以及负责主持婚礼的官员。   接下来,依次是拜天地,拜见双方父母亲,拜见大厅里面的各位来宾,最后是夫妻互拜……   ……李媛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像个木头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她两眼失神,一动不动地坐在,任凭大厅里面的气氛如何热烈,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要表演节目了,台子上一会儿是歌舞,一会儿是唢呐独奏,一会儿是杂耍……   下面的来宾看得不住的鼓掌……   这时,主持婚礼的人又出了节目,是要求在场的来宾现场即兴表演,人们纷纷互相看着,期待着看看谁来上台。   主持人要求出场的来宾现场演唱一首诗词,谁来演唱呢,那就由新郎背对着来宾击鼓,下面的人们传递着一朵大红花,鼓声一旦停止,花在谁的手里,那就由谁登台演唱……   ……鼓声响起来了,下面的大红花在一个个来宾手里传递着,人们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红花儿究竟落在谁的手中……   鼓声停止了,大家把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手里拿着红花儿的那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媛。   这里的人们没有几个知道李媛和田玉坤的关系,只是知道这个长相端庄秀气的妙龄女子,就是李静平的女儿。   李媛正坐在那里傻傻地发呆,等别人把花传到了她的手中时,她才好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一样,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们……   田玉坤掉过头来一看,当他看清楚了这朵花竟然落在了他的表妹李媛的手里,他顿时愣在了那里,脸上的笑容也僵硬地凝固在那里……   当主持人过来告诉她必须唱一首歌的时候,李媛呆呆地想了一想,便慢慢地走上了前面的台子上。   李媛今天打扮的也很漂亮,她脸上的表情也似乎很平静,此时,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台子中央,下面的来宾也渐渐地安静下来,人们等着看她演唱什么节目。   琵琶声响起来了,李媛也随即和着音乐的旋律,跟着吟唱了起来,她的嗓音很好,声音悦耳动听,感情也很真挚动情……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是一首唐代诗人李商隐的。这首诗究竟写的是什么,注家对诗旨的解释纷纭复杂,莫衷一是。但是,不管诗旨如何,很多人都很喜欢它里面表现的唯美和情感。   此时,李媛在台上唱得饱含深情,似乎带有一丝惆怅和无奈的情绪在里面……台下的来宾听了,特别是有一些诗词修养的人听了,都随着歌声的曲调和歌词的内容,融入了诗歌里面所表达的意境中去了……   李媛的面部表情淡淡的,很平和,既不喜,也不哀。但是,虽然在外表上看只是平平淡淡,但人们都能从歌声里触摸到在她的心灵里,似乎有一抹伤楚的愁云和一丝无奈的情感,融入这字里行间和曲折婉转的曲调里面……   田玉坤坐在那里,其实他最懂得和理解李媛的真实情感,他默默地在下面看着她,心灵也随着李媛的歌声的起伏,荡起了阵阵波澜,他此时心里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中了奸计   这首歌表达出来的情感似乎与今天的婚宴喜庆的气氛不太协调。这时,副丞相刘永亮听着听着,他的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不时地与他身边的人交头接耳,并且指指点点的。   但赵江河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也并没有说什么,李媛唱完了,大家纷纷鼓起了掌……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在下面的一个贵宾席上,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这个人不仅被李媛的歌声感染了,更被她那忧郁和落落寡欢的样子深深地打动了,这个人就是永昌王的儿子   ——赵宏业。   菜端上来了,大家纷纷举杯庆贺……   轮到田玉坤给李媛敬酒了,李媛接过酒杯,还是平静地看了一眼田玉坤,在看他的那一眼里面,仿佛里面有着数不尽的千言万语,又好像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自己的一缕情愁哀怨……   ……她一饮而尽,好像想把她这杯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的白酒都吞咽到肚子里,从此再也不去回味它品味它……   但虽然只是仅仅喝了这一小杯酒,李媛却已经醉了,田玉坤知道她的心情不好,赶紧派人把她送到了外面……   李媛被田玉坤派人送到了一间屋子里面,她本来酒量就不高,再加上她心情极度悲伤,所以,一进门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媛听到有人在叫她,她迷迷糊糊地起来一看,正是表哥田玉乾……   “……表妹,你好点了吗?”   “……是你,表哥,你到哪去了?我急的到处找你找不见,……表哥,你快带我走吧,他们有人要抢你,……我怕……我再也不离开你了……答应我,好吗?”李媛的酒还没有醒,她一见田玉坤,上前就扑在了他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向田玉坤述呜呜咽咽地说着……   田玉坤身体像个木头一样僵硬地站在那里,他知道她现在说的都是“胡话”,但是,正是这样的“胡话”,才表达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   田玉坤也动情了,他被李媛的诚挚的爱深深地打动了,但他没有办法,只得让她好好地把心里的怨恨和委屈都全部发泄出来,否则他真担心她会憋出什么病来……   过了好一阵在,李媛的情绪才好像稍微好了一些,他扶着她躺在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好,悄悄的地把门关好,这才离开了这里   半个月过去了……   在永昌军里面,这里的人大多都是贫苦农民出身的居多,能够识文断字,肚子里面喝过墨水的人不多,由于李媛自幼在家里熟读诗书和诸子百家,所以,她被永昌王安排在王府里面,专门负责书写文书,同时收发传递和保管永昌军内部之间上下公文等这类事务。   田玉坤现在已经被委派到永昌军下面的一个军事部落里担任监军了。   而赵灵玉,更是身兼数职,一方面,她任领侍卫内大臣,负责王府所在地区的卫戍区安全保卫工作,同时她还是掌銮仪卫侍大臣,负责永昌军的内外情报搜集工作以及王府的安全保卫工作,她手下直接掌管着五六万的精兵强将。   自从田玉坤和赵灵玉结婚以后,李媛好像把自己的心扉大门关上了一样,她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中,没过多长时间,就博得了王府上下官员的好评。   虽然,有时候田玉坤经常因为工作的缘故来王府办事,但他们两个见面之后,李媛总是能躲着尽量躲着,实在是躲不开,也是按照这里的规矩,地位低下的人遇到了比自己高一级的官员,自己必须恭恭敬敬地先低着头站在一侧,等他们走过去了以后,自己才接着走。   有一次,田玉坤到王府里禀报下面的情况,两人正好在大厅的过道上遇到了,李媛本来想躲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就躲在过道的一旁,微微低着头,等着田玉坤走过去……   田玉坤走过来以后,站在她面前停住了:   “……表妹,你还恨我吗?”   “……回监军大人,卑职不敢……”李媛脸上毫无表情,只是低着头静静地站在那里。   “……表妹,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不必这样,你这样不是拿刀子戳我的心吗?”田玉坤有些动情了……   “…………”   李媛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田玉坤赶紧走开了。   赵灵玉倒是就在王府里面办公,两人经常见面,但是李媛也和见了别人一样,总是规规矩矩地按照王府里面的要求,从来不多和她多说一个字。   倒是赵灵玉每次一见到李媛,总是亲切地和她打着招呼,并且还经常问她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有时候还送她一些生活用品,李媛对这个表嫂也是从内心里面很感激。   一天,李媛到赵灵玉那里去取一些需要收回来的文书,当她走到门口,听到里面好像传来说说笑笑的声音……她叫了两声,听到里面让她进去的声音后,她一推开门,正好瞧见田玉坤也在那里,此时,田玉坤正坐在椅子上,可能是他的脖子落枕了,赵灵玉正站在他的后面,用双手给他按摩脖子和肩膀,而且两人好像正在说笑着什么,那样子很是亲密……   李媛见此情景,心里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滋味,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左右为难,但最终还是走进去了。   见李媛进来了,赵灵玉就招呼李媛不要这么幸苦,坐下来休息一下,田玉坤让他喝点水再忙……   但是,李媛还是出去了……   回来的路上,她不知道怎么了,感到心烦意乱,胸中好像堵得慌,心里好像有一种无名火在燃烧,看见什么也不顺眼。   以后,李媛每天虽然还是免不了要去赵灵玉那里,但是,她好像是受了刺激一样,一走到他们的门口,就会想起那一幕,她很怕自己的心灵再次受到这样的刺激。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让李媛没想到的是,就这仅仅半个月的功夫,她的职位就发生了变化,她已经被提升为这里的伺郎。   李媛慢慢地才知道,在这里要当上侍郎,最快也得个三年两载,而她在短短的几天,就当上了这样的职务,在别人那是不可想象的。   其实,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也就是说,有一个人专门把她从下面直接调了上来的。而这个人,就是赵江河的四儿子赵宏业。   说到这个赵宏业,就是不久前在田玉坤的婚礼上,在下面注意到李媛的那个人。   赵江河总共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叫赵宏天,现在是世子,也就是储君;二儿子叫赵宏地,是护法;三儿子叫赵宏伟,是香主;四儿子就是赵宏业,现在是王府机构下面的尚书令。是李媛的直接上司。   但是,在王府里,李媛最怕的人,就是这个赵宏业。   这个赵宏业,每次见到李媛的时候,两只眼睛总是在李媛的身上飘来飘去,那种眼神,让李媛感到身上很不舒服。   由于李媛的工作需要,现在李媛每天就在赵宏业那里出出进进,这令她很不自在。   有好几次,当李媛进了赵宏业的屋子里,赵宏业总是要给他找些事情,让她在旁边帮助他做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李媛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做。   一开始,赵宏业还是让李媛做一些抄抄写写的事情,渐渐地,就是做一些帮助他整理文件,或者是帮他处理一些个人的私事。   这天,李媛又拿着一些文书到了赵宏业的屋子的门口,她在外面先是轻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她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然后把文书轻轻地放在了赵宏业的桌子上。   李媛刚要转身,赵宏业就拦住了他:   “……今天,你就给我在这里念念这些东西吧,我的头疼的不行,感觉有些头昏脑涨的……”   李媛看了他一样,心里有些不大情愿,但没有办法,还是给他一篇一篇念了起来……   赵宏业听了一会儿,但那眼神根本就没有仔细在听,而是两眼不住地往李媛的身上来回转着,刚刚听了两篇,就推说头昏的不行,就让她先停一停,给他捏一捏头……   李媛看了看赵宏业,站在那里没有动弹,赵宏业见她不动,就硬是把她往身边拉……   “……大人,您这样不好……卑职不敢……”李媛不住地往后退着……   “……来呀,你怕什么呀?快点过来……”   赵宏业一下就拉住了李媛的手,一把就把她拉入了怀里,接着,就把脸贴了过来……   李媛拼命地推着他,大声叫了起来……但赵宏业却还是不撒手,……最后,李媛忍无可忍,朝着他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赵宏业自小到大从来都是他动手打别人,哪里受过别人的巴掌?今天竟然挨了一个手下一个女子的巴掌,这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他顿时两眼露出凶光,一脚把李媛踹到地上,从旁边抄起宝剑,就向李媛刺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箭双雕   就在这时,门开了,赵灵玉进来了……   赵灵玉惊愕地站在当地,看着这里的情景,不知多措……   李媛脸涨得通红,站起身来低着头哭着就跑了出去……   …………   第二天,李媛的官职就被免去了,又做她原来的那份工作。   她职务这样没干几天,就忽上忽下的变化,引起了周围人们的异样的目光,渐渐地,各种风言风语就在王府里传开了……   之后,李媛不管走在那里,总觉得背后好像都有人对她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还不算,自从这件事以后,李媛的工作总是被人指责,说这里做得不对,那里干的不好,总之,不管怎么干,都有人挑她的毛病。   其实,李媛心里知道,这里的一切原因都是因为她把赵宏业给得罪下了……   有一次,李媛到赵灵玉那里去送文书,当赵灵玉问起她那天的事情之后,李媛只是红着脸,低着头什么也不肯说……t   “……不要怕,不行我就去找我爹给说说……”   “……谢谢了,不用……”李媛感激的望着赵灵玉,她考虑的问题比较远,一来这件事没有证人,二来也主要是怕她爹会因此受到影响,更主要的是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她怕自己的名声会受到影响,所以,她不想让赵灵玉把这件事向她爹反映。   但是,过了没几天,赵江河真的把李媛和赵宏业两人找了过去,先是问李媛,究竟有没有传说的这回事儿?   李媛还是红着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而当问到赵宏业时,赵宏业也说根本没有这回事儿,是有人别有用心给他们造谣……   最后,赵江河只好让他们两个回去。   没过几天,赵宏业就被调离了这里,当了一个什么太保,总之,是个虚职,没有什么具体事情。   可是,当李静平知道这件事情以后,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内心闪出了一个念头,这就是要找个机会让女儿避开赵宏业一段时间,因为以他的判断,他不会就这么样的过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报复。   “……媛儿,依我看,你还是先离开王府一段日子吧……我看这个赵宏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李媛看了看李静平,知道她爹的好意,她点点头说道:   “爹,女儿知道了,等过了年我就打算离开王府。”   “自古道,‘伴君如伴虎’,现在,永昌王周围,有不少奸臣,每天不是琢磨着怎么打仗,整天在他周围奉承着他,还专门寻找别人的不是,来讨好永昌王,……孩子,以后在王府里凡事都要处处小心,要学会保护自己……”李静平语重心长地对李媛说着。   虽然她还在王府里照常工作,但是,李媛发现,自从赵灵玉向赵江河告发了赵宏业以后,这里的人们对她都有了看法,具体是什么看法,她也说不清,反正人们总是躲着她,特别是这里的上上下下的人,虽然见面大家还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李媛感觉其实人们都避免和她过份地接近,这让李媛感到自己在这里很孤独。因为这里谁也不和她交心,和她说说真心话,她感到特别的孤独,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打这以后,人们明显地感觉到,她好像一下就老了许多,性格不像个年轻人了。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到了年底了。   这天,李媛要去礼部去回收一份文书,当问到他们那里的官员时,他们告诉他在副丞相那里放着。   这个副丞相,就是刘其飞他爹,李媛从心眼里不愿和这个人打交道,每次去他那里,她总感觉刘永亮看她的眼睛背后,好像隐藏着一种可怕的东西……   当李媛进去以后,问刘永亮要那个文书的时候,刘永亮先是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她,然后好像是在想着什么,又自己在屋里翻了一气,没有,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就对李媛说道:   “……对了,不在这里,看老臣这记性,我把它放在了尚书房那边去了,你去了一下就能看见……”   李媛听了马上就离开了这里又往尚书房那边走去……   她不知道,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后面的那个人露出了一阵得意的奸笑……   按照刘永亮的说法,李媛七拐八拐,走了好一阵子,才来到了尚书房。   这里的房子由于多年没有修理了,正准备等明年开春之后重新修整一下,在这里办公的官员大部分都已经临时搬到了前面的新的一排房子里面去了,所以这里倒是很僻静……   这是一间闲房,里面现在不用问也没有人在,所以,李媛也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就在李媛刚一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里面一下传来了一阵骚动声,李媛吓了一跳,以为里面是老鼠等什么东西,等进去以后定睛一看,不由得惊呆了:   ……只见屋里的角落里,有两个白花花的影子,正气喘吁吁地抱在一团……那个男人惊恐地抬起头来,李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赵宏业,此时,他瞪着眼睛也正看着李媛……   这一对男女根本没有防备,顿时一下傻了眼……   李媛感到身上的血瞬间涌上了头顶,她羞红了脸,惊叫了一声,用手捂着双眼,猛地转过身来跑了出去,连门也忘了关……   “……这个老东西,成心要耍笑我,我被他给害了……”   李媛一边跑,脑子里面一边想起了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她同时也恨自己做事不多留个心眼,以至于让这个家伙给作弄了。   原来,这个赵宏业在永昌军里面,除了他爹赵江河,他谁也不放在眼里,在永昌军的上上下下的官员里面,人们对他敢怒不敢言,就连刘永亮,身为永昌军的副丞相,他见了也是头高高地仰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所以,赵永亮对他也是早有不满,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教训他罢了……   最近,赵宏业被赵江河罢了官,把他放在尚书房这里当个闲职,从此,他每天什么也不做,倒是身为副丞相的刘永亮每天替他分担了不少工作,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也就算了,这个赵宏业还时不时地随便不知道从哪里找个女人,总是拉到了刚才李媛去过的那个地方,把个尚书房搞的乌烟瘴气,不像个摊子,这要是让赵江河知道了,那还不怪罪于刘永亮?……   前面说过,刘永亮早就想收拾一下这个家伙了,恰巧今天李媛到他这里取文书,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个馊主意,一方面,他可以借机教训教训这个家伙,反正这个家伙也成不了什么大器,永昌王对这个小儿子也不指望什么,今后不会对他构成威胁,所以,刘永亮不怕得罪他;另一方面,他看到李媛现在在王府里面工作,更重要的是这个丫头别看年龄现在还小,但不可小嘘,他怕时间久了被赵江河提拔起来,对他构成威胁,如果再让李静平官复原职,那就不好办了,所以,他早就谋算着要瞅个机会把李媛从王府里排挤出去……   今天,这个刘永亮用这种借刀杀人的办法,正好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此时,他正坐在那里,用手捋着下巴的一绺胡须,想象着李媛看到赵宏业他们正在**时的那个尴尬场面,不禁眯着一双三角眼,忍不住得意地淫笑了起来……   第二年开春,赵江河听说刘王在万州城要搞一个什么武林盟主大会,他心想,这倒是一个暗杀刘王的好机会,于是,他把副丞相刘永亮找来,秘密地筹划这一个计划,当问道派谁前去负责组织指挥这次行动时,刘永亮眯着眼睛想了想:   “……启禀永昌王,老臣想来想去,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李静平,数他最合适不过了,刺杀行动只能智取,不能鲁莽硬来,所以,必须要考虑周全,要想到方方面面,不能有一点疏忽大意,……而这个李静平,却是办事稳妥可靠,又长于谋略,所以派他带上几个刺客,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嗯,本王也觉得这个李静平是个不错的人选,那就这么定了吧。”   看到赵江河同意了,这个刘永亮心中又是一阵得意,他想,这下总算把这个眼中钉拔掉了,刺杀刘王?这简直就是荆轲刺秦王,有来无回。不管是成了也好,败了也罢,总之,反正是九死一生。他正好把这个苦差事交给这个李静平父女两个去办,这样就又除掉了一个他的心头大患了。他忍不住又摸着长在下巴的那绺胡须,又奸笑起来……   当李静平接到永昌王的这个命令之后,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猜出这是谁出的主意。   李静平心想,这个任务也好,那就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回家看一看妻子,另外也可以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这个刺杀行动行动起来会冒很大风险,但他并不怕。   他从永昌军中挑了几个武艺高强,胆大心细的人手,又把自己的女儿李媛也带在身边,经过精心策划,事先确定好了行动的路线和汇合的第一和第二地点,并制定了详细的行动方案,把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停当,又把这些人分成两路,每个人都仔细地装扮了一番,就向着万州城提前出发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勾魂法术   田玉乾在万州城客栈遇到的那两个一老一少的男女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李静平和李媛父女二人,只是他们两个和他一样,为了避免暴露身份,都在脸上都化了妆。所以,从外表上他们谁也认不出来谁。   而李静平做梦也没想到,他和他女儿李媛两人,竟然被田玉乾给怀疑上了。   田玉乾是从哪里发现了他们的可疑之处呢?其实,就是两个地方看出来的:一个是根据李静平为客栈写的那张“寻物启事”上面的隶书笔体;另外一个就是从李媛骑来的那匹枣红马,这匹枣红马一定认识自己,否则为何见了自己就会嘶鸣起来呢?   那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那匹枣红马呢?   原来,这匹枣红马跟着田玉坤他们几个人,在南方客栈的时候,因为半夜发起了洪水,客栈里面的马提前有预感,洪水还没有到来呢,这些马就已经早早地发现了,于是,这匹马就挣脱了缰绳,提前先跑了出去……   由于李媛骑的这匹枣红马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而这里又离他们家里不算太远,老马识途,所以,这匹枣红马就自己跑回了李媛家里面了。   后来,当李静平和李媛两人回到家里以后,李媛发现自己心爱的枣红马没有被洪水冲走,竟然能够从外面自己跑回家里,李媛更是对自己的这匹枣红马喜欢的不得了,所以,就又把它带到了万州城。   其实,李媛之所以喜欢这匹马,不仅仅是因为自己一手养大了它,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匹马承载着李媛心中的一段美好的回忆,当年,李媛和田玉乾两个人就是一起骑着它躲过了马蜂的追赶。她现在一看见这匹枣红马,有时候就想起了那段甜蜜的情景。   …………   此时,李媛也在床上转辗反侧,回想着刚才那个叫自己“媛儿”的那个人……   “真是奇怪,这个人是谁呢?他怎么知道我的乳名呢?……难道,他真的是一个“疯子”吗?可是,如果真的是疯子,那也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会把我的乳名喊出来的……”   “……是不是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小伙伴呢?”李媛接着又想,想了半天,她也想不出有这么个人……   而李静平此时也是心里有些疑惑:   ……那个人怎么会知道“媛儿”呢?是不是他真的认识自己的女儿?李静平想着,毕竟自己这么多年不在家,以前连他自己也没有见过女儿,更别说是认识别人了……   退一步讲,就算是那个人认识李媛,也不见得认识自己,所以,这个人还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往下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再说于丽丽,睡到了半夜时分,她心里惦记着郝志平的话,醒了几次,注意听着田玉乾说的含含糊糊的每一句梦话:   “……媛儿,你怎么不理我呀……”田玉乾在梦中呓语着……   于丽丽听着田玉乾说的这几句梦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想:   ……看来真的就像大师兄所说的那样,病的不轻呢,……可是到了白天,怎么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过了一会儿,田玉乾又开始咿咿呀呀地说开梦话了,而这一回说的梦话,让于丽丽听了先是不解,后来,慢慢听了几次,等她弄明白了意思之后,真让她哭笑不得……   “……勾魂术,记分明,不需功,单凭色,便可行。雌迷雄,欲勾魂,飞媚眼,嗲己声,美己态,娇己容,芳己姿,春己心,迷其神,酥其骨,摄其魂。欲破之,无他法,唯自宫……”   “……娘啊,这梦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来,这个人就是中了什么邪了,要不然,怎么会梦起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呢?”   于丽丽一边听,一边忍不住地笑,……听了一阵,见他又昏睡了过去,便也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了……   天亮了。   田玉乾早早地醒来了,他看了看天刚刚亮,就悄悄地从床上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地,开开门,刚要出门,于丽丽喊住了他:   “……这么早就想出去?你不化化妆再出去吗?”   田玉乾只好让于丽丽给他化了妆之后,他才来到了客栈的门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新鲜空气,伸了个懒腰……   当田玉乾在门动着筋骨的时候,李媛正巧也来到了客栈的门口。   田玉乾听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看,见正是昨天要找的那位少女,就立刻朝她点了点头,又笑了笑,问道:   “……对不起,昨天是不是打扰你们二位休息了?要是这样,那我给你们赔罪了……”说着,就要道谢……   “不用的……”李媛看着这个中年商人,赶紧制止住,随后,也朝他笑了笑:   “……不要紧,您可能认错人了。”说罢,就要往外行走……   田玉乾刚要伸手揪住她,哪知道后面有人高声喝道:   “……住手!你这么大的岁数,拉人家一个姑娘做什么?你再这样纠缠,小心老子揍你……”   田玉乾一惊,扭头一看,原来是客栈的伙计,正从屋里走出来,见他这样,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说话间,李静平也出来了,他一听有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调戏他的宝贝女儿,立刻火冒三丈,上去就要揪田玉乾的肩膀,哪知道他的手刚要抓,却不妨田玉乾好像脑后长了眼睛一样,轻轻用手一带,反而把他的手腕给牢牢地扣住了,而且他发觉这个人力量非常大,让他一点也动弹不得。   李媛一见自己的爹爹被这个人给抓住了,以为他要动手打他,赶紧跑了过来,就要和他拼命,田玉乾一看这样,赶忙松手放开了他爹,退到了一旁。   “……你这个疯子,你拉我女儿做什么?”李静平的气还是没有消……”   “……不是,先生,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她几句话……”田玉乾辩解道。   李媛急忙拦住了她爹:   “……爹,算了,这位大哥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有些话要问……”   李静平一看女儿这样说,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就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算是道歉,但他从内心认为这个人脑子就是多少有点毛病,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哪知道这时候于丽丽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也急忙从屋里跑了出来,正好赶上刚才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看来大师兄说的就是没错,这个田玉乾就是脑子有病,看,就连两旁的外人都发现了……于丽丽心里这样想着,经过刚才的事情,这更加坚定了于丽丽对田玉乾病情的判断。   于丽丽过来硬是拉着田玉乾的胳膊,把他揪了回去……   回到屋里,于丽丽用探究的眼光盯着他看了一阵,话里有话地问道:   “……你今天起的这么早,看样子昨天你睡得挺好的?……”   “……我昨天睡觉?……当然睡得很好了,有你陪着我睡还能睡不好吗?”田玉乾又和她开起了玩笑了……   “……去一边去!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你昨天又梦见了什么了?”   田玉乾睁大了眼睛:   “……我是不是又在梦里胡说什么了?莫非又是说了‘媛儿’了不是?……”   于丽丽笑了笑:   “……看来你的魂被这个‘媛儿’勾走了……是不是?”   田玉乾的神色顿时又忧郁起来,他沉默着,好像眼圈又要红了……   于丽丽一见,知道又触到了他内心的痛处,赶紧把话岔开了:   “……好了,不要想你的‘媛儿’了……今天就要比武开始,咱们先出去吃点饭,然后早一点儿动身吧……”   等他们两个到外面吃饭的时候,见今天的街上到处都是人,走进那家饭馆,都是人满为患,田玉乾和于丽丽连续走了几家,连个坐处都没有,正在犹豫着,忽然听到有人喊着他们,他俩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早晨和他们争吵的那两个人正坐在那里,李媛向他们两个挥手,旁边刚好多占了两个位子……   田玉乾迟疑了一下,见那两个人真心请他们两个过去,便走了过去坐下。   “……谢谢二位,今天真是人多,我们找了好几家都没有座位……”田玉乾对李静平和李媛说道   李媛的心比较好,对早晨田玉乾的行为并不介意,甚至见田玉乾因为她挨了骂,受了冤枉,还多少有些歉意,所以,见他们两个也来这里吃饭,就招呼他们两个也坐过来,和他们一起吃。   而李静平见女儿这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只是脑子还在想着刺杀行动那件事。   “……二位是来当地做生意的吗?”李媛边吃边和他们两个聊了起来:   “……哦,就是,不过,今天也是来看热闹的……”田玉乾应道。   “……巧了,我们也是来看比武的,我也不懂,只是瞎看看,来这里凑凑热闹……”李媛笑着说道。   “……那正好咱们一样,一会儿和我们一起走吧……”于丽丽高兴地说着,李媛看了看李静平,见他不置可否,也就点头同意了。   田玉乾吃的比较快,吃完之后就把他们四个人的饭费就一起结算了,等到李媛父女两人知道后,就掏出银两硬要塞给他,田玉乾说什么也不要,最后没办法,李媛父女两个只得依了他…… 第一百七十章 比武场上   李静平因为有事,自己先走了,剩下他们三个人于是就结伴而行,径直往比武现场走去……   当三个人快要走到曹时阳的家门口的时候,田玉乾脚步渐渐地缓慢了下来,他远远地望着那个大门,又想起了当年他与李媛两人一起,装作去给那个曹时阳看病时的情景,忍不住感慨万千,自己就是在这个地方和李媛分开手的,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而李媛也是一样,看到了那个大门,又想起了当年自己和田玉乾两人在这里,田玉乾为了救他,让她先走时的情景,只是她看见了这里,睹物思人,勾起了她心中的伤楚,她不由得又想起了田玉乾和赵灵玉两人结婚时的场面,她看着看着就把头扭了过去,加快了脚步,不想再往下看……   于丽丽见田玉乾走着走着就落在了后面,两眼不住地望着旁边的那个宅院,就喊了他一声:   “你在后面磨磨蹭蹭地干什么?那个院子又什么好瞧的?”   李媛一听这话,也回头瞧了一眼田玉乾,见这个中年人对着那个院子不住地张望,而且神色也有些伤感,心里有些奇怪,就随口问道:   “大哥,您怎么了?好像心里有些不高兴?”   “……哦,没什么,这里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来……”田玉乾一副惘然若失的样子。   李媛一听这话,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再往下问。   三个人又走往前走了一段路,李媛和于丽丽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这时候,于丽丽扭头一看,发现田玉乾忽然停住了脚步,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后面看着什么,脸上甚是严峻……   “……老爷,你又看见了什么了,连路也忘了走了?”于丽丽又开始催促着田玉乾,她同时也好奇地顺着他的眼光往前面望去……   原来,田玉乾正看着道路另外一边的对面上,走来两个少女,其中一个身穿白色绸衣,只见这个少女仪表端庄,体态不凡,腰间挎着一把与她苗条身材不太协调的宝剑。   “……青龙剑……”   于丽丽一下子也想起来了,正是这个少女,现在手里拿着他们青龙派的那把传世之宝——青龙剑。   那两个少女一便说笑着,一边走了过去。   于丽丽知道田玉乾心里又想起了师父的那把宝剑,但现在光看有什么用,她拉了他一把,田玉乾这才又往前继续走着,但一边走还不时地回头张望着……   “……青龙剑?”李媛一听这话,也不由得看着那个少女身上带着的那把长剑。   “……怎么,你们也知道青龙剑?”李媛好奇地问道。   “天下人有谁不知道青龙剑呢?在江湖上素有‘青龙出鞘,血光必溅三步’一说。据说,这把威震天下的“青龙剑”,与另一把享誉四海的启天派“断魂刀”齐名,因此被称为‘青龙断魂,得其一能独行天下’。”田玉乾说到这里,神情中有几分些自豪,但更多的是悲伤。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等他们到了那里,只见各地的主要武林高手和各大主要门派都已经云集这里了。   赛场的中央设立的是擂台,周围一圈则是围观的人群。赛场的正面,则是一个高出地面一人多高的观赏台,上面摆放着一排桌子和座椅,看样子这里应该就是负责组织武林盟主比武大会的官员们观赏比赛的地方了。   现场上气氛热烈,人声鼎沸,到处都是一片热闹景象。   再看这些江湖上的武林高手和各路豪杰,一个个神情各异:有的平淡自然,神色恬静;有的平心静气,似乎正在闭目养神;有的养精蓄锐,深藏不露;有的面红耳赤,心情焦虑,心神不宁;有的情绪激动,急不可耐;有的摩拳擦掌,踌躇满志,一付志在必得的神情;还有的一付目中无人,天下舍我其谁的样子……   在比武现场的西南角,竟然还有设有一个赌场,那里更是围着不少人,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什么,还有几个正面红耳赤地争论着谁能夺得这次比武大赛头名的人选……   另外赛场的四处,也站立着不少官兵,维持着赛场的秩序。   就听一阵锣声响起,武林盟主比武大会开始了。   组织这次比武大会的朝廷官员是秦建业,也就是他,去年带着一些官兵焚烧了青龙派清凉谷的那个将军。今天是比武的第一天,本来刘王应该亲自出来露个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来。   秦建业先是讲了一下朝廷举办这次武林盟主比武大会的意义,接下来又说了一下比武规则等等,最后,他又咳嗽了两声,用眼睛一扫下面的观众和各个选手,郑重其事地告诉大家:   “……朝廷对这次武林盟主比武大会非常重视,并且准备这样,如果谁要是能够争得这次比武的第一,那么,朝廷不仅给他赐封一个“天下武功第一”的牌匾,还会给他加官进爵,封他为天下武林盟主……”   其实,下面好些江湖上的这些武林高手,有不少人都是冲着这个“天下武功第一”这个名声而来的。   也有不少人,是为了获得一个官爵,好为自己光宗耀祖。   接着,武林大会比赛正式开始了……   最先出场的,往往都是一些在江湖上名气比较小一些的武林人士,他们上来之后,先通报了各自的门派和师承,以及自己的姓名,然后就在擂台中央比试开了……   李媛和于丽丽两人站在一起,饶有兴趣地看着,田玉乾也站在他们旁边,看着场上这些对手的一招一式,在田玉乾的眼里,开始的这些人功夫还不如自己,但是反过来说,虽然这两个人的功夫总体上不如自己,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总也有三招两式的绝活,所以,他对这些选手,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学到了不少东西……   经过几轮逐步淘汰,现在场上的这些选手,功夫也一次比一次高了许多,这不,现在就有一个人,身体长得非常强壮,长了一脸络腮胡子,已经有好几个人与他较量了,但他还是稳稳地守着擂台……   此时,那个壮汉见下面没有了动静,脸上现出了一些傲慢,他把手高高举起,周围的人们也都给他纷纷鼓起掌来。   “……哪个不服,可以上来向这位壮士提出挑战?”秦建业向下面的人高声喊着……   就听人群中有人高声应道:   “……在下不才,愿意向这位前辈讨教两招……”   说着,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真有一付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信步走上前来,在那眼神里,丝毫没有一点畏惧的心理。   那个壮士只是用斜眼向他瞟了一眼,便把头歪向了一边,再也不正眼看他一下。   年轻人见状,也不客气,听到了锣声想起,便飞身向那个络腮胡子踢去……   要说那个壮士还真有两下,观众还没有看清那个壮汉用了什么招式,结果这个年轻人就被那个壮汉不知如何扔出了场外,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又是几个人上去了,结果还是一样,总共上去还加起来还没过上五个回合,就都纷纷被扔出了场外……   看来这个壮汉看来还真有一些本领,一转眼,前前后后已经上去七八个人了,都被他三下两下就给打败了。   围观的人不得不对这个壮汉另眼相看了。   “这个人确实有一下,你看,这都上去多少人了,都连着被他打败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壮汉真正的绝活还在后面呢,现在这些人对他来说那只是活动活动筋骨……”   “你们懂的什么?这些一开始出来的人,都是一些无名鼠辈,真正的高手恐怕还没来呢……”   人群中纷纷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   这时,西南角上的那个小赌场,此时也热闹起来了,人们也纷纷下了赌注。把银两压在那个壮士身上的人,见一个个前来挑战的人纷纷被打败,高兴的眉开眼笑;另外输了的人,有的垂头丧气,有的竟然开口埋怨起来……   又是几个人接连被打败了,这下,场上的人们顿时一片哗然,人们不得不对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另眼相看了。   “……谁还出来?怎么没人说话了?”秦建业连着问了几声,下面都没有人回答……   忽然,观众里有一个人喊了一声,这里有一个人,要上去和壮士较量一下……   众人伸着脖子,都想看看这个新出来的选手是个何人……   “……呀,和尚,少林寺出来的,这回这个络腮胡子遇到对手了,哈哈……”   “……自古天下武功出少林,等着瞧吧,好戏来了……”   上来的是个岁数相对比较大的僧人,双方简单礼让了一下,锣声一响,双方便立刻交上手了……   到底是少林寺出来的,只见这个僧人的一招一式都透出了一丝沉稳,好像并不急于抢先,二十个回合过去了,还不见那个僧人进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情缘未了   于丽丽和李媛两人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个人的架势,就听于丽丽用似乎很内行的口气评论着:   “……这个法师的功底很扎实,当年我爹就给我讲过,对付这种走刚猛路子的人,必须先把下盘扎牢,再瞅准机会进攻,不然,很容易让人家从下盘突破……”   李媛看着两人的招式,摇了摇头,用疑惑的口气说道:   “这个壮士所用的套路,好像不全是咱们这边的,又些招式很怪,究竟是哪里怪,我也说不上来……”   到底是少林寺出来的,这个少林寺的和尚经过几十个回合的交手,看准了对方的一个破绽,一脚便把那个络腮胡子的壮士给踢下了擂台……   人们纷纷热烈地鼓起掌来……   再看西南面的小赌场上,刚才把赌注都压在那个壮士身上的人,顿时傻了眼,一个个哭丧个脸,垂头丧气的,还有的直拍大腿。   “……哈哈,到底是少林寺出来的,厉害,厉害,下面谁敢出来挑战这位高僧?有没有?”主持比武的那个秦建业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笑着问着……   下面的观众都互相看着,没有一个人出来……   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   “……有,贫尼法号玄月,来自彩虹山,想来向这位少林高僧讨教几招,不知这位高僧肯不肯赏脸……”   围观的人们定睛一看,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哄笑了起来:   “……哈哈,这回算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来了,这位尼姑出来向这个和尚下战书了……哈哈哈哈……”一个胖子眉飞色舞地对周围的人说着……   “……这不是彩虹派的掌门人吗?听说她就是江湖上人们说的那位七彩仙尼,江湖上很早以前就已经很出名了……”一个年岁稍微大一些的人认识这位七彩神尼。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告诉你们吧,这两个人最早以前,原本就是一对师兄妹,当年一起跟着一个名叫黄铁掌师父门下学艺,就在那个时候,两人就已私定终身……后来,那个男的因他爹被一个仇人所害,但是因为武功还远远不及那个杀父仇人,为了报仇,便就又登上了嵩山,先是带发修行,后来报了仇,就出家到了少林寺做了和尚,而今已经成为少林的一位高僧;可怜这位女士,当年苦苦等他多年,结果他却出了家,后来这位女士几次找他,见他执意不肯还俗,一气之下,自己便上了彩虹山落发为尼,并且后来自成一派,创立了现在的彩虹派……这回两人在此见面,看来两人的尘缘未了,缘分还是没有断啊……”一个白发老者说道。   人们一听,立刻神情肃然,都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打量着这一对冤家对头……   李媛一听那白发老者说的这番话,好像又勾起了她心中的伤楚,不禁似乎有些同病相怜,同情地看着台上的这一对当年的情人,如今却要台上对垒,心中顿时感慨万千,感叹人世间变化无常……   这时,赌场上的人们见这两个僧人在台上将要对垒,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给谁下注了……   那个僧人猛然间看见这个七彩神尼,显然感到有些意外,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当他认出了面前站着的这个僧尼,就是当年自己在黄铁掌门下一起学艺时的师妹时,便双手合十,低眉向那玄月说道:   “……阿弥陀佛,多年不见,法师一向可好……”   众人见那僧人下颚之处的一团白须,不住地颤抖着,他分明内心已经掀起了波澜,心情有些激动……   那玄月法师却神色冷峻,侧目冷冷地回道:   “……贫尼好得很,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能记得贫尼……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看破红尘,尘缘已了,脱离世俗,一心向佛,怎么今天来却也来到此处,与这些人来争夺这些虚名?……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就什么也不说了,还请慧能法师出招吧……”这位玄月法师过去这么多年了,话语之中还带有很多怨恨在里面……   “……阿弥陀佛……”   那个慧能法师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还是双手合十,只等着玄月法师先动手。   玄月法师见对方不肯先动手,便也不客气,说了一声:   “……既然法师不肯先出手,那贫尼也就多谢法师承让……接招吧……”说着,她一咬牙,便挥手向那那慧能法师身上拍去   哪知道那个慧能法师根本不应,等到她的那一掌就要击中自己了,竟然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双手合十……   “……慧能法师,下次如若再不还手,贫尼可就要真的出手了……”那个玄月法师看样子真的生气了,怒目圆睁,直视着他……   见那个慧能还是那样,低眉不语,她愤怒地向前一掌拍出……   ……就听闷闷的一声,那个慧能法师应声倒下,随即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台下众人顿时都惊叫了起来……   那个玄月法师一见自己的这一掌击中,显然没有想到竟会这样,只见她目瞪口呆,但也只是片刻,便冲了前去,用手把那慧能法师扶起,失声哭着叫道:   “……师兄,你……你为何不躲着我的这一掌啊?”   那个慧能法师两眼微微张开,看了看她,朝她笑了笑:   “……师妹,……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你……我此生欠你很多,待来世再还吧……”说完,两眼一闭,当场圆寂了……   “……师兄……师兄,你不能走啊,……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那个脾气呀……”玄月法师用手摇晃着他,痛哭起来……   其实,平心而论,这一掌对于玄月法师,仅仅只用了三分内力,对于一个武林中人,只要自己稍微用气,根本不算什么……但哪知道这个慧能法师,竟然一点也没有用内功去抵挡那一掌,再说玄月法师的掌力就算只用三分力量,那一般人也受不了,所以,这一掌居然要了慧能法师的性命……   忽然,就在众人都为那个慧能法师感到惋惜的时候,没成想,这个玄月法师看着死去的慧能法师,悲痛不已,万念俱灰,竟然说了声:   “……师兄,你慢走,等等师妹,我这就随你一起前去……”说罢,她往自己身上猛地击了一掌,顿时气绝身亡……   双方的弟子大惊,立刻围了上来,哭着喊着:   “……师父……”   “……大师……”   “……阿弥陀佛……”   台下的众人一见这两个人竟是这般结果,不禁也都黯然伤神,情绪低沉,为他们两个感到悲伤……   秦建业一看这样,就摆了摆手,说了声,今天的比武先到此为止吧,等明天再比……   田玉乾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他不忍往下看了,侧脸看了一下李媛,只见她泪流满面,不住地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于丽丽也是一样,她悲伤不已,望着死去的那两个人,田玉乾怕她们伤心过渡,对身体不好,就拉了一下她们两个,她们这才跟着他一起走了回去……   路上,三个人谁也没有心思说话,走到一家饭店,田玉乾看了看她们两个,说道:   “看了一上午的比武,现在也饿了,咱们先吃点饭吧。”就领着他俩进去,随便点了几个菜,之后,三个人就在那里等着。   饭和菜都上来了,大家低着头闷声吃饭,等快要吃完的时候,田玉乾到店掌柜那里去结账,哪知道把手往身上一摸——银两早就不知去向……   “……怎么能丢了呢?”田玉乾又仔细地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于丽丽和李媛一见田玉乾站在那里,不住的用手中自己身上乱摸,就知道他一定是把银两丢了,于丽丽赶忙上前询问:   “……老爷,你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忘在了客栈了?”   “……不是的,早晨我还带着呢,怎么会不带银两呢?……”   李媛一看田玉乾银两丢了,就往自己的身上一摸,她倒是真的没有带银两,这几天不管到哪,一直都是他爹一手负责结账,所以,她也没有带银两,一时大家都很尴尬……   饭店的掌柜的冷冷地看着他们几个,默不作声,等着看他们怎么结账……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色绸缎,风度翩翩的公子走了过来,见他们三个人神情尴尬地站在那里,热情地问了一句:   “……三位怎么了?忘记带银两了?没关系……”随即,不等他们回答,就把一些银两往掌柜的桌子上一摊,对那个掌柜的说道:   “……都算在我头上吧……”然后就往外走去……   于丽丽和田玉乾赶紧追了两步:   “……公子慢走,今天多亏了公子,要不然,我们一时还真的没有办法呢……请问公子家住何处?我们过后也好还你……”   那个公子笑了笑:   “……几个银两,算得了什么,就当在下请三位喝酒了……”说罢,转身离去,后面跟着三、四个人……   “……多谢公子了……”于丽丽看着公子的潇洒的背影,感激地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出手相救   “这位公子真不错,幸亏咱们遇到了好心人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在回客栈的路上,于丽丽夸赞着那个公子。   “都怪我,光顾着看比武,让人偷了银两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田玉乾心里还在想着刚才比武场的情况,暗自责怪由于自己的一时疏忽,让人把自己身上的银两掏了去,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大哥不要着急,我从我爹那里给你们一些不就行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田玉乾笑了笑,对李媛说道。   “……对了,老爷,你先回客栈吧,我先去师妹那里借上一些,一会儿就回客栈去了……”说着,于丽丽只身就往张春霖的家里走去。   田玉乾和李媛两人往回走着,田玉乾向李媛学起了当年自己第一次走远门,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身上带的银两都丢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在饭店门口卖艺,这才挣了一些银两,总算把那顿饭钱给解决了,不然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李媛听着,好奇地问道:   “真的看不出来,大哥还会卖艺?那你是靠做什么来卖钱呢?”   田玉乾笑了笑:   “倒是也没有什么,只是家父给自己留下了一套剑法,自己在街头上随便舞了几下,人们还挺赏光……”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哦。是这样……”李媛没有继续往下问。   李媛心想,他家祖传的剑法能有什么好剑法?要说剑法,哪能比得上青龙派的剑法和田氏剑法呢?只是一想到这些,就想起了田玉乾,自然就又勾起了她心中的伤楚,所以,她也就没有兴趣往下问了。但她怎么能想到,眼前的这位中年商人,其实才是她日思夜想的田玉乾呢?!   客栈到了,两人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   再说于丽丽,她来到了赵春霖家里的门前,叫了两声,门开了,赵春霖一看,高兴的把她拉了进去。   “哎呀,我正要出去转转,我一个人在家里呆在,都快要把我给憋出病来了……怎么,我哥怎么没有来呀?”赵春霖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肚子里面一点也存不住话。   “……嗨,别提了,你哥上午和我去看比武大会,结果把银两都让人掏了去,等到我们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这才发现银两早就不知去向,……你说你哥,一定是看比武神情太专注,这才把银两给丢了……”   “要说我哥,别的不一定喜欢,要是看比剑,那一定是比看戏还要高兴,……好了,你等着,我给你取一些银两来……”说着,张春霖就到柜子里面取出了一些银两,塞给了于丽丽。   “大师兄怎么不在呢?”于丽丽问道。   “……他呀?这几天可把他忙坏了,整天不着家,王府为了准备这次比武大会,前前后后忙了整整一个多月,……不过他这个人也是,就是王府里不忙,他也闲不住,别说白天,就连黑夜,他都经常半夜三更出去,也不知道他尽忙了些什么……”   “你没有出去看比武吗?说起来,你还是青龙派嫡传的弟子呢?”于丽丽好奇地问道。   “你问我为什么没有去看那场比武?不要和我提起什么武呀剑呀的,……当年在家里,爹每天除了剑法还是剑法,我一听见这两个字就头疼,现在嫁了个老公,也是整天像着魔了一样,神神叨叨的,好像是中了邪一样,你说我还怎么有兴趣看那比武大会?那抵得上到外面的街上去转一转好呢?”   赵春霖对学武练剑还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于丽丽心想,男人都是喜欢舞刀弄剑,她爹于宏海也是,把学武看成比天还大的事情。   坐了一会儿,于丽丽就说田玉乾还在客栈等着她,就告辞出来。   于丽丽刚出门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原来是郝志平回来了,他一见于丽丽从他家里出来,就喊住了她:   “……你怎么这就要忙着回家?再坐一会儿吧……”   “……不了,我走呀,刚才已经坐了一阵了,……对了,他不是要田玉乾的梦话呢?……真让你说对了,连别人都说他脑子好像有毛病……”说着,于丽丽就回想着昨天半夜田玉乾说的那几句梦话……   郝志平一听,赶紧跑回家里,拿上纸和笔出来,等着于丽丽把梦话说出来……   “……大师兄,你记好了,我说呀……”于丽丽使劲回忆着……   “……勾魂术,记分明,不需功,单凭色,便可行。……等等,让我在想想……”   于丽丽两眼向外翻着,想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   “……雌迷雄,欲勾魂,飞媚眼,嗲己声,美己态,娇己容,芳己姿,春己心,迷其神,酥其骨,摄其魂。还有最后一句,最后一句是……”于丽丽又想不起来了……   郝志平用疑惑的眼睛看着纸上面的这些字,用手挠了挠脸颊,他刚要问,于丽丽拦住了他:   “对了,最后一句真有意思,是——   “……欲破之,无他法,唯自宫……”   说到这里,于丽丽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听听,这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梦起这些来?真是的,大师兄,你快给他找一个好郎中,要不然,这病在发展起来,真的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就这些了?还有没有了?”郝志平紧盯着于丽丽问道。   “……对了,还有,就是老提起一个什么‘媛儿’、‘媛儿’的,也不知道是梦见了谁……”于丽丽笑着说。   “太谢谢你了,我一定好好找那个人给他瞧瞧,对了,还是那句话,这些话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谈起……”郝志平认真地再次叮嘱道。   于丽丽说完这些,就继续往后走去。   “……勾魂术,记分明,不需功,单凭色,便可行。雌迷雄,欲勾魂,飞媚眼,嗲己声,美己态,娇己容,芳己姿,春己心,迷其神,酥其骨,摄其魂。欲破之,无他法,唯自宫……”   走在街上,于丽丽还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她又忍不住笑了笑,心想:这些梦话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说起来还挺顺口的……   ……刚说到这里,身边就有一个老头向她走了过来……   于丽丽正专心走着,忽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个人跟随着她,她一回头,猛地吓了一跳……   再一看,这才看明白,原来是个要饭的老大爷,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于丽丽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银两,递给了那个老人……   哪知道这个老人根本就不用手去接她的银两,还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于丽丽以为嫌少,就又取了一个银两,递给了这个老人……   结果让于丽丽大吃一惊,这个老人还是没有要的意思,于丽丽就对那个老人说道:   “老大爷,您到底是要什么呀?”   那个老人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下于丽丽有些慌了,她感到后脊背发凉:   坏了,这是遇到了疯子了,要不然怎么连银两都不要了呢?……想到这里,她把那两个银两往他怀里一塞,转身就跑……   没想到后面的那个老人一看见她跑,二话不说,也紧紧地跟了过来,一步也不落下……   于丽丽跑了几步,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紧紧跟随着她,她不禁大声呼叫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这时,有个人闻声跑了过来,赶紧上前,一把就把那个老人给揪住了……   “……站在,光天化日之下,你怎么敢追着人家一个太太不放,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李媛见有人过来相救,这才停住了脚步,看了看那个老人,就对那人说道:   “……算了吧……不要问他了……”刚说到这里,两人一下都同时愣住了:   ……原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午在饭店给他们银两的那个公子。   那个公子也认出了她,朝她笑了笑,问道:   “……怎么这么巧,在这里又遇到了你,……你怎么了,这个人为什么要追着你……”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追着我,我还以为他向我讨饭呢?可是,我给他银两,他也不要,我估计这个人是不是……”于丽丽没有再往下说,她的意思是说这个老人也许脑子有病……   那个老人总算是走了,于丽丽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了几个银两,递给了这个公子:   “……多谢公子上午给我们打了饭费,这点银两你还是拿着吧……”说着,就硬要往那公子手里塞……   那个公子说什么也不要,两人推让了一阵,于丽丽见那个公子说什么也不要,见旁边有一家茶馆,心中一动,说道:   “公子既然不要,我就不给你了,这样吧,我请公子到这里喝杯茶水怎么样?公子不会拒绝我吧?”   那个公子的眼睛很明亮,他的笑容也很迷人,见于丽丽这么说,就点点头:   “……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请……”说着,他先请于丽丽走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走进了这家茶馆……   于丽丽没有注意到,这个公子一进去,外面就有几个人在这个茶馆周围四处转悠着…… 第一百七十三章 穆家公子   这是一家很清静的茶馆,两个人进去以后,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个公子看上去很白净,也很斯文,举手投足之间又自带一种气定神闲的潇洒。   他环顾四周,看了看这里的环境,把自己手中的一把折扇放在了桌子上。   店小二过来给他们沏好茶,两人互相看了一下,这位公子就先对于丽丽自我介绍起来: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叫穆春华,请问我该怎样称呼太太?”   于丽丽这才想起,自己此时的装扮,完全是一个商人太太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此时听见这个公子称呼自己为太太,心里有些不太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打扮的这样“老”呢?   于丽丽迟疑了一下,说道:   “……哦,我姓于,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太太,你就叫我于大姐吧。”说这话时,于丽丽心里却想,其实,这个公子看样子比她也大不了几岁。   “好,那我就叫你于大姐吧……”这位穆公子看起来倒是很随和。   两人一边慢慢地品着茶水,一边闲聊着……   这个穆春华很健谈,而且也见多识广,无论谈到什么,都似乎知道很多,并且还有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   经过交谈,于丽丽这才了解到,这个穆公子不是本地人,家里是一个大户人家,现在,也是来万州城转一转,顺便也是想看一看这里举办的武林盟主比武大会。   于丽丽对于自己,并没有谈太多,一方面,主要是从安全的角度着想;另一方面,自己现在的身份也让她很难说真话,毕竟自己是个太太的装扮。   反过来,那个穆春华对她的情况也并不多问,只是和她谈在外面见过的各种有趣之事,有好些都是她第一次听说,这让于丽丽听的非常高兴,同时也感到很新奇,两个人越谈越投机,不知不觉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临走时,这个穆春华还主动送了于丽丽一段路,两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最后,到了一个十字街道口,两人在这里就此别过。   于丽丽不知怎么了,她似乎心里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了,而且她感觉和这位穆公子在一起聊得很开心,最后和他分别的时候,于丽丽还有些依依不舍。其实,她不知道,她的心已经被这个穆公子打动了。   在回客栈的路上,于丽丽还在回味着和穆春华在一起交谈的情景,她的心情也格外舒畅了许多,就连走路也感到身子轻巧了不少,而且看见街上的什么也都感到很舒心,不多时,她就回到了客栈。   一进门,田玉乾见于丽丽哼着欢快的歌,脸上也富有光泽,并且现出了少女特有的红润,就好奇地问道:   “……看你高兴的样子,遇到了什么喜事了?借到银两了吗?”   于丽丽笑着说道:   “那当然了,你猜我今天下下午遇到谁了?就是中午在饭店给咱们结账的那个公子,他叫穆春华,这个人很不错的……”   田玉乾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于丽丽,他想,自从自己和于丽丽在一起,还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开心过呢,看样子,这个于丽丽十有**是喜欢上了那个穆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田玉乾心里好像有些酸溜溜的感觉,但他很快就提醒自己,不能这样,应该为她感到高兴才对。   过了一会儿,田玉乾又问道:   “你知道穆公子是哪里人吗?他们家里又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本地人,……家庭么?说是外地一个大户人家,……他这个人心狠细,也很会体贴人,而且,说话也和气,也很有修养,头脑灵活,不知道他为什么知道的东西那么多,他的眼睛很有神,样子……样子也很有……”于丽丽越说越兴奋,眼里放着光,说到最后,她似乎有些害羞起来,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了……   田玉乾一听她这样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呆坐了一会儿,心想马还没有喂呢,就来到客栈后面的马棚里去,准备溜溜马去。   当他来到了马棚,正好看见李媛也牵着马走了出来,就朝她笑了笑,问道:   “你是要出去吗?”   “不,我只是想出去随便走走,在屋里呆着有些憋闷……”李媛忧郁地说着。   “我正想溜溜马呢,那咱们一起走走吧?”   李媛点点头,两人在路上慢慢地走着,来到了郊外。   走着走着,……忽然,李媛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大哥,你那日为何想起叫我‘媛儿’了?”   “…………”田玉乾听了一怔,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又走了两步,他这才站住:   “我看你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李媛望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不知道是哪个地方,还有不知道是什么动作,特别像一个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所以,我就问起了你……”田玉乾说到这里,心里好像又有一些沉重。   “……哦,是这样……怪不得呢……”   两人走到一处青草长得比较茂盛的地方停了下来,让马自由自在地吃着草,他们两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对了,你家里是哪里人呀?”田玉乾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随口问道。   李媛看了他一眼:   “……我们家离这里很远,是永计人。”李媛因为对田玉乾并不了解,所以,她随便编了一个地方。   “令尊大人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李媛摇了摇头:   “他这几天在外面很忙……”李媛其实知道,李静平和其他的那几个人正在忙着刺杀刘王的事情,所以这几天就不回来住了。   田玉乾看着在草地上吃草的那匹枣红马,试探地问道:   “这匹枣红马看起来倒是很不错,是从哪里买的?”   说到这匹马,李媛似乎心情好了一些:   “这匹马是我们自己家里养大的,去年我骑着它,半夜遇到了洪水,我还以为它丢了,结果没想到它自己又跑了回来。”   “这匹马好像和我很熟悉,对我一点也不认生……”田玉乾看着那匹枣红马说道。   李媛笑了笑,说道:   “那还不是大哥你这几天老喂它,所以它就和你慢慢熟悉了。”   两人见这几匹马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开始慢慢地往回走去,不一会儿就回了客栈。   田玉乾一进门,见于丽丽正坐在那里,一本正经地重新梳妆打扮着,只见她一改这些天的中年太太装扮,又把自己重新装扮成一个年轻的少女,见田玉乾进来,立刻用手把脸捂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田玉乾见她这样,就和她开起了玩笑:   “怎么,不想给我当太太了?又想当姑娘了?”   于丽丽把手放了下来:   “谁说要给你当太太来着?你心里又没有我,只有你的‘媛儿’,凭什么还要老让我给你当太太?我这样给你当‘太太’时间长了,别人还真的以为我是你的‘太太’呢。”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穆什么来着?……对,是穆春华,你说实话,我不耽误你,如果你觉得他中意,你就抓住时机,不要错过了。”田玉乾很正经地和她说着……   “……谁说人家喜欢田公子了?”于丽丽脸更红了,她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跟吃了蜂蜜一样甜丝丝的。   田玉乾看着她的打扮,就认真地问道:   “你明日就打算这样出去吗?”   “……怎么,这样打扮难道不好看吗?……再怎么着,这样看上去也是一个姑娘呀?!”于丽丽见田玉乾这样问,以为这个样子不好,就连忙问道。   “当然这样要比原来好看了,毕竟年轻了,可是……可是……”田玉乾知道她是想往年轻了打扮,不想再装扮成一个中年太太的模样了,他认为这样打扮起来倒是很好看,但是自己就与她不好装扮成一对夫妻了,于是,他笑了笑,接着说道:   “……可是那咱们就不像是一对夫妻了,而是父女两个了……你这样明天在外面得管叫我爹才对……”   “……去你的……你想得倒挺美,还想给我当爹,……明天,我干脆就把你装扮成我的弟弟……”于丽丽笑着用拳头捶了田玉乾一拳头,过了一会儿,她坐在那个倒是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了。   田玉乾见她真的为这个问题犯了难,感到有些好笑,就说道:   “这样吧,明天,你就把我打扮成一个年轻美貌的公子,你自己打扮成一个新娘,这样一个才子,一个佳人,郎才女貌,正好不就随了你的心意了吗?”   于丽丽脸又红了,她装作恼怒的样子,说道:   “不行,咱们又不是真的夫妻,我这样当了你的‘太太’,那以后人家就不会托人给我寻个人家了……你也是一样的,要是有那个姑娘瞧上了你,人家还以为你是有家室的人了,这样对你该有多么的冤枉啊,你说难道不是这么个理吗?”说到这里,她自己倒是羞涩地笑了……   两个人这样说笑了一阵,见天上已经不晚,也就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于丽丽就早早地起来了,她今天真的按照昨天那样打扮成了一个少女模样了。   给自己打扮完了之后,她就把田玉乾又打扮成了一个俊俏的公子,两人相互看了看,都笑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驭虎比武   两人相随着走出屋门,等路过李媛的门前,田玉乾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叫她一起出去,于丽丽倒是没多想,直接往门上拍了两下……   门开了,李媛一看眼前的这两个陌生人,怔了一下:   “请问,二位是找谁呀?”   于丽丽笑着说道:   “我就找你呀……”说着,还没等人家往里让,自己就直接走了进去……   见李媛拿眼睛瞪着他们两个,于丽丽这才告诉了她,自己原来的装扮是假的,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老……   李媛一听这话,也笑了起来:   “你说你们两个,放着一对儿好好的年轻人不做,非要把自己往老了打扮,是怕有人要抢你的郎君吗?”说着,拿眼睛偷偷瞅了田玉乾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李媛的脸也红了……   李媛见他们两个现在的这个面貌,心里也很羡慕,尤其是当看到田玉乾,一夜之间由原来的中年商人变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俊俏公子,更是让她感到新鲜,其实自己也是进行了化妆,见他们两个这样,真有心也把自己的真实的面貌展示出来,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等他爹回来了之后再说吧。   三个人像昨天一样,先是到饭店里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就往比武赛场走去。   今天这里来的人更多了,比赛还有一段时间,但是,西南角落的那个赌场上,这个时候已经围了不少人了。这些人大呼小叫的,正在那里伸着脖子,红着脸嚷嚷着哪方的武功高,哪方的武功低,引得围观的人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   田玉乾看着那个赌场上争执不断的人们,心中忽然一动:   昨天自己把银两都丢了,何不自己也压上一把,把丢的那些银两着赢了回来,岂不更好。想到这里,他就和于丽丽把这个想法说了,于丽丽说道:   “你哪有那个把握?咱们又没有富裕的银两来做这种事情,连这些银两也都还是借的呢,要是一旦输了,咱们可是连吃饭住店的银两也没有了……”于丽丽见他执意要把仅有的一些银两作为赌注,不禁担心起来……   “放心吧,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本事?……一会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你就等着收银子吧……”   两个人正在说着,就听人群中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往赛场的入口处观望……   就听有一个人低声说道:   “……快看,这是启天派的人……”   田玉乾一看,……果然,只见赛场上进来了好几个人,正前呼后拥地把个老者围在中间。   再看那个老者,挺着个肚子,大模大样地走着,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对周围有些和他打着招呼的人,仅仅是稍稍点点头而已,对一些年轻的晚辈,更是连眼皮也不撩一下,只是哼一声就算是回礼了。   不用说,中间的那个老者应该就是启天派的掌门人马通石了。   只见那个马通石手里扶着一把看起来很笨拙的刀鞘,这把刀鞘很破旧,不知道已经经过了多少年,现在磨得已经看不出来它的本来的颜色了,再看那个刀把,更是早已经磨得连上面铸刻的花纹都看不清楚了。   马通石走过,周围的人就悄悄地指指点点,那个样子很神秘,好像是在议论着什么……   “……你们快看,那个马通石手里提着的刀,就是闻名天下的“断魂刀”了,……听说过这个刀吧?这把刀,可了不得,那可是和青龙剑齐名的……‘江湖上又一句话,叫做:青龙断魂,得其一能独行天下’。看见这把刀非常了得……”不知道是谁,这样悄悄地议论着。   周围的人们,一听这话,都纷纷伸着脖子,瞪着眼睛,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把断魂刀……   北斗魔天派的人也来了,其中就有那天和田玉乾住在一个客栈里的那两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一个老头,这个人虽然年龄不小,但是他的眼睛却长得很有神,也很凶,往外一扫,精光四射,与人对视,更是能够直穿人的心底,让人不敢与之忤视。   ……就在这时,忽然,从人群中传来几声惊叫声,紧随着,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一阵骚动,人们往那里一看,只见从东面赛场的入口处,人们纷纷都往两边避让,有好些人的脸都变了色,张着嘴巴,惊恐地说不出话来   人们心里正在纳闷,不一会儿,从入口那里走进来四只斑斓猛虎,这四个老虎个个样子都很凶猛,而且最让人惊恐的是,这几个老虎身上都居然套着一付绳子,在绳子的后面,拉着一个样子很奢华的车,车上的椅子上,大模大样地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手里拿着把折扇,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对周围人们的惊叫声置若罔闻,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丝毫反应,另外神情也很傲慢……   看到这样的情景,田玉乾心中不由得一震,再看虎车上坐着的那个人,更是大吃一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当年的大师兄——郝志平。   ……顿时,刚才还是闹哄哄的赛场上,此时立刻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人们有的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对眼前的这一幕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有的张着嘴巴,面容失色……   过了好半天,人们才从惊恐的神色中慢慢缓过劲来,有的人悄悄地问着两边的人:   “这是马戏团驯养的老虎吧?这样的老虎据说不吃人……”   “不像是马戏团的老虎,你看那老虎的眼神,野性十足,马戏团的老虎我见过,眼神也不是这样的……”有两个人悄悄地说着。   赛场上只有两个人对眼前的景象不感到神秘,一个人就是田玉乾,另外一个就是于丽丽。   但是,田玉乾对眼前的事情虽说不奇怪,但是他更关心的是,大师兄郝志平怎么学会了一书里的“驭兽术”了,难道是师父把这些法术教给了他了吗?   比武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秦建业还是和昨天一样,又把比赛的规则讲了一遍。   说完了之后,不知道是谁,怯怯地问了一句:   “难道我们这些人还要和这几只老虎比武吗?”   听他这么一说,有些人笑了起来,但很快就不笑了,等着秦建业给这些人解释。   “那还用说?你们有些人,与人交手都有自己的武器,这些武器,有的是刀剑,有的是棍棒,还有的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可是,不管是什么东西,总之,都是用来战胜对方的,对吧?那今天参加的这位选手,用的武器比较特别,就是四只老虎,我们既然是来比武的,凭什么不让人家用这种“兵器”?”   众人一时哑口无言,但是,又有个人马上问道:   “照这么说,那暗器也可以用了?”   “……暗器?谁说不可以用了?……在两人交战的过程中,难道还有限制对方不可以用暗器的这种事情吗?”   人群中有的人不住的摇着头,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沉默不语,有的似乎已经丧失了斗志,泄了气,还有的气的干瞪着一双眼睛,一脸愤怒……   ……比武开始了。   今天最先出场的人走上来了,李媛一看,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田玉乾也是心中一怔,再看那个人,正是当年和他们几个在山脚下交过手的“铁指神通”曹时阳。   另一个与他对决的是北斗魔天派的那个老头。   这时,就听观众中有人悄悄说道:   “这个老头,就是北斗魔天派的掌门人,叫赵关青,江湖上传说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练了一手催命十二掌,这个功夫究竟怎么样,还从来没有人领教过呢,不知道效果如何……”   曹时阳神情淡然,双手举起一抱拳:   “还是请赵前辈先出手吧……”   那个赵关青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还是先请‘铁指神通’先动手吧,我毕竟比你在江湖上早出来混过几天……哈哈……”   两人相互客气了一番,曹时阳见对方执意不肯先出手,就先亮了个“铁指迎风”的起式,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发起了进攻……   这个曹时阳,在袖子里面藏着不知道有多少小铁球,在交战中,往往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就飞出来了几个铁球,力大无比,只要被一个铁球击中,轻者赏金断骨,重者当场气绝身亡。   前面三五招,两人出手还相互让了几分,等到七八招过后,这两个人就都都互不相让了,曹时阳看准时机,先是故意在右侧露了一个破绽,等赵关青往他右侧一伸手,他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一个小铁球,用手指一弹,就往他的右手腕击去……   哪知道这个赵关青早有防备,耳中刚一听到铁球尖锐刺耳的响声,右手猛地抬起,铁球落空……   就在曹时阳的这一铁球落空之际,赵关青正要往他身上拍去,谁能想到紧接着又是两道犀利的风声想起,曹时阳的第二、第三个铁球紧随而至,这下,赵关青没能防住,被一铁球击中了左臂,赵关青大叫一声,闪在一边,左臂试了试,已经抬不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七色彩带   这一局曹时阳已经胜出,紧接着,启天派的掌门人马通石就上来了。   只见这个马通石缓缓地走到台上,两眼只是半睁半闭,斜着眼睛看了看曹时阳,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才慢慢地把那把断魂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台下的观众摒住呼吸,目光不由得都聚集在那把宝刀上面……   只见这把刀的刀身并不光亮,正相反,还有些灰暗,如果没有人说这就是闻名天下的断魂刀,恐怕只从外表上看,谁也不会喜欢这把刀的样子。   曹时阳看了看这把刀,心里也是有些忌惮。   这时,西南角落的赌场又开始下赌注了,田玉乾朝于丽丽一使眼色,让她往曹时阳身上下注,于丽丽踌躇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把一些银两压了上去,等下完了赌注,于丽丽两手合十,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在请求老天保佑她能够取得好运气……   李媛瞅着于丽丽那个虔诚的样子,心中感到好笑,她见田玉乾一付胸有成竹的神情,就好奇地问田玉乾:   “你根据什么能判断曹老前辈一定能赢了呢?”   田玉乾只是朝她笑了笑,说道:   “这个嘛,只是凭着我的直觉,反正你一会儿就帮着我们一起收银子就是了……我要是赢了,你随便说吧,我就一定满足你的三个愿望……”   “此话当真?你说话可要算数,要是输了呢?”李媛反问道:   “我不会输的,要是真的输了,那我就请你到万州城最好的饭店吃饭。”   “那好,你说话可要算数,反正不管输赢对我都有好处……嘻嘻……”很长时间了,也没有见过李媛像今天这么露个笑脸。   比赛开始了,两人的功夫都很高,说话功夫两人已经过了二十多招了。   以田玉乾的眼光,曹时阳要想战胜对手很难,当然,对方想要取胜也并非那么容易。   李媛因为给曹时阳治疗过眼睛,所以,心中也是希望他能够赢了那个马通石。   渐渐地,眼看马通石就要占了上风,曹时阳慢慢地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那个马通石时候越战越勇,不住地向曹时阳发起凶猛的攻势……   下面的人看的心惊肉跳,再看赌场的那一角,凡是把赌注压在马通石一方的人,此时也都眉开眼笑,不住地在下面喊着,给台上的马通石助威。   于丽丽现在用手捂着胸口,她感到里面的一颗心都要蹦了起来,最后,她甚至连眼睛也闭上了,在那里一个劲地祈求上天保佑她……   李媛虽然没有像于丽丽那样,但也是紧张的要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那两个人的比武。   时候到了,田玉乾心想,于是,他两眼紧盯着马通石,心中默默地念起了口诀……   只见台上的马通石忽然之间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向曹时阳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脸上尴尬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老夫……老夫内急,要去……要去方便一下……”说完,不等对方说话,赶紧跑了下去……   台下的观众正看的起劲,一见那个马通石这样,心中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哪有这样的人呢?但是,稍微一想,也能够理解,跑肚子嘛,谁还能控制得住,所以,也就没有人再对他说三道四了。   马通石到了茅厕之后,感觉自己并没有跑肚,心中有些纳闷,于是,他又赶紧跑了回来,上去以后,两人又接着开始打斗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马通石的脸上又红了,他再次尴尬地笑了笑,朝秦建业说自己还要再去一趟,秦建业两眼看了看他,见马通石一脸苦笑,就挥了挥手,让随他去了……   下面的观众都心想,这个马通石早晨一定是不小心吃了什么,所以导致出现这样的现象,有人开始说笑起来……   那些刚才还在为自己把赌注压在马通石一方的人,此时一个个都有些焦虑,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等着马通石快点回来接着再战。   马通石到了茅厕以后,还是像刚才那样,丝毫没有跑肚的迹象,他自己也感到很奇怪,为什么一上了台上,就有了跑肚的感觉呢?他自言自语道……   过了一会儿,马通石又上来了,经过这么几次折腾,一下把他的心智全都打乱了,本来刚才已经占了上风,现在却是毫无斗志,一付神魂不定的样子,最要命的是,竟然会频频出错,不多时,他就被曹时阳打败了。   赌场这边顿时热闹了,刚才洋洋得意的那些人,现在全都一个个一脸沮丧,像是吃了八个苦瓜一样,哭丧着个脸……   于丽丽现在情绪高涨了,她兴奋的脸都红了,顾不得说话,就赶紧和李媛把赢了的大把银两收了回来。   可是,台上的曹时阳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而,他好像自己是在趁人之危,捡了个便宜一样,神情多少有些尴尬……   再看那个马通石,一下台子,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刚才来的时候还是见了谁都是一付爱理不理的傲慢神情,眼皮撩也不往起撩;而现在,却是瞪着一双圆眼,脸上的颜色早就变得像个猪肝似的,恰巧启天派有个小弟子,是个死心眼,从来也不会看人的脸色,见师父来了,还像往常一样,对师父恭维了一句:   “……师父,其实您并没有输,要说输了,也只是输在早晨不该吃那几个该死的肉包子,那包子的肉馅太……”   “……太你娘的腿……”马通石此时正在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没个发泄处呢,这个没运气的弟子还来了这么一句,马通石上去就是一脚,差点没把这个弟子给踢死,幸亏他没有运上内功,要不然,这一脚当场就把这个弟子的命要了。   众弟子一见师父动了真气,顿时都吓得赶紧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再看台上,秦建业又向下面问道:   “那个不服,赶快上来与这位曹壮士比试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有个女子的声音高声应道:   “彩虹派的掌门人妙音向前辈讨教几招……”   众人随着话音望去,只见一个年龄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尼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原来,彩虹派昨天因为那个“七彩仙尼”死了以后,原来她手下的大弟子妙音就接替了师父的位置,成为这个门派的第二代掌门人。   按理说,玄月法师刚刚圆寂,应该在家里超度玄月法师才是,但是,后来有些弟子认为,师父生前就日夜盼望着能够在这次比武大会中夺取一个天下武功第一的名声,现在,她们要是把这次机会放弃了,岂不是让师父抱憾终身,再加上她们这些弟子虽说已经是出家人,对世俗间的这些功名应该看得淡一些,真正做到潜心佛学,与世无争,不再图这些身外的虚名,但她的这些弟子,出家的时间并不算长,毕竟内心的修为还远远不够,经不住这些功名的诱惑,所以,经这些弟子们一鼓动,最后还是让她带上两个弟子赶来了,她们发誓要完成师父的遗愿,好让师父能够了了这个未完成的心愿。   妙音上来之后,曹时阳一见她是个尼姑,神情变得有些左右为难,因为一方面眼前这个尼姑的年龄与他相差太大,另一方面更是由于她是个女子,别说输了给她不光彩,就算是赢了,也是不值得炫耀,所以,他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起这个彩虹派,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她们这一路的武功,比起别的江湖流派来说,那就是使用的兵器很特别,她们的兵器,不是铜铁一类的硬东西,而是自己身上的这身衣服,也就是在她们的袖子里面,暗藏着好多种色彩鲜艳的彩带,据说这些彩带一旦舞动起来,简直就像是在你眼前,有无数条彩龙飞舞盘旋,五色斑斓,流光溢彩,在对方神迷意乱之时,寻机把对手的四肢和兵器紧紧地缠住,让你挣脱不得,施展不开;而且还能用那彩带上闪闪发光的装饰,使对方感到眼花缭乱,神魂颠倒,头晕目眩,分不清南北东西,乱了自己的套路。   正因为彩虹派有这个特点,江湖上人们把当时的这个门派的掌门人,也就是玄月法师,干脆起了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就叫“七彩仙尼”。   这个妙音见曹时阳有些不愿意和她动手,知道他心里有些瞧不上她,就朗声说道:   “曹前辈只管使出平生所学与贫尼比试就是,千万不要让着贫尼,要是这样,贫尼就是赢了,也不觉得光彩……”   台下的人一见上来个眉清目秀的小尼姑来和曹时阳争高低,都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两个,并不断地催促着:   “……快点动手吧,别磨蹭了……”   “赶紧出招吧……”   大概下面的这些人倒是很希望看到这个尼姑能够把曹时阳打败,所以,就在下面纷纷喊着,甚至有些人还怪叫起来……   妙音见曹时阳始终不肯出招,便朗声说了一句:“多谢前辈承让,贫尼那就先动手了……”说完,一挥手,手中的宝剑就向他迎面袭来。 第一百七十六章 泼皮无赖   “铁指神通”曹时阳一见妙音的宝剑朝他正面袭来,并不急于躲闪,待到她的宝剑刺到离他胸部只有几寸的时候,就见他右手伸出,猛地用手指用力一弹,顿时,妙音感到手中的宝剑霎时间剧烈的颤抖,她的手臂一阵酸麻,把握不住,手一松,宝剑顿时从手中飞了出去……   奇怪的是曹时阳却不肯抓住这个有利的时机进攻,而是往后退了一步,专门等着她把剑捡起来以后,来再次出招进攻。   妙音脸上一红,可是她似乎并不领这个情,她见曹时阳退后,忽然手臂一挥,只见立刻从她的衣袖中飞出数十条五颜六色的彩带,像天上的彩虹一样,霎时间把曹时阳团团围住,让他不知所措。   要知道,曹时阳的“铁指神功”对付那些刚猛的硬兵器有用,可是,现在面对眼前围在他身前身后的数十条飞舞的彩带,他的“铁指神功”对这些柔软的绸缎没有丝毫的威力了,只有被动挨打的份了……   这些彩带上面,不知道都绣了一些什么珍珠等闪烁耀眼的装饰物,此时在阳光反射下闪闪发光,不断地闪现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光彩,把曹时阳晃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感到眼前似乎有说不清的金星银星,在他眼前不停地闪耀,同时又好像有无数条彩色流星在他眼前旋转,……不大功夫,就令他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别说寻找对方,就是连东南西北在那里,也分不清楚了……   再看那个妙音,身影轻巧无比,不住地围着曹时阳的前后左右,来回腾挪着,她的步伐虚虚实实,时轻时重,若有若无。从远处看,就好似他们两个在彩绸中间不断地来回穿梭着,不一会儿,就把个曹时阳转得晕头转向了。   妙音见他方寸已乱,猛地把手里的彩绸往紧一收,曹时阳只感到身上一紧,赶忙用手臂往外遮拦,但很快自己的身上和腿上早已经被这些彩带缠绕住了,而且越缠越紧,没等曹时阳从这些彩带中摆脱出来,妙音又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甩出一个大白纱一样的东西,往空中一抖,一下就把他给团团罩在里面了……   曹时阳在里面拼命地挣扎着,但无奈此时全身已经被如同一堆乱麻缠绕,再也动弹不得……   曹时阳没有办法,只好认输……   接下来,又有两个人上去和妙音过招,结果都和曹时阳一样输的很狼狈,没等自己的功夫施展出来,就同样被这些绸带缠绕住,动弹不得,只好乖乖束手就擒。   这下,台下的观众都被这个彩虹派的稀奇古怪的招数给难住了,一时间,下面竟然没有人再肯上来和她对阵。   秦建业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上来,就站在擂台中央大声问道:   “哪个敢上来和彩虹派的这位掌门人妙音切磋一下武艺?怎么……这么多大男人竟然没有人敢上来和这位小师父过招了?”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   其实,要说妙音的武功,充其量只能算是个中等水平,但是,有些真正的高手,现在还不想出来和她比试,还有一些高手,是怕输给这个今天在武林大会上暂露头角的晚辈,更何况还是个小尼姑,怕一旦败了,会被江湖上的人当作笑料,所以,还真的没有人上来和她比试一番。   妙音一见下面没有人上来肯和她比试,她情绪有些激动,眼圈一红,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低声哭泣起来:   “……师父,您看到了吗?咱们彩虹派今天在武林大会上终于露脸了,您这些年的心血没有白费,可以安心地走了……”说罢,向玄月法师圆寂的地方磕了几个头……   过了一会儿,秦建业又一次问起下面的人,直到问了好几遍,才听到有一个破锣嗓子高声吼了一声:   “且慢,我来和这个小师父比试一下……”   众人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从外面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一个三十出头的人,此人长了一脸疙瘩,脸上带着一副轻浮相,身穿一个牛皮做的衣服,手里的兵器很奇怪,一手拿着一把刀;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大扫帚。   这个人一上来,就嬉皮笑脸地冲台上的妙音笑着说道:   “我说这位小师父,你不是号称什么‘彩虹派’的掌门人吗?……‘彩虹派’,看看,这个名字起的多好听啊,……彩虹彩虹,光彩照人,今天,我就好好成全一下你们这个‘彩虹派’,让你好好地用你的光彩照一照这些人。……我的这个法子,对付别人不敢说能行,可对付你们彩虹派,那可以说能给你们彩虹派增添不少光彩,能够让你一定好好地照照别人,怎么样?敢和哥哥我比试一下吗?……嘻嘻……”   妙音冷眼看了看这个无赖,心里显然有些厌恶,又瞧了瞧他手里的那把扫帚,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把戏,她不动声色,就说了一声:   “好!既然你想让我们彩虹派光彩照人,今天,贫尼倒是要看看你是用什么法子让我们光彩照人?……废话少说,赶快把你的招式都亮出来吧,贫尼倒要好好领教一下你是怎么来破解我们彩虹派的招法的……”   那个无赖嘿嘿干笑了两声,又朝妙音挤眉弄眼了几下,说道:   “你别着急,先睁大眼睛瞧好了……”他不忙不忙地把扫帚举起来,往台下晃了晃,下面马上有个人把那把扫帚下面的那一部分用火点着了……   ……台下的观众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便哈哈笑成了一片,更有些人笑的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闹了半天,原来是用火来对付妙音的那些彩带呀……不过这倒也是个办法,我说他一个劲的坏笑什么呢……”于丽丽并没有跟着那些人笑,只是看着那个无赖手中着火的扫帚说着。   “这算什么本事呀?也不怕让这些人笑话,用‘火把’来对付人家的彩带……”李媛也为那个妙音感到有些担心……   “这可是头一回见到,看看这些彩带还能不能漫天飞舞了……说不定会带上火花漫天飞舞呢,要是那样,就更有看头了……”下面有个人手舞足蹈地对周围的人说着。   “这下彩虹派该改名了,干脆别叫彩虹派了,就叫做‘彩焰派’吧,这个名字更好听一些……”也有人独出心裁,替彩虹派出了个主意。   “亏他能想出这么个下三滥的法子……”也有人觉得这种办法就算是赢了,也有些不太光彩。   “这算什么招法呀?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下面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人们有的点头,有的摇头,也有的人什么也不说,只是等着看笑话……   西南角的赌场顿时热闹了起来,人们纷纷把赌注压在了那个无赖的身上,几乎没有人再往妙音身上下赌注了。   ……再看妙音,两眼看着那个熊熊燃烧着火焰的扫帚,脸上气的青一阵紫一阵的,……她知道,如果一旦甩出袖子里面藏着的那些丝绸,定然会引火烧身,自己身上穿的这些衣服,弄不好就会被火烧着,到那时,一旦与皮肤粘上,就是想脱也脱不下来,比武失败是小,自己的衣服一旦被火烧着,那可真是要在人前出丑了……   那个无赖见妙音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笑得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我说这位小师父,你的师父玄月法师情缘未了,一心还想着这些世俗上的功名,她不是想让你好好在众人面前露露脸,让你们彩虹派的武功光彩照人,是不是呀?你怎么不敢使出你的那些彩绸了?依我看,你今天要露脸,那就索性再多露一些,不光是要露脸,还要应该再露露大腿才是……也别说什么光彩照人,干脆叫光腿照人吧……哈哈哈哈……”无赖猥琐地笑着,声音放肆地在空中回荡着……   台下的人有的哈哈大笑起来,也有的人对这个无赖的言语听得感到刺耳,忍不住在下面骂了起来……   此时,李媛的脸也都气红了,她两眼怒视着这个无赖,心中想着要出个什么法子来治一治这个无赖,……忽然,李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起身离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一定是给那个妙音出什么点子去了,田玉乾看着李媛,他心中忽然一动,马上又把一些银两拿了出来,让于丽丽把赌注都压在那个妙音身上。   于丽丽一听,田玉乾竟然要她把赌注压在妙音身上,就瞪着一双眼睛,不解地瞧着他:   “……怎么,你疯了?那彩带怎么能见火呢?”   “让你压你就压,我让你这么做,自有我的道理……”田玉乾坚持让她往妙音身上下赌注。   “我不管你,你输了别怨我……”于丽丽撅着嘴气鼓鼓地走过去下了赌注。   正当大家都纷纷催促着台上的那两个人不要再磨蹭,赶快抓紧时间,分出个高低胜负来,这时,就见李媛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大盆水,端起来摆在了台子的边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巫神棉花掌   妙音一见李媛放在旁边的水盆,心中一亮,脸上顿时现出了笑容,她二话没说,端起那盆水往自己的身上一浇,然后对那个无赖说道:   “……好吧,你不是想让彩虹派光彩照人吗?我现在不用光彩照人了,改成用光彩灭火,你就好好瞧着吧……”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妙音的水袖直接朝着那个无赖的扫帚上面的火甩了过去……   那个无赖早有防备,赶紧往回一收,哪知道刚躲过了这边的水袖,妙音的另一只水袖也同时甩向了他的脸上,就听“啪!”的一声,无赖“哎呀……”一声,脸上已经被水袖击中,疼得他大叫了一声,右手把扫帚一扔,用手捂住面颊。妙音哪能等他回过神来?那边的水袖刚一收回,紧接着这边的水袖又“啪”地一声甩向了他的手腕上,一下子就把他左手的扫帚打掉,随后,跳过去一脚踏上,把他丢在地上的那个“火把”给踩灭了……   见妙音两手提起衣裙又要追他,那个无赖拔腿就跑,在台子上,两人不停地在上面绕着圈子,追了几圈,妙音还是没有追上。   论理说,彩虹派的这些人轻功都很了得,脚下的步子要是在平时,那是跑得非常快的,但是,此时妙音下面的衣服已经被水湿透,两腿总是被下面的裙摆沾着,所以步子总是迈不开,这就影响了腿上的速度,最后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让那个无赖给逃脱了。   只见这个家伙跑到台子的边上,回头一看妙音离他较远,就纵身一跃,赶紧躲到了台子下面的人群中,钻的不知去向,再也不敢前来戏谑这个尼姑了。   台下的人们见状,又是笑成了一团,再看西南角的赌场上,于丽丽脸上早就笑成了一朵花,兴冲冲地把刚才赢的那些银两全都收了回来。   李媛见于丽丽高兴的样子,就笑着和她开玩笑道:   “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你要分给我一些银两才是……”   于丽丽当场就把那些银两往她手里一放:   “……这些全都给你拿去用吧……”   “我只是和你说笑,你怎么还当真了?”   妙音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一局能取胜,也感到很高兴,又向下张望着,看看有谁还来向她挑战。   秦建业看了看观众,见没有动静,刚要问下面还有何人来比试,早有人向他通报,说有一个老妇,要上来和妙音比试一下,秦建业随着他的手指望去,见是一个老妇。   这个老妇头上带了一顶帽子,脸上罩着一层面纱,看不清她的面容,此时,正站在那里等着秦建业的回话。   秦建业点点头,同意她上来。   这个老妇走到台前,慢慢地撩起了罩在脸上的轻纱。   当这个老妇摘下了轻纱,下面的观众立刻静了下来,但也只是静了片刻,就有人惊叫起来:   “……天哪,难道真的是她吗?……怎么,这个人竟然还活着?不是说十多年前就已经……就已经……”说这话的是一个老者,他是启天派的弟子,惊讶地对身边的马通石说着……   李媛一见这个老妇的脸,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这不是那个从坟墓里跑出来的林月眉吗?怎么她也来了?”   田玉乾一听,有些不解:   “……从坟墓里跑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于是,李媛把去年他们与这个林月眉几次相遇的情况,向田玉乾大体上叙说了一下。   林月眉手中什么兵器也没有拿,上来以后,冷眼看了看妙音,缓缓地说道:   “这位小师父,你的衣服湿了,彩带舞不开,我不占你的便宜,你先去找个地方换一件干爽的衣服再来和我比试吧……”   妙音一听这话,心中一热,感激地望着这个她,知道这个老妇不愿意趁人之危,因为此时妙音的衣服已经湿了,所以,袖子里的那些彩带就无法用来缠绕对手,这样彩虹派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妙音转念又一想,觉得这样好像对这个老妇也不公平,比武嘛,哪能都挑只是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来进行,所以,她就向林月眉笑了笑,说道:   “多谢前辈承让,只是这样不太……对您不太公平吧……”   “我既然同意让小师父去更换一身干爽的衣服,你便赶紧去换了就是,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林月眉脸上还是冷冷的,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妙音看了一下秦建业,见他不置可否,就匆匆和随她一起来的那个师妹走了下去……   妙音一离开擂台之后,林月眉冷眼眼往下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启天派的掌门人马通石身上,她望着他,胸脯微微起伏着,似乎情绪有些激动,然后转身对秦建业说道:   “将军,我想趁妙音师父更衣的这个机会,邀请一个人上来和我比试,不知道将军是否允许?”   秦建业正觉得这个时候无聊,心道反正闲着也是个闲着,就点头同意了。   林月眉把头转了过来,目光阴森森地盯着马通石,一字一字地说道:   “马老六,你现在敢不敢和我上来比试一下……”   马通石看着林月眉的目光,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凉,十多年前,自己就是用暗器把这个林月眉的丈夫用暗器杀死,而后这么多年过去,他还以为林月眉也早就死了,没想到今天又在这里露面了,看来,今天是专门为了她丈夫报仇来了。   马通石心里很矛盾,知道今天林月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必然心中早就有了充分的准备,现在当着天下这么多武林人士的面,和自己叫阵,自己难道还能拒绝她的挑战?要是这样,今后江湖上的武林豪杰一定都会认为他是怕了这个女人,那启天派从此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行走?   ……哼,谅她一个老婆子能有什么手段?敢与老夫比试……老夫还能让她把我吓死不成?   ……马通石摸了摸身上所带的暗器,又看了看手中那把威名远扬的断魂刀,心道,我手中有这把锋利无比的宝刀,何惧于她,大不了还是像对付这个老婆子的丈夫那样,用暗器结果了她的性命……于是,他把心一横,手里提着断魂刀,高声应道:   “好吧,既然你想和老夫单独比试比试,那老夫哪能回绝了你的这一邀请?……今天,就满足你的这个愿望,咱们好好比试比试,决出个雌雄……”说话间,他脚尖一点地,人就纵身跳上了擂台上。   马通石手里晃了晃那把断魂刀,对林月眉说道:   “你有什么招式,趁早先使了出来吧,免得一会儿还没有来得及用,就已经被我打败了……”   “马老六,休要废话,你就好好接招吧……”说完,林月眉身子一晃,飞身一跃,就向马通石扑去……   马通石不敢怠慢,赶紧用刀一挡,但是不知怎么,竟然没有挡住,而且他眼前只是一花,已经不见了对方的身影,他心中一凛,感到不妙,但已经来不及躲闪,刚要往前跳出,只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绵绵地触摸了一下,虽然就这么一下,但他立刻感到后背上有一股巨大的外力蜂拥而至,猛地向他心窝涌来,还没等他运气抵挡,人就立刻飞了出去……   这一掌,就是林月眉在坟墓里闭关苦苦练了十四年的巫神棉花掌。   这一手巫神棉花掌,之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是指这一掌法的出手,不像其它那些流派的掌力,手掌还没等到接触对方,掌上所带的内功早就已经被对方能感觉到,使得对方能够及时运用自己身上的内功,来与这一掌力相抵,若自己的内力深厚,就可抵挡住对方的这一掌力。   但是,巫神棉花掌,它的妙处是出手并不快,并且没有带着内功,等到手掌刚与对方的身体接触,掌上的内功才从掌心发出,这就让对方猝不及防,还没等对方用内力抵挡,就已经被对方的掌力所伤,所以,林月眉给这一掌法起了一个名字,叫做巫神棉花掌,意思就是说,这个掌力来的很诡异,来无影去无踪,并且不像其他的掌法一样,掌力很凶猛,她的掌力,像棉花一样轻柔,对方感觉不到外表的掌力,所以就叫它棉花掌。   再看那个马通石,被林月眉就这么用手摸了一掌,就已经肝胆俱裂,人已气绝身亡……   启天派的弟子一看,顿时就像是炸了窝一样,都慌忙跑到马通石前面,高声喊道:   “师父,师父……您怎么样了?”   “师父……您不能丢下我们呀?”   台下的众多武林人士见这两个人上台只是一招之间,林月眉便用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就把马通石肝胆震裂,无不面容失色,瞠目结舌,不知道她这一掌究竟是有什么玄妙……   很快,启天派的这些弟子们就哭成了一团,现场顿时乱了起来……   有的弟子马上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要找林月眉拼命,可是再看台上,哪里还有林月眉的影子? 第一百七十八章 各怀心事   原来,林月眉多少年了,早就日夜都盼着有这么一天,能够亲手杀了这个马通石,为丈夫报仇。自从她知道万州城举行武林盟主比武大会之日起,就一直在琢磨着这件事,他知道,启天派一定会参加这场比武大会的,所以,这几天,她一直在这里寻找着时机。   一开始,她想和马通石在台上直接面对面比试,哪知道马通石在台上的那天出现意外,总是不住地往茅厕跑,这就让她无法正大光明地找他算账,现在她见妙音与那个无赖对阵时,把衣服弄湿了,她心中一动,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先找个借口让妙音出去换身衣服,然后在台上亲自点名让他出来和她对阵,来把他们之间的仇怨做一个彻底的了断。   而当林月眉这一掌发出,就知道已经得手,她趁着现场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马通石时,她轻功了得,双脚一用力,早就跳出了院子外面了。   秦建业一见现场的秩序已经乱了,他知道这些武林中的恩恩怨怨非常复杂,杀来杀去没有个了结,心想,已经出了人命了,反正也是比武现场死的,责任自负,今天肯定是不能比试了,就草草地宣布了一声:   “……今天的比试就到这里为止,明天再接着比试吧……”   说完,转身领着几个人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现场的秩序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有好多启天派的弟子已经冲出了院外,叫嚷着要给师父报仇;另一些人,则还是围在马通石那里,哭着喊着,一付痛不欲生的样子……   李媛看着这里乱哄哄的人群,皱了皱眉,就对于丽丽说道:   “……看来今天也就这么个样子了,咱们也走吧……”说完这句话,见于丽丽两眼发直,好似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样,心中不由的有些纳闷,顺着于丽丽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公子,正在和几个人说着什么,李媛看着那个男子,好像有些面熟,再仔细一想:这不是那天在饭店给他们垫付银两的那个公子吗?   这时,穆春华也看见了李媛,就走过来和她打了招呼,然后看了一眼田玉乾,又看了看于丽丽,因为他们两个今天已经装扮成年轻人的模样,所以,他当然就没有认出来。   于丽丽脸红了,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慌乱……见穆春华看她,就下意识地也向他点了点头。   穆春华见于丽丽向他点头,也向她笑了笑。   李媛问道:   “公子今天也来看武林比武大会来了?”   穆春华点点头说道:   “是啊,我也过来学习学习,这里真是一个藏龙卧虎之地啊……看了几场,学到不少东西啊。……你们几个准备到哪里去?这样吧,各位要是不嫌弃,在下想请几位到饭店一起去喝酒,不知各位肯不肯赏光?”   田玉乾说道:   “……那怎么好意思呢?那天在饭店你帮我们结了饭费,今天还是我们请公子一起喝酒吧,怎么样?”田玉乾知道于丽丽对这个穆春华有些倾心,有心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同时他一时疏忽,竟然把自己和于丽丽已经改变了装扮的这件事给忘了,所以说出了这样的话。   穆春华一听这话,微微一怔,但他反应极快,再仔细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原来是他们几个呀,……好吧,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于是,这些人就跟着田玉乾走出比武现场。   田玉乾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豪华的酒店,来到了楼上的一个雅间,然后,田玉乾请穆春华点菜。   穆春华稍微客气了一番,见田玉乾执意让他点菜,他连菜谱也不看,随口说出了十几道菜,然后看了看田玉乾三个人,用商量的口气问道:   “几位看这些菜是否可口?你们也点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吧。”   李媛笑了笑说道:   “穆公子点的这些菜,我都很喜欢……”   田玉乾只是要了酒,剩下于丽丽了,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穆春华,又看了看田玉乾,柔声说道:   “穆公子喜欢吃的,我也都喜欢……”   田玉乾意味深长地看了于丽丽一眼,说自己没有意见,就这么上吧。   于丽丽似乎是被田玉乾刚才看她的那一眼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她脸一红,佯装出去洗手,离开了这里……   这个穆春华显然是这里的常客,要不然,怎么会对这里的饭菜这么熟悉呢?而且,听于丽丽讲,他还不是本地人呢,田玉乾心想。   不大功夫,于丽丽很快又回来了,李媛眼尖,她一眼就看出来于丽丽刚才又把脸上的容貌又整了整,把头上的一些发饰也修整了一番。   凉菜端上来了,酒也摆上来了,于丽丽给穆春华几个人先满上酒,随后又给田玉乾和李媛满上,最后只给自己倒了一点儿。   “……这怎么能行呢?严太太……不行,……呀,对不起,应该叫于大姐,我把这事儿给忘了……你怎么能只喝这么一点儿酒呢?不行,要把酒都满上……”说着,穆春华夺过酒坛,硬是给于丽丽把酒杯倒满。   于丽丽的脸上有些红了:   “其实穆公子还是叫我于小姐好了,你叫我大姐,我怎么听都感到别扭,更受之不起;叫我严太太,那就更不对了,……嘻嘻……那只是用来蒙人的,其实,我们只是结拜兄妹……”   穆公子看着他们两个,故意逗着于丽丽说笑道:   “……结拜兄妹?……结拜兄妹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变成夫妻了……”   于丽丽也笑了:   “……我倒也是这么想着,可是,至少现在还不是,再说,就是我有这个心思,可人家严公子心里并没有我呀……”说着,于丽丽瞟了田玉乾一眼。   田玉乾对外还是说自己姓严,所以,于丽丽才这么说。   田玉乾瞪了于丽丽一眼,随即也笑了……   李媛听了这话,眼睛闪了两下,就追着于丽丽说的话问道:   “……这话该从何讲起呢?于小姐又不是严公子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人家严公子心里没有你呢?”   “他呀,你不知道,人家严公子心里早就装着别人了,不信?你问他是不是这么回事?”   李媛看着田玉乾,等着他回答……   田玉乾不置可否,低着头用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里。   “严公子心里究竟喜欢谁啊?说出来也让我们大家听听……”李媛也是心痒难忍,两眼紧紧地盯着田玉乾。   田玉乾只是给李媛夹了一口菜,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说道:   “你别听她瞎说,哪有的事情啊?”   “……别的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那个女的也叫‘媛儿’……对不对?”于丽丽把田玉乾的老底都抖落出来了。   李媛一听这话,显然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这回也不好往下问了,只是笑了笑说道:   “……哦,也叫‘媛儿’……”   其实,田玉乾和于丽丽现在还不知道她就是李媛,毕竟她现在也是脸上化了妆。但李媛觉得巧的是,田玉乾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原来也叫‘媛儿’,这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她马上想起了那天田玉乾敲门,见了她也是喊着‘媛儿’的,她爹还以为田玉乾脑子有病呢。   李媛万万也想不到,田玉乾心里想的那个人,其实就是她;而她日夜思念的人,真正的田玉乾,也正坐在她的身边。此时他们两个虽然坐在一起吃饭,但是都互相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正当大家心里都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一时有些冷场,田玉乾赶紧转移了话题,他端起酒杯,向穆春华敬酒:   “首先,在下感谢穆公子那天对我们的帮助,来,在下先把这一杯酒干了……”说完,他一仰脖,把酒喝了下去。   穆公子客气地说道:   “……严公子真是太客气了,那算什么事情呀?谈不上什么帮助,今天能够在此认识各位,心里非常高兴,以后还望各位对我们相互照应才是……”   酒过了两轮,于丽丽把酒杯端了起来,向穆春华敬酒:   “来,穆公子,感谢那天你及时出手相救,我这里先干为敬……”说完,她一口把酒喝干了。   穆春华看着于丽丽,笑着说道:   “我一开始原来还以为你真的是个比我年长的太太,哪知道一转眼竟会是一位这么美貌的小姐呢,能够认识你我感到很高兴……”说完,他也一口把酒干了。   于丽丽让穆春华这么一说,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别提有多美了,她用眼偷偷瞄了田玉乾和李媛一眼,见他们两个都看着她,她感到脸上一阵发烧,再加上此时又喝了一些酒,脸上更红了……   几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谈着,话题从比武大会谈到了武林中的一些趣事,从万州城的风土人情又谈到了江南水乡,聊的很开心,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酒喝了几杯,便都很随便了。   通过在酒席上的交谈,田玉乾隐隐约约感觉这个穆公子好像城府极深,说话也很沉稳,滴水不漏,人也很成熟,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猛虎出场   饭吃完了,酒也喝得挺尽兴,大家谈得都还挺开心,最后相互道别,然后就各自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李媛显然心里还在回味着刚才在饭桌上的情景,她原来想听田玉乾说一说他对这个穆春华的感觉,可是等了半天,田玉乾不知怎么的,偏偏就是不提这个人,最好,于丽丽终于憋不住了,眼睛转了两转,就绕着弯的说起了穆春华,想听听田玉乾对穆春华怎么看:   “……今天,也真巧了,上次是在饭店吃饭的时候遇到了穆公子;今天,又在比武现场碰见了这个穆公子,……哎,穆公子这个人,对咱们还是挺热心的吧?”于丽丽面带羞涩,动着脑筋,想把话题往穆春华上面拐……   田玉乾看了看于丽丽,他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但是他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沉思了片刻,又见于丽丽那一脸又想问又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问的样子,感到有些好笑:   “你叫我怎么说呢?看外表,这个人当然长得不错,对人也热情,性格也很沉稳;但是,究竟内心和品质怎么样,那哪能一次两次就看出来呢?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于丽丽睁大眼睛认真地听着,见田玉乾问她,眼睛忽闪了两下,目光里面透出光亮,带着少女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柔声说道:   “……我觉得他这个人很不错,看样子,人很细心,心里很会体贴人的,还有……还有见识也广,走的地方也多,嘴也很会说话……反正……反正我感觉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就是……”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家里有没有相好的,现在有没有结婚,是吧?”田玉乾故意逗她,就替她把话后面的话说完了……   于丽丽见田玉乾故意拿她开心,立刻面红耳赤地辩解道:   “……谁要问他这个了,你……你往哪里想呀?……人家只是随便这么说说的……”   田玉乾和她说笑了一阵,不知怎么,过了一会儿,他又沉默了起来。   终于,田玉乾忧心忡忡地对于丽丽说道:   “……丽丽,这话你可能不一定爱听,你不觉得穆公子这个人很不简单吗?”   “……很不简单?你是指他什么地方?”于丽丽见田玉乾此时脸上严肃起来,也就认真地问道。   “……我有一种感觉,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直觉,并不一定准确,我总觉得这个人恐怕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究竟是怎么个不简单,我一下也说不清楚……”   于丽丽皱着眉头,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她好像有些听不明白田玉乾的话……   …………   第二天早晨,于丽丽早早地起来以后,就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打扮了,她一会儿把头发编成这样的发饰,一会儿又改成了那样的发型,忙了大半天,总算是弄完了。   田玉乾刚一爬起来,于丽丽就一脸兴奋地问他:   “……你睡醒了?……你看我今天的这个发型怎么样?”   田玉乾这才注意到,她今天又换了个发型,他看了看,慢吞吞地说道:   “……还算行吧,你也不嫌麻烦,一大早起来就干这个,真是古人说的一点也不假呀……”田玉乾看她那专心致志地坐在那里描着眉毛,心中感慨地说着。   “……什么?古人说的什么?”于丽丽放下了毛笔,回头问道。   “……真是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啊。”   于丽丽一听,脸上立刻红了,她知道田玉乾说的意思,但不肯承认:   “……这是什么话呀,难道打扮的好看一点儿有什么不好的吗?”   “好好,你好好打扮吧……”田玉乾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又领着李媛,出来一起吃饭。   不知为什么,李媛今天好像有些走神,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坐在那里,好像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田玉乾见状,就关心地问道:   “你今天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哦,不是,可能是昨天没有谁好吧……”李媛见田玉乾问她,她笑了笑,找了个理由说着。   田玉乾觉得李媛今天好像笑的很不自然,既然人家不想说,自己也就不好再往深了问了。   吃完饭,三个人又来到了比武现场。   他们几个今天一进入现场,就感到气愤与昨天大不相同。   只见在比武现场的周围,增加了不少的官兵,而且个个神情都很警觉,田玉乾一看这个阵势,知道今天一定有大人物要来这里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锣声响起,秦建业等一些官员赶紧跑出去迎接去了。   台下的观众显然也感受到了今天的这种特别的气氛,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随便和大大咧咧,连前几日在西南角落的赌场也安静了不少。人们都静静地等着,看究竟是什么重要人物要来这里观看比武。   又是一阵锣声响起,紧接着,一个身材干瘦的老者,身穿华贵的服饰,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也跟着几个官员。   众人的目光一下就都集中到了那个人的身上,田玉乾一看,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两个眼睛也瞪大了。这个人正是刘王。   观众中也有人小声地议论着:   “看,这个人就是刘王……”   “怪不得今天来了这么多的官兵,原来是朝廷的王爷来了……”   “看样子,今天的比武是要决出天下武功第一的了……”   只见刘王后面跟着的几个高官,他们都满脸带着微笑,饶有兴致地往台下看着,等这些人都上了台,先后按照官位大小的排列,依次坐到了摆放着最前面的观看台子上。   在他们周围,有几个忙前忙后的官兵,其中,就有郝志平。   因为昨天林月眉把启天派的掌门人马通石一掌打死,所以,今天他们两个都没有来。   秦建业见来的人都齐全了,就向刘王那里请示了一下,然后就向参加比武的人们宣布:   “各位,今天是比武的最后一场,也就是产生这次武林盟主比武大赛的天下第一名,希望各位都拿出自己最后的武功,好好比赛,谁要是能取得了天下第一名,那朝廷可是重重有赏的,除此之外,朝廷还要加官进爵……都听清了没有?”   “听清楚了……”   下面的人纷纷回答……   田玉乾下意识地看了看左右,只见于丽丽对台上的那些官员并不怎么关注,反而不住的左顾右盼,好像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人一样。   李媛呢,今天的神色有些特别,好像心里有些焦虑,也是不住地在人群中看着什么……   ……比赛开始了。   今天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来自武当山的老者,只见那人神情淡然,两眼虽然半睁半闭,但目光却很有神,留着几绺胡须,在风中微微颤动着,站在那里,自有一副超然绝俗的神色。   与这个武当山老者比试的另一个对手,是个中年人,据说在江湖上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他们两个一上台,谁也不肯先出手,只是在那里相互看着,似乎在寻找着对方的什么弱点……   ……过了一会儿,那个中年人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双手伸出,运了运气,就向那个武当山的老者一掌拍去……   武当山的那个老者没有正面抵挡,而是把身子往旁边一闪,等那个人身子一过,他从后面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那个人便被推出了台下……   “这就是武当山的太极拳,借力打力……”人群中有个人指着那武当派的老者说道。   “到底是高手啊,看上去就这么轻轻一招,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了……”台下有个年岁稍微大一些的人说道。   “他们这些高手比武,一两招之间就见了分晓,反而不如那些武功不高的人比武更好看,这也太快了,我还没有看清楚呢这就算完了……”也有人嫌看这些高手对决心里不够过瘾,还没等看清楚呢,那个人就败了。   第二个出场的是郝志平。   郝志平一上场,人群中便传来了一阵低声议论的声音,人们指指点点,不知道都在说什么。   上台以后,过了一会儿,郝志平在台上就似乎在默默的念着什么,人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田玉乾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他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郝志平。   ……忽然,就听人群中传来几声尖叫,很快,从旁边的屋子里,走出了四只体型硕大,威猛无比的斑斓猛虎猛虎,这几只老虎向人群看了看,然后旁若无人地走上了擂台上……   刘王面带微笑,向两边的官员指着那几个老虎,似乎在向他们介绍着什么。   离台子比较近的那些人,一见郝志平把老虎招呼来了,都感到有些恐惧,纷纷往后退让着,生怕这几只老虎不听话,把他们伤着……   再看那个武当山的老者,刚才还是大模大样的站在那里,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神情,此时见四个老虎上来了,马上就不一样了,也是一脸紧张,他盯着这些老虎,身子不住地往后退着……   相反,在观武台子上的那些官员,却是一点也不害怕,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那四只老虎,并不时地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刺杀刘王   田玉乾发现,那个武当老者似乎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不像刚才那么的神情自若,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了。   郝志平还是那样,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而口中却是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台下的人有的头上冒出了冷汗,脸色发白;有的还算镇定,瞪着眼睛,望着那几个老虎;也有人皱着眉头,吃惊地看着郝志平,不知道他使用了什么招数,把这四个老虎给训练的这么听话……   武当派的老者迟疑地望着那个四只猛虎,犹豫不决;而老虎也虎视眈眈地看着这个老者。显然,那个老者在掂量自己能不能取胜。   这时,台下有人说了一句:   “这样比武不太公平,这算什么武功?把老虎找来帮着打,那就不叫比武了……”有的观众对此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怎么就不算呢?有的人取胜就是靠武器,这老虎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武器嘛,到了战场上,谁还管你采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取胜就行……”另一个反驳道。   “那照这么说,我多叫几个人做我的帮手,也能算我的武功吗?”那个人瞪着眼睛道。   这时,秦建业说话了:   “诸位都安静一下,我们这里的每一个练武之人,都知道要想学武,首先需要挑一种兵器去练,哪怕你不用兵器,仅仅凭着你的一双手或者是脚去攻击别人,其实手和脚,这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兵器,就像动物一样,有的靠牙,有的靠头上的角,这不是一个道理吗?既然都是借用一种其它的工具或者是力量,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为什么不能用老虎作为自己的攻击武器呢?各位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呀?”   秦建业这么一说,下面的观众有的点头表示同意,有的还是摇着头,但下面的议论声明显小了很多。   于丽丽看着台上的老虎,担心地说道:   “那也太恐怖了,要是老虎发起威,要吃人怎么办?”   李媛也不由得往田玉乾这边靠了靠,说道:   “应该想个什么办法,让这几个老虎不要伤人才好……”   于丽丽一听这话,忽然她好像一下想起了什么,用力摇了摇田玉乾的胳膊,说道:   “……对了,你不是会那个什么吗?你想个办法,阻止这几个老虎不要吃人,怎么样啊?……”   田玉乾知道于丽丽说的是用里面的“驭虎术”,这个办法,其实刚才已经想到了,但是一方面他考虑大师兄只是用老虎来吓唬这些人,真正到了关键时候,估计他不会这么做;另一方面,他也怕引起刘王的注意,怕暴露了自己,毕竟要想做到人不知鬼不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心里一直拿不定主意,听了于丽丽的这番话,他脑子又在琢磨着,怎么做才能既不暴露自己使用了法术,又能不让这几个老虎伤人……   田玉乾看着台上的那四只老虎,他忽然心中一动,看了看李媛和于丽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先笑了起来,李媛见他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就问他笑什么,他对李媛和于丽丽说道:   “……你们先别问了,一会儿就等着看好戏吧……”   说完,他就盯着那几只老虎,口中念念有词,施展起法术来了。   再看台上的那个武当派的老者,犹豫了半天,终于把脚往地上一跺,说了声:   “……也罢,贫道反正今年已经六十出头,也活够了,索性今天就豁出去,……来吧,有种你就让它们一起上来吧……贫道今天要虎口拔牙,摸一摸老虎的屁股……”说完,老者站在那里,把袖子往上一撸袖子,瞪起了双眼……   下面的观众一看,立刻都惊呆了,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里无不佩服这个胆量惊人的老者,同时,也为这个老者捏着一把汗……   这时,下面忽然有个破锣嗓子一边高声喊着,一边跑到了台子的跟前,高高地举着一把扫帚叫道:   “……用扫帚,把扫帚点着火,老虎不就不敢过来了吗?”   那个老者一看,正是上次与妙音比武的那个泼皮无赖。   郝志平一见这个家伙给武当派的老者出主意,马上瞪了他一眼,说道:   “你要是用火,那我就可以用水,看咱们谁厉害……”说着,就四下看着,准备找人去打一盆水来……   哪知道那个老者一摆手说道:   “贫道不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那算什么本事?废话少说,你就让老虎过来吧……”   郝志平一见这个老者居然还真敢和这四个老虎叫劲,简直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心想,天下还真有这么不怕死的人,这让他感到很为难,反而把他给难住了。   而就在郝志平左右为难之际,……忽然,他发现那四只老虎忽然好像有些不对劲,其中的两只老虎竟然围着另外的两只老虎转了起来……   郝志平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他仔细地看着那两只老虎不停地走动的老虎,看了半天,这才发现,围着另外两只老虎饶圈子的是母老虎;而站在那里不动的老虎,是两只公老虎……   只见那两只母老虎不停地围着那两只公老虎绕着圈子,同时还不时地把头凑过去,和那个公老虎相互嗅着……   这时,台下有人忽然笑了起来:   “……快看,老虎发情了,要配对了……哈哈……快看,老虎要发情了……”   大家听这个人这么一说,仔细一看,果然就是……   郝志平脑子“嗡”的一声,就感觉头大了,他马上用自己的意念去控制那两个母老虎,不让那两个母老虎发情……   原来,田玉乾见台上的老虎正好是一对儿公的和一对儿母的,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这样,就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郝志平,他也不能断定,是有人从中使了手段。   郝志平用意念刚刚控制住了跟前的这只母老虎停止发情,又赶紧控制另一只,哪知道他刚控制住另一只,前面的那一只又不听话了,又开始围着公老虎绕圈……   要知道,郝志平虽说功力比田玉乾稍微深厚一些,但他要同时控制四只大老虎,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而田玉乾只是控制其中的两只母老虎,后来他偏偏和郝志平玩起了捉迷藏,郝志平如果控制左面的母老虎,他就控制右面的母老虎,这样,田玉乾的功力就非常集中,而郝志平的功力相对来说就太分散了,所以就造成了这种结果。   刚才李媛虽然看着那两只母老虎围着公老虎饶圈子,但她此时脑子似乎有些出神,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虽然两眼也看着台上,但好像还有些看不明白,……看着看着,她觉得台上的老虎有些不大对劲,再一思量,这才恍然大悟,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赶紧就把头低下了:   “……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于丽丽也是一样,等看懂了台上的母老虎围着公老虎绕圈子,原来是发了情,她看了一眼田玉乾,见他正在那里望着台上,口中念念有词的样子,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刚才他所说的让她们看的“好戏”就是这个,她红着脸捶了他一拳:   “……你真坏,原来这就是你给我们看的好戏?……真是羞死人了……呸……”   李媛一听于丽丽刚才说的这句话,再一看田玉乾的神态,似乎有些面熟,……这个神态在什么地方见过呢?……对了,她忽然想起来了,田玉乾现在的样子,正是和当年那个在荒岛上用意念控制河水里面的鱼时的神态一模一样……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本事,怪不得刚才台上的老虎会那样呢?原来是他搞的鬼……”李媛心中暗想。   这时,台上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员也有些坐不住了,他们看着台上的那四只老虎:这成何体统?这还叫比武?这简直就是……   刘王的脸上也不太好看了,他生怕一会儿老虎在台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什么不堪入目的动作来,他赶忙吩咐手下人:   “……快,……快告诉郝志平,赶紧把那四个老虎弄下去,免得一会儿让人看笑话……”   而就在刘王吩咐手下的人赶紧把这四个老虎弄下去的时候,忽然,就听“嗖”的一声,一只飞镖一下子甩了过来,一下就打中了刘王的肩膀……   两旁的人一看,立刻惊叫了起来:   “……有刺客……有刺客……快来抓刺客……”   就这么一嗓子,现场顿时炸了窝,乱成了一团,官兵们纷纷跑着,去保护刘王和那些官员的安全,另外场上的其他官兵,也都高声叫喊着:   “……快堵住出口,快堵住出口,千万别让刺客跑了……”   于是,好些官兵赶紧往出口跑去,想把出口封住,但是,要知道,来这里看比武的人,大部分都是有些武功的人物,这些官兵如何能一下堵住?转眼之间,比武现场的这些人们,就像洪水决堤一样,一哄而上,一下就把堵在门口的官兵冲到了一边去了……   再说李媛,她知道今天是比武的最后一天,说不定刘王就会露面,猜想到今天很可能他爹和那几个人一定会采取刺杀刘王的行动,她心里担心这次行动的结果和他们的安全,所以她从早晨到现在一直心神不定,等到一看刘王被飞镖击中,赶紧一拉身边的田玉乾,叫道:   “……快跑……官兵要抓人了……”   田玉乾刚才还正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默默地用意念控制着台上的老虎,忽然之间被李媛这么一拉,才知道刘王遇刺,于是,三个人马上跟着恐慌的人群拼命地往外跑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危急时刻   但毕竟这里人太多,一下子都集中在出口上,人们这个时候又都蜂拥而至,拼命往外挤着,谁也不让谁,结果他们三个被周围乱哄哄的人群给冲散了,田玉乾回头想找她们,但是离她们两个越来越远,再后来,就怎么也看不见他们两个了,只好自己顺着人流,先跑到了外面……   此时,整个大街上全是奔跑的人群,到处都响着官兵刺耳的号角声音和人们的呼喊声:   “……抓刺客……抓刺客……”   田玉乾也跟着跑了起来,跑了一阵,回头望了望,还是不见于丽丽和李媛,他扯开嗓子大声呼叫着李媛和于丽丽的名字,但是,街上到处都是官兵和人们呼喊的声音,她们两个人哪能听得到他的呼叫声?   这时候,前面的各个主要路口都聚集了不少官兵,所以的主要路口都已经被封锁了,过不去了,路口的周围站着不少等待着过往的人们,田玉乾也只好先站到了那些人群中,等待着放行通过。   人越聚集越多,不一会儿,就已经聚集了上千人,田玉乾心急如焚,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希望能遇到于丽丽和李媛。   过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路口终于放行了,田玉乾这才按照顺序,通过了路口的盘查。   田玉乾回到了客栈,赶紧跑回了房间一看,于丽丽没有回来;他又到李媛的房间一看,也是空无一人。   她们两个究竟是跑到了哪里去了呢?按说也应该回来了,田玉乾心想。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她们两个回来,没办法,他又一次来到了街上。   只见街上人头攒动,过往行人川流不息,一时间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   正当田玉乾焦虑地望着街面上的过往行人,就听到有两个人低声说道:   “……哎,你听说了吧?今天的比武现场上,永昌军有人刺杀刘王,官兵现在已经抓了不少人了……”   “怎么就没听说?我刚才还看见了又有两个人被绳子捆绑着,正从新北街往刘王府走着,……哎呀,街上到处都是围观的人,我走了半天才走了过来……”   田玉乾一听,顾不得再往下听,赶紧撒开两腿,往新北街追去。   等到了新北街,只见大街上站着许多杀气腾腾的官兵,他们手里拿着刀枪,就好像如临大敌一样;官兵的身后,则是密密麻麻地站着不少围观的百姓。   此时,这些官兵正在推推嚷嚷地押着这些被抓住的人往刘王府里走去。   田玉乾往这些被抓住的人脸上扫去,刚看了几个,就差点惊叫了起来……   原来,在这些被捕的人里面,其中一个就是那天在客栈门口写寻物启事的那个人,也就是李媛她爹。   难怪李媛没有回到客栈呢,说不定李媛已经看见了他爹被官兵抓住了,要是这样的话,李媛就会……田玉乾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田玉乾一下又想起了刚才在路上听到的那两个人的对话,……难道这次刺杀刘王的行动,真的是永昌军干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李媛他爹就有可能是永昌军的人了……   田玉乾赶忙在人群中来回看着,看有没有李媛,他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着,找了一阵,终于,他发现了李媛。   只见李媛两眼噙着泪水,在人群中不住地努力往前挤着,她看着她爹,似乎要向她爹说什么……显然,她此时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田玉乾赶紧挤上前去,拉了她一把……   李媛一见田玉乾,就好像见到了多年失散的亲人,差点没有哭出声来,但田玉乾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硬是把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等走出人群,田玉乾见周围没有了人了,这才对她劝说道:   “……不要难过,咱们先回去吧,在这里也没用,回去慢慢再想办法……”   李媛强忍住悲痛,这才开始往回走,就是一边走着,还不时地回头看着……   路上,又是一队官兵,在街上跑动着,前面的那个带队的小头目,正在催促着:   “……快点……后面的再快点……”不知道他们又要到哪里去……   两个人走走停停,李媛好像是心窝有些疼痛,她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而且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就这样,走了好长时间,两人才终于回到了客栈里面。   田玉乾把李媛送到了房子里面,李媛刚一进门,就一头扑在床上哭了出来……   田玉乾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告诉她小心一些,这里毕竟还不是十分安全的地方……   李媛强忍着悲痛,这才不哭了,但是还是在那里不停地哭泣着……田玉乾在旁边不停地安慰着李媛,让她不要悲伤,还是保重身体要紧,接着,田玉乾又给她热了些水,给她倒上,放在桌子上,并让她起来,不要难过,事情总会有办法的……   过了一会儿,李媛这才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感激地对田玉乾说:   “……严公子,你说,我爹他还有救吗?”   田玉乾望着她,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我想,刘王府里这两天一定还是先要审问一下,看看和令堂大人在一起的还有谁,要是这样,你也要先躲一躲……”   李媛这才恢复了冷静,她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并不安全,除了他爹,还有一个人来过这里。   田玉乾刚一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什么,赶紧站了起来,对她说道:   “……事不宜迟,你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官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这里来搜查了……”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了起来,帮助她收拾屋子里面的东西。   两人正在匆匆忙忙地收拾着东西,这时,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走廊里大概是有人也听到了,有人开开门出来,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快走,来不及收拾了,……你先到我这里来躲一躲,……快点……”田玉乾见李媛还在那里收拾着东西,一把把她拉住,赶紧就往自己的那间房里走……   他们两个刚一出门,就听楼下的有个女客人不知道是和谁吵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凭什么要搜查我的房间?”   “……对不起,我们是奉命来这里搜查的,所有的人和所有的房间,都要检查一下,你如果再不把门打开,就别怪我们无理了……”   田玉乾顾不上往下听,他拉着李媛,装作很镇静的样子,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把门开开,两人走了进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那些官兵就要来到他们这里了……   “你先把脸洗一洗,你现在的样子,很容易引起他们的怀疑……”田玉乾见李媛的眼睛哭的有些红肿,就对李媛说着,并给她往脸盆里面倒了些水,让她把脸上的泪痕洗掉。   李媛刚要洗脸,这时,就听外面有人说道:   “……大人,好像就是这个房间……没错,就是这个房间……我记得清清楚楚,从这边数,第三个……”   “……就是这间房吗?……那好,给我把门砸开……”   紧接着,就听外面传来了一阵砸门的声音……   李媛猛地抬起了头,她震惊了,她刚才分明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原来是他!怪不得这么快就被官府发现了,原来是这个家伙出卖了我们……”李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眼里喷出了怒火,听着门外的声音。   忽然,李媛猛地想起了什么,自己在这里会连累田玉乾的,她马上对他说道:   “……我不能在这里了,我会牵连你的……”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田玉乾一听这话,一下子把她拉住: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再说,他们已经在门口了,你现在就是出去也晚了……不要慌,沉住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一会儿问起来,你就一口咬定,说是我的妻子……”   李媛听了这话,想了想,极力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就接着洗脸。   过了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个官兵叫喊着:   “……快,把大门口守住,这个刺客没有走远,……快,水还没喝完呢,赶紧把这里的每个房间去搜一搜……快点……”   田玉乾一听,一下想起来了,刚才自己给李媛倒的那杯热水,这时一定还冒着热气呢……   这时,他们的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显然外面的官兵已经到了他们的门口了……   李媛由于愤怒,脸憋得红红的,她抬起头,看着田玉乾……   田玉乾望着门口,一颗心也是狂跳不止,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紧张的情绪,长长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看了一眼李媛……   当田玉乾再次看到李媛时,她已经把脸上的妆扮洗净了,田玉乾看着她,顿时,他惊呆了,感到自己浑身的热血一下子就冲到了头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前站着的,分明就是他日夜思念的李媛……   他站立起来,猛然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把李媛抱住了……   这时,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母子相遇   田玉乾心想门口一定是官兵,他急中生智,想装作一对热恋中的情人,来蒙骗官兵,于是就来不及多想,一下用嘴贴在了李媛的嘴唇上,不顾一切地和她亲吻起来……   哪知道进来的不是官兵,而是于丽丽。   于丽丽一推门,一眼看见田玉乾正在热烈地吻着一个陌生姑娘,   ……这是谁?于丽丽不认识这个人,但很快,她就从衣服上看出来了,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就是李媛,于丽丽瞪着两个眼睛,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于丽丽虽说她并没有和田玉乾恋爱,也那也并不能说她对田玉乾心里一点也没有感情。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喜欢田玉乾的,只是因为田玉乾心里已经有了‘媛儿’,所以于丽丽也就只好怪怨是由于自己与他相识太晚的缘故,没有机会和他早早地和他相爱。   但现在她一见田玉乾竟然趁她不在家的时候,背着自己偷偷和李媛相爱,而且都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了,她一下子感到自己好像是被人愚弄了一样,这怎么能不让她感到震惊……   此时,于丽丽两眼含着泪水,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是震惊?还是伤痛?还是悲恨?还是酸楚?还是嫉妒?反正在那一刻,她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里面什么滋味都有。   而当田玉乾和李媛两人抬头一看,发现门口并不是官兵,而是眼泪盈盈的于丽丽,一下子不知该不知所措……   李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感到自己像是做了贼一样,把别人心里十分珍视的宝物偷走了一样,感到无地自容。   但也只是片刻,于丽丽又羞又恼,她一咬牙,跑了出去……   就在这时,有两个官兵也进来了。   那两个官兵一见田玉乾和李媛正在那里拥抱着,笑了一下,其中的一个胖子向外喊道:   “……快过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个贼寇……”   ……很快,又有两个人赶了过来,其中的一个瘦猴脸一看见李媛,马上大声尖叫了起来:   “……对,没错,就是她,快,把这个人抓起来……”   这个瘦猴脸正是跟随李静平一起来来到万州城一起刺杀刘王的那个人。   原来,瘦猴脸虽然功夫不错,但是,这个人是个胆小鬼,更是个见利忘义的家伙。   当时,在他和另一个人投出飞镖之后,结果被隐藏在观看比武的一个官兵给看见了,所以,还没等他们几个人跑出去,就被几个官兵给抓住了。   这个瘦猴脸知道自己的小命不保,为了活命,他急于立功赎罪,马上就把李静平等人给招供出来。   就这还不算,在官兵的追问下,这个瘦猴脸又带着官兵,跑到了客栈这边,很快就把田玉乾和李媛两人给绑了起来。   李媛怒视着那个和他们一起过来的瘦猴脸,正要开口怒骂,见官兵又要捆绑田玉乾,她马上叫了起来:   “……你们只管抓我一个人就好了,怎么连他也要抓?他又不是和我们在一起的,你们不能随意抓人……”   但这些官兵哪能听她的话,这些人不由分说地还是把他们两个人一起带出了房门。   路上,两个人被带了出来,早有官兵守在囚车旁边,几个官兵打开囚车,给他们带上了枷锁,然后塞进了囚车里。   在客栈的门口,过往的行人一看这里有人被官兵抓住,呼啦啦一下子就围了过来,这些人们用恐惧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个,有些人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什么;有的人瞪着双眼,张大了嘴巴;也有的人感觉很好奇,好像是在看热闹一样,傻傻地围在那里。   官兵不断地驱散着堵在囚车前面的人群,然后走在囚车的前后左右,跟着囚车往前走着。   于丽丽此时正在路上走着,耳中听到有人议论着,说有一对男女,是永昌军派来刺杀刘王的刺客,现在正在囚车里面关着。   于丽丽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赶紧往街面上望去……   只见在她后面的道路上,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囚车,周围到处都是围观的行人,人们正在对着那里面的两个人,指指点点着什么…   于丽丽也止住了脚步,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囚车,而当她看清楚了里面关着的正是田玉乾和李媛时,惊恐地把手放在了嘴里,一下子尖叫了起来……   而这时候田玉乾和李媛也同时看到了于丽丽,但是,他们两个不敢和她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于丽丽……   于丽丽咬着手背,看着囚笼里面的田玉乾和李媛,害怕自己叫出声来。   囚车慢慢地走过去了,中午的太阳非常毒辣,亮晃晃地照射着于丽丽,她站在路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在囚车里,李媛看着田玉乾,眼里满含泪水,内心充满了内疚,对他说道:   “……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这时,田玉乾反而笑了,他深情地看着李媛,动情地说道:   “……不要这么说,我不怕……”   他真有心想对她说出什么,但转念又一想,现在不能告诉她,以免让官兵抓住话柄,硬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囚车到了王府里面了。   王府里面也有好些人围了过来,人们纷纷看着这两个人,尤其是对于李媛,人们更是围了过来,都想看看这个女‘贼寇’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唉,这个女贼寇模样还长得还挺俊俏的呢……”   “……多可惜呀,这么年轻就要……唉……”   人们一边看着,一边悄悄地议论着。   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被从囚车里放出来以后,被官兵押着,来到了一排房前面。   田玉乾被人领着,来到了一间黑屋子里面。他进去以后,就坐到了地上,他对自己的生死早已经置之度外,相反,他最担心的是李媛的处境。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门打开了,有个大约四十上下的女佣提着一个大桶走了进来。   田玉乾冷眼看了那个女佣一眼,因为这里的光线很暗,他看不清楚那个女佣的脸。   那个女佣进来以后,把一个饭碗拿了出来,又把一些吃的给他摆在了地上,然后对他说道:   “……孩子,你还是趁热吃点饭吧,下一顿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说话,就站在一旁等着他吃饭。   田玉乾一听刚才这个女佣的话,心头突然一震……   这个声音怎么会这么熟悉呢?   他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望着那个妇人,……慢慢地,他疑惑地走到了那个女佣的跟前,借着昏暗的光线,向她的脸上看去……   ……天哪,这个女佣不但声音和他死去的娘亲一样,而且脸庞长得也和他死去的娘亲一模一样……   再仔细一看,田玉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个女佣的鬓角上,分明有一个深褐色的伤疤……   田玉乾的心通通地跳了起来……他两手一下子抓着那个女佣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问着:   “……娘……真的是您吗?……我是乾儿……”   那个女佣一听田玉乾的这话,她也感到这个声音很像是她那日夜思念的田玉乾的声音,她浑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要不是田玉乾扶住她,她差点就要摔倒……   她睁大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人,端详了好久,最后,她摇了摇头,神情有些失望,伤心地对他说道:   “……你不是乾儿,……你不是乾儿……只是声音有些像……”   “……娘,真的是孩儿……我现在脸上化了妆,不信,您仔细看看……那年,咱们也是在刘王府里见的面……”田玉乾扑通一下子就跪下了,他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他娘刚生下他时,带在他身边的那个镯子,捧着送到了那个佣人的眼前,并且仰起头,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两行热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那个女佣一见那个手镯,又仔细地端详了他半天,这才终于确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她那年与她差点阴阳两隔的儿子,老妇一下子就泪如泉涌,差点失声痛哭起来……   原来,这个女佣正是田玉乾的母亲——田太太。   那年,田太太一头撞在了刘王的桌子角以后,当时,并没有死去,后来,被刘王硬是让人给抢救了过来,当然,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田玉乾并不知道。   刘王之所以要极力抢救田玉乾,因为他深深知道,这个田太太只要活着,田玉坤心里就会有一个牵挂,也就会听从他的话,这就像掌握在他手中的一个人质一样;如果一旦田太太死了,那他苦心派出去打入永昌军内部的田玉坤,心里就没有了任何牵挂,那就说不定反而真的会投奔了永昌军,那他的心血就白费了。   这些年,田太太无不日日思念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有多少次在睡梦中呼喊着她的乾儿。   后面,当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田玉乾是在一个山上,被官府放的大火烧死了,田太太听了简直快要疯了过去,她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   ……今天,由于刘王不在王府,本来田太太是在王府里去做其他的一些杂事,结果负责给这些被抓来的贼寇送饭的那个人临时有事,王府里的大管家就打发田太太来给他们送饭,所以,田太太这就来了。正巧,在这里遇到了她的大儿子田玉乾……   此时,当她再次见到自己的儿子还活在人世上,心里怎么能不激动,但是,她很快就又想到,儿子现在又被关押进了王府,又一次要面对亲生骨肉的生离死别,她心如刀绞,好像有千言万语,竟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雄宝殿   但是,田太太很快就想到了,自己不能感情用事,这样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害了孩子,她紧张的看了看门外,马上强忍住自己的感情,低声对田玉乾说道:   “……乾儿,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你是娘的儿子,他们知道了那就要杀死你;另外,你……你这次怎么又被他们抓住了?”说到这里,田夫人又哭泣起来……   “……娘,您不用担心,他们不会杀了我的,我没有参加刺杀刘王的行动,娘,我有办法逃出去的……您放心吧……”田玉乾心里激动的不得了,他怕娘担心,就安慰着母亲。   田太太眼里含着泪花,嘴唇不住地颤抖着,她看着儿子,用手抚摸着儿子的脸庞,……最后,她担心由于自己的情绪,会让守卫在门口的官兵产生疑心,硬是狠了狠心,说道:   “……乾儿,你不要担心,娘给你想想办法……”说完,田夫人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拿起了那个大桶,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房门……   田玉乾望着他娘的背影,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原来还以为娘已经离开人世,今天才知道,原来母亲还活在人世;悲的是两人虽然又一次见面,但自己身陷囹圄,又要让母亲为自己担心受怕……   不行,为了母亲,自己说什么也要想办法逃出去,而且,还要把李媛他们都想办法救了出去……   田玉乾这样想着,仔细地看了看这里的环境,上下打量着,心里开始认真地琢磨起这个事情来……   提审开始了。   田玉乾被两个官兵带到了一个屋子里面,负责审问的正是秦建业。   秦建业看了看田玉乾,问道:   “你当时在客栈里面,问什么和那个女贼寇在一起?你和那个女贼寇又是什么关系?快说!”   “回大人,草民和她这些天都住在一个客栈里,后来慢慢就认识了,所以,那天正好她来到了我的房间……”   “……有人说你是他们的同党,是一起来万州城来行刺的,你怎么解释?”秦建业两眼紧紧地盯着他问道。   “……这如何说起呢?请大人把这个人叫出来,我敢和他当面对证。”田玉乾否认道。   “那好……本官就让你和他当面对证。”说着,他一使眼色,旁边的一个人就把那个瘦猴脸给带了上来。   秦建业向那个瘦猴脸问道:   “你说他是永昌军的人,有何凭证?”   “这个……他当时和李静平的女儿在一起……而且关系还不一般……所以……所以……”瘦猴脸支支吾吾地说着……   “还有其他证据吗?”秦建业两眼紧逼着他。   “……暂时还没有……”   那个秦建业一听这话,把眼一瞪:   “什么叫暂时还没有?难道仅仅凭他们两个在一起,就可以断定他们是同伙的吗?”   瘦猴脸一听这话,赶忙跪下磕头: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田玉乾看着这个人,心中暗想,看来这个人是个关键,要是把他的话给推翻,那就没有了直接的证据了……想到这里,他暗暗地运功,开始用意念控制这个瘦猴脸的神志来了。   “那你为何要这么说?你知道胡乱咬人,那就是诬告!”秦建业声音有些发怒了。   瘦猴脸忽然站在那里,指着旁边站着的一个官兵,惊恐地说道:   “……大人,……大人,这个人那天也想对刘王下手,小人看见他拿着刀,准备向刘王头上砍去……”瘦猴脸忽然两眼的目光飘忽不定,声音也变了调了……   “…………”   那个官兵一听这个瘦猴脸说出了这样的话,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放屁!那天这个人一直就在本将身边,再说,他跟随本将多年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是不是想立功赎罪,就到处胡乱咬人?”   瘦猴脸浑身哆嗦着,忽然又指着另一个官兵说道:   “他也是永昌军的人,去年还和小人在永昌军的兵营里,一起喝过酒呢……”   “…………”站在另一边的那个官兵,用眼恶狠狠地盯着这个瘦猴脸,要不是在这里,他简直就要冲过去把他给撕了……   秦建业看着瘦猴脸,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   “你是哪里的人?”   “小的是湖西人……”那个瘦猴脸很坚定地说道。   “贼寇现在盘踞在什么地方?”秦建业不动声色,接着问道。   “……贼寇?……贼寇现在他们在天上……”瘦猴脸用手指着房顶……   “那你说说,他们在天上吃的是什么?”秦建业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大了。   “……他们……他们当然吃的是云彩……”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都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就在这时,瘦猴脸突然跳了起来,一把掐住旁边的一个官兵的脖子,瞪着眼睛说道:   “你笑什么?等哪天云彩掉下来把你们家的人都砸死……”   那个官兵一把把他推倒,拔出朴刀对着他说道:   “你这条疯狗,怎么可以在这里撒野呢?”   秦建业看了看那个瘦猴脸,忽然,他捂着头,好像有些头疼,过了一会儿,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那个瘦猴脸说道:   “……来人,把……把这个人给本官推……推出去,立刻斩了,他说的所有的话,都……都不能信,先把在客栈里面抓的人都放……放了吧……”说完,又捂着头,在原地转了两圈,又吩咐道:   “……快点给本将拿些酒来,本官现在头疼的厉害,要喝点酒才好……”说完,摇摇晃晃地往后面走了。   秦建业现在已经被田玉乾用法术把他的神志给控制了,要不然,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下面的官兵一听,不敢怠慢,赶紧把那个瘦猴脸拖了出去;另一个官兵对田玉乾摆了摆手,说道:   “将军已经下令了,让你赶快滚吧……”说完,他就向外走去……   田玉乾知道事不宜迟,赶紧向外跑了出去……   出了屋子里,他故意走到稍微慢一些,其实他还是靠自己的功力来控制着秦建业,他怕距离太远自己的功力就不够了。   就这样,等了一会儿,果然,李媛也被从屋里里面放了出来。   ……当李媛出来以后,眼睛还不太适应外面,又等了一会儿,她才看到了他……   田玉乾赶紧向她招手,等她走过来便一把拉住了她,压低声音对她说道:   “……不要说话,赶紧离开这里……”两人相跟着,很快就离开了刘王府。   一出门,两人迅速地离开了王府的大门,等刚拐了两道弯,就听后面有官兵高声喊道:   “……快追,把刚才出门的那两个贼寇再抓回来……”   田玉乾一听这话,知道那个秦建业已经清醒了,他拉着李媛,赶紧先拐进了个小胡同,立刻跑了起来。   跑了一阵子,他们两个来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寺院跟前,见里面没有人,两人便闪身进去,找了个佛殿的大佛身后,先暂时躲藏了起来。   现在他们两个是不能再出去露面了。田玉乾心想,秦建业现在已经清醒了,说不定已经怀疑到是我采取了驭魂术,一时控制了他,他一定会派兵到处搜查他们两个……   过了一会儿,就听外面有三四个人进来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说道:   “……走,咱们进大殿里面搜查一下,说不定那两个家伙藏在了这里呢。”   接着,就听那几个人的声音走进了大殿。   其中又有人说道:   “这是佛门境地,有讲究的,咱们要先拜一下释迦佛祖,免得得罪佛祖,遭到报应……”   另一个傲慢的声音先是笑了两声,这才说道:   “……那有这样的事情,我就不信什么佛,要拜你拜,我可不拜,……走,你到那边看看,我从这边搜查一下……”说完,这边的就传来了脚步声……   田玉乾和李媛悄悄地所在佛殿大佛的身后,摒住呼吸,心里突突突地跳着,田玉乾心想,如果这边只有他一个人,那就不怕……他撩开挡在眼前的一个布帘,用眼向外扫了一下,同时又开始运起了内功,准备控制住这个官兵的神志……   只见这个官兵一边走着,一边把刀抽了出来,一点一点地慢慢寻找着。   好啊,胆子不小,胆敢在佛祖面前拿出刀剑,你就等着瞧吧……田玉乾暗暗对他施展了驭魂术。   只见那个官兵,走着走着,便停住了脚步,用手摸了摸头,莫名其妙地转身又往回走去,走到了佛殿的大门口,突然喊了起来:   “……佛祖饶命,佛祖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说完,跑了几步,等出大殿外面,满嘴胡言乱语,没走两步,便一头往殿外的一个香炉上撞去,当场气绝身亡。   这一奇怪的举动,可把那三个官兵给吓坏了,他们还以为真的是佛祖惩罚了他,赶紧扑倒在地,连连向大佛磕头:   “……佛祖饶命,佛祖恕罪,我们冒犯了佛祖的大殿,还请多多原谅……”说完,这三个官兵趴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直到把额头上磕出血为止……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相大白   李媛看着田玉乾施展法术的神情,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个严公子现在脸上的神情,多像是她的表哥田玉乾啊……可是,一想到了她表哥,李媛的脸上又黯淡了下来,她又感到一阵心疼,不愿意再往下想了。   两个人在大殿里面躲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大殿里面的光线也越来越昏暗了,到最后,大殿几乎完全暗了下来,田玉乾又仔细听了听,外面确实已经没有了动静,他这才悄悄地对李媛说道:   “……你先在这里藏着别动,我到外面看看情况再说……”说完,他就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他走了进来,对李媛一摆手,两人这才离开了寺院。   两人沿着小巷,专门找相对僻静地胡同,来回穿梭,就这样,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这才来到了万州城的郊外。   客栈肯定是不能回去了。现在该怎么办呢?田玉乾和李媛找了个郊外的大树下面坐了下来,两人商量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李媛心里惦记着自己的父亲,此时正愁眉苦脸,这时候她又伤心地说道:   “……也不知道我爹他现在怎么样了?官府肯定会处死他们的……”说着,李媛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不忍心往下说了……   田玉乾知道她心情不好,就安慰道:   “……这样吧,我先找点东西吃,办法总会有的。”李媛一听,马上说道:   “……哦,我倒忘了,给你,我从佛殿里面拿了一些吃的,正好填填肚子。”说完,她从衣服里掏出了两块干馍,递给了他一个。   “你怎么想到从大殿里面拿这些干馍?”田玉乾有些惊奇。   李媛苦笑了一下:   “从我一进大殿里面,就已经看到了,你刚才走出大殿的时候,我听的外面没有动静,就从那里拿了两块。……你也肯定饿了,快点吃吧。”   田玉乾接过了干馍,咬了一口,吃着吃着,他又想起了白天她娘给他送的那些吃的,他的心又是一阵悲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地对李媛说道:   “……媛儿,我……我今天在王府里面又见到了我娘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媛儿?你怎么又想起叫我媛儿呢?”李媛听到田玉乾顺口叫她媛儿,有些吃惊。   田玉乾这才想起,李媛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白天因为事情紧急,还没有来得及相认,官兵就已经来了,现在,他听李媛问了起来,就对她说道:   “你忘了白天你回客栈的时候,洗完了脸,我就把你给认出来了。”   李媛一听这话,忘了吃干馍了,她借着月光,看着田玉乾,奇怪地问道:   “你究竟是谁?难道你真的认识我?”   “媛儿,我不姓严,我就是田玉乾,是你的表哥啊……”田玉乾激动地说道……   李媛一听这话,猛地站了起来,她犹如听到了晴空中响起的一个惊雷,她退后了两步,好像不认识他,用手指着他……半晌,她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你是田玉乾?你怎么能是田玉乾呢?我去年一直和他在一起,后来他结婚了,我们这才分开的……他现在已经在苍蓝山上做了永昌王的女婿了……你怎么能说你是田玉乾呢?”李媛的呼吸急促起来……   田玉乾一听这话,有些糊涂起来,他越想越不对劲,说道:   “……去年?什么去年?去年我就没有上永昌军,咱们两个前年就已经分开了……你难道忘了?……当时,咱们两个人不是在曹时阳家里给他看病,结果被好几个官兵包围,后来官兵进了院子里,然后你跑了;我后来就被官兵抓住,从那以后,咱们两个不就分开的吗?我怎么会一直和你在一起呢?”   李媛望着田玉乾,仔细回想着刚才他说过的话,……对,就是从离开曹时阳的家里开始,李媛就感觉到田玉乾好像对她的态度开始有些变化,对她总是若离若即,躲躲闪闪,……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李媛看着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你现在的脸上是不是也化了妆的?”   “……是啊,为了防止官府的通缉,我和于丽丽现在的脸上一直都画着妆,所以你不认识我们,……那天,你一到客栈门口,我就认出了你的那匹枣红马了,而且它也认出了我,要不然它怎么会嘶鸣呢?还有,令尊大人,也就是我的表叔,在客栈门口写的那张寻物启事,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他的毛笔字……”田玉乾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他咳嗽起来……   “……表哥,真的是你吗?……你……你可把我给害苦了……你不知道,这两年,你…你把我的心伤的有多么深呀……”说完,李媛一下子就扑到了田玉乾的怀里,几年来积攒下来的多少酸楚和委屈,顿时涌上了心头,她一下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田玉乾抱着李媛,安慰着她说道:   “……不要难过了,媛儿,你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我一直担心你已经……现在好了,我们两个又在一起了,再也不分开了……”   这两年,李媛对田玉乾的爱一直没有褪色,反而更加强烈,但是,她痛苦地发现,原来的那个田玉乾渐渐地对她变心了,对她总是不远不近,不冷不热,说不上来为什么,后来,她以为原来的那个田玉乾贪图权贵,所以最后就与赵灵玉结婚,当了永昌王的女婿,后来的这些事,每一件都深深地刺痛着她的一颗心,就是现在,每次一想起来,她都心里隐隐作痛。   但是,就是现在田玉乾已经结婚了,李媛还是一直深深地爱着田玉乾,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想起过去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快乐时。……但是现在,她只是把自己的这种爱,深深地埋藏在了心里……   现在倒好,哪知道,后来的这个田玉乾是假的,这一下让李媛感到又惊又喜,惊得是田玉乾现在像梦一样又忽然回到了她的身边;喜的是田玉乾还是原来的田玉乾,他对她的爱没有变心……   李媛委屈地哭着,她现在知道眼前的这个严公子,原来才是他真正热爱的那个田玉乾,这让她感到这两年自己对田玉乾的爱总算是没有白费,她不知道该怎样向他述说自己这两年来的离别之情……   ……哭着哭着……忽然,她一下子想起什么,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   “……照你这么说,那后来跟着我们回到永昌军的那个田玉乾,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   田玉乾看着她,心里有些奇怪:   “……这我怎么能知道?反正不是我……另外,你怎么会把他当成了我,你难道连我也认不出来了?”   李媛也是一头雾水,她苦笑了一下说道: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就连声音,还有走路的样子都一模一样,不光是我,我看就是赵灵玉和刘其飞他们两个,也没有发现这个人不是你,还有,还有永昌军的那么多人也没有看出来呀,包括令尊大人,也没发现什么,要不然……要不然永昌王怎么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呢?”说到这里,她想起了自己在赵灵玉的婚礼上,那些天痛苦万分,整天精神颓废,萎靡不振的情景,李媛又破涕为笑了……   田玉乾自言自语道:   “……难道,难道这个人就是我的弟弟?……可是,就算是我弟弟,……那……那他的武功,还有…还有咱们两个在一起的那些私事,莫非他都知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李媛听了这句话,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叫了起来:   “……对了,听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有时候每当和他提起咱们两个在荒岛上的那些事,他好像总是含含糊糊的,从来不主动提起……对了,还有,还有我和他说起咱们那年在江边分手的时候,我送给你的那一绺头发,他居然说把这件事给忘了,怎么能把这样的事情给忘了呢?……当时,你……你不知道我听了有多么的伤心……”   田玉乾一听这话,他从头上的头冠中,小心地取下了李媛当时送给他的那个用手绢包裹着的小包:   “……这不是你送给我的那一绺头发吗?我一直保存在身边的。”   李媛接过了自己的那个白色丝绸手绢,借着月光,看见手绢上还是自己在上面刺绣的图案,她心里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涌了上来,她深情地看着它,忍不住把它捂在了胸口……   田玉乾望着天上的月光,这下心里全明白了:   “……这就清楚了,……看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刘王布下的一个骗局,怪不得当时在曹时阳家里,把我的衣服也给换下来了呢……”   李媛也点点头:   “……照这么说,那就是刘王让这个人来冒充你,最后混入永昌军,然后……然后……他再……怪不得他要离开我,去做永昌王的女婿,原来如此……”想到这里,李媛恍然大悟,这个人之所以要离开自己,接近赵灵玉,看来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想到这里,她对那个田玉乾反而不那么恨了,觉得这个人对她还是算不错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午夜疑声   “……那……那这个人,看来十有**就真的就是你的弟弟?……那,那你们一定是双胞胎了,要不然,哪能长得一模一样呢?……可是,从来也没有听你说过,你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呀?难道,你出生的时候,你和你弟弟不在一起吗?”李媛越想越觉得有些奇怪。   田玉乾眯着眼睛,望着远方的天空,痛苦地回忆起自己的养母姜晶宇,在那天给他讲到的当时他出生时的那个夜晚:   “……我刚一出生的时候,就和我娘分开了……然后,就一直跟随着我的师父……”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也不知道呢……”   “你觉得这个人怎么样?”田玉乾心情有些复杂,他看着李媛问道:   “……这个嘛……”李媛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两只眼睛转了转,说道:   “……要我说嘛……他这个人倒是还不错的,虽然对我那样,但说起来还是很关心,很照顾的;就是对别人,也很热心,说起来,还是也是个有侠肝义胆的人……”   “看来,我娘也许知道这件事情……这一定是刘王搞的鬼,要不然,我娘怎么会落在刘王手里面呢?”田玉乾愤愤地说。   “……那……那就应该赶紧把这件事告诉永昌王,要不然,永昌军就要遭受巨大的损失呀……”   李媛想到这里,急切地说出了这句话,但她立刻也想到了,这个人是田玉乾的同胞弟弟,如果告发了这件事,那田玉坤一定会被处死,那田玉乾也一定会很伤心,毕竟,他们是亲生骨肉啊……还有一个问题,她虽然只在永昌军呆了不长时间,但也多少知道永昌军内部情况十分复杂,事情也远远不是那么简单的,她的父亲就是一个例子,这件事如果弄不好,不但田玉坤会被处死,就连田玉乾,结果也不见得好,这也会给他带来许多危险……   田玉乾当然也想到了这些,但是,他还考虑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娘现在还握在刘王的手里,想到这里,他心里感到很纠结,他相信,弟弟也一定是被刘王要挟了的,他自己也一定很无奈……另外,如果向永昌王把这件事捅开了,永昌王能不能相信自己,那也很难说……   两人在月光下,一时间都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们两个都有些困了,田玉乾就对李媛说:   “这些事要好好思量一下,看怎么弄才好,时候不早了,先睡觉吧……”   于是,两个人就找了个地方,倒下睡了……   ……月亮渐渐地偏了西,田玉乾在睡梦中,耳朵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了远处似乎有什么动静,他一骨碌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向四处望着……   田玉乾的内功很好,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耳朵刚才又贴近地面,能听到很远处传来的一些细微的响声,他摒住呼吸,侧耳又听了听……   ……风是从西北方向刮来的,他刚才明显地听到了远处有个人的脚步声往西面走去,而且,从声音上来听,这个人的轻功相当好,那个人的脚步声音,瞬间就走的离开这里很远了……   ……半夜三更的,会是什么人呢?这个声音肯定不是动物,他能断定。   田玉乾心里想着,他轻轻地站起来,朝着刚才传来的那个声音悄悄地寻了过去……   田玉乾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看到了夜色中的那个人影。   只见这个人走了一阵,来到了一个大树下,回头望了望,见周围没有人,便坐了下来,稍微歇了一会儿,然后,又悄悄地往前面走着……   田玉乾趴在地上,越看心里越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人半夜来这里干什么?……是来偷东西的么?不像。到这种荒郊野外能偷什么东西?就算是偷庄稼,可现在这里的庄稼也并没有熟啊……而且看样子,这个人的武功可不低……   田玉乾见那个人又往前走了,就又跟着往前悄悄地挪动着,他不敢离他太近,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的耳朵丝毫不比他的差,弄不好会打草惊蛇,所以,他只是在比较远一点的地方看着……   又过了很长时间,这个人来到了一座土堆前,然后蹲在那里,好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什么……   微风若有若无地吹了过来,他这里是顺风,田玉乾侧过脸,让耳朵对着那个人的方向,再把一只手也放在耳朵边上,努力分辨着那个人说话的声音……   开始,田玉乾还没有听清,但过了一会儿,风好像又稍微大了一些,那个人的声音就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几句……   ……刚听了几句,田玉乾忽然脸色大变,这几句话让他听了魂飞魄散,胆战心惊……   ……原来,虽然田玉乾没有听清楚那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他分明听到了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更让他感到震惊的,另一个说话的声音,是个女子的声音……   正当田玉乾感到有些恐怖的时候,那个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抬起了头,向四周张望着,田玉乾为了安全起见,赶紧悄悄地离开了那里,回到了李媛的身边。   躺下之后,田玉乾望着夜空,他想:   ……刚才分别只是见到了一个人的身影,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的声音呢?而且那个声音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会的。   田玉乾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些可疑,但不管怎么想,他都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原因。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田玉乾就醒了,见李媛也醒来了,他就把昨天半夜里看到的情况说给她听……   ……李媛听了,用疑惑地眼睛看着田玉乾,心道:   这个田玉乾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半信半疑地听着,等听完之后,李媛这才说道:   “……你敢肯定这是真的吗?我有些不太相信,半夜三更的,没准是你看错了,或者是你听错了呢……”李媛摇着头说道。   田玉乾看了看东方出现的鱼肚白,他想了想,说道:   “你要不先在这里等着我,我再去昨天那个地方看一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田玉乾心里不解开这个谜团,心里面好像老是压着一个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走,你带我一起去,我看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李媛也站立起来。   两个人向着昨天那个地方走着,结果走着走着,李媛的脚步就缓慢了下来……她感觉这地方越来越有些不对劲,这一带,分明就是一片坟地呀……   “……表哥,……半夜三更的,你……你怎么会来到了这个地方呢?”李媛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田玉乾刚才只顾着低头查看昨天留下的脚印,听了李媛的话,他向四周一看,不禁也是有些愕然,果然这一带是一片坟地……   李媛紧张起来,她看着这一带,声音怯怯地说道:   “……表哥,你……你昨天该不是跟上了鬼了吧?”   田玉乾不像李媛,他毕竟胆子大一些,他看了看李媛,笑道:   “……这是哪儿的话?看把你都吓成什么样子了,我怎么会跟上了鬼呢?”   李媛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稳定了一下自己惊恐的心情,又跟着他走了起来。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来到了一颗大树下面。   “……对,就是在这里,我昨天就在这里趴着,这不是还有我趴在这里的痕迹呢,就是从这里,我看见那个人就蹲在那里说着什么话……”田玉乾用手指着前面的一个方向。   李媛顺着田玉乾手指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她惊恐地差点跳了起来:   ……原来,在田玉乾手指所指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坟堆……   “……表哥,你……你敢确定你昨天就是在这里看到的?……那……那不是个坟堆是什么?”李媛简直不敢往下想了。   田玉乾这回也不说话了,他疑惑地看着那个坟堆,心里多少也有些发毛……   “没错,昨天就是看见了那个人蹲在那里,……半夜三更,他到坟地来做什么?……难道……难道自己真的昨天跟上了鬼了吗?”田玉乾也有些怀疑起自己来了……   两个人站在那里都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田玉乾定了定心神,说道:   “……媛儿,你就在这里呆着,我过去看了看那个地方,看那里究竟是几个人的脚印……”说着,他就独自准备往前行走。   李媛急忙喊住了他,她犹豫了一下,说道:   “……有啥了不起的,你敢去,那我也跟着你一起去……”说着,她把一只手臂挽在了田玉乾的手臂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衣服,跟着他往前走去……   两人慢慢地向前走着,等来到了那个坟堆前,田玉乾向那个墓碑上面的字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田玉乾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嗡”的一下,他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差点没把田玉乾的灵魂惊出窍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心中疑云   李媛一见田玉乾这个样子,吓得她连忙把田玉乾从地上拉了起来,她看着他,脸色惨白,惊慌地问道:   “……表哥,……表哥……你……你怎么啦?……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吓我呀……”李媛简直要哭出声来了……   ……原来,这个墓碑上雕刻的人名,不是别人,正是青龙派的弟子,也就是田玉乾的师姐——梁萍萍……   田玉乾看着墓碑上的那个名字,心中一阵剧痛,他去年就知道了师姐离世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师姐梁萍萍的坟墓会埋在这里。   他立刻跪了下来,向师姐的坟墓磕了三个头……   望着墓碑上的名字,田玉乾脑子里浮现出了他从小在清凉谷和师兄师姐在一起习武练剑,玩耍嬉戏的情景,这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而今,他们却与师姐阴阳两隔了……   当李媛知道了这个坟墓的主人,竟然是田玉乾的师姐,也向坟墓磕了三个头,然后,她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那个墓碑。   过了一会儿,田玉乾又查看了一下周围的脚印,真是奇怪,这里除了自己和李媛和昨天那个人的脚印,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的脚印,那昨天的那个女子发出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望着墓碑上梁萍萍的名字,他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就是大师兄郝志平。   大师兄虽然已经和自己的妹妹结婚了,但是,他知道,以前在清凉谷的时候,其实大师兄郝志平一直都很喜欢梁萍萍,只是师姐对这个大师兄并不接受,对他总是不冷不热,这让大师兄一直都很苦恼。   昨天的那个人会是谁呢?是谁半夜三更来到师姐的坟前说话呢?……难道……难道这个人会是……田玉乾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但是,田玉乾又忍不住接着往下联想,他想到到在比武现场上,大师兄郝志平运用驭虎术,把老虎赶上了擂台,这就说明,大师兄已经掌握了里面的一些法术……   再往下想,田玉乾越来越觉得有些恐怖,……他感到自己的后脊背有一股凉气从下面袭了上来,……难道……难道是大师兄半夜来和师姐说话的……   田玉乾看着这个坟墓想着,除了这种解释,别的解释都讲不通……   “……弄不好,昨天我听到的那个女子的说话声音,就是大师姐的声音……”田玉乾喃喃自语道。   “……什么?你凭什么这个说?”李媛一见田玉乾说出了这样的话,感到有些吃惊……   “……这个,你当然不会懂的……”田玉乾忧心忡忡地说着。   “那为什么?”李媛惊恐地望着田玉乾,她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中了邪了,看了看又不太像……   “这些事情你最好还是不知道为好……”田玉乾这几年深深体会到,对于有些人,有些事情知道不如不知道,所以,他不愿意让李媛陷入其中。   李媛似懂非懂地听着,她望了望他,然后又看了看那个坟墓,……忽然,她又想起了在去年,她和赵灵玉等人被洪水围困在一颗大树上,在半夜里,那颗大树下面好像有什么怪物在撞着树干,而且还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最后,那个划船的当地人告诉他们,那个树的周围,也是一片坟地……   想到这里,李媛对田玉乾刚才说过的话也有些半信半疑了,过了一会儿,她看了看天空,说道:   “……走吧,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这些事一时也想不明白,你也不要再想着这个事情了。”说着,硬是拉着田玉乾走了。   天空现在已经大亮了。他们又来到了一个山脚下,商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要想办法救出李静平等人。   怎么去救呢?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也没有个好主意。   田玉乾想了又想,他决定先打听一下刘王府里的情况,看看到底他们对李静平他们怎么处置,然后再作进一步的打算。   李媛心里很矛盾,一方面,她时刻担心着父亲的性命;另一方面,她也担心田玉乾会再次被官兵抓住。所以,她听了田玉乾的想法后,感到很为难,不好给他拿主意。   两人找了一个山脚下的清泉,先喝了一些水,然后又开始洗脸……   两个人用手捧着水,往脸上洗着,当田玉乾洗完了脸,李媛再一看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只见田玉乾洗完了脸,他的面容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还是那样的一脸朝气,一副英俊的模样……   “……真是神了,你们两个现在站在一起,我还是分不出来……”李媛现在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庞,她的脸也兴奋地有些红了……   “你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只是比以前更好看了……”田玉乾望着李媛羞红的脸庞,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李媛一听这话,脸上更红了,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尽瞎说,人家还觉得这两年想你想得又添了不少皱纹呢……”   田玉乾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深情地对她说道:   “你就是真的老了,我也一样深深地爱着你……”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媛见到田玉乾的样子,精神也好了许多。   洗完了脸,两个人又把昨天还剩下的一些干馍吃了,最后,李媛看着他,想了想,还是让他化妆一下比较好。   一提起化妆,田玉乾又想起了于丽丽,他叹了一口气,忧郁地说道:   “……唉,这个于丽丽也不知道现在到了哪里了?”   李媛想了想,说道:   “其实,那天如果她要是在的话,说不定也被官兵抓住了;所以,她看见咱们两个在一起,反而对她有些好处,你说是不是?!”   田玉乾苦笑了一下:   “可是,她现在不在跟前,谁来给我化妆呀?”   李媛听了这话,白了他一眼:   “……看你说的,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居然还想着她?我难道就不能给你化妆了吗?”   “你还会化妆?你怎么不早说呀?我还以为你不会化妆呢?”田玉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难道忘了?我连水墨丹青都能画的了,还不会给你脸色画些皱纹什么的?”说到这里,李媛也笑了。   于是,李媛在山上找了些能够化妆的东西,把田玉乾又打扮成了一个中老年人。   李媛看着田玉乾,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虽然这样看起来比你本人丑了一些,但是,这样走出去心里还是更踏实一些。”   “那是为什么?”田玉乾睁大眼睛问道。   李媛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红了,她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还用说?你这样走在街上,不光官兵不会再注意你了,就是一些小姑娘,也不会注意你了……要是于丽丽再看见了你,她恐怕也不会再理你了……”说完,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李媛自己也装扮成了一个太太,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夫妇,又往城里吗走去。   等走到了他们住过的那个客栈的不远处,李媛想到了她带来的马,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后面把马再牵上……   田玉乾知道她的心思,就对他说道:   “要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一看那几匹马……”   李媛拉住了他,说道:   “小心这里有官兵装扮成老百姓的,你先进去看一看那里面的情况再说。”   田玉乾说道:   “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说完,他就往客栈后面的马棚走去。   还好,后院里头并没有人。他把他们带着的马都牵了出来。   李媛看着自己的那匹枣红马,上前爱恋地摸了摸枣红马的身子,又看了看田玉乾,动情地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匹马吗?”   田玉乾看了看枣红马说道:   “……当然知道了,那年,咱们两个一起骑着它,躲过了马蜂的追赶……”   “……看起来,到底还是你了解我,不像二表哥,咱们的这些事他那里知道?……现在回想起来,我才似乎懂得二表哥的一些苦衷了。一方面,也许二表哥就是怕我发现了他是假的,所以他才故意与我分开的;另一方面,他知道了咱们的关系,他只能选择离开我,看来,我倒是有些冤枉二表哥了……”李媛现在对田玉坤一点也不恨了,相反,她越来越想明白了,二表哥其实也是为她着想,……想到这里,李媛的心里感到暖融融的。   两个人牵着马,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个少女的声音,怯怯地叫了他们一声,田玉乾一听这个声音,心里一震,猛地回头一看,叫他们的这个少女,正是于丽丽。   “哎呀,丽丽,我刚才还正念叨着你,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于丽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衣服也有些不太平整,眼睛也有些黑眼圈,一脸疲惫的样子,此时她正苦着脸看着他们两个,在她的眼神里面,说不上是由于羡慕还是嫉妒,反正看起来神情有些不大自然,只听她哑着嗓子对他们两个低声说道:   “……我也看不出来是你们两个,只是刚才看见了你们两个人牵着我们的这些马,我就猜着也许就是你们两个,这才敢试着叫了你们……” 第一百八十七章 湖畔之夜   李媛看着于丽丽的神情,感觉她一夜之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而且,李媛看见于丽丽,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做了一件丢人的事情,从她手里把田玉乾抢走了似的一样,想到这里,她就安慰着于丽丽:   “……于小姐,你是不是昨天看见了我们在一起,你心里有些别的想法?这个,我也不瞒着你了,你不是说他喜欢那个‘媛儿’吗?实话告诉你,他说的那个‘媛儿’,其实不是别人,就是我;这个事儿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因为咱们每个人了脸上都化了妆,所以……你……你不要怪我好吗,其实我和他早就认识了的,不信,你去问问他……”   于丽丽神情恍惚地听着,然后摇了摇头,她两个眼皮向下耷拉着……忽然,她莫名其妙地伏在李媛的肩头,失声哭了起来……   原来,于丽丽昨天在比武现场被恐慌的人流冲散了以后,等人群散开,她离开了那里以后,到走的街上一看,结果官兵已经把各个主要路口都封死了,所以,她在返回客栈的关口上耽误了很长时间,最后,等官兵放行通过了以后,于丽丽这才回到了客栈。   等到她推开他们的房门之后,正好撞见了田玉乾和李媛两人在房间里面拥抱着,由于于丽丽当时心里毫无思想准备,猛然间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亲热,感到自己好像是受到了他们两个人的愚弄,因此受到了一些刺激,所以就自己一个跑了出来。   而正当她一个人在街上悲愤地想着这件事的时候,结果看见了官兵又把他们两个人当作刺杀刘王的刺客抓了起来,于丽丽一下子感到震惊和恐慌,她知道,这个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她怎么也不相信他们两个会参加刺杀刘王这件事,本来嘛,他们三个人,这几天天天在一起,特别是田玉乾,就是打死她也不会相信他会参与了这件事,所以,虽说她对田玉乾心里还有些怨恨,但此时也为他们两个人的性命感到心急如焚。   可是,面对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个小女子光是着急,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想来想去,她想起了郝志平,于是,于丽丽连忙跑到他的家里,可是,事不凑巧,郝志平和张春霖都不在家里,没办法,她又重新返了回来,在街上来回转着,看能有什么办法抢救他们……   于丽丽走在街上,不知不觉就一个人又来到了刘王府的门前,在那里来回走动着,有时候见到一些人有人议论着什么,她就凑过去听一听,或者向他们打听着里面的一些消息,等到后来,她就听说里面已经有一男一女被放了出来,她就猜想着,可能是官府抓错人了,于丽丽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知道田玉乾和李媛他们两个人现在已经没事了,于丽丽本来有心想回去看看他们,但转念又一想,说不定人家两个人现在正在一起,她这时候回去,在也不是,不在也不是,显得多余,自己也呆着别扭,那岂不是很尴尬吗?所以,于丽丽思来想去,也就没有再回客栈。   于是,她一个人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转着,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结果真是碰巧,她又恰好遇到了穆春华。   于丽丽本来心情不太好,而这个时候遇到了穆春华,她心里其实也正想着这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此时见到他,这让于丽丽心里的那些不愉快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穆春华见于丽丽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就问道:   “于小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街上转?他们两个人怎么没见呢?”   “……哦,他们两个有事,我一个人觉得有些无聊,所以,就走出来想散散心,穆公子现在忙什么呢?”于丽丽不想说出田玉乾和李媛的事情来,她就随便编了个瞎话。   穆春华看了她一眼,爽朗地笑着说:   “……刚才我到一个朋友那里办完了一些事情,现在我也是正好一个人没有什么事,现在时间还早,咱们两个就随便找个地方一起玩玩吧。”穆春华热情的对她说着。   于丽丽心里正求之不得呢,但她由于少女的身份,感觉一开始也不好答应,就矜持了一阵子,哪知道穆春华再三热情地邀请她,于丽丽感觉要是再拒绝人家,好像显得有些不通情理,于是就跟着穆春华转了起来。   他们沿着街道,走出了城里,在郊外开始闲逛起来,走着走着,便来到了城外的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这里有一片很大的湖泊,空气清新,鸟语花香,两人就围着湖边,一边欣赏着湖边的景色,一边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地聊了起来……   “严公子这个人很好,正直,善良,热情,更重要的是很有见识,将来一定是个有所作为的人啊……”穆春华看着湖面上不远处的几只嬉戏游玩的水鸭子,随口丢田玉乾夸奖起来。   “……是吗?要说正直善良和对人热情,这个倒是一点也不假,可是你说他将来会有所作为,这个我怎么就看不出来?相反,倒是有人反而说他……说他……”于丽丽想到李静平那天说他脑子有病,自己还没有说出来,就先笑了起来。   “有人说他什么?”穆春华对这个田玉乾看来很感兴趣。   “说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说一些让人听了感到没头没脑的胡话来……”于丽丽笑着说道。   “……哦,他那么聪明,怎么还会说莫名其妙的胡话?我不信,你倒是说说看,他能说什么胡话?”穆春华从地上捡起一块扁一点的石头片,看了看水面,然后斜着身子,一挥手向水面上甩了出去,水面上激起了一连串水花……   “……他这个人很喜欢说梦话,有时候,说的那些梦话,简直能把人给笑死……”于丽丽口无遮拦,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说梦话?不是民间有那么一句话嘛,叫做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了,其实每个人在他夜里说的那些话,就是他白天所想的……”穆春华又捡起一块石片,准备往湖水里甩去。   “……他说……他说什么来着,你好好听听,能笑死你,什么‘……勾魂术,记分明,不需功,单凭色,便可行。雌迷雄,欲勾魂,飞媚眼,嗲己声,美己态,娇己容,芳己姿,春己心,迷其神,酥其骨,摄其魂。欲破之,无他法,唯自宫……’你说这话让人听了感到好笑不好笑……”   哪知道穆春华听了这话,身子一下就停止了捡石头,好像僵在那里,过了片刻,他转过身来,忽然神情呆滞,两眼变得发直,并且直勾勾地死盯着于丽丽,那眼神,把于丽丽看的心里直发毛……   穆春华直直的盯着于丽丽,喘着粗气,看那样子情绪有些失控,他一下子就扑过来,把于丽丽紧紧地抱住,对她说道:   “……于小姐,我……我非常喜欢你……”   于丽丽猛然间被他的这个反常举动搞懵了,她怔怔地看着他,脸上涨的通红通红,她赶紧用手往外推着他,并连连说道:   “……公子,你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可是,她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穆春华还是紧紧的抱着她。   穆春华看着她,两眼闪现着让于丽丽感到有些害怕和陌生的光,只见他渐渐地把脸向她慢慢靠近,过了一会儿,便对她吻了起来……   于丽丽心里虽然觉得他的行为有些太突然,但她毕竟太年轻单纯,涉世不深,更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以为这个穆春华此时也许对她真情流露,真的喜欢上了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再加上她之前看到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也是那样,反而在心里也激发起她对穆春华爱的渴望,所以也就不再拒绝了,任由他拥抱着,亲吻着,最后,两个人在草地上滚做一团……   于丽丽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由于她在田玉乾睡梦中无意中听到的那几句梦话,别看就是这几句梦话,其实正是里面能让女子对付男人的一种法术的口诀,这个法术,叫做“勾魂术”。   说起这个“勾魂法”,它不像其它的那些法术,比如像什么“驭兽术”、“**术”等,需要具备一些功力才能发挥作用。这个“勾魂术”,只需要说这个口诀的人,能够在潜意识里发出这种意念,并且是个女子就可行。   而于丽丽根本不知道这是“勾魂术”的口诀,所以,那天她在街头上无意中说了出来,结果把街上的一个乞丐给招引过来,但那次因为于丽丽并没有在潜意识里发出自己的意念,所以只是把那个乞丐吸引过来,没有更进一步的行为;而此时却不同,她在这里说出这几句口诀的同时,虽然从表面上看,她口中似乎并没有发出自己的意念,但其实她内心深处已经把自己的意念传递出来,所以,这才导致穆春华一下子就中了这个“勾魂术”,致使他对于丽丽做出了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秘人物   此时,两个人相互缠绵着,最后,于丽丽经不住穆春华的软缠硬磨,也半推半地顺从了他……   ……等过了大半夜,两人都感到疲惫的时候,于丽丽看着身边沉睡着的穆春华,才渐渐地醒悟过来……   她现在冷静下来了,回头想想,心里感到后悔了,……这算什么呀?稀里糊涂和他到了这个份,唉,都怪自己的头脑一时发热,经不住他的缠绵,一时冲动,竟没有把持住,但后悔为时已晚……   她心里有些恨这个穆春华,也更恨自己一时脑子不清醒,被他迷惑住,才导致现在这样的后果。   而再看这个穆春华,现在于丽丽的勾魂法术已经过去了,他也渐渐地清醒了,他对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有些怪,自己怎么会稀里糊涂地那样了呢?……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以为是自己一时冲动,现在会想起来,感觉自己是被人灌了迷魂药一样,而且,对刚才发生的事,好像是在梦里一样……   他见于丽丽默默地坐在那里发呆,知道她心里有些悔恨,柔声劝说着她,让她不要担心,又对她说了一些舒心的话,说过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来娶她。   于丽丽愁眉苦脸地看了看他,听了他的这番话甜言蜜语,她迟疑了一下,半信半疑地问道:   “……公子,你说的话当真算数?……你可别把我丢下不管我了,那可让我怎么办啊?”说着说着,于丽丽的眼角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穆春华坐了起来,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然后用力拍了拍胸脯:   “……你放心吧,本公子历来说话一言九鼎,从不食言,你若不信,我现在对天发誓,以后如果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不算数,那让雷公把我当场劈死……”   于丽丽听了这话,虽然对他的这番表白并不真的相信,但心情也稍微得到了一些安慰,不像刚才那样有些忧伤了。   穆春华见于丽丽对他还是半信半疑,从衣服里掏出来一件东西,放在了她的手里。   于丽丽接过那个沉甸甸的东西一看,不禁眉头皱了起来。   月光下,只见这个东西闪闪发光,这是一件铸币,像是用金子铸造的,面刻着一些字和图案,由于是半夜,于丽丽也看不太清楚。   “这是什么呀?”于丽丽举着这个东西,向穆春华晃了晃问道。   “……这个东西,是我带在身边的一个凭证,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你可以把它当作我留给你的一个信物,我这个人说话是算数的。你以后只要拿着这个信物找我,我不会否认今天说过的话,你带在身边,等于我在你的身边一样,同时,你要是遇到困难的时候,凡是我的朋友,一见到它,会向见到我一样帮助你,以后你慢慢会知道了……”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等到了黎明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于丽丽怕让人瞧见了不好看,准备离开这里,穆春华又送了她一段路。   快要进城了,于丽丽站住了,她看着他,用恳求的口气,再一次向他说道:   “你可要快一点和你的家里人说咱们两个人的事情呀,时间长了我可等不起……”   “你放心吧……”穆春华笑了笑,温顺地安慰着她。   两个人分手了,于丽丽又回到了她和田玉乾住着的那个客栈门前,正好,远远地看见了田玉乾和李媛他们两个人牵着他们的马往前走,她虽然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认识自己的马,她猜测一定是他们化了妆,叫了他们一声,这才有了事情刚才的那一幕。   见于丽丽伤心地哭泣着,田玉乾和李媛还以为她心里面是对他们两个的安危担心,于是,李媛又安慰了她一会儿,告诉她不要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田玉乾怕在这里让人看见了容易引起官兵的注意,对他们两个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再说吧。”   “你们两个不是放出来没事了吗?怎么官府还要抓你们?”于丽丽感到有些不解。   “这个嘛,现在一句话两句话还说不清楚,还有几个人在里面没有救出来呢,等我回来再告诉你。”田玉乾说道。   三个人这才牵着马,离开了这里。   总要再找个地方先落脚,于是,田玉乾又找了一家客栈,准备先进去商量一下,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进了房间,田玉乾看了看李媛,对她说道:   “昨天你也没有睡好,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出去打探一下王府里面的动静再说。”   李媛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你太惹人注意,不如我出去看一看,女人毕竟不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   田玉乾有些不放心,但李媛坚持要去,最后,田玉乾看拗不过她,再三叮嘱她要多加小心,这才让她出去。   等李媛走了之后,田玉乾回过头看了看于丽丽,问起了昨天她去了哪里。   于丽丽看了看他,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她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   于丽丽的反常举动,让田玉乾感到有些怪,他盯着她的眼睛,追问道:   “……丽丽,你怎么了?难道连我也信不过吗?究竟是怎么了,你说出来让我听一听呀?”   见田玉乾追问的厉害,于丽丽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一下子伏在田玉乾的肩膀哭了起来。   田玉乾怔住了,他赶忙问道:   “……你,你究竟是怎么了?快说呀……”   于丽丽踌躇了半天,这才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田玉乾……   田玉乾听完了之后,他震惊了,他站立起来,在地绕了两圈,然后瞪着眼睛问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勾魂术’的口诀呀?”   “……什么勾魂术?我那里知道?……我……我只是在夜里听你说梦话,这才知道的,可是,……那……那又怎么了?”   田玉乾一拍大腿:   “……哎呀,我该怎么和你解释呢?……你不知道,那,那是你爹想要的里的口诀,只不过那只是其的一部分……”   听到这里,于丽丽惊讶地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半晌,她才喃喃地说道:   “……原来,那几句话是‘勾魂术’的口诀?……怪不得呢…...”这时,她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人的声音,她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田玉乾心道,都是自己害了她,但是,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他喘着粗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随后,他仔细地想了想,又接着问道:   “……你说,你还听到我在梦里说过哪些话来?”   于丽丽怯怯地看着他,小声地说道:   “……别的……别的也没有了……”   “……那……那还有谁知道这个口诀……”田玉乾紧紧地追问着……   于丽丽想了想,她有些犹豫……   “……哎呀,你快说嘛,还有谁知道?”田玉乾有些着急了……   “……还有,还有,那是大师兄了……我无意也和他说过……”于丽丽说到这里,眼前浮现出郝志平的那双似乎总是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又是他……”田玉乾听到这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起了昨天夜里,在郊外的那个梁萍萍的坟墓前,想起了那个像幽灵一样的身影,和那个令人感到恐怖的神秘声音……   ……过了一会儿,田玉乾看着于丽丽惊慌失措的眼神,他的心有些软了,于是,他安慰道:   “……你也别紧张,反正你也知道了,……记住,从今天开始,以后对任何人也不要说起,算是李媛,你也不要和她说,听见了没有?”田玉乾表情很严肃,认真地和于丽丽说着。   “……知道了,我再也不说了……”于丽丽使劲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于丽丽忽然想起了什么,她从衣服里面掏出了昨天穆春华给她的那个东西,对田玉乾说道:   “……这是穆公子送给我的一个东西,你看看……”   田玉乾接过来一看,不由得愣住了,原来,这个面铸去的字,是其他民族的字,他也不认识。   “穆公子给你的这个?他说了什么没有?”田玉乾疑惑地问道。   “……穆公子说,以后他一定会娶我的,还有,还有,以后如果我要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这个东西能帮我的大忙……”于丽丽看着田玉乾的表情,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田玉乾拿着这个金牌,翻过来掉过去地来回看着,过了一会儿,他才一字一句地说道:   “……看来,这个穆公子,来路可并不简单啊,难道,他是……”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于丽丽听了这句话,脸有些变色,她喉咙动了一下,两个眉毛扬得高高的:   “……你是说他这个人是……来路不简单?”   “……说不定,他不是我们这边的人,而是在我们西北面的那个国家的人……”田玉乾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法场救人   “……那……那可怎么办啊?……我……”于丽丽惊慌起来,她想到了昨天的情景,不由得又要哭出声来了……   田玉乾把手放在于丽丽的肩膀上,安慰道:   “……丽丽,你不要怕,只要他对你真心好,你又喜欢他,那倒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担心,他家的门槛,恐怕并不那么好进啊……”   于丽丽听着田玉乾的话,有些不解,其实她最担心的是,这个穆公子到时候不要她,那她可就麻烦大了,她两眼失神,呆呆地看着田玉乾,不知道该如果是好。   见于丽丽一脸担忧,田玉乾心想,自己也仅仅是猜测,并不一定就是这样,再说,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他见于丽丽两眼有些血丝,就劝她先好好睡一觉再说。   等到李媛回来以后,田玉乾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情况一定不妙,多少也猜出来她打听到的结果了,所以他没敢问她,只是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先休息一下再说。   李媛接过杯子,喝了几口,然后看着田玉乾说道:   “……听说,那个刘王根本就没有死,那天,在比武场上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刘王,而只是他的一个替身……”   田玉乾一听,站起来在地上绕了两圈,说道:   “怪不得昨天咱们在刘王府里,看他们的那个样子,感觉气氛不那么紧张,原来是他的一个替身去了……,那表叔他们的情况听说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打听到什么,但是,听街上的人说,像这种事情,往常一般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李媛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田玉乾见李媛有些担心,就安慰道:   “你不要着急,咱们一定会想出个办法来的。”   李媛知道田玉乾怕她过份伤心,就对他说道:   “你也累了,我相信你,你快休息一下吧,我们慢慢再想办法。”   就这样,几个人焦急地又等了几天。在这几天,田玉乾天天自己出去,他不想让李媛出去打探消息,怕她一旦听了心里受不了,但李媛硬是不肯,她怕田玉乾瞒着她,非要自己出去才放心,每次出去了,但都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这天,田玉乾和于丽丽正在屋里,李媛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回来,只见她神情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外面已经贴出来了,官府说要在明日上午在万州城南面的那个刑场上,要把他们几个……”李媛说着说着,眼圈就有些红了,她声音哽咽,把头转过一边,说不下去了。   田玉乾急忙上前安慰道:   “……你先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出去看一看那里的地形,然后再做打算。”   田玉乾把李媛拉到床上,让她坐下,又看了于丽丽一眼,偷偷给她使了个眼色,于丽丽马上会意,知道让她多开导开导李媛,看着她,以免李媛情绪过份悲伤,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过了一会儿,见李媛情绪还算稳定,他就准备往外走。   “我也和你一起去……”李媛揪住了他。   “你还是在家里吧,人多了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   于丽丽也拉着了李媛劝说道:   “就是,李小姐,你就不要出去了,去了看见心里会更难受……”   李媛眼里含着泪水,想了想,也点点头同意了,她这时候心如刀绞,悲痛欲绝……   出去之后,田玉乾看了看周围没有可疑的人跟随着,就自己溜达着往万州城的南面走去。   等他出了城,远远地看着那个地方,见周围也有几个人在那里走动着,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看样子不像是庄稼人的打扮,于是,田玉乾假装像一个过路人一样,慢慢地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暗暗地观察着那里的地形,同时,也暗暗地注意着那几个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几个人神色很警觉,刚才还不时地小声互相议论着,见他走过来了,就假装说起了闲话。田玉乾不动声色,他心想,难道这几个人是官府派来的?   等看好了地形,田玉乾又绕了一个大圈,这才返回了客栈。在路上,他心里已经想了一个办法了。   回到客栈,他就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和李媛她们两个商量了一下,她们两个认真地听着,又给他提了一些建议。   黄昏时分,他们三个来到外面的一个小饭店里吃饭,李媛看着给她端过来的饭,放下了筷子,她此时什么胃口也没有。   田玉乾见状,悄悄地劝道:   “明天我们还要出去呢,你必须要吃上一些,否则你怎么能挺得住呢?”   于丽丽给李媛夹了一些菜,也劝说道:   “李小姐,再大的事,你也要往开了想,凡事不要总往坏了想,说不定我们还会成功了呢……”   李媛感激地望着他们两个,就强迫自己吃了一些,随后,三个人便回到了客栈里面。   田玉乾知道李媛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肯定非常难受,于是,他就拉着她一起出来把马牵上,到城外面溜溜马,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以免她老是想着这个事情。   田玉乾本来是准备往万州城东面走的,可是走着走着,李媛就说要到城南面看一看,田玉乾怕她看见刑场更容易勾起她的痛处,说什么也不去,但李媛坚持要去看看,她说想看看那里的环境,说不定也能想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等到了那里,他奇怪地发现,那里也有几个人在那里看着,田玉乾看着看着,心里不由得怀疑起来:   这几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也会来到这里来呢?   李媛也注意到这几个人,觉得他们的形迹可疑,但也不好断定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两个人不敢再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看看几匹马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慢慢地走了回去。   第二天,田玉乾经过再三考虑,劝李媛不要到法场上去了,但李媛还是不肯,田玉乾和于丽丽再三劝阻,李媛还是坚持要去,说自己一定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最主要的是,她说多去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量,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见李媛执拗的要去,田玉乾想了想,也就只好依了她了。   等他们早早地来到了那里,只见法场上,早就来了很多人了。   田玉乾按照自己的设想,来到了一个比较靠前的地方,官兵还没有到,他们几个就在那里观察着周围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李媛悄悄地对田玉乾说道:   “怎么周围来的这些人尽是年轻人?老一点的不多?”   田玉乾又看了看,果然,周围的人大多是一些岁数年轻的居多,他想了想,说道:   “也许年轻人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吧。”   李媛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多少有些道理,就默默地看着。   时间快到了,官府的队伍来了,只见囚车上拉了几个人,周围有不少官兵护在周围,人们纷纷往前拥挤着,都想看看这些刺客的样子。   田玉乾也想看一下,但他偷偷瞄了一眼李媛,只见她脸上苍白,嘴唇有些哆嗦,就没有往人群中拥挤,心想,等一会儿在看吧。   于丽丽也用两个手掺着李媛,生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引起官兵的注意。   监斩官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只见他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群,并不时地对那些官兵交代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时辰到了,监斩官手里拿出了一张纸,先是把这些人的所谓罪行读了一遍,然后,他就大喝一声,让把这几个人带上来。   几个官兵把那几个人从囚车里面拉了出来,然后推到了法场的当中,之后,那个监斩官让人取了一些大碗,并倒上了酒,随后,便端着这些酒,来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周围的人群有些骚动,人们开始向前涌了起来,那些官兵纷纷地拦着,不让他们靠的太近……   田玉乾的心突突突地跳了起来,他看了看李媛,见她咬着牙,站在那里,脸没有往前面看。   田玉乾看了看于丽丽,见她守着李媛,就对她点了点头,就开始往前面挤去。   等挤到了前面,田玉乾这才往前看去……   果然,自己的表叔和其他的几个人都在那里绑着,虽然站在那里,但是让他感到佩服的是,他们那几个人一个个昂首挺胸,神态自若,目光坚定,丝毫没有一丝畏惧的样子……   那几个人喝完了酒,行刑官看了看监斩官,见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就高声喊了一声:   “时辰到了,行刑……”   田玉乾眼睛盯着那几个刽子手,准备开始发出自己的意念……   就在那个刽子手刚要举起屠刀的时候,就听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声喊了一声:   “……弟兄们,上……”   转眼之间,人群中不知道从哪里一下子呼啦啦冲出来一群人,他们个个手里都拿着快刀,还没等周围的人反应过来究竟是眼前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就一个个向法场中间跑去……   人群中顿时乱作一团,田玉乾也是一愣,但他很快明白过来了,这是来劫法场的,这些人说不定就是永昌军…… 第一百九十章 将计就计   看来这些人早就准备好了,他们先是混在围观的人群中,他们的刀也都是事先埋在土地里面的,听到他们的头领一声号令,这些人立刻把刀从土地里拿出来,大声喊着,纷纷向那些官兵杀了过去……   只见这三四十人一哄而上,转眼间就冲到了那些官兵的前面,他们各自分工明确,有的负责追杀官兵;有的跑上去救人;还有的早就做好了接应,把马牵了过去,然后快速把李静平他们几个扶了上去;还有的人负责掩护这些人撤离现场……   那些官兵一见有人劫法场,顿时慌乱起来,他们大喊大叫着,那个监斩官和行刑官,早就有人护着他们,骑着马没命地跑了;剩下的那些官兵,也都纷纷把兵器一丢,惊恐地喊着:   “……快跑呀,贼寇劫法场了……贼寇劫法场了……”   这些官兵四处逃散着,东躲西藏,不一会儿,就逃的无影无踪了……   于丽丽兴奋的脸都红了,她差点叫了出来,激动地晃着李媛的胳膊说道:   “……李小姐,快看,快看看,……有人劫法场了,有人劫法场了……”   李媛睁着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看着纷纷向外奔跑着的人们,一时还看不清楚,于丽丽用手指给她看,她这才终于看清楚了,只见他爹李静平已经被人扶上了马,正在策马向山里面跑着……   李媛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她脸上流着泪水,紧紧地抱着于丽丽说道:   “……一定是永昌军派人来了,要不然哪有这么多的人来救他们,真是不知道怎么来感谢这些人啊……”她情绪激动,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法场上人跑得不多了,田玉乾怕一会儿官兵闻讯赶来,就对他们两个说道:   “……他们看来已经没事了,咱们也快点离开这里吧。”说着,三个人也急匆匆离开了这里。   …………   李媛说的没有错,来救李静平的这些人,正是永昌军。而且带队的人,正是她的二表哥田玉坤。   原来,当永昌王派出李静平他们几个,离开苍蓝山,准备到万州城比武大会上对刘王行刺,没过多久,田玉坤就知道了这就事情了,他赶紧派人把这个消息传给刘王,让他在那几天一定要做好防范,多加小心。   又过了几天,有一次他和赵江河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赵江河就在饭桌上说起了这件事,他心里担忧,知道这件事情很危险,李静平他们即使成功了,也是难以活着回来。   虽说这个李静平在赵江河眼里,总是意见和他不一致,但事情过后,他有时候静下心来想想,人家也是出于对永昌军的关心,是一片好心,所以他多少有些后悔派他去。因为,不管怎么说,李静平在永昌军里,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个人有见识,有胆量,对他也很忠诚,这么多年来,为永昌军的事情,没少操劳。   所以,当赵江河在饭桌上又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田玉坤心中就暗暗地盘算开了,自己在永昌军里虽然现在已经是永昌王的乘龙快婿,来到永昌军并没有几天,官位也已经升到了下面的一个部落的监军,但他深深知道,人家那只是看着永昌王的面子上,所以对他表面上都很客气。   但是,从下面那些人对他的眼光就能看出来,好些人都不怎么和他说真心话,也有一些将领,对他总是敬而远之,他在下面说话,威信并不高,真正听的人没有几个,他知道,其实大家心里对他并不服气,原因还不是他没有建立什么功绩,还不是靠永昌王的一句话上去的?所以,他也为这事苦恼。   此时,他一听赵江河为这件事感到有些担忧,心想,这倒是一个立功的绝好机会,一旦他们被官兵抓住,凭着自己的身份,正好可以把李静平他们几个从官兵手里救出来,这样,一方面可以提高自己在永昌军的威信;另一方面,也可以把自己的表叔给救出来,还有,他不忍心让李媛失去亲人。   于是,他就向赵江河建议,由他带着一些人,去万州城那里,负责接应他们,一旦事情出现不测,也好多一些人手照应他们几个。   赵灵玉虽说对田玉坤的安全问题有些担忧,但见他态度很坚决,也就没有阻拦。   而赵江河呢,见这个女婿敢于主动提出要求,冒着生命危险前去刘王的眼皮底下,也很高兴,当即同意了他的主意,虽然他知道这件事很危险,但赵江河从来都是看不起贪生怕死的人,认为那样的人难成大器,多闯荡闯荡总是有好处,干大事嘛,怕死就别来这里。   第二天,田玉坤他就挑了四十多个永昌军的人出发了,他们也都化了妆,分成了好些小组,按照不同的路线,来到了万州城,然后在秘密集合。   田玉坤这次出来,把宋茂也带上了,毕竟他需要身边有个自己的人做他的帮手。   当来到了万州城的时候,比武大会还没有开始,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他没有直接去找刘王,只是偷偷地给刘王写了一封秘信,然后打发宋茂到王府,把自己的想法向刘王作了书面汇报。   刘王看着书信,知道田玉坤现在已经做了永昌王的女婿了,他非常高兴,他让宋茂转告田玉坤,先不要着急,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不要暴露自己,要察言观色,争取进一步取得赵江河的信任,同时,要好好地把永昌王的女儿照顾好。   当然,刘王也知道,此时,虽说已经当上了赵江河的女婿了,但远远还没有在那里站稳脚跟,要想在军中立足,必须首先要取得赵江河的信任,而且,还要想办法多建立一些能拿得出手的几件硬邦邦的战功,这样,才能慢慢地得到永昌王的重用,然后慢慢地一步步地谋求窃取更高的职位,将来才能对官府发挥更大的作用。   后来,当刘王的替身被永昌军用飞镖击伤后,抓了几个永昌军的刺客,他就给田玉坤出了个主意,建议让他干脆来个劫法场。   刘王心想,反正自己也不在乎死几个手下的官兵,况且可以和法场上的几个头头提前打好招呼,到时候只要田玉坤他们一动手,法场上的官兵就装装样子,赶紧离开那里,这样就可以让田玉坤他们把那几个人顺利救走,等他们回去之后,田玉坤也算立了一次功。   那天,田玉乾在城南郊外看到的那几个可疑的人,其实正是永昌军在那里查看地形,顺便在那里提前把一些刀剑埋在地里。   …………   李媛看到自己的父亲已经被人救走,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精神也完全好了。   田玉乾和于丽丽也是一样,他们几个回到了客栈,把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一起来到饭店,准备吃完饭以后,商量一下,准备离开这里。   李媛现在胃口也好了,她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而且这些天觉也睡的不好,今天,她破例也喝了一些酒。   田玉乾问她下一步准备怎么办,李媛想了想,说道:   “按说爹应该来找我,但是,现在我想他也没办法找到我,所以,我打算先回家里面看看再说。说不定爹也会回到家里。”   田玉乾点点头,然后,他又看了看于丽丽,问道:   “丽丽,你不是准备给先父上坟吗?我随你一起去吧……”   “……当然了,我准备这几天就动身,然后嘛,现在能去哪呀,我看还是先回到清凉谷,回到师父那里去。”   其实,于丽丽有心想说,她要找那个穆公子,想尽快和她完婚,但是,她思量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个穆春华来行踪不定,她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他。   吃完饭之后,三个人起身离开饭店,又把那几匹马套上马车,就匆匆地上路了。   路上,他们三个又说又笑,时光倒也过得很快,没过多少天,就来到了于宏海的坟前。   他们三个人跪在于宏海的坟前,摆上一些吃的,田玉乾倒了一碗酒,烧了一些纸钱,又磕了几个头。   于丽丽看着她爹的坟头,不由得回想起她爹生前的情景,心情有些难过。   田玉乾一看到于宏海的坟头,心中很是伤感,他想起了他临走时对他说的那些话,心里也不是滋味。   要不是于宏海舍身相救,他现在恐怕早就和他一样,死在山上或者摔死在这里了……田玉乾想着。   自己说什么也要好好把于丽丽照顾好,这样才能对得起于宏海,他想。   几个人上完了坟,于丽丽便说要回去,田玉乾想了想,觉得还是把她送会清凉谷更放心一些,但于丽丽说什么也不让他送,说是自己能回去,让他还是陪着李小姐吧。   李媛看了看于丽丽,心想是不是于丽丽多心了,见自己现在在这里,于丽丽碍于她的面子,不好意思让田玉乾陪着她一同回去,这才这样说话,于是,她也劝说田玉乾,还是送送于丽丽。   哪知道于丽丽还是不肯,最后,三个人争执不下,李媛决定干脆先找一家客栈住两天,等过了这两天再分手。   于是,三个人又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皇上驾崩   第二天中午,他们三个一起出来吃饭,刚一出来,就感到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在路上,只见路上不时地有许多官兵,神色紧张地急匆匆从大路穿过,向北面奔跑着。   田玉乾心中有些纳闷,一大早,路上这么多的官兵,也不知道他们忙着干什么?   他们来到一家小饭店坐下,店小二过来招呼他们,田玉乾要了一些饭菜,然后就在那里喝着茶水,等着上菜。   这家小饭店里面人倒是不多,除了他们几个,还有另外的一个桌子旁边也坐着三个人。   这时,就听饭店的外面又是一阵脚步声和一阵嘈杂声,又是一大队人马,从饭店前面的路上急匆匆地走过,其中,骑在马上的那个官兵,还不时地挥着手中的马鞭,催促着后面的官兵:   “……你们这些人,怎么搞的,好像没吃饭似的?赶快打起精神来,快一点……”说着,举起马鞭抽了旁边一个走的慢的官兵一下。   等这些官兵刚过去,不一会儿,又有一队官兵从饭店门前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大家看着外面路过的一队队官兵,心中猜测着,这时,就听那个饭桌上的一个年岁少长的一个人押着嗓子,低声说道:   “……不知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昨天夜里,听说天子驾崩了,我也是早晨刚听我那儿子回家说的……听说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呢,这才几天,这就……”   田玉乾等人一听这话,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心想,怪不得一大早,路上就遇到了这么多的成群结队的官兵,原来是皇上昨天意外驾崩了……   他们哪里知道,当今的康安皇帝驾崩,说起来,还和于丽丽有着非常大的关系呢。   …………   原来,那天田玉乾在比武场上丢了银子,于丽丽自己一个人来到师妹张春霖家里,去向她借银子,等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郝志平。郝志平就假装十分关心的样子,向她打听起托付给她的任务,关心地问起了于丽丽,说最近田玉乾的“病情”怎么样了?是不是半夜又说什么梦话,还有哪些比较反常的表现。   于丽丽哪里知道郝志平的心思,结果,于丽丽把她在半夜里听到的那几句话,也就是“……勾魂术,记分明,不需功,单凭色,便可行。雌迷雄,欲勾魂,飞媚眼,嗲己声,美己态,娇己容,芳己姿,春己心,迷其神,酥其骨,摄其魂。欲破之,无他法,唯自宫……”,一个字不漏,一股脑全部告诉了郝志平。   郝志平表面上不露任何声色,但心中却是狂喜万分,等送走了于丽丽之后,他欣喜若狂,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刘王府,找到刘王,把听到的勾魂术的这几句口诀,全都告诉了刘王。   刘王手里已经有了,但是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所以,他其实早就安顿郝志平,让他想办法把那个里面的法术都尽快弄到手,此时,他听了这几句口诀,在地上不住地转着圈子,一边走,一边反复念叨着这几句口诀:   “……勾魂术,记分明,不需功,单凭色,便可行。雌迷雄,欲勾魂,飞媚眼,嗲己声,美己态,娇己容,芳己姿,春己心,迷其神,酥其骨,摄其魂。欲破之,无他法,唯自宫……嘿嘿,有意思,志平,你立了一件大功,本王要向天子那里给你请功,你就等着升官发财吧,哈哈哈哈……”   郝志平赶忙跪倒在地:   “……谢王爷夸奖,这是小人应该做的……”刘王两眼眯着,用手轻轻地捋着胡子,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阴险的计划,他挥了挥手,让郝志平出去了。   现在,当朝天子康安皇帝,虽说是他的哥哥,但是,朝廷中的权利斗争非常复杂,也异常激烈,刘王现在在朝中,由于有几个权臣对他手掌重兵心怀嫉妒,特别是有个和他老是作对的丞相杨理瑞,仗着他的女儿是当朝皇帝的宠妃,总是时不时地在皇帝那里给他搬弄是非。   最近一段时日,他越发感到皇帝对他的态度也多少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似乎不像以前那么的信任他了,这让他感到深深地恐惧。   他知道,一旦他在皇上那里失去信任,那他手中的权利就会一点一点地被剥夺,最后,说不定自己多少年来苦心经营的局面,就会有功亏一篑的危险。   此时,他口中默默地念叨着这几句勾魂术的口诀,他暗暗地盘算着,怎样利用这个勾魂术,在朝廷的权利争斗中,发挥作用,让自己的势力更大一些,在朝中更加处于有利位置。他想着想着,他阴险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刘王来到了朝中,找到了和自己关系相当不错的一个太监安子健,把他领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悄悄地递给了他一个小盒子,又塞给了他许多银票,请他帮忙把这个小盒子送给马皇妃。   说起这个马皇妃,以前在皇宫里面,那可是康安皇帝眼中的宝贝,很受皇上的宠爱,但后来,由于杨丞相的女儿杨皇妃怀上了皇帝的龙种,所以,渐渐地康安皇帝也很少到她这里来了,这让马皇妃心里很是痛苦。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杨皇妃现在已经有了皇帝的骨肉,自己的肚子却是很不争气,说什么也没有用,谁让她现在还没有怀上皇帝的孩子呢?马皇妃现在整天独处深宫,看着康安皇帝与她越来越远,心里只是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整日以泪洗面。   这个马皇妃的爹,也是朝中的一个大臣,和刘王的私交很不错,所以,今天刘王请求太监安子健,把这个小盒子送给马皇妃,并且在他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很快,这个马皇妃就拿到了这个小盒子,这个盒子里面,放的不是别的,正是郝志平告诉他的里面的那个法术,也就是“勾魂术”的口诀。   马皇妃得到了这个勾魂术的口诀,一开始,她并不怎么太相信这几句话,对它也没怎么抱太大的希望。   等到有一天,马皇妃一个人无聊,站在后花园的湖水边看着水里的金鱼游动,正好康安皇帝和这个杨皇妃也来到了后花园的湖边散步,马皇妃赶紧给康安皇帝请安,杨皇妃站在那里,一只手摸着肚子,用嘲讽眼光瞟了一眼马皇妃,对她不肖一顾,连正眼也没有看她一眼。   马皇妃看着康安皇帝和杨皇妃远去的背影,她心中生起了一股怒火,忽然,她心中一亮,想起了刘王给她的勾魂术,便两眼盯着康安皇帝,口中默默地念起了那几句口诀来……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奇迹出现了,康安皇帝本来正在湖边,和杨皇妃在那里有说有笑地游玩着,聊得正在兴头上,忽然,康安皇帝扭过头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马皇妃不放,只是过了片刻,他就疾步来到了她这里,一把就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然后就就领着她,来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   马皇妃被这个勾魂术的法术简直给震惊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短短的几句话,竟然能有这么大的魔力,能够瞬间就把康安皇帝的魂给勾住了……   马皇妃的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她欣喜若狂,简直快要跳了起来……   从此以后,这个马皇妃在后花园,每天缠住康安皇帝不放,除了皇上上朝听政之外,只要他一回到后宫,马皇妃就在康安皇帝的必经之路等着,一见到他,口中就暗暗地念起了这个勾魂术,没多久,她就有了身孕……   别说杨皇妃心里感到纳闷,就是整个后宫也感到惊奇,大家都不知道这个马皇妃使用了什么法术,好像没费什么心思就把皇帝从原来十分得宠的杨皇妃那里,把康安皇帝抢了去……   可是,这个马皇妃也是贪心,生怕自己再次失宠,根本不给别的皇妃留出半点机会,她利用这个勾魂术,几乎把康安皇帝在后宫的时间全部都占用了。   康安皇帝哪里知道马皇妃对他使用了勾魂术,他现在的魂早已经被死死地勾住了,这些天,他对宫里面的其他妃子,连正眼都不看上一眼。   当得知马皇妃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康安皇帝更是欣喜,除了到马皇妃那里呆着,整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心思去做,而且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每天围着马皇妃团团转,惹得后宫的人对马皇妃咬牙切齿,但没有办法,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别说康安皇帝的这些后宫妃子,就连朝中的文武百官,也是毫无办法。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康安皇帝哪能经得住马皇妃勾魂术的神奇魔力,没多久,身子骨就大不如从前,这一点,从他上朝的时候,就能够看得出来,以前一上朝,总是脸上红光满面,精力充沛;而现在,他一往龙椅上一坐,总是两眼无光,萎靡不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而且对朝中的事情也没有了往日的兴趣。 第一百九十二章 顾命大臣   康安皇帝现在的这个状态,也让刘王心里感到暗暗地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勾魂术,竟然有这般的魔力……   刘王心中暗想,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康安皇帝就撑不住了,迟早有一天会死在马皇妃的手里,这也让他内心深处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现在,皇帝仅有一个不满四岁的小儿子,可是,那个孩子,康安皇帝并没有确立他为太子,而且,生那个皇子的皇后,一生下来,就因为难产而死去了,现在,后宫连皇后也没有。   照这样下去,如果其她皇妃的孩子没有生下,一旦皇帝有个三长两短,那皇位十有**就有可能落在唯一的那个小皇子身上了……   刘王暗暗地权衡着利弊,怎样做才能对他更加有利……   如果那样,毕竟这个皇子还太小,不能管理朝政,所以,康安皇帝一定要安排几个人,来辅佐皇子,等将来长得了再让他亲政。   那么,康安皇帝究竟有可能让谁来辅佐这个小皇子呢?   ……夜长梦多啊,谁能知道康安皇帝以后的心思是什么样的呢?他心里掂量来掂量去,要说眼下,自己的可能性还多少有一些,但是以后,那可就难说了……   刘王思盘算着,他量来思量去,还是要争取想办法,让康安皇帝把顾命大臣的重任交给自己,就是排不上首席,那最起码,顾命大臣应该也应该有他一个,和其余的几个权臣一起共同辅佐这个皇子。   光有大臣还不够,还要争取让马皇妃也能参与养育照看这个小皇子,这样的话,他们两个的力量联合在一起,那就要大多了。   于是,有一天,刘王又悄悄地让那个太监安子健,给马皇妃传话,让她抓紧时间,及早向康安皇帝吹风,尽早做好准备。   另外,刘王自己这边也暗暗地做好了准备,他在这些天里,每天都时刻注意着康安皇帝的一举一动,后来,他见康安皇帝日渐消瘦,知道用不了多久,康安皇帝就会不久于人世了。   这天晚上,刘王正在府里,刚准备躺下,还没有睡着,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他知道情况不妙,还没等坐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人惊慌地告诉他,说让他马上进宫里去面见皇上。   刘王一听,心里突突突地跳了起来,他知道康安皇帝不行了,急忙下地穿好衣服,连轿子也顾不上坐,带了一些人,骑着马一路飞奔,很快就来到了皇宫的大门口。   等进了宫里面,马上有人领着他,来到了皇上那里。   只见康安皇帝就寝的屋子外面,已经来了好些人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凝重,有的显得十分恐慌,除了一些皇妃,还有皇上身边的大内总管,其余的人,全是一些朝廷中的重要大臣。   只见这些人见面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就谁也不敢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候着里面的召见。   刘王偷偷看了一眼马皇妃,灯光下,正好她也往这边看了一眼,两人目光一碰,刘王看出来了,只见她两眼哭的红肿,神情也显得非常惊恐不安……   另外还有杨皇妃,她也是站在那里,战战兢兢地在那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太监分别把几个皇妃招了进去,不知道交代了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那几个妃子出来了,大太监又分别把刘王和丞相杨子健两人招了进去。   两人进去以后,赶忙跪倒磕头,等康安皇帝和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看样子,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就连说话的声音,他们也是听不太清楚了。   过了一会儿,康安皇帝似乎又好了一些,他转过脸,看了看刘王和丞相杨子健,有气无力地说道:   “……二位爱卿来了,朕不行了,……现在……现在把你们几个叫来,就是想安排……安排一下以后的事情,希望……希望你们两个,团结一致,能够尽心和皇后辅佐太子,把他培养成人,将来……将来好把国家治理好……”说到这里,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王和丞相杨子健赶紧磕头,刘王一边磕头一边哭着说道:   “皇上放心吧,臣一定鞠躬尽瘁,尽全力辅佐太子……”说到这里,他哽咽着,哭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太监又把所有在外面等候着的大臣,还有那几个皇妃全部招了进来,随后,大太监就开始宣读圣旨……   康安皇上已经把圣旨拟好了,只听这个大太监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先帝遗诏登基以来,已二十年有余,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朕未至倦勤,不敢自逸。论文治武功虽不及先帝,但朕自认为还是个明君,上不辜负列祖列宗,下不愧对满朝文武、天下百姓。   朕有一子,唯皇后嫡出,现立为储君。   朕之皇子,现虽年幼,但不乏才智卓绝,果毅敢言者,有名君之才。特命御弟刘王业青以及丞相杨子健、副丞相李武昌三人为顾命大臣,并协同马皇后一道,辅佐新皇朝政,以为将来担当治国重任,让吾朝后人执掌乾纲,另成一翻宏图霸业,以了朕生前夙愿和身后之忧!   钦此!   大家一听,这才知道,马皇妃已经刚刚被康安皇帝正式册封为皇后了。   刘王和丞相杨子健,以及新册封的马皇后,一起跪下谢恩。   杨皇妃脸色惨白,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康安皇帝把马皇妃册封为皇后了。   康安皇帝看着下面跪下的大臣,之后气若游丝,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的手一松,软软地垂了下来……   大太监看了半天,惊恐地靠近了康安皇帝的跟前,看了看,马上跪下哭了起来:   “……皇上驾崩了……”   刘王和杨子健等那些大臣一听这话,马上不停地磕着头,立刻,皇宫里哭声一片……   刘王知道现在万州京城的形势不容他掉以轻心,所以,他马上下令,派人连夜从万州城周围调了重兵,火速赶往京城,以防不测。   而田玉乾他们三个人早晨在饭店门前,看到的那些急匆匆赶往京城的那些官兵,正是刘王从京城各地紧急调往京城的那些官兵。   田玉乾看着饭店门前的那些路过的官兵,心情很是复杂,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菜端上来了……   田玉乾看了看她们两人,说道:   “……我肚子早就饿了,快点吃吧……”   这几天,自从李静平等人被那些人解救了以后,李媛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所以,这几天他们的胃口都不错,田玉乾知道于丽丽不久就要与他们两个分开,这几天就特意点了一些她们两个都非常喜欢的饭菜,为的是让大家心情好一些。   可是,今天的饭菜端上来以后,于丽丽却是眉头皱着,只是看着别人吃饭,她并不怎么动筷子。   田玉乾看着于丽丽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就开口问道:   “……于丽丽,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不想吃饭?按说平时可不是这样啊……”随后,又给她往碗里夹了一些菜……   于丽丽见田玉乾这样关心她,心里很感动,就说道:   “……好,我吃我吃,……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不下去……”   于丽丽勉强吃了几口,……忽然,她感到猴头一紧,差点呕了出来,她连忙捂着嘴,赶忙跑了出去……   田玉乾一见她这样,以为她是吃坏了肚子,也没有在意。   过了一会儿,于丽丽又回到饭桌上,还没等吃几口,又是干呕了起来……   李媛两眼瞅着她,也是感到有些奇怪,她心想,中午按说他们也没吃坏肚子呀?怎么她就有了这样的反应了呢?   吃完了饭,三个人回到客栈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下午,于丽丽因为身子感觉不太舒服,就在屋里呆着,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就牵着马,出来一边散步,一边遛遛马。   两人在草地上走了一会儿,李媛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装作随便说起的样子,问道:   “……对了,那天,我忘了问了,咱们两个在万州城外面的那个晚上,于丽丽她也没有回到客栈住,那她究竟是去了哪里了?”   田玉乾想了想,这事还是不告诉李媛为好,毕竟人家于丽丽还是个姑娘,说出去对她不好,所以就推说他也不太清楚。   李媛看着田玉乾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明白了。她想了想,终于说道:   “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说,我也能理解你的一番好意,……可是,作为你来说,不能心里没有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于丽丽十有**是和那个穆公子在一起……当然,这个话你千万不要和于小姐说起,毕竟这话没根没据的,也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田玉乾见瞒不住李媛,他叹了口气,说道:   “你的心真细,既然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 边疆烽火   “……我说这话的意思,不是别的,而是感到有些奇怪,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李媛皱着眉头,显然,她感到这里面有些问题。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田玉乾不解地问着,他对自己的这位表妹很是钦佩,任何一点细小的蛛丝马迹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你不见她中午吃饭的时候,她的那个样子……”李媛提示着他,没有往下说。   “……哎呀,这个想你也不懂,就是说,李小姐十有**是有了……”李媛停住脚步,很认真地看着田玉乾说着。   “……有了什么?”田玉乾愣住了,他有些没听懂李媛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说,很有可能,于丽丽已经有了穆公子的骨肉……”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田玉乾一听这话,瞪着两个眼睛,惊愕地叫了起来……他当然知道这对于丽丽意味着什么。   “……这个你当然不懂了,你看她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个劲地干呕着…”   “……那……那可怎么办呢?”田玉乾不由得为于丽丽着急起来。   李媛想了想,说道:“那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去找这个穆公子了……”   田玉乾点点头,他沉默了。   “其实,我感到最奇怪的,是这个穆公子怎么一下子就把于丽丽给迷住了?……虽说我对于小姐了解的并不多,可是,于小姐按说也不是那么容易轻易容易上当的人啊?”李媛终于把她感到疑惑的地方说了出来。   田玉乾两眼望着远处的山峦,不知道该如果回答李媛的这个问题,他不敢把于丽丽已经掌握了勾魂术的这个秘密告诉李媛,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表妹还是对于丽丽的反常行为产生的怀疑。   见田玉乾不吱声了,李媛又说道:   “……依我看,你还是要跟着她为好,毕竟,她现在身边最需要人,等找到了穆公子,再离开她也不迟……”李媛也是为了于丽丽设身处地着想,她更懂得女人的心思。当然,她心里面也是有些不大情愿,只是她知道于丽丽现在的处境,也才这么说。   田玉乾看了看李媛,深深地被她的这番话感动了:   “……媛儿,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这般心境,我……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可是,你也看见了,她硬是不同意不让我送她,那我该怎么办呢?”田玉乾为难地说着。   李媛听了这话,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笑了,田玉乾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刚要问他,李媛把田玉乾拉到嘴边,悄悄地和他说了几句话,田玉乾听着,不住地连连点着头……   过了两天,于丽丽终于提出来了,说要和他们两个分手了。田玉乾和李媛又说要送一送她,于丽丽还是那样,说什么也不肯,最后,三个人只好在这里分手了。   田玉乾把他们带来的马车给于丽丽套上,然后又把几乎所有的东西给她放在了车上,最后,又反复地嘱咐她一些话,这才让她坐在马车上,硬是送了她一段路,这才和于丽丽离开了。   于丽丽一个人坐在马车上,不住地回着头,最后,看着田玉乾和李媛的影子越来越小了,她心里感到有说不出来的惆怅和茫然,不知道这一去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反正早晚都有这么一天。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让他们两个人再陪着她?只是,于丽丽之所以硬是不让田玉乾他们送她,她也是没有办法了。这里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不想让田玉乾夹在中间感到为难,毕竟田玉乾现在身边已经有了李媛,他这两年来日夜思念的李媛,现在终于两人再次相聚了,她怎么好意思再拉着他呢?   还有,她也不想看见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因为,她一看见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就想起了穆春华,,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她不想让他们两个看出来,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了。   这两天,她自己也发觉自己这两天身子有些不大对劲,总是喜欢吃一些酸的东西,而且,有时候看见饭,就老是反胃,想吐。   ……一个她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这让她有些淬不及防……   ——那就是,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回到清凉谷去吗?   要是到了瞒不住人的时候,别人要是问起来,那可让她该怎么说啊?师父和那些师兄师弟,又会怎么看她呢?她这几天每天想着这个事情,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当中……   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先找一个偏避的地方等着穆春华,躲开众人的视线;穆春华能回来那当然更好,就是他一时不回来找她,她也想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   所以,于丽丽坚持不让田玉乾他们两个人跟着她,心里其实就是这么个考虑。   现在,于丽丽坐在马车上,心里一边暗暗地骂着那个穆公子,一边又是骂着自己,唉,谁让她那天把那个什么勾魂术的口诀说了出来了呢?害的她现在东躲西藏的……   就这样,于丽丽走了几天,终于看到了一个比较偏避的村子里。   这个村子叫建西村,深处几座大山之中,几乎与外界隔绝,村里的住户也就仅有十来户人家。   这可是个好地方,于丽丽对这个村子比较满意,于是,她就租了一间房子,在这里先安顿了下来。   …………   就在于丽丽独自深处大山深处的这个偏避的小村,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处于华夏国西北面的一个异邦民族,看准了时机,趁着当今华夏国的康安皇帝刚刚驾崩,小皇帝又年幼,朝中的大权分散,国家根基不稳,趁机集中他们全国的兵力,大举用兵,向华夏王朝发起了猛烈地进攻。   其实,这个异邦民族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只是由于时机不成熟,他们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现在,这个异邦的军队,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没用半个月,他们的军队就攻打到了万州城下面,转眼之间,国家就被这个凶悍的名族给占了半个,现在,他们已经是兵临城下,旌旗直指当朝国都,此时,距离万州城只差不到一百来里了。   而再看华夏国内部,内部矛盾不断,大的方面,西南部有永昌军;而朝廷现在的情况是,康安皇帝又刚刚驾崩,刘王业青和丞相杨子健,还有副丞相李武昌三人为顾命大臣,并和马皇后一道,辅佐新皇治理朝政。   现在的这个小皇帝,今年也才刚刚四岁出头。而此时的这三个顾命大臣,前面提到了,那就是刘王业青虽说是首席顾命大臣,但与另外的那两个顾命大臣杨子健和李武昌,原来就面和心不合,现在,康安皇帝已经归天了,这两个人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老是对他阴奉阳违,明着一套,暗着一套,总是和他暗暗地较量着。   虽说刘王的手下也有一些人,但是,在朝廷中,他的势力也只能占个半壁江山,双方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往往是祸不单行,地处华夏族西北的这个蛮夷民族,说起来国家并不算有富有,但是,他们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性格彪悍,作战更是十分勇猛,华夏国的国力,经过与永昌军的这二十多年来的战争,耗费巨大,早就捉襟见肘,国库空虚;再加上现在朝廷的文武官员又是分成了两派,谁也不服谁,这也正是让人家瞅准了这个空子,没怎么费力,就已经把半个国家给吞并了。   这天,小皇帝刚一上朝,下面派出去领兵挂帅的一个将领周元帅,就满身是血地来到朝中,说派去的几十万大军遭到漠北族的围歼,现在已经全军覆没,打得只剩下二百来人,拼死逃了出来……   到了这个时候,朝廷上下才慌了,满朝文武都看着这个周元帅,谁也说不出个什么主意来了。   ……怎么办?   大家都面面相觑,心中感到了莫大的恐慌……   这时,有个大臣提出,再这样打下去,恐怕连国家也不保了,不如投降了吧……   这话刚一出口,朝中有不少大臣纷纷随声附和着,说不如趁早投降了吧。   刘王业青看着周元帅,心中也是感到震惊,……继续打下去吧?朝中别说现在没有一个得力的将领,就算是有,可也再派不出多少兵了……   难道,真的到了无可挽回的局面了吗?想到这里,他感到后脊背一阵发凉……   这时,丞相杨子健看了看刘王业青,说话了:   “依老臣看,不如咱们先往南撤退,到时候再静观其变,或者再寻机进行反扑,反正眼下万州城恐怕是保不住了……”   这个意见一提出,下面的大部分文武大臣也都连着点头称是,说这也是眼下一个比较好的办法,能够进退自如,到时候看情况的变化,再做决定不迟。 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逃路上   刘王业青低着头沉默着,久久没有回答。他也觉得这样总俯首称臣束手擒要好的多,至于能不能行得通,到时候还要看情况再说,也许情况还会有转机,而眼下也只能是这样了。   刘王业青想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决定先把朝廷的兵马赶紧向南撤离,然后一边撤退一边再想办法,能抵挡多久算多久,看一步说一步吧,眼下也顾不别的了。   这个决定一下,万州城内顿时处于一片慌乱失措之。朝廷只留下一部分官兵负责阻挡漠北族的进攻,剩下的全部跟随朝廷的武百官向南撤离了。   一个国家,一旦到了这种地步,那武将和官兵的心散了,那结果必然是毫无斗志,一心想着逃命,所以,前线作战的官兵,还没等与敌人怎么对阵交锋,便早已是溃不成军,纷纷落荒而逃;再看那些朝廷的臣,也都是一个个人心惶惶,只想着带着全家老小赶紧逃命;最后,剩下的那些城百姓,他们的命运最是悲惨,他们只能把家里的一些能够带着的东西拿,一家老老小小,跟随着南下的官兵,背井离乡,举家南迁……   放眼望去,只见通往南方的路,除了行走着路的那些身体稍微好一些的百姓,还能跟得官兵向南撤离的脚步,剩下的人,那是被长途迁徙拖得筋疲力尽的人,或者是走不动的和有病的人们,同时,还有数不清的死伤者的一具具尸体,一路,景象惨不忍睹,人们的哀怨声,女人的哭泣声,还有小孩的哭声,到处都是,不绝于耳,让人听了落泪……   剩下的是那些留在家的老弱病残,他们干脆留在家里,听天由命,哪里也不去了,只能等着由漠北人烧杀掠抢,像牛羊一样任人宰割……   在路,刘王业青骑在马,望着跟随着自己身边的武大臣,脑子里面紧张地想着办法,他知道,光是这么逃跑,那用不了多长时间被后面的追兵赶了,必须还要想方设法再留下一些人,不断地牵制住后面的那些漠北兵……   在这时候,他听见郝志平正和他傍边的秦建业说着什么话,他心一亮,何不把这个郝志平留下了呢?他虽然带兵打仗不行,但是,让他留下来利用他学会的那些里面的法术,给建西族添一些乱子,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毕竟他又会一些法术,虽然这样不能从根本阻挡住漠北兵追赶的脚步,但也能够多少起到一些作用。   想到这里,他把郝志平叫了过来。   于是,刘王骑在马,一边走着,一边悄悄地把他的这个想法和郝志平说了……   郝志平听了,他知道这个任务很危险,所以面带难色,但他不敢不答应,也只得接受了。   刘王业青见郝志平的脸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知道他心存顾虑,当场给他加官进爵,任命他为三品大员,并答应他如果事成之后,一定还要给他更多的奖赏。随后,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从衣服里神秘地掏出了一个用绸布包着的东西,塞给了郝志平,   “……志平啊,这个东西还是还给你吧,我要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大用,不如你拿着,我相信,你一定靠它发挥极大的作用,另外,你看看需要那些人来做你的帮手,只要你说话,随便挑……”刘王业青笑容可掬地笑着,显得很慷慨。   郝志平接过那个东西,他心里非常清楚刘王要他做什么,反正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了,只好挑了几个人,来做他的助手。随后,他留下了。   再说田玉乾和李媛两人,那天,当于丽丽与他们两个分别后,一个人走了没走出多远,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便扮作一对年夫妇,骑着马,在她的后面悄悄地跟着她。   这还是李媛出的主意,因为于丽丽不让他们跟着,所以,他们只能采取这个办法。   他们知道,于丽丽一定不会回到清凉谷,所以,生怕她一个人在路遇到什么坏人,遭到不测,这才远远地跟随着她后面走着,跟随了几天,等到她来到了那个地处深山的一个小村子里的时候,这才放下心来。   而在这个时候,西北边的漠北民族向华夏国发起了侵略,田玉乾和李媛生怕于丽丽行走不便,所以也在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住了下来,他们每天都到外面打探着消息,随时关注着华夏**队与漠北人交战的消息。   到后来,当他们发现华夏国的官兵根本不是漠北人的对手,官兵毫无抵抗能力,每天都是华夏官兵惨败的消息,田玉乾心里有些着急了,他坐不住了,到后来,当他听说朝廷带着官兵,扔下百姓,向南逃跑了,更是心急如焚……   田玉乾心想,刘王业青带着人马跑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娘是不是也跟着他们向南走了,现在去找一找娘,但是,这乱哄哄的形势,要想找到,谈何容易?   李媛见他这些天忧心忡忡的样子,知道他心里着急,说道:   “这样吧,你不行先出去找找伯父,这里你放心,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照看着于丽丽……”   田玉乾认真地想了想,反复安顿了李媛一些要注意的事情,然后骑着马,离开了这里……   当他忙着赶了十几天的路,终于找到了南下逃难的人流一看,立刻为难起来:到处都是逃难的人流,茫茫人海,这些人又都走的不是一条道路,这一时间哪去找啊?   反正现在也没有一个目标,田玉乾心想,如果娘要是跟着那些逃难的人流到了南方,那也相对安全一些,怕留在北方,于是,他干脆也不往南走了,每天在北方盲目地转着……   这样,田玉乾一连在北方转了一个来月,也没有找到,他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天,在他找着,听路的一些人似乎很神秘地说着什么,田玉乾凑前去一听,原来,他们是在悄悄地议论,说在不远处的一个山里,现在有一只民间自发组织的义军,正在招兵买马,准备与漠北族的军队拼死搏斗。   田玉乾一听,心一亮,他心想,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眼下山河破碎,国破家亡,黎民百姓正处于水火之,反正自己现在这样毫无目标地每天盲目寻找,一时间也找不见,倒不如前去参加他们的队伍,与建西军拼个你是我活,也不枉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本领,于是,他打听了那些义军现在的地方,策马向那里奔去。   田玉乾一边走一边打听,这样走了几天,终于到了山里。   一进入山里,他立刻被来这里参加义军的人们的爱国热情所感染了,这些人有的是家里面被建西军杀的只剩下一人,一心想着要报仇雪恨;有的是出于对当朝官兵无能的不满,满怀一腔热血,想要把敌人从自己的家园赶了出去;有的是心想现在反正也是一死,要死也要死在战场……   过了两天,他才惊喜地知道,原来这支义军的发起者,不是别人,正是李媛的父亲李静平。   原来,那天在法场,李静平被田玉乾的弟弟田玉坤救出来以后,由于李静平身体受了一些伤,只能先养着,等好了以后才能行走,所以,他暂时留在了这里,而田玉坤等人便先回到了苍蓝山了。   在李静平养伤的时候,漠北族的军队向华夏国侵犯了。   此时,李静平的身的伤已经基本好了,他心想,现在国家正在遭难,作为一个华夏人,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国土遭到别人的践踏呢?自己不如先在这里组织一支义军,抵抗外族的侵略,所以,这些天他到处向周围的人们进行宣传,发动当地的一些爱国人士,招兵买马,组织义军,结果得到了许多热血青年的响应,到现在,队伍已经有了几百人了。   当田玉乾知道李静平是这支队伍的首领,他马去找他了。   一进门,李静平正在和一个人谈论着什么,看到了田玉乾,他又向那人交代了几句,那个人便出去了。   李静平看着田玉乾,因为田玉乾现在脸还是化了妆,所以,李静平不可能认出来是他。   李静平先请他坐了下来,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问道:   “这位义士,你是来找我有什么事的吗?”   田玉乾看着李静平,激动地说道:   “表叔,您看看我是谁?”说着,他走到一个脸盆前,洗了脸,兴奋地抬起头来……   “……玉乾,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李静平以为是他的弟弟田玉坤呢,所以感到有些怪。   “……您弄错了,前几天在法场救您的那个人不是我,他是我的弟弟田玉坤,我才是真正的田玉乾啊……”   李静平眼睛一下睁大了:   “……什么?他是你弟弟?不对吧,你怎么还有个弟弟?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你爹说起过呢?要知道,我可是对你们家里的事情非常了解的呀……”李静平吃惊地望着他,感到不可思议。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叔侄相见   田玉乾这才从头向他讲起,他讲到自己当时怎样从永昌军出来,带着赵灵玉等人到了万州城,结果被刘王抓住,然后,刘王用他的弟弟冒充他又回到了苍蓝山,一五一十地向李静平讲了,并且他还提到了,当时,他是那个在客栈,看他写寻人启事,后来又找他的那个人……   李静平听完之后,他才明白过来,但是,他还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表叔,我前不久还和表妹李媛一直在一起,她现在正在一个村子里面住着呢,一时还脱不开身子……”田玉乾见表叔不相信他,他把这件事也和他说了。   “……哦,是吗?我还一直担心她呢?……那好,这我放心了……”李静平听到女儿平安无事,显然很高兴,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侄子,脑子不停地转着,他细心地发现,眼前的这个田玉乾,左手的手指是全的,不像那天救他的那个田玉乾,左手的小手指断了一截,这让他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这才相信,前几天救他的那个人,一定是他的同胞弟弟……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的侄儿,同时,李静平也对刘王建青的这个险恶用心,深深地为永昌军感到担忧……   “……原来是这样啊,你们弟兄两个,是你爹他,也不知道他有一对双胞胎孩子,这要是让他知道了,那该多高兴啊……可是,可是你的弟弟现在却被官府利用,在永昌军里给官府当奸细,这要是让你爹知道了,又该有多伤心啊,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李静平说着,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擦了擦眼角,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那你娘现在她在哪里?”   一听到李静平问起他娘,田玉乾的眼圈马红了,他说道:   “……我娘本来一直在刘王府里,现在朝廷向南逃了,所以,我这几天本来是到处寻找我娘,只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是啊,在现在的这个乱世,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啊……不过你放心,我们可以帮你一起找。”   两人说了一会儿,田玉乾知道李静平现在的事情非常多,怕耽误他的宝贵时间,站起身来准备向他告辞,他刚要出来,李静平又叫住了他,问道:   “你现在还是咱们永昌军里面的人,对于你弟弟,你是怎么想的?又打算怎么办?”李静平两眼看着他问道。   “我自从逃了出来,还一直没有回到苍蓝山那里呢,其实,我也一直很纠结,他也是被逼无奈啊,娘在刘王的手里攥着,可是,他也毕竟是我的弟弟,我也不相信他真的能为官府办事,只是,只是现在应付刘王,我想,最好的结局是把他争取过来,要不然,可以秘密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现在,他在永昌军里面,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永昌王的一个女婿,他也真正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还不可能对永昌军构成什么威胁……”田玉乾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李静平摇了摇头,他沉默了一阵,又看了看田玉乾,然后缓缓地说道:   “事情恐怕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这次来到万州城刺杀刘王的行动,之所以失败了,我看十有**,是官府早知道了这次行动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田玉乾想了想,说道:   “……当然,也不能说没有这个可能,反过来讲,据说刘王是个非常狡猾的人,他早有替身,不见得是听到了风声才找人替他,他对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任何人总是有所防备的。”   李静平点了点头,他在地绕了两圈,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现在国家的形势变了,虽然官府由于漠北族的侵犯,一时还顾不集精力对付我们永昌军,但是,等以后漠北族被赶出去,只要刘王还在,要有所提防,这种事情可不是个小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现大乱子……”李静平继续在地绕着圈子,又走了几步,他接着说道:   “这件事情也不能拖的时间太久,这样吧,我看你还是领着媛儿,想办法再回到永昌军里面,到了那里,你要见机行事,前提是看永昌*不信任你,要是能够信任你,可以向他秘密地报告这件事。要是对你不信任,你不能说,说了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对你也不利,人家不见得那么轻易相信你。另外,你还要暗观察他,看你弟弟的一举一动,防止他进行破坏活动。”   李静平眼睛又转了转,继续叮嘱道:   “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也不见得容易。你弟弟,他现在在永昌军里,你在永昌军里的地位稳固,人家现在毕竟是永昌王的女婿,对你的话,永昌王也可能相信,也可能并不见得相信,以我看,他多半相信他的女儿,所以,你要记住,这件事千万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包括你爹。这件事弄不好,不但没有好处,反而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同时,还会被永昌军里面的一些人做章,你不知道,永昌军内部情况,现在是非常复杂的。永昌王周围,有一些小人,一天到晚,不做正事,老是在永昌王的面前搬弄是非,陷害忠良,唉,正所谓是奸臣当道,忠良受到排挤,我是让这些小人给打发到这里来的,所以,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即使回去了也好不了啊……”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田玉乾现在还年轻,他听了这些话,感到世事险恶,要想做一件事这么不容易,他更想不到,现在的永昌军内部竟然有这么复杂……   田玉乾在这里住了几天,继续乔装打扮,装作一个年人,离开了这里,他准备去到建西村,看看于丽丽现在的情况,等于丽丽那里没什么事情了,他准备带着李媛一起回到永昌军那里去。   走了几日,一路,与前几个月相,这里沿途到处都是被烧毁的民房,还有被洗劫一空的村子,原来农田里面到处都是辛勤耕作的庄稼人,现在,走了这么多天,除了一些老弱病残的人,没有见到村里有几个年轻人,田玉乾越走心情也越沉重了。他不知道于丽丽居住的那个村子情况怎么样?   当他终于到了建西村,来到了于丽丽居住的屋子里,田玉乾的心开始感到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只见院子里面的东西七零八落,很显然,这里已经被人抢劫过,他赶紧喊了一声:   “……丽丽,丽丽……媛儿……媛儿……”   屋子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田玉乾的心一下着急了,他大声喊道:   “——于丽丽,——于丽丽,——媛儿,——媛儿……”   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他赶紧走到门前,门关着,他用力一推,门开了,里面的东西洒落了一地,屋里的箱子也是打开着,炕的席子也是被撩起了半个……   田玉乾赶紧走出房屋,跑到了村里里面,想找一个村里的人问个究竟。   他一家一家地敲着门,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老人,他赶紧给老人行了个礼,问道:   “请问老人家,村头的那户人家怎么没有人了,她到了哪里去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看了看他,见他不像是坏人,这才说道:   “你是问村头的那个小媳妇吗?……唉,前不久,漠北兵来到这里,把这里的每个人家都翻了个底朝天,连耗子洞也不放过,听说,那些漠北兵不知道为什么把那个小媳妇给抓走了,同时,还有一个姑娘,也一起被漠北兵抓走了……唉,真是可怜啊,那个小媳妇,还有好几个月的身子呢……这些强盗啊,连个孕妇也不放过……”老人说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其实,他的眼角早没有了眼泪了。   田玉乾心如刀绞,埋怨自己没有把她们两个照顾好,他看着老人,想了想,又接着到:   “老人家,您知道她们两个被抓到了哪里去了?”   “不远,你顺着前面的这条路再往北走,用不了十里路,到了,那里尽是些帐篷,在那里……”老人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说着。   田玉乾塞给老人一块银子,二话没说,骑着马往北奔去。   果然,没走多远,见前面出现了一大片开阔的地带,在这片土地,远远望去,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许多帐篷,一看是漠北人的军帐。   怎么办?这样去了肯定被漠北人抓住。田玉乾心想。只能是等到天黑了以后,再想办法到里面去找。   想到这里,他调转马头,准备先吃点饭再说。   他看了看周围,这里附近还没有一家饭店,他只好继续往往前走。   又走了几里路,田玉乾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子,于是,他双腿一紧,胯下的马马奔跑起来,不一会儿,来到了村口的一家小饭店门前。 第一百九十六章 漠北大营   进了小饭店,田玉乾向四下看了看,这里面只有几个老人,正在那里等着吃饭。他也找了个靠窗户的桌子,坐了下来。   那两个老人回头看了看田玉乾,又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老五,不知道你们最近听说了没有?附近这一带半夜总是闹鬼,说是有人发现,过去死了的人又回家了;还有的人说,还亲眼看见了那个鬼,......哎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闹的这些天人心惶惶的……”那个花白胡子的老人神秘地说着。   “……怎么没听说?我还听见了呢,那天半夜,我起来喂牲口,听着附近的荒郊野外,有人在坟地里怪叫,那声音,让人听了骨头都酥软了;还有,听说漠北人的有些东西,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被谁给搬到了一边了,有人说是被鬼搬走了,你说怪不怪啊?”   田玉乾只听了几句,没有心情听下去了,他可没有功夫听这些东西,心里只想着晚怎么到漠北大营去找于丽丽和李媛,所以,他脑子正在出神,店小二已经把面条端来了,他端起了碗闷头吃了起来。   此时,那些人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又说起了漠北兵来了……   “……据说现在,漠北兵里面有一个什么太子,在他手下,已经收留了五六个咱们这边的人了,这些人一个个都有一身绝技,能够飞檐走壁,穿墙过壁,听说现在到处搜集一本什么书,好像叫迷什么谱的书,传说那本书可了不得了,看了这本书,人可以腾云驾雾,会七十二变……”有一个看样子像是见多识广的人正在说着……   田玉乾正在吃着面,冷不防听到了这句话,他立刻停住了,——迷什么谱?他们该不是说的吧?   这本书现在在刘王业青那里,难道漠北人也在寻找这本书?田玉乾把耳朵竖了起来,警觉地听着这几个人的说话。   “……前些时候,在万州城里举办的武大会,听说有这么个人,能够把老虎玩的团团转,让它做什么做什么,要不是正好赶老虎发情,说不定那几只老虎真的要把人吃了呢……据说那个本事,是那本书里面写着的……”另外一个人也眉飞色舞地说着……   “据说这个漠北的什么太子,是因为听说有这么一本书,才专门到处搜寻这本书,……哎呀,这些人不管走到那里,到处乱翻,简直要把地下的土也要翻个底朝天……”   田玉乾听着这些人的说话,心暗暗地想着:是不是刘王因为看不懂这本书,才把这本书给了别人,然后别人又把这本书的一些内容给流传了出去……要不然,怎么连这些人也知道了呢?甚至连漠北人现在也来搜寻这本书呢?   田玉乾吃完饭走出饭店,一边走着还一边想着这件事。   终于到了夜里了,田玉乾悄悄地来到了漠北军驻扎的地方,他望着不远处的那些帐篷,心里暗暗地猜测着于丽丽和李媛可能被关押的地方……   这些帐篷,每隔几个在地点燃着一堆火炭,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除了外面有几个人在那里站岗,外面的人倒是不多。   田玉乾从一个较偏避的角落飞身跳了进去,他的轻功在清凉谷学习了这么多年,身轻如燕,落在地一点声息也没有。   他避开站岗巡逻的漠北兵,一个一个地寻找着……   夜已经渐渐地深了,夜晚的风很静,有些帐篷里传来了漠北兵的酣睡声……   不知道看了多少帐篷,眼看这里的帐篷已经没剩下几个了,田玉乾还是没有找到于丽丽和李媛她们两个。   正当田玉乾躲在一个帐篷的门口,偷偷地往里面瞅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   “……咦,这么晚了,这是谁的脚步呀,竟然这么轻巧?”田玉乾的内功很深,所以听力及其敏感,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他的耳朵听的更远,刚才的那个声音,他一听知道,远处有人来了。   田玉乾警觉地朝周围看了看,摒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他把目光投向了脚步声的地方。   来了,只见远处有一个黑黑的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田玉乾赶紧藏在一个较隐蔽的地方,睁大眼睛,看着那个黑夜,看他要做什么……   只见那个黑夜,猫着腰,走到离一个帐篷有五六丈远的地方,然后爬了下来……   这时,一股风刮来了,田玉乾听到风夹杂着一些声音,他把手放在耳边,想听听是什么声音……   一开始,田玉乾还没有听清,他又稍微往前挪了两步,又过了一会儿,从远处又刮过来一丝夜风,那个人的声音能断断续续地听见几句……   “……游魂术,游魂术,子时后,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阳间魂,地府游;人间命,野鬼收;白天人,夜间鬼;昨日欢,今日愁;阳间寿,阴曹留……”   ……田玉乾只是听了这几句,他的脸色立刻变了色,这几句话,差点没把他的魂给惊了出来……   原来,这两句话正是游魂术章节里面的一个法术,具体叫做驭鬼术……   “……游魂术,游魂术……”   ……那个声音还在田玉乾的耳边响着……   田玉乾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不由地跳了起来:难道,这个人真的练成了那令人恐怖的驭鬼术不成?   田玉乾紧张地看着,……果然,没多久,他听见了远处传来了一丝幽幽的哭声,接着,又见从远处的黑暗,飘过来一个白色的身影,这个身影,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像个女子的身形,从远到近,来去没有一点声音,而且,这个影子像风飘过来的一样,似有似无,似动非动,飘忽不定,转眼之间,这个白影来飘到了漠北军营的一个角落边……   ……这个白影,难道真的是传说的那个“鬼魂”吗?田玉乾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那个白影好像传来了轻微的哭泣声,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这个声音听了越发使人魂飞魄散,毛骨悚然……   田玉乾想起了师父张天一告诉他的话,里面的那些法术,有些虽然厉害,但是还是不学为好……此时,这个人可真够胆大,连这么阴毒的法术也敢练,田玉乾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大胆……   在这时,有一个离这里不远的漠北帐篷灯光一闪,从里面出来个人,这个人身体魁梧,手里提着一把大刀,出来之后,瞪着眼睛看着那个白色的影子,厉声吼道:   “……什么人这样大胆?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敢在这里半夜啼哭,搅得老子连觉也睡不成?”说着,提起那把一把大刀,往那白影追去……   那个白影显然看见了漠北兵,又是一阵幽幽的哭声传了过来……   那个漠北大汉追到了飘忽不定的白影跟前,举起大刀猛然挥了下去……   ……怪,那个白影好像一缕青烟,丝毫不惧,反而发出了一阵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这一阵笑声,像是从天传来的,声音空旷而虚幻,幽怨而飘渺不定……   那个漠北大汉追着追着,忽然,他像是被人用绳子从空吊起来一样,硕大个身躯居然转眼之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吊在漠北的大营的一个高高的旗杆,身子轻轻地晃动了两下,没有一点气息了……   田玉乾见状,他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个白色的影子,杀人简直太容易了,不用任何兵器,便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吊死在旗杆了……   这时,那个白色影子接着又是幽幽地哭了起来,这一回的声音,仿佛刚才的声音还要哀怨委婉,忽高忽低,而且,这个声音里面好像带着一种诱惑,能够勾住人的灵魂,渗透到人的骨髓里去,让人听了心存幻觉,无法抗拒……   在这个时候,刚才的那个军帐里面传来了声音:   “……兄弟,你看见什么了,难道真的遇到鬼了吗?……”   过来片刻,里面的人见没有应声,帐篷的门一闪,又出来了一个高个子的漠北兵,他出来之后,向四下张望了一下,喊道:   “……兄弟,兄弟……”正在纳闷间,一抬头,一眼发现大门的一个旗杆悬着一个东西,他似乎对那个悬着的东西感到好,迟疑了一下,壮着胆往前走了两步,当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个旗杆的东西时,顿时被他的兄弟给震惊了:   “……兄弟,你怎么啦?……哎呀,不好了,有鬼了,鬼来了……”这个人惊恐地喊叫着,慌忙调转身子,一下子跑回了帐篷里面……   这时,那个黑夜也迅疾地向外跑去,田玉乾也赶紧站起身来,飞身跳出几丈之外,他的双脚刚一落地,听见漠北大营的号角吹响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设下埋伏   顿时,这些军帐立刻像是开了锅的开水,立刻响起了嘈杂的叫喊声,马匹的嘶鸣声,还有取兵器等各种声音……不过,这些漠北兵的动作很快,没用多长时间,见这些帐篷里面的士兵都跑出来了,他们手里拿着兵器,举着火把,迅速按照每一百人为一队,各自站好,等待着百夫长的号令……   田玉乾担心他们人多,一会儿漠北兵的马匹追得快,不好脱身,迅速飞身向远处跑去,他身轻如燕,脚下健步如飞,只听耳边的风声嗖嗖,不一会儿,他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之外,又返回了那个村子里面。   到了村里,他又来到于丽丽住着的那间屋里,把灯点着后坐了下来,一边歇着,一边回想着刚才漠北军营大帐外发生的那令人惊恐的一幕。   “……他终于练成了驭鬼术了……”田玉乾心里这样想着,他现在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胆量。   田玉乾心里非常清楚,刚才在漠北军营帐使用驭鬼术的这个人,与那天他在万州城郊外半夜在坟堆前看到的那个人,肯定是同一个人,这一点他非常肯定。   田玉乾猜测的一点没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师兄郝志平。   田玉乾自小在清凉谷与大师兄郝志平一起学武,他知道,郝志平这个人自小聪明伶俐,悟性极高,他痴迷武艺,几乎到了癫狂的地步。在以前没有得到的时候,他只是痴迷剑术,一心只想着把青龙派的剑术学好,但是到后来,当他得知在这世界,还有一种远青龙剑术厉害的法术时,幻想着要学会那里面的法术。   为了得到这本天下书,他费尽心机,不惜冒着被师父责罚的危险,使用计策去让张春霖悄悄去窃取师父的,后来,他总算是得手了,他通过师妹张春霖,从师父那里得到了里面的一部分法术。而窃取的这一部分,也是里面记载着的最令人恐怖的一些法术。   对于后面的这些法术,连田玉乾的师父张天一,也是心有余悸,不敢轻易去练习。因为,后面的那些法术,如像什么驭鬼术,不是像驭兽那样相对简单一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一旦走火入魔,出了什么差错,被鬼怪缠身,摆脱不了身的阴气,那不但自己没有把鬼驾驭了,反而会让鬼把自己驾驭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也是为什么青龙派的掌门人张天一那次郑重其事地和田玉乾讲过的,让他不要练习后面那些法术的原因。在师父张天一看来,任何事情都是存在两个方面,有利有弊,虽然后面的那些法术看着更加更加诱惑人,但要想练习这个法术,练成了好说,一旦失败了,那有相当大的危险。   而且,那个驭鬼术,也是有极大的弊端,这种法术,在白天使用不行,因为白天的阳气过旺,各种鬼怪出不来,那无法发挥它的威力;可是,到了夜晚,那可了不得了,而且,越是阴气重的地方,这些鬼怪也越多,这些鬼怪,来无影去无踪,正常人根本看不见,当然也无法对付。更重要的一点,是人们都对这些鬼怪都有一种恐惧的心理,谁也不敢轻易去招惹这些鬼怪。   郝志平刚一开始,他只是从师父张天一那里偷学了驭兽术,等到学成了以后,又尝到了甜头,他的心开始对后面的那些法术,如驭鬼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了,但是,虽然郝志平很感兴趣,但他也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内心矛盾,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的反复考虑,反复琢磨,而且,有一个时期,他几乎每天都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去练习那些法术,最终,想了很久,尽管他心里一直心痒难忍,但还是迟迟不敢去触碰那些法术。   最终让他敢于触碰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因为他的师妹梁萍萍。另外一个是刘王府内部要减人,促使他最后下了决心练习这个驭鬼术。   自从他的师妹梁萍萍死了之后,由于他当时心万分悲痛,总觉得是自己把师妹给活活地逼死了,所以,在那段日子里,他总是在半夜里,多次梦到了师妹梁萍萍。后来,他由于一方面心有愧,另一方面,他心里还是深深地爱着梁萍萍,所以,他经常到梁萍萍的坟头去给她烧一些纸钱。   虽然梁萍萍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了,但郝志平对师妹的思念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强烈,再往后,每当半夜思念起了梁萍萍,郝志平一个人来到荒郊野外,站在梁萍萍的坟头,不断地向她倾述着自己心对她的悔恨和思念之情。   后来,他在刘王府里里面当差,听说朝廷嫌国家的各种费用太多,要求下面的官员都要削减一部分费用,这样,刘王府使用的各种人员有些太多,要从王府里面再减掉一部分人,他怕自己被刘王府裁剪了,开始动着脑筋,想尽各种办法留在王府里。   但是,刘王府人才济济,自己仅凭着青龙剑术,并没有多大把握,想要让刘王器重,把他留下来,如果没有特殊的本领,谈何容易?正因为这样,他才又动起了练习里面驭鬼术的主意。   既然想要在刘王府里站住脚,必须要有一些特别的本领,所以,他拿定主意,决定冒险去练习里面的那个驭鬼法术。   他为什么先要到师妹梁萍萍的坟头去练习呢?这也是出于他对师妹梁萍萍的爱太过痴迷,他信任她,他不相信师妹变成厉鬼,会报复他;反过来讲,即使他真的遭到了梁萍萍的报复,他也心甘情愿,正好摆脱了他内心深处的愧疚,说不定,两人在阴间还能结为夫妻呢。   所以,郝志平一开始,半夜里在梁萍萍的坟前练习这个法术,田玉乾第一次去坟地,是前面提到的那次,他和田玉坤两人在半夜一起来到师妹梁萍萍的坟头,去试验能不能让鬼魂来唱歌,结果还真的听到了坟头里面传来的声音,尽管当时由于心惊恐,最后逃了回去,但从那时候起,郝志平的心从开始相信这些法术是真的了,从此以后,他也对驭鬼术深信不疑,到后来,他对驭鬼术的痴迷也一发不可收拾了。   自那以后,又经过了几天,他的胆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有一天,他又在半夜里,壮着胆子,来到师妹梁萍萍的坟头,去试着和师妹梁萍萍来交流。   让他惊的是,还真的灵验,他竟然还真的能够和梁萍萍的灵魂交流了,这简直让他欣喜若狂……   梁萍萍问他,师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是不是被官府放出来了?   郝志平告诉她,说师父现在已经又重新回到了清凉谷里了,而且现在的清凉谷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了,让她放心。   当他向梁萍萍倾述了自己对她的思念之情和愧疚之意时,梁萍萍告诉他,让他安心习武,过去的事情不要总是放在心,要好好对待师妹张春霖。   一开始交流,非常耗费功力,而且也说不了多少话。但是,毕竟还是成功了。   从此,他经常半夜里到梁萍萍的坟头和她交流,随着交流的深入,郝志平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慢慢地,他不但能和死人的灵魂交流,而且还能把鬼魂从地府里引出来,让他去做一些较简单的事情。   当然,郝志平还从来没有试着敢把鬼魂引到自己家里来,更不敢用鬼魂去害人。他只是让那鬼魂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他不想过分的惊动梁萍萍的灵魂,所以,他到了后来,找一些别的坟头去练习。   再往后,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每到一处,他只要是发现那里有坟墓,他都想着要试一试。   那年,田玉坤和赵灵玉李媛等人,被洪水围困在树的那个夜晚,半夜里树下发出的怪的声音,是郝志平用驭鬼术控制的。   前不久,刘王业青让他留下来,反正他也没有别的事情,从此,他把精力全部都用在了这方面,经过短短的一段时间,他的驭鬼术得到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后面,他白天睡觉,一到夜晚,他出来试着用驭鬼术来扰乱漠北军的人心。   在这段日子里,郝志平已经利用这个驭鬼术,走了好几个漠北军的大营了,把个漠北军营搞的人心惶惶,半夜里谁也不敢独自出来。   昨天,田玉乾在饭店里听到的那些人提到的最近老是闹鬼,其实指的是郝志平使用的那些法术,到漠北兵那里折腾出来后,逐渐传了出来的。   田玉乾想着想着,也困了,他想明天再去继续找于丽丽和李媛他们,也了炕,倒下睡了。   到了第二天晚,田玉乾又来到了昨天的那个漠北军驻扎的大营里面,悄悄地找着于丽丽和李媛她们两人,当他转到西北角落的军帐前,正准备往里面看,……忽然,听到军营远处的大门口那里,传来“通”的一声,这个声音很沉闷,田玉乾一愣,他赶紧向四周望了望,什么也没有,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百九十八章 坠入陷阱   但田玉乾还是不敢大意,赶紧飞身离开了这里,向着营帐外面跑去,还没等跑出几步,听到漠北军帐的那些兵欢呼起来:   “……抓住了,抓住了,……快来看哪,抓住了那个家伙了……”   田玉乾心里一惊,心想,莫非是大师兄郝志平被漠北人抓住了?他想到这里,悄悄地往那里望去……   此时,漠北大营到处都燃起了火把,把个大营照的通亮,尤其是大营的门口,更是火光集,而且那些火把都摇晃着,显然是在庆贺着……   过了一会儿,见那些漠北人用一个大,把一个人给吊了起来,也挂在了一个高高的杆子,下面的好多漠北兵,正在那里欢呼着,跳跃着,有的人甚至拍起了巴掌,也有人在向那个人的身扔着什么东西……   原来,那些漠北人猜测到了夜晚,一定还会有人来军营捣乱,分别在大营的几个主要路口挖了好几个深坑,并且在表面做了伪装,为了引诱人钩,专门在那里不设立岗哨。   恰好这天田玉乾没有从那里进去,而是从栅栏外面跳进去的,所以没有陷入大坑里面。   而郝志平今天却没有那么运气好,他今天还没等选好位置,来使用驭鬼术呢,落入了漠北人白天已经挖好的大坑里面去了,大坑里面事先放了一个大,只等人一落入下面,面的那些漠北兵马把大收了起来,这样,一下把郝志平全身吊了起来。   此时,这些漠北人像是抓住了一个宝贝似的,他们赶紧把大高高地吊起来,悬挂在一个木杆子面,然后这些漠北兵举着火把,纷纷前来观看他们的猎物,这些人不时地用手指指点点,也不知道他们在议论着什么。   “……给我先把这个家伙吊一个晚,等到天亮了,咱们再把其他的那些大营的士兵都叫过来看看,看看这个鬼是个什么样子,……哼,算你大胆,胆敢到咱们这里装神弄鬼,没有那么容易,今天先便宜了你,明天当众把他活活烧死,看你还能不能装神弄鬼……哈哈哈哈……”一个看样子是这个大营的千夫长,正一手叉着腰,一手用手指指着被吊起来的郝志平说着……   田玉乾看着郝志平被漠北人抓住,心急如焚。他心想,这下可坏了,到了明天天亮,再想救人可没那么容易了,怎么办?他急的抓了一把草,在手里揉着……   田玉乾在大营外面望着,他想,只有等敌人一会儿都回去睡觉了,再想办法去解救他,于是,他静静的在那里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那些漠北兵欢呼了好大一阵,便都一个个地回到了营帐里面,另外,在那个木杆子下面,留下了十几个人在那里看守着,但是,下面的火堆却是留了不少,把个大门周围照得周围通亮。   田玉乾又等了一阵,见那些人好像有些困了,但仍旧在那里来回走动着,似乎还是十分警觉。田玉乾望了望天的月亮,见此时月亮已经偏了西,慢慢地向漠北的军营靠近,等待着时机……   大约过了两个多时辰,东方有了一丝蒙蒙亮,这时,大营门口的那十几个漠北兵见天空已经快要亮了,他们也都困的不行了,于是,只留下五个兵在这里看着,剩下的全部都回去睡觉去了。   田玉乾正想着瞅机会救人,这时,他忽然看见天空有两只身子硕大的大雕从远处飞了过来,这两个大雕飞的很快,直奔这边冲来,等到快要到了漠北大营的空,两只大雕不往前飞了,只是在这里不停地盘旋着……   田玉乾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雕呢,正在惊讶地看着,在这时候,其的一只雄雕忽然向大营门口这边俯冲下来,另外一只雌雕也飞的低了很多,但它只是空盘旋着……   这一下立刻使下面的几个漠北兵慌乱起来,他们紧张地抬头看着,以为它们要对他们进行攻击,慌忙把刀剑准备好,防止它们突然像自己发起进攻……   只见这只雄雕俯冲到吊着郝志平大的束口处,一下子落在了那个木桩子面,随即用嘴对着那猛地啄了起来……   下面的漠北兵一看,这还了得,马把弓箭拿了出来,准备放箭射那只雄雕……   哪知道另一只雌雕一见下面的人要用箭射它们,马快速地俯冲下来,下面的漠北人一看,以为这只雕要攻击他们,马把刀举了起来   还有两个漠北兵很快举起了弓箭,向它们射去,但那雌雕似乎早有防备,见下面的箭射了过来,挥起那宽大的翅膀,一下子把两只箭击落了。   再看那只雄雕,对那吊着的口只是啄了两下,便马用锋利的爪子抓住大,然后用力一扯,并且两个翅膀不住地扑腾着,竟然一下子把那个大抓了起来,结果连人带给叼走了……   下面的漠北兵一看,立刻傻了,有人慌忙又慌忙拉开弓箭去射那大雕,但已经晚了,大雕已经飞到高出了;另外有个人当即大声喊叫了起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雕把人给叼走了,大雕把人给叼走了……”   田玉乾看得真真切切,他也急的差点叫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雄雕把郝志平给叼走了,田玉乾急的直跺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个雌雕见雄雕已经向远处飞走了,便也用力扇动了两下翅膀,奋力向那雄雕飞去,只一会儿,追了,然后那两只大雕一起向远处飞走了……   从那雕俯冲飞下来把人叼走,到飞走,总共也是转眼之间的功夫……   田玉乾看着那两只大雕,心不由得对这两只大雕的行为惊呆了,一般大雕很少有这么大胆的,更是从来也没有看见过有这么大的……   但说什么也晚了,大雕已经把人给叼走了,田玉乾心里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应该早动手把人救了出来。   漠北兵也出来了,他们看着那大雕远去的影子,也都感到有些怪,但也只能是傻傻地站在那里,望“鹏”兴叹。   “这个大雕好大的力气呀,居然能把人给叼走……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   下面的一个漠北兵望着远处的天空发起感慨来,另一个漠北兵也说道:   “这种大雕很厉害,那年我见过一个,也是这么大,在草原,连大人都怕它……”   东方出现了火红的朝霞,天色也完全亮了,田玉乾看了看,知道今天也只能是这样了,最后也只好返了回去。   到了晚,田玉乾又来到了漠北人的军营驻扎的不远处,心想,前两天已经把漠北的大部分营帐偷偷地查过了,今天如果顺利的话,能够全部看完,如果今天没有找到,那于丽丽可能不在这里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清不禁有些沉重起来。   田玉乾今天打算从北面的栅栏跳进去,于是,他先绕到了北面,当他看好了位置,准备跳入时,又想起了昨天漠北人在兵营里挖的那些大坑,心想,不知道今天漠北兵营里面是否又挖了大坑,如果挖了,那怎么才能避开那些大坑呢?他趴在草地,望着兵营里面来回走动的那些漠北兵,注意着他们走的路线。   田玉乾沉住气,耐着性子认真看着漠北兵所走过的地方,等看的差不多了,他又把他们的行走的路线都记在了脑子里,然后,等着天色在晚一些,他跳入大营……   在他观察着漠北兵走动的时候,忽然,他耳又听到了后面有人轻微走动的声音,而且让他怪的是,这种声音与前天郝志平的脚步是一样的轻巧,田玉乾心不由得一怔,心想,这是谁,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赶紧转过了身子,睁大双眼,看着声音传来的放心。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更加清楚了,田玉乾心里突突突地跳了起来,难道是大师兄又回来了?这也不可能啊?他已经被大雕叼走了,怎么还能是他?可是,不是他,那更怪了,那今天来这里的人又应该是谁呢?   ……声音越来越近了,田玉乾也把身子低了低,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同时,也做好了自身的防备,以防不测。   终于,田玉乾看到了那个身影,等那个声音走到离他只有四五丈的时候,他看着看着,等那人又往前走了两步,田玉乾看着他走路的姿势,不禁大惊失色,差点惊叫起来……   原来,走过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还是他的大师兄郝志平。   只见郝志平还是在草地轻轻地走着,走着走着,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草地的黑影——很显然,郝志平也发现了前面的草地有一个趴着一个人……   “……谁?什么人?”郝志平压着嗓子低声问道……   “……别怕,是我……”田玉乾赶紧低声回道。   “……你?……玉乾?你来这里做什么?”郝志平怪地问着,他也悄悄地趴在田玉乾的身边。 第一百九十九章 神秘之雕   原来,郝志平自从被刘王业青留在这里之后,他每天专心练习里面的那些法术,因为他专研的是驭鬼术,另外,为了隐蔽,不引起外人的注意,郝志平一般白天不怎么露面,到了夜晚,他才一个人出来,这样,经过了一个来月的时间的练习,他感觉自己的驭鬼术又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郝志平现在对驭鬼术已经着了迷,他虽然已经练成了,但是,究竟效果如何,他心里并没有底,正好,刘王又让他在这里负责对漠北族人的后方进行各种破坏活动,扰乱他们的军心,所以,正好让他对自己学成的驭鬼术进行一番检验,所以,他决定要半夜到漠北军营里扰乱他们的军心。   妻子张春霖见他每天深更半夜出去练功,又因为她知道他现在练的是这种驭鬼术,所以心里很是害怕,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张春霖总是说最近家里好像有一股阴森之气,而且,连她现在做梦也是老梦见什么诡异的梦,这让她感到很不安……   郝志平听了以后,对她的这个感觉也是有了一丝担忧。他想,自己半夜三更总是到坟地里,难免会给家里带来一些阴森之气,为了避免让她沾惹鬼怪之气,郝志平考虑再三,决定送她先回清凉谷住一段时日,这样一来安全一些,让他可以能够更专心地去练习驭鬼术,自己一旦如果有个什么不测,也不连累妻子;另一方面,妻子已经离开娘家很长时间了,也很想回去看看父母,所以,他把张春霖送回了清凉谷。   虽说漠北人进犯了华夏国,但是清凉谷这里由于对漠北人来说,地理位置不重要,也没有什么战略价值,没有往这里派过兵,所以并没有受到破坏。   当张天一从女儿口了解到,现在郝志平每天白天在家里睡觉,一到夜里,他出去,心里起了疑心。   尽管张春霖没有敢和父亲说郝志平现在每天正在练习驭鬼术,但张天一是什么人,哪能瞒过他的眼睛。张春霖没说多少,张天一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了。   那年女儿把背着自己,把他藏在家里的那本偷偷抄给他的正是驭鬼术,而要练习这种法术,必须黑夜出来练习,而且还只能是先到坟地去练习,这也让张天一也深深地感到忧虑。   当他听说郝志平现在被刘王留在后方,让他专门负责扰乱漠北人的军心,破坏他们的各种活动,张天一心里多少对郝志平的行为感到有些欣慰,不管怎么说,冒着生命危险,去从事反抗漠北人的斗争,总是一件正事,更是每一个华夏人应该做的事情。   现在,张天一的驭兽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他能够在五里地之内,用自己的意念去自如地控制一些禽兽,也是说,他坐在这里不动,只要自己一发功力,能够把五里之内的禽兽玩的团团转,让它们做什么能够做什么。   当张天一知道郝志平现在每天晚到漠北人的军营去扰乱他们的时候,他心想,这种事情毕竟很危险,尤其是郝志平,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太了解这个人了,知道他一旦痴迷了这个法术,那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到处使用这个法术,那样用不了多久,会把自己暴露了。   当他把这个担忧和太太姜宇晶说了,她想了想说道:   “老爷现在不是也再练习里面的法术么?何不暗帮助他一把,万一志平被漠北人抓住了,老爷可以救他,咱们不说为国家,是为自己的女儿霖霖,你也应该去帮他一把……”   张天一点点头,为了不让女儿担心,他没有告诉女儿,于是,自己带着他驯化了的一对大雕,一个人来到了万州城的这一带。   这对大雕,是张天一又一次在仙人岭发现的,当他发现了以后,用自己的意念控制住了这一对大雕,经过半年多时间的*,现在,这对大雕非常聪明,能够做一些神的事情。   到了这里,张天一每天暗打听漠北军营的各种消息,很快,他听说,这里最近一段时间,漠北人的军帐里面老是出现一些让人感到恐怖的事情,经常有鬼怪出现,他知道,这一定是郝志平干的。   于是,他在夜晚出来,暗观察着郝志平的一举一动。   张天一暗跟了几天,郝志平的行动都很顺利,但不管顺利不顺利,张天一其实一直都暗在附近看着他。   而在那天夜里,当郝志平被漠北人抓住以后,被他们用大吊到了木杆了以后,张天一也是看的真真切切,但是,当他看到漠北兵要等白天烧死郝志平后,张天一心里已经有了救他的办法了。   他想,自己正好手里有一对大雕,可以用它们去把郝志平接走,但是,因为黑夜大雕的眼睛怕是看不清楚,所以,等到黎明的时候,张天一用意念把大雕引了过来,让那个雄雕去用爪把那大抓住,然后带着郝志平飞走;而让雌雕进行掩护,这样,当田玉乾看到当时大雕飞走的时候,其实是他的师父张天一用意念控制的。   当大雕飞到一个周围尽是山谷,漠北兵又看不见的地方时,张天一便用意念让这对大雕把郝志平放下,又把他那张大给打开,然后,这对大雕便又飞走了,在这一带附近生活着,以备随时等待着张天一来用它们。   郝志平当时在空被这个大雕抓起的时候,他一开始也很害怕,当他惊魂未定之后,他想着要用自己的意念去控制这对大雕,但是,由于是在空,他不敢这么做,毕竟他还从来也没有用意念控制过飞禽,所以,他想等到这对雕把他放在地的时候,再来试一试。   但是,当他在空被吊着飞的时候,他发觉这对大雕飞行的方向,和其他的大雕有些不太一样,,好像是被人控制了。他一看到这个现象,他心里明白了,没错,这一定是师父的大雕,一定是张春霖把他现在半夜到漠北人的军营捣乱的事情和师父说了,师父又见他被漠北人抓住了,这才用自己的意念控制大雕来救助他。想到这里,郝志平的心里也被师父的一片心感动了。   这样,郝志平也没有用自己的意念去控制大雕,等大雕把他放下之后,那两个大雕又把罩着他的大啄烂,郝志平把身带着的一件绸缎,系在那个雄雕的腿,以此来说明他已经平安地回去了。   这样,郝志平又从大山里走出来,回到家吃了些饭,等到半夜,他又出来了,他心想,那些漠北兵一定以为他已经被大雕吃了,今天夜里不会有鬼怪来了,这样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的这个心理,来   好好报复一下这个大营的漠北兵,他要让他们认为,这个地方,即使没有他,鬼魂照样跟着他们。   于是,郝志平抱着这样的想法,当晚半夜时分,又一次来到了漠北大营。   而这次,他也不敢从大门进去了,他怕漠北人在那里挖了陷阱,所以,他也和田玉乾想的一样,从北面过来,在这里,正好遇到了田玉乾在草地趴着。   田玉乾听了大师兄的这番话之后,心里不由地思念起了自己的养父张天一,他想,不知道今天他是不是也在这里暗看着他们,要是还在,那该多好啊。   郝志平说完,忽然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是……”刚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口,他心暗想,莫非他现在也掌握了驭鬼术了不成?但是,这句话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于是,田玉乾把于丽丽和李媛被漠北人抓走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郝志平听了之后,他眼睛眨了眨,心里想了想,说道:   “这里我已经来过好多天了,好像从来也没有见到过于丽丽她们两人,恐怕十有**不在这里,你要是不信的话,今天我和你一起分别看一看……   田玉乾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伏在草丛,等到漠北人大部分都回去的时候,两人跳入了大营里面,沿着他们走过的路线,悄悄地又把那些营帐一个个地看了一遍,最终,果然像郝志平说的一样,这个大营里面没有于丽丽和李媛他们两个人。   她们两个人究竟是去了哪里去了呢?难道是被漠北人给害死了,想到这里,田玉乾苦着脸,心里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   郝志平见他这样,安慰道:   “师弟不用担心,这里没有,我们可以再到别的漠北大营看看,仅仅这一带,有十多处这样的漠北大营呢,说不定她们被关押在别处呢……”   田玉乾眼里闪着仇恨的目光,他咬着牙,心想,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也一定要找到她们两个,哪怕是把这里的漠北大营都找个遍,除非她们两个不在这个世,想到这里,他的眼睛不禁红了…… 第二百章 相互依存   这天夜里,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人把这一处的每个军帐都仔细地查看过了,连这里的千夫长的军帐也看了,可是,都没有发现于丽丽和李媛的影子。   难道她们两个不在军营里吗?田玉乾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错了……   如果她们不在这里,那么究竟是会被关在了哪里呢?   天眼看要快要亮了,今天肯定是不行了,田玉乾只好决定等晚再到别的漠北军营去看看。   郝志平见田玉乾一脸沮丧和难过的样子,便劝说道:   “师弟,这里漠北的军营有很多,如果一个个去寻找,那样太慢,不如我们分头去找,这样也能够早一些找到,……据说,最近这里的大营又要向南方开拔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这样吧,以这个漠北大营为界限,以后你每天到西面的军营看看,我到东面的大营看看,要是我找见了,一定会及时通知你的。”   田玉乾感激地点点头,说道:   “那有劳大师兄了……”说完,两人迅速告别了。   从此以后,田玉乾每天夜里出来,到东边的那些大营,挨个地查看,这样过了几个月,等他把西边的大营都看完了,还是没有找到。   而郝志平那里也是没有找到。   这样看来,她们两个十有**不在军营里面。那他们会去了哪儿呢?   这天,田玉乾睡了一觉后,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想出来准备吃点饭,顺便也想打听一些外面的消息。   这一带自从漠北人来了以后,老百姓往南跑了不少,后来,漠北的一些人口也逐渐地往这里迁徙,再加他们觉得一味地实行高压政策行不通,也像华夏人一样,开始实行了一些能够笼络人心的一些怀柔政策,所以,最近的这里的人口也逐渐多了一些,集市胆子稍微大一些的人,也都敢出来摆一些货物出来卖了。   田玉乾在集市买了一些吃的,又到街转了转。这里的集市不算大,没用多大的功夫转完了,他买完东西之后,准备往回返了。   正当田玉乾刚刚走出街道,四下张望着,无意他忽然看见了一架马车,觉得样子很熟,再仔细一瞧:不由得心头一震,这不是自己和于丽丽两人来万州城的时候,一起坐的那辆马车吗?怎么会在这里呢?   田玉乾心里一阵欣喜,他悄悄地看着这辆马车,只见马车在街口的一旁停着,跟前没有人,另外,这辆马车的马也已经不是他们的马了,看这样,赶车的人一定是街买东西去了,一会儿买完东西会回来把东西装到大车,然后再回去。   赶车的这个人说不定多少会知道于丽丽的下落,即使不知道,也能提供一定的线索,于是,田玉乾在马车的附近,耐心地等候着,他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赶着这套马车。   等了约莫半个多时辰,见有两个人在前面领着,后面跟着几个人,那些跟着的人,有的扛着些面粉,有的提着一些日常用的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还有的拿了一些其它的一些杂物,这些人走到马车的跟前,把东西纷纷放了去,向前面的两个人收了银子后,掉头回去了。   这两个人看了看车的东西,又把车的东西稍微摆了摆,把缰绳套好了车,看样子这是准备往回返了。   看他们出手的样子,不是个小户人家,应该很有钱,而且,这两个人也是华夏人,口音也都是本地口音,岁数倒是不算大。   是跟着他们走呢,还是先问一问他们知不知道于丽丽她们的情况?田玉乾想了想,觉得不能打草惊蛇,还是先跟着他们,看看他们究竟去了哪里,然后再做决定。   于是,等马车走了以后,田玉乾便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在后面行走。   马车是向北面的方向走的。   路的行人不是很多,田玉乾怕他们产生怀疑,又离开他们稍微远一些。   这样,马车大约走了有一个半时辰左右,前面出现了两条岔道,而左右的岔道,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村子,那个马车便直接往前走,进了前面的村子里头。   田玉乾看了看,他顺着左面的另一条岔道走去,为了慎重起见,他不想直接进入那个村子,想先到左面的这个岔道的村子里,慢慢地摸摸这两个村子的底细再说。   顺着岔道,田玉乾又走了一阵,见前面的村口迎面走过来一位老人,于是,他前打了个招呼,向老人打听起来。   当他问起邻村的情况时,老人看了看他,说道:   “……哦,你是问那个村子?……漠北人刚打过来的时候,原来这个村里里的人大部分都走了,剩下的人后来也不知去向了,再往后,不知道又是从哪来了一些人,又搬到了这里,但是,这些人新来的人来路不明,因为接触也不多,我们虽说原来是邻村,但现在却是对新搬过来的这些人,一点底细也不了解,只是感觉这些新来的村民,不像是庄稼人,因为不见他们出来种地,更不见他们出来做什么生意,你说怪不怪……”老人看着那个村子,心也是充满了疑惑,对田玉乾说着。   老人走了以后,田玉乾心想,看来,这个村子的确很不一般,这里面一定有章,他决定到这个村子里看一看再说。   于是,田玉乾装作一个过路的人,向那村里里走去。   进了村里以后,他挨个看着这里的每户人家,但是,看了几家,大部分都着门锁,田玉乾心想,大白天村里的人一般不门,除非都到外面干活。很显然,这里的村民大部分都不在这里住了。   又走了一段路,当他拐过一个十字路口,马看见了刚才在集市的那辆自己的马车,正停放在一个院子的大门口,从院门来看,知道这个院子是这个村里面最有钱的人家,院门很高大,也很气派。   只见大门旁边有一个人,正在那里站着,弯着腰,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他便走前去,问道:   “老兄,向您打听一下,请问这里有个姓于的姑娘吗?”   那人看了看他,说道:   “……没有。你是哪里的人啊,找她做什么?”   “……我,……我是她的一个朋友。”   “……没有,这个村子里面的人早都搬走了,哪里还有什么姓于的姑娘……”说完,不再理他了,继续忙着……   在他刚说完这几句话,这时,听院子里面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喜子,你是在和谁说话呢?”   田玉乾一听,心剧烈地跳了起来:这不是李媛的声音吗?他赶紧叫了起来:   “……媛儿,是你吗?我是田玉乾啊……”   里面的人一听这话,也赶紧跑了几步,从大门里面探出头来……   田玉乾一看,他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出来的人正是李媛……   李媛一见到他,先是愣了一下,但瞬间便认出来是他,她一把把他拉进了院子里面,高兴地叫道: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丽丽,你快出来看看,你看谁来了?”   只见屋子里面的门一开,田玉乾一看,正是他这些天来不知道费了多少精力都没有找到的于丽丽。   于丽丽一见到田玉乾,眼泪立刻流下来了,她紧走几步,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问道:   “……我们每天都念叨着你呢,这几个月,你都到哪去了?我们也等你好多天了,也不见你的踪影……”于丽丽说着,要拉着他往屋里走,李媛急忙跑前去,把她扶住……   田玉乾一看,于丽丽果然现在已经有了身孕,行动也不是很方便了……   于丽丽见田玉乾两眼注意着她的身子,脸不由得红了,李媛见状,连忙向她说道:   “……丽丽,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必隐瞒了,其实,他早知道了,咱们都不是外人,你也不要往多了想……”   田玉乾一听,连忙说道:   “……这件事其实并不怨你,那一次我也和你讲了,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子里,几个人互相诉说着这些天的别离之情,此时见都平安,都很高兴。   谈了一会儿,忽然,田玉乾看着她们两个人,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丽丽,你们遇到那个穆公子没有,他知道不知道你们在这里?”   于丽丽一听这话,脸的表情立刻黯淡下来,她和李媛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于丽丽低着头,这才说道:   “……见是见到了,……只是……”   原来,自从那天田玉乾和李媛分开手了以后,李媛便住在旁边的一个村子里,每天都在暗观察着于丽丽的动静。   后来,当漠北兵进犯华夏国的消息传来,李媛的心有些不安了,虽说这个建北村地位置很偏避,但是这样,这里的百姓也都知道了漠北兵侵犯华夏的消息,人们都很恐慌,凡是能走得动的,都纷纷带着全家老小,向南逃了。 第二百零一章 神秘身份   当村里的百姓听到漠北兵进犯这一带的时候,村子里面的人,大大小小都生活在恐慌,于丽丽这个时候也是一样,她心想,这可怎么办啊?现在如果去清凉谷,恐怕路没等走到,会遇到那些漠北兵;可是,如果不去的话,那村里的人要是都走了,只留下自己,那可怎么办啊?再去找田玉乾他们,这一时间哪里去找啊?   而正当她为这件事急的团团转的时候,李媛主动找到她了。   原来,李媛见这里的百姓都在急着逃离,生怕于丽丽一个人在村里害怕,她心想,兵荒马乱的,这时候谁能知道这些漠北兵什么时候来呢,不如干脆搬到于丽丽那里住着,两个人多少也是个伴,一旦遇到什么问题,两个人也有个商量的人。于是,李媛来到了于丽丽的住处,把前前后后的情况向她说明了,这样,两个人每天相互依偎着,度过了一段时光。   虽说李媛也是个女子,但两人在一起,毕竟不一样,遇到问题,两个人多少能互相壮壮胆,也能够互相鼓励,互相拿个主意,这样,她们两个每天一面提心吊胆地打探着外面的消息,一面在这里躲藏着,又生活了一段日子。   这里虽说有些偏避,但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没过都长时间,漠北兵来到了村子里,他们到了这里,挨家挨户,不管是谁家,见了人搜身,见了财物抢,家里的东西,凡是多少有些用处的,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是搬不走,能毁坏的也都毁坏了……   当漠北兵刚进入村子的时候,于丽丽和李媛本来也想跑,但出去的路都被堵死了,想跑已经来不及了,最后,她们两个只好抱着侥幸的心理,把门顶住,但靠这个怎么能够把漠北兵挡住呢?   不一会儿,有两个漠北兵来到了于丽丽她们两个居住的房屋外面,先是使劲砸着门,没用几下,他们把门砸开了,一进门,其一个长了满脸络腮胡子的漠北兵,见屋里藏着两个姑娘,顿时乐了:   “……哈哈,我说这两个家伙怎么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呢,原来是两个美人藏在这里呀,兄弟,咱们两个今天的运气看来不错……”说着,络腮胡子一把把于丽丽揪住,要对她动手动脚,还说是要对她们进行搜查……   于丽丽和李媛两个人一边大喊着救命,一边拼命进行抵抗,但是,无奈她们两个弱女子怎么能抵挡住他们,只见那个络腮胡撕一边淫笑着,一边不断地调戏着她们两个,而且,络腮胡子还用手去揪着于丽丽的衣服,这时,听到“当啷”一声,从于丽丽的衣服里面掉下来了一个东西,在地弹跳了几下,然后停住了。   那个络腮胡低头一看,见是个硬币,赶紧弯下腰去捡,等到他拿起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原来,这个东西正是穆春华送给于丽丽的那个铸币,面刻着一些字和图案。   络腮胡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渐渐地,他的脸色忽然变了,见和他一起进来的那个漠北兵还在和于丽丽撕扯着,赶忙叫住了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兄弟,……兄弟,……你……你还是先放开她们吧,快过来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个漠北兵此时正好揪住了李媛,哪里还顾得看那个什么东西,在这时,门一响,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漠北兵,那两个人一见,慌忙站到当地,对那个人行了一个礼:   “在下给百夫长请安。”   进来的这个漠北兵正是他们的百夫长,他看了看于丽丽和李媛,又见到络腮胡手里捧着一个铸币,他感到有些好,问道:   “我听着你刚才说要看什么?是这个东西吗?我看看是什么……”   那个络腮胡赶忙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把手里的铸币送到了百夫长的面前。   百夫长接过来一看,脸的表情骤变,他现出了一副惊讶的神色,紧张地问道:   “……这……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络腮胡连忙回答道:   “……回百夫长,这是从她的衣服里面搜出来的……”   “……这个……这个是你身带着的吗?”那个百夫长用疑惑的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于丽丽,很谨慎地问着。   “……当然是我的。”于丽丽心里也通通通地跳着,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问起这个。   那个百夫长反复打量着眼前的于丽丽,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那个铸币,过了片刻,又接着问道:   “……那……那你说说,你的这个东西是怎么来的?”   于丽丽整理了一下刚才被他们揪开的衣服,说道:   “这个东西当然是我的相公送给我的。”于丽丽心想,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身孕,索性这样回答了。   那个百夫长疑惑地看着于丽丽,忽然,他对那两个漠北兵大声呵斥道:   “……你们两个好生大胆,竟敢冒犯夫人,还不快快向夫人请罪……”说着,他双手把那个铸币恭恭敬敬地捧着,慌忙给于丽丽跪下行礼,说道:   “恕在下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请夫人恕罪……”   那两个漠北兵一听这话,吓得立刻“扑通”一声,赶忙也跟着那个百夫长的后面跪了下来,惊恐地说道: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人有所不知,这才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绕过在下……”说着,连连给于丽丽磕着头……   于丽丽和李媛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李媛马向这几个人说道:   “……好了,既然你们几个不知道,也不能怪罪你们,起来吧……”   “……谢夫人不杀之恩……”那几个人慌忙又向她行礼,表示感谢,然后,慌忙退了出去……   等这几个漠北兵走了之后,李媛看着于丽丽,又拿起来那个铸币看了看,怪地问道:   “……这个东西是穆公子送给你的吗?”   于丽丽也是一脸疑惑,她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东西是穆公子送给我的,他让我带在身边,说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对我有用……我一直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李媛看着那个铸币,皱着眉头说道:   “那你怎么不问一问他,这是个什么东西?”   于丽丽苦笑了一下:   “……当时,我也问了,他说这个东西,是我带在身边的一个凭证,我只要把这个东西带,可以视作他在我的身边一样,对了,他还说要是我遇到了什么困难,这个东西也许能帮我什么忙……”   李媛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东西,自言自语地说道:   “……看这个样子,你的这个穆公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啊,看这面的字,不是咱们这里的字,……难道,难道他是漠北人?”   两个人正在嘀咕着刚才的事情,……忽然,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于丽丽和李媛紧脸一变,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疑惑,有人在外面高声禀报:   “千夫长余欧再求见夫人……”   于丽丽脸通红,她看了一眼李媛,见李媛向她点了点头,慌忙说道:   “……进……进来吧。”   只听门一响,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年人,他进门连忙向于丽丽和李媛行礼:   “启禀夫人,在下是千夫长余欧再,这里是华夏国与漠北兵交战的地区,住在这里很不安全,为了夫人的安全起见,还请夫人车,随在下换一个较安全的住处,另外,也好让在下安排人尽心伺候……”   于丽丽思索了一下,随口说道:   “……我们在这里,哪也不去。”   哪想到那个千夫长还是不肯起来,说道:   “……恕在下无礼,夫人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要是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在下可实在是负不起这个责任,还请夫人能够理解在下的一片苦心,不要为难在下……”   于丽丽正在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去,李媛心想,已经到了这个时候,看来不随他们也不行了,于是,她对于丽丽使了个眼色。   于丽丽迟疑了一下,问道:   “那你们准备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呀?”   “这个在下做不了主,还是先请夫人车,先找一个较安全的地方住着,等以后禀报之后才能知道。”   于丽丽心想,这里现在确实也不安全,不如先跟着他们,换一个较安全的地方落脚,到时候再见机行事。于是,她向点点头,说道:   “……那……那好吧。你等一下,我们收拾一下马走。”   那个千夫长马说道:   “夫人只管车行,剩下的这些琐事让在下安排吧……”说着,他马招呼了外面的几个人进来,把家里的一些东西拿了出去。   于丽丽和李媛随着那个千夫长走了出来,只见外面有五六个人,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候着。   见她们两个人出来,外面的人马向她们行礼,之后,早有人忙着把马车套好,然后扶着她们两人了车,然后,由这些人护送着,最后来到了现在住的这个地方。从此,她们两个在这个村子里住了下来。 第二百零二章 从天而降   在这里,她们两个的日常起居和生活,都有专门安排的人来伺候她们,同时,这些人还负责守护着她们,说外面不安全,不让她们出去。   有一天,于丽丽和李媛正在屋里,听着从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随后,这个人进了院子里,于丽丽和李媛正在纳闷,这个人进来了,她们两个一看,来的人正是穆春华。   于丽丽一见到穆春华,憋在心里这些个日日夜夜的各种思念和惊恐,一下子全都涌了心头,她一下哭出声来了……   李媛一见于丽丽那样,知道他们有话要说,走出了房间……   于丽丽委屈地哭着,她用手捶着穆春华的肩膀骂道:   “……你这个骗子,害得我好苦,……你说……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个什么人?这些天又了哪里去了?”   穆春华脸现出了歉疚的表情,他柔声说道:   “……有些事情,我还不便和你说,等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这些天,我的家里面有些杂事,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可是,我一直都在惦记着你,这不是,当我一听到你在这里的消息,赶紧跑过来了……丽丽,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他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了她的身子,他迟疑地看着她,问道:   “……你这是……难道……”   “……看什么看,还不是你做的好事?害得人家躲在这里,没脸见人……”于丽丽见他看着她的身子,更是对他不依不饶,哭着闹着,向她撒着娇……   穆春华听了一怔,当他知道自己即将要当爹了,马抱住了于丽丽,眉飞色舞地叫道:   “……哎呀,……你……你这是有喜了……哎呀,我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要当爹了……你说吧,你现在想要吃什么?只要是你想要的,哪怕是天长的,我都会满足你……”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我只问你,……你……你真的是漠北人么?”于丽丽没有回答他,她怀着一种既希望他回答但又怕他真的回答的这样一种矛盾的心情,用陌生而又惊恐的眼睛看着这个长得眉清目秀,自己深深爱着的男子,声音颤抖地反问着……   穆公子见于丽丽紧张地看着自己,等着他的回答,他笑了笑说道:   “……丽丽,我也不隐瞒你,实话告诉你吧,你猜的没错,我是一个漠北人,……可是,不管我是哪的人,也不管你是哪的人,我对你的爱却是真的呀,难道你还怀疑我吗?”穆春华真诚地说着,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诚然,现在我们两个国家正在交战,可是,我也不想这样啊,我也是极力反对这场战争的呀,但是我们又不能改变这些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了穆春华的这些话,于丽丽的眼睛里立刻出失望和痛苦的表情,她流泪了,虽然她这些天早已经猜测到穆春华的身份似乎不同寻常,但是,当从他的嘴里,亲耳听到了他说的这些话,于丽丽还是很后悔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她想,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自己现在竟然莫名其妙地怀了一个漠北人的后代,这叫她今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国家?又如何面对自己的同胞呢?   见于丽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穆春华也知道她的心情,有些动情地说道:   “我们漠北人伤害了不少你们华夏人,也破坏了你们的家乡,你要是恨我,那你把我杀了吧,我是真的把我杀了,我也绝不会有一点怨言……”说着,他抽出了随身携带的腰刀,递给了于丽丽,并且把刀放到了她的手里。   于丽丽手里拿着刀,泪眼朦胧地看着穆公子,她心如刀绞,想起自己的家园被漠北人肆意践踏,想起漠北人对自己的同胞任意屠杀,她把刀攥紧,两眼一闭,要往他身插……   在这个时候,她肚子里面一阵疼痛,这一下让她又想起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眼前的这个人,是这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的亲爹呀,想到这里,她心一阵剧痛……   ……孩子有什么错呢?于丽丽心里想着,她看着穆春华,只见他双眼紧闭,正等着她来向他报仇,她心一软,把手的腰刀扔在了地,随即大声哭了起来……   这时,李媛听见了里面的哭声,咳嗽了一声,走了自己,她一看见眼前的情景,一切都明白了。她把刀捡了起来,放在了桌子,然后对于丽丽说道:   “……丽丽,你不要哭了,你这样哭对孩子不好,会伤身子的……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她又看了看穆春华,对他说道:   “……穆公子,丽丽她现在心情不好,你先出去吧,让她好好清静一下好吧?”   穆春华一听,对两人说道:   “……那好吧,李小姐说的没有错,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没错的,你现在最紧要的是先好好保养身体,把孩子顺顺利利地生下来再说,过几天我再来看你。”说完之后,他离开了这里。   到了外面,他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外面的那些人,又对他们交代了一番,然后走出了院子。   田玉乾听完了她们的讲述,心里也是非常复杂,他看了看于丽丽的身子,看样子已经有了好几个月了,现在也只能让她先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情再慢慢说了。   于是,田玉乾开导着于丽丽,劝她不要胡思乱想,然后,又告诉李媛,说她爹现在正在山里组织义军,抵抗漠北人的侵犯,让她在这里好好陪着于丽丽,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情。   李媛听了田玉乾的话,问道:   “我爹在刘王那里受了苦了没有?”   “……哦,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放心吧,早好了。”   于丽丽见她们两个亲密的样子,苦笑了一下,说道:   “……瞧你们两个,玉乾,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那些天,李小姐天天都想着你,念叨着你,我看她想你都快要想疯了,……现在好了,你们终于又可以聚在一起说说话了,这样吧,你们先在这里呆着,我到那间房里找一件东西……”说着,走了出去……   田玉乾与李媛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由得笑了,他们清楚,这是于丽丽是想给他们两个留一些说话的机会,故意说到另一间屋里里面找东西。   田玉乾想了想说道:   “你知道穆春华究竟是什么人吗?照这么说,他也一定不是一个普通的漠北人呀?”   李媛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样子,他们的家里不是漠北的王侯之家,也是位极人臣,门庭显赫,反正绝不是普通的官员,只是一时还搞不清楚。”   田玉乾忽然指了指院子里面的那些人,对李媛说道:   “他们难道也不知道吗?按说他们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呀?”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但他们只是一般的漠北人,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另外,他们大概也是不让他们说出来,所以,是问了,他们也不见得说实话。”   “……如果是这样,那更怪了。”田玉乾皱着眉头,心里的疑团更重了。   又过了几个月,于丽丽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   这个孩子很聪明,在这期间,穆公子曾经来过几次,没次来越也住一段时间,看样子,他也非常喜欢这个孩子,给他起名叫穆景明。   在这里,田玉乾又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见于丽丽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情绪也渐渐地好了一些,每天只是专心照顾着自己的孩子,田玉乾和李媛商量着,要离开这里了。   当把这个想法和于丽丽说了之后,她知道他们两个不可能一直守着,早晚也要分开,又挽留了几天,最终,田玉乾和李媛终于要走了。   当穆春华知道他们要走的前几天,特意赶了过来,他让下面的人专门做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大家在一起喝了不少酒,临分别的时候,又送给了田玉乾和李媛一个特别的通关书,说是只要拿着这个通关书,漠北兵不会为难他们,一定会放行。   李媛看着这个通关书,只见面写着一些看不懂的漠北字,装着好的样子,笑着问道:   “穆公子,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弄来这样的东西?贵府一定是漠北的王公之家吧?”   穆春华见李媛好的样子,也笑着说道:   “家父在漠北下,多少也算是有些薄面的人,这种通关书,自然弄起来不算是个难事。”   田玉乾把这个东西装好,他也趁机问道:   “不知道穆公子每天都忙些什么?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也应该多陪陪于丽丽,省的她一个人在家里寂寞。”   穆春华眨了眨眼,说道:   “这个我自然会想到,只是我手头有一些缠手的事情,等把这些烦心事都忙完了,一定多抽出时间来陪着丽丽。这个还请二位放心。” 第二百零三章 审时度势   田玉乾和李媛两人骑着马,离开了这里之后,就向南奔去。一路上,由于有穆春华给他的通关文书,所以没费什么周折,很快就来到了南方。   又到江南了。在这刚刚过去的半年时间里,他们再次回到江南,一路上看到的景象,现在的华夏国已是山河破碎,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过去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此时却已经是物是人非。田玉乾和李媛一路上每到一处,都感到心情沉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当然,在一些地势险要的山区,也有一些来自民间自发组织起来的义军,像李静平他们的义军,还在顽强地进行着一些抵抗活动,虽说从整体上还难以改变目前的局势,但就这也足以使漠北的政权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状态,逼迫他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来守卫后方,拖住了漠北人的手脚,使得漠北军不能全力以赴地去向南方展开全面的进攻。   而此时朝廷的军队,自从逃到了东南一带之后,眼看着再也没有退路可逃,在这最后的关头,朝廷剩下的这些军队,也就依仗着一些险要的地段,拼死相争,死死地守着东南的最后的一片土地,漠北人虽然也发起了几次大的攻击,却也一时间攻不下来。   而就在漠北兵大举南下进攻,朝廷的军队节节溃败的时候,随着当前国内形势的变化,永昌军内部分为了好几种派别。   其中的一派认为,现在国内形势面临着亡国的危险,在这个关键时刻,全体国人应该团结起来,不管朝廷过去对永昌军怎么样,但毕竟都是华夏人,应该与朝廷联合起来,同仇敌忾,共同把漠北军赶出去,保护自己的家园。这一派以田松涛等一些人为代表,这一派的人不在少数。   另外的一派则认为,虽说上面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但是,当前的形势复杂多变,如果与朝廷联合,首先不符合永昌军的这么多年来的奋斗纲领,因为朝廷和永昌军的矛盾是不共戴天的,哪能去和他们联合?再说,就是联合,也要寻找合适的时机,不能过早地与朝廷合作,因为在一些人看来,朝廷是言而无信的,所以,倒不如先保存自己的实力,趁这个时候先发展和壮大自己的势力,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家各自的实力都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天下的局势已经明朗,再进行定夺,趁势一举夺取天下。这一派以永昌王赵江河为代表。   剩下的一派,则认为应该与漠北军联合起来,先把朝廷的政权推翻,然后到那个时候,再视天下的形势而定。这一派以刘永亮为主,这一派的人数比较少。   由于赵江河主张先沉住气,稳住阵脚,观察一下国内的形势,等将来的局势明朗了再行动,所以,永昌军一开始没有立即出兵,只是内部加强训练,趁机招兵买马,扩大永昌军的势力,并没有卷入与漠北军的这场战争中。   在这段时间里,田玉坤自从带着一些人到万州城把李建平等人救出来,回到了永昌军内,逐渐受到了赵江河的器重,不久就成为了永昌军下面的一个香主了。   而赵灵玉也已经给他生下个胖娃娃,这个孩子很受赵江河的喜欢,尤其是泰安王后,更是十分疼爱这个外孙,所以,田玉坤现在在永昌军的地位越来越稳固。   当漠北军进攻华夏的时候,田玉坤就感到现在的形势很危险,他从内心讲,希望永昌军和朝廷联合起来,共同抵御外族的侵略,但是,虽说他是这么想的,但是,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他怕被别人抓住把柄,所以,他不敢把这个观点说出来,更因为赵江河主张先静观其变,不要轻举妄动,这就使他把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想法隐藏起来,表面上也附和着赵江河的主张。   由于永昌军还是由永昌王说了算,所以,这几个月来,永昌军并没有与漠北军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   在这期间,刘王业青曾经派秦建业来到永昌军几次,一开始,他想说服永昌军招安投降,说朝廷对他们过去所犯的一切“罪行”一概既往不咎,并且向永昌军许下了一些承诺,说只要投降,他们都能够封官加爵。   当秦建业来到永昌军之后,把刘王业青的这个建议说出来之后,当场就受到了永昌军大部分官员的嘲笑,说朝廷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今日没明日,还提什么招安,真是笑话。   后来,刘王业青知道眼下朝廷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实力,在永昌军的眼中已经非往日可比,就又退了一步,说要与永昌军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外敌侵略,将来和永昌军平分天下。   当秦建业再次来到永昌军,把朝廷的这个新的主张提出了的时候,永昌军内部有些人认为这个倒是可以考虑,说这倒是一个权宜之计,不如先答应下来,起码先可以一心对付漠北人,也可以避免让国家的山河拱手相送,白白地送给那些残暴的漠北兵。   但是,赵江河对这个主张并不认同,他知道朝廷现在这是对永昌军采取的欺骗手段,是想借刀杀人,所以,刘王的这个如意算盘并没有得逞。   后来,随着漠北兵后方兵力不足,各地纷纷出现了义军反抗,这就不得不使漠北兵向南进攻的步伐放缓,朝廷对联合永昌军的这个想法也就不再提了。   在这期间,刘王业青秘密地指使田玉坤,让他说服赵江河,由他来带着一部分永昌军,到漠北军的侧翼去扰乱他们。   刘王的这个想法有这样的几个目的,首先,这样可以减轻朝廷的压力,使得朝廷能够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其次,这样可以消耗永昌军的一些实力,防止永昌军坐大;再次,这样可以让漠北军和永昌军产生矛盾,防止他们两家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朝廷;最后,可以让田玉坤也建立一些功勋,在永昌军里树立威信,能够继续得到一些升迁的机会。   当田玉坤得到刘王业青的指使后,他就先让赵灵玉在他爹面前吹风,说如果永昌军一味地只是防守,抓不住有利时机,到时候真的让漠北人把自己的家园侵占,百姓就会受苦,永昌军就会失去民心,失去了百姓的支持,永昌军这么多年来苦心建立起来的地盘也会失去,所以,现在必须出动一些人马,对漠北军进行一些抵抗,以争取民心。   永昌王现在也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他想,现在的百姓正处于水火之中,如果永昌军再不对漠北军发起攻击,那将来必将失去民心,而失去民心所产生的后果,必将导致永昌军以后的发展,所以,他就决定先派出一少部分人马,对漠北军的侧翼发起攻击,这样一来可以夺得一些地盘,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二来可以取得民心的支持;三来也可以让永昌军内部反对他一味防守的人看看,他永昌王不是只知道防守,也是奋力对漠北军进行抗争的。   所以,当女儿赵灵玉和赵江河把这个想法一说,赵江河很快同意了。   没过多久,赵江河就提拔田玉坤为香主,另外他让女儿赵灵玉来当他的监军,这样一来可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另外也可以相互照顾一下。并给他调拨了十来万人,让他打出西南地区,把战火烧到漠北人的侧翼,并且主动与李静平建立起来的义军相互配合,形成掎角之势,想方设法在华夏国的西部开辟一片新的地域,以此作为一个根据地,开展对漠北军后方的斗争。   现在,田玉坤带着这十几万人,已经在一个华夏西部的一个山区里面站稳了脚跟,以刘王的想法,是让他将这些兵力与漠北人拼个鱼死网破,这样可以消耗双方的实力,但怎奈田玉坤对赵灵玉不知道说了多少回,赵灵玉说什么也不同意,只是让他进行一些比较有把握的,并且规模也不算太大的战斗。   田玉坤后来也知道了,赵江河虽然让他当这个香主,但其实他根本做不了这个主,真正说了算的,还是赵灵玉,而且,就算是他说了算,那些手下的官兵,也只是更倾向于听赵灵玉的话,对他的这个香主并不是言听计从。所以,到后来,他也只得依着赵灵玉。   田玉坤不知道,其实在他们出来之前,赵江河就已经和赵灵玉都做了交代了,并且,给田玉坤调拨的这些将领,都是赵江河的心腹之人,这都是赵江河故意这么安排的。   为了不引起赵江河的怀疑,到后来,田玉坤也不在劝说赵灵玉了,一切都按照她的意见来,所以,这十来万人不但没有受到什么损耗,反而又增加了好几千人。   这下赵江河高兴了,他尝到了甜头,又派出了一只**万人的队伍,到另一个地方开辟根据地,但是,那支队伍却不像田玉坤这支队伍这么顺利。 第二百零四章 漠北探底   其中这里面的原因,田玉坤心里很清楚,他手下带着的这支队伍,不管走到哪里,朝廷的军队不但不对他们进行攻击,反而还暗中配合着他们,这当然是刘王故意安排的,这就是要让田玉坤能够取得成功,而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李建平组织的义军那里,他们也是心照不宣,全力配合着他们,所以,田玉坤带着的这支队伍才能够打开局面,迅速发展起来。   而赵江河派出的另外那支队伍,朝廷不但不配合,反而还要在暗中给予捣乱,所以,这支队伍不但要对付漠北军,同时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处处防着背后朝廷的军队,这样一来,一里一外,结果也就当然大不一样了。   看到自己派出去的这两只队伍,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赵江河还以为是田玉乾具有超强的能力呢,他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真实情况?所以,他内心对田玉乾很满意,也就更加器重了。   现在,田玉坤带着这支队伍已经在这个地方快有三个多月了,这个地方叫信茂,也是一个山区,这里不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确实是个建立根据地的好地方。   田玉坤和赵灵玉经过这几个月的操劳,总算是在这里暂时站稳了脚。田玉坤和赵灵玉在这些天的日子里,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两个人都瘦了不少。   这一天,田玉坤和赵灵玉到下面刚刚回到屋里,难得有些闲空,而赵灵玉出来这么长的时间,心里不由得又思念起了自己的儿子,刚从苍蓝山出来的时候,她真有些舍不得离开,但赵江河让她出来,所以,赵灵玉只好把儿子留给了自己母亲来照看。   见妻子赵灵玉又坐在那里,两眼发呆,田玉坤就知道赵灵玉又在想孩子了,他其实心里也很想孩子,只是每天太忙,没有多少时间去想这些事情,见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对她说道:   “……灵玉,你要是实在想念孩子,那就带上一些人,再回苍蓝山一趟看看孩子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田玉坤心疼地说道。   “……那怎么行呢?别说苍蓝山离这里这么远,就是不远,你还不了解我爹这个人?我要是丢下这里不管,回去爹还不会把我骂死?”赵灵玉笑着说道。   两个人正在念叨着儿子,这时,门一响,宋茂走进来了。   宋茂现在已经被田玉坤专门从别的地方调到了自己的身边,放在他的手下做助手。由于他也是刘王暗中派过来的人,所以,他就有个帮手,用起来更方便,也更放心。   宋茂进来以后,帮他们整理完屋子里的一些日常事务之后,田玉坤让他坐下,就问起了漠北兵最近的一些动态来。   于是,宋茂就向他反映了最近听到的一些漠北军的情况:   “……香主,最近,我到下面走了两趟,听下面抓到的一些漠北兵的俘虏说的,说是现在驻守在北方的漠北兵大营,流传着一些说法,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他们都说一到了黑夜,漠北军营里面老是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也就是老是闹鬼,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有的俘虏还说,他还真的看见了呢,而且说的还有模有样的呢?真是好笑……”   “……闹鬼?竟有这回事情?漠北兵也相信这些事儿?”田玉坤笑了笑,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了在那一年的黑夜里,他和他师父郝志平两个人半夜在坟地里,亲生经历的那个令人恐怖的夜晚。   他沉思了片刻,忽然之间,他意识到,这个现象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漠北军里制造了这些恐慌,   “……莫非,莫非这是朝廷暗中派出去的人故意搞的吗?如果这个事情真的是朝廷派出的人干的,那十有**就是郝志平干的,难道,难道师父郝志平现在他真的练成了驭鬼术了吗?”田玉坤知道郝志平那时候正在练习驭鬼术,如果是他的话,那就可以说,他现在真的已经练成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并且还真的能够有一种法术,让鬼来做一些人做不到的事情,要是那样的话,后果就真的不敢想象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灵玉坐在那里,听了宋茂的话,一开始也是半信半疑,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就走过来对田玉坤说道:   “……这个世界上,有好些事情就是很蹊跷,说不清楚的,你忘了我们那一年被洪水困在树上的那个夜晚了吗?当时咱们在树上,后来水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撞着大树,后来天亮了以后,当地的那个人不是告诉咱们,说那里是一片坟地……所以,漠北兵中间流传的这个传说,没准还真的有这么回事儿……”赵灵玉至今想起那个夜晚,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就算是有,但仅靠这些鬼呀神呀的,难道就真的能把漠北人吓走吗?”田玉坤有些不太相信。   “……虽然仅仅靠这个不能把漠北兵吓走,但是,什么事情都架不住一个多字,像这种事情一旦在军营中流传起来,那也了不得,你可以想一想,如果一到黑夜就闹鬼的话,最起码的,大家半夜都提心吊胆的,睡不好觉,白天哪有精力打仗?这不就是给他们也增添了恐慌吗?依我说,咱们能不能利用这个,也做点文章。”赵灵玉两眼看着田玉坤,说道。   “……靠这个做些文章?”田玉坤嘴里重复着这句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站立起来,在地上绕着圈子,脑子里默默地思索着……   “……我看这样吧,你不如先派上一些人,分成几个组,到北面的漠北军营里探探底,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然后我们再好好动动这个脑子,说不定会有什么效果呢。”赵灵玉给丈夫出了个建议。   田玉坤也觉得赵灵玉说的很有道理,就采纳了这个办法,于是,他开始认真地琢磨起这件事了……   过了几天,田玉坤就派出了一些人,分别几个小组,让他们乔装打扮,扮作漠北人,来到了北方的一些地区,在集市上或者是一些其他人比较集中的地方去打探消息。   田玉坤判断的没错,现在,郝志平还是每天白天睡觉,一到夜里,就像个夜游神一样,到处扰乱漠北兵的大营。   他现在吸取上次落入陷阱的教训,已经改变了过去的做法,为了防止漠北兵摸到他的规律,他一般很少在同一个军营里给他们找麻烦了,而是在一段时间内,针对不同的军营,采用不同的方式来进行活动,这样一来,漠北兵就不好防备他了,谁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也许今天在这里出来,明天又到了那里,根本没个定数。   郝志平现在对驭鬼术的运用,已经是得心应手了,只要是在黑夜里,就可以随时把鬼魂招来,随心所欲地操纵着鬼魂,让他去做一些人所不能做的事情。   这里的漠北军营,到了晚上,漠北兵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谁也一般都不敢出来了,在这里,到处都在传说着令人恐怖的“闹鬼”的故事,把这里搞的人心惶惶的。   这一天半夜里,郝志平又来到了一处漠北的军营外面。   眼前的这个漠北大营,与其它的漠北军营大不一样,它不但是这一带最大的一个军营,而且还是设施也是最好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发现这里有好些漠北将领出出进进,很是繁忙,郝志平估计,看样子,这里面一定有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所以,他决定要到这里来给他们找一些麻烦。   他晚上来到的这个位置,也是他白天看好了的。他知道,这里的防守一定比其它的军营药严格,所以,郝志平很谨慎。   此时,郝志平已经来到了大营的不远处,趴在那里,仔细地查看着大营的情况。   只见大营的西北角,有五六个漠北兵站在那里。   郝志平看了看,觉得这是个好方向,就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又开始念起了那个口诀:   “……游魂术,游魂术,子时后,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阳间魂,地府游;人间命,野鬼收;白天人,夜间鬼;昨日欢,今日愁;阳间寿,阴曹留……”   说完这几句口诀,不到一会儿,就从远处刮来一阵阴风,这股阴风到了军营大帐的一个角落之后,就开始围着一个附近的军帐环绕起来,不一会儿,那里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嘻嘻嘻嘻……呜呜呜呜……”   这个笑声很诡异,刚听到的是笑声,可是,仔细听着听着却又是变成了哭声,而且,这个声音听起来还不是一个地方传来的,好像是不停地来回环绕着…… 第二百零五章 漠北王爷   由于这里的漠北兵早流传着这一带会有鬼魂出现,所以,除了负责站岗的几个哨兵,一般谁也不敢出来,只是躲在军帐里面,惊恐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那几个站岗的漠北兵,一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站在那里,又过了一会儿,等鬼魂的声音又稍微大了一些的时候,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才掏出了号角,用力吹了起来……   号角声在夜空刚刚响起,军营里面的那些漠北兵很快跑了出来,他们有些人手里都举着早准备好了的火把,还有一些人则手里拿着一些盆,纷纷跑了出来,一边拼命地敲着,一边大声喊叫着……   “……鬼魂又来了?鬼魂在哪里?鬼魂在哪里?……”   外面站岗的那几个哨兵,赶紧用手指着刚才发出声音的那个角落,高声喊着:ww w.t xt80.co m   “……好像在那里,好像在那里……”   大营里面的漠北兵纷纷往那里跑去,这时,位于这里面最大的一个军帐里面,走出来一伙人,在这伙人的正央,站着一个身穿华贵服装的漠北贵族,这个人年纪倒是不大,但两眼却很有神,只见他在周围这些人的簇拥下,稳步走了出来,在他的旁边,还跟着几个人特殊装扮的人。   这几个人身穿的衣服不像其他的漠北兵,都是清一色的战袍,而是穿的一种怪的装束,其站在前面的,是个身材瘦小的老者,只见他一脸镇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瞟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回过头来对间的那个人深深地施了一礼::   “……王爷,您不要动,在这里看着,今天本法师一定要生擒住这个害人的鬼怪……”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几个人跟着他,往哨兵所指的那个地方缓缓地走了过来……   郝志平一看,心不由得一愣,他心想:怪不得这个大营与其它的大营不一样,原来这里面居然有个王爷呀,而且看样子还请了几个什么法师来对付鬼魂,……好,那我今天冲着你这个王爷来施展一下我的驭鬼术吧,我要让你瞧瞧是我的这个驭鬼术的法力厉害,还是你请的这几个法师厉害……”他这么想着,稍微定了定神,调动自己的意念,来控制那鬼魂往那个王爷身靠近……   只见那个法师走了几步后,停了下来,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对后面说了声:   “……火!快把火都往这边抛过来……”   大营里面的那些漠北兵,立刻按照他的指挥,很有秩序地一排排的靠了过来,到了法师那里,法师一挥手,那些漠北兵马把手的火把向他手指的方向抛了过去,这一排抛完了之后,后面又跟着一排漠北兵跟,也纷纷把火把抛向了那里,这样,顷刻之间,在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   郝志平赶紧用意念控制那鬼魂往回返,哪知道鬼魂却好像忽然之间失去了控制,不听他摆布了,显然,那个鬼魂被那个法师的火海镇住了……   郝志平大吃一惊,心想这个法师果然有些本领,居然能让他失去对鬼魂的控制……   郝志平也知道,鬼魂越是到了夜晚,它的阴气也越重,所以鬼魂也越厉害;但现在遇到这么多的火把聚在一起,那等于这里的阳气聚集多了,鬼魂的阴气也难以聚集去了,这样它的威力也难以发挥出来。   “……看来今天是不行了……”郝志平一看自己的意念已经控制不住鬼魂了,他准备向后撤了……   正当他刚要站起身来,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阵阵成片的脚步声,这个声音很闷,似乎从远处传来的,而且这个声音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不好,看样子他们早有了准备,在这里已经设下了包围圈,有了埋伏……”想到这里,郝志平四下望了望,立刻施展开轻功,赶紧向外奔去……   郝志平一边跑一边想,自己已经被他们包围了,要想要冲破漠北兵的包围圈,必须找一个最薄弱的地方突围出去,他沉住气,仔细听了听声音,东面南面和北面声音都很重,好像西边的声音相对有些弱,于是,他朝着西边的方向,奋力奔去……   而在这个时候,刚才军营里面的漠北兵,这时候也都骑着马,从后面追杀过来了,他们举着火把,大声地喊叫:   “……快追啊,在这里,快来呀,在这里……”   “……他一个人,快把他围住……”   “……赶快投降吧,你跑不了了……”   郝志平的轻功很好,要是这些人只是没有马匹,他们难以追赶他,但是,他的轻功再好,也难以超过快马奔跑的速度……   郝志平一边跑着,一边心想:不好,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会被他们追赶来……正在这样想着,他听到后面有的马嘶鸣起来,郝志平忽然灵机一动,心想,后面追来的漠北兵都骑着马,自己何不用驭兽术来让这些马退回去?虽说自己的功力难以控制住这么多的马,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先试一试再说,于是,他回过头,看了看后面追来的那些人,瞅准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马的影子,立刻施展起了驭兽术的口诀来……   ……果然,冲到最前面的那匹马跑着跑着,忽然慢了下来,很快,那匹马不再听从主人的呵斥,马调转身子,朝后面返了回去……   郝志平一看,不由得笑了出来,他赶紧又向其余的那几匹马施展起了驭兽术……   被郝志平的驭兽术控制了的马,也纷纷向后冲去,骑在这几匹马的漠北兵,一看自己的马忽然之间不听使唤,他们拼命地用手里的鞭子抽着自己的马,这样一来,结果不知道是谁的马受惊了,只见它前蹄往一抬,一下子把身的漠北兵给甩了下来,接着,撒开四蹄,疯狂地向后跑去……   后面的漠北兵一看,前面有好几匹马不知道为什么往回跑,他们还以为前面遇到了什么东西,抵挡不住了,有的漠北兵便也调转马头,往回跑了去……   郝志平见后面的这些马向后跑去,知道自己的功力没有那么强,控制不了那么远的距离,过不了多久,那些漠北兵还会返了回来,他又赶紧向西面跑去……   四周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了,他已经隐隐约约地能够看见前面的漠北人的身影了,这些人手里拿着兵器,正向这边慢慢地靠拢着,显然,他们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现在,这个包围圈正在一点一点地往小收着……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有些漠北兵也看到他了,立刻大声叫喊叫起来:   “……快来,这里有个人影,这里有个人影,快围过来,抓住他……”   郝志平一看自己已经被他们看见了,把心一横,心想今天不管如何,看来只能从这里突围了,他马抽出宝剑,大喊一声,立刻跳了起来,向前面的几个漠北兵冲了去……   要说郝志平的青龙剑术,对付这些漠北兵,那是不在话下,因此,他没用几招,把挡在前面的这几个漠北兵刺倒,但他不敢恋战,趁着周围的人还没有冲过来的时候,又撒开两腿,继续往外逃去……   这里的漠北兵都没有骑马,而郝志平的轻功又好,所以他很快把那些漠北兵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正当郝志平两腿撒开了花,跑的欢快的时候,……忽然,他觉得脚下一软,“噗嗤……”一下,身子立刻悬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已经落入了一个陷阱之,双脚刚一落地,郝志平正要往起站立,面的那些漠北兵里三层外三层,已经把这个陷阱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漠北兵一看郝志平坠入陷阱,马高声欢呼起来:   “……抓住了,抓住了,快来看那,抓住了……”   立刻,不知道面有多少漠北兵,黑压压一大片,都向这里围了过来,很快,郝志平被他们给弄来,郝志平被他们用绳子捆着,带回了刚才的那个漠北大营里面。   原来,今天郝志平夜里来到的这个漠北大营,来了一个漠北国的一个王爷,他是专门为了解决最近这里发生的闹鬼现象,来到这里的。   这位王爷,已经来到这一带快半个多月了,在这半个月之内,他先是不露声色,每天听取这里情况汇报,了解这一带发生的闹鬼现象,仔细地研究其的规律,同时,他还专门花费重金,派人到各地去寻找高人,来对付这里的鬼怪。   当他摸到了郝志平总是在后半夜才到这里的时候,这位王爷在黄昏的时候,在周围的一些地段事先挖好了多个陷阱,只等郝志平一旦出现,吹响号角。   周围的大营里的漠北兵一听到号角,赶紧出来相互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这个包围圈有虚有实,故意在有陷阱的方位,安排的人数少一些,所以,郝志平以为那里容易突围,这才了他们的计策。 第二百零六章 设法救人   当郝志平被漠北兵捆绑着,带到了刚才看到的那个最大的军帐里面,只见这个军帐里面的摆设很是豪华,而且军帐外面防守的漠北兵也较多。   郝志平进去之后,抬头望去,那个王爷早已经端坐在军帐的正央。   看着这个王爷,郝志平觉得好像有些面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眼睛盯着他,脑子不停地转着,想着想着,忽然,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去过万州城的武大会的现场。   郝志平看的没错,眼前的这个漠北王爷,不是别人,正是田玉乾和于丽丽他们在万州城认识的那位穆春华。   原来,这个穆春华的真实身份,是漠北的一个王爷,这个名字,是他自己起的一个华夏名字,他的真名,其实叫木醇化,他不但是个王爷,而且还是漠北国当今皇帝耶哥么的小儿子。   漠北国的皇帝耶哥么共有三个儿子,别看这个小儿子年龄最小,说起来还数这个小儿子最聪明能干,所以,耶哥华对这个小儿子很器重,有意识地对他进行培养。   这几年来,漠北国的皇帝耶哥么早对华夏国的丰富的物产垂涎已久,想着要候机侵占华夏,所以,他这两年多次派穆春华带着一些人,装作一个普通的商人,到华夏国的各地到处走动,让他暗搜集华夏国的政治、军事和经济等各种情报,为的是能够掌握真实准确的情况,为以后做一些准备,以便将来能一举顺利地攻下华夏国。   穆春华经过这么多年来了解到的情报,发现现在华夏国国力空虚,国内的各种矛盾尖锐,朝廷内部又是不团结,分成了好几派,而且在永昌军多年来对朝廷的打击下,国家已经是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不堪一击了。   前不久,于丽丽在万州城好几次遇到了穆春华,其实那正是他到万州城来专门详细了解华夏国的各大武术派别,结交各地各种武林人士,并暗拉拢利用,或者挑拨离间,或者制造各种混乱。   这个穆春华城府极深,也很有见识,所以,田玉乾通过几次和他交往,隐隐约约地感到这个人不简单。   穆春华那天夜晚在万州城的郊外湖边,送给于丽丽的那个铸币,那不是一个普通的铸币,而是漠北国皇家子弟的一件配饰,面标示着漠北国皇家的显赫身份,正因为这样,于丽丽和李媛他们两个在建北村子被搜身的时候,漠北兵看到了于丽丽身的那个铸币,这才使得于丽丽和李媛两个幸免于难。   穆春华前不久,正在指挥前线的漠北军攻打南方,因为有要事要回去禀报父皇,这才回到了漠北国,当他得知了于丽丽的下落后,抽出时间去看望于丽丽。   从于丽丽那里出来,路过这一带的时候,听说在后方的漠北大营经常半夜里闹鬼,搅的人心惶惶,鸡犬不宁,所以这才专门来到这里,处理这个事情。   此时,穆春华下仔细打量着郝志平,在他的身边,站着刚才给他捉鬼的那个瘦小的法师。   穆春华见郝志平身被绳子捆绑着,他赶紧起身,走了下来,亲自给他把绳子解开,和气地问道:   “你是刘王手下的郝志平?”   郝志平两手互相揉着被绳子勒的有些发红的手腕,他没有说话,心道:   这个漠北的王爷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穆春华又问道:   “你也许不知道,本王其实早知道你了,你的本事不小啊,……这几个月来,在我们这里,又是装神,又是弄鬼,把我们这里搅得人心惶惶,你可知罪?”   郝志平一听这话,正色道:   “这是什么道理?你们在我们华夏国的土地攻城略地,烧杀掠抢,无恶不作,现在反过来还怪我们把你们的军营搅得人心惶惶,真是岂有此理。”郝志平气愤地说着。   穆春华被郝志平的这番话驳的一时哑口无言,但他并不恼怒,只是对郝志平笑了笑,说道:   “本王向来爱惜人才,见你有些本领,这才舍不得杀你,把你找来,依我看,你不如跟着本王干吧,只要你归顺了本王,一定会让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怎么样?”   郝志平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你不要废话了,要杀杀,要刮刮,你们不如痛快点,免得浪费时间。”   穆春华还是不生气,他见郝志平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心等死的架势,知道今天说服不了他,对他说:   “那好吧,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再好好想一想,本王耐心等着你的回话。”说着,他吩咐手下的人,让他们好好照看郝志平,不得让他受丝毫的委屈。   军帐下面的几个漠北兵立刻把他押了出去。这一会他们没有把他吊在木杆,而是把他软禁在一个军帐之内,有专人伺候着,每天有酒有肉,同时,还找了两个美女陪着他。   等郝志平出去之后,他身边的那个法师靠近穆春华,悄悄地对穆春华说道:   “王爷,这个郝志平可不简单啊,他的那个法术很了不得啊,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他的那个法术弄到手。”   这个法师,叫木海法师,是西疆那一带很有名的一个法师,说起来这个木海法师,那还是穆春华从西疆那边,费了很大周折,花重金请过来的呢,他显然对郝志平的法术很感兴趣。   穆春华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郝志平是华夏国刘王业青手下的一个人,他不光能驱鬼,还能让一些动物听他的使唤,本王前些时知道他在万州城举行的武大会,把四个老虎给弄到了台,可见这个人的法术了得。”   木海法师听了这话,瞪着双眼,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心想,天下竟然真有如此本领之人,他喉结蠕动了一下,说道:   “依在下的经验来看,像这种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归顺王爷啊,王爷应该了解一下他的背景,如说他有什么爱好,或者是他现在家里都有什么人,我们可以从这些方面想想办法,不信他不会动心……”   穆春华站起身来,在地绕了几圈,然后从外面叫了一个人过来,低声向他交代了几句,那个人听了之后,出去了。   又过了几天,郝志平又被领到了穆春华的军帐内。   穆春华看了看郝志平问道:   “怎么样,这几天相通了没有?”   郝志平只是看了穆春华一眼,没有理他。   穆春华继续说道:   “这样吧,郝志平,只要是你把你的那些法术都告诉本王,本王立刻把你放了,怎么样?这个交易不算为难你吧?”   郝志平说道:   “这些法术,都是从师父那里得来的,没有师父的同意,这些法术断不能传给外人。”   穆春华一听这话,立刻笑了:   “那好吧,本王现在请你来见一个人,……来呀,把那个人给请来……”   不大功夫,几个漠北兵把一个人给带了进来,郝志平一看,立刻惊呆了……   被带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郝志平的师父张天一……   此时此刻,郝志平看到自己的恩师来到这里,心头一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讲起,他泪如泉涌,“扑通……”一下跪到张天一的面前,连着磕了几个头,说道:   “……爹,您怎么来了……”   原来,张天一自从那次用大雕把郝志平救走了之后,他这些天还一直暗关注着郝志平的一举一动,同时,有时候他也暗进行一些扰乱漠北军营的活动。前几天,当他得知郝志平被漠北的一个王爷抓住之后,他想尽各种办法,来营救郝志平,但是,都没有成功,这让他感到很焦急。   再后来,张春霖和姜宇晶也知道了郝志平被漠北兵抓走,一家人都很着急,当得知漠北的这个王爷要郝志平说出里面的法术时,姜宇晶和张春霖劝说张天一,让他拿里面的法术来换回郝志平的性命。   张天一心想,郝志平这个人虽说偷了他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女婿,最起码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还是正事,还是有利于国家的。所以还是不能见死不救,只是张天一担心这些法术一旦告诉了这个漠北王爷,不知道他们又要伤害多少人,所以,张天一始终没有同意。   姜宇晶看着女儿每天以泪洗面,饭也吃不下去的样子,心里也是很难受,她也每天劝说着张天一,张天一还是不肯,后来,女儿张春霖哭着对她爹张天一说道:   “……反正现在世界没有几个人知道爹的那个什么里面的法术长得究竟是什么样,您胡乱写一些,他们怎么能知道您写的是真是假?”   姜宇晶觉得这个办法好,让张天一不妨试一试看。   张天一说道:   “……你以为他们是傻瓜呀?事情哪有你们两个想的那么简单?人家不会先试验一下真伪?再说,谁能知道那些漠北人讲不讲信用啊?” 第二百零七章 木海法师   “……成不成咱们可以试一试再说,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女儿守寡吧……”姜宇晶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张天一想了想,把心一横,说道:   “那好吧,我这就去试一试,看看他们会不会上当。”这样,张天一就来到了漠北大营,找到了穆春华。   当张天一找到穆春华,提出自己可以用里面的一些法术来换回郝志平时,穆春华注视着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很平常的老人,有些不太相信,问道:   “先生是郝志平的什么人?为什么要救他?”   “……哦,王爷,在下是郝志平的岳父。”张天一从容地回答。   “原来是郝志平的岳父啊,那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法术?”穆春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实不相瞒,小婿会的那些法术,在下有的会一些,但有的只是知道其中的口诀,并不曾经练过。”   “为何不练呢?”穆春华好奇地问道。   “王爷,练习这种法术,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而且,在下也不喜欢这些法术。”   “那怎么才能证明先生说的法术的口诀是真的呢?”   “这个王爷可以找几个有些内功的人试一试便知真假。”   穆春华看了看帐下站着的他请来的那几个法师,问道:   “你们几个的内功怎么样啊?”   那几个法师一听王爷问他们几个,互相看了看,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心想,要说功力,那他们几个人的功力,少说也都练了好几十年,说起来也都不算低了,但是,一想到让自己去招鬼魂,都感到有些恐怖,须知招鬼魂容易,但是去鬼魂可不见得容易,弄不好,鬼魂缠在身上,摆脱不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们几个互相看着,谁也不敢轻易应承……   穆春华见下面的这几个法师谁也不敢应承,心里有些不悦,他知道他们心里有些后顾之忧,不敢轻易去试。于是,他又看了看木海法师,只见他低着头,默不作声。   “木海法师,你的功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啊?”穆春华知道他有自己的想法,就问了起来。   木海法师其实也和那几个人想的一样,但是,他心里还有个顾虑,那就是他怕张天一说的法术里面有假,作为一个练功的人,他深深懂得,这些法术一旦其中有一点假的,那说不定就会走火入魔,轻者身残,重者丧命。所以,他也不敢轻易以身试法。所以他低着头,没有说话。此时见王爷问他,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慢慢说道:   “王爷,在下有个建议,既然这位先生说他知道法术的口诀,那就让这位先生和郝志平两个分别用笔墨把内容和口诀写好,然后比对一下,如果他们两个写的内容一样,并且经过检验,能够确认法术是真的,那在下可以豁出这个老命,斗胆试一试。”这个木海法师,心计颇多,他想,如果法术是假的,那他们两个写的内容很难对得上。   穆春华大一听大喜,觉得这个主意好,他马上说道:   “果然还是**师胆识过人,那好吧,就这么办,事成之后,本王定重重有赏。”   随即,穆春华对张天一说道:   “如果先生说的那些法术是真的,本王决不食言,定然当场放了令婿;但是,如果先生要是胆敢耍花招,那可就不能怪本王了……”说着,他就让手下的人赶紧把郝志平找过来。   此时,郝志平跪在地上,向张天一磕着头,泪流满面,张天一把他扶了起来,说道:   “志平,你不要哭了,我心里清楚……”   木海法师怕他们两个之间说的话太多,互相串通一气,就说道:   “先生现在还是先把法术写好了,一会儿在说话也不迟。”   于是,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个人被分别叫到两边,各自提供一张桌子,取了笔墨,让他们独自把法术写出来。   郝志平心想,这些漠北人只是知道在这里使用过的驭鬼术,那就把这个法术写下吧,这样想着,他很快就写好了。   张天一虽然也和郝志平想的一样,把驭鬼术写了出来,但是,他还多想了一层,何不多写一种呢?反正后面的那些法术,除了自己和田玉乾知道,谁也不知道它们是真是假,于是,他就又写下了一种法术,这就是里面的又一种法术,叫做“分魂术”。   当两人写好了之后,穆春华亲自走了过来,把他们手中的纸张拿了过去,一对比,见前面的内容两人写的都一样,但是除此之外,张天一写的比郝志平的多一些,他心中暗想,师父会的总比徒弟的多一些,这也很正常。   穆春华看了看,就把木海法师叫了过来,让他看看……   木海法师一看,前面的不用说都一样,但见张天一写的比郝志平的还要多一种,他也知道师父的总比弟子的要多一些绝招,但他不知道后面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笑着说道:   “……这么说,先生为了救女婿,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也都拿了出来了?好,好,很好啊……”   驭鬼术的口诀没什么问题,剩下的就是来试验一下了,于是,穆春华让人把张天一和郝志平分别带下去,但等到了晚上来检验一下效果了。   到了午夜时分,穆春华领着木海法师,还有张天一和郝志平等一些人,按照张天一纸上写的驭鬼术的要求,来到附近的一个坟地上,要现场验证一下真伪。   来的时候,穆春华听了木海法师的建议,带来很多火把,还有十多匹好马,放在后面,以备一旦鬼魂控制不住,也好逃命。   此时,穆春华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见天上没有一丝星光,黑沉沉的夜空阴森森的,远处不时地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凄惨的叫声,不免心中有些紧张。   木海法师见王爷的神色不对,就对穆春华说道:   “……王爷,这种坟地,阴气太重,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在这里四处游荡,依在下之见,王爷龙体之身,还是不要看为好……”   穆春华有些犹豫,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他毕竟又是个年轻人,对这个驭鬼术多少也有些好奇,所以他拿不定主意。   木海法师见穆春华不肯离开,又说道:   “这样吧,请王爷稍微退后一些,如果在下一旦有个闪失,王爷也好随机应变。”   穆春华听了,想了想说道:   “那好吧,法师你要保重,本王退后一些就是了。”说着,穆春华和其余的人都往后退了出去,远远地站在离他七八丈远的地方,看着他,而随他一起来的那些法师,也都靠他很近,一方面觉得这样可以保护王爷,另一方面也是能够相互之间壮壮胆子。   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人被他们捆着,单独站在一边。   木海法师心跳得厉害,他的嘴抖得厉害,暗暗地骂着自己,过了片刻,他强迫自己定了定神,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仔细地想着驭鬼术的口诀,生怕说错,战战兢兢地念了起来:   “……子……子时夜,月朦胧;……荒……荒野……静,夜……夜色……色幽;坟堆地,鬼……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阳间……阳间魂,地狱游;人间命,野鬼……野鬼……收;白天人……夜……夜……夜间鬼;……昨……昨日欢,……今……今……今日愁;……阳……阳间……间寿,……阴……阴间……不对,阴曹……阴曹留……”   ……本来木海法师在白天已经练过不知道多少遍,可是,当来到了这里之后,由于心里紧张,再加上他的年纪也大了,记忆力也不是很好,结果虽然坑坑巴巴地把大意说出来了,但还是说错了几个字,这样一来,他就有些慌了,心想千万别因为自己说的口诀不准确,控制不住鬼魂,让鬼魂反而把自己缠住,结果越是这样想着,木海法师的心中越是慌乱……   后面的那些人,除了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人能听得稍微清楚一些,其他人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是听到他说的结结巴巴的,等他终于说完,众人都猫着腰,大气也不敢出,大家互相依偎着,两眼紧盯着坟场,等着鬼魂出现……   就在大家都胆战心惊地看着前面,等着鬼魂出现,这时候,远处隐隐地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声,这个声音,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听起来显得格外瘆人,令人感到恐怖诡异……   众人一惊,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觉浑身发抖,后背直发凉,这时,就听后面的几匹马不知道为何忽然嘶鸣起来,随即立刻发疯似的向后狂奔而去,后面跟着的那两个看马的漠北兵,没有防住,这一下哪能拉的住?转眼之间,这几匹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只是把这几匹马惊恐的嘶鸣声,留在了这漆黑的夜晚,久久地回荡着…… 第二百零八章 荒野逃生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猛然间听到这样凄惨的叫声,不知道是谁,本来就有些疑神疑鬼,心惊肉跳,顿时被刚才的声音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他惊恐地叫了起来,也不管护着什么王爷不王爷了,调转身子撒腿就往回跑,可由于腿早已经发软,还没等跑上两步,就一下子瘫软在了土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穆春华虽然心里也是有些害怕,但是,他毕竟心理素质要比那个人要好得多,他两手捂在胸前,止着心跳,周围的几个法师则紧紧地贴在他的身边,把他围堵在中间,只给前面留下一个不大的缺口,远远地望着木海法师,大家其实都在想着,一旦要是猛鬼扑了过来,抵挡不住,那就赶紧往回跑……   这时,远处又是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声,这回听清楚了,原来是几只野狼不知道在和什么撕咬的声音……   郝志平心里很镇静,他对这些现象早已经司空见惯了,见多不怪了,这里由于是坟地,再加上现在又是处于战乱期间,到处都是死人的尸体,很容易把狼招来,他机警地站在那里,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想:那个木海法师由于第一次用驭鬼术,心里胆怯,再加上慌乱中把口诀说错,这是施展法术的大忌,搞不好会控制不住鬼魂,那自己和师父何不趁他们慌乱的时候逃跑了呢?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张天一,由于黑夜,什么也看不清楚,于是,他就轻微地用脚踩了一下张天一的脚,意思是想办法逃离这里。   张天一立刻会意了,其实,张天一也是心里这么想着,他当即用胳膊肘轻轻地碰了一下郝志平,意思是知道了。   于是,郝志平心里默默地也说起了口诀,他对这些口诀简直倒背如流,刚把口诀说完,就把一个漂移不定的一个孤魂野鬼给招来了……   郝志平控制着那个鬼魂,让他飘到了木海法师的身后,然后指示鬼魂用舌头去添他的后脖子……   木海法师正在伸着脖子,瞪大双眼,等着前面的那个坟地里有什么反应,……忽然,他感到脑后一阵阴风吹过,紧接着,脖子上不知道为何感到冰凉冰凉的,而且还带着一丝湿润,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用手往后一摸,一下子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木海法师一惊,猛地回头一看,夜色中,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张恐怖狰狞的脸,正冲着他瓷牙咧嘴,还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声……   “……我的妈呀,鬼上身了……”木海法师猝不及防,没发觉自己的背后被鬼魂沾上,顿时灵魂出窍,吓得差点昏死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穆春华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到自己的脑子生疼,而且好像自己的*像一股气一样,被人从百会穴抽了出去,他脑子一片空白,但是紧接着,又不知道是哪来的一股气,瞬间又从百会穴钻了进来,一下子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脑子……   此时,穆春华不知道为什么调转身子,一把推开围在他身边的几个法师,没命地朝后面奔跑了起来,一边跑还一边拼命地呼喊着:   “……鬼来了……鬼来了,……快跑呀……猛鬼要吃人啦……”   穆春华跟前的那些法师一见王爷转身跑了,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就乱作一团,他们有的也跟着前面的人慌忙逃跑;有的看不清路被后面的人推倒;有的刚跑了没几步就被倒在地上的人给绊倒了……   这时,有个平时显得很拘谨的法师,这时候却是表现的很镇静,他见大家都惊慌失措地往回跑,他却是一反常态,显得很镇静,只是大声喊着:   “……你们怎么搞的?亏你们一个个还都是法师,连这点胆量也没有?怕什么?本王花钱请你们来,难道就被这些孤魂野鬼就吓成这样?”   这些人一听,不由得都愣了一下,听这法师的口气,好像是王爷的口气一般,但听嗓音却是长着一个公鸡嗓子的声音,他怎么会冒充王爷的口气说话呢?但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人们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大家谁也顾不上往深了想,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慌忙逃命去了……   木海法师刚才被后背的鬼魂吓得差点背过气去,等到他回过神来,听到了后面的人乱作一团,心里就开始发虚了,他想后面的人都跑了,剩下自己一个人那不是更要命吗?赶紧也往回跑吧,于是,木海法师撩开双腿,就要跟着往回跑,但哪知道后面的那个鬼魂像是贴在了他的身上,根本就甩不开,同时还紧紧地勾着他的脖子,让他透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被鬼缠上了,他使出吃奶的劲狠狠地用手往开掰着,同时也顾不上别的了,憋着一口气,没命地逃了去……   他们哪里知道,穆春华等人的反常行为,是张天一对他们使用了法术,才产生了这样的结果。   当郝志平暗中施展开了驭鬼术,用鬼魂先把木海法师缠住了以后,为了使穆春华和其他的那些法师心里制造恐慌,张天一也就暗暗地施展开了一种里面的一个法术,这个法术叫做易魂术。   易魂术,就是能够把一个人的灵魂和另一个人的灵魂互相交换,并且他们的意识和思维也完全被所交换的人支配了,这样一来,穆春华的灵魂就和他手下的那个法师的灵魂对换了,这就导致刚才那个长着一副公鸡嗓子的法师,做出了反常的举动,还说出了穆春华才能说的话;而穆春华灵魂也就和公鸡嗓子的法师换了,这才会出现刚才的表现,临阵脱逃,丝毫没有王爷的风范,像个胆小鬼一样,狼狈地逃命去了……   张天一和郝志平一看,自己施展的法术已经成功了,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慌乱了,谁还顾得上管他们两个,这正是逃离漠北人的大好时机,于是,两人一用力,捆在身上的绳子立刻就被他们的内功绷断了,张天一提了一口气,用手一拉郝志平,两人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展开轻功,霎时间逃得无影无踪,不知去向了……   穆春华稀里糊涂跑着跑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自己好像是做梦一般,像是中了邪一样,竟然丢下手下的法师,跟着众人一起跑开了?他脚步慢了下来,但此时手下的那些法师都只顾逃命,哪里还听他的?   没办法,穆春华也只好逃回了大营,等回到了军帐,他才渐渐地清醒了,他意识到,刚才自己一定是被人不知道用什么法术给迷惑了……   ……唉,看来这个张天一和郝志平这两个人的法术深不可测啊,没想到竟然能使人神魂颠倒,像是喝了**汤一样,这还了得?这要是到战场上,那还不乱了套?穆春华这回算是真正领教过了,他越想越感到后怕,这比鬼魂缠上身还要厉害百倍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又把张天一和郝志平写的那两张纸拿出来,反反复复地看了看,觉得这里面的法术实在太恐怖,太厉害,他觉得放在这里不安全,于是,小心翼翼地藏在了身上……   之后,他马上下令,让各地的漠北大营,全面清查郝志平和张天一的下落,一旦发现他们两人的踪迹,马上捉拿,并押送到他这里……   再说木海法师,他在坟地上被鬼魂缠上了身,一路上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竟然迷失了方向,等到天亮了以后,总算是逃回了漠北大营,回到他的军帐里,他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把头蒙上,浑身颤栗,满口说着胡话,一病不起……   当穆春华来看他的时候,木海法师还是躲在被窝里,背后紧紧地贴在一个角落里,口中不住地说着胡话:   “……王爷,我后背被鬼粘住了,我后面被鬼粘住了……”   穆春华让手下的人把他拉开,一看他的脖子后面,血淋淋的一片,缺了一片皮,看那伤口,不知道是被什么给撕了一片,问他究竟是怎么弄的,木海法师也说不清楚,只是说被鬼添了一口,才变成了这样……   穆春华看着他,心情十分沉重,他发现木海法师的两眼失神,精神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又满口胡话,一会儿鬼哭狼嚎,一会儿又哈哈大笑,说出来的话也是语无伦次,颠三倒四……   穆春华知道他受了刺激,就吩咐手下的人好好照料,忧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人黑暗中慌不择路,一口气跑了不知道有多远,直到最后跑不动了,这才找了一片玉米地里先歇歇脚,缓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见后面没有了动静,两人这才交谈了起来。   郝志平问道:   “……爹,真的谢谢您了,前后两次总是连累您,要不是您出手相救,小婿恐怕这次难逃他们的魔掌……” 第二百零九章意外相逢   张天一看了看郝志平,神色严肃地说道:   “……这不算什么,我并不是看在你是霖儿的女婿这个面子上才出手来救你,你干的事情是每个华夏人应该做的,别说是你,就算是两旁外人,只要你做的事对国家和民族有用,谁都应该出手帮助的。”张天一深明大义,他对郝志平冒着生命危险,反抗漠北兵的这些事情还是满意的。   说到这里,张天一想起了穆春华让他们写的那些法术,又问道:   那个王爷让你写的那些法术,你都写了些什么?”   “……我……我只是写了驭鬼术,别的什么也没有写。”郝志平一说起,神色就有些不自然起来。   “……哦……”张天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沉默了,不再说话。   东边的天空中渐渐地透出了一丝亮光,张天一郝志平两人隐蔽在玉米地里,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他警觉地把头露出来看了看,见到一队漠北兵,正在原野里走过,显然这是来搜查他们两个人的踪迹了。   张天一心想,看这个架势,清凉谷显然是不能回去了,那他们该往哪里躲藏呢?总不能就这样躲在玉米地里头吧?   折腾了一黑夜,两人早就饿了,郝志平望着师父张天一,说道:   “……爹,您在这里等着,小婿出去给爹弄些吃的来……”   张天一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了,我自有办法。现在出去很不安全,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吃的了。”   郝志平心中纳闷,猜想着师父会有什么方法来弄些吃的,正在胡思乱想间,天空中出现了两只大雕,正往这边飞来,当飞到他们的上空中的时候,就开始在这里来回盘旋着,郝志平一看,立刻恍然大悟,正是那天救他一命的那两只大雕……   张天一看到那两只大雕盘旋在他们的上空时,见周围没有什么动静,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绿色的绸布,站立起来,不停地来回挥舞着,那两只大雕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到了他们两个,哗啦啦一下子就落到了他们这里。   张天一把一块绿色的绸布拴在一只大雕的腿上,然后爱怜地用手摸了摸它们的身子,随即做了个手势,那两只大雕很通人意,翅煽动几下,立刻就飞起,在天上盘旋了两圈,然后向着一个方向,照直飞了过去……   郝志平立刻明白了,这两只大雕是往清凉谷的方向飞去了,到了那里,师母一旦看见大雕上面的绸布条,就知道师父的意思了,他不由得心生羡慕,夸赞道:   “爹的这两只大雕真灵,能帮爹做不少事情啊,上回也多亏了它们两个,要不然我就没命了。”   张天一望着远去的大雕,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惜之情,点点头说道:   “……确实是一对好雕,你不知道,其实在这些日子里,这两个大雕每天就这样,不远不近,老跟随着我的左右,我也是靠它们两个给清凉谷传递一些消息,要是拴上绿色的绸布,就是表示平安;要是危险,就给他拴上一个黑色的绸布;饿了它们还能给我送一些饭菜,真是一对好帮手啊。”   对于这两个大雕来说,清凉谷离这里并不算远,只是抬腿之间的事,果然,不大功夫,这两只大雕就用爪子抓着两个小篮子,飞到了他们的上空。   到了上空,它们两个并不急着往下落,它们先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或其它的什么东西,见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慢慢地降落下来。   张天一把篮子取下,里面装着一些做好的饭菜,张天一取出来递给了郝志平一份,自己也坐在一边,各自吃了起来……   两人靠这两只大雕,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就这样,他们在玉米地里躲藏了两天。   在这期间,利用大雕,张天一不仅靠它们送饭,同时还把他们两个最近的一些情况,都写在大雕给带来的一张绸布上,然后再把这个绸布拴在它们的腿上,把消息送了回去。   姜宇晶也捎来了消息,说这几天清凉谷也来过几次漠北兵,让他们两个多加小心。很显然,他们一定是知道了张天一的身份了……   当大雕送走书信之后,张天一就不再让这两只大雕给他们送吃的了,他想,这两只大雕太引人注意,如果大雕老是这样来回飞,很容易让漠北兵产生怀疑。   这天夜里,张天一就和郝志平离开了玉米地,因为他们发现,最近这里老是有人在这里来回走动,他们担心被漠北兵发现,就准备找一些没有什么人住的村子里,先隐藏一段时间再说。   趁着夜色,他们两个专门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偏避的小村子,这里倒是僻静,躲在这里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进了村子以后,张天一就小心翼翼地挨家挨户走着,他的耳朵听力极好,他走在外面就能听到屋子里面有没有住着人家,另外,从院子的外表也能看出来个差不多。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一个院子,这家人恐怕早就逃走了,院子大开,屋子里面被翻个乱七八糟,很显然,这也是被漠北人抢劫过了。   于是,张天一和郝志平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先在这里藏了起来,等躲过了这一阵风头再说。   到了第二天早上,郝志平早早地起来,从院子里找了一个木桶,准备出去弄些水来,另外也顺便摸一摸这个村子的情况。   郝志平提着水桶,到村子里头四处转悠着,在村子的中央,看见有个水井,于是,郝志平就在那里,把水提了上来,就返回了屋子里。   等到了上午,两人都饿了,郝志平便对张天一说道:   “……爹,我出去再买些米面去吧。”   哪知道张天一拦一把拦住了他,说道:   “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个村子,毕竟漠北兵现在查得紧,等再过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吧。”张天一很谨慎。   “……那……那总要吃饭呀?没有米面,怎么做饭吃呢?”郝志平听了这话,有些发愁起来。   张天一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银两,说道:   “这样吧,你先到村里去先拿着这些银子换一些米面,把这几天熬过去就会好一些了。”   郝志平身上的银早就被漠北兵给搜去了,他只好接过银子,又找了个布袋,就走了出去。   村子住的人不多,郝志平心想,要想换些米面,就要找个家里有存粮的,那一定应该找个大户人家,这样想着,他就沿着房屋,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个有钱人家的门前,敲起门来……   敲了几声,就听到里面有个女子的声音喊道:   “谁呀?稍微等一下,马上就来了……”   郝志平一听,怎么声音这么耳熟,正在纳闷间,大门打开了,郝志平抬头一看,顿时,两人都愣住了……   ……原来,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于丽丽。   “……大师兄,……怎么……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了?……快……快进屋里……”说着,就把郝志平给拉进院子里……   郝志平哪里会想到能够遇到于丽丽,他走进了院子里,悄悄地问道:   “……师妹,你怎么会住到这里呢?”   于丽丽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说呢,一言难尽啊……”说着,就把院门关上,然后领着郝志平走到了屋子里。   郝志平进了屋里,一眼看见了炕上有个小孩,他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但是,他还是问道:   “……师妹,炕上的这个孩子是?”   于丽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   “……这个孩子是我的。……我……我已经……已经……”于丽丽把头低下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郝志平说这个事情。   郝志平看她的神情,就猜想到这里面一定有些不便说的私情,他顿了顿,说道:   “那妹夫现在他……”   “……哦,他现在在外面很忙,老也不回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着。……大师兄你这是?”   “我是来换一些米面,对了,我现在也住在了这个村里里面了。师父也和我在一起。”   于丽丽一听,大睁着两眼:   “……什么?师父也和你住在一起?……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于丽丽感到很奇怪。   郝志平看了看院子外面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和于丽丽慢慢的把他们两个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大体的说了一遍。   听完了郝志平的述说,于丽丽眼睛眨了几下,说道:   “……原来你们现在是躲着漠北人,怪不得这样,那……那实在不行,你们就到我的这个院子里面住吧,反正我这么个大院子,就我一个人住,咱们在一起,也是个伴儿,省的我一个人很孤单……再说,这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郝志平想了想,说道:   “……这样……这样不太合适吧?要是妹夫回来,那他一定不高兴的……”   “这个你放心,谁能知道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大师兄,你就把师父请过来搬在一起住吧,这里很安全的。” 第二百一十章 丽江婚约   郝志平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于丽丽见他这样,干脆把孩子往起一抱,然后说道:   “大师兄,这件事你既然决定不了,那还是我去和师父说吧,你们住在哪里?大师兄,你领着我,我正好也该见见师父了……”   郝志平见于丽丽执意要去,不好阻拦,也就只好领着她来到了村子边上的那间房屋里。   郝志平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就把门打开,刚一进门,于丽丽便叫开了:   “师父,师父……”   张天一听到声音,感到有些奇怪,他立刻把门打开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弟子于丽丽,他又惊又喜,惊奇地说道:   “……丽丽,我听着就像是你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快进屋里来……”说着,就把她让到了屋里……   于丽丽把孩子放在炕上,马上跪倒在地,给张天一磕头:   “师父,弟子于丽丽不孝,没能及时来拜见师父,还请师父恕罪。”   张天一连忙把她扶起来,问道: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于丽丽这才详细地向张天一述说了她和田玉乾离开清凉谷之后,怎么来到万州城看武林比武大会,之后又遇到了刘王被刺,他们又是怎么分开,然后又遇到漠北兵进犯华夏等等,再往后又把她自己又是怎么和田玉乾等人分手,又是怎么遇到了穆春华,又把她现在怎么在这里抚养孩子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她说道:   “……就这样,我就只好先住在了这里,也真巧,竟然能在这个地方再次遇到您,您怎么会和大师兄在这里,清凉谷那里怎么样了?难道漠北兵也到了那里了……”   张天一看了一眼郝志平,说道:   “清凉谷倒是还好,你不用挂念,只是由于志平他到漠北兵的大营里面,去杀那些漠北兵,结果被他们抓住,后来逃了出来,现在漠北兵正在到处追查我们,这才躲到了这里,因为没有什么吃的,志平去换些米面,没想到遇到了你……”   于丽丽一听,这才明白了,她低声说道:   “既然师父现在到了这里,那就先搬到弟子那里住着吧,反正现在我住的那个院子也是空着的,而且最要紧的是,在那里住着安全,漠北兵不会去那里的。”   “那他难得不回来住?”郝志平好奇地问道:   “……他?这么多天了,连个踪影也没有,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也只是回来过一回,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于丽丽一提起穆春华,肚子里面就一肚子气。   听了于丽丽的这句话,张天一奇怪地问道:   “你说漠北兵不会到你们那里,为什么啊?”   于丽丽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只是说可能因为穆春华是漠北人,所以漠北兵也就不来这里找他们的麻烦了。   “……什么,你找的相公是个漠北人?”张天一显然有些吃惊……   于丽丽一见师父一脸的惊讶,就委屈地说道:   “……这个弟子也是前不久才刚刚知道的,一开始他并没有和弟子说,弟子又怎么能知道呢?”   张天一看了看躺在炕上的孩子,他心想,于丽丽也是无辜的,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哪里知道社会上的各种险恶,所以,也没有责怪她。   “……丽丽,你的一片好意师父领情了,但是我们还是就住在这里吧,要是到了你那里,说不定会牵连你的,也会给你找一些麻烦的。”张天一想得很细,他害怕连累了于丽丽。   “这是哪里的话?师父说这话太见外了,要是师父不肯,弟子会很伤心的。”于丽丽见张天一执意不肯,心里感到很难过,她简直要哭了……   见于丽丽再三邀请,如果不去,就会伤了于丽丽的一片情谊,张天一心想眼下要想躲过漠北兵的搜查,也只好先这样了,他看了看郝志平,最终也就同意了。   于是,师徒三人,就暂时先在于丽丽那个院子里住下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对外不说他们之间是师徒关系,只是说是远方的一个亲戚。   再说田玉乾和李媛,当他们来到了江南之后,田玉乾知道李媛心里挂念着家里,就建议她回家先看看母亲,于是,两人一起来到了江南丽江古镇。   江南丽江这一带,由于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是朝廷的一个重要屏障,所以,朝廷在这里调集了重兵防守着,而漠北兵由于后方兵力不足,准备还不够充分,攻打了几次没有攻下,现在双方就在这里相持着,所以,丽江这里眼下还在华夏国的军队控制着。   快要到家里了,李媛的心情显得有些激动,当看到自己家里的烟筒正冒着冉冉升起的白烟,李媛更是感到亲切,指着那里说道:   “表哥,你看,我们家里正做饭呢……”   田玉乾见此时的李媛,像个孩子一样,止不住笑了,但同时也不由得被她的情绪感染了……   李媛大概是自己也感到有些失态,她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回头看了田玉乾一眼,害羞地笑了笑,然后紧走了几步,就来到了自己家门前,她的心忍不住心跳起来……   她敲了敲门,很快,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门一开,李夫人看到女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又惊又喜,一下子抱住女儿,哭泣了起来:   “……媛儿,我的女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娘天天都在盼望着你回来,每天黑夜觉也睡不好……现在北方已经被漠北兵占据了,娘每天都在担心着你,生怕你在那里遇到他们,……这下好了,娘总算把心放在肚里了……”   李媛也哭了,她理解娘的心情,紧紧地搂着李夫人,之后,又替她抹去眼角的泪花,说道:   “……娘,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要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您还是为我们操心,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   李夫人看到田玉乾在一边站着,随即放开女儿,抓着女儿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玉乾来了,快进家里吧……”说着,就把他们两个拉进屋里,并立即吩咐佣人赶紧出去买些肉和一些水果,她要好好招待一下女儿和侄子。   田玉乾和李媛坐好了之后,李夫人详细地问着女儿现在北方的一些情况,也问她这些天是在北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两个人叙说着,一会儿哭了,一会儿又笑了……   当李夫人听到田玉乾告诉她,说李静平现在正在北方的一个山里组织了一只义军,到现在已经站稳了脚,打开了一些局面了,李夫人的目光中露出了一丝自豪,说道:   “眼下国家正处于危难之中,他这样做很好,我感到很自豪,如果你们见到了你表叔,就告诉他说表婶很好,不要老牵挂着家里,让他放心,专心做他的事情,好多杀几个漠北兵,给咱们华夏人报仇雪恨。”   田玉乾被表婶深明大义态度深深地感动了,他由衷地说道:   “表婶,您的这番话侄儿记住了,侄儿一定会向表叔那样,也要奋勇杀敌,争取把漠北兵早日从这里赶出去。把我们丢到了土地再夺回来。”   第二天,当田玉乾又和李媛在一起,帮着在院里干活的院子,李夫人眼尖,就把女儿李媛叫了进来,问道:   “……你是不是很喜欢玉乾,和娘说句实话,要是喜欢的话,你和娘说,娘去找了媒人,咱们这就把这件事给你们办了……”   李媛没想到母亲这样问自己,脸腾地红了,她害羞地说道:   “……娘,看您说到哪里去了?”李媛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感到一丝甜丝丝的。   “要是喜欢,我给你们把这事定下来,咱们找个好日子,把你们的事情办了,娘一天天岁数也大了,想看着你们早日成婚,这也算了了娘的一件心事。”   李媛低着头,一双手忸忸怩怩,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李夫人知道她的心理,就故意问道:   “……媛儿,如果你不喜欢她,那咱们再找一个……”   “……娘,您看他怎么样?要是……要是合适的话,那就……那就听娘的话……”李媛撒起娇来……   于是,李夫人就把田玉乾也叫了进来,也不拐弯,直接问他愿不愿意找李媛。   “唉,要是你爹和你娘在这里,那就好办多了,只是由于他们不能回来,表婶也就只好先问问他……”   田玉乾一听表婶问他,也是感到当着表婶的面,有些难为情,所以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话……   李媛一见田玉乾这样,心里着急起来,田玉乾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一碰,田玉乾也就点了点头……   李夫人见他这样,知道他说不出口,笑了笑,也就不再为难她了。   过了两天,在李夫人的主持下,田玉乾和李媛两人也就正式定了婚。   两人在这里呆了几日,最后,李媛看她娘身体还好,也就告别了母亲,于是,两人又离开了江南丽江古镇,前往苍蓝山去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通关文书   路上,田王乾和李嫒两人骑马奔驰在原野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李嫒一路上望着田间的迷人景色,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不时地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笑声,看见什么也觉得那么美好,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田玉乾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李嫒有这么好的兴致了,他也被她的情绪感染了,两人有说有笑,也不觉得路上的疲劳,不知不觉就一直走到了黄昏,看见一家饭店,就停了下来,把马栓好,走进了饭店。   他们坐下之后,店小二走了过来,问他们吃些什么,田玉乾把菜谱递给李嫒,让她来点。   李嫒看着田玉乾,脸上显的有些羞涩,她说道:   “今天是个特殊的曰子,我们点一些好吃的吧!”之后,她点了几样他们两个都喜欢吃的饭菜。   不一会儿,菜就端上来了,两个人吃着,田玉乾不时地给李嫒的碗里夹着菜,李媛看着,不知为什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真有意思,那年我和二表哥,还有赵灵玉他们那几个人从万州城出来,也是路过一家饭店,在里面吃饭的时候,二表哥成心气我,故意多次夹菜给赵小姐,分明是刺激我,惹我脑怒,就连赵小姐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二表哥还是装作不知,你不知道,当时真的把我气坏了,心想,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真是势力眼,见人家赵小姐是总舵主的千斤小姐,就一个劲地上赶着巴结和讨好人家……,现在想来,他分明是怕我瞧出他的一些漏洞,发现他是假的,故意要和我分手,这才那样做,那几天夜里,我觉都睡不好,心情别提有多难受了,为这我在心里没少骂你……”   田玉乾也笑了,说道:   “看来那时候你的心里也没少受煎熬,我也没少被你诅咒……”   两人都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李嫒又真城地说道:   “大表哥,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有多么重要,后来,后来当我听到二表哥和赵小姐结婚的消息,我连死的心思都有,那些曰子,我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李嫒说着说着,暇圈红了,她动情了……   田玉乾也被她的这种情感打动了,他说道:   “……嫂儿,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待你……”   李嫒吃了两口菜,忽然又想起什么来,她盯着田玉乾问道:   “……你说实话,你后来和于小姐一起处了那么久,难道你的心思就没动过……我真的不敢相……”   “要说没动过那也是假的,只是一看到于丽丽,就想起了她爹临死前对我的嘱托,我欠着人家一份情谊,他们对我有救命之恩……”   李嫒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些嫉妒,说道:   “他们对你有救命之恩那是不假,难道我就对你没有救命之恩?”   “你对我有救命之恩?”田玉乾挠了挠头皮,一时没想起来……   李嫒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田玉乾认真想了一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他憨厚地笑了笑,说道:   “……我怎么就不记得,你什么时候救过我的命……”   李嫒佯装脑怒道:   “你的忘性这么大,你不记得那年你和我长丽江的船上,遇到了劫匪,后来船翻了,结果我们一起落入河里,要不是我帮着你,你哪能活到今曰,恐怕早就喂王八了……”   “闹了半天你是说那件事啊……那怎么能算呢我们当时都落入水中,是生死与共,患难之交,那不应该算是……”田玉乾有些较真起来……   李嫒见他这样说,有些急了,忍不住嚷道:   “即使这件不算,那年你被官府抓住,要活埋你,是谁主动跳入那个大坑,要陪你一起殉情而死;虽然那是二表哥,但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李嫒说着说着眼圈就有红了,她开始有些胡搅蛮缠起来……   田玉乾沉默了,他虽然没有经历这些事情,这些事也不能说是有救命之恩,但是,他不能怀疑李嫒对他的情感里面有一丝是假的。   见田玉乾不说话了,李嫒也知真道自己有些不讲理,就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并从盘里给他夹了一块肉:   “大表哥,我是不是有些心眼小了,其实我也是见你老是挂念着于小姐,心里有些酸的……”   “……不是,我相信你对我的这片赤诚之心。媛儿,你对我的这份情谊,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饭吃完,酒也喝了不少,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走了进去。   柜台前面的小伙计一见,马上笑脸相迎。问道:   “二位客官,你们开几间房呀?”   田玉乾伸出两个指头,刚要说话,李嫒却给他使了个眼色,马上说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开一间了。″   等客栈的伙计给了他们房间的钥匙,他们两个走进房屋里,李嫒才对他说道:   “人家就是抓你这样的冤大头,放着一间房屋的银子不省,非要花两间房屋的银子……”说完,她瞅了田玉乾一眼,见他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田玉乾心里一热,立刻把她抱住,哪知道李嫒马上红着脸用手把他挡住,两眼真诚地望着他,说道:   “大表哥,你不要误会,也不要性急,等我们到了新婚那天,我们再真正同房,好不好?″   田玉乾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他只好松开手,苦笑了一下,悻悻地坐在了一旁。   见田玉乾坐在那里发呆,李嫒有些于心不忍,她便陪着笑脸,走过去亲了他一口,说道:   “……看你,一说这话就像霜打了茄子一样,顿时蔫了,我给你陪个不是还不行吗?”   田玉乾白了他一眼,然后用力掐了她一把,李嫒尖叫一声,随即两人都笑了起来……   睡到半夜,李嫒在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田玉乾不知在说什么,她一开始以为他在说梦话,也没有太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但耳中还是听的真切,李嫒心渐渐的亮了起来,越听越感到有些   奇怪,田玉乾分明是在背着一篇什么文章……   李嫒自幼在家庭熏陶下,使她对各种经史子集及诗词歌赋的名篇很熟,所以,她就好奇地想听他究竟在梦中背的是什么名篇,哪知道听了半天,也不知道田玉乾背的到底是谁的文章,而且李嫒听着听着,好像听出来一些名堂了,原来他在梦中背的不是什么经史子集,而是关于什么法术的文章……   “……做梦还这么用功……”李嫒不由得被田玉乾对武学的这种痴迷态度感动了,她听着听着,不知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他们吃完早饭后,又怱怱地骑着马上路了,走到一个关口,只见一行行人站在一旁,等待检查……   这时,一个官兵向他们两个走了过来,说道:   “把你们的东西打开,我们要仔细检查一下……″说着,就动手翻开了他们的东西。   等翻完东西,又开始检查他们的衣服,翻着翻着,翻出了那张穆公子给他们开的那张通关文书……   这个官兵瞪着一双眼睛,显然他不识得上面写的那些文字,他疑惑地看了看田玉乾和李嫒,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是什么人?”   田玉乾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但他稳了稳心神,安然说道:   “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因为从北面过来的,所以就有这个东西……   那个官兵两眼转了几转,一把把他们两个推到一边,说道:   “我怀疑你们是北方来奸细,带走……说着,就把他们两个推到了一个身魁梧的一个官兵面前,然后把那张通关文书交给了那个人。   那个官兵接过那张纸,也是瞪眼端详了好半天,他用叙眼把田玉乾和李嫒两人翻来复去地打量了好一会儿,忽然大声吼道:   “来人,把这两个人带走……   于是,立刻从旁边走过了四五个人,把田玉乾和李嫒绑定,带走了。   他们被带到了一间房里面,李嫒等官兵离开之后,才对田玉乾说道:   “不知他们要怎么处置我们?”   “……不要怕,”田玉乾安慰李嫒道,“我们先看看他们怎么说,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   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一个官兵,带着他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间房屋里面。   等进去之后,他们抬头一看,不由的愣住了,里面坐着的那个官员,正是当年在万州城里,他俩到他家里给他治疗被马蜂蛰伤的曹时阳……   曹时阳显然也认出了是他们,马上让人把他们身上的绳子松了,然后问道:   “真没想到,原来是你们两个,二位,多曰不见,别来一向可好?”   田玉乾上前给曹时阳行了一礼,回道:   “曹大人,多谢大人挂念,自当年一别,我们还算平安。   曹时阳手里举着那张通关文书晃悠了一下,问道:   “你们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究竟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一十二章 勾魂法术   田玉乾说道:   “曹大人应该了解我们的,我们之前在万州城曾经结识了一个人,当时并不知道他是一个漠北人,后来正赶了漠北兵进犯我国北方,我们为了躲避漠北兵,东躲西藏,后来到了一个村子里面,没成想正巧遇到了这个漠北人,他听说我们要到南方,为了我们的安全,送给我这张纸,我们也不识得面写的都是些什么,只听他说带这个能安全通关,于是,我们靠这张纸,一路走到了这里,结果被官府给拦住了……”   曹时阳听完了田玉乾的话,看了看他们两个,沉思了片刻,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之后让人把我们先带下去,并告诉押送我们的官兵,要好好对待他们两个。之后便离去了。   田玉乾和李嫒被被那个官兵领着,来到了一间房屋里,这间房子里面的条件还是不错的,看守他们的官兵对他俩也很客气,一曰三餐顿顿不少,而且经常变着花样,这样,他们在这里又度过了几天。   这曰,两人刚吃过饭,李嫒坐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怪我些大意了,没有及早地提醒你把那张烂纸扔掉,这才引出来这么多的麻烦……”   “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抱着一种侥幸心理,没想到把你也连累了……″田玉乾显然也有些后悔。   这样又过了几天,李嫒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她看着田玉乾问道:   “这个曹时阳,也不知道搞什么鬼,这么多天过去了,即不放咱们,也不查咱们,不知道究竟是想干什么?   田玉乾也感到有些不解,他笑了笑,说道:   “你放心吧,几天会清楚了,他总不会总是这样一直养着我们吧。”   李嫒这几天由于心里老猜测着官府的心思,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半夜总是早早地醒来了。   在这几天夜里,李嫒老是半夜听到田玉乾说着一些梦话,李嫒的记性很好,每天听着这些梦话,没几日,她对这些梦话熟悉了,到后来,连自己都能背诵下来了。   这天,两人在吃饭的时候,李嫒看着饭,只吃了一点儿,放下了筷子,田玉乾问她为什么不再吃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李嫒只是笑了笑,说了声没有什么,只是有些困了。   田玉乾一怔,想了想说道:   “是不是我夜里睡觉打呼噜影响了你?要是这样,不如我白天睡觉,你黑夜睡,这样不会影响你了……″   李嫒扑哧一声笑了,她说道:   “你夜里倒是不打呼噜,只是爱说梦话,这些梦话,现在连我都能背下来了,真有意思,如像什么勾魂术,迷魂术,还有什么招魂术,等等乱七八糟的……”李嫒说着说着,随口给田玉乾一字差地背了起来……   田玉乾刚听了几句,脸色霎时间变了……于丽丽是因为听了他的梦话,才酿成了那样的后果,以致于被穆春华占有;而现在李嫒也知道了的内容,这还了得?照这样下去,真不知道会闹出了什么乱子来……   想到这里,他立刻站立起来,走到李嫒的身边,神色异常严肃地压着嗓子对她说道:   “……嫒儿,我一直都瞒着你,没有和你说起这事儿,是怕你知道了,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灾,你知道你刚才背的是什么吗?你刚才背的那些句子,那是江湖不知道有多少人废尽心机,挖空心思一心想要得到的那本天下书——的内容,别人一旦知道你会背,那会给你带来想不到的一些麻烦……”田玉乾说到这里,急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李嫒从来也没有见到过田玉乾有这样严俊的神情,她有些怪地问道:   “……?天下书?它能有这等厉害?”   田玉乾望着李嫒,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它里面记载了各种能迷惑人和其他生灵灵魂的法术,甚至能让人的灵魂出窍,和别的生灵交换,乃至于操控鬼魂,引导鬼魂四处飘荡……   听了田玉乾的这番话,李嫒的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她下打量着田玉乾,仿佛不认识他一样,过了好半天,她才神情庄重地说道:   “……我懂了,表哥,既然你不让对外人讲起,那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不对外人说起。”   田玉乾呆坐在一旁,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他两眼默默地望着窗户,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话说。   李嫒回想着刚才田玉乾说过的话,再联想到自从自从认识他以来,在他身发生的各种怪的事情,她这才渐渐的明白了……   “……照这么说,当年我们在荒岛,你是用里的那些法术,把水里的鱼迷魂了,让它们跳来;还有,是在万州城武大会出现的那些怪事,是不是都是用里的那些法术?   田玉乾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都是这里面的。   “……那……那于小姐和你在一起住了那么久,是不是也知道一些   ?”   “……这个嘛……她也许多少知道一些,谁知道她从我这里得到了多少呢?”田玉乾不想和她说的太详细,只好含含糊糊地说着……   “原来是这样……”李嫒若有所思地说着,她两眼眯缝起来,口不禁顺口念叨着什么,过了片刻,她忽然又问道:   “那于小姐也一定是采用迷魂术里面的勾魂法,把那个穆公子的魂给勾引住了,这才造成那样的结果?   田玉乾怕李嫒问起这个问题,哪知道她还是偏偏问起来这个问题,田玉乾知道瞒不过她,没办法,他迟疑了一下,心想告诉她也好,免得也像于丽丽那样,自己一点也没有心理准备,稀里糊涂地用了勾魂术,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想到这里,他点点头说道:   “于小姐是这样,一点准备也没有,结果误用了勾魂术,把穆公子的魂给勾住了,这才酿成大错,但生米已经做成熟饭,说什么也晚了,唉,这也怪我,没防住这一点……田玉乾长叹一声,现出一副悔恨的样子来。   李嫒见田玉乾悔恨的样子,为了安慰他,走前去,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动情地说道:   “……大表哥,这不能怪你,谁能想哪么周全,像我,在半夜里无意得到了这等天大的书,照这么说来,看来你不能和别人轻易在一起睡了……说到这里,她也笑了……   “嫒儿,你即然已经知道了,千万要小心,别去用这个勾魂法去勾别人的魂了……   李嫒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表哥,你放心,别人谁的魂我都不稀罕,我只稀罕你的,要勾也只是勾你一个人的……李嫒的话音刚落,忽然发现田玉乾的眼光有些不对劲,只见他呼吸急促,脸色红胀起来,前一把抱着了李嫒,要往倒推她……   李嫒顿时被田玉乾眼前的这个举动吓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无意随口的一句话,立刻引起这样大的后果……   李嫒自己不知道,虽然她并没有说出来勾魂口诀,但是她已经把自已的意念发出来了,所以一下子把田玉乾的魂给勾住了,此时,田玉乾抱着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似乎要一口把她吞下去,再看田玉乾,简直像疯了似的对李嫒狂吻起来,同时,一只手粗景地撕她的衣服……   李嫒被田玉乾的样子吓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心爱的人竟然会是这样,情急之下,她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咬了一口,田玉乾疼的大叫了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甩开了他们两个,像是刚刚从梦惊醒一样,怔怔地看着李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李嫒见他终于恢复了正常,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随即一下子朴到了田玉乾的怀里……   哭着哭着,田玉乾用手抚摸着李嫒的肩膀,柔声说道:   “……别怕,都已经过去了,嫒儿,我是不是把你吓着了?   “……大表哥,你可终于醒了,哎呀,可吓死我了……真没想到,你的这个勾魂术竟有这么大的威力,连你这样的一个谦谦君子,转眼之间也变的如此失去理智,……来,让我看看你手臂……疼不疼了……说着,李嫒撩起了田玉乾的衣袖,要看他的胳膊……   只见田玉乾的胳膊,深深地印着两排齐齐的牙印……   李嫒一见,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她心疼地用嘴吹了吹田玉乾的胳膊,小声地问道:   “……疼吗,大表哥?   “没什么,嫒儿,你做的很及时,要不然,你好端端的被我给糟蹋了,如果那样,那可害了你了……″   李嫒听他这样一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说道:   “……看来,这勾魂法不能随便乱用,弄不好,会让一个正常人失去理智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半夜听房   “那当然了,所以,这些法术可不敢乱用,一旦用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田玉乾认真地说着。   李媛想了想,又接着问道:   “这勾魂法的法术,难道就不能破解了吗?”   “……破解?”田玉乾笑了笑,“对于一个男人,那是很难的。”   “那是为什么?”李媛歪着脑袋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   “你仔细想一想,谁能为了破勾魂术,肯挥刀自宫呢?”   “……自宫?什么是自宫?”李媛傻乎乎地问道,她有些不明白。   “……这个嘛……”田玉乾被问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对李媛讲,他想了想,说道:   “……自宫,就是和那些整天在皇宫里面伺候皇帝和妃子的那些男人一样……”   李媛一听,脸上立刻就红了,过了一会儿,她郑重其事地对田玉乾说道:   “大表哥,你可千万不要为了破解勾魂术,自己去做那个傻事啊……”   田玉乾被她的担心逗笑了:   “……这怎么会呢?除非遇到想害我的人……”   李媛没有笑,她觉得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天夜晚,两人正在睡觉,田玉乾不知嘴里又嘟囔了一句什么,李媛睡觉很轻,听到他又要说梦话,她就看了他一眼……   她看了看田玉乾,只见他睡的正香,嘴里嘟囔了几句,又沉沉地睡去。   ……还好,今天还没有说,李媛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李媛刚要睡去,忽然,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窗外似乎有什么响声……   ……大概是耗子吧?或者是外面的风声,李媛没有在意,又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又响了一下,这个声音很轻微,若有若无……   这时,田玉乾也翻了个身,口中又说起了两句梦话:   “……子时后,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   一听田玉乾又说开了,李媛不禁又想起了白天的情景,她听着听着,忽然,她意识中突然闪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一下子清醒了,她被这个念头惊出了一声冷汗,她明白了,刚才外面的声音说不定有人……   她赶紧去推了推田玉乾,田玉乾睡的正香,被李媛推醒了之后,他睡眼惺忪地问道:   “……什么事啊?半夜三更的……”   李媛赶紧把手捂着田玉乾的嘴上,她看了看外面,这才把嘴贴在他的耳朵上,压着嗓子对他说道:   “……我怀疑咱们窗户下面有人在偷听……”   “……偷听?偷听咱们做什么?莫非要害咱们不成?”   “……害咱们?这倒是不像……”李媛摇了摇头。   “……那……那就是来听房?可咱们又不是夫妇,况且咱们也没做什么,他偷听咱们做什么?”田玉乾一时有些不明白。   李媛脸一下就红了,她嗔了一眼田玉乾,小声说道:   “……你想到哪里去了?谁要听你的房?怕是要来听你的……”   “……什么?你说什么?”田玉乾现在意识被这句话给彻底清醒了,他立刻就要往起坐,被李媛赶紧摁住了:   “……嘘……”李媛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个手势,又指了指外面,不让他大声说话,“……咱们不能打草惊蛇,先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   田玉乾侧过耳朵,他仔细听了听,听着听着,他脸上的神色就变了…..   “……是不是有人?”李媛也紧张地看着他,小声地问道……   “……难道是他……怪不得我们一直被关在这里……”田玉乾疑惑地说着,他有些吃不准了……   “……谁?”李媛睁大了眼睛……   田玉乾看了看她,轻轻地说了几个字:“……铁指神功曹时阳……”   李媛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田玉乾的内功深厚,他刚才只是听了片刻,就从窗外的呼吸声,已经断定这个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内功,在这里,除了铁指神功曹时阳,还会有谁能有这样的功力?所以,田玉乾怀疑外面的那个人,十有**就是曹时阳。   “……不会吧?曹时阳应该不像是那样的人啊……”李媛摇了摇头,她眼睛转了转,她轻轻地坐了起来,把头伸向窗户,准备用舌头舔窗户上的窗纸……   ……田玉乾一把拉住了她,低声说道:   “……使不得,那人的功力很深,你这样一下子就被外面的那个人发现了。”   李媛想了想,忽然,她又把嘴贴在田玉乾的耳朵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田玉乾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又倒下假装又睡了起来。   ……过了很久,外面又想起了脚步声,渐渐地,这个声音远去了……   ……等到第二天,田玉乾走出房门,假装去厕所,之后,回来的时候,他装作看窗户,走到了窗户下面,偷眼看了看地上的脚印……   回到了屋里,他神色疑惑地对李媛说道:   “……奇怪,这个脚印不像是曹时阳的,他穿的鞋没有这么大……”   李媛听了,想了想,自言自语道:   “……我也觉得不是曹时阳,既然不是他的,那就好说了……”她忽然神秘地走到他的耳边,对田玉乾了几句话,田玉乾听了几句,问道:   “这样能行吗?”   “……这怎么不行?谁让他偷听咱们呢?”   到了当天晚上,两人睡到半夜,李媛又醒了过了,她推了推田玉乾……   田玉乾被李媛推醒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是,他就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一开始,他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开了:   “……勾魂术,记分明,不需功,单凭色,便可行。子时后,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   雌迷雄,欲勾魂,飞媚眼,嗲己声,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迷其神,酥其骨,摄其魂。欲破之,无他法,唯自宫,阳间魂,地府游;人间命,野鬼收;白天人,夜间鬼;昨日欢,今日愁;阳间寿,阴曹留,美己态,娇己容,芳己姿,春己心,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   田玉乾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同时,说的梦话也逐渐清楚了一些,就这样,连着说了好几遍,然后又说了一些其他的梦话,最后两人才又睡去了。   一连几天,两人一到午夜时分,田玉乾都是这样,把里面的章节作了一些修改,然后当作梦话说了出去。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来月,田玉乾每天半夜都把经过修改过的的内容,都当作梦话,连着说了好几遍。   这日,田玉乾和李媛正在屋里坐着,外面有个官兵进来,说是曹大人有请,让他们过去一趟。   田玉乾和李媛听了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曹时阳要做什么,两人站起身来,跟着那个官兵就出去了。   等见到了曹时阳,曹时阳早已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他一看见他们两个,连忙站起,对他们说道:   “……二位,这些天你们一定等的有些心急了吧?……是这样,本官这里有个差事,需要你们帮个忙,由于我们留在漠北那里的几个人被漠北兵发现了,现在已经失去了联系,本官想和他们重新接头,取得联系,以便让他们完成一些新的任务,只是前前后后先后派出去的几个人,都没有成功,现在也没有个太合适的人选,所以,本官想到了二位,由于你们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又有身上带着的通关文书可以帮助你们做掩护,本官想着,可否劳烦二位是不是辛苦一趟,与那边的人取得联系,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田玉乾看了李媛一眼,李媛也点了点头,于是,田玉乾一口答应,说道:   “眼下国家正在被外族侵犯,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能够为国家效力,不胜荣幸,在下愿意为国家尽自己的一些微薄之力,请曹大人尽管吩咐便是……”   曹时阳一听,显然非常高兴,他走到桌子前面,取出一个密信,交给了田玉乾,说道:   “这封书信很重要,一旦落入漠北兵的手里,不光好多人的性命不保,而且国家的损失也大了,所以,你要好好保护这封信,到了万不得已以的时候,宁可舍去性命,也不能把这封信落入漠北人的手里,记住了吗?”曹时阳神色很严肃地看着田玉乾说道。   “……放心吧大人,在下一定会用生命保护这封信的。”田玉乾坚定地说着。   “那好,一旦事成,本官一定重重地赏你。”随后,曹时阳又详细地介绍了他们要去接头的地方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交给了他们一个接头用的信物和接头时用的暗语,然后让他们好好准备一下,等明天就立刻出发。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田玉乾和李媛告别了曹时阳,两人骑着马,又踏上了北上的路。由于他们手里有那张穆春华送给他们的通关文书,一路上没有费什么周折,十分顺利,不久,就又重新回到了北方。 第二百一十四章 遭遇黄衫   这日,田玉乾和李媛两人骑马走在路,李媛看着北方的大片土地已经沦为漠北人的铁蹄之下,不禁感慨道:   “朝廷的官兵真是不堪一击,对付咱们永昌军凶的很,遇到漠北兵却是连场像样的打仗都没有打,望风而逃,白白拱手把这么大的一片土地,让给了漠北人,现在他们躲在江南,可真是苦了这里的百姓了……”   田玉乾也感叹道:   “是啊,要是朝廷拼死与漠北兵相抗,漠北兵也不会这么快把北方丢失掉。”   两人这样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很快来到了一个位于山脚下的一个小镇。   李媛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快要接近黄昏了,她对田玉乾说道:   “咱们先在这里歇歇脚吧,等再跑几天,能赶到那里了。”   两人下了马,在镇找了一家饭店,把马栓好,走了进去。   店小二走了过来,田玉乾随便点了两道李媛喜欢吃的菜,又要了两碗面。随后,他四下看了看这个饭店的环境。   饭店里面吃饭的人不是很多,起去年,显然这里的人已经少多了许多。   菜端来了,田玉乾把菜往李媛的跟前推了推,说道:   “今天咱们跑了不少的路,你一定也饿了,快吃吧。”说完,他也端起了碗。   两人吃着饭,刚吃到了一半,忽然,听到饭店门前的街道传来一阵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接着,听有人高声喊道:   “……山的黄衫军下来了,山的黄衫军下来了,快跑吧,赶紧跑吧……”   两人听了不由得一怔,还没等他们两个反应过来,饭店里面吃饭的人慌慌张张地站立起来,纷纷向门外跑去……   田玉乾急忙站起身来,他不知道黄衫军是什么人,刚想问,见饭店的店小二赶紧跑了过来,对他们说道:   “……二位客官,你们怎么还不快跑?没听说吗,黄衫兵下来了,再不跑没命了……”说着,他提着一个包裹,也匆匆地离去了。   李媛看了一下田玉乾,说道:   “……三十六计走为计。咱们也躲一躲吧,谁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人呢?”   田玉乾也是不知所措,但是他心里想,这些人总那些漠北兵要强一些吧,充其量也是一些强盗,抢一些东西罢了,还能把他们怎么样?他正要说话,这时候,饭店门前已经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只见大街尘土飞扬,转眼之间,一些身穿着黄衣服的人,手里提着兵器,骑着马,从门前奔驰而过,等这些骑马的黄衣服过去之后,后面又紧跟着一些没有马,只是步行的黄衣人,也在满头大汗地跟着急匆匆跑着……   ……显然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田玉乾心想,反正已经跑不了了,索性把剩下的饭吃完吧,于是,他端起了碗,对李媛说道:   “我们别管他们是一些什么人了,咱们先把这些饭吃完了再说吧。”   李媛一看田玉乾端坐着不走,想想也是,她也重新坐了下来,两人继续吃着饭。   ……吃着吃着,这时,听门前有个说话油腔滑调的人笑着说道:   “……这里倒是拴着两匹好马,我还正愁得跑不动呢,正好给咱们两个骑……”   田玉乾一听,猛地站起身来,赶紧跑到门前一看,只见两个年轻的黄衫兵,一个人眼睛稍微有些斜视,另外的一个人身高马大,此时,他们正一边说笑着,一边解着他们的马缰绳……   “二位官人,那可是我们的马,我们以后还要靠它赶路呢?”田玉乾有些急了,没有马自己怎么能按时到达曹时阳告诉的地方啊?   那两个黄衫兵一听,不由得一愣,抬头下打量了田玉乾一眼,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说出这样的话?见他只是一个人,又是个年岁不大的青年人,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其一个眼睛略微有些斜视的人晃着膀子向他走了过来,问道:   “是你的马?你是什么人?”   “我只是这里的百姓,二位总不能这样无缘无故地强抢我们的马吧?”田玉乾没有丝毫胆怯的样子。   “……什么叫抢?老子出生入死打仗也是为了你们,甚至连命都不要了,骑一下你们的马又怎么了?我看你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说着,一边瞪着两只眼睛,一边撸起袖子朝田玉乾走了过来……   李媛也从里面跑了过来,见那两个人要牵走他们的马,她不想惹事,拉了田玉乾一下,说道:   “……算了,牵走牵走吧,咱们和他们这些人犯不着因为两匹马怄气……”   田玉乾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他用手轻轻把李媛挡在了后面,继续和那人说道:   “你要是真的为了我们打仗,我是白送你几匹马也行,但你们不能连句话也不说这么不明不白地牵走我的马?”   这时,另外的那个身高马大的人也过来了,两个人已经把田玉乾一左一右围在了间,那个长着斜眼的人一手揪住了田玉乾的肩膀,另一只手来向田玉乾的胸前打来……   田玉乾还没有等他的拳头过来,右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然后向后一送,那人顿时被田玉乾摔在一边……   另一个身高马大的人一见田玉乾动手了,立刻举起了长枪,向田玉乾冲了过来,田玉乾正眼也没有瞧他一眼,只等他的枪尖一到,身子往旁边一侧,同时一只手顺势抓住了他的枪杆,脚下一伸腿,那人立刻朝前面栽倒,手的枪也落入了田玉乾的手里。   这时,门前已经围过来不少黄衫兵了,他们一见自己的人吃了亏,立刻蜂拥而至,把田玉乾团团围住……   李媛见他们人多,赶紧对那些人说道:   “我们只是在这里吃饭的百姓,是你们的人硬是要牵走我们的马,还动手打人,你们还讲不讲道理了?”   那个斜眼的人虽然被田玉乾推倒,并没有受伤,他很快爬了起来,见自己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给轻易摔倒,并且让自己一伙人瞧见,觉得很没有面子,立刻像饿狼一样向田玉乾扑了过来……   在同时,另外的那一个被闪倒的黄衫兵也已经爬了起来了,他一看自己的这么多同伙来了,心里感觉有底了,也从田玉乾的背后袭了过来……   斜眼兵刚一接近,田玉乾飞起一脚,一下踢了他的腹部;后面的那个身高马大的黄衫兵从后面一下抱住了田玉乾的后腰,要往倒摔他,这时,周围的那些兵一拥而,把田玉乾给团团围住……   田玉乾刚要动手,有两个黄衫兵用刀把李媛逼住,喊道:   “不许动……动杀死她…..”   田玉乾扭头一看,见李媛的脖子架着一把大刀,马停住了。   那些人见状,立刻前把田玉乾用绳子捆,接着,把李媛也捆绑住,然后,开始搜他们两个的身子。   ……很快,这些人从田玉乾的身搜出了曹时阳给他的那封书信,同时,也搜出来穆春华给他们开的那封通关书。   “……这里怎么了?”   这时,从后面有个骑着马,下巴留着一绺胡子的人走了过来,见这里围着一群人,张口问道。   他们把这几样东西马送给了这个军官的面前。   “大人,这是从他身搜出来的东西,看样子不像是个好东西……”那个斜眼向那个骑马的人讨好地说着……   只见这个像是个小头目的军官接过那封书信,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接着,又拿起了曹时阳的那封书信,看了看,但是,他并没有拆开看。   “……闹了半天,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而是一个奸细,来人,把这两个东西给本官带走……”   很快,田玉乾和李媛被这些人把眼睛蒙住,然后推着,关到了一个黑屋子里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田玉乾和李媛才被带到一个军帐里面,然后把他们蒙在眼睛的布条解开……   当李媛揉了揉眼睛,抬头望前面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的那个人,分明是去年和她爹李静平一起来万州城刺杀刘王业青的那个人……   那个人看着李媛,也愣住了,……半晌,他才瞪着两个眼睛惊喜地说道:   “……李小姐,是你……你怎么到了这里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着,他立刻起身,赶紧跑过来,给他们把身的绳子解开了……   那些把他们两个带过来的黄衫兵,见他们的军官这样,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是怎么回事……   此时,连田玉乾也认出了这个人,是在去年,这个人也和李静平一起在法场,差点被官兵砍头。   “……二位,快坐下,李小姐,你快说说,这一年多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原来,眼前的这些所谓黄衫军,是李静平在去年组织的那个义军,因为他们都穿着黄衫,所以,当地人把他们称作黄衫军。 第二百一十五章 意外重逢   李静平自去年被永昌王赵江河派人从万州城郊外的法场上救出来之后,由于他当时身上有伤,又正好赶上华夏北方遭到漠北兵侵犯,更因为他对永昌军内部上层的权力斗争感到有些担忧,所以,他就借口身体有伤,不便长途跋涉,就给永昌王赵江河写了封书信,说自己打算一边养伤,一边暂时在北方组织一支义军,抗击漠北兵的进攻,另外也可以为永昌军在北方开辟一个新的根据地,作为永昌军在北方的一个据点。   当永昌王赵江河接到了李静平的这封书信之后,他心里也非常清楚,这是因为李静平心里有一些怨气,但赵江河心想,这样也好,一来可以让他释放一下心里的怨气,平息一下这些年来二人之间的矛盾;二来也可以尝试一下这个做法是否行得通,如果成了,那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反之如果失败了,那就用事实证明了这条路行不通,让抱有这种想法的人彻底死了这个心思,所以,赵江河没怎么多想,立即就同意了。   李静平经过这一年多来的艰苦努力,现在已经基本上在这里站住脚了,扎下了根儿,不但如此,而且现在这里的根据地的规模也已经不算小了,人数已经发展到近十万余人之众了。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主要是由干李静平制定了正确的战略战术,还有他个人出色的组织领导能力;另一方面,也因为在北方,同时还有田玉坤也开辟了一片根据地,两支队伍互相配合,相互接应,再一个就是漠北兵的战线拉的过长,且战略重点主要放在了对付朝庭的军队上,把注意力放在争夺一些具有战略意义的平原和交通要道。所以,李静平才能发展成这样的规模。   李静平现在在这里所打的旗号,是黄衫军的旗号,对外宣称是专门打击漠北人的队伍,这主要是为了和避免引起朝廷军队的疑虑,同时还能争取朝廷军队的配合。但是,在内部,他们还是尊永昌王赵江河为他们的领袖,自己在这里还是作为一个香主,只是在指挥上比较独立,不受永昌王的直接调度,拥有相对独立的自主权。   反过来讲,由于这里处于山区,而漠北兵主要的作战方式和长处是骑兵,他们在这里施展不开,所以,漠北兵一直拿李静平的这支队伍没个好办法。这也一直令漠北人感到十分的头疼。   现在,由于北方的百姓深受漠北兵带来的战乱之苦,所以,北方的百姓纷纷踊跃地参加了李静平组织的这支队伍,由于队伍发展迅速,这样一来,队伍急缺一大批中层军事管理人员,这就导致下面的人员也就难免出现了一良莠不齐的现象,以至于管理混乱,军纪不严,素质不高,所以田玉乾和李媛遇到的那几个人强抢他们的马匹也就不足为奇了。   现在,李静平已经不再仅仅满足于只是发展山区,他把眼光逐渐放在了攻取一些虽然靠近山区,但同时地形又比较开阔一些的地方了,因为,随着队伍的扩大,他们的补给越来越显得紧张,所以,形势的发展也让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更主要的是,他们的队伍已经不是刚开始的时候了,他们已经有一些和漠北人作战的本钱了。   所以,这一次军事行动,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李静平让江同山带着一万人,来攻打这里,正巧遇到了田玉乾和李媛二人。   当眼前坐着的这个江同山听完了李媛和田玉乾的情况之后,他把周围的人打发出去,悄悄地问道:   “你们身上为什么会有漠北人的通关文书和官府的书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很显然,江同山对这两样东西也感到有些疑惑。   李媛只好把他们这一年多来的主要经历,大体向他一五一十的做了介绍……   江同山听完了他们的这些经历,不由得笑了,说道:   “……说来你们也真是幸运,正好遇到了我,要是换作别人,谁能相信你们说的这些话呢?现在这样吧,李小姐自从去年离开了你爹,一定也是想念李香主了,你们现在既然来了,那就到山上去父女两个团圆一下吧,李香主见到二位不敢定会有多么高兴呢……”   李媛看了田玉乾一眼,田玉乾点点头,李媛也就答应了,她当然很想见见自己的父亲。   江同山很忙,他没有太多时间陪着李媛和田玉乾,他就把李媛和田玉乾领了出来,对刚才负责押送李媛和田玉乾的那几个人吼道:   “……本官现在很忙,顾不上收拾你们几个,等回来再和你们几个算账,怎么能随随便便地强抢人家的马呢?这下可好了,正好撞在刀刃上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这位李小姐,就是咱们李香主的千金小姐,人家原来就是在永昌军里面的人;另外的那里田公子,也是永昌军的人,你们这些人眼睛都瞎了,好了,本官就派你们几个负责把他们两个安全地送到李香主那里,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要是他们安全地到达山里,本官对你们就将功补过,否则,要你们的好看,听清楚了吗?”   那些人听了江同山的话,脑子一时转不过来,都愣住了,过了半晌,从反应过来,马上连连答应,并赶紧向田玉乾和李媛二人赔罪……   田玉乾没有责怪他们,虽说这个问题说起来不是个小问题,但毕竟他们这些人也是刚刚参加义军不久,再说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外人,怎么能责怪他们呢?所以也没有说他们什么,反过来还劝江同山对他们处罚不要太严厉,给他们几个求情呢……   这正是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仅仅在刚才的半个时辰之前,刚才的那些兵一路上还不住地打骂着田玉乾和李媛,特别是那个眼睛有些斜视的家伙,还一个劲儿地说,等证明他们是奸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哪成想一转眼的功夫,他们两个的地位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刚才的奸细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他们的主人;而他们几个,马上就变成了违反军纪的人员,还要听他们两个的派遣。   李媛这时候倒是显得很大度的样子,她对那个眼睛有些斜视的人问道:   “这位大哥,什么时候参加的黄衫军呀?”   “……回小姐,在下是今年刚来的,到这里才两个多月……”那个眼睛有些斜视的人诺诺地回答着……   经过交谈,他们才知道,这个眼睛有些斜视的人叫王小虎,另外的那个身高马大的叫刘明亮,田玉乾把他们骑着的马牵着走到了他们两个的面前:   “王大哥,刘大哥,你们行军作战,确实很累,现在你们两个骑着马走吧,我们两人步走……”   “……那……那怎么行呢?那马本来就是你们的呀,在下打死也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王小虎和刘明亮说什么也不肯上马,田玉乾和李媛一见他们死活不肯骑马,也只好罢了。   这些人经过翻山越岭,足足走了两日,才来到了一个大山的深处。看样子这应该就是李静平所在的地方了。   其实在去年,田玉乾曾经在山上见过李静平一面,过了一年多,田玉乾感到这里的变化真是不小。   这些人领着他们两个来到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房屋前,然后让门前负责看守的人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李香主的千金到了……   李媛早就急着相见父亲,她哪里能等这些门前的士兵通报,就对门前的那两个人说道:   “行了,不劳烦你们通报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说着,就要自己往里走……   门前的那几个看守的卫兵哪里敢放他们两个进去,但是也不好硬阻止,只好连连向他们两个请求:   “……二位,你们这样要是闯了进去,那在下就没命了,还请小姐和公子不要为难在下……”   ……正说着,房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人一看到李媛,不由得愣住了……   “……李小姐?……是你……来看令尊李香主来了吧?那还等什么?快进去吧……”说着,就要领着她往里走……   李媛一拉田玉乾,三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这时候,李静平正一个人伏在桌子旁边,专注地看着一个文书,他头也没有往起抬。   李媛一见李静平,马上就喊了起来:   “……爹,女儿来看望爹来了……”李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李静平听到了李媛的说话声音,他猛地把头抬了起来,一看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和侄儿田玉乾,两眼一下就亮了起来,马上就上前把就把李媛搂在怀里,动情地说了声:   “……媛儿,你这一年多的天气,到底又跑到了哪里去了?爹还托人到蓝苍山那里打听过你呢,他们说你没有见到你,快说说,你究竟是怎么跑到了这里来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心中顾虑   李媛仔细地端详着她爹的脸庞,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讲起,她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   “……爹,您还好吗?去年在万州城被官府抓走,您受了不少苦吧?”   李静平笑了,“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算不了什么,你现在还好吧?”   李媛使劲点了点头,她眼睛里擎着泪水,说道:   “……我现在很好,自从去年与爹爹分别之后,基本上身边一直都有大表哥陪着,您放心吧,对了,女儿现在已经订婚了,是娘给办的。”李媛擦了擦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订婚了?是和谁啊?”李静平眼睛疑惑地看着女儿,又看了一眼田玉乾,关心地问着。   “……爹,这还用问吗?”李媛脸红了起来,她偷眼瞥了田玉乾一眼,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来了。   “……好啊,这是好事啊,我的宝贝女儿终于要结婚了,我们要好好地庆祝一下啊。我原来还一直担心你的心思还在想着田玉坤那小子,怕你有些想不开,现在好了,只要你心里对大表哥满意,这比什么都强啊……”很显然,李静平前年在苍蓝山上,看到李媛由于自己心爱的人和赵灵玉结了婚,她每天茶饭不思,心里充满了忧愁,当时这让李静平心里很担心。为了这,李静平当时也没少开导她。   “你娘还好吗?”李静平一看到李媛,就自然地想起了她娘。   李媛点点头说道:   “……娘很好,对了,娘让我告诉您,让您不要担心家里的事。娘很支持您现在做的这些事情。”   “你娘她一直就是这样,深明大义。只是一想起她这二十多年来受到这些苦,家里的事情全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爹一想起这些来,心里头就有些愧疚。”说到这里,李静平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身来,望着田玉乾说道:   “……乾儿是个好孩子,只是你找了我的这个女儿,你要多担待她一些,这个孩子很任性……”   田玉乾对李静平说道:   “放心吧,表叔,我一定会好好照料她的。”   这时,外面有个人进来禀报:   “香主,饭已经准备好了,您吃饭吧。”   李静平点点头,他拉着李媛和田玉乾的手说道:   “……走,咱们一起去吃饭去吧。今天要好好地喝几杯酒。”   三个人到了一间房子里面,李静平手下的人早就已经给他们摆放好了一桌丰盛的饭菜。   酒席上,三个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欢快。   李媛和田玉乾两人向李静平敬了几杯酒,李静平心里高兴,几杯酒下肚,他的脸上已经现出了红晕。   李媛一边吃饭,一边就把这一年多来自己所经历的情况,都告诉了李静平,她说道:   “……去年在万州城的时候,当知道爹被官府抓走了以后,我和大表哥每天都在打听您的消息,我们都快要急疯了,……后来,就在法场上,我们也在现场,准备想办法去营救,但后来多亏了永昌军派来的那些人把爹给救了出来……”李媛说着,虽然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但是现在一回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她的情绪还是不能平静下来……   李静平看着自己的女儿,他疼爱地说道:   “……爹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可知道,去年来救我的,是你的二表哥……”李静平说到这里,他看了田玉乾一眼。   一说起二表哥田玉坤,李媛的心里就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她现在心里越来越感激二表哥了,她懂得了二表哥对她的一片好意,也能够理解他的一些苦衷,可当时,她对田玉坤心里不知道充满了多少怨恨。在当时,就连李静平也没少开导她,让她想开一些。   想到二表哥田玉坤,李媛不禁笑了,要不是后来眼前的这个大表哥把这个谜底揭开,她还不知道要怨恨他多久呢……   “爹,你们这里现在的规模看起来也不小了,但是军纪却是有些跟不上了,这不是,我和大表哥本来在一个饭店好好地吃着饭,结果遇到了你们手下的两个兵,却硬是要强抢我们的马,大表哥和他理论,他们还强词夺理,还打了起来,要不是后来遇到了江同山叔叔,说不定我们就被他们杀了……”   “……哦,这个爹也听说了,现在经常出现一些这样的情况,……唉,现在的队伍几乎每天都在扩大,而且战事又紧,顾不上很抓军纪,你说的这个问题也是个大问题啊,只是现在咱们这里人手太少,有些顾不过来呀。”李静平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李静平看了看田玉乾,稍微迟疑了一下,问道:   “……乾儿,听说你现在身上有漠北人给你开的通关文书,还有官府的一封书信,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哦,表叔,是这样的,侄儿在万州城期间,认识了一位穆春华,这个人对我们很热情,也曾经帮助过我们,后来,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于丽丽就和他交往了,等后来才知道,他是一个漠北人,而且看样子家里的背景也很不一般,于丽丽,后来就找上了他,正是由于有这一层关系,他后来就给我们开了一张通关文书,说是有了这个,就能顺利地通过漠北兵在一路上设立的关隘;至于官府给的那封书信,是我们两个到了南方之后,被官府抓住了,正好遇到了过去曾经认识曹时阳,他对我们比较了解,就说现在朝廷与留在北方的几个内应失去了联系,几次派人都联系没能成功,见我有这个通关文书,就打发我们两个把这封书信送过来,然后和他们的人取得联系……”田玉乾说着,就把通关文书和曹时阳交给他的书信拿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李静平接过那两个东西,一边看着,一边点了点头,他说道:   “……官府在北方光留下那几个人能顶什么大事儿?顶多是搞一些破坏活动,要想打败漠北兵,最根本的,还是要像我们这样的做法,这才是正确的方法啊。”李静平对刘王业青采取的这种小打小闹的办法,认为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对了,漠北兵前一段时间,在一些兵营里头,老是传说闹什么妖啊鬼呀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这也许就是官府留下的那些人搞的吧……”   李媛一听这话,忍不住看了田玉乾一眼,但她很快就想起了田玉乾说过的话,把话给咽了回去。   田玉乾心里一听这话,心里就全明白了,知道这些事情一定是大师兄郝志平干的,他笑了笑说道:   “这些事情也许是真的,侄儿知道谁干的了。表叔一定还记得在万州城比武大会上的那个郝志平吧,那是我过去在清凉谷一起学艺的大师兄干的。”   李静平听了这话,忽然想起了他的师父张天一,问道:   “你师父张天一还好吧?”   一提起师父张天一,田玉乾的眼圈就红了,他停顿了一下,说道:   “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师父了。等这次把事情办完,顺便去看看我的师父师母。”   “对,应该去看看你的师父师母,见了他们,顺便带我向他们为好。”李静平又回想起当年在南方的那个红苕镇饭店里,与张天一和姜宇晶在一起吃饭的情景。   几个人吃完饭,由于李静平身上事情很多,他就对田玉乾和女儿李媛说道:   “爹还有很多事情,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住上两天,然后我派人去把曹时阳的那封书信抽时间送了出去,我看你们两个以后就在我这里干吧,这里现在可不比去年了,去年就是你们来了我也不敢留你们,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在这里已经扎下了根了,漠北兵一时半会儿吃不掉我们,而且在这里,总比苍蓝山那里干起来心情要痛快一些,省的在那里尽受那几个人的气……”李静平一想起来苍蓝山的那几个人,肚子里面就往上蹿火……   李媛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这话可说到了她的心窝里了。要说这苍蓝山上的感受,她心里最有体会了,在这里她跟着爹手下做事,当然要比苍蓝山那里要舒心的多。但是,她看了田玉乾一眼,见他没有答应,不由得心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大表哥,你是不是也想和大爷在一起,不愿意在这里长久在这里?”李媛看着田玉乾默不作声,以为他心里离不开田松涛。   田玉乾听了这话,没有说话,他心里有了一丝担忧。他隐隐地感觉到了李静平心里已经有了脱离赵江河,自己另外独树一帜的念头,但是,这个担心现在当然还不能直接明着说出来。   他知道李静平的心意是好的,但是,要他留在这里,他虽然没有什么意见,也很愿意和李静平在这里干,但他想的有些远,他心里最担心的是,将来自己和李静平在这里,会让赵江河对他们产生疑虑,认为他们要脱离永昌军,独自另起炉灶,而且,如果照这样发展下去,这里的势力发展越来越大,怕是永昌军赵江河也难以控制他们,时间长了,难免会出现分裂的倾向,毕竟现在的敌人无论是官府还是漠北兵,都还很强大,而且这样也会被官府利用,他们会挑拨离间,制造矛盾,然后再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将他们最后消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意外相见   李静平见田玉乾没有答应的意思,以为他对这里的前途还有一些疑虑,但也不好再勉强,只好说道:   “这样吧,你和媛儿先在这里帮我料理一段时间,等什么时候有些厌倦了,不想在这里呆着了,那时候再走也不迟。”李静平知道,如果留不住田玉乾,那自己的女儿也不可能和他在这里,所以他从内心来说还是极力想把他们两个人都留在自己身边。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亲情考虑,更主要的是他这里急需要大批有能力,而且靠得住的得力人才。   见表叔李静平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李媛也用一种几乎是带着一种肯求的目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田玉乾犹豫了片刻,最终也就只好同意了。   见田玉乾点头同意,李静平喜出望外,他马上说道:   “太好了,乾儿,这就对了,只要你同意在这里帮助表叔,那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少则三年,多则五年,一定能够把这里打造成为足以与苍蓝山的规模不分上下,旗鼓相当的小天地。到时候,我们有了自己的地盘,我们就有了大干一番事业的根基,就不愁成为能够雄踞一方的势力……”李静平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泛起了红光,显出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李嫒也被父亲李静平的这番远景蓝图感染了,她兴奋地说道:   “……听见了吧,大表哥,到那个时候,这里一定能给你提供一个充分发挥你的个人才能,大力施展你个人抱负的大舞台,好好跟着我爹干吧,我不是说苍蓝山那里不好,而是你去的时间还短,还不完全了解那里的情况,在那里,情况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咱们别的不说,光是每天围在永昌王身边的那几个人,比如像那个老贼刘永亮,还有永昌王的小儿子赵宏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要有他们这几个人在那里,就够你头疼的了,每天你要不断地应付着他们的各种算计,如果能够避免他们的各种明枪暗箭已是不易,哪里还顾得上去干什么一番事业?″李嫒扳着手指,口中滔滔不绝地帮田玉乾分析着……   李嫒说的这些过去她在苍蓝山遇到的那些经历,并不是今天才第一次向田玉乾说起,以前也对他说过多次,这些活生生的事例,也让田玉乾不得不认真考虑这些问题,他也不能说李媛父女两个说的没有一点道理,田玉乾沉默了。   李静平见田玉乾被李嫒的这番话说的有些动了心思,就进一步说道:   “媛儿说的这些话你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那里打听一下,看是不是这么个情况。当然,你要是想你爹了,也可以随时过去看一看……”   “表叔,您不要说了,我哪能不信您和表妹的话呢?”   李静平高兴地拍了拍田玉乾的肩膀:   “你先休息两天,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过两天,表叔就让你来当我的助手,如果想锻炼一下,也可以去下面先做一个统军,这两样你随便挑,怎么样?”   田玉乾被李静平的热情感动了,他说道:   “我听表叔的安排,不过,过两天,我还是想先把曹时阳交给我的事情亲自办完了再回来……”   李静平想了想,说道:   “漠北的情况很复杂,这样吧,我可以给你派一些人暗中保护你们,到时候让媛儿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人多反而容易引起漠北人的怀疑,我和媛儿两人一起去就行了。”田玉乾不想麻烦李静平。   就这样,过了两天,田玉乾和李媛一道,离开了李静平,两个人骑着马,没用多久就到了曹时阳指定的接头的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是一个小镇,说起这个小镇,田玉乾还来过一次,就是在这里,田玉乾遇到了负责给于丽丽买粮食的那辆马车。只是接头地点是在一个小杂货铺里面。   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他们不敢直接到那里,只是先到小镇上的附近转了转。   看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田玉乾才让李媛躲在一个离他不远的地方呆着,他一个人则朝着那间杂货铺走去。   田玉乾到了门口,他抬头看了看店面上方的牌子,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茂源杂货店”   田玉乾又看了看门前摆放的一盆仙人掌,知道这是安全的信号,就走了进去。   “伙计,你们这里有没有竹框?”田玉乾用暗语问道。   “没有,我们这里只有竹篓子,但要等两天。”接头的人头也没有抬,只是低着头打着算盘。   “那好,你们给我留五个竹篓子。”田玉乾接着又说了一句暗语。   那人听完立刻抬起了头,他警觉地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见没有什么异常,便对田玉乾使了个眼色,像是很随意的样子,说道:   “……那你就进来吧,随我进来看一看货怎么样……”说着,就把他领入了里面的一个屋子里面。   等田玉乾进入了里面的房间,只见里面坐着一个人,看着那个人的身影,他一下就愣住了,——天哪,里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他的养父,也是他的师父张天一……   “……爹,怎么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田玉乾扑通一下,当即给张天一跪倒在地,接着,就给张天一连磕了几个头……   张天一显然也是有些惊讶,他赶紧把田玉乾扶了起来,仔细地端详着田玉乾的脸,并且,用手一边摸着他的肩膀,一边动情地说道:   “……乾儿,真的是你吗?可想死我了,你瘦了,来,快坐下,先给爹说说你现在的情况,你还好吗?”   田玉乾在这里意外地遇见到了自己的日思夜想的养父,心情非常激动,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向师父说起,于是,他对张天一说道:   “……爹,您先稍微等一下,外面还有一个和我一起来的人,让她也进来吧…...”说着,他就快步走出了杂货店,赶紧到了李媛那里,一见到她,就兴冲冲地对她说道:   “……媛儿,……真是……真是巧得很,你猜猜看,……我见到了谁了?”   李媛见田玉乾兴冲冲地走过来,而且由于过份兴奋,竟然连话也说的有些结结巴巴,她赶紧迎了上去,不由得感到有些好奇,问道:   “……我怎么能猜得到?快说吧,是谁会让你这么的高兴,你究竟遇到了谁啊?”李媛也有些着急了……   田玉乾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心情,声音颤抖地说道:   “里面竟然是我的养父……”   原来,自从郝志平和张天一在于丽丽家里住了下来之后,这里确实就像于丽丽所说的那样,一直都很安全,从来也没有外人来打搅他们,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漠北人对他们两个的搜查似乎也松了一些。   郝志平在北方这里,一旦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或者是朝廷对他有什么要求,都会通过到刚才的那个地方,去和朝廷派来的一些人要接头。   但是,自从他被漠北人通缉追捕以后,他也多次化了妆,先后去了几次,但是都没有与朝廷接上头,失望而归。   当他和师父张天一把这些事情说了以后,张天一帮他分析说,眼下正是漠北兵与朝廷交战之时,也许是现在朝廷这几次派来的人都过不来,或者是朝廷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不要着急,说不定过些时日就会派人来这里,张天一让他耐着性子,静静地等待。   昨天,郝志平又准备要来,张天一拦住了他,说道:   “……志平,这一次我看你就不要去了,毕竟你现在还是漠北人通缉的对象,而且你去的次数太多,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是小心一些为妙,让师父这次去吧……”   郝志平说道:   “哪能让师父亲自去呢?师父的好意徒儿知道,但是,还是由徒儿去吧……”郝志平说什么也不肯,但张天一硬是不让郝志平走,最后,两人争了半天,郝志平见师父执意要去,他也就只好让师父去了。   当田玉乾领着李媛,来到了那个茂源杂货店里面,他指着李媛介绍到:   “师父,这个人就是您那年在红苕宾见到的我的表叔的女儿,她的名字叫李媛,我们是那年在江南的丽江的一个船上遇到的……”   李媛赶紧给张天一行礼,张天一把她扶起,看了看她,说道:   “……哎呀,你们都长得这么大了,你长得很像令尊大人啊,……唉,时间过的真快啊,这一晃都二十多年过去了,记得那一年,老夫和令尊大人在饭店一起喝酒,当时,谈得真是投机呀……”张天一看着眼前的李媛,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李静平,还有田松涛等人,同时,他也想起了那年他和姜宇晶一起,在红苕村子里度过的那个令人难忘的夜晚,想到这里,张天一的眼圈不禁有些湿润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师徒见面   李媛虽说没有见过张天一本人,但是,她自从认识田玉乾以来,除了她的二表哥不提起张天一,就经常听到他讲起他师父的事情,所以,她对张天一的情况并不陌生,知道眼前的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清凉谷青龙剑的掌门人,现在一见,果然是举止投足,自有一番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风貌。   三个人互相问候了几句之后,张天一说道:   “乾儿,这里并不安全,咱们还是赶紧立刻这里,到家里好好再谈吧。”说着,他和杂货店的掌柜的告了别,就领着他们两个往家里走。   走着走着,田玉乾看着脚下的这条熟悉的道路,心里不由得就有些奇怪起来:   怎么偏偏会走这条道路呢?这条道不是通往于丽丽住的那个村子里吗?难道说师父也住在那里……虽然他的心里是这么想着,但他还是跟着,没有询问。   眼看再往前走,就已经进入于丽丽所住的村子,田玉乾的心里就更是有些惊奇了,难道师父现在就在这里住着?清凉谷那里是怎么了?   张天一见田玉乾一脸好奇,就低声对田玉乾说道:   “师父现在就住在这里,这里比较安全一些。清凉谷那里漠北兵已经有人在那里盯着了,所以暂时先在这里藏身。”   等来到了一个院子的门口,田玉乾才彻底明白了,师父竟然和于丽丽的这个院子里一起住着。   张天一一敲门,里面的门开了,张天一刚一进门,里面的一个人就迎了上来:   “师父,接上头了吗?”   田玉乾一看,出来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师兄郝志平。   郝志平一见田玉乾,也是两眼大睁:   “……师弟,怎么会是你?难道你也……”   田玉乾也倒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他笑了笑说道:   “也真巧了,这次朝廷的曹时阳派我来到这里和你们接头。”说着,他马上就把朝廷给他写的那封书信交给了郝志平。   郝志平接过书信,先把书信收了起来,然后对田玉乾和李媛说道:   “快进家里歇歇脚吧。”然后就把他们两个领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田玉乾还没有坐下,门一响,大家抬头一看,果然是于丽丽走了进来:   “……哎呀,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于丽丽两眼闪烁着惊喜的目光,她冲着田玉乾的胸口大了一拳,笑着说道:   “……我听着就像是你说话的声音,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跑过来一看,果然是你们两个……哎呀,简直想死我了……”她一边说着,又走到李媛的跟前,一下子就把李媛抱住了,两个人亲密地拥抱着……   郝志平给他们两个倒上了茶水,简单问候了几句之后,就立刻掏出了那封书信,开始低头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他忧心忡忡地皱了皱眉头,见大家都看着他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声音低沉的对师父张天一说道:   “……朝廷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江南的不少地方又失守了,看样子快要守不住江南了……”   于丽丽一听,马上问道:   “……他们又让你现在做些什么?”于丽丽心直口快,她也不管这些事情是不是官府的机密,自己能不能问,就直截了当地问起来了。   “……唉,还是让我想办法在北方给漠北兵捣乱,也不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仅仅靠这些小打小闹,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啊?”郝志平也有些信心不足了。   张天一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沉思着。   李媛看了一眼郝志平,说道:   “不是我当着你的面给你泄气,就是没有漠北兵侵犯华夏,朝廷的官兵溃败那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现在照这样下去,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官府的那点兵马也就完了。”   郝志平的脸上有些难看,他心里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罢了。   一时间大家都默默无语,谁也不说话了……   于丽丽见此时的气氛有些沉闷,就开口打破了这种气氛,说道:   “朝廷倒了,靠咱们这些人在这里干着急也没用,再说,朝廷对咱们穷苦百姓有过什么好?倒了活该,省的祸害百姓,要我说,倒不如早一点完蛋。只是留下这一大片大好河水让外族人奴役倒是有些可惜。……今天咱们大家好不容易又聚到了一起,不如我们好好说一些让大家开心的事情,还是少想这些烦心的事,我们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说完,她走了出去,吩咐外面伺候她的那几个人,告诉他们要出去多买一些好吃的,要做一些丰盛的饭菜,好好招待一下田玉乾和李媛两个客人。   郝志平听了这话,只是苦笑了一下,他对于丽丽的这种口无遮拦的性格也毫无办法,毕竟现在朝廷不必从前了。   张天一看了一眼于丽丽,接着说道:   “朝廷虽说有许多不好,但是,等这些漠北兵将来统治了我们,那更是有过之无不及,百姓怕是更要过着暗无天日,整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田玉乾见这些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恐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就把一个手指放在了嘴边嘘了一声:   “小心我们的话被外面的人听见,这里毕竟是在漠北人的眼皮子底下,不是在南方。”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了。   于丽丽又走进来了,……忽然,李媛对她说道:   “你的宝贝儿子长大了吧,快抱过来让我们瞧一瞧……”   于丽丽一听,骄傲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过了一会儿,她抱着自己的儿子走了进来。   李媛一看,拍了一下巴掌,立刻迎了过去,把孩子接过来,亲热地抱着,上去就亲了一口,说道:   “……臭小子,几天不见,就长这么大了,还认不认识你姨了?”   李媛看到了这个孩子,这下有了说的了,两个人坐在那里,开始嘀嘀咕咕地开始谈论着孩子现在的情况。   “这个长的越来越像他爹了……”田玉乾端详着这个孩子,眉宇之间,真的有几分穆春华的影子。他问道:   “穆春华现在经常回来吗?”   “……哦,一般见不着,也不知道每天都忙什么,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个人,虽说这里吃喝都不用我操心,但是,要不是现在师父和大师兄在这里住,我都快要憋疯了。”   正说着,外面的佣人走了进来,告诉于丽丽说饭菜已经做好了。   于丽丽一听,立刻对大家说道:   “各位请吃饭吧……”说着,她把门打开,请这些人往外走。   这个院子,专门有一间房用来吃饭,大家走进去之后,先请师父张天一坐了上座,然后依次坐是郝志平、田玉乾,最后是李媛和于丽丽两人。   众人刚一落座,于丽丽就把酒壶取了过来,然后给师父张天一把酒满上,接着,又给众人把酒倒满,然后招呼大家先赶紧先吃些菜,过了一会儿,郝志平站立起来,向师父张天一敬酒:   “爹,小婿在这里向您敬酒,祝您的身体越来越健康,同时,也祝愿我们青龙派的剑术能过越来越发扬光大。”   张天一脸上只是轻微地笑了一下,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之后,张天一放下了酒杯,他叹了一口气,眼睛有些湿润,看了看郝志平,又看了看大家,语气缓缓地说道:   “……酒席上的这些应酬的话,都是说给外人听的,或者是为了让师父开心,师父也知道你们的一片好心,可是,师父心里有话想说,这里面除了李媛,其余在座的都是咱们青龙派的人,老实说,现在一提起青龙派,不说在江湖上再没有人把咱们当做一回事,就是连师父自己,这张老脸都没感到有些没处搁,大家都也都老大不小了,像志平和丽丽,你们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了,乾儿也已经长大了,你们扪心自问,青龙剑在师父手中,别说是发扬光大,就连在咱们青龙派手中传了八百多年的那把青龙剑,现在都已经落入他人之手,还哪有脸谈论什么发扬光大?一谈起这些,师父的心都快要碎了,有时候一夜一夜地睡不着觉……”说着,张天一用衣襟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一时间酒席上大家都沉默了,过了片刻,田玉乾说道:   “爹,青龙剑术虽然在这些年发展不算很大,但是,这不能全怪爹,有好些原因,都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无法左右的。像那把青龙剑,孩儿知道,现在已经落入了秦建业女儿的手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郝志平的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他如坐针毡,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向张天一说道:   “说实话,这些年来,弟子的青龙剑确实也没有多少长进,但是,要说在江湖上,有别的剑派敢说自己的剑术比青龙剑高明,就是打死小婿也不信。”   田玉乾见师父张天一情绪有些激动,他不想让师父伤心,就端起酒杯,向师父说道:   “孩儿这些年在江湖上也走了几年,确实还没有遇到过比咱们青龙剑高明的对手,就是在万州城比武大会上,也没见过其他的那些使剑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剑术。”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宫廷密谋   张天一见田玉乾这样说,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心里太难过,他也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弟子们扫兴,于是,他就举起了酒杯,对几个弟子说道   “……师父年岁有些大了,岁数大的人面对一些事情,有时候容易伤感一些,也许是师父心里有些太着急了,这才对你们说出了这样的话,……行了,今天乾儿和李媛来到我们这里,是个高兴的事情,咱们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来,让我们把杯子端起了,乾儿是自家人,我就不说了,可是李媛却是头一次来到这里,让我们欢迎他们两个的到来……”   于丽丽看了一眼李媛,她赶忙对师父说道   “师父,您是不知道,李媛其实也快要是咱们的自家人了,不信,您问问他们两个,我说的是不是啊?”   李媛让于丽丽这么一说,她的脸上马上就红了,她嗔了一眼于丽丽,然后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下了……   张天一一看李媛的样子,就知道于丽丽说的话应该没错,这时,田玉乾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和李媛定了婚,这事不能瞒着自己的养父,于是,他就对师父张天一说道   “爹,有件事孩儿应该和您说一下,前不久,在李媛的家里,我们两个已经订婚了,这件事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您……”   张天一一听,脸上马上笑开了花   “……乾儿呀,你怎么不早说呀,你的眼光不错,李媛看样子就是个好孩子,爹在那年曾经和李媛的爹李静平打过交道,是个学问很深的人啊,你能找上这么文静又俊俏的媳妇,那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啊,这要是让你娘知道了,她还不敢定心里有多高兴呢。”   大家一听,纷纷向他们两个表示祝贺,于丽丽笑着逗李媛   “我们什么时候吃你们的喜酒啊?我看,不行我们就挑一个好日子,让师父给你把婚事办了吧……”   李媛悄悄用手在于丽丽的腿上掐了一下,于丽丽疼得尖叫了一声,大家都笑了起来……   张天一沉思了一下,说道   “丽丽说得没错,是应该挑一个好日子赶紧给你们把婚事办了,只是一方面你亲爹亲娘现在不在跟前,这么大的事情不能没有二老参加。”   屋里的气氛一下就活跃了起来,接着,大家一个个都纷纷地相互敬酒,几轮下来,大家的脸上都有些红了,话也多了起来,小屋子里面不住地响起了一阵阵笑声……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欢笑声中,这时,就听门一响,从外面走进了一个人,大家一看,来到这个人,正是穆春华。   由于刚才大家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所以,穆春华进院子,屋子里的人谁也没有听见院子里的响动,再说,院子里面的佣人都能听出来穆春华的脚步声,开门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告诉于丽丽,这样一来,谁也没有防住,穆春华在时候突然走了进来。   张天一和郝志平一看,万万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到处捉拿你们的漠北王爷穆春华,他们立刻站立起来,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就僵硬了,同时身上的每一个神经也绷紧了……   ……显然,穆春华也同时看见了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人,他心里也是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这时候,他两眼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   但也只是片刻之间,他马上意识到眼前自己只是一个人,而他们却有好几个,自己万万不是他们几个的对手,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于是,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看起来极不自然的笑容……   于丽丽一见穆春华回来了,她一下就笑了,两个多月不见了,在这个时候来,她怎么能不高兴呢,此时,她根本无暇注意到张天一和郝志平脸上的神情变化,兴冲冲地用手一把揪过了穆春华,马上笑着对师父柔声介绍到   “……师父,他就是我的相公,叫穆春华……”接着,于丽丽又用手往张天一那边一指,对穆春华介绍道   “这位就是我的师父,江湖上人称飞天魔剑,青龙派的掌门人,剑术很是了得……”   穆春华反应很快,他马上两手一抱拳,向张天一施了一礼   “……在自己家里能够遇到青龙派掌门人张前辈,真是幸会,晚辈这里有礼了……”   张天一此时头脑稍微冷静了下来,他脑子飞快地转着,这个漠北的王爷不知道外面带了多少人,但是,只要是他不出这间屋子,又有于丽丽在场,想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如先稳住他,然后见机行事。想到这里,他沉着地应道   “……王爷客气了,天一不知道这里是王爷的府上,现在贸然来到这里,实在是有些冒昧……”   当于丽丽一听到师父张天一竟然称呼自己的相公为“王爷”,她顿时就怔住了,她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怔怔地看着穆春华,好像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好半天,她才用手指着他,声音颤抖地问道   “……什么……原来……原来……原来你竟然是漠北的王爷,你……你怎么不早说……”   穆春华眼睛向四周迅速地扫了一遍,他清楚他们这些人时刻提防着自己,自己必须先解除他们对自己的戒备心理,于是,他苦笑了一下,只好装作一副镇静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我并不是要成心骗你的,一个王爷有什么好炫耀的,况且,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王爷了,我现在也是我皇兄通缉的对象,他们正在到处捉拿我呢……”   穆春华说的没错,就在前不久,漠北国的皇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事情是这样的,漠北国的当朝皇帝,也就是耶哥么皇帝,在漠北国的皇宫里,不知道感染上了一种什么病,这病来的太突然,谁也没有想到,这病短短的两天之内,耶哥么皇帝就突然之间暴死在皇宫里面。   耶哥么说起来身体并不是很大,平时的身体也很好,所以,他在世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安排皇位继承人,只是在心里有一个初步的想法,那就是准备让他的小儿子木醇化,也就是穆春华来继承自己的皇位。   现在,耶哥么皇帝临时的时候,身边只有皇后祥宁娘娘和大皇子赤和玛和二皇子欧里拍两人,而三皇子穆春华正在华夏国指挥打仗,对于皇宫的事情当然一点也不知道。   耶哥么一共有三个孩子,大皇子赤和玛和二皇子欧里拍两人都是皇后祥宁所生;三皇子穆春华是耶哥么皇帝的一个皇妃琪平所生,但是,由于这个皇妃在生穆春华的时候难产,刚把穆春华生下来不久就死了。   穆春华的这两个皇兄,无论是从个人的才智上讲,还是从品德和性格上来说,都远远比不过他,所以,在耶哥么皇帝的眼里,对老大和老二这两个孩子,平时并不受耶哥么皇帝的器重,只是由于他们两个是皇后祥宁所生,对他们在感情上多一些疼爱罢了,但是,耶哥么皇帝从内心深处知道,皇后所生的这两个孩子,老大赤和玛虽说才能比老三穆春华略微差些,但性格在对待臣子上,有些过于严厉,不懂的收买人心。   而老二欧里拍则和老大恰恰相反,品性倒是可以,但是心智和才能却远远不行。   正因为如此,耶哥么皇帝只是让他们帮助自己处理一些并不重要的事情,而把漠北国的一些重要的军国大事,都交给了穆春华来做,目的就是逐步培养他的治国理政的能力,以便将来继承自己的皇位。   对于耶哥么皇帝的这个心思,皇后祥宁以及穆春华的两个皇兄当然比谁都要清楚,虽说皇后祥宁以前曾经多次在耶哥么皇帝的耳边吹过风,想让自己的孩子来当太子,但是,耶哥么皇帝都没有答应,说他们这两个孩子都不适合当君主,治理国家大事,可不能仅仅凭着自己的感情喜好,要看品德和治国理政的才能。这样,以后皇后祥宁也就不敢在耶哥么皇帝跟前多说什么了。   但是,耶哥么皇帝的这三个孩子,由于老大赤和玛和老二欧里拍都是皇后祥宁所生,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自然要好得多;而老三穆春华,自小在皇宫里面没有母爱,虽说父皇对自己比较看重,但关系毕竟很一般,只是碍于现在耶哥么皇帝对穆春华器重,所以,表面上只是过得去罢了。   由于穆春华不在皇宫里面,皇后祥宁和大皇子赤和玛就动了不臣之心,老二欧里拍对皇位根本就不感兴趣,所以,皇后祥宁和大皇子赤和玛就串通一气,决定暗中联系几个和他们关系比较亲近的王公大臣,私自密谋窃取了皇位。这样,大皇子就继承了皇位。   由于三皇子正在华夏国打仗,对于皇宫的事情,事先一点也不知道,当他在前线得知自己的父皇已经驾崩,皇兄赤和玛已经继承了皇位了。 第二百二十章 冤家路窄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没有办法,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了,穆春华只得接受现实,专心在前方指挥打仗。   但是,事情的发展远不像穆春华想象的那样简单,还远远没有结束。   大皇子赤和玛继承皇位之后,由于他担心自己在军队里面没有自己的根基,祥宁皇后,也是现在的祥宁太后,担心穆春华会利用自己在军队培植起来的亲信,将来候机再夺回皇位,便多次提醒赤和玛,要赶紧削弱穆春华在军的势力,最好剥夺他的军权,以防后患。   赤和玛对皇后的建议多少还有些顾虑,他也知道祥和太后所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他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当,会使事情恰得其反,说不定会把穆春春给逼急了,带兵反扑回来,毕竟现在军的大部分权利还都在穆春华的手掌握着。最后,他们采取折衷的方法,密谋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先把他调离军队,任命他担任一个朝庭的虚职,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然后再挑他一些不是,最后再把他处理掉。   当穆春华接到赤和玛派人送来的调离军的圣旨之后,穆春华和自己在军的几个亲信商量,他们都认为穆春华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回去,说这不是明摆着嘛,明眼人一看便知,一旦回去是落入虎口,自投罗,而且以祥宁太后的性格,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到那时候,再想逃脱出来,不容易了。   穆春华对自己的那个皇兄赤和华,以及祥宁太后的性格非常了解,跟别说他们使得这个奸计,所以,穆春华推说前方的战事正在吃紧,一时还走不开,暂时还不能回去。   赤和玛见穆春华不他的圈套,恼羞成怒,暗下旨,命令其它各部只是驻防,不得前行;同时又下令穆春华所带的那部,孤军深入江南腹地,同时,赤和玛还使出了阴毒的一招,借口后方的交通阻隔,断了他的粮草。   而江南地区江河遍布各地,战马的优势发挥不出来,在战场根本派不多少用场,弄的穆春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结果可想而知,在前不久的一次规模较大的战事,败给了华夏朝廷的军队,而最要命的是,他的后方又遭到永昌军的偷袭,结果连老窝也被端了,前后仅逃出十来个人,要不是他跑得快,差点连命也完了,   面对穆春华的这一次惨败,赤和玛抓住时机,乘机降罪,说他违抗圣旨,一意孤行,从而导致漠北兵大败,损失惨重。   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最后,为了躲避赤和华的一路追拿,他心想于丽丽那里一般人不知道那个地方,这才跑到了这里,结果正好与张天一他们撞了。   现在,几个人站在那里,相互僵持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张天一他们躲在于丽丽这里,并不知道这短短的两个月来,漠北国发生的这么大的事情。   穆春华把心一横,心想反正现在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只好听天由命了,他苦笑了一下,看了看于丽丽,先主动坐了下来,看到饭桌的酒菜,肚子里早饿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先大口地吃了起来。   于丽丽刚才听了穆春华的那句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你的皇兄要通缉你?他们为什么要捉拿你?你现在犯了什么王法了?”   穆春华吃了几口饭,见于丽丽这样问他,望了望屋子里面的人,迟疑了片刻,慢慢地说道:   “……对,我的父皇前不久驾崩了,我的哥哥现在已经继承了皇位,他和我的母后,心里怕我再抢了他的皇位,设计陷害我,断了我的粮草,又不给我派兵增援,故意找我的不是,结果我打了败仗,现在降罪于我,正到处捉拿我呢……”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些黯然。   “……什么?你的亲哥哥和母后,他们要加害于你?”于丽丽瞪着两个眼睛,惊地叫了起来……   “我的皇兄和我不是一个母亲生的……”穆春华补充着说道。   “……哦,怪不得呢……”于丽丽这才明白过来了。   在场的众人听了穆春华刚才说的这几句话,都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的,但是从他的表情看,倒是十有八九是真的。   大家见他不管别人看他的眼光,只顾大口地吃着,也各自重新坐了下来,但是,此时他们已经都没了心思吃饭,只是默默地看着穆春华一个人在那里吃着喝着……   于丽丽老也不见穆春华,现在见他面对这么多人,只管狼吞虎咽地大口吃着,心想,他一定是饿了两天了,所以才这样,于是说道:   “……看你的样子,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顿饭了?要不我再让他们重新给你弄些吃的?”   穆春华抬头看了看于丽丽,又是苦笑了一下,说道:   “……算了,不用了,已经够吃了。我昨天午胡乱地吃了一口,又奔跑了一天,……我现在是有今天没明天,过一天算一天,说不定那天被他们把我抓了去……”   张天一和郝志平刚才还是对他充满了防备,现在见他这样,不禁心里对他产生了一丝的怜悯之情,……是啊,人的这一生,不知道要经历多少意外的事情,有时候是这样,昨天还是高高在,到处捉拿他们,今天反而也要到处躲藏,成为丧家之犬……   对于于丽丽来讲,什么王爷不王爷,她原来也没有那种身份的感受,她现在只是关心的是,穆春华在这里会不会被他的那个皇兄抓住,只好能够逃脱他们的捉拿,是哪怕天天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那样反而一个总也不在她身边的王爷要好。   张天一心想,如果真是像穆春华所说的那样,那他们两个说不定不用在这里躲着了,于是,他见穆春华吃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问道:   “王爷,照您这样一说,我们在这里也……”他后面的话没有讲出来,但意思很明确。   穆春华看了看张天一和郝志平,伸手把桌子的一大碗酒端起来,一仰脖子喝了下去,然后笑了笑:   “……真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前不久我还是王爷,正到处捉拿你们两个,还要什么;现在,我倒是也和你们一样,偷偷躲在这里了,……哈哈,现在,你们夜里再出去跑到漠北大营里面,不管是装神也好,还是闹鬼也好,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了,说不定,我还会跟着你们两个一起去呢……哈哈哈哈……”穆春华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于丽丽见状,心有些软了,她赶紧劝道:   “咱们不稀罕他的什么皇位不皇位,我们只要能安安静静地过着一个普通人的日子好,你现在既然在漠北国里呆不下去了,没处躲藏,不如在这里藏着,只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安全……”   穆春华抬起头来,耷拉着个脸,擦了擦脸的眼泪,神情沮丧地想了想,然后这才幽幽地说道:   “要说这里也只能是靠侥幸躲避一时,时间长了根本靠不住的,……你想啊,我是什么人?是他们的眼钉肉刺,他们怎么能轻易地放过我呢?只要是在漠北兵控制的地方,哪怕是耗子洞,那谁能说得准呢?据我个人的判断,我的那位祥宁母后和皇兄赤和华,一个个都是蛇蝎心肠,心狠手辣,只要我还活着,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他们对我的追拿,远我对令师和令师兄两位,要花费的心血多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于丽丽愁眉苦脸地说着,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李媛一眼,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有想起了什么,“……对了,不如我们改头换面,化妆一番,然后找个偏远的地方先躲一阵子,等事情慢慢过去了,他们也不再捉拿你了。”   李媛其实心里有个想法,只是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那是,如果把穆春华和于丽丽两人送到他爹李静平那里,漠北人没有办法了。只是不知道她爹李静平会不会同意收留这么一个漠北人,毕竟,两个国家现在还在打仗,尤其穆春华的身份非同一般,他是个漠北的王爷,更重要的是,是在前不久,他还亲自领着漠北的军队,攻城拔寨,把华夏国的土地化作一片火海……   李嫒看见穆春华神情无助的样子,又转头瞅了瞅于丽丽心急如焚的眼神,不禁想起了过去穆春华也曾经帮助过他们,对穆春华说道:   “我倒是有个办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如果你现在不再与我们华夏国为敌,重新做人,我倒可以领着你,先到我爹那里躲藏着,并且向家父替你求个情……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世态炎凉   穆春华想到这里,怀着一种内疚的心情,抬头看了看于丽丽,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这个善良天真的姑娘,以前就连自己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就傻乎乎地爱上自己,结果稀里糊涂地和他不明不白地走在了一起,后来一个人给他带着自己的孩子,孤苦伶仃地住在这里,从来也没有跟着自己享受多少福分;而现在,自己落了难,不但福分没有享受多少,反过来倒是还要跟着自己受连累,让她担心受怕,而且说不定还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千万不要   想到这里,穆春华对于丽丽柔声说道:   “以后不管是谁,要是有人问起这个孩子的来历,千万不要说出我的情况,以防备我的那个母后和皇兄派人加害于孩子,这是我的一点骨血,以后我一旦遇到了什么不测,你就带着孩子,躲得远远的,平平安安地好好过普通的日子……”说到这里,穆春华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相当危险,虽说李媛答应领着他们到山里先躲一躲,但是,究竟能不能行,谁也说不准,毕竟他过去是他们的敌人。所以,穆春华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才产生了这么多的伤感和担忧。   于丽丽听到穆春华的这番话,她的心本来就软,现在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一下子变成了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顿了顿,又给他说了些宽心话:   “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刚才李媛她不是答应你去和她爹那里求个情,让咱们先在那里躲一躲,你怎么还是有些不放心呢?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睡吧,赶明天还要赶路呢……”   穆春华这才不再说话,都倒下睡了。   等到第二天一早,大家就都早早地起来了,于丽丽让佣人先把早饭做好,然后又告诉多准备一些路上的干粮,以备路上充饥,她想的很周到,把孩子路上需要准备的吃的和用的,也都带好,只等大家吃完了饭,就立刻离开这里。   张天一和郝志平起来以后,坐在一起,分析着现在的情况,他想,现在漠北的皇帝已经换了,军中主帅穆春华也不在漠北军中主事了,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事情,所以,他们可以不用像原来那样躲起来了,张天一想要回清凉谷里去看看,问郝志平又什么打算   郝志平听了师父的想法,他认真想了想,说也提出要回到清凉谷那里去看看师母和张春霖。   吃早饭的时候,当田玉乾和李媛得知师父张天一和师兄郝志平不跟着他们一起走,要回到清凉谷去,不禁有些担心:   “爹,你们现在还不能回到清凉谷那里,虽说穆公子现在不在漠北军了,但是,师父师兄毕竟还是漠北兵捉拿的人啊,谁能保证他们现在见了你们还会不会捉拿你们呢?”说着,他看了看穆春华,想听听他的意见。   穆春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兄弟过去在漠北军的时候,确实是下令漠北军的各地,也让下面画了先生和郝兄的不少画像,一旦发现,立即捉拿,但是现在他们会不会还这样,那兄弟也是真的说不准的。”   张天一听了这话,略微沉思了片刻,说道:   “我看不要紧,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哪能一直还记着这些事情?”张天一执意要回去,大家一见,心想大概不要紧了,也就都不再阻拦了。   吃完了饭,大家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赶路,正在忙着,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家都是一愣,互相紧张地看着,于丽丽更是紧张,这时,院子里的杂役正要开门,于丽丽拦住了,她高声喊道:   “……马上就要来了,请等一等……”说着,对穆春华一使眼色,穆春华会意,马上压着嗓子对张天一、郝志平低声说道:   “……快……你们两个跟随我来……”说着,他匆匆地领着他们来到了西房的一个房间内,然后推开一个柜子,顿时,里面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暗室……   这个暗室是穆春华让人后来在这里专门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万一,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三个人钻了进去。这时,于丽丽也紧张地跑了进来,她又把柜子推回到原处。又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这才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于丽丽定了定心神,见田玉乾和李媛等人站在院子里,正看着她,于丽丽捂着胸脯,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一些,然后假装像刚忙完别的活一样,走到门口,问道:   “……谁呀?”   “……快把门打开,我们是奉旨到这里来请一个人的。”   当于丽丽把门打开一看,只见外面站着几个人,正不耐烦地等着。   那几个人中间,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先向于丽丽笑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   “老夫封赤和玛皇帝之命,是来到这里请木醇化王爷的……”   穆春华是漠北人,他的真正的名字就叫木醇化,穆春华是他自己起的华夏名字。但是,于丽丽哪里知道这些,她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装作一片茫然的神情说道:   “我们只是普通人家,哪里会有什么王爷呢?”那个老者又是微微一笑,说道:   “……不要隐瞒了,快把王爷请出来吧,我们从大老远专门来到这里,怎么会随便跑到这里来呢?”   这时,旁边的一个长相十分威武的军官说道:   “……快一点,若是没有,怎么不敢让我们搜寻一遍?”   于丽丽见状,只好站在一旁,让他们进来搜查。   那个军官朝后面一摆手,接着,后面跟着的那些人立刻呼啦啦一下子涌了进来,立刻就到处搜查。   这时,李媛早就把于丽丽的孩子抱在怀里,假装是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这些人搜查。   过了一会儿,那些人搜查了一阵,也没有搜查出来,向站在院子中间的那两个人禀报,说什么也没有找到。   只见那个老者微微笑笑,对于丽丽说道:   “他这几天没有回来过吗?”   于丽丽说道:   “没有,我们这里哪有什么皇帝要找的人啊。”   那个老者眼睛转了两下,又看了看田玉乾和李媛,他在李媛抱着的孩子的脸上意味深长地扫了几眼,然后看着那个军官,缓缓说道:   “看样子不像是在这里。”   那个长相威武的军官站在那里,似乎并不甘心,他走到屋里里面,又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只好走了出来。   老者见状,微笑着对于丽丽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对不起了,打扰了,老夫告辞了……”说罢,冲着那个军官说道:   “既然没有,那咱们就走吧。”那个军官似乎有些遗憾,只好带着人走了出去。   于丽丽把他们送了出去之后,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她回到院子里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吓死我了,看来这里被漠北皇帝发现了。”   这时,张天一等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穆春华脸上铁青,嘴唇似乎在颤抖着。   于丽丽一见穆春华的脸色不对,就关切地问道:   “……相公,你怎么了?”   穆春华自觉有些失态,他平静了一下自己愤懑的情绪,这才说道:   “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睛,把这个家伙提拔上来,现在见我失势,翻脸不认人了……”   原来,张天一他们躲在暗室里的时候,他的耳朵早已经听了出来,带着那些人来到这里的那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随着穆春华,在漠北大营帮助他的那个木海法师。   原来,自从那次木海法师半夜跟着张天一和郝志平等人,到坟地里面去看他们两个施展**法术之后,回来之后就病倒了,在病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之后,精神上这才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后来,当赤和华当上了皇帝之后,为了清除过去穆春华在军中的势力,就把过去曾经在穆春华手下的各个亲信,都剥夺了他们手中的权利,闲置起来。这样一来,像木海法师这样原来曾经跟随在穆春华身边的人,也就被赤和华晾了起来。   再往后,当穆春华大了败仗之后逃走之后,赤和华为了寻找穆春华的下落,赤和华听从了祥宁太后的建议,就派人把穆春华身边的几个曾经关系比较亲近的人叫了去,向他们摆明了情况,又是威胁又是引诱,说如果他们有谁能够帮助找到穆春华,那以后自然就是前途无量,富贵不在话下,反过来如果知情不报,那就视同与穆春华同罪。   原来在穆春华手下的一些人,眼见穆春华大势已去,有的人就忘恩负义,刚才来到这里的那个长相威武的军官,就是其中的一个。   但是,于丽丽的这个地方,这个军官并不知道,他为了讨好赤和华皇帝,就劝说木海法师,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把穆春华藏身的地方告诉了他,那以后一定会有重谢。 第二百二十三章 将计就计   木海法师从内心来讲,倒是并不情愿这么做,毕竟自己现在的这一切都还是穆春华给的。但是,他以前曾经听说过,现在的这个赤和华皇帝,还有祥宁太后,都是心狠手毒至极,如果让这两个人知道自己明明知道穆春华这里有个藏身的地方而知情不报,那一定会遭到祥宁太后和赤和华的惩罚,弄不好连命也保不住,所以,没有办法,他只好带着这个军官来到了这里。   正因为如此,穆春华才对他过去曾经提拔过的这些恩将仇报的人感到悔恨不已,暗暗地责怪自己过去看错了人,对这几个人恨之入骨。   其实,刚才木海法师虽然是领着他们来到了于丽丽这里,但是,他自己并没有真的去搜查,他只是当着那个军官的面子,装装样子,应付一下而已。   于丽丽叹了一口气,神色紧张地说道:   “……现在顾不说这些了,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说不定那些人一会儿还要来的。”   张天一却摇了摇头说道:   “那些人不是傻子,怕是不会轻易地这么离开,另外,即使走了,这里也一定会留下一些人暗观察,也许他们根本没有走远,而是躲在暗处,依我看,咱们现在还不能立刻走。”   穆春华听了,点点头说道:   “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以先生之见,那现我们该怎么办呢?”   张天一想了想,说道:   “这样吧,我们几个今天先不走,等几天,然后再化妆一下,分别离开这里。”   于丽丽也表示赞同:   “我也觉得这样出去太冒失。不如化妆一下再出去。”   这时候,田玉乾说话了:   “不行我先装扮成穆公子的模样,在夜里先出去把他们引开,然后你们几个再悄悄地离开……”   穆春华一听这话,心里一热,但随后马使劲地摇着头,说道:   “……这怎么能行呢?这样做田公子太危险了,不行不行……”   田玉乾用手拍了拍穆春华的肩膀:   “不要担心,他们带的人并不算多,我自有办法,他们是抓不到我的。”   于丽丽虽然知道田玉乾有些办法,但是,她也有些不放心,于是说道:   “……万万不可,你那样做太危险了……”   这时,张天一说话了:   “你们不要说了,依我看,让乾儿去吧,你们不用担心他,他不会有事的。”   大家一听张天一这样说,这才不做声了。   李媛却是心里多少有些担心,这时候问了一句:   “你会有什么办法?我倒是很想听一听。”   田玉乾笑了一下,说道:   “你忘了我是清凉谷的弟子了,凭他们这几个人,想要追我,他们还差的很远呢,再说,我是夜里出去,料他们也抓不住我的。”   郝志平看着田玉乾,心暗想,准是他要使用的一些法术,不如自己也跟着他一起去,一来可以和他做个帮手,更重要的是可以看看他究竟还有什么法术,想到这里,他赶紧说道:   “这样吧,我也随你偷偷出去,多一个人多个帮手,总你一个人出去要好一些。”   大家一听,都觉得这样要更好一些,都纷纷赞同。   随后,大家又悄悄地商量了一下具体离开这里之后,接头的地点。   这样,他们几个又住了几天,然后,这天夜里,田玉乾装扮成了穆春华的样子,和郝志平悄悄地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   他们是往东面走的。两个人都是清凉谷的弟子,耳朵的听力都相当了得,果然,当他们走出了村子,已经听到了后面有人在跟踪着他俩。   郝志平从后面的脚步声,听出来是五个人的脚步声,他拉了一下田玉乾,把嘴贴近他的耳朵轻声说道:   “后面只有五个人跟着咱们,这样吧,咱们两个把他们引到坟地里,自然会让他们好看。”   田玉乾一听,不由得心里暗暗地感到有些好笑,这个大师兄,看来几天没有到坟地去练驭鬼术,心里有些发痒了,想到这里,轻轻点了点头,两人慢慢地向着荒野走去。   在郝志平和田玉乾两人走了以后,过了一阵,张天一估计他们已经走远了,领着李媛、于丽丽和穆春华,向南面走了出去。   于丽丽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孩子已经睡着了,她生怕孩子醒来,惊动了他们,不时地看看孩子是否醒来。   张天一一边走一边听着周围的动静,走着走着,他听到了后面传来了脚步声。   ……不好,后面有人来了,从声音听,后面只有五个人,而且,从这五个人的脚步的声音听,这几个人的武功很是一般,所以,这几个人自己倒是不怕,是担心李媛和于丽丽两个人,又抱着一个孩子,所以,必须尽快解决这几个人。   张天一心想,不如先自己先留在这里,把这几个人干掉再说。想到这里,张天一停了下来,轻轻地对他们几个低声说道:   “后面有五个人跟了过来,你们先走,我这后面把这几个人杀了再说。”   于丽丽刚要说话,张天一一把把她拦住,意思是不要商量,他对他们做了个快走的手势,然后一个人蹲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后面的来人。   过了一会儿,后面的那五个人果然悄悄地走了过来,由于夜色很浓,谁也看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候,张天一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待这些人走近,看清楚了这几个人的身影,他忽然飞身而出,对着前面的那个人是一掌……   这几个人正在专注地跟着前面的声音走路,冷不防张天一忽然从道路的一边飞起,猛地一掌袭来,走在最前面的这个人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连哼一声也没有,已经被张天一一掌震裂心脏。   其余的那四个人,还没等回过神来,转眼又有两个已经倒下,最后剩下的那两个人慌忙退后两步,定睛一看,终于看清楚前面只是一个人,马两个人同时向张天一扑了来,结果身子还没等接近,感到面门一阵强烈的内力迎面而来,正要运气相抗,但还没等来得及运气,被张天一的这个掌风震裂了五脏。   张天一的武功,在江湖虽说是以剑术最为出名,但是,由于他的内功极为深厚,所以,是使用掌力,其所蕴含的内力也是常人所难以低档的,后面跟来的这几个人,武功只是平常的水平,哪能经得住张天一的这等掌力,再说,张天一不想对漠北人早心里十分痛恨,每一掌都是用了十分的功力,所以,前后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把这几个人给了结了。   再看田玉乾和郝志平他们两个,两个人虽说轻功了得,但是,为了不引起后面的那些人怀疑,他们两个正不紧不慢地在原野走着。   对于这一带的环境,郝志平非常了解,别说是黑夜,是闭眼睛走,他也不会迷失方向,所以,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处看起来规模较大一些的坟地。   郝志平由于经常在黑夜里视物,现在在黑夜看东西,远远要一般人要好得多,所以,他跳了坟堆看起来较高一些的坟墓,停了下来。   郝志平看了看田玉乾,心想,虽说他对里面的那些法术最清楚不过,但是,要是起功力,毕竟还不如自己,而且,对于里面的驭鬼术,未必自己高明,想到这里,他似乎有些得意,对田玉乾说道:   “师弟,你且看师兄是怎么耍笑这几个家伙的……”说罢,他蹲在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看看后面的动静,摒住呼吸,开始默默地念起了驭鬼术的口诀:   “……子时后,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阳间魂,地府游;人间命,野鬼收;白天人,夜间鬼;昨日欢,今日愁;阳间寿,阴曹留……”   田玉乾虽然对这个驭鬼术太熟悉不过,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尝试着练过这个法术,此时,他的头皮感到有些发麻,后脊背直冒冷汗,他紧紧地挨着郝志平的身子,瞪着眼睛望着坟墓,多少有些紧张。   但是,田玉乾虽说有些紧张,但他还有着极大的好心,他想看看,到底鬼魂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只见郝志平神色非常镇静,他不慌不忙地默默念着,不大功夫,两人感到从地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这股阴冷之气,并不是像风一样吹在人的身,而是似乎能够摄入人的骨髓里,然后再一点一点地从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漫延着,直至钻入人的灵魂深处,甚至自己的脑子也有些迟钝,好像也不太听自己的使唤了……   田玉乾心里通通通地跳着,不知道这股阴森之气是不是是鬼魂附体,他偷眼瞧了一眼郝志平,只见他似乎神情有些异样,眉头紧锁,额头的汗也冒了出来,田玉乾见状,不觉有些恐怖起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分魂法术   郝志平哪里知道,跟在他后面的这几个人当中,其中的木海法师,此时也正在向他们这边施展着一种法术。   田玉乾见郝志平的神色有些诧异,以为他在实施法术时出了差错,其实他并不知道,此时木海法师也已经施展开了另一种法术。这其中的原因,还要从那次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人在漠北军营,被穆春华逼着写开始说起。   那天,张天一在写里面的法术时,他多了个心眼,不仅写了驭鬼术,而且还多写了一种新的法术,叫做分魂术。而他写下的这种分魂术,其中的内容,已经被他做了一些改动。   而当穆春华和木海法师两人得到了他俩写下的法术后,两人谁也不能确定其中的真假,于是,穆春华就听从了木海法师的建议,让张天一师徒俩人于深夜到附近的坟地里,去现场试一试,来验证他们写的法术是真还是假。   后来虽说由于张天一和郝志平在现场做了手脚,至使现场出现混乱,穆春华和木海法师等众多漠北兵由于惊慌失措,乱作一团,结果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人乘着夜色和漠北兵的一片混乱,谁也顾不上管谁,,这才得以逃脱他们的掌心。   后来,木海法师从墓地中跑回之后,由于受到惊吓,大病一场,直到过了好长时间,病情这才慢慢地有了一些好转,等病好了之后,木海法师一想起那天夜晚的情景,心里就有些恐慌,但是,在惊恐的同时,他也被驭鬼术法术神奇的效果深深地吸引住了。   自此以后,他就心痒难忍,总是幻想着自己终有一天,也能练成里面的法术,都后来,他终于控制不了张天一所给他写下的里面的那两个法术,大着胆子逐步地练习起来了。   其实要说这里头的法术,除了勾魂术不需要具备一定的功力,其他的各种法术,只要是有一定的功力,练习起来很快,而木海法师的功力,已经有了三四十年的功力,练起来效果更是神速,所以,木海法师每隔一段时间,半夜起来,就到周围的坟地里,按照张天一所写的法术去练习,没过都长时间,驭鬼术就已经初见成效。后来,经过试验,效果也不错,这让他感到幸喜万分。   当他自认为自己现在的驭鬼术已经练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开始尝试着练习张天一所写的分魂术了。   由于木海法师第一次练驭鬼术比较顺利,所以,他以为张天一给他写的第二种分魂术,里面的内容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个分魂术,难就难在验证上,它不像里面的其他法术一样,比如驭兽术,检验的时候,需要对各种动物当面施展一下,就可以检验一下自己练习的效果怎么样,或者是驭鬼术,只要半夜到坟地里面去试一试,就可以知道自己掌握的程度怎样,分魂术是把自己的灵魂,从体内先逼出来,然后再用自己的内功,侵入到别人的灵魂中,来影响别人的思维和意念,更重要的是,这个法术,能够影响别人的下意识,更厉害的是,如果功力深厚,还能够得知别人脑子里头都有些什么想法,同时,还能得知别人心里都记忆着的所有的东西。   这个木海法师,前两天跟着那个漠北军官,来到于丽丽的家里搜查穆春华,当他在院子里看到了张天一和郝志平也在那里之后,心里不由的一惊,心想,这两个人怎么会藏在这里呢?   木海法师心里飞快地想着,如果这个时候立刻下令捉拿张天一和郝志平他们这几个人,一来是自己这边虽说比人数比他们多上几个人,但是,也并不容易,因为真正能够在武功上比得上他们两个的,怕是只有他自己一人,其余跟随他一起来的那个漠北军官,虽说木海法师表面上对他也很尊敬,知道他带兵打仗还算有一套,但要说个人的武功,其实木海法师从内心里面瞧不上他,所以,他暗自思量,自己这边并没有多少胜算;二来呢,退一步讲,就算是当场把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人抓住,对他个人又有什么好处呢?况且,现在的皇帝赤和华只是关心是否捉拿到穆春华,而对张天一和郝志平这两个人并不见得感兴趣,要是一旦失手,自己倒是白白地冒着巨大的风险。   木海法师暗暗地思量着,这两个人现在既然能够躲藏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缘故,而且,说不定这两个人现在已经投奔了穆春华了,或者是又有别的什么原因,但是,不管具体是什么缘故,他都不应该卷入他们之间的争斗中,毕竟,这个穆春华对自己还是有知遇之恩,自己不能够忘恩负义,再说,穆春华毕竟是漠北皇家的子弟,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次登上皇帝的宝座呢?   木海法师胡乱想着,后来,他也没有心思去胡乱猜测,……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他装作没有注意到他们一样,只是站在院子里面,不动声色。   等到木海法师和那些人走出于丽丽的院子里之后,那个军官就带着那些人走到了村子外面,先是领着他们把这个村子的前前后后的主要路口都转了两圈,之后他远远地看着那个村子,才对这些人说道:   “以本官的估计,木醇化说不定就在这个村子里藏着,并没有走远,我们不如先装作离开这里,麻痹他们,等到夜里,我们再神不知鬼不觉地返回来,在这个村子的各个主要路口都设下埋伏,他还以为我们已经走远了,等他出来了以后,咱们再把他们全部擒拿住;即使他不在这里,说不定他也会回到这里来看一看,依本官看,那个孩子没准就是他的孩子,如果那样,他更是要回来看看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把这个孩子当作一个诱饵,引诱他回来上钩,……毕竟,现在他没有地方躲藏。”说到这里,这个军官此时正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对自己的这个计策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这个漠北的军官叫里子青,过去曾经在赤和华手下当过差,由于打仗肯动脑子,有些本领,后来就跟着穆春华在军队里头,也曾立过不少军功,穆春华对他也很是器重,把他从一个百夫长一步步地提升为万夫长。   但是,这个人虽说肚子里面有些才华,品质却是一个见风使舵,见利忘义之徒,他眼见穆春华现在已经失势,又架不住赤和华的威逼利诱,就反目为仇,恩将仇报,转而投向了赤和华。   现在,自从赤和华当上了皇帝,里子青十分卖力,很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献给赤和华,由此,赤和华对他很是器重,又给了他很多赏赐,他更是幸喜万分,受宠若惊。   此时,他傍着这条大腿,正一路高升,红的发紫,这些天来更是有些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简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后面跟着他的那些人一听他的这番话,个个都脸上舔着笑,纷纷向里子青奉承道:   “将军高见……”   “将军神算,我等望尘莫及……”   木海法师只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对这种人,他从骨子里瞧不起他,只是现在他正鸿运当头,若不起他,所以,他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阿谀奉承着,但是,说心里话,木海法师对他的这个判断还是比较赞同的。只是他心里更关心的,不是穆春华在不在这里藏着,而是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人还有什么更高明的法术。   当过了几天之后,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人在半夜里先从院子里出来,里子青躲在暗处,已经看清楚了只有两个人,他心里立刻断定,这两个人里面一定有穆春华,因为,他算计着,他们一定会分成两路逃跑,由于他知道穆春华不会武功,所以,他就让木海法师跟着,再带着几个人,在后面跟随着。而其余的人,里子青让他们继续观察,一旦有人出来,就跟着他们。   由于郝志平和田玉乾的轻功了得,虽说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但是,除了木海法师,里子青和其他的那些人还是跟不上,这样,当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人到了坟地的时候,他们几个已经被甩下了一段路了。   而木海法师腿脚虽然轻功比不过他们两个,但是,毕竟他的武功不弱,比那些人要快得多,所以,他就走在最前面,一个人最先来到了坟地。   他现在对坟地,已经早已经不像是那一次了,他心想,这一次不妨试一试刚刚练习的那个分魂术,看看这个法术到底效果如何?   这样,他就一个人躲在暗处,口中按照张天一写给他的那个口诀,口中默默地念起来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坟地疑影   木海法师躲在一个暗处,他把分魂术的口诀说完之后,就神情紧张地死盯着前面的那两个黑影,过了一会儿,就感到自己全身的气力,都化作一股真气,汇聚到脑子里,这股真气,不住地头顶上转着,转着转着,好像忽然一下子就从头顶的百会穴飘了出去,而且,他的意识也似乎跟着这股气,飘到了空中,没多大功夫,就又钻入了一个脑子里……   木海法师的这股真气,飘荡在这个自己从来也没有来过的地方,仿佛看到了一个神秘的世界,这里有许多过去他从来也没有经历过的情感,他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女子,还有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剑法,以及华夏国的一个王爷业青,更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竟然还跟着张天一在清凉谷里学习天下闻名的青龙剑,以及还有很多原来从来也不知道的东西,而且,他的精神也仿佛变得瞬间年轻了许多……   木海法师虽然此时练习的是分魂术,但他对这个法术并不十分了解,其实,正是他的这股真气,带着他自己的灵魂,从自己的百会穴飘了出去,然后钻入了田玉乾的脑子里,所以,他才会有这么多的感受,又知道了郝志平心里的那么多的东西……   ……正在这时候,里子青和后面的几个人刚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黑暗中,他见木海法师蹲在地上,感觉他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好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又好像是发了癔症一样,一个人蹲在那里嘿嘿嘿地傻笑着,同时嘴里不住地说着一些谁也听不明白的话……   里子青当然不知道此时木海法师正在施展法术,他还以为他身体有什么不适呢,就赶紧也凑了过去,关心地问道:   “木海法师,你怎么了?身体感到不舒服吗?”说着,他用手触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这一摸不要紧,木海法师全身的灵魂早已经离开了他的体内,正在田玉乾的脑子里游荡着,此时被里子青这么一摸,一下子把木海法师的灵魂给惊吓着了,他的这股真气顿时就从田玉乾的脑子里抽了出去,又从他的百会穴里返了回来……   与此同时,郝志平也是一样,他蹲在黑暗的地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好像有一股暖暖的真气从头顶的百会穴钻了进来,令他感到头脑有些发胀,憋得难受,并且他感到这股真气,在他的脑子里面乱走,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蚂蚁一样,在他的脑子里乱串,这种感觉,是过去他从来也没有感受过的,而且,他还似乎感到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郝志平的脑子里忽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像是一下子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此时,郝志平甚至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竟然梦见了自己跟着一个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师父,跟着他一起习武练功;他好像似乎梦见了,他跟着穆春华一起,骑着马奔驰在辽阔的原野上,同时,他竟然来到了漠北国的皇宫里面……   其实,郝志平万万也想不到,木海法师练的这个分魂术,经过张天一的改动,虽说木海法师头脑里的真气也能够侵入到别人的脑子里,发现别人头脑中的一些秘密,但同时,自己脑子里面装着的所以东西,也一样暴露给了别人,只是郝志平并不知道刚才他脑子里面体验到的这些东西,是木海法师脑子里的秘密,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郝志平此时的脑子里面,正在像做梦一样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里头一下就好像是有一股气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同时,他的脑子里面也一下子感到轻松了许多。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其实,这正好是木海法师刚才被里子青这么一摸额头,木海法师的灵魂受到惊吓,一下子从郝志平的脑子里返回去时候的感觉……   木海法师被里子青这么一惊吓,浑身一哆嗦,像是从梦中惊醒了一样,两眼瞪的大大的,怔怔地看着里子青,好像不认识了他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木子青一看木海法师成了这样,心里开始疑惑起来,连忙用手摇着他:   “木海法师……木海法师……你究竟是怎么啦?快说呀,到底是怎么啦?”   这时候,站在后面的那三个人,也都围了过来,皱着眉头看着他,心里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缘故。   这时候,旁边的一个人神情紧张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要知道这个地方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啊……”   木子青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这里的不远处,是一大片坟地……   木子青虽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死人见的多了,对死人心里并不感到恐惧,但是,此时看到木海法师转眼之间成了这样,心里也不由得有些疑神疑鬼,他抬头看了看前面,只见前面阴森森的漆黑一片,哪里还有穆春华等人的影子?   他有些不甘心就这么把前面的那两个人跟丢了,他对后面的那三个人说道:   “留下一个人照顾木海法师,其余的跟本官来,我就不信这个邪……”说着,他站立起来,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宝剑,继续向前走去……   三个人黑灯瞎火地在坟地里走了好一阵子,也没有发现穆春华的半个人影,又走了一阵,忽然,后面的一个人惊叫了起来:   “……哎呀……”   木子青等人一惊,赶紧回过头来问道:   “……怎么啦?”   那个人惊慌地说着:   “……刚……刚才,我的后面忽然好像有个冰凉……冰凉的手,用力抓了我一把……”   木子青回头往后面仔细地瞅了半天,也没有瞧见个什么影子,他恼羞成怒,伸手就抽了他一个嘴巴,吼道:   “……你发什么神经病?哪来的什么冰凉冰凉的手……”   那个人哭丧着脸,说道:   “……大人,是真的,不信,你用手摸一摸,好像是流血了……”   旁边的一个人赶紧上去一摸,吓了一跳,果然手里粘乎乎的,有一股流血的味道。   木子青此时也闻到了,他还有些不太相信,正要上前去摸,忽然,他感到腿上有个什么东西往他的小腿上狠狠地抓了一把,他大叫了一声:   “哎呀……”   木子青一低头,旁边也是什么也没有,和刚才的那个人说的一模一样,也是冰冷冰冷的感觉。   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发现自己下面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再一摸,这才发现,小腿上竟然被撕下了一块肉去……   木子青这个时候才不得不信,这里确实有鬼,想到这里,他一阵恐慌,感到全身上下好像是被人把骨头抽走了一样,浑身酥软无力,他咬着牙,努力站立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有站起来……   旁边的那两个人一看,赶紧过来把他扶了起来,惊慌地喊道: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也……”后面的话本来想说“是不是也被鬼揪了一把”,但终于还是没有说了出来……   木子青嗓子费了半天劲,才说出了一句话:   “赶紧往回返……”   那四个人一听,不由得都是一愣:刚才他们听到的声音,分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尖尖的嗓音,根本不可能是木子青的声音……   此时,就连木子青自己也听出来了,他忍着小腿的疼痛,大声咳嗽了一声,又大声说了一声:   “赶紧……快,……赶紧往回返吧……”   这一次,还是一个冷冷的女人的声音,此时,他旁边的那三个人也顾不上研究他的嗓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一面一个人慌忙把木子青架上,头也不回的慌慌张张地往回跑去……   刚才木子青这几个人,在这里遇到的种种这些奇怪的现象,不用说,都是郝志平躲在一个暗处,使用了驭鬼术,把他们吓走的……   木子青他们跑到了木海法师那里,几个人一道,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相互搀扶着,惊慌失措地逃之夭夭……   此时,郝志平看着自己刚才一手编排的好戏,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得意,对田玉乾说道:   “怎么样?这出戏好看吧……”   田玉乾从来也没有看见过这么神奇的法术,他刚才虽然心里多少还有一丝的恐惧,现在,看到那几个人狼狈而逃,不由得用羡慕的神情说道:   “看来,这个驭鬼术的法力,用起来倒还是真的不错呀……”   郝志平有心想接着田玉乾的话往下说,但他犹豫的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说了出来,他望了望前面,拉了田玉乾一下: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看看师父他们现在那边怎么样了……”于是,两个人提起一股真气,立刻施展开了过去学到的青龙派的拿手轻功,一阵猛跑,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他们事先和师父张天一他们定好了的碰头地点……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玉米地里   当田玉乾和郝志平二人来到了他们事先约定好的碰头地点时,张天一和李嫒等人早就站在那里焦急地等待着他们了。   夜色中,当张天一他们看到他们两个平安地走了回来,大家都舒了一口气,特别是于丽丽,刚才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现在总算落了下来。一见面,李嫒就急着说道:   “你们怎么这么长的时间才回来?是不是那几个漠北人很不好对付,这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刚才大家都还议论你们两个那一路呢,说这边的这几个家伙武功都不值得一提,担心那个什么法师会跟在你们那边,怎么样,那几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把他们处理了?”   郝志平本来还沉浸在刚才耍笑木海法师的快乐中,更有心想趁机炫耀一下自己刚才的杰作,但见师父张天一默默地站在那里,怎敢胡乱吹嘘,所以,他只是咳嗽了一声,强忍着刚才得意的心情,便只是笑了笑,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随口说了一句:   “那几个人倒是也没怎么费事,只是摆脱了他们,后来见他们逃了,我们两个就赶紧过来了。”   于丽丽听完,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们这边让师父三下五除二就送他们回了老家,你们这边便宜了他们了。只是怕他们还要寻咱们的不是。”   李媛听了这话,心里多少有些不快,她替田玉乾辩解道:   “……当然了,这边有张伯伯一个人就足够对付他们几个了,那边可不一样,别人不说,单是有那么个什么法师,就不好对付。”说完,她看了张天一一眼。   张天一没有心思听这些年轻人斗嘴,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只见一勾弯月已经转到西天那边了,就对大家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趁现在天还没亮,赶紧先离开这里吧,那些家伙既然没有死了,那就不会这么甘心地轻宜地离开这里,漠北的那个新皇帝赤和华,更是不会就这样放过穆春华。   大家听了这话,刚才的短暂喜悦立刻就无影无踪了,于丽丽舒展开了的心里又是悬了起来,她看着张天一,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李嫒听了这话,马上开口说话了:   “张伯伯,您要不也随我们一起去我爹那里去看看吧,您和我爹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我爹他见了您,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张天一也笑了,说道:   “你这孩子倒是嘴甜,很像你爹,很会说话,其实,说句心里话,伯伯确实也想去,可是,我离开清凉谷已经有些日子了,我真有些放心不下那里,这几天就连夜里做梦还想着那里,他们也一定是等得心急火燎了……”   李嫒点点头,知道张天一说的是实情,也就不再勉强,于是,她就继续说道:   “那伯伯和郝大哥,你们谁要是什么时候想去,我随时欢迎你们去那里,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地招待你们。”   于是,大家纷纷和张天一告别,并且一再嘱咐郝志平要照顾好师父,穆春华也向二人再三向他们两人表示歉意,特别是田玉乾,他是真心有些舍不得离开师父,此时,他眼里含着泪花,跪在地上给养父张天一磕了好几个头,说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到清凉谷那里,去看看养母姜宇晶……   张天一用手拍了拍田玉乾的肩膀,告诉他不要荒废了武功,要努力杀敌,好好报效国家……最后,大家终于在这里分别了。   于是,李媛和田玉乾领着于丽丽和穆春华,趁着夜色,又赶了十多里路,看看天色快亮了,他们奔波了一夜,这时候也都有些疲惫了,为了不引起漠北兵的怀疑,就找了一处玉米地里隐蔽起来,此时,大家都有些困了,然后就地倒下睡了一觉,只等到了天黑了再继续行走。   田玉乾一觉醒来,他揉了揉眼睛,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偏了西,这时候,于丽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她正坐在那里哄着孩子,见田玉乾醒了,她笑了笑说道:   “……你睡醒了?起来吃些东西吧。”说着,他从衣袋里面掏出了一块干膜,递给了他。   看到干膜,田玉乾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年和于丽丽两人,在山上被官兵围困时的情景,两人也是这样,在山上于丽丽每天都给他送干膜,而他则在山上给他用驭兽术,给她弄烧鸡,……想到这里,田玉乾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又是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姑娘,现在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   田玉乾接过干膜,吃了两口,他忽然说道:   “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去给你们再弄两个山鸡,咱们再烧上吃……”   于丽丽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显然她也想起了那一年两人在山上一起吃烧鸡的事情,但是她转念又一想,担心地问道:   “咱们在这里弄烧鸡,就不怕被漠北兵发现了?”   田玉乾望着望周围的玉米地,说道:   “不要紧,我先去把烧鸡弄来,然后再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烧了吃,他们不会发现的。”说着,他起身站立起来,悄悄地走了出去。   ……不大工夫,田玉乾果然就抓回来了两只山鸡,这时候,几个人都醒来了,他们一看,田玉乾手里拎着两只山鸡,立刻就兴奋起来,穆春华一见,赶紧找出火镰,拿起山鸡,说道:   “今天我给你们大家好好烤一下,过去我们经常在野外烤这些东西,一会儿你们好好品尝一下,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说着,他提着那两个山鸡,走了出去……   等山鸡烤熟了之后,穆春华把烤好的山鸡拿给大家分开了,大家吃着,确实一种风味,在野外吃饭,自有一番风味,也显得格外香,大家一边吃着山鸡,一边先聊着,倒也显得很开心。不一会儿,两只山鸡都被吃光了。   肚子填饱了,这时候,天色已经到了晚上了,郊外的夜晚显得格外寂静,只能听到风吹着玉米叶子的哗哗的声音,周围的景色好像笼罩着一层轻纱,大家坐在玉米地里,只等天色完全变黑,就继续赶路。   正当大家耐着性子,一边闲聊着,一边等待着天黑,忽然,田玉乾耳中似乎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声音,他警觉地站起身来,悄悄地往外走了出去,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周围有人大声喝道   “……都不许动,老老实实蹲在那里……”大家一愣,怎么听声音不像是漠北人讲话,倒像是华夏南方的口音……   这时,就听周围又是哗啦啦一阵响动,又围过来好像人,把他们团团围住,其中有个人站在他们面前,盯着他们看着,然后问道:   “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   李媛一听,就知道这些人不是漠北兵,一定是华夏人,她对那个说话的人说道:   “……你们不要误会了,我们不是漠北人,而是华夏人,你们又是一些什么人?”   那个人看了看田玉乾他们几个,说道:   “……华夏人?……既然你们是华夏人,那为什么不在家里呆着,却躲在这里?”那个人看样子,年纪并不大,此时,他一脸疑惑,显然搞不清楚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李媛虽然口才很好,但被他这么一问,竟然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时,旁边的一个人对那人说道:   “和这些人在这里费什么口舌,先把他们带了回去再说。”   田玉乾心想,只要这些人不是漠北人就什么都好说,在这里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于是,他就对那人说道:   “反正你们是误会了,我们也是为了躲避漠北兵,这才逃到了这里,你看我们这里,又有女人又有孩子,哪里像是坏人呢?”   那两个人听了,对这句话踢不出来什么,这时,就听有个声音*地干笑了两声:   “……哈哈,我猜到了,他们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是跑到这里来偷汉子的,对吧?……这几个人倒是挺会找地方的,吃着烧鸡,啃着玉米,多有风味啊,哈哈哈哈……”   又有一个人接着说道:   “依我说,大人不如把这几个人带回去,给弟兄们拿去好好地享用一番,岂不快活?”那些人一听,都仰头大笑了起来……   李媛一听,刚要和那人争执,但刚才的那个人显然没有兴趣和他们在这里费口舌,他把手一挥,说道:   “……少废话,先把这几个人给我带回去再说。”话音刚落,那些人便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田玉乾和穆春华两个男人捆上,正准备接着捆绑李媛和于丽丽,这时,于丽丽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那人一看,可能是怕让漠北兵发现,就让于丽丽赶紧把孩子哄住,然后让人把李媛和于丽丽两人,用一条绳子各自捆了一只胳膊,又把他们前后左右围在中间,这才带着他们几个,匆匆往外走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皇宫金币   原来,这些人是在不远处看到这里燃起一团烟雾,烧烤那两只山鸡时,被他们发现的,他们一见偌大的一片地方,仅只有一堆烟雾,判断这里没有几个人,所以这才悄悄地跟了过来,把他们包围住。   这些来历不明的人,年纪大部分都不算大,也就是二十多岁,有个别的上了三十。人数看起来也只有二十来号人,他们带着田玉乾等人,专门挑捡一些偏僻的小路走,而且,当他们一旦远远的看见漠北兵营时,总是要先隐藏起来,远远地还要认真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看看周围都有些什么;另外还有地形,其中有二个人看完之后还要掏出个小本子,又是记录又是描描画画的。   田玉乾一边走一边注意着他们的这些举动,他心想,看这些人的这种举动,显然是来这里探查这一带漠北兵的虚实的,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必担心什么,所以,他也就很顺从地跟着这些人走着。   到了夜里,他们也是找一些庄稼地里,或者是山沟里面躲藏起来。每到休息睡觉的时候,他们还在周围留着两三个人,转来转去的负责放哨。   李嫒的心里其实也是田玉乾想的一样,刚开始也是心里嘀咕着,这些神密的人究竟是干什么的?但有一点可以放心,他们一定不是漠北兵,另外看这些人的举动也不像是匪徒,所以也就对他们有了一些亲近感。   就这样,他们在这一带,绕来绕去一直走了两三天,直到把这一带都看了个遍之后,这些人才带着他们,向附近的一片山区走去。   这些人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山脚下面,然后找出几条黑布,又把田玉乾等人的眼睛用布矇上,然后拉着他们,顺着一条崎岖的山路,往山上走去,其间,路上不时地闪现出一些人,向他们盘问着口令,显然,这都些沿途设立的一些或明或暗的岗哨。   李嫒看着这些人也是躲在山里,心里有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喜悦,她心想,说不准这些人都还是她爹那里派出来的呢?但她也有些奇怪,因为这一带与他爹那里还有一段距离,并不是一个地方。   田玉乾等人跟着他们,一直走到了山上,然后来到一个黑屋子里,这才把矇在眼睛上的黑布取下来,把身上的绳子也给解开了,随后把他们的身上搜了一遍,他们从穆春华的衣服里,搜出了很多漠北人使用的银票,同时,又从于丽丽的衣服里,翻出了那个穆春华给她的金币,最后,在田玉乾的身上,翻出了穆春华给他开的通关文书,他们看了看,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就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之后,就把门从外面锁了,又在门口安排一个人守卫着。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李嫒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这间屋里的四周,又活动活动了身上的筋骨,然后走到门口,趴在门上,顺着大门的一个小孔,向外望去,刚看了两眼,她便惊喜地叫起来:   “……哎呀,快来看呀,我说看这些人的样子就有些奇怪,闹了半天,他们也是咱们的人啊……”   田玉乾等人一听,精神为之一振,虽然心里多少有些预感,但心里也是十分高兴,他们立刻都忙着站立起来,也抢着趴在门缝上向外观看,果然,他们看到外面有好几个人,正在周围来来回回地走动着,这些人身上,穿戴都和李静平那里的人们一模一样。   这时,于丽丽眉开眼笑了,她高兴地对田玉乾李嫒说道:   “……哎,我说你们还等什么?你们两个不是也在永昌军里面干过几天吗?快点和他们说一说,把咱们赶紧放出来,都是一家子人,还关着我们几个做什么?……”   哪知道李嫒还没等于丽丽把话说完,就扯开嗓子早已经大声喊开了:   “喂,你们是永昌军吗?你们抓错人了,我们也是永昌军的,快快放我们出去吧!你们搞错了……”   这时,外面有个人走了过来,冲着他们大声呵斥道:   “……胡乱叫喊什么?到时候一切自然就都清楚了,哪能只凭你们自己说是永昌军就把你们随便这么放出去?   李嫒又对那人说道:   “你们一定认识李香主吧,你告诉他,我是他的女儿……”   哪知道那人听了只是淡淡地一笑:   “李香主?不认识。再说李香主也不在这里,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要不然,小心我把你的嘴给你缝住。”说完,就晃着脖子离开了。   李媛被那人这几句呵斥,就像刚刚燃起的火苗,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又重新坐了下来。   于丽丽一见,笑了起来,她和李媛开起了玩笑:   “先让这小子得意一会儿,等咱们出去了,将来让你爹好好收拾收拾他。”   李媛也笑了,她细细一想,别说这里是不是她爹还两说,就算是在她爹那里,她爹现在手下将近十好几万人,这些人哪能都认识他爹?”   到了下午,外面才走进来两个人,这个人先是把他们每一个人都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大概是看穆春华的眉宇之间有些不凡之气,以为他是这些人的头头,就用手一指穆春华说道:   “……你!随我出来一下……   穆春华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于丽丽,然后冲她笑了笑,说了一声:   “你不要担心我,我一会就回来了……说着,跟着那两个人走了出去。   穆春华一走出去,田玉乾和李媛等人就议论开了,于丽丽大声说道:   “你看吧,只要是向他们说明咱们的来历,他们就会把咱们立刻放了出去。”   田玉乾毕竟不像于丽丽这么幼稚,他在永昌军里面干过,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心里有些忧虑,说道:   “……你没有在永昌军里呆过,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些人哪能那么轻易的相信你说的话?   李媛也是一样,她眉头皱着,忧心忡忡地说道:   “……我担心这些人看了咱们身上带着的那些东西,产生怀疑,另外,越怕啥越偏来啥,怎么偏偏把穆公子叫了出去?他能知道些什么?说不准还会坏事呢……”   ……果然,过了一会儿,穆春华被人带了回来,等门刚一锁上,大家急忙围了过去,问道:   “怎么样,他们都问了些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穆春华看了看大家,神情沮丧地摇了摇头,说道:   “他们先是问我是哪里人?我不敢说我是永昌军的人,只说我是一个生意人,哪知道他们又问都做些什么生意,在那个地方做过,然后又问我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我心想你们都是永昌军的人,就照直说了你们过去是永昌军的人,但是他们看样子也不相信我说过的话,我说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一问他们就知道了,他们只是说没工夫和我费口舌,然后就把我送了回来……”说到这里,穆春华苦笑了一下。   于丽丽一听,一下子就泄气了:   “这不是难为人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田玉乾看了一眼李媛,知道她心里也是难受,就安慰大家:   “他们也很忙,哪能顾得上咱们的这些事情?大不了多等上几天罢了。”   穆春华一听,连连点头,说道:   “确实也是这样,当兵打仗事情千头万绪,哪能都依着咱们的想法?”   李媛知道大家这是给她说的宽心话,不想让她脸上感到难堪,她心里一热,感激地对穆春华和于丽丽说道:   “那就先委屈大家在这里多受几天苦了。这里的事情有好多都做的并不好。还请大家多谅解一些。”   于丽丽马上说道:   “这叫什么话,在这里有吃有喝的,总比让漠北兵抓去了要好。”   李媛一听这话,眼睛不由得朝穆春华的脸上撇了一眼,只见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样子显得十分尴尬。   直到第二天上午,他们才又把田玉乾叫了出去。   田玉乾跟着这些人,来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宽大的房子里面站着,只见里面的正中央坐着一个面容比较清朗的人,看上去岁数有个三十多岁的样子,他两眼打量了田玉乾一阵,然后问道:   “听说你是永昌军的人,那怎么会在漠北那里呆着?”   田玉乾说道:   “我是去到那里找一个人。”   那个人半信半疑,用手摸着下巴,然后又接着问道:   “你说你是永昌军的人,那你说一说,你在谁的手下干过?”   于是,田玉乾便把他过去在永昌军里面的那些情况大体和他说了一遍。   那个人显然对他刚才说的这些并不完全相信,只是听着,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他是个什么人?”   这显然是在问穆春华,田玉乾心想,穆春华的真实身份当然不能告诉这些人,他想了想,说道:   “他只是一个做生意的人。”   “……生意人?”那人冷冷地笑了笑,忽然大声喝道:   “别蒙骗本官了,生意人身上,怎么会有漠北皇宫里的金币?你以为本官不认识这些东西吗?快说,你们究竟是一些什么人!”   。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丽江邻居   田玉乾听了那人这样问他,心想,如果再继续否认穆春华的漠北族的身份,怕是难以蒙混过去;反过来,如果把他是漠北王爷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那穆春华一定是必死无疑了,怎么办?田玉乾想着,不能说,说什么也不能暴露穆春华漠北王爷的真实身份,只能是先说他是一个商人,然后再尽量找一些借口,看看能不能把这些人糊弄过去,想到这里,他说道:   “我只是知道那个穆春华,他本来就是一个买卖人,家里很有钱,经常从华夏国贩了一些货物,然后到漠北国去卖,谁能知道他的那个金币是用多少货物从漠北那里换来的呢?”   那个人听了,想想也是有些道理,他其实并不认识穆春华的那个金币和那些银票上面的文字,只是刚才找了几个从漠北国抓过来的俘虏,让他们来辨认一下,结果有两个漠北国见多识广的俘虏一看,说那个金币,是皇宫里面的贵重之物,这个金币,只有王爷一类的皇族,家里才会有这些东西;另外,穆春华的那张银票,上面也是注明了很多的钱财。所以,审问田玉乾的那个人才过来审问田玉乾,看看穆春华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此时听田玉乾说他是一个商人,他没话说了。在过去,由于华夏国和漠北国是邻国,两个之间的一些商人,也经常往来走动,做一些生意,虽说皇宫里的一些贵重物品在民间很难见到,但是,也难保有一些会流入民间,只要有钱,皇宫里的东西也不是不可以买到的。   那个人又问了田玉乾的一些别的,看看一时也找不出来破绽,就又把他带来回来。   田玉乾回来之后,又把李媛叫了出去,李媛来到了那里,审问她的那个人一看到李媛,心里不由得感到有些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看了看李媛,问道:   “小姐,你家里是哪里人啊?”   李媛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了,她没有好气地说道:   “我家里祖籍是河西人,后来搬到了丽江古镇。”   “听说你也是永昌军的人,那你是在永昌军的那一部分呢?”那人两眼紧盯着李媛问道。   “在永昌王府里做过一些文书的事务。”   这个人一听李媛说的这话,不由得有些慎重起来,他仔细地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暗暗地思量着:看不出这个女子竟然还在永昌王手下干过文书,那可是通天的人呀,自己虽然在永昌军里算起来也有了十多年了,别说是永昌王,就连一般的香主也很少见面,如果这个女子说的话是真的,那背景必然不同于普通人,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紧接着问道:   “既然你曾经在永昌王手下干过,为何现在不在那里了?”   “后来又接到了永昌王新的任务,去到万州城里去刺杀刘王业青,由于不久就赶上了漠北人侵犯华夏,北方战乱,就再也没有回去过苍蓝山。”   那人一听,眼睛眨了眨眼,倒是曾经听说过这么回事,他又问道:   “你一个小女子,这么小就参加了永昌军,令尊他会同意吗?”   李媛看了那人一眼,挺了挺胸,朗声说道:   “我爹也是永昌军的人。”   “令尊也是永昌军的人?那令尊大人是哪一位啊?”那人的眼睛瞪大了。   “家父就是在附近这一带山里的李香主。”李媛说到这里,神情里自然透出了一些傲然。   那个人一听,立刻想起了刚才看她的样子,在眉宇间很像是一个人,现在想起来了,就是很像李静平,他对李静平倒是不陌生,因为现在就在李静平的手下跟着干。   但是,这个人转念又一想,李香主的女儿怎么会跑到漠北兵遍布的这一带呢?毕竟这里还是很危险的,李香主哪能让自己的女儿随便乱跑呢?想到这里,他有些疑惑,就接着问道:   “你说你是李香主的女儿,那怎么会跑到那里呢?”   “这话就又说回来了,我就是从家父那里出来的,和我表哥田玉乾一起去找一个过去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也就是于丽丽和他的丈夫穆春华,正要往家父那里返回,结果被你们的人给抓了住,到了这里。”   那人听到这里,心中暗自思慕,如果这个女子真的是李香主的女儿,那也不用问了,把这些人往李香主那里一送去,自然什么都清楚了,想到这里,他也不想再继续往下问了,于是就说道:   “既然你说你是李香主的女儿,那本官也就不费功夫问你了,下午我就派人把你们这些人送到李香主那里去,你敢不敢?”   李媛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说道:   “小女又不是说假话,有何不敢?大人其实早就该这么做了,我也早就想盼着和爹爹见面呢。”   随后,那个人马上叫了几个人,吩咐立即领着田玉乾等人,去见李静平。   等李媛和田玉乾几个人来到了李静平所在的山里,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就在这短短的半个多月,这里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自从漠北皇宫里面原来的老皇帝耶哥么死了之后,赤和华为了争夺皇位,哪里顾得上去管华夏国战场上的事情?再加上穆春华在前不久大了一场打败仗,而后又逃离战场,所以致使在漠北军在华夏北方的局势出现了被动的局面,而与此同时,李静平他们看出来漠北军最近发生的变化,于是,他们抓住有利时机,主动出击,又趁机收复了很多失地,战果不断扩大,同时,李静平的眼光,已经不仅仅是放在了过去的漠北兵难以占领的山地里,而且,现在已经开始派人前往一些平原地区探查,所以,田玉乾他们那天在玉米地里,遇到的那些人,正是下面派出去前往漠北兵控制的地区探查敌人的军情的一伙人。   当田玉乾等人被他们领着,来到了李静平所在的住所之后,不巧,李静平正好下了山,但是,这里的人有一些已经认识李媛和田玉乾两人了,于是,李静平手下的一个军官,热情地把他们领到了一个专门招待来客的房子里面,并且还给他们送了一些好吃的,来招待他们几个,让他们先在这里等着。   到了这里,李媛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她又是说有是笑,不停地给于丽丽和穆春华取过一些好吃的,让他们吃。   穆春华看着这里的环境,他的心情很复杂,过去,自己是他们的死敌;而现在,自己却是这里的客人了,想一想,真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们几个正在说笑着,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上披着战袍的将领,这个人性格豪放,步伐有力,别人一见面就纷纷给他行礼,不用问,一看就是个职位比较高的军事将领,只见他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爽朗地笑着说道:   “……哪个是李媛,来,让我瞧瞧哪个是李香主的宝贝女儿,以前一直都听李香主夸她的女儿怎么聪明漂亮,今天我要好好见识见识……”   李嫒一听,立刻羞红了脸,她赶紧起身笑脸相迎,见了那人,躬身施了一礼,柔声说道:   “小女便是李媛,不知前辈到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那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嫒,随后夸赞道:   “难怪李香主一说起女儿便一脸自豪,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依我说,李香主夸的还不够,简直就是嫦娥下凡……哈哈哈哈……那人爽朗的笑声在屋里回荡着。   “我和李香主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李香主结婚的时候,还是我做的媒人呢,哎呀,你看看,一转眼,女儿都这么大了,嫒儿,你娘现在身体还好吗?那人似乎对李嫒一家很了解。   “多谢前辈挂念,借您吉言,我娘身体还好,叫您的话,您一定和我娘很熟了?李嫒在这里能够遇到熟悉自己家里的人,自然而然地对这个人有一种亲近感。   “岂止是熟悉?我们过去两家是多年的邻居,后来,我和你爹一起参加了永昌军,上了苍蓝山……   李嫒一听这话,眼睛一亮,惊喜地叫道:   “哎呀,听您这么一说,我猜出来了,您就是贾伯伯了!我猜的没错吧?″   那人听完,又是仰面大笑:   “哈哈哈哈,孩子,这回你猜到了。″   原来,这个人是和李嫒在丽江古镇的一个老邻居,叫贾石钢,李嫒过去听她娘经常讲起,他们两家过去关系很好,经常互相帮助和照顾。   两个人互相问侯了一阵,接着,他这才转过头来,随意扫了田玉乾等人一眼,当他的目光看到穆春华时,脸上不由得惊呆了:   “……嫒儿,这位公子是谁?简直就是活脱了!这个人长得真像漠北的那个王爷。前不久,我带兵还与他打了一仗,……唉,要不是他骑马腿跑得比我快,我可就立了大功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心中计划   李嫒一听贾石钢说穆春华长得很像漠北王爷,她心里早有准备,顺口说道:   “是吗天下竟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我倒是从来没有机会见过漠北王爷。   穆春华当然也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将领正是前不久在战场上差点将他擒住的人。他心中暗想,虽说华夏人能认识自己的人并不多,但也难免会遇到几个人,今天虽然就这么糊弄过去,但以后要想一直就这么隐藏下去确也不易。自己被他们认出也就罢了,但关键是让于丽丽和自己的儿子受牵连,更主要的是,还会让李嫒跟着受连累。看来在躲藏着也并不是个长久之计。   李嫒怕贾石钢继续问起什么话,就把话题岔开了:   “贾伯伯,我爹他去了哪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啊?   “……唉,着急了吧?快了,你爹他是个坐不住的人,最近这半个来月,他到处跑,你爹他恨不能把自己分成两半,你来了就好了,可以帮你爹分担做一些事情,你也知道,咱们这里原来就缺少人手,现在的地盘不断扩大,人手就更不够了,好了,我还有一些杂事要处理,不能和你聊了,咱们改天再接着聊!说着,起身告辞,大步走了出去,李嫒等人跟着把贾石钢送出门外。   等贾石钢走远,他们重新回到屋里,李媛才神色严肃地对穆春华说道:   “穆公子,你的真实身份在这里说什么也不能暴露,毕竟现在我们两个国家正在打仗,是对头,这里的人都恨你,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那我就是想保护你怕是也难了,记住了吗?”   穆春华点点头,但他转念又一想,随后又问道:   “……那……那要是有人一定要说我是漠北的王爷,我该怎么办呢?”   李媛想了想,然后说道:   “别人认出来了,你死不承认,那他们也没有办法,我想能够真正认识你的人不会多,再说,只要你在我这里,别人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穆春华感激地看着李媛,他动情地说道:   “我给你们添了麻烦了。李小姐的大恩,在下就是肝脑涂地,也定当报答,以后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全力以赴。”   于丽丽也对李媛说道:   “……这让我们说什么好呢?多亏了李小姐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来帮助我们,李小姐的这份恩情,我们这辈子报答不了,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   李媛听了于丽丽的这话,笑着回了一句:   “这叫什么话?令尊大人过去曾经救过我表哥的一条性命,我这样做也是应该的,咱们之间还用那么客气?”于丽丽听了,感动地望着李媛,不知说什么好。   等到了晚上,李建平才回到了这里,他看到李媛安全地返了回来,心情十分高兴,并且详细地询问了他们这一次路上看到的漠北兵的具体情况。   李媛把他和田玉乾两人遇到的那些情况,详细地告诉了李静平,并且,她指着穆春华,向李静平介绍:   “这位是我过去在万州城认识的朋友,叫穆春华,他现在已经和于小姐结婚了……”   穆春华赶紧向前向李静平躬身施了一礼,说道:   “久仰李香主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静平看着穆春华,眼睛眨了两下,说道:   “欢迎你来到这里,看公子的样子,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穆春华马上说道:   “那一定是在万州城的比武大会上,当时我也曾经去过几天,所以,香主多少有些印象。”   李静平一想也是,他当时那几天为了组织刺杀刘王业青,多次到比武大会的现场,所以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见过几面。   当看到于丽丽的时候,李媛对李静平说道:   “爹,你猜猜看,她是谁?其实,你们两个还多次见过面呢。”   李静平挠了挠头皮,认真地想了一想,摇了摇头,说道:   “……看我这记性,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李媛笑着说道:   “……爹,您忘了,当时咱们两个一起到万州城住客栈,期间看到的那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那个男的,您不是还骂他是神经病,他其实就是您的侄子田玉乾;旁边一起跟着他的那个小姐,其实就是她呀,只不过当然大家都是脸上化了妆,谁也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虽然打过交道,但是谁也不知道对方。她的名字叫于丽丽,现在已经是穆春华的媳妇了……”   李静平一听,恍然大悟,他大笑了起来,说道:   “……哦,现在你们倒是又成了一对了?真有意思,看看,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欢迎你呀,孩子,媛儿,这些事情你不说爹怎么会知道?当时,乾儿老是缠着你,还敲着门硬要认你,爹怎么能让他相认?爹当然要骂他是神经病了,乾儿,你说是不是啊……”李静平说到这里,不禁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田玉乾也笑了起来。   厨房里早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李静平和女儿李媛,还有田玉乾、穆春华、于丽丽,以及她的小儿子,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着,期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直到很久才算完。   第二天,李静平很早就起来了,他亲自带着女儿和田玉乾,领着他们两个骑着马,在这里转了一圈,并且不停地给他们两个介绍这这里的情况,之后,他吩咐让他们两个先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最好到下面的各处走一走,多看看,等过几天就给他们两个分配一些事情,随后,就又去忙他的事情去了。   李媛和田玉乾两个人,骑着马整整走了好几天,他们两个把这里的情况看了个差不多之后,又到附近其它周围的山上去看了个遍,现在,他已经对这里的情况,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   他们发现,短短的几天,这里的军纪就已经比以前要好了许多,很显然,在这一段时间之内,李静平也下工夫狠抓了一阵。   看着这里的面貌,李媛觉得看到哪里都觉着新鲜,她笑着对田玉乾说道:   “……大表哥,你瞧瞧,这里的形势发展的多快啊,这才几天,就有了这么多的变化,你跟着我爹好好干吧,这里一定能够让你能够大显身手,好好成就一番事业的……”   田玉乾一边走,一边心里想着,眼下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先把漠北军从华夏国赶了出去,现在,穆春华和他们在一起,不知道穆春华会不会帮助这里,把漠北兵赶了出去,要是他肯帮忙,那就如虎添翼,毕竟他对漠北兵的情况要了解的多啊……想到这里,他对李媛说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哪知道李媛笑着说道:   “你就是不说,我也已经猜出来你要说什么话了……你心里一定是想说,要是穆公子肯出面帮助咱们,那咱们一定可以很快就把漠北兵赶出去的,对不对?”李媛得意地笑着问道。   田玉乾点了点头,说道:   “就是这个事情,只是有些不好开口。”   李媛也眯着眼睛,看着山下远远的那些漠北军营,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其实我这几天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说不出口,你想呀,这就好像是与虎谋皮一样,他虽然已经不是什么王爷了,但是,毕竟他还是一个漠北人,让他帮助咱们去攻打漠北兵,他在良心上也过不去的,那些人不管怎么样,究竟还是他的同胞啊。”   田玉乾也望着远处的那些漠北大营,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去曾经在那里,每天半夜在军营里寻找着于丽丽和李媛两人,忽然,他问道:   “你说,穆春华现在还想回去当他的王爷吗?”   李媛看了看他,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只见她眉毛一扬,朗声说道:   “……那还用问?谁不想当王爷啊,王爷过的是什么日子?他现在又是过的什么日子?只不过现在是没有办法了,他开始过起了普通人的日子了。”   田玉乾往李媛身边靠了靠,低声说道:   “我想也是,如果我们许愿他,只要他答应帮助咱们打退漠北兵,咱们就帮助他再夺回皇位,你说他愿意不愿意?”说完,田玉乾紧紧盯着李媛的两个眼睛看着。   李媛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对呀,这个想法倒是可以仔细考虑一下,咱们又不是让他去灭掉他的国家,只是让他帮助把这些漠北兵撵出去咱们国家就行了,之后再帮助他夺回皇位,对他来说,这个交易也很划算啊……   想到这里,她对田玉乾说道:   “你说的这个主意很是不错,我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我也和我爹把这个想法说一下,看看他是个什么意见,如果行的话,咱们找个适当的机会,去和穆春华商量一下。我们把道理给他讲了,咱们这是在帮助他,他会动心的,我看没准真的能行。” 第二百三十卷 走马上任   过了半个多月之后,李静平就让田玉乾在这里担任他下面的一个军帅,李媛则担任监军。   李静平自从漠北人攻入华夏国以后,就这里创建了一支军队,叫义军。为什么要叫义军呢,李静平在这里面,有他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是一种策略。原因有两个,一是为了能够争取广大的民众积极响应和参与,对外宣称这只队伍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抗击漠北人;二是为了把主要力量都放在抗击漠北兵上面,要尽量避免引起朝廷的疑心,如果还继续打着永昌军的旗号,那么,一方面会引起朝廷的猜忌,另一方面对于参加他们队伍的家庭来说,也会忌讳朝廷对他们的迫害。所以,这才对外是以义军的名义来出现的。   但是,在内部,李静平还是尊永昌王为他们的领袖,但是,在管理和队伍的统领上,却是自己说了算,永昌王赵江河根本调动不了这里。也就是说,他们这里有完全的自主独立性。   李静平当时在永昌军里面,就担任过香主,虽然后来他被永昌王赵江河调离了他所管辖的队伍,但是,他在名义上还是一个香主,只是手下已经没有的实权。   李静平在这里创建了义军之后,他为了表示自己对永昌王赵江河的尊敬,还是只把自己的官职叫做香主。   但是,李静平这里队伍的组织结构,却是和永昌军那里有些不同,这里李静平是最高统领,下面则分为若干个军,军中的主官为军帅,并设立一个监军,这两个人都只对李静平一个人负责,另外还有一些幕僚人员;每个军下面又分为若干个师,师一级的主官为师帅,也相应地设立一个监军;师下面再设立若干个旅,以此类推等等。田玉乾就是李静平手下的一个军中的主官,叫军帅。   田玉乾即将走马上任的这个军是刚刚组建的,人马也有上万人了,这只队伍由于是刚刚成立,人员都是刚刚参加义军不久,或者是从其他军里拼凑起来的,所以,这些人员的素质说起来,还远远不如其它的那些老队伍,而且下面的这些军事将领,战斗经验比较起来也不算很多,田玉乾知道这是李静平有意锻炼自己,另外也是考验一下自己的真实水平到底怎么样。   这天早晨,田玉乾和李媛就要走马上任了,他和李媛心里都很激动,早早地起来,穿好新领到的军服,等候着李静平来领着他们去上任。   李静平穿着一身香主的服装,他身后披着斗篷,样子很是威武,在他身后,跟着几个总部的随从人员,田玉乾和李媛一见他们从房屋里面走了出来,立刻赶紧走上前去,先是给他行了军中的礼节,接着,又依次向其他的几个人员行了礼,然后,他们两个静静地站在李静平的面前,等候着他说话。   李静平用慈爱的目光看了看他们两个,笑着问道:   “……怎么样,昨天你们睡好了没有?”   田玉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一开始睡不着,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了,不过,现在一点也不困。”   李静平又看了看李媛,关爱地说道:   “媛儿,到了下面,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要多请教下面的将领,另外对玉乾也要尊重,千万不要因为香主是你爹,就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走哪都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架势,要谦虚一些,毕竟你刚开始什么都不懂。记住了没有?”   李媛的脸红红的,她用力点点头说道:   “爹,您放心吧,这个道理我懂。”   李静平看了看他们两个,又亲自给田玉乾身上的衣服整了整,过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他缓缓地对他两个说道:   “你们两个,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我的侄儿,周围的人都看着你们两个呢,要给我争气,我可把丑话先摆在前面,如果你们两个一旦违反了这里的军纪,不管是谁,我对你们的惩罚可不会手软,甚至会比对其他的人也要严格,知道吗?”   田玉乾把胸脯挺了挺,庄重地说道:   “侄儿明白。”   李媛虽说对自己的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但是,自从见面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李静平这么严肃地绷着脸对她说话,她心想,平时看爹爹总是很和气的样子,哪知道严肃起来也是很吓人的,她老老实实地说道:   “爹,我会给您争气的。”   “那就好,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以后如果发现或是遇到什么问题,要及时向我汇报。那咱们就走吧。”说着,起身上了马。   几个人相随着,一路跃马扬鞭,奔波了半日,才来到了那个刚刚组建不久的军里。   他们先是到了军部,那里的人们一见香主一行来了,赶紧领着他们一起吃了午饭,之后又安排他们稍事休息,等到下午,领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厅里面。   这里早已经坐满了这个军里面的中高级将领。他们伸着脖子,看着李静平派来的这两个军帅和监军,大厅里面先是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议论声……   李静平信步走向大厅前面的一个台子上,往那里一站,下面的人纷纷起立,齐声说道:   “给香主请安。”紧接着,纷纷躬身向他行了礼。   李静平随后往椅子上一坐,然后一摆手,大家这才都坐下,此时下面静悄悄的,都等着他说话。   李静平先是用两眼威严地全场扫了一遍,然后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大家都看到了,我们的义军发展的很快,形势也不错,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成果,比如我们义军的队伍又有了新的增加,人马也壮大了许多,领地也有了新的扩大,从我那里,到最边远的角落,要骑着马跑好几天才能到了。可以说是一眼望不到边啊,这在一年前,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这都是仰仗在坐的各位齐心协力,共同奋斗取得的结果,在这里,我要向各位表示感谢……”   李静平说到这里,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接着,他继续说道:   “这都还不算,更让我高兴的是,我们在与漠北军的作战方式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我们主要是采取守势,即使想攻打漠北军,也是专挑一些小股人马来打,而且活动的范围也都是一些山区,可以说是小打小闹,漠北军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是现在可大不一样了,我们现在不是一味地采取守势了,我们也能对漠北军发起一定规模的进攻了,也敢于挑一些硬骨头来啃了,这在过去,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李静平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下面坐着的将领也都跟着发出了笑声……   “现在,我们不但是敢挑一些硬骨头来啃,而且,还敢跑到他们过去比较擅长的地方,也就是开阔的平原来和他争个高低,前不久我们打的那个打胜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田玉乾心想,这大概就是指的那次和穆春华打的那一仗吧。   李静平接着把话题转到了正题上:   “队伍既然扩大了,增加了,我们义军现在又成立了一个新的军,这就是咱们的这个军。我们这个军,虽然只是一个新军,人员的经验比不了其他的那些身经百战的老队伍,但是,说起来,人马却是不算少,也是上万人的队伍啊……”李静平说到这里,他站立起来,在台子上走了两步。   “今天,我们这个军从今天开始,就算正式成立了,在这里,我向你们介绍一下你们的军中主要将领的人选……”   坐在下面的人,此时大气都不出,都摒住呼吸,瞪着两眼,看着台上的李静平,听着他往下说……   “——军帅,为田玉乾,他过去也是曾经在蓝苍山上的一个青年将领,大家别看他年纪不大,品质端正,多谋善断,武功高强,肚子里的墨水和喝了不少,经历呢,说起来虽然不多,但是过去在苍蓝山上,曾经独立组织和参加过不少永昌王亲自安排的一些大的军事活动,威望很好,来田玉乾,你上来让大家认识一下……”   田玉乾听到李静平在叫他,赶紧站立起来,只见他满脸通红,胸膛里的一颗心通通通地跳着,像是要蹦了出来,他对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似乎连路也不会走了,也不知道怎么走到了台上的。   当田玉乾走到台子的中央,李静平指着他对下面的那些将领们大声说道:   “这位,就是你们这个军的军帅田玉乾……   李静平的话声刚落,下面坐着的那些将领纷纷起身向他拜倒,齐声说道:   “末将参见军帅,从今往后,愿听从军帅号令。   田玉乾稳了稳心神,也向他们回了礼。他高声说道:   “从现在起,本官就和你们各位天天生活战斗在一起了,本官才疏学浅,今后还要仰仗各鼎力相助,如有做的不妥的地方,还望各位一一指出…… 第二百三十一章 军帅会议   说到这里,下面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田‘玉’乾说完,又向大家行了个礼,走了下去。,。李静平看了看大家,他接着,又向大家说道:   “现在,本官再向大家介绍一位你们这个军的监军,她是个‘女’的,叫李媛,也是本官的‘女’儿……”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被下面雷鸣般的掌声给淹没了,人们纷纷站起,都好地伸直脖子,想一睹李香主的‘女’儿芳容……   只见李媛的脸早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但是她似乎很镇定,‘精’神抖擞的走了前台,很大方地向下面的官员施了一礼,随后说道:   “今天能够来到这里,和诸位认识,本人感到不胜荣幸,同时,也深深地感到了自己肩的责任,今后,本官一定尽职尽责,不负众望,全力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让我们这个刚刚组建的队伍,用尽可能短的时间,打造成为一个能够和义军其他的那些老牌军一样的主力先锋……”   下面又是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随后,李静平又向下面的将领提出了几点要求,又提出了一些希望,让他们务必团结一致,听从号令,提高军事技术水平,最后,李静平又向田‘玉’乾和李媛‘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之后,他带着那些随行人员一起走了。   剩下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之后,有人领着他们两个,一起来到了专‘门’为他们两个安排的房屋里面,两个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很是新鲜,过了一会儿,李媛看田‘玉’乾坐在那里不说话,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向他问道:   “我的大军帅,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下一步的打算啊?”   田‘玉’乾看了看李媛,表情显得很庄重,他忧虑地说道:   “我感到肩的压力很大,你爹对我这么信任,我真怕辜负了他的一片期望……”   李媛笑了,说道:   “你放开手大胆干吧,你放心,我不会束缚你的手脚的,你难道还不信任我?”   “当然信任了,你爹把你放在我的身边,他的用意是很明显的,是让我大胆地干,尽量不给我太多的束缚。”说到这里,两个人都笑了……   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田‘玉’乾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狠抓队伍的纪律和士兵的军事训练,他让李媛帮助他拟定了军事训练的计划,同时,他还让她制定和完善一些军的各项制度。   另外,他还‘抽’出一定的时间,到下面去熟悉情况,了解下面存在的一些问题,然后汇集起来,找出这些问题存在的原因,想出解决的办法,再组织实施。   这样,过了两个多月,队伍的面貌有了很大的改观,军队的纪律严明,每个人的业务素质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更重要的是,下面的士气十分旺盛,都说早已经憋不住了,要好好地打一仗。   其实田‘玉’乾何尝不想这样呢?他这些天也是一有空琢磨着,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打一仗,好好‘露’‘露’脸。   这天,田‘玉’乾和李媛听到传令兵的报告,说是让他们两个立刻到总部那里去参加军帅会议。李媛看了田‘玉’乾一眼,随后说马去。   两个人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下去之后,一起骑着马,经过半天的时间,又来到了总部那里。   由于田‘玉’乾的那个军距离总部不算远,所以,当他们两个到了,其余的还有好几个军帅没有赶过来呢。   李媛看了看田‘玉’乾,说道:   “走吧,他们一时还来不了,咱们两个先看看于丽丽和穆‘春’华他们去吧。”   于是,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于丽丽和穆‘春’华的住处,一敲‘门’,很快,里面的‘门’打开了,出来的人正是于丽丽,她一看到他们两个,高兴地叫到:   “……哎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些天看不见你们,我还以为你们两个高升了,结果一定把我们给忘了吧,怎么样?到了那里工作好干吗?……”   李媛笑着捶了她一拳头:   “……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我是忘了别人,也不能把你忘了啊,”说着,她接过穆‘春’华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刚开始,什么东西都没有个头绪,这几天总算是理顺了,好一点儿了……”于丽丽看着田‘玉’乾和李媛,说道:   “这才几天,你们两个瘦多了,看来,你们两个没少下辛苦啊。”   李媛和于丽丽两个人像是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坐在一起一说起来没有个完。   穆‘春’华则坐到了田‘玉’乾的身边,他两眼意味深长地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是来开会的吧?”   田‘玉’乾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是,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参加会议,不知道是开什么会议。”   穆‘春’华听了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没有说话。   坐了一会儿,田‘玉’乾怕延误了会议,站起身来,对李媛说道:   “我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咱们走吧,你们以后有时间再聊。”   李媛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于丽丽,笑着说道:   “哎呀,现在的身子是由不得自己了,我们先去开会去了,等有时间咱们再聊,有时间你们也去我们那里去转一转,省的在这里憋屈的慌……”   于丽丽笑着说道:   “我早想去了,只是他不让我去,连这里也不让我到处‘乱’转,要不是我早去看你们去了。”   李媛一听,知道穆‘春’华由于自己的身份特殊,生怕被人误解,所以才不让于丽丽到处‘乱’转,毕竟这里有很多不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两个人又来到了会议大厅,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人已经刚才多了一些了,他们两个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人员都到齐了,有一个‘女’子拿着一个本本,看了看会场,清点了一下参加会议的人名,随即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静平和其他几个总部的将领,大步走了进来,这其,有那天来看李媛的那个将领贾石钢。   李静平走到会议大厅的央,坐了下来。他往下面扫了一眼,随即说道:   “今天,本香主把大家召集过来,一个是了解一下你们各自的工作进展情况,另外一个是想布置一下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时间很紧迫,别的废话我不多讲了,现在你们大家都把你们这些天各自的工作情况,拣主要的汇报一下,还是老规矩,你们几个先说吧……”   说完,他看了看下面的那几个年龄较大一些的军帅。   那几个老一些的军帅,一看是很沉稳的样子,只见他们一个个不慌不忙,把各自的情况说了一遍。   前面汇报的那几个军帅,大体都说工作开展的很顺利,这个从脸的表情能看出来,是有一个看起来也是一个老资格的军帅,低着头,默不作声。   等那几个人都说完了,这个军帅才慢慢地把头抬了起来,只见他脸红一阵白一阵,声音低沉地说道:   “……李香主,我们这里没有按计划完成您下的任务。”   李静平心里感到有些怪,于是问道:   “你们那边为何没有完成任务呢?按说你那边的漠北兵人数不是很多的啊?是不是时间不够啊?要不然,再给你宽限五天的时间,这下总该完成了吧?要是你这边按时攻打不下来,会影响整体作战计划的啊……”李静平显然有些着急了。   那个军帅也是个老军帅了,他过去曾经多次立下了赫赫战功,很受李静平的器重,此时,他脸的神情显得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怎么不说话了,有什么困难提出来,是不是都遇到了难题了?”   那个军帅清了清嗓子,这才慢慢地向李静平介绍了他们遇到的情况,说那个地方的地形十分复杂,易守难攻,他们带的这些队伍,虽说单独算起来人数漠北他们多,但是,在那样的地形面前,人数是再多,也起不了多大的用处,如果硬是采用强攻的战术,伤亡一定会很大,这也不敢保证能够把那个地方攻下来。而且,只要在短时间之内攻不下来,附近的那些漠北大营很快会赶了过来,从后面一包围,这样,自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危险境地之。他们也曾经采用过别的多种方法,都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你们为什么不去看看那里的地形呢?”这时候,贾石钢说话了。   “我们不是没有派人去看,但是,前前后后已经派过去十多次了,连个人影都回不来。”那个军帅说到这里,眼圈有些红了。   听到这里,李媛心一动,看了田‘玉’乾一眼,田‘玉’乾也看着李媛,他心里当然清楚,李媛的眼神里面分明是说,让他主动提出来,去尝试一下。   田‘玉’乾心暗暗地想着,他还从来没有真正带兵打过一场打仗呢?对那里的地形也并不熟悉,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怎么敢冒然去试一试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胆献策   李静平认真听了那个军帅提出的问题,他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踱着步,来回走了两圈之后,站在当地说道:   “这个地方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漠北兵过去主要战略态势是进攻,所以他们并不是太重视这个地方。但是,其实这里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从整体来讲,现在它是守护漠北主要屯兵地区的一条重要的防线的关口,如果能够取得这个关口,那对于我们突破漠北兵的这个最主要的防线,只是个时间问题了,关于这一点,不用本官多说,你们大家也都知道它的价值,反过来讲,如果这里拿不下来,即使我们现在在平原地区夺下了这么多的地盘,要想真正守住,也很困难,因为这里是平原啊,没有一点防守的屏障,到时候漠北兵的骑兵一过来,我们靠什么抵挡?……所以,不管是贴多少兵力,也要务必在冬天来临之际赶紧拿下来,要不然,不仅仅是平原,连我们的侧翼也总是受到这个地方的威胁。所以,你们有谁,敢把这个地方给我夺下来?”说到这里,李静平四下环顾着,他希望有人能敢于站出来挑起这副重担……   大厅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答应,其实大家谁都清楚,那个地方,现在是漠北兵的命根子,他们会拼着老命死守着那个地方,要想拿下哪里,没有三五万人,想都别想,是这,不保不住能够攻下来。所以,过了好久了,大厅里面还是鸦雀无声。   李媛有些着急了,她虽然不是很清楚那里的地形,但是,看到她爹爹着急的样子,她心里急的好像是着了火,当然,她也知道,这不是靠着急能解决问题的,所以,她脑子也是在不停地想着办法。   李静平看了看没有人敢站出来,准备再想别的办法,在这时,听有人高声说道:   “末将愿意攻下这个地方……”   大家听了心一震,心想这是谁?竟然有如此胆略,随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在那里站着,只见由于激动,脸显得红扑扑的……   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田玉乾。   这时候,大厅里面的那些军帅和监军,都发出了一阵低沉的议论声,大家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李静平的侄儿。但是,大家心里对他的本事到底有多大,谁也不清楚,只是看他年纪轻,对他完成这个任务表示深深地怀疑,所以,大多数人都摇着他,说他太年轻,没有什么经验,把问题看的太简单了。这时候,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其实,田玉乾刚才听了李静平对这个地方的讲述,知道了它的战略地位,他心暗暗地着急,眼看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挑这个重担,他暗暗地掂量了一下自己,虽然自己没有什么作战经验,但是,这个地方靠硬攻是,显然是不行的,既然硬攻不行,那靠智取,说到智取,他相信自己还是有办法的,所以,他看看最后没有人答应,站起来把这个任务接了下来。   李静平一看,站起来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侄儿,他心里先是感到一阵高兴,但随即又有些怀疑,毕竟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没有十足的把握,那要冒很大的风险的。但是他转念又一想,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说道:   “……玉乾啊,你敢于挑这个担子,勇气可嘉,但是,光有勇气是不行的,必须要有一个成熟的想法,你既然要试一试,那你先留下来,咱们进一步谈谈。”说完,他让其他的那些军帅都先散了会,把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留了下来。   当田玉乾和李媛两人一起跟着李静平到了他办公的地方,李静平让他们坐了下来,笑着说道: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年轻人是要有这个劲头,但是,光靠这个还是不行的,你有自己的想法吗?”   李媛看到田玉乾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了,她心里也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刚才想让他出来领命的时候,看他的那个为难样子,知道他没有多少把握,所以,李媛最终心里多少有一些遗憾。现在,谁也不敢接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又敢于站出来,这让她心里非常感动,到底还是有人敢于出来替她爹爹分忧,更主要的是,李媛知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以他的性格,是断然不会冒然领受这个任务的,所以,她更高兴的是,田玉乾一定有了自己的办法了。   田玉乾看了看李静平的屋子里没有了其他的闲人了,这才低声向李静平说出了他自己的一个大胆的想法……   “表叔,咱们要想攻下那个地方,必须先了解那里的具体地形,还有他们那里的兵力部署情况,我虽然不知道那里的地形,也不知道那里的兵力部署,但是,我知道一个人,他一定知道那里的地形是什么样的,并且,他一定还会知道那里的漠北兵的具体部署情况。”   李静平听了田玉乾说的话,有些失望,他说道:   “你有把握保证他说的话是真的吗?要知道,这对于漠北兵来说,那可是最顶级的军事秘密啊,你说的那个人,他怎么会知道那里的军事部署呢?要是他欺骗咱们,我们该怎么办?那咱们可是要吃大亏的啊,咱们可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损失呀……”李静平显然不太相信田玉乾说的这些话。   “我想这个人不会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说罢了。”   李静平看着田玉乾,又看看自己的女儿李媛,问道:   “媛儿,你又是咱们看这件事的?这个人真的知道吗?再说了,这个人凭什么要告诉我们?是为了钱吗?”   李媛刚才一听田玉乾说的话,已经猜出来田玉乾说的这个人,其实是穆春华,要是说起来,穆春华不可能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地形和漠北兵的军事部署,只是她也拿不准他会不会把实情告诉这边,毕竟漠北兵是他的同胞啊。但是,李媛转念又一想,现在他毕竟不是漠北的王爷了,而且,漠北的当朝皇帝赤和华还要捉拿他,要他的命,也许他会说出来的,想到这里,她点点头,说道:   “爹,这个人我知道,大表哥说的没错,他一定会知道那里的情况。只是……只是……”后面的话,李媛想了想,没有说出来。   “……只是什么?你说说看……”李静平一看连自己的女儿都这样说了,他不由得对田玉乾的话多少有些相信了,只是他要亲自了解一下,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李媛猜测着穆春华的心理,他知道穆春华最想要什么,她接着说道:“只是我们恐怕要给他许下一些好处,我想这样他会动心的。”   “……是不是要金银财宝啊?这个好说,等咱们把那个地方攻下来,我们可以给他很多金银财宝,保管他满意……”李静平一听是要好处,自然以为一定是钱财了,他很干脆地答应了。   哪知道田玉乾却摇了摇头,说道:   “以小侄看,这个人我看并不需要咱们说的这些金银财宝……”   李静平一听,有些不解:   “……不要金银财宝,那他还想要什么,难道还想要官吗?要是不嫌咱们这里的乌纱帽是土的,咱们当然可以给他个土乌纱帽戴戴了。”李静平说到这里,倒是笑了起来。   李媛也跟着笑了,笑了过后,她说道:   “我看哪,这个人根本不会瞧得咱们这里的土乌纱帽。”   “金银财宝不要,土乌纱帽也不要,那他到底是想要什么?”   李媛和田玉乾对视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李静平一看,心里感到有些纳闷,他瞪着眼睛说道:   “你们说了半天,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人,连这么多的钱财也不放在眼里,那他到底是个什么人?他在哪里,我倒要好好见识一下这个人了……”   李媛看了看他爹,又迟疑地看了看田玉乾,半晌,她才缓缓地说道:   “爹,您要是见了这个人,一定要向女儿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因为,女儿曾经答应过他,要保证他们一家的性命。”   李静平一听,笑了起来,他朗声说道:   “爹保证能有什么用?爹只能管了咱们这里,哪能管得了别的地方?”   李媛望着李静平,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爹,女儿知道爹保证不了,也不会和爹爹说这话了,您当然能保证了,关键看您想不想保证他的生命安全了。要是您保证不了,说什么也不能告诉您。因为,这个您女儿亲自答应人家的啊。女儿要对人家负责的呀。”   李静平一见李媛如此郑重其事,也随即严肃起来:   “我的女儿下的保证,那是爹下的保证。你放心,只要是这个人是在我能管辖的范围,那他的性命爹一定能够保证;要是不在咱们控制的范围之内,那爹没法保证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塞北关口   李静平看田玉乾和李媛说话时的口气,心里有些猜测出来了,这个人一定是在他们的手,于是问道:   “这个人是谁,我倒要亲自见见他,看看他是谁?说的话有没有个准星。dt”   田玉乾和李媛交换了一下眼神,李媛心想,自己毕竟是李静平的女儿,他总不至于说话不算数吧,于是,李媛说道:   “……既然您已经向我们两个保证他的安全,那您说话一定要算数,我们这去找他……”说完,她冲田玉乾使了个眼色,两人出来了。   田玉乾和李媛来到了穆春华和于丽丽的住处,他们两个还没等开口,穆春华便开口问道:   “二位一定是想找我了解一些漠北那边的事情吧?”   田玉乾和李媛两人一听,不由得都愣住了,半晌,李媛才怪地问道:   “穆公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穆春华笑了笑,说道:   “其实,你们这些军帅一来这里开会,我已经猜出来了,现在你们的军事形势正是处于进攻的阶段,漠北那边则处于防守之势,你们现在面临的一个最主要的,也是最重要的障碍,是必须先夺下塞北关口,否则,无法开展大规模的有效进攻。你说我猜的对不对啊?”穆春华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问道。   李媛看了田玉乾一眼,也笑了:   “看来穆公子早有有所预料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现在,我们也正是遇到了这个难题,所以想向你来请教一下那里的情况。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穆春华看了看他们两个,沉思了一下,嘴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似乎有些顾虑。   这时,坐在一边的于丽丽说话了:   “相公,人家李小姐对你那么好,为了救你的性命,这才把你领了过来,给你吃给你喝,你难道连人家这么一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又不是要你身的一块肉,你怕什么?咱们做人要有良心,不能知恩不抱,再说,你那个皇兄现在要取你的性命,你对他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穆春华看了于丽丽一眼,说道:   “不是我舍不得说,而是你们有所不知,那个地方,其实早在半年前,也是我负责漠北军队的那个时候,已经看到了那个地方的重要性,将来如果战局发展不利,那个地方是漠北防守的一个重要门户,所以,当时是我让下面的人在那个地方,开始着手修筑防守设施,大概在半年前,那里的防守设施已经完工了。”   穆春华说到这里,田玉乾和李媛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开会的时候,李静平还以为漠北兵对那里没有重视,哪知道穆春华早暗在那里修筑的防守设施,看来,这个人还是很有远见的。   穆春华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对于那里的地形和军事设施,我当然是很熟悉了,那个地方的地形,说起来好像是一个口袋,你们如果派兵从入口进去,里面是一个狭长的峡谷,队伍一旦走了进去,只要他们把两头封死,里面的人一个也别想逃出来,到了那个时候,我是担心你们会怪罪于我,说我故意让你们遭受损失,所以,我才有所顾虑。”   田玉乾想了想,说道:   “要是像穆公子所言,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穆春华摇了摇头,说道:   “仅凭你们这样一味采取强硬的攻势,恐怕是不行的,有多少兵马也不够。”穆春华态度十分坚定地说着。   李媛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说道:   “强攻不行,那靠智取,穆公子既然知道那里的防守设施,那一定也知道那里防护设施的缺点了?”   穆春华听了这话,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了话说,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正在这时,听门外有人高声叫道:   “李香主到……”   里面的人一听,不由得都是一愣,他们立刻赶紧走到门口迎接,刚走到门口,李静平已经一脚跨入了房间,他一进门,抬头向里面看了看一圈儿,然后笑着说道:   “……你们几个在这里议论什么呢?能让我也过来听一听吗?”   李媛和田玉乾没有想到李静平会在这个时候会来,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李媛赶紧向李静平介绍穆春华和于丽丽两个人,说这是她带来的两位朋友,李静平对他们两个笑了笑,说道:   “欢迎你们两个啊,既然你们都是小女请来的朋友,那大家都不是外人了,怎么样,在这里还住的习惯吗?咱们这里的条件较差,吃和住的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加包涵……”   穆春华听了这话,赶紧向李静平躬身施了一礼,说道:   “多谢香主对我们的精心照料和款待,不敢劳烦香主费心,我们在这里感到很好,……刚才,我们是在讨论漠北塞北关口的事情。”   “……哦,那很好啊,我倒是很想听一听你们的一些高见。”   穆春华稍微停顿了一下,说道:   “关于漠北兵在塞北关口的防务设施,实不相瞒,晚辈多少倒是知道一些。”   李静平一听,显然有些出乎他的意外,他高兴地说道:   “那好的很啊,只是这么机密的事情,一般人不可能知道,不知穆公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很明显,李静平对他的话多少有些怀疑,毕竟那里的军事设施,不是一般的机密,别说一般人不可能知道,是那里的漠北兵,有些也不会知道的。   穆春华挺了挺身子,缓缓地说道:   “李香主有所不知,晚辈正是漠北国的木醇化。”   李静平本来正端着碗,准备喝水,一听到穆春华的这句话,差点没把碗掉在地,他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仿佛没有听清楚他刚才说的话: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漠北的王爷木醇化?”   穆春华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一个华夏名字,他的真名,其实叫叫木醇化。   穆春华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晚辈。”   李静平看着眼前的这个穆公子,他的脸涨的通红,对于漠北国皇宫里面老皇帝耶哥么死去,他的赤和华夺得皇位,而后又到处捉拿他的弟弟木醇化的事情,他当然在后来也知道了,正因为如此,他才抓住了这个有利的时机,组织他的义军向漠北兵进攻,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和他日日夜夜交战的那个木醇化王爷,现在竟然是他女儿李媛的朋友,而且还成了他这里的座宾,这让他怎么能不感到震惊的呢?   这时候,李媛也紧张地站立起来,她用手紧紧地揪着李静平的一只胳膊,额头冒出了一头汗;田玉乾也跟着站立起来,紧张地看着这两个人;于丽丽则抱起了孩子,两眼惊恐地看着李静平,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时间,房屋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再看穆春华,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显得非常镇定,只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李静平的发作,仿佛对刚才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心都早有了预料……   李静平这才明白过来,他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刚才反复让自己做出保证,要保证这个人的安全,没想到是因为这个缘故……   李静平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简直要把血管崩裂,他呼吸急促,胸膛里的一颗心好像要蹦了出来,他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情绪,过了半晌,他才渐渐地恢复了神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暗暗地想着:虽说漠北国现在正在攻打华夏国,但是,做出这个决定的,毕竟是他的父皇耶哥么,而不是他,他当时只是一个皇子,不可能左右他父皇的决定,所以,不能把他父皇的罪过,都算在他的头,另外,他带领漠北兵来攻打华夏国,那只是他作为一个臣子的职责,必须执行他父皇的命令,还有,他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一个落难的王爷,他的皇兄此时还正在到处追拿他,正是走投无路之际,才被自己的女儿收留了,躲在这里,自己是再恨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来羞辱他,想到这里,他重新坐了下来,说道:   “……原来,公子是漠北的王爷,王爷请放心,你只要住在本香主这里,王爷一家人的人生安全,不用担心。佛家有一句话,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王爷不再与我们华夏国为敌,并且能够做一些有益于我们两国之间友好的事情,本香主一定不会为难王爷的。如果王爷能够把塞北关口的军事设施告诉了我们,那王爷是有功之人,对于以往的那些事情,我们会既往不咎的。”   李媛听到这里,这才慢慢地放心坐了下来,田玉乾和于丽丽等人一看,也坐了下来。   穆春华听完了李静平刚才说的这番话,心里很是感动,他俯身施了一礼,说道:   “多谢香主宽容晚辈过去所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晚辈对父皇攻打贵国的这件事,本来从心里不太同意,现在香主不计前嫌,能够收留自己在这里安生,晚辈怎么不知道感恩?所以,只要是晚辈知道的,晚辈一定会毫不保留的告诉香主。”    第二百三十四章 借兵之计   李静平听完穆春华的这些话,虽然从感情上来讲,对他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但是冷静下来细想,对于穆春华来说,这样做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现在眼下不正是需要一个知道塞北关口军事设施部署的人吗?而且以后这个人对自己也会有很大的作用。想到这里,他当即一拍大腿,站起来说道:   “那太好了,只要王爷能够帮助我们攻克塞北关口,那我们当然欢迎了,详细情况咱们还是到我的房屋里去谈吧。”说罢,李静平就领着穆春华、田玉乾,以及李媛一起,走到了他的房屋里面去了。   这样过了两天,李静平和田玉乾等人,已经对塞北关口的军事设施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当然,穆春华也特别强调了,他提供的这些军事设施情况,只是他具体负责时的情况,到了现在,究竟有没有变化,那就不知道了,李静平心想,穆春华也是刚刚离开漠北军队不久,漠北关口的那些设施,主要的部分是不可能一下就会改变,所以,进攻塞北关口,自然是越快越好。   情况已经了解了,但是,问题又接着出现了,那就是,从目前知道的情况来看,塞北关口把守的非常严密,从外面强行进攻,是很难攻打下来的。   怎么办?要想夺取这个关口,正如李媛所说的那样,别的办法没有,只能是靠智取。   智取说起来容易,但具体到怎么智取,李静平等这些人也都没有个好的办法。   又过了两天,李静平每天还是愁眉苦脸的,想不出个办法,李媛见她父亲这几天愁眉不展,人也瘦了很多,心里更是着急,她想,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应该从穆春华那里想办法,他毕竟对漠北人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她就又去找穆春华去了。   穆春华和于丽丽一见李媛一个人走了进来,赶忙让她坐下,并且给她倒了一杯水,于丽丽口快,直截了当地问道:   “李小姐,怎么样了,办法你们想出来了没有?”   李媛苦笑了一下,说道:   “还是没有个好办法,你们有什么好办法,能和我说说吗?”   于丽丽听了,看了穆春华一眼,说道:   “要说办法,穆春华倒是和我说过,他有个想法,只是他不好讲。”   李媛一听,眉毛一扬,立刻说道:   “……哎呀,有什么不好讲的,你先和我说嘛,说出来听听。”   穆春华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这时候,于丽丽知道他不便说话,就替他说了出来:   “他由于毕竟是漠北人,这个话不好说,他是这样想的,不如先借给他一些兵马,让他竖起一面反对赤和华统治的大旗,他心里估计,会有很多漠北人响应,支持他的,特别是塞北关口的那些将领,过去穆春华对他们都还不错。”   李媛一听,有些吃惊,显然她对这个想法感到有些意外:   “……什么,借兵马?你要多少兵马才能够啊?借的少了肯定不顶用啊。”   穆春华看了看李媛,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个巴掌,晃了晃。   “五万?”李媛看着穆春华的那只手,瞪着眼睛惊叫起来……   穆春华点点头,说道:   “塞北关口的守兵,顶多只有两万人马,我现在要是反了,别人我不敢说,守关的那几个人,他们一定会投奔我,加入到我这里,这个把握,我还是有的,因为那几个人我过去比较了解。”说到这里,穆春华的眼光里又闪现出了原来当王爷才会有的那种自信的眼神。   李媛心想,五万人,说起来倒是确实也不算多,漠北兵的全部兵马,全算上也不过就是二十多万人,但是,她父亲李静平这里,现在的兵马全算起来也才不过就是十多万人,而且,听了他的话,那要是放虎归山,到时候穆春华再重新打了过来,那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穆春华见李媛不说话了,又说道:   “李小姐不要误解,我说的是借兵,其实并不是说我真的能够掌握这些人马,那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只是做给漠北兵看的,真正的兵权还是你们来掌握,只是在名义上是我借的兵,而且,你们借给我五万兵,我就可以对外宣称是十万大军,这样,他们看到我现在又有了这么多的人马,过去支持我的那些人,有一部分就会归顺于我,参加到我这边;还有一些人会采取观望的态度,看形势的发展变化;当然,也有一些人会铁了心的给赤和华。”穆春华说到这里,显得很自信的样子。   李媛用疑惑的眼睛看着他,想了片刻,问道:   “穆公子就要这么大的把握?”   穆春华两眼放着自信的光,说道:   “李小姐不知道,过去,我父皇主要是让我负责军务,所以,在军中,我有很多亲信,他们会听我的。而且,我在漠北国里面的威信比较高,对下面的人也好,我想他们会支持我的,而赤和华就不一样了,我太了解他了,他这个人对下面的百姓很残暴,现在漠北国的百姓,也只是表面上听他的罢了,从内心上说,真正拥护他的并不多。”   李媛听了,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她才犹豫地说道:   “穆公子的这个想法非同小可,我可以向我爹那里透个气,但是,我想可能性不大,毕竟这不是个小事情。”   穆春华说道:   “当然了,这只是我自己的一个想法,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我这样想,如果能借给我五万兵,那归顺我的漠北兵就不会少于十万,有了这十万人,我就可以和赤和华斗个高低,最终他不是我的对手。这个人我知道他几斤几两,要说治国平天下,无论是说德还是说才,他都不行。要不然,我父皇怎么可能让我来继承他的皇位呀?还不是看赤和华这个人不行嘛?”说到这里,穆春华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李媛听了,不置可否,还是像刚才那样说道:   “那好吧,穆公子的这个想法,我可以去和父亲说一下,看他对你的这个想法是个什么态度。”说完,她就走了。   之后,等到李媛还有田玉乾,在和李静平一起吃饭的时候,李媛就把穆春华的那个想法说给李静平听。   李静平听了穆春华的这个想法,在饭桌上并没有吱声,又过了两天,当李媛再次问起这件事的时候,李静平才说道:   “穆春华提出的这个想法,不是一个小事情,需要我前前后后好好思量一番,因为这不仅仅涉及到咱们这边的事情,还要考虑到永昌军那里,还有朝廷那边许多方方面面的诸多问题。我还要找人好好研究一下才能做出最后决定。”   看来,李静平对穆春华的这个想法倒是有些动了心了。只是他担心,自己的根据地附近,不仅仅有永昌军派出的田玉坤的一支队伍,同时在另一侧,还有朝廷的一些军队驻扎在那里,如果自己这边分出一半兵力借给穆春华,深入到北方,自己这边的守兵就会减少,他担心剩下的这部分军队,力量显得有些单薄,一旦背后遭到朝廷军队的袭击,那就陷入非常危险的境地,这一点,他不能不防着。   李静平这两天其实已经派人到了赵江河和田玉坤那里,来共同商讨这个问题。   没想到赵江河对穆春华的这个想法非常赞同,他们都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毕竟这样可以先把漠北兵赶出去,赵江河更是对李静平许下了诺言,为了防止朝廷的军队在背后袭击李静平,他可以先派出二十万军队,来增加田玉坤那边的分量,一旦朝廷的军队胆敢袭击李静平那里,那么,田玉坤那里所驻扎的军队,就可以支援李静平那里。   赵江河说到做到,很快,他就派出了二十多万人,奔往田玉坤开辟的根据地。   李静平一看赵江河那里已经派兵增援了田玉坤那里了,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当即决定从自己的手下,调拨出了五万人马,让田玉乾和李媛带着,在名义上借给穆春华使用,其实,这只军队的真正的指挥权,还是掌握在田玉乾和李媛的手里。   于是,穆春华就和田玉乾一起,带着这支五万人的部队,打着他的旗号,号令漠北兵,共同推翻赤和华的统治。   果然不出穆春华所料,当他们的军队来到了塞北关口,穆春华派人去和驻守在那里的漠北兵首领一说,那里的守军立刻就归顺了穆春华,这样,他们就占据了塞北关口。   说到漠北国,赤和华虽说已经靠阴谋夺得了漠北国的皇位,但是,漠北人从内心对他并不是真正的支持,早就对他的暴力统治心怀不满,现在,一看到他们过去的王爷穆春华竖起了推翻赤和华的大旗,很快就得到了漠北人的积极响应,又过了短短的半个月,就有四、五万漠北兵投奔了穆春华这边,形势发展的非常顺利,没过多久,漠北兵就有一半兵力都归顺了穆春华的这边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漠兵告状   半年时间过去了,眼看漠北兵有一半都聚集在穆春华所竖起的这面旗帜下,现在,田玉乾和李媛带领的这支队伍,人数已经发展到了十五、六万人了,这其中当然有不少是从漠北兵那里归顺过来的,这些归顺过来的漠北人大多数都是穆春华过去的老部下,对穆春华的个人感情比较深,对他的遭遇比较同情,同时对他的德行和才智比较认同,而对赤和玛的篡逆行为和残暴统治早就心怀不满了。   现在,赤和玛的队伍只剩下不到十万人了,不仅兵力比以前少了一半还多,更让他感到揪心的是,他侵占华夏国的大片土地,眼看已经快要丢失完了。   太后祥宁这些天来更是如坐针毡,惶惶不可终日,她和赤和玛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办法,幻想着扭转当前不利的局势。   这天,祥宁太后又来到了赤和玛的房间,赤和玛一见,就忧心忡忡地对祥宁太后说道:   “母后,孩儿看华夏国那里的土地怕是保不住了,不如先全部撤退回来,先保住咱们这边再说。”   祥宁太后看了看赤和玛愁眉不展的面容,她没有说话,在屋子里面转了几圈,阴险地说道:   “你以为,就靠你现在的那点兵力,就能挡得住木醇化手里的那十五、六万人马吗?怕什么?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现在的局势只靠咱们手里的这点儿军队恐怕是不行了,必须要想别的办法……”   赤和玛一听,赶紧上前问道:   “母后,您有什么好办法?赶快告诉孩儿,孩儿好马上去办。”   祥宁太后眯着眼睛,把目光投向了屋里的窗户上,说道:   “据我了解,木醇化虽然现在手里有不少兵,但是,他只是个摆设,真正能够调动那些兵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华夏国的那两个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面,有一多半是从咱们这边叛逆过去的漠北兵;另一半,是华夏国的人,……哼,我就不信他们之间没有一点猜忌,能成为铁板一块?咱们不如秘密地派一些人,假装投奔过去,在他们中间给他暗中进行挑拨离间,这样,他们就会互相猜忌,到时候趁他们内部发生混乱的时候,再进行反击……”   赤和玛一听,立刻喜出望外,他不住地连连点头称是,在他那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阵狞笑,这令人恐怖的笑声,充满了这个房屋的每一个角落……   这天,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一起来到了下面的一个军营里面检查军中事务,发现了许多存在的问题,比如华夏兵和漠北兵在一起不和,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发生口角,有的甚至还打架。漠北那边投奔过来的兵,说华夏国的人对他们很不公平,老是歧视他们,在打仗的时候,老是让漠北兵冲着前面,而华夏兵则在后面,而且,如果犯了同样的错误,对漠北人就处理的很严重,而对华夏国的人处理起来就相对要轻一些,这就让漠北人心里很不服气。   慢慢地,从漠北那边过来投奔过来的漠北兵,就渐渐地对华夏人有了一些怨恨,对他们发出的一些号令也不是很顺从,而且,两个民族的兵放在一起,时不时地会产生一些摩擦。   原来刚开始的时候,这里主要是李静平手下的华夏人,基本上没有这些矛盾,到后来,随着许多漠北兵不断投奔过来,为了控制这些漠北兵,就把过来的这些漠北兵,全都分散到各个华夏人的军营里,由于那时候他们的人数比较少,也不存在这些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漠北兵的人数越来越多,现在,在田玉乾和李媛所带的这支队伍里面,漠北兵总体上的人数,早已经大大地超过了华夏兵,而且,军队里面的管理人员,大多数都是华夏人,这就让漠北人心里有了一些意见。   再看那些以前投奔过来的漠北军官,本来他们都是奔着穆春华来的,结果到了这里才慢慢地知道,他们自己的王爷穆春华,在军中并没有多少实际权利,他们有些人心里暗暗地在想,闹了半天,王爷只是个傀儡,是个摆设,这里的一切,都要听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的。所以,时间长了,他们的心中就有了一些不满。   其实,早在田玉乾和李媛准备借兵给穆春华的时候,李静平就暗中告诉他们两个人,说虽然说是借兵给穆春华,但是,千万不能把兵权交给穆春华,一定要牢牢地把军权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并且,李静平还告诉李媛,让她密切注意穆春华的一举一动,防止他暗中捣鬼。   现在,两个人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他们心中都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些问题处理不好,再这样发展下去,那一旦矛盾爆发,就会很危险。   两个人在回到了营房的路上,李媛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迟疑了一会儿,看着田玉乾问道:   “大表哥,你说今天咱们遇到的这些情况,会不会是穆春华在背后搞的鬼?”   田玉乾用手摸着下巴,皱着眉头说道:   “……我看不像,穆春华每天都在咱们的眼皮底下,哪有时间到下面搞这些小动作?再说,现在对他来说,最主要的任务是先把赤和玛推翻,如果此时在咱们内部搞这些小动作,那无异于自杀。他那么一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懂得这个简单的道理?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地猜测人家。”田玉乾很坚定地说。   李媛听了,也觉得田玉乾分析的有些道理。她低着头,看着远方说道:   “要不然,我叫我爹从他那里再给咱们这边调一些人过来,咱们这里的漠北人越来越多,比华夏人还要多,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到时候,非出乱子不可。”李媛忧心忡忡地说着。   田玉乾点点头,说道:   “我其实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只是表叔现在那里的人也不富裕,他还要时时提防着朝廷的官兵,能给咱们往过派多少人马?这个问题,主要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解决啊。”   李媛犹豫了一会儿,她看着田玉乾说道:   “难道……难道我们非得把军权分一部分交给穆春华不成?他一旦掌握了兵权,那无异于放虎归山,那对我们是不是就会构成了威胁?”李媛最终说出了她心中的忧虑……   “熟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于穆公子,就算是他没有这个心思,我们总还是要防着他一点。”田玉乾点点头,这样说着。   两个人这样走着,不知不觉,就又回到了营房。   就在这个时候,穆春华和于丽丽两人一见他们两个回来,就迎了上来,说道:   “你们回来的正好,有一件事情要向二位说一下,就是最近下面有些过去漠北的人找了我,说在下面的一些地方军营里,华夏人对漠北兵有些歧视,同样的事情,到了漠北人的头上,处理起来就要严一些;要是华夏人,就处理的轻一些,他们找我,要我给他们评个理,我就说了他们几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田军帅和李监军早就开会,还特别强调了这一点,不管是华夏人还是漠北人,只要是违反了军纪,都一视同仁,这不是,刚才你们不在这里的时候,就有两个漠北兵来告状了,我还能怎么说,我只是说,我是借用人家的兵,这个事情我不便出面,还是你们来处理一下吧。也许他们反应的这些事情是真的。”   李媛和田玉乾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李媛就对穆春华说道:   “公子说的这个事情,我们两个刚才在下面有听到了一些,这样吧,过两天,我们开个大会,专门再强调一下这个问题,穆公子,你看怎么样呢?”   穆春华眨了眨眼睛,说道:   “李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现在这样的处境,我就是不说你们也知道,这事情我不好出面处理。说句实话,这些事情我想了不止一两天了,自己出手管吧,一来没有这个权利,再一个,是担心容易让你们产生误解,说我插手你们的事情;不管吧,毕竟这支队伍还是打着我的旗号,下面的那些漠北兵都是冲着我才投奔到这边来的,我多少还要装装样子,所以现在的情况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弄的我很为难啊。”   站在一边的于丽丽这时候说话了:   “李小姐,我这个人嘴直,说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但是,这话我还是要说,不管漠北人过去对咱们华夏人怎么样,既然人家现在投奔到咱们这里,咱们对下面不管是什么人,可要一碗水都端平了,不能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偏三向四,那样可不好,容易凉了下面人的心啊。毕竟咱们还是要靠人家出生入死给咱们打仗的呀。”   李媛点点头,说道: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话,有什么话咱们都摆在桌面上明说,丽丽,你看吧,过两天,我一定要好好抓一抓这个问题。”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午夜偷袭   经过一段时间的大力整顿,以前出现的华夏人和漠北人不和的情况,已经有了初步的改观,但是,田玉乾和李媛知道这只是解决眼前的问题,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于是,这天,他们两个来到李静平那里,专门向他汇报了队伍存在的问题。   李静平想了想说道:   “你们是不说,我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了。现在情况不同以往了,你们队伍里面的人员成分有了很大的变化,漠北人已经超过了咱们这边的华夏人,果然还是像以前那样管理,到时候一定会发生大的乱子。我看这样吧,你们那里专门划分出来一个由漠北兵组成的队伍,让穆春华专门负责管理他们那边的漠北人,你们两个还是负责队伍的总体情况。我们既然要用人家,总要给人家一定的权利,不能老是对人家不放心。而且,将来如果攻下了漠北国,总还是要由人家自己来管理。这个问题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所以,与其以后这样,倒不如现在完全让他来管理好。”   田玉乾听了,也觉得有理,他想,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这一点来看,李静平这个人心胸还是非常大的。   李静平又接着说道:   “但是,我说让穆春华来管理他们那边的漠北兵,并不是等于什么也完全由他自己说了算,对于一些大事情,你们还是要经常在一起商量着来处理的。更重要的一点,你们两个要对他多尊重一些,多征求他的意见,让他能够感受到咱们对他的关心和支持。管理队伍,最重要的是坚持一视同仁的原则,而且,下面的人违反了军纪,处理起来,对咱们这边的人应该更要严格一些,这样人家心里才能心服口服。”   田玉乾和李媛听了,心里豁然开朗,一下子亮堂起来了,李媛说道:   “爹,原来我还想着,要从爹这里再抽调一些人来补充呢……”   李静平也笑了,“我这里哪有那么多的兵力给你?记住,管理队伍,要靠心,靠智慧来管理,不能只是咱们这边的人,如果管理制度不好,是全放咱们这边的人,时间长了也不行的,更别说是管理你们现在这样复杂的队伍了。好了,你们赶紧回去,按照我说的这样办吧。”   他们两个回到了队伍之后,马按照李静平的指示,把队伍的漠北兵专门划分出来,统一由穆春华来管理,同时,他们还重新制定了一些制度,加强了对违反军纪的管理,而且对待华夏人,对待漠北人还要严格,这样一来,漠北兵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以前的那些漠北兵和华夏兵两家不和的问题基本解决了。   随着田玉乾带领的这支队伍不断向前推进,眼看用不了多长时间,要把丢失的国土都全部收回来了,田玉乾和李媛心里都很高兴。   这天,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一起正在商讨队伍下一步的行军路线,听门外响起了一阵吵闹,李媛出门一看,原来是郝志平来到了这里。   “我当时谁呢,原来是大师兄来了,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李媛说着,赶紧把郝志平让了进来……   田玉乾一看是郝志平来了,赶忙招呼着让他坐下,问道:   “大师兄,……你这是?”   郝志平还没等田玉乾把话说完,赶紧打断了他,急切地说道:   “……师弟,不好了,漠北兵现在已经把咱们清凉谷那里包围了,你赶快想办法,把师父师母救出来吧,再不去恐怕来不及了……”   田玉乾一听,当即跳了起来,他着急地说道:   “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快说啊……”   原来,在他们的这支队伍,眼看要收复华夏国的全部失地,大功告成的时候,祥宁太后有一天在宫里听一个宫女说,带领这支队伍的田玉乾,原来是从华夏国一个叫做清凉谷里面出来的,自小在那里长大,祥宁太后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由得心一动:   她想,既然这个田玉乾是从清凉谷出来的,那里一定有养育他的亲人,何不把他的那些亲人抓起来,然后再要挟他,让他范呢?   想到这里,祥宁太后暗派出了一些武功高强的人,让他们带着一部分漠北兵,悄悄地来到了清凉谷。   那天正是黑夜,当张天一和姜宇晶正在家里睡觉,迷迷糊糊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喊叫,他仔细一听,是自己的女儿张春霖在叫门,张天一心里觉得有些怪,赶紧穿好衣服起来,把门打开,急切地问道:   “……霖儿,半夜三更,你这是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一进门,张春霖慌慌张张地说道:   “……不好了,……漠北兵……漠北兵正往咱们这边过来了,听说有好多人……爹,娘,你们赶快跑吧,再不跑来不及了……”   这时候,姜宇晶也被惊醒了,她一听,也急忙穿起衣服,下了地……   张天一冷静地想了想,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漠北兵现在走到了哪里了?”   “……孩儿哪能知道这些,这还是志平刚才跑过来告诉我的呢……”   原来,张天一和郝志平两个人自从和田玉乾他们一伙人在玉米地里分手以后,又回到了清凉谷。   从那以后,郝志平也一直和张春霖在一起,在清凉谷那里住着。   由于郝志平现在还是经常在半夜里出去练习迷魂谱里面的那些法术,所以,这天夜里,郝志平还是和往常一样,到了半夜,起来又到了山里。   正当他一个人在山里走着,他听到远处的大路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郝志平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侧起耳朵,再细心一听,让他惊讶的是,这些声音,尽管走的很轻,但是,明显不是几个人的声音,而是起码也有好几百号人之多。   郝志平心想,这么多的人,那一定是漠北兵了,他们半夜三更来这里想要干什么?难道是……郝志平不敢往下想了,于是,他飞快地向着大路这边跑来,然后躲在一个暗处,往路望去……   夜晚的天色太黑,郝志平虽说是经常半夜出来,但还是看不清楚,只是从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很可能是朝着清凉谷这边来的……   在这条路,一般只有想要到清凉谷才会专门走这条道路,如果真是要来这里,一般人也会选择在白天才会来走这里,……现在这么多的人,轻手轻脚地在午夜时分过来,能有什么好事?郝志平越想越感到有些可疑,于是,他展开轻功,飞快地朝着小道,赶回了家里,把路遇到的这些情况,赶紧告诉了妻子张春霖,并且让她赶紧去告诉师父师母起来。他又跑到了其他的师弟那里,把其余的那些弟子也都叫了起来……   很快,弟子郝志平也跑过来了,张天一听了他刚才半夜在路发现的那些情况后,他冷静地想,这时候,如果想带着清凉谷这么多人突围出去,那肯定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些人深夜来到这里,一定是来者不善,现在早把通往外部的出路全都堵死了,唯一的办法,是山。   他马让张春霖赶紧通知清凉谷所有的人全都集起来,让大家赶紧先山躲藏起来……   清凉谷所处的位置,是在仙人岭的山脚下,漠北兵只能先把清凉谷通往外面的路先堵住,对于山的路,则是不可能堵住的,所以,当那些漠北兵把清凉谷包围起来之后,他们这才发现,清凉谷里面空空荡荡,早已空无一人……   这次带着这些漠北兵来到这里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次去抓穆春华的那两个人,也是里子青和木海法师。   里子青和木海法师两个人走进清凉谷房屋里面,一看里面睡觉的被子还没有来得及叠起来,猜想这里的人一定是提前发现了他们,半夜爬起来跑到了仙人岭了,里子青马带着这些人,向山追去,但是,仙人岭山高路陡,又是深夜,他们对山的地形不熟悉,又怕了张天一他们的埋伏,追了一阵,便不敢再追下去,只好先把队伍驻扎在山下,等待天亮再追。   张天一知道,漠北兵这些人现在是在等待天亮,一旦到了天亮,漠北兵会把他们围困在山,山的这些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必须尽快派救兵过来,眼下,离这里最近的兵,只有李静平的义军了,张天一想来想去,别人的武功怕是都难以从这里冲出去,只有郝志平最合适,所以,张天一让郝志平连夜突围,去向李静平那里求救。   这时候,张天一还并不知道,穆春华所带的那些兵,真正领兵的人,其实正是他的弟子田玉乾,当郝志平冲出山下漠北兵的重重包围,来到外面,这才听说附近不远处是田玉乾,他直接找到了田玉乾这里。    第二百三十七章 深入峡谷   当田玉乾和李媛听完郝志平的这些话,李媛还没等田玉乾说话,就对他说道:   “大表哥,你赶紧带上一些人去解救师父去吧,这里你不用操心,快去吧。”   这时,穆春华正好也进来了,他一进门,一眼就看见了郝志平,两个人见面神情多少有些尴尬,他见他们一脸焦急的样子,心里就已经猜出了什么,说道:   “是不是清凉谷那里有什么情况了?”   田玉乾点了点头,说道:   “……我师父那里已经被漠北兵包围了,情况很急,我这就赶去解救他们。现在我也顾不得和你细说了,你在这里和李媛好好照看住这里……”说完,他头也不回,和郝志平两人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郝志平心想,现在就是要抢时间,去晚了师父那里恐怕就坚持不住,所以,他当即带了五千多人的队伍,而且都是漠北的骑兵,沿着最近的方向,朝着清凉谷那里狂奔而去……   说起来,如果抄小路过去,这里距离清凉谷倒是并不算太远,只是那条小路,周围都是高山峻岭;但是,如果走大路,那就费事了,要绕过这些大山,需要走很远的路,为了抢时间,田玉乾就决定走小路过去。   当田玉乾带着这些人马,来到了一个峡谷内,郝志平看着小道两旁的高山峻岭,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师弟,这里的山势险要,如果漠北兵在这里设下了埋伏,那我们一旦从这里进去,就会被他们包围在里面,想跑可就难了……”   田玉乾心中火急火燎,他仰着头看了看周围的山势,虽然也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但是他想,漠北兵那会算计到这些,所以,他说道:   “……我看他们不会算计到我们会来,他们本来就是要偷袭清凉谷的,如果要是想让我们上钩,那他们就不会半夜偷袭清凉谷了。”说完,他把手一挥,后面的那些骑兵跟着他一起闯进了这条狭长的山谷……   当他们骑着马,深入到这个峡谷的一半的时候,就听两处的山上响起了几声炮声,紧接着,两旁的山上就出现了大量的漠北兵,他们一边喊着,一边往山下冲杀下来……   “不好,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了,快往回跑……”   郝志平大声喊着,田玉乾赶紧命人往回跑,可是,后面的路早就被漠北的兵给封死了,要想突围出去,哪有那么容易?   田玉乾心如刀绞,悔恨自己过于麻痹大意,没有听从大师兄的提醒,结果中了漠北兵的埋伏……   这时候,山上的那些漠北兵一边呼喊,一边开始往山下扔燃烧起来的柴木,顷刻间,山谷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眼看自己所带的这些兵马,一个个被山上飞下来的乱箭和石块打死或是打伤,要不然,就是满身是火,被火烧的到处乱跑,转眼之间,峡谷里充满了厮杀声、喊叫声,还有被烈火烧烤疼痛而痛苦不堪的哀嚎声,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股浓烈的焦糊味道,再看地上,到处都是横七竖八死伤的尸体,惨状不忍目睹……   田玉乾心想,这回可完了,郝志平也一边用手中的宝剑抵挡着飞过来的流矢,一边大声喊着:   “师弟,你快跑吧,能跑出多少算多少,总不能都死在这里……”   ……正当田玉乾和郝志平他们绝望之际,忽然,就听峡谷的后面又响起了一片厮杀声,那些漠北兵纷纷丢盔卸甲,四处逃窜,田玉乾正在纳闷,这时候,就听有人高声喊道:   “田公子,快随我来,快随我来……”   众人一看,原来,是穆春华带着救兵赶来了……   漠北兵怎么会想到要在这里埋伏了伏兵,说起来,这还要从上次木海法师在坟地里对郝志平施展分魂术之后说起……   原来,自从上次木海法师在坟地中,对郝志平施展了分魂术之后,最后狼狈逃回漠北大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脑子开始和从前不一样了,时不时地经常出现一些幻觉,这个幻觉,就是老能闪现出一些什么能够驭鬼的法术,还有一些奇妙的青龙剑法,同时还老是亦真亦假地出现一个妙龄少女说话的声音……   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把自己脑子里面的这些奇异幻觉和里子青说了之后,里子青一开始说他是受到了惊吓,到后来,又说他大概是在坟地里被鬼魂缠住了,所以老是疑神疑鬼的,到后来,里子青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脑子里面受了刺激了……   木海法师脑子里面的这些幻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根本没有个规律,所以,在外人看来,现在是这个木海法师,也是神神叨叨的,有时候大半天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说起了一些让人莫名其妙的鬼话……   其实,木海法师的这种幻觉,就是他对郝志平实施了分魂法的后果……   要知道,他使用的这个分魂法,已经是被张天一给改动了的。   分魂法,就是能够让自己身上的灵魂,化作一股真气,从头顶的百会穴飘出去,然后再钻入到别人的脑子里,这样,就能够知道别人脑子里的一些记忆和意识……   如果是正常的分魂术,一旦练成了,那可了不得,这种法术,可以随时进入到别人的脑子里,去探究别人脑子里的一些记忆和意识,这样,别人脑子里面过去见过什么,想过什么,或者有什么想法,都能够知道;功力要是再强的,甚至还能够干扰、影响甚至控制别人的意识和行为,让他的脑子随着自己的意识来运行……   由于木海法术所练习的这个分魂术,已经被张天一给做了改动,所以,他对郝志平施展了分魂术之后,他脑子里的那些意识,都是郝志平脑子里面所有的,比如过去在清凉谷学过的青龙剑术,还有**谱里面的驭鬼术,还有他的师妹梁萍萍说话的声音,还有刘王业青等等……只不过这些意识,都是零散的,时有时无的,有时候清晰,有时候又模糊,没有一点规律,更要命的是,有时候他的意识,连这究竟是自己的,还是郝志平的,木海法师都分不清了,所以,里子青就觉得木海法师的脑子中了邪气了……   与此同时,郝志平也是一样,他自从那次在坟地里被木海法师的分魂术钻入脑子里头之后,他的脑子里面,也同样是产生了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奇特幻觉,只不过他的这个幻觉,不像是木海法师那样,思维有些混乱,但多少也知道了木海法师头脑里面的一些过去知道的东西。   他们两个人脑子里面产生的这些变化,谁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这到底是为什么?   前两天,漠北的祥宁太后暗中派里子青和木海法师,带兵去到清凉谷去捉拿田玉乾的师父和师母,他们两个人一开始并没有在其他地方设下伏兵,而当到了清凉谷之后,发现那里的人都上了仙人岭,于是,里子青便让这些兵驻扎在山下,等候天亮了之后再围攻山上……   就在这个时候,张天一派郝志平从山上一个人冲杀下来,要突围出去到外面去寻求救兵,木海法师听到了动静,他刚要过去,这个时候,他的脑子里面忽然闪出了一个声音,就是要到李静平那里去搬兵……   由于郝志平的功夫很高,这些漠北兵根本挡不住他,没等木海法师跑过去,郝志平早就已经冲杀出去了……   当里子青知道从山上有一个人跑了出去,他随口就问下面的那些漠北兵:   “是不是张天一逃了出去了?要是那样,就只剩下田玉乾的师母一个人了……”   那些漠北兵哪能在黑夜里看清楚是谁,只是说:   “这个人的功夫真是了不得,我们这些人和他过不了三五招,就被他败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木海法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   “……我知道了,这是郝志平跑了,他到外面去搬救兵去了……”   里子青听了木海法师的这句话,心中一震,他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他马上就想到了,来这里需要穿过一条峡谷,他怕被郝志平派来的救兵断了后路,所以,他当即派人赶紧连夜潜伏在那个峡谷两边的山上,以防万一,所以,当田玉乾和郝志平他们来到这条峡谷的时候,自然就中了他们的埋伏。   那么,穆春华又是怎么来的呢?   当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个人带着骑兵走了以后,穆春华就向李媛详细问起了这件事,李媛就和穆春华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穆春华一听不要紧,听完了之后,穆春华这才想起了他们一定会抄近道,从那个峡谷里面穿过去,如果在那里设下了伏兵,那田玉乾可就麻烦了,于是,穆春华就把这个担忧和李媛说了,要求立刻带上一些兵追过去,李媛听了很是着急,马上就同意他带上一些人马,赶紧去解救他们。   这样,当穆春华的追兵赶去的时候,这才解了田玉乾的围困......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中了法术   田玉乾一看穆春华带着救兵来了,顿时喜出望外,他大声喊道:   “咱们的救兵来了,快,大家一起冲出去……”   这一声号令,使田玉乾手下的这些原来本来已经陷入绝望,没有斗志的士兵,马上精神大振,拼命向前冲杀过去,而山上的那些漠北兵,本来正在往山下射箭,猛然间从背后杀出了许多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就乱了阵脚,人们纷纷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很快就被击退了……   当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人跟着穆春华冲出峡谷,再一清点剩下的那些骑兵,原来带来的那五千多骑兵,现在还剩下不到四千多人了,田玉乾望着手下的那些被烈火熏的满脸烟尘的战士,心里责怪自己太大意了,白白损失了一千多人,他看着穆春华,说道:   “幸亏你来的及时啊,要不然,我们这些人都跑不出去了……”说着,他脸上有些惭愧……   穆春华安慰道:   “还不要紧,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不要说这些了,我又带了两千多兵马,军帅把这些人再带上,还是赶快去救师父吧……”   “好吧,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田玉乾让队伍稍事休息了一下,便又向着仙人岭奔了过去……   等他们来到了离仙人岭不远的山脚下,远远望去,只见原来驻守在山脚下的那些漠北兵,正一片一片的围聚在那里,还在驻扎着,田玉乾这才松了一口气……   田玉乾仔细地查看了漠北兵的分布情况,他对郝志平和穆春华说道:   “咱们把队伍分成两部分,我带上三千人从正面往上冲,你们两个带上剩下的那些人,从侧面再冲过去,到了山上,我们再汇合。”   穆春华和郝志平听了,马上带着一部分兵走了,田玉乾估计他们走的差不多的时候,这才下令,向漠北兵冲杀过去……   在山脚下的那些漠北兵,一看有人向他们袭来,马上开始组织抵抗。   由于田玉乾所带的兵都是骑兵,而且在数量上也比那些漠北兵要多,再加上穆春华和郝志平从他们的侧面一攻,这些漠北兵两面受到夹击,没支持多久,很快就被田玉乾的兵冲垮了……   再看山上的那些清凉谷的弟子,此刻一见山下的漠北兵受到了攻击,再仔细一看,是田玉乾带着兵马来救他们来了,顿时喜出望外,这些人其实心中早就憋了一腔怒火,手中的长剑早就想跃跃欲试,只等师父的一声号令,这时,耳听张天一一声怒吼,清凉谷的众弟子立刻纷纷亮出手中长剑,一个个都像猛虎下山,又好似蛟龙出海,转眼间朴向山下的漠北兵中间,但见长剑飞舞,剑光闪烁,正是青龙剑法大显身手之时,几乎没怎么费功夫,就把漠北兵杀得一个个鬼哭狼嚎,四处逃窜……   再看田玉乾,之前在峡谷中遭受的损失正愁无处发火,这个时候不报仇更待何时?他怎肯放过这些落荒而逃的漠北兵,只见他把手中长剑一挥,后面的那些兵士立刻像脱缰的野马,直奔敌军杀去……   但是,毕竟漠北军兵多将广,虽然田玉乾大次大获全胜,但还是没有抓住漠北兵的主帅里子青和木海法师,最终还是让他们两个逃脱掉了……   当田玉乾不无遗憾地返回清凉谷,去拜见师父张天一的时候,却见清凉谷的弟子都围在一起,有的弟子哭着喊着:   “……师娘……师娘,您怎么了您说话呀”   “师娘,您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一转眼就成这样了?   “……娘啊,您怎么连女儿也认不出来了……娘……娘,您是不是受到什么惊吓了?”张春霖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了……   田玉乾远远地看见就感到眼前的气氛有些不对,他急忙跳下马,拨开人群一看,只见大家把姜宇晶   围在中间,张天一则用手不住地摇着她的肩膀,瞪着两眼,额头上冒了一头汗,急切地喊着:   “……宇晶,……宇晶,你到底是怎么样了?快说话呀?真是急死人了……″   田玉乾一见自己的养母竟然变成了这样,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他一下子就抱住了姜宇晶,拼命地哭着喊着:   “……娘……娘,您怎么了?您还认识乾儿吗?……娘……您别这样啊!   再看姜宇晶,只见她两眼无光,任凭周围这些人呼叫,没有一点反应,当她看见田玉乾的时候,忽然眼睛亮了一下,之后又只是怔怔地看着田玉乾,嘴张了两张,显然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郝志平站在一旁,他看着师母失神的两眼,忽然,他冒出了一句话:   “师父,弟子怀疑这是一种疾病,前不久也曾出现过这种现象,只是时间比师母较短……   张天一听了郝志平的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拍脑门,叫了一声:   “我知道了,这是中了木海那老儿的法术了!   张天一说的没错,姜宇晶正是中了木海法师的分魂法术,才变成了这样……   原来,木海法师和里子青两人昨天夜里,带着这些漠北兵驻扎在仙人岭的山脚下时,他脑子里闪现出了郝志平要到外面搬救兵的念头,当他把这句话一说出来的时候,里子青就让木海法师在这里守候着,自己则带了一部分漠北兵,急急地赶往田玉乾他们到达这里的必经之地,在那里设下了埋伏。   木海法师在仙人岭的山脚下,当时正是黑夜,他让漠北在山脚下守候着,自己则是趁着浓浓的夜色,悄悄地靠近了离张天一他们不远的一个地方,在那里又施展开了分魂术……   木海法师没敢对张天一展开法术,他知道张天一的功力深厚,不容易成功,更重要的是,他怕对自己不利,毕竟这些法术还是从张天一的手里学到的,所以,他这一回把分魂术,对准了没有功力的姜宇晶,一来张宇晶正是祥宁太后要抓的人,二来这里属她的功力最浅,所以。   木海法师最近感觉自己的分魂术比以前又有了一些进展,他慢慢地也有些领悟到了分魂术的一些要领,虽然有时候还是意识有些混乱,分不清楚哪个是他自己的意识,那个是别人的意识,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分魂法术练习的兴趣。   所以,当木海法师对姜宇晶实施了分魂术之后,尽管木海法师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但是,姜宇晶的灵魂还是被木海法师的分魂法术给分出去一部分,以至于姜宇晶脑子里面过去的一些记忆都被木海法师给抽走了……   张天一看着姜宇晶失神落魄的样子,他恍然大悟,猜测到这一定是木海法师对自己的妻子进行了分魂术……   郝志平其实在清凉谷的这些天,也是经常脑子里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闪现出一些自己从来也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他对师父张天一曾经讲过自己最近出现的这种幻觉。   张天一听了郝志平的述说,他又问了郝志平什么时候脑子里开始有了这样的现象,当他了解到郝志平是在坟地里之后就有了这样的幻觉之后,张天一就已经猜测出了,这一定是木海法师真的去练习自己写的那个假的分魂术,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但是,张天一从来也没有练习这个分魂术,所以,面对姜宇晶现在的状况,他就先让众人回到清凉谷,然后再想别的办法。   回到了家里,张天一就把郝志平和田玉乾找来,把那次他给穆春华写的那个改动了的分魂术,说了一遍。   田玉乾看着师父张天一着急的样子,他安慰道:   “爹,不要着急,我就不信没有解决这个法术的办法,这样吧,我这两天就专门练习这个分魂法,看看这个法术究竟是怎么回事,等练习会了,一定会有破解的办法。”   郝志平一听,也急忙对张天一说道:   “爹,我虽然没有练习过这个法术,但是,对木海法师的这个分魂术,我有一些经验,他对我就使用过,我到现在有时候脑子里面还有他的那些东西呢……”   张天一心想,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点点头,说道:   “这个法术过去我一直也不想让你们去学,就怕你们练不好会招来麻烦,上次我给穆春华写下的那个假的分魂术,只是想戏弄他一番,哪想到会因此害了你娘啊……”   张天一说到这里,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时候,田玉乾表态了,他说道:   “爹,您的好心孩儿知道,但是,说什么也要把娘的灵魂给招了回来,您就放心吧。”   从这几天以后,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人就每天在一起,专门开始练习这个分魂法术,他们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就已经明显有了感觉。   这天,郝志平神情有些神秘地对田玉乾说道:   “......师弟,现在我已经能把自己的灵魂发出去了,不信你试一试?”说着,他就对着田玉乾施展开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同心协力   其实这两天田玉乾练习分魂术也已经有了一些感觉,只是从来还没有试验过,他听了郝志平的话,有心想要试一试,但转念又一想,不行,虽说大师兄是青龙派的弟子,也是他的妹夫,但是,自己毕竟是义军的军帅,知道很多军事秘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脑子里面还有,不能随便向外传出去。再说,郝志平却是朝廷的人,尽管现在朝廷早被漠北军势力大大受损,已经不像过去那样,但毕竟还是和永昌军是对立的,如果让他把灵魂钻入到自己的脑子里,那岂不是把好些机密都泄露给郝志平了?想到这里,他只是笑了笑,敷衍道:   “师兄的功力深厚,当然见效快了,师弟这两天也有了一些感觉,等过两天也许效果就会更明显了。”   郝志平何等聪明,他看出来田玉乾心中的想法,但他不露声色,也笑着说道:   “那好,等再过两天,我们练好了就去给师母招魂。”   过了两天,田玉乾得到消息,说李媛也带着剩下的那些兵马全部赶往这里了。他立刻和穆春华一起,亲自到十几里地之外迎接他们。   现在,他们的队伍全部加起来,已经发展到了将近两万多人了,从远处看,只见大道上队伍旌旗飘荡,人马浩浩荡荡,好不威风,虽说田玉乾刚刚离开他们几天,但是这几天心里却十分挂念他们。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李媛,李媛一见到田玉乾,立刻下了马,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细细地端详了好一阵子,说道:   “这才自己出来几天,你就瘦成这样了?”   田玉乾苦笑了一下,对她说道:   “……唉,这次出兵,由于考虑不周,走到半路上,差点全军被里子青设下的埋伏给包了饺子,要不是你派穆公子及时赶到,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李媛听了田玉乾的述说,并没有责怪他,她知道田玉乾心里有些内疚,所以,只是淡淡地说道:   “……谁还没有打过败仗?你不要这样自责,只要你能够吸取这次的经验教训就好。虽说这次我们受了一些小的损失,但是,咱们后来又杀死不少漠北兵,还是胜利了。现在眼看他们占领咱们的国土就要全部收回了,爹就让我带兵赶到这里,让你防止漠北兵他们再反扑回来。”   田玉乾听了她的话,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他点点头说道:   “以后我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再这么鲁莽了。”   随后,两个人又相互询问了一些这几天各自的情况,这时候,于丽丽和穆春华两个人也走过来了,于丽丽一看见田玉乾,就焦急地问道:   “我听说师母打完仗就得了一种怪病,究竟是怎么了?”   李媛一听田玉乾的师母姜宇晶这几天的精神有些不正常的时候,心里也很着急,她说道:   “你快带我去看看伯母吧。”说着,便又上了马,几个人便随着田玉乾一起,奔往清凉谷,直接到张天一的屋子里来看望姜宇晶了……   当李媛和于丽丽他们走进了屋里里面,看见姜宇晶坐在炕上,两眼失神,目光飘移不定,于丽丽赶紧上前问道:   “……师娘……师娘,您怎么了?”   姜宇晶对于丽丽问话还是那样,丝毫没有反应。   屋子里面,张天一忧心忡忡地站在一边,张春霖这几天明显地瘦了许多,两个眼圈发黑,显然这些天没有睡好……   当于丽丽和穆春华听张天一猜测,说姜宇晶很有可能是中了木海法师的一种法术,穆春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神情显得十分尴尬,张天一见了,怕他多心,就走过来悄悄对他说道:   “王爷,这不能怪你,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要多想。”   穆春华感激地望着张天一,真诚地说道:   “前辈心胸宽广,能够不计前嫌,晚辈真是感到愧对前辈……”他哽咽着,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时不知道后面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于丽丽走过来,对穆春华说道:   “那个木海法师不是你请来的吗?既然这样,你何不想办法找他一下,让他给我师娘把病治好?”   张天一一听于丽丽说出这话,当即说道:   “你不懂这些,事情哪能像你说得这样简单?赤和玛正愁抓不到他呢,你这样不是叫他自投罗网吗?   于丽丽一听,这才不再说话了,但穆春华却说道:   “她说的这话也有一些道理,木海法师一定会有办法。   张天一苦笑了一下,他心想,木海法师末必就会有办法,谁能知道他练了那改动了的分魂术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想到这里,张天一有些惆怅地看了一眼姜宇晶,哪知道这一看,张天一忽然发现姜宇晶的眼神此刻正紧盯着穆春华,忽然说了一声:   “王爷,您原来跑到了这里,皇上正到处悬赏找您呢……   屋里的人,猛然间听到这话,都惊恐地看着姜宇晶,奇怪她怎么说出了这话?因为姜宇晶从来也没有见过穆春华,更不知道这个穆春华,就是原来漠北的王爷……   但是,这里面只有郝志平和田玉乾两人,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很快明白了:   看来师父张天一猜测的没错,师母的脑子里,就是让木海法师的灵魂钻进来了,所以她才会认识木海法师,并且说出了这样的话……   再说木海法师,他在前几天从仙人岭逃回漠北的军营里之后,此刻他也一样,这两天也是神志混乱,满口说着胡话,由于他的一半灵魂还在姜宇晶的头脑里,所以,他有时候分不清哪些意识是自己的,哪些意识又是姜宇晶的,只是由于他毕竟内功深厚,不像姜宇晶那样身体有些虚弱,在外人看来,木海法师看起来仅仅有些神情恍惚,和平常不一样,老是说着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感到有些莫名奇妙和令人费解的胡话……   此时,木海法师正一个人坐在屋里面,像是在做白日梦一样,时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而又神魂颠倒,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像是得到了一些什么宝贝一样……   在他的脑海里,一会儿是清凉谷的钟声不停地在耳边回响;一会儿又是闪现出青龙剑派的弟子们在清凉谷舞剑的情景;一会儿又思念起了自己的儿子田玉乾在远方;一会儿又开始想着要给张天一准备做饭……   天渐渐地黑了,木海法师也昏昏沉沉地入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忽然似睡非睡地坐了起来,接着,他神情恍惚,仿佛是在梦游一样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在这里,军营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木海法师,知道他每到半夜的时候,经常是一个人起来,到荒郊野外去,大家都认为他是出去练功去了,所以,谁也不会拦着他,任由他一个人走了出去……   他这次出来,又是来到外面,摇摇晃晃地找了一处坟地,又去练习驭鬼术去了……   木海法师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清凉谷有几个人,也正随时观察着姜宇晶的神色变化……   下午,郝志平向师父张天一建议,说木海法师一定会在午夜时分出来,到坟地里去练功,他那个时候一定会练习分魂术,既然那样,就可以趁着木海法师灵魂出窍或者是收回的时候,让张天一使用内功,再加上郝志平和田玉乾两个人的内功,这样,总共是三个人的青龙派的内功,同时进入到姜宇晶的体里,用功力把木海法师留在姜宇晶头脑中的灵魂逼出去,说不定还真的能起到作用。   张天一觉得郝志平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就听从了郝志平的建议,他们几个为了养精蓄锐,天还没有黑就早早地先睡了,就是为了在午夜中的内里强一些。   此刻,清凉谷的姜宇晶,正在屋里坐着,旁边有张天一和田玉乾,还有郝志平,他们时刻注意着姜宇晶的反应,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木海法师很有可能又是出去到坟地里练功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姜宇晶就有了反应了,只见她神情在这个时候一反常态,明显和刚才不一样了……   张天一认真地看着姜宇晶的眼神,知道这个时候木海法师的灵魂开始活动了,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就会有心灵感应……   只见姜宇晶口中忽然念了起来:   “……游魂术,游魂术,子时后,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阳间魂,地府游;人间命,野鬼收;白天人,夜间鬼;昨日欢,今日愁;阳间寿,阴曹留……”   张天一一听,立刻站立起来,随后,就和郝志平田玉乾交换了一下眼色,大家都知道,此时此刻,木海法师的灵魂已经出窍了,所以,这正是把的留在姜宇晶脑子里的那些意念逼出去的最佳时间,只见张天一双手往前一伸,在他的左面和右面,分别站着田玉乾和郝志平,三个人对着姜宇晶同时发起了功力…… 第二百四十章 登基大典   由于漠北军元气大伤,军心涣散,再加指挥不利,战斗力远不如从前,只过了半个多月,被华夏国的各种武装力量赶出了国‘门’。.。   对于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追击?还是此结束?对于这个问题,田‘玉’乾和李媛共同给李静平写信,请求得到明确的指示。   其实,李静平在这之前已经得到了赵江河的书面指示了,赵江河告诉他,说漠北军现在虽然被赶出了国‘门’,但是,他们在国内还有一定的兵力,如果在这个时候停止战争,那他过不了多久,又会反扑过来,所以,不能对他们停止进攻,要乘胜前进,彻底把漠北军的军队打垮,让他在若干年之内根本翻不了身,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保证我们的安全。   但是,李静平却从另外的一个渠道得到了一个消息,说赵江河虽说对李静平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给田‘玉’坤下的指示却是让他驻守在北方,极力扩大战果,最主要的是,要占领北方的一些具有重要战略地位的军事要点。   李静平手下的一些谋士对赵江河的这个做法纷纷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意见,说现在咱们的义军已经把漠北军赶出了华夏了,对漠北国的继续进攻,也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他为什么不让他的主力部队去进攻漠北国,而是让他们趁机夺取战略要地,反而让李静平他们去到漠北国去进行征战,这里面恐怕是有他个人的目的。   这里面的原因,只有一个,那是,赵江河他知道现在对李静平已经不能够有效地控制了,所以,让李静平去和漠北兵进行相互消耗,而他却是要保存实力。   所以,尽管田‘玉’乾已经向李静平那里发出了请示了,但是,还是迟迟没有得到李静平的回复。   穆‘春’华虽然没有直接和田‘玉’乾还有李媛明说,但是,依他的想法,他是想继续向北进攻的,他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那是彻底把漠北当朝的赤和玛推翻,他来当这个漠北的皇帝。   但是,李静平也是有自己的考虑,他想,下面几个谋士的说法,也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可是,如果大家都只是为了自己的那点小算盘,那如果漠北军真的反扑过来,到那时候,后悔完了,所以,如果自己的义军继续向北进攻,虽然自己损失一些力量,但是,对华夏国总体还是有利的,不能为了个人的一己‘私’利而置大局于不顾。   想来想去,李静平最终还是执行了赵江河的指示,他下令让田‘玉’乾和李媛,同时还有穆‘春’华继续带领队伍,向北进攻,直到把赤和玛政权推翻。   得到李静平的军令后,田‘玉’乾和李媛两人带领军队,出国进入了漠北国,他们还是打着穆‘春’华的旗号,一路招降纳叛,长驱直入,很快,队伍‘逼’近了漠北国的国都哈希川了。   在这个时候,漠北皇帝赤和玛和祥宁太后,每天如热锅的蚂蚁,急的团团转,此刻,他们手下的漠北兵,只剩下了一万多人了,而且这一万多人,还有好多都是刚刚从民间新招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经验,更别说有什么战斗力可言,而更主要的是,现在放眼朝,已经再也挑不出几个能真正带兵打仗的将领来了,有几个将领虽然能够带兵大仗,但是,这几个将领,从他们各自内心深处来说,并不愿意为赤和玛出力,因为他们都盼望着由穆‘春’华来当他们的皇帝。所以,这些将领有倒故意托病不出,有的持观望态度,有的消极应付,只等着赤和玛的政权快些跨台。   祥宁太后见他们大势已去,心急如焚。这天,她顾不得讲什么礼节了,亲自来到赤和玛的宫殿,母子两人又坐在一起密谋,商量着对策……   祥宁太后说道:   “华夏兵已经攻到咱们的家‘门’口了,你准备怎么对付这种局面?总不能这么束手擒吧?   赤和玛苦着脸说道:   “儿臣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朝庭的这些人,平日里只会阿谀奉承,说的唱的还好听,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是草包……赤和玛说着说着气愤地骂了起来……   祥宁太后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她此时也顾不和他生气了,她暗暗地在想:   如果把赤和玛废了,让穆‘春’华来当这个漠北皇帝,不知道他们母子能不能保一条‘性’命?祥宁太后思来想去,这个想法行不通,毕竟自己已经把穆‘春’华给得罪了,现在再来这一招,怕是枉费心机,白白自受屈辱,让天下人笑话。   祥宁太后正在这样胡思‘乱’想着,这时候,听到外面一阵喧哗,紧接着,听到了外面有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只见这个人惊慌失措,一进‘门’扑通跪倒,哭着喊道:   “皇,外面的那些兵硬要往进冲了,看样子是反了,咱们‘门’口的人怎么拦都拦不住,最后还是被他们杀了几个……”   赤和玛一听,顿时慌了:   “你说什么?这些奴才要反了?这还了得?……”赤和玛真的有些慌了,他身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话音刚落,这时,听到大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祥宁太后心一惊,还没来说话,外面的那些漠北兵创了进来……   只见这些漠北兵,一窝蜂般地闯进来之后,立刻都瞪直眼睛,看着祥宁太后和赤和玛。   他们手里都拿着兵器,在原来,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不管是谁,大殿那是绝对不能带着兵器面见皇帝的……   “大胆,你们这要想干什么?难道……难道你们是要‘逼’宫吗?”   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祥宁太后和赤和玛定睛一看,来到这里的那个人,正是里子青……   这个里子青一进来,跪倒在地,说道:   “外面的士兵都不干了,他们让臣进来禀报,请太后和皇自尽……”   赤和玛一听这话,立刻慌了,他的两个‘腿’不住地颤抖着,浑身像筛糠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祥宁太后一看眼前的这个情形,知道现在说什么也已经晚了,在这个时候,她还是装着镇静地说道:   “事情已经至此,好吧,那么请你们出去,稍等片刻,我们这去办……”   里子青对手下的那些兵一使眼‘色’,那些兵便都退了出去……   祥宁太后对赤和玛说道:   “怕什么?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不要怕,咱们母子相跟着一起路吧……”   祥宁太后一回头,看见了大殿挂着的一些绸布,便伸手揪下了一条,然后站在高处,用手挽了个死结,她看了看这个大殿的最后一眼,又看看自己的孩子赤和玛,凄惨地笑了一声,把自己的头伸了进去,最后用脚猛地一蹬脚下的桌子,脚下一空,身子在空‘荡’了几‘荡’,两眼朝一翻,‘腿’蹬了几蹬,便这么的去了……   赤和玛一看祥宁太后走了,他知道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便也像祥宁太后那样,走完了自己的这一生……   ……过了一会儿,里子青和几个朝的臣子走了进来,他们一看,皇和太后已经归天了,顿时都跪倒在地,拜了几拜,大殿想起了一阵哭声……   之后,还没等田‘玉’乾和李媛的队伍进入漠北国的国都哈希川的大‘门’,漠北兵便已经把城‘门’打开了,朝廷的武百官整齐列队,出来向他们投降了……   穆‘春’华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心颇多感慨,他感到眼前的这一切好像是做梦一般,原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回不来这里了,没想到,短短不到一年,自己便又回到了这个自己从小生活过的城市,不禁脸流下了两行热泪……   田‘玉’乾和李媛在穆‘春’华的陪同下,进入到漠北国的皇宫里面,随后,他们便接管了城的各种重要地段,把原来管理漠北国的一些重要机构,都派了华夏兵在那里看守着。   等把这些都忙完了之后,李媛便给她爹李静平写了一封书信,把这里的情况向他做了详细的汇报,并且向他请示,请求下一步的行动部署。   李静平知道事情紧急,所以,他很快派人把信件送来了。他在信告诉李媛,让他一定要先先驻守在那里,并且把漠北国的各个主要战略要地把守住,同时,李静平还告诉李媛,让她尽快让穆‘春’华选择一个好日子,安排准备穆‘春’华登基大典的具体事情。   当李媛告诉穆‘春’华,说让他准备他的登基大典的事情的时候,哪知道穆‘春’华却是再三推让,说自己并不具备当漠北皇帝的条件,李媛知道他这是在谦虚,其实,他做梦都想着当漠北的国君,于是,过了两天,李媛和田‘玉’乾再次提出,让他准备登基大典的时候,这回穆‘春’华也不客气了,他点点头,终于答应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结拜姐妹   再过几天,穆春华就要登基了,他终于登上了漠北国皇帝的宝座了。   漠北国在这些天来,在朝廷里,还有下面的各级官府,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热闹的景象,大家都在准备着皇帝登基大典的事宜,就连寻常的百姓家里,也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庆幸那些在外面疆场上征战的孩子,不再上前方打仗,再也不必每天担心受怕,终于可以和亲人们团圆了。   与此同时,在华夏国也是一样,上上下下,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百姓,不论是蓝苍山的起义军还是李静平的义军,在这几天,大家都沉浸在一片举国欢庆的喜悦之中。   在蓝苍山那边,当赵江河那边听到了义军已经攻打下了漠北国,也十分高兴,毕竟,入侵华夏国的漠北兵最终以失败告终,不但如此,而且还把他们的老窝给端了,而且又是让义军占领了,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高兴呢?   在蓝苍山欢欣鼓舞的同时,赵江河的心里又开始考虑当前面临的一些问题。   赵江河心想,穆春华就要接替赤和玛,来当漠北国的皇帝,那么,接下来,李静平的队伍该怎么办呢?他开会把永昌军的一些重要将领召集来,一起商量着对策。   会上,副丞相刘永亮提出了既然义军已经到了漠北国,那何不干脆把那里占了,变成咱们的地盘,这样咱们的势力就大了,同时,也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赵江河不同意,他说道:   “李静平手里的那一部分人,总归下来还是人少,别看现在暂时还可以控制漠北,但是,你要知道,他们那是架着穆春华的旗号,才会得到漠北人的拥护,他们要是真的把漠北彻底灭了,事情就不是那样了,本王敢说,他连半年都立不住。所以,你说的这个办法行不通。”赵江河摇着头说道。   刘永亮又接着提出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让李静平在漠北那里留下一部分兵马,驻守在那里,这样一方面可以时刻提防着漠北人。另一方面,还会让他们两家产生一些摩擦,分散李静平的一部分精力,最后也就能牵制住了李静平的一部分兵力。   说实话,对于李静平,赵江河虽然对他总体上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是,眼看他现在手下的实力越来越大,翅膀越来越硬,而且李静平这个人有些不是太听他的话,再加上刘永亮一天到晚在他耳边吹风,说李静平心怀二心,将来恐怕是永昌军的心腹大患,这就不能不让赵江河对李静平多少产生了一些戒备之心,所以,赵江河听了刘永亮的意见,马上就给李静平写下了一封书信。   再说漠北那边,田玉乾带着那些兵马,还是驻守在漠北国,他让李媛带着穆春华写给李静平的一封书信,亲自返回到李静平那里,和他说一说这里的情况,同时也征求一下李静平的意见。   穆春华的那封书信里面,写着邀请李静平前来参加他的登基大典,其中,还包括请求让于丽丽和他的儿子也一同过来参加。   拿着这封书信,李静平虽然感到高兴,但是,他也多少有些犹豫……   原因就是,就在前不久,他刚刚收到了赵江河写给他的一封紧急书信。   赵江河的意思,是让李静平在漠北国驻留一定的兵马,以防止漠北国再产生什么事变,这样也可以震慑漠北国对我心存异心。   还有一个,那就是赵江河让他们把穆春华的妻子和儿子也留在李静平这里,说不能让他们回到穆春华的身边,理由是,一方面,于丽丽本来就是华夏国的人,另一方面,那就是这样可以作为把于丽丽母子二人当作人质,可以要挟穆春华,让他有所顾忌。   李静平感到这件事很棘手,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最后,他决定专门抽出半天来召开了义军高级将领会议,听听他们对这个问题的看法。   会上,义军高级将领的争议很大,主要分成两派,双方各说各的理由,吵得很激烈,也都有一定的道理。   在会议上,李静平只是听着各方说着自己的理由,他并没有立即表态。   那些将领争论来争论去,其中最主要的焦点,听起来主要有两点。   第一个焦点是要不要从漠北国撤军。   主张这个观点的将领,是说穆春华现在即将就要登基当漠北的皇帝了,那么,义军的队伍先不要撤回来,还是继续驻守在那里吧。这样可以保证咱们这边的安全,可以减轻义军在北方的军事压力。   反之,如果把兵撤回,那就要时刻提防着穆春华杀个回马枪,再反过来进攻华夏国,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违背了永昌王赵江河的号令,到时候他会以义军违抗永昌王的命令为理由,追究李静平的责任。虽说李静平对赵江河的号令可以不听,但那是以前,赵江河的队伍实力还是远远胜过李静平的义军,所以,这也不能不慎重地考虑这个问题。   这是会议第一个谈论的焦点。   第二个是要不要把穆春华的妻子和儿子送到穆春华的身边,有人说应该按照赵江河的意思,把于丽丽留在这里,这样穆春华顾忌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就轻易不会对华夏国用兵。   对于这个意见,李媛就强烈地反对这种做法。   她的理由就是,这时候把于丽丽和孩子送给穆春华,他们一家还会感激咱们,而且,于丽丽毕竟还是华夏人,对咱们华夏国有很深的感情,多少也能够影响穆春华。   如果把于丽丽和穆春华的儿子留在这里,让他们一家人骨肉分离,那也拦不住人家穆春华在漠北国另外再立一个皇后,到了那时候,不但现在的这些情分也没有了,同时,只会加深穆春华一家人对义军的仇恨。还有,说不定这恐怕也正是蓝苍山那边的意思,这样做,正中了他们的下怀,这等于是把祸水主动地引向自身,无异于引火烧身。   最后,当大家都发表完各自的意见之后,李静平才说话了:   “本香主也考虑了,如果我们不撤兵,短期内倒是对我们国家的安全会有一定的好处,对永昌王那里也好交代;但是,时间长了,必然会造成我们和漠北之间的隔阂,加深我们双方的矛盾,最后这个矛盾必然要爆发。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蓝苍山未必会帮助我们,那样我们就会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腹背受敌,两面受到夹击,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   所以,本香主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兵撤回了好一些,当然,这里面我们可以动动脑子,把事情做的巧妙一些,先找个理由,晚一些撤兵,等那里的局势稳定住了,不会发生什么大的问题了,再撤回来。而且,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国内的形势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撤兵的时间不能太晚了。”   李静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他在地上绕了两个圈,看了看在座的将领,脸上有些气愤,他大声地对下面的将领说道:   “……再一个,就是穆春华的家人于丽丽和穆春华的孩子,本香主认为应该让人家回去。李媛说的一点没错,这里面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蓝苍山那里难道就不懂得,你不把于丽丽送给穆春华,就能拦住人家再立一个皇后吗?有了皇后,还怕将来没有儿子吗?这么简单的问题,谁想不到啊?但是,偏偏就是不让咱们送,这说明了什么?这明显就是让咱们去得罪穆春华一家人的。这就为将来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我们如果不送,穆春华的这个账,最后是要算在咱们义军头上的。我们不能做这个傻事。”显然,李静平说到这里,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下面的那些将领听李静平这么一说,大多数都觉得他分析的很有道理。最后,也就都赞成李静平的看法。   开完了会议,李静平就让李嫒把于丽丽母子两人亲自送到漠北国,至于李静平自己,他说把手头上的一些事办妥了之后,就动身也去参加穆春华的登基大典。最后,再三告诉李嫒,要带一些兵,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当李嫒把李静平同意让于丽丽母子二人前往漠北,去参加穆春华登基大典的消息告诉于丽丽时,于丽丽抱住李嫒哭了……   “李小姐,你们一家对我的大恩,我永生不忘,其实,当咱们的军队到了漠北国那里,我就有了一些欲感,就是你们不会轻易放我去漠北那里,毕竟咱们和他们打过仗,哪能一下子消除隔阂,相互信任?所以,我真的没敢往好了想,只求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咱们自己的小曰子就非常满足了,哪里还想着当什么皇后?李小姐,我有个请求,如果你不嫌弃,我想认你为我的姐姐,不知我有没有这个福份?于丽丽两眼真诚地看着李嫒,希望得到她的同意…… 第二百四十二章 伸出毒手   李媛一下子就把于丽丽的两个肩膀搂住,动情地说道:   “其实我也早就有了这个想法了,既然你愿意,那从现在开始,我就有了一个妹妹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不要忘了对方……”   于丽丽一听李媛这样说,她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欢快地差点跳了起来,两个人坐着一起,互相说着知心话,知道下面有个人有事来找李媛,她们两个人这才分开了。   等都准备便当了,这天一大早,李媛领着于丽丽和她的小儿子,并且带了许多兵马护送着他们,便向着漠北国的都城哈希川一路走去。   在路上,于丽丽看着漠北沿途到处都是欢庆的景象,她的心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感觉,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漠北国,她对这个国家之前一点也不了解,她心里有些兴奋,但同时,还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在梦中一样,她自己都感觉自己怎么就一转眼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漠北国的皇后,她真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当她把自己的这种感觉告诉李媛的时候,李媛也感慨地点点头,知道她说的这是心里话,是啊,半年前,于丽丽和穆春华还蹲在玉米地里,四处躲藏,谁能想到这短短的半年功夫,她竟然能贵为漠北国的皇后呢?   “……姐姐,我好心慌,你是知道的,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昨天还上一个寄人篱下的平民百姓,一下子成了漠北国的皇后,我真的好心慌,姐姐,你说我能行吗?”   李媛看了看她,就和于丽丽开起了玩笑,她说道:   “……我说丽丽,你这个人的命真好,皇宫里面有多少皇妃都争着抢着想当这个皇后,都没有当上,你原来在万州城郊区的湖边上,不费吹灰之力,就稀里糊涂地把穆公子的心给俘了,而且,你当时连他是哪的人都不知道,结果现在一转眼就当了皇后,你说,这不是命好吗?”   于丽丽听李媛说起了那年在万州城郊区的湖边上的事情,她的脸不由得感到有些发烫,她又想起了自己原来是和穆春华在一起的那个夜晚,她真要感谢自己原来无意中听到了田玉乾在睡梦中说的勾魂术口诀,结果稀里糊涂地就和穆春华成了夫妻,她当时的心情,别提有多么不安了,现在回想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甜甜的味道真里面。想到这里,她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她们两个,便悄悄地对李媛说道:   “……姐姐,说起来这个来,我还真的要感谢田玉乾的那个勾魂术,那个法术确实很厉害,你难道没有试过吗?”   李媛听了,马上就想起了她和田玉乾两人那次在曹时阳那里,自己无意中对着田玉乾说起了勾魂术的口诀,田玉乾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暗暗地想,看来,这个勾魂术确实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李媛想到今后于丽丽就是漠北国的皇后了,她郑重其事地对于丽丽说道:   “丽丽,以后你就是漠北国的皇后了,有句话我想对你说,你是咱们华夏人,不论你走到哪里,血管里都流着咱们华夏人的血液,所以,你今后当了皇后,一定要多做一些对咱们华夏国有利的事情,要向王昭君那样,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咱们华夏国的事情来……”   于丽丽感动地对李媛说道:   “姐姐,我虽然没有什么文化,道理也懂得不多,但是,你就是不说,这个道理我也懂得,你放心吧,其实,你们之所以放我过去,除了不愿意让我们一家子分开,还有一个,就是盼望着我多做一些对华夏国有益的事情。我说的没有错吧?”   “你懂得我的心意就好。”   走了几天,这一天上午,他们终于来到了离哈希川十几里地远的地方,早有人在那里等候着了,见他们来了,那里立刻锣鼓齐鸣,响起了鞭炮声还有人们的欢呼声,不一会儿,穆春华还有田玉乾,率领着一些漠北的文武官员,一起出来迎接了……   过了两天,李静平也亲自赶来了,穆春华和于丽丽,还有田玉乾以及李媛等人,更是带着漠北国的许多文武百官,都到城外一百里之外的路上去迎接,一路上,锣鼓喧天,到处都是欢快的歌声,整个哈希川好像都有沸腾了……   又过了两天,登基大典的日子终于到了,所有该准备的一切事情也都准备就绪了,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漠北国的国都哈希川皇宫里面,举行了场面非常隆重的登基典礼仪式,穆春华身穿龙袍,在万人的瞩目下,正式登基,坐上了皇帝的宝座。   等忙完了登基大典,李静平心里惦记着华夏国内的形势,便告别了穆春华,先带了一部分兵马回去了,剩下的田玉乾和李媛,则带着一部分兵马暂时先留在漠北国。临走前,李静平专门抽出时间,告诉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在漠北国,一定要注意尊重穆春华和这里的朝廷官员,轻易不要插手干涉他们日常的朝政,遇到大事,要多和他们商量着解决,实在不行就向他请示,对一些小事情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决定,千万不要对人家指手画脚,高高在上,处处以太上皇自居,事事都由着自己说了算。当然,这并不是说对他们的任何事情都不管,而是要分清主次,对于大事,要多留心观察,毕竟现在对他们还不能完全信任。   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认真地听着,不住地点着头,说一定会把握住自己的一言一行,同时,也要尽职尽责,让他放心。   李静平回到了华夏国,又来到了他的根据地。这时候,就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全国的形势就发生了很多变化。   过去,由于漠北兵进犯华夏,大片国土都被漠北人侵占了,朝廷的官兵大多数都被赶到了东南一角,要不是凭着那个地方有几处易守难攻的地段,作为官兵最后抵抗的防线,同时还有下面官兵的拼死抵抗,恐怕朝廷坚持不到现在就真的被推翻了。   现在漠北兵已经被全部赶出华夏国了,可是,朝廷的实力也已是大大受到伤害了,远不比从前了。   刘王业青现在还是朝廷最主要的顾命大臣,他和杨子健等人共同辅佐着那个不满十岁的小皇帝。现在,满朝文武官员有一多半都是刘王业青的人,以他在朝中的势力,其实完全可以把小皇帝废掉,自己来当华夏国的皇帝,但是,由于这几年国内连年发生战争,局势不明朗,刘王业青就没有那么做,从他内心来讲,倒并不是他不想当这个皇帝,而是眼下国家正是生死存亡之际,朝庭能否坚持下去,鹿死谁手还很难预料,自古树大招风,亡国之君哪有几个落得个好下场的,他不想冒这个险,他要看看形势向哪个方向发展,等局势明朗了再说。   现在,漠北兵终于被赶出去了。其实,在漠北国的老皇帝耶哥么死了之后,刘王业青就隐隐约约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耶哥么的几个儿子会因为皇位发生内讧,果然不出所料,赤和玛和祥宁皇后两个人暗中密谋,夺得了皇位,为了稳固皇位,免除后患,赤和玛设计残害穆春华,结果他们两个人互相争斗,反而给华夏国提供了千载难逢的喘息机会,他们趁着赤和玛把主要注意力都放在铲除穆春华的势力,无暇顾及对付华夏国的各路人马,结果让华夏国的义军和农民军抓住这个大好时机,扩充实力,收复实地,由被动变为主动,由防御变为反攻,一举扭转了过去被动的局势,进入了战略大反攻,结果一鼓作气,乘胜追击,直捣漠北国的国都,彻底推翻了赤和玛的朝庭。   那么,在这其间,当赵江河的农民军和李静平的义军对漠北国进行反攻的时候,刘王业青干什么呢?其实,他一点也没有闲着,表面上,他给世人留下了一种日落西山,元气大伤,雄风不振,难以再和农民军相抗衡的印象,其实,在暗地里,他却让手下的那些官兵,偷偷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并且还囤积了大量的军粮,以备将来和农民军争夺天下,和他们一决雌雄。   刘王业青每天都派出一些人员,到处收集农民军和义军的一举一动,心中暗暗地判断着以后国内的形势,他发现,现在农民军和义军已经出现了一些不和的迹象,这让他兴奋无比,别看现在表面上还没有撕开脸面,等到将来随着形势的发展变化,农民军和义军之间肯定会因为争夺各自的利益而反目成怒,等到他们两家相斗,彼此的实力都受到了伤害的时候,那时他在出手,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刘王业青眼见赵江河和李静平的势力越来越强,他又想起了他精心谋划的那个阴险计划,也就是安插在赵江河手下的那个人——田玉坤。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参加会议   说到田玉坤,他自从和赵灵玉两人离开蓝苍山,带着一些人马,独自在北方开辟了一处根据地之后,随着形势的发展,他们这支队伍控制的领域也越来越大,队伍人数也越来越多,局面也是较可观。到目前为止,有效控制的区域,已经达到了方圆百里的地盘,队伍人数也已经突破了十万人了。   田玉坤能够取得如此不错的成绩,这首先应该说是他和赵灵玉两人都采取了正确的战略方针,能够审时度势,做事情都较务实,一切都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来,也是说有多大的胃口,端多大的碗,从来不做那些对于自己目前达不到的事情,他们从来也不和漠北军硬碰硬对着干,作战方式主要是依靠迂回作战,扬长避短,紧紧地依靠自己有利的地形,再加战前都进行了很充分的准备,同时还有重数量都远远多于漠北军的兵力,有了这样的把握,他们才肯和漠北军交战。   再一个是,他的队伍在资金和费用方面,能得到了赵江河的大力支持,这在别的香主里面,那可不是这么容易的,田玉坤也很会做事,他有什么想法,总是让赵灵玉出面,去亲自找他爹,赵江河的宝贝女儿一出面,那到底结果不一样了,当然,田玉坤每次提出的请求,都是合理的,也不算太过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从来也不仗着自己是永昌王的女婿,而给赵江河添麻烦,有时候遇到棘手或者是别人谁也不想做的事情,他都会主动的把事情接过来,这样博得了赵江河夫妻的好感,对这个女婿另眼相看,认为这个女婿很懂事。正因为如此,对于赵江河来说,凡是田玉坤有求于他,只要是赵江河认为是可行的,总是给予全力支持。毕竟他是赵江河的女婿,赵江河对他还是很照顾的。   还有一个原因,那是他所处的位置很好,他的周围,正面是朝廷的官兵,侧面是李静平所带领的义军,而且,田玉坤从来也不张扬,在外表从来也不显山露水,所以,漠北兵对他们不是很重视,认为他们的实力有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另外,如果漠北军向田玉坤的根据地发起进攻,那李静平必然会伸出手出来相救,或者是从侧面对漠北军进行破坏和干扰,这样,大大地减轻了漠北军对田玉坤的威胁。   最后一个,那是朝廷的军队也和李静平一样,对田玉坤的发展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甚至还纵容他们发展,从来不像对待别的起义军那样,多少要干涉他们,不但如此,如果遇到漠北军对田玉坤发起进攻,那朝廷的官兵也会同时对进攻他们的漠北兵进行攻击,不像对待别的起义军,大多数的时候,总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如此一来,使得漠北军不能腾出全部身子来全力对付田玉坤的队伍了。   所以,这些年来,田玉坤的势力越发展越壮大,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这也不足为了。   赵灵玉现在的孩子,已经有五六岁了,叫田小亮,长的很可爱,赵江河夫妻两个很喜欢这个孩子,对他很不错,有时候,他们两个每当想这个孩子了,让人把这个孩子带到苍蓝山那边住一些日子。   最近,眼看全国的形势发生了变化,那是漠北军马要被赶出了国门,赵江河给田玉坤下了一道指示,让他极力扩大自己的地盘,加快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地盘占得越大越好。   其实,在华夏国的南方,赵江河那里的队伍也是一样,只要是漠北军一离开,他派出兵力,尽快把那些地方占住,现在,赵江河的队伍,要是算李静平所带领的义军,已经发展到了百万人了,而现在,朝廷的军队也不过是八十多万人了。   随着自己队伍的不断扩大,赵江河觉得自己已经有实力和朝廷的军队争个高低了。另外,他现在对李静平的那支队伍多少有些不太放心,副丞相刘永亮话这时候又在他的耳边响起,前几天,赵江河找过他,向他征询意见,刘永亮说,说现在不同以往了,以前是有漠北兵在那里,谁也不可能或者是顾不另立山头,自立为王,现在的情况是漠北兵已经被打败了,他李静平的翅膀也硬了,如果这个时候让他回来他不敢回来,那说明他这个人对永昌王有异心,所以,应该给他下一封书信,让他过来开会,这样一下可以试出他有没有异心。   赵江河觉得刘永亮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他向所有的香主,发出了一个通知,要求全体香主务必都要回到苍蓝山这里参加会议。   说到在苍蓝山召开由各个香主参加的军事会议,自从漠北兵进犯华夏以来,这还是头一回,为什么?因为现在赵江河手下的各大香主,除了在苍蓝山以外,都离他这里不算近,反过来说,算是离这里不远,那来回跑一趟,也需要很半个来月,再说,路也不*全,谁也保证路不出什么差错,而且,更由于原来战事紧要,主帅一般也不宜离开自己所处根据地太久,所以,赵江河为了安全起见,也很长时间没有召开这么一次大的军事会议。   当李静平接到了赵江河派人送来的书信,让他回到苍蓝山去参加军事会议,他考虑了半天,和下面的几个人商量,是否要去趟苍蓝山。   义军下面的好些将领,都不让他去,有的说咱们这里离苍蓝山太远,虽说漠北兵已经被打败,但是,这里的事情还是离不开他,不如找个理由,另外派一个人去,或者推说自己身体有病,路途遥远,不能去。   义军的贾石钢,是义军的二号人物,他过去也是从苍蓝山过来的,是李静平手下的一个最得力的助手,对义军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现在也是这个意见,只见他低着头默不作声,李静平见他不说话,开口问起了他,贾石钢说道:   “香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旦去了苍蓝山那里,去的时候容易,再想回来可难了。所以,我也是和大家的意见一样,找个理由推掉,他们离咱们这么远,又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有病,难道还会来调查你是不是真的有病不成?”   李静平听了大家的意见,也觉得有些道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已经在赵江河的农民军里面算作最强的一支力量了,这让赵江河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忧虑,他怕尾大不掉,将来控制不了他了。   李静平想,如果不去苍蓝山的话,那更是容易让赵江河对他产生怀疑,毕竟他不愿意和赵江河反目,更不愿意和他分裂,李静平自从跟着赵江河参加农民起义一来,一心要向赵江河所说的那样,建立一个“等田粮,均贫富,伐无道,创大同”的理想社会,而且,他对赵江河一直怀有一种感恩之心,正是由于他,才把他培养成了一个苍蓝山的高级将领。可以这么说,没有赵江河,不会有现在的李静平。   至于他为何现在对赵江河心里有些意见,有时候对他的话不是那么听从,那是他对赵江河身边的那几个奸臣,感到有些失望,特别是副丞相刘永亮,只要赵江河的身边有这个人在,那好不了,这个人总是在赵江河的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正因为如此,才使得李静平离开了赵江河,到北方自己单干。   李静平想了很久,最后,他拿定主意,要前往苍蓝山参加会议。   他是这样想的,如果自己不去的话,那必将导致永昌军分裂,对于那样的局面,李静平无论如何也是不愿意看到的,永昌军自从创立以来,能够发展到今天,很是不容易,如果因为他李静平而导致永昌军的分裂,那他成了罪人,李静平甚至想,即使他回到苍蓝山被赵江河找个理由处死,只要是永昌军的事业能够发展壮大,那他也毫不后悔。   于是,李静平拿定主意,要去苍蓝山参加会议。   下面的那些将领听了李静平的决定,又听了他的理由,都被他的这种广阔的胸襟感动了。   贾石钢见李静平执意要去,最后悄悄地找到了他,和他说道:   “香主既然决心已定,那要把这里的事情安顿好,香主最好应该让您的女儿李媛和田玉乾回到这里,漠北那边另外再派个人去,这里只要有您的女儿李媛在,这里有了主心骨,大家也能够把心聚到一起,下面有几个不太好管的军帅,也能够震慑住,否则,怕您前脚刚走,这里后脚会出乱子,这样反而会给香主找麻烦。”   李静平听了贾石钢的话,也觉得很有道理,在这里,下面的军帅有好几个都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只听从李静平一个人的话,算是贾石钢说出的话,作为这里的二把手,那些人也是听一句,不听一句,对他不是那么服气。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又回苍蓝   于是,李静平就听从了贾石钢的建议,立即下令,派出了两个人把李媛和田玉乾两个人从漠北国替换回来。   当李媛和田玉乾接到通知,让他们两个人火速赶回这里,他们两个心里就隐隐约约地预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立刻动身,日夜兼程,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当见到李静平,听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说,又听到他立刻就要前往苍蓝山那里,参加香主大会,两个人心里就清楚了:事情是明摆着的,自古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命。看来苍蓝山那里就要对李静平下手了……   李媛在苍蓝山那里干过一段时间,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是,她对苍蓝山那里的情况多少也知道一些,父亲在那里很受排挤,而赵江河后来对李静平也不是那么信任,此时去了,怕是凶多吉少,她看着父亲,忧心忡忡地劝阻道:   “……爹,女儿想,苍蓝山那里的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复杂的很,这几年,您在这里好不容易打下了一个小天地,刚刚有了一些眉目,他们又要让您去开会,事情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怕是这一趟好去难回,女儿真的担心那些奸臣会找您的不是,到时候就由不得您了,依女儿之见,还是别去的好。”李媛说着,眼圈有些红了。   李静平拍了拍李媛的肩膀,笑着说道:   “媛儿,不要担心,他们现在还不敢对爹怎么样,这些天来,爹也想了很多,以前,爹也确实想在这里自己立个山头,自由自在,谁的气也不受,但是,随着这些年的战争经历,后来爹也渐渐相通了,这什么事情都要从大处着眼,爹不能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着想,要想着国家,想着永昌军,想着百姓……爹去了苍蓝山,固然那里的事情比较复杂,好些事情不是那么如意,有时候甚至还会遭到一些小人的算计,但是,这样毕竟我们永昌军和黄衫军加在一起,还是一个整体,朝廷就难以一口吃掉我们,我们的事业还能往前继续,反之,爹如果不去那里,你想想看,永昌军就会出现分裂,那样正中了朝廷的下怀,就会被朝廷的官兵各个击破,虽说我们这里有了些眉目,但是,时间长了真的能够撑得住吗?哪有那么容易啊?”李静平说到这里,由于话说的太急,他咳嗽了起来……   田玉乾听了李静平这几句发自内心的表白,他被他的这番话深深地感动了……   在他刚和李媛来到这里的时候,李静平还是那样的踌躇满志,要在这里自立一个山头,那时候,他隐隐约约感到李静平有了想脱离赵江河的念头,哪知道他还是没有真正的了解这个表叔,在他心目当中,还是把永昌军的事业放在首位,而把个人的利益放在了后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对李静平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李静平见女儿还是放心不下,就安慰她,说道:   “媛儿,你不要怕,爹也考虑了,只要你在这里带着队伍,他们还不敢对我怎么,你想想,他们要是对爹有个什么,你这里的二十多万人能答应吗?放心吧,他们没有那么傻……”说到这里,李静平爽朗地笑了起来。   李媛听了,也就只好依着李静平,随他去了。   在临走之前,李静平把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安顿好了之后,然后又召开了一次全体军帅参加的会议,会上,李静平告诉大家,他要去苍蓝山开会,在这期间,这里的香主职位暂时由李媛代理,田玉乾则作为监军,同时,他还兼任着驻扎着漠北国那里义军的军帅。也就是说,在黄衫军里面,如果有什么事情,都要向李媛请示。   李静平开完会之后,就带了一部分人走了。   当李静平远远地望到了巍峨起伏的苍蓝山,李静平此时的内心,也像那延绵数百里的山峦一样,心潮澎湃,起伏不定,他的双眼有些湿润了……其实,李静平常常思念着这一片土地。他在这个地方,曾经生活了许多年,这里有他过去洒下的汗水,这里有他过去的同伴,这里有他过去战斗的欢乐和痛苦,喜悦和悲伤。   李静平一边骑马走着,一边继续回忆着过去往事。自从那年离开这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多少次,他在梦中梦见了这里熟悉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在梦中和他的兄弟又团聚在一起,现在再次看到它,感觉格外的亲切。到了这里,他这才发现,这里的一切,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一个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已经化作血液,融入了他的血管里,他其实还非常想念这里,他离不开这里。   想到这里,李静平擦了含在眼睛的眼泪,不由得挥手扬了一鞭,双腿一夹,带着后面的人,向着山里直奔而去……   等到上来蓝苍山之后,早就有人向永昌王通报了,等李静平上了蓝苍山主峰,他看见山头上气氛热烈,一片沸腾,整个山上,到处都是迎风飘扬的红旗,漫天飞舞的彩带;锣鼓声,欢笑声,不绝于耳;鞭炮声,响彻云霄,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们的欢呼的笑脸……   “……快看,李香主来了,李香主来了,欢迎李香主到来……”山上的人们兴奋地喊着,叫着……   李静平心中感到热乎乎的,他被这里的气氛感染了,他发现,苍蓝山的官员中间,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站立在中间,正是永昌王赵江河,原来,他早早地领着他手下的高级将领,站在路口亲自来迎接他了,李静平心中一热,赶忙几步跑上前去,向永昌王赵江河拜倒在地:   “未将李静平拜见永昌王……”   赵江河马上将李静平扶起来,他脸上满是笑容:   “……哎呀,快快请起,……看看,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欢迎啊,欢迎啊,……前几天,这里还有些人说你不会回来了,要自立为王,本王还骂了他们,我就偏偏不信,我说,怎么可能呢?李香主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会回来的,不信你们看,李香主这不是回来了吗?哈哈哈哈……”   赵江河还是那个样子,性格一点没有变,只是面容稍微有些老了一些,但是气色很好。   赵江河拉着李静平的手,走在最前面,后面的文武百官簇拥着,一起走入了永昌府。   进了屋在里面,李静平刚要向赵江河汇报,赵江河把手摆了摆,他看了看李静平,关切地说:   “你一路上长途跋涉,幸苦了,先不忙着汇报,这样吧,你先好好吃点饭,休息一下,等身体缓过来劲来,咱们兄弟两个再好好谈谈……”说着,就吩咐手下的人马上招呼李静平洗漱和吃饭。   等李静平吃完了饭,睡了一觉之后,他这才来到了赵江河那里,把这些年来他那里的情况,详详细细地做了汇报……   赵江河坐在那里认真地听着,一言不发,听到最后,当他听说漠北国那里穆春华已经登上了皇位,现在李静平在那里留下了一些兵马,他这才问道:   “那个穆春华你感觉怎么样?”   李静平知道赵江河是问他穆春华这个人对华夏国会不会向以前他爹那样,将来会再次对华夏国发起进攻,李静平笑了笑:   “这怎么好说呢?毕竟人是会变化的,只是现在他还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他现在元气大伤,没有那个能力来向我们发起进攻。”   赵江河点了点头,说道:   “你做的很对,我们就是要找那里留下一部分兵,时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能让他们再次侵犯华夏。”他顿了顿,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笑着问道:   “听说你的女儿媛儿也在你那里,哎呀,几年没见,这孩子现在一定出落得更漂亮了,我早就听我家灵儿称赞说,说你的嫒儿如何如何聪明,要知道,我那丫头心气可高,我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夸过谁?后来她在我这里,我见过几次,果然机灵得很,现在经过这几年的摔打,一定更加成熟了,现在找了人家了没有?”   赵江河关心地问着。   李静平马上回答:   “多谢永昌王关心,小女已经找了一个,而且已经定婚了,要不是这些天手头上的杂事多,原来想着一打败漠北兵,就赶紧给孩子把婚事办了呢。李静平担心赵江河给李嫒介绍婚事,不好拒绝,就赶忙把李嫒已经定婚的事说了。   赵江河听了,随口接着问道:   “从哪里找了一个?谁家的孩子这么有福气,能高攀上咱们李香主的千斤?以前我家灵儿就经常念叨着,让我给她好找一个,现在好了,即然找上了,那就不说了,孩子满意吗?   李静平刚开始一听,他心里很是慌张,因为他怕赵江刨根问底,问起田玉乾的来历,毕竟李嫒找的田玉乾才是真正的田玉乾,而赵江河女儿赵灵玉找的那个田玉乾,是个假的田玉乾,后来一听是赵灵玉关心这件事,李静平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四十五章 出任军师   原来,赵江河的女儿赵灵玉,过去在和李媛的交往中,当然知道李嫒心中一直喜欢她的表哥田玉乾,而且让人难忘的是,为了他甚至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这从那次李嫒主动跳入要活埋田玉乾的土坑中要陪着他一起去死就可以看得出,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他们之间未能成为夫妻,反而她自己成了田玉乾的妻子,但这并不等于李媛心里就能够忘记了田玉乾,这一点,从当时在赵灵玉的婚礼上,李嫒内心的痛苦就全部表现出来了,后来在永昌府两个人见面也很尴尬,为此,赵灵玉心中很是不安,她在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李嫒,所以,她后来才在家里和赵江河经常说起,要给李嫒好好找个让她能够满意的夫君,以了却她内心深处愧疚,求得心中的一种安慰,这也就是赵江河今天为什么想起说这个话题的原因。   赵江河知道李媛已经订婚了,也就不再说这件事了,他接着又问起了李静平离开那里之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当他听说李静平把那里的事情都暂时移交给了李嫒时,赵江河怔了一下,随即说了一句:   “……噢,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赵江河说的这句话也是真话,因为赵江河毕竟对李静平那里的情况不熟悉,但是,他深深知道,一个地方的主帅,如果离开那里的时间太长,下面有些将领如果想挑起些事端,往往就趁着这个时候,现在他猛然间把李静平从那里调开,赵江河就怕李静平那里生出一些乱子,所以他多少有些担心,怕那里群龙无首,会失去控制。现在知道是李静平的女儿在那里坐镇,那就有一点好处,李媛起码不会反叛于她爹,所以说,赵江河才说出了刚才的那句话。   之后,赵江河有把他现在这些年来苍蓝山的一些情况给李静平介绍了一些,过了一会儿,赵江河看了看李静平的脸色,就笑着对他说道:   “你知道,现在全国的形势发展很快啊,眼下朝廷的实力大大削弱,元气大伤了;而漠北兵已经被你们赶回了他们的老窝了,三五年之内,我看他们还翻不起秧来,放眼天下,就数咱们永昌军的势头正旺,所以,这也正是咱们永昌军大显身手的时候呀,……你清楚,咱们这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的人才呀,我已经想好了,你就回到我身边,给我当个军师,辅佐我,咱们好好大干一番,争取三年之内,打败朝廷的官兵,夺取天下,图谋大业。怎么样?”说到这里,赵江河两眼紧盯着李静平。   李静平心里因为早就有所预料,知道他这次来,赵江河绝不会轻易放他回去,其实,说实话,要是真的像赵江河所说的那样,在这里当永昌王的丞相,其实更能发挥他的聪明才智,他也很想在这里干一番事业,只是他觉得,赵江河的身边,有几个奸臣,老是在背后给那些干正事的人做手脚,而赵江河这个人有时候还固持己见,对那些小人的话,有时候还很信,所以,这就让李静平感到有些为难,在这里的阻力太大,干什么事情都不是那么的顺利,所以,他心里就有些犹豫,没有马上回答。   赵江河见李静平低头不语,就知道他心里还是因为过去两个人之间有些矛盾,心里对自己有些怨言,担心今后会再次遇到不公正的待遇,所以,赵江河慷慨地笑了笑,他拍了拍李静平的肩膀,就又接着说了:   “……静平,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心里还想着过去的那些事情,当然,也怨我那个时候好面子,听不得别人对我说个不字,没有听你的话,让你的心里憋了一肚子委屈,这是大哥我的不对,大哥给你陪个不是,其实,大哥其实从心底还是很器重你的,那年你在万州城被官府抓拿,还不是我派人出解救你的?你想想看,大哥什么时候真的把你给忘在脑后了?说实话,你有时候仗着大哥对你好,对我说话就很冲,搞得我下不了台,在下面我们称兄道弟,但是到了人前我就是永昌王,不然,这苍蓝山好几十万人马,谁听我的呀?我毕竟还是要树立自己的威信啊,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回来吧,大哥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正是真心爱惜你,也是真心需要你这样的人呀……”   赵江河这些话说的很诚恳,也是发肺腑之言,可以说都是掏心窝子的话,这让李静平心里很感动,同时也感到有些为难。   要知道,赵江河这个人,平时那可是一个轻易不肯低头的人,也许岁数有些大了,再加上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他也慢慢地在逐渐反思自己,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他毕竟是永昌军的首领,怎么可能给他这样一个年龄比他小,又是一个下属说这样的话呢?   李静平心想,赵江河作为一个统领百万之众的统帅,能够低头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很给他面子了,要知道,这个人可不是对谁都肯低头说话的人,自己如果再不听他的话,那就有些不识相了,也就是俗话说,不识抬举了,想到这里,李静平点了点头,说道:   “未将愿随时听从永昌王吩咐……   “好,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一定会顾全大局的,这样吧,你就当永昌军的军师,至于你原来那里的香主一职,你先还兼着,暂时由你女儿在那里具体负责,这样总随了你的意了吧?那就这么定了,过两天,开会的时候我就宣布呀!   李静平走出房屋的时候,赵江河亲自把他送出门口。   过了两天,永昌府召开了高级将领参加的军事会议,会上,赵江河先把全国的形势向下面的将领介绍了一下,接着,他又把永昌军当前面临的主要任务说了一遍,他站在台上,声音宏亮地说道:   “现在,放眼天下,实力就数我们永昌军现在最强,官府的官兵,也远远不能和过去相比,现在,咱们已经有这个底气和他争个高低,咱们在这山头上,已经窝了二十多年了,现在也应该到外面透透气了,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天下,就是咱们永昌军的了,你们说,是不是啊?”   下面的将领立刻都欢呼起来了……   最后,赵江河把永昌军里面的一些官员职务调整情况念了一遍。   坐在大厅里面的那些官员,凝神认真听着,当他们听到让李静平当永昌军的军师,同时还让他兼着原来那个地方的香主,都感到有些意外,都扭头看着李静平,特别是丞相刘永亮,大睁两眼,嘴巴半天没有合上,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其实,赵江河是何等人也?他深深知道,眼下正是用人之时,特别是对李静平这样手握重兵之人,此时更是应当委以重任,笼络人心。至于李静平原来那里,他女儿李嫒领兵正在那里对这里看着,如果现在夺走李静平的兵权,那他女儿那里就会失控,反而会带头反了,倒不如让李静平当一个军师,每天在他眼皮底下,一来可以让他发挥自己的强项,给自己出谋划策,二来把他从下面那里的士兵分开,调虎离山,这样既可以控制住他,又可以通过他来遥控他的女儿李嫒,使那里不至于失控,毕竟那里不是自己拉起的队伍,还离不开李静平;最后,这样做也是给别人看,可以安抚这里的人心。   开完会不久,永昌军就在全国范围内,开始组织力量,向朝庭的官兵发起了进攻,赵江河把每一个香主下面所带的队伍编为一个捻,在北方,由李嫒和田玉坤带领的那两个捻负责打头阵,去夺取北方的一些战略重镇;在南方,则由苍蓝山的主力向东推进。   眼看大军压境,朝庭上下,人心惶惶,刘王业青这些天来更是寝食不安,他一方面组织人马,凭借着有利的地形,严防死守;另一方面,他从外面,让曹时阳和郝志平两人带着一些人马,占据了几个山头,时不时地在永昌军的背后发起袭击。   郝志平自从李嫒和田玉乾离开了清凉谷不久,也就接到了刘王业青的手令,让他赶紧到曹时阳那里,在北方找一处能够长期站得住脚的地方,积蓄力量,准备和永昌军长期对抗下去。   郝志平这几年,经过他和漠北兵的苦斗,对朝庭已经感到有些失望,他对天下形势还判断不出来究竟以后谁能夺得天下,他有心想观望一段时间再说,但又怕将来一旦官府重新得势,自己岂不是失去机会?另外他又一想,自己早已经是朝庭的人了,就算是他想脱离官府,哪有那么容易?想来想去,只好按照刘王业青的指令,跑到曹时阳那里去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又见青龙   郝志平来到了曹时阳那里,见曹时阳这个时候,正在根据刘王业青的指示,忙着带人占据一些地势较险要,又易守难攻的山地,另外还要修筑防御工事,还要招兵买马,囤积军粮,以积蓄力量,很显然,这是要打算和永昌军长期消耗下去,在永昌军的后方进行牵制活动。   这几天,郝志平帮着曹时阳到下面去招兵买马,搜集军粮,在这时候,有个长得瘦瘦的人,走了过来,郝志平还以为他是来报名的呢,正要开口问他的基本情况,没想到那人却并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笑,郝志平觉得有些怪,抬头仔细地看着他,却见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这个人……   那个瘦瘦的人见郝志平认了半天也没有把他认出来,开口对他说道:   “郝大人,您难道不认得我了?我们过去还曾经在一个地方领过薪水呢……”   听那个人这么一说,郝志平这才猛然间想起,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刘王府手下的一个人,只是由于当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一下想不起来了,郝志平看着那个人,心里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代表刘王来找他,于是马问道:   “你怎么来到了这里了?”   那人看了看左右,见没有人注意他,这才悄悄地告诉他:   “在下奉刘王之命,特地专门来到了这里,有要事来找您。”郝志平一听,赶忙把他让进了自己的屋子里,先给他倒了一杯水,又走到外面,吩咐让人给他送一些饭菜送过来……   等那人把水喝完了,两人这才简单寒暄了几句,又互相询问了各自现在的情况,随后,郝志平这才压着嗓子低声问道:   “刘王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解开了衣服,然后用针把里面的一层布挑开,从里面掏出了一封书信,神秘地交给了郝志平:   “我来的时候,刘王什么也没有和我说,只是让我把这个东西亲手交给大人。”   郝志平接过了书信一看,知道这封书信是一个密信,这种书信要绝对保证安全,决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郝志平的心通通通地跳了起来,他知道这封信一定写着刘王业青的绝密内容,走到了里面的房间,打开后迅速扫了两眼,当他看完之后,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头汗水。   他呆坐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才稳了稳心神,把那封书信烧了,接着,郝志平拿出纸和笔,快速给刘王业青回了一封书信,随后,又把写好的书信做了一个同样的保密标识,然后装作无事的样子,走出里屋。   外屋的那个瘦瘦的人正在那里坐着吃饭,郝志平等他吃完了之后,便把自己的书信交给了他,说道:   “你今天在我这里住两天,完了之后你把这封书信再交给刘王。”   又过了几天,郝志平找到了曹时阳,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曹时阳笑着说道:   “不用问,又有了新的差事了。”   郝志平点点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是的,又有了新的差事,末将不能在这里陪着将军了,明天要离开这里了,现在来和将军告个别。”   曹时阳看了看郝志平,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好吧,晚我们好好在一起再喝几樽酒,兄弟你这一走,今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面呢。”说这话的时候,曹时阳似乎有些伤感。   郝志平自从那年来的刘王这里当差以来,在这个偌大的王府里面,还数和曹时阳能谈得来。曹时阳这个人虽说在江湖成名早,名气也大,江湖人称“铁指神功”,在武功的造诣又郝志平要胜出一筹,在年龄也郝志平要年长,在王府里论资历更是郝志平要老,但是,这个人从来也不轻视郝志平,反而对他很是尊重,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很仗义,况且曹时阳对郝志平的青龙剑法也是十分的佩服,正因为如此,两人闲下来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相互切磋武艺,时间长了,两人的关系也较近,最后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了。   到了晚吃饭的时候,曹时阳特意把郝志平一个人请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两个人先是面对面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你一杯我一杯,喝了不少,最后,当两个人都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曹时阳忽然站起身子,神情有些怪地看了看郝志平,然后神秘地对郝志平低声说道:   “……志平呀,你等着,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他走到了一个柜子前面,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了他:   “……志平,请你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   郝志平见曹时阳表情有些异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那个东西,感觉沉甸甸的,心想,什么东西让他这样神秘兮兮的,这样想着,他也一层层地把那外面的包裹一层层地打开……   当郝志平把那个包裹一层层地去掉了之后,他的眼前一下子惊呆了……   原来,里面包着的是一把宝剑……   而且,这把剑,不是别的宝剑,正是当年姜宇晶为了救出张天一,让郝志平送给秦建业作为交换条件的那把青龙派传了八百多年的镇谷之宝,也是他师父张天一一生视作圣物的青龙剑……   看着那把青龙宝剑,郝志平的心跳了起来……   “……怎么回事?……曹大人,这把青龙剑,怎么会落到了您的手里?……本来应该是在秦建业女儿的手里呀?”郝志平怔怔地看着曹时阳……   曹时阳两眼紧紧地盯着郝志平,惊地问道:   “你能确定这把剑,是你们青龙派的那把青龙剑吗?”   “……当然了,我是青龙派的大弟子,不知道多少次看到这把剑,怎么可能会认错了呢?”   曹时阳见郝志平一脸疑惑的样子,笑了笑,这才慢慢地对他说道:   “……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这把剑后来是落到了秦建业女儿的手里,……但是,漠北兵打到了咱们国家,在向这里进攻的时候,秦建业带着兵在守城,结果没有守住,被漠北兵攻下了城池,而秦建业也被漠北兵给生生地俘获了,漠北兵的一个将领要处死他,后来,是秦建业的女儿,把家里的全部财产都变卖了,又加了这把青龙剑,托人找到了那个漠北兵的将领,要求用那些财物和这把青龙剑,去换回他爹的一条性命,那个漠北兵的将领也同意了……”   郝志平瞪着两个眼睛,认真地听着曹时阳给他讲着……   曹时阳把那把青龙剑拿了青龙,摸了摸,又放到了桌子,接着往下讲着:   “……再后来,当我带着兵有一次和漠北兵交战的时候,听到下面好多人都说,有个漠北兵手里仗着有一把锋利无的宝剑,杀死了我们这边的好多人,其有好多名将都死在了那个家伙的剑下,我听了感到有些好,什么剑这么厉害?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气高,偏偏不服,于是,我亲自到了那里,和那个漠北的将领打了起来,他虽然有这把青龙剑,但是,毕竟他的武功还远远不如我,结果被我用铁指神功把他的这把青龙剑弹落了,一掌取了他的性命,这把剑是这么被我给夺了过来了……”说到这里,曹时阳脸现出了几分自豪的神情……   郝志平注意听着,当他听完了之后,又低头望了望这把过去曾经被师父张天一视为青龙派的传世之宝,心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见郝志平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青龙剑,曹时阳顿了顿,这才说道:   “……怎么样,想不想把这把剑取了回去?”   郝志平一听曹时阳说出这话,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站立起来,激动地说道:   “……怎么不想啊?难道您这是要……”后面的话,他都有些不敢往下说了……   曹时阳把那把青龙剑又拿了起来,看了看,说道:   “这把剑虽然好,可是,你也知道,我不是练剑的,要了也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只是……只是……”说到这里,曹时阳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郝志平心想,这个曹时阳一定是有什么条件,只是有些说不出口,他马说道:   “……曹大人,我知道您的意思,只要您把这把剑给我,您有什么要说的话尽管说,不要不好意思……”   曹时阳脸显得有些红,他又站立起来,走到了柜子前面,从里面取出了一本书,拿了过来,然后把书打开,放到了郝志平的面前,郝志平一看,不禁惊讶地叫了起来……   原来,曹时阳摆放在郝志平面前的,是他那年夜里,在田玉乾睡觉的时候,在房屋窗下记录着他说的梦话,也是经过田玉乾和李媛修改过了的里面的口诀……    第二百四十八章 师兄师弟   郝志平看着里面记载着的**谱里面的口诀,他瞪着两个眼睛,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里……   ……天哪,这难道也是的口诀吗?可是,这个里面的口诀怎么会与他知道的那个的口诀有些并不一样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也有好几种吗?   郝志平疑惑地看着,好半天,他才抬起头来,望着曹时阳,问道:   “……大人,……您这……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曹时阳注意观察着郝志平脸上的反应,见他这样问他,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问他:   “……怎么样,这就是传说中的吗?”   郝志平心里想着,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其实,说到他对的内容,也仅仅只是知道里面的驭兽术,驭鬼术,还有勾魂术,至于其它另外的内容,他也不知道,但是,仅就这三种法术,他今天才发现里面也有许多口诀和他知道的并不完全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自己知道的是假的吗?不会呀,那可是师父的女儿张春霖亲手从师父那里抄来的,另外的那两个,是从于丽丽那里得来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那些法术,他都已经掌握了呀,效果也是经过了自己亲自验证了的,不可能有错的呀……   郝志平紧张地想着,……忽然,他猛然又有个念头从脑子里面跳了进来,莫不是曹时阳拿着个假的来探底了吧?先看看他怎么往下说,了解一下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搞来的,这才是最关键的,想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里面的口诀,有些确实是里面的,……可是……可是里面的内容怎么好像有些不大对劲啊?”   曹时阳看着郝志平,稍微顿了顿,这才说道:   “说起这个东西的来路,这还是在那一年,你的师弟田玉乾来路过我守卫的这个城里,在岗哨搜身的时候,发现了他身上有漠北人给他发的通关文书,所以,被我手下的人给抓了起来,后来这个事情报到了我这里,我就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以前的一个漠北朋友给他开的,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就先关了他几天。在这期间,我手下有个人就每天监视他,结果就从他半夜里经常说的那些梦话中得到了这个东西……”   郝志平一听这话,简直哭笑不得,真是巧了,世界上还有跟他郝志平做法一模一样的啊,闹了半天,原来这个东西也是从田玉乾的梦话里得到的啊,想当年,过去他也是曾经在田玉乾半夜睡觉的时候,从他的梦话中得到了驭鬼术,又利用于丽丽,从田玉乾的梦话中得到了里面的勾魂术,哪知道现在曹时阳这里也有人用这种方式偷得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看着这些东西,郝志平一边用心记着,一边装作随便问问的样子,问道:   “……大人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些东西,想必一定也练过一些吧?”   哪知道曹时阳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说道:   “……我哪里敢随随便便地练习这个从梦话里得到的东西啊?你难道没有看见里面写的那些东西,尽是什么鬼呀,坟呀,还有什么魂呀的,不知道底细的东西,我哪敢随随便便地冒然去练?你我都是习武之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轻者会走火入魔,重者,那就会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毕竟这个东西是从梦话中得来的,梦话梦话,哪里有个准星?再说,就算这个东西就是真的,我也没有真正见过,谁能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呢?兄弟,你也别多想,我让你看这个东西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给我把把关,看里面记着的这些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兄弟你能给我把里面的错误改了过来,这把天下闻名的青龙剑,可就是你的了……”说着,曹时阳用手掌往桌子上的那把剑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郝志平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把青龙剑,他暗暗地想着,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自己何不给他把里面最简单的驭兽术纠正过来,把这师父的这把青龙剑弄到手呢?想到这里,他说道:   “大人,你知道,其实,我也只是会**谱里面的一些皮毛,至于其他的那些东西,说句实话,我哪能都知道啊。”   曹时阳一听这话,马上抓起了那把那把青龙剑塞到了郝志平的手中:   “兄弟,只要是你能给我把这里面的一个法术完完全全地改正过来,那这把青龙剑从今往后可就是你的了,我这个人你也知道,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怎么样,这样的买卖,你以后打上灯笼走遍天涯海角也找不着啊……”   郝志平看着曹时阳,他知道曹时阳这话说的没错,——青龙剑,那可是武林中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想要得到的宝剑啊,自己只要把他这几页纸里面的一个法术给他纠正过来,那这把青龙剑从此往后可就是自己的了,以后,自己可以再用这把剑去找田玉乾,再去和他换一两种**谱里面的其它法术,那样岂不是更好?   其实,说到驭兽术,自从那次在万州城比武大会上,他把四只老虎弄上了擂台,天下的人谁不知道他郝志平会这个法术?想到这里,他马上说道:   “既然大人这样说,那我就把里面的驭兽术给大人改正过来。”说着,他随手从桌子上取过了毛笔,很快就把驭兽术里面的几处错误给纠正过来了。   曹时阳不慌不忙地看着已经改完了的那几页纸,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兴奋地把把青龙剑往郝志平的怀里一塞,然后取过桌子上的那坛白酒,给他们两个的酒杯倒满,朗声说道:   “……兄弟,好爽快,……来,咱们把这杯酒一起干了,从今往后,这把青龙剑就是你的了,哈哈哈哈……”说完,仰起头一饮而尽,郝志平也笑着把酒杯端起来,一仰脖子,把那杯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郝志平得到了青龙剑之后,回到了屋里,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还用它劈了别的一些坚硬的东西,来检验一下,结果就是那样,开石裂碑,一点不含糊,……没错,就是青龙派的传世之宝——青龙剑,郝志平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先不让外人看见为好,以免招惹是非,毕竟这把剑是自己本门派的剑,让师父知道了更不好,想到这里,他就把剑包好了,睡醒之后,等到第二天,他经过了几天的长速跋涉,来到了田玉乾那里。   很快,他就见到了田玉乾,两个人互相问候了几句,郝志平就说自己现在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思考,已经认清了官府的**,不想再给官府买命了,想要在永昌军里做些差事,但由于自己曾经在官府里谋过差,怕他们对自己不信任,所以才来到这里找他。   田玉乾一看大师兄现在终于认清了当前的形势,能够弃暗投明,心里非常高兴,不管怎么说,郝志平总是自己的妹夫,自己现在不拉他一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他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他,说自己一定会帮助他。   现在,由于田玉乾在这里只是一个监军,没有安排将领职务的权力,李嫒现在才是这里的香主,所以,田玉乾找到了李嫒,把郝志平的想法与她说了,李嫒也同意了,但是,究竟要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务,却是有些犹豫……   “大表哥,我不是怀疑他的能力,而是这个人以前不管怎么说也是官府的人,我们对他毕竟不摸底,所以,总要对提防一些,不能给他安排很重要的职位,我看这样吧,他既然武功很高,那就先任命他为这里的总教头,让他负责训练咱们这里的士兵,观察一段时间,等没什么问题了,再委以重任,你觉得怎么样?″   田玉乾想想也觉得这样比较稳妥,也就点头同意了。   现在,自从李静平离开这里之后,这里的大小事情都是由李嫒作主,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田玉乾也帮助她处理一些事务,眼下,他们正在忙着调兵遣将,因为他们已经接到永昌军总部的命令,要调集重兵,去攻打一个战略要地一一丽川城。   说到这个丽川城,当年漠北兵攻了几年也没有把这个地方拿下来,而坚守这里的主将,正是曹时阳。   这曰,李嫒和田玉乾坐在一起,正在商量着军情,田玉乾对她说道:   这里离不开你,依我看,我带上一些人,去把表婶接过来吧,小心官府抓要挟你,另外,也能够让你们母子团圆。   李嫒其实也有这个打算,只是她有些担心,怕田玉乾落入敌手,所以,她犹豫着,一时下不了决心。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丽水两岸   田‘玉’乾知道李媛是由于担心自己的安全才迟迟不肯答应自己前去,因此,他对李媛说道:   “媛儿,你大胆地放心让我去吧,不会有事的,这种事情别人去了也不合适,只有我去才是最合适的。。。而且,此事不可延误,再不去恐怕会出现意外。”   李媛见田‘玉’乾执意要去,另外想想他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最后也只好同意了。她再三嘱咐,路一定要多加小心。   于是,田‘玉’乾带了几个人,稍微准备了一下,当即出发了。   江南丽水在南方,离这里并不算太近,田‘玉’乾一行人走了半个多月,这日,他们来到了丽水河岸边,等过了这条河,等于到了家里了。   由于这里的地势平坦,再加距离官府所控制的地方较近,所以,眼下这个地方,河水的这边是永昌军控制了的,而丽江的河对岸,还是掌握在官府的手里。   官府可能害怕永昌军对他们发起突然袭击,所以,在最近的这一段时间内,他们已经采取了措施,严谨一切船只在河面行走。   田‘玉’乾望着河对岸,他不禁想起了那年是在这条河,他在船遇到了李媛,而且,是在船,遇到了劫匪,最后他们两个落到了水,后来漂流到了一个荒岛,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美好而难忘的日子。   正是由于那年在这条河里坐过船,他才知道,这条河很不好走,眼下,他们没有船只,这些人该怎么过去啊?   与田‘玉’乾一起随行的有一个叫马‘玉’宝的年轻人,他是个南方人,水‘性’很好,又是个急‘性’子,他好像更是心急,见田‘玉’乾望着河水不说话了,给田‘玉’乾出主意:   “田将军,依小人之见,既然这里没有船只,那我们不妨到附近的百姓家里找找看,我不信找不到一只小船?!”   田‘玉’乾摇了摇头,说道:   “船倒是好说,我们的人数又不是很多,有个小船不愁装下,只是我们算是有了船,对面有那么多官兵看着,白天我们也不可能顺利的过去啊。如果是黑夜,倒是可以过去,但是,我们这些人谁也不知道这里的航路,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河水的主汛期,水流湍急,航路曲折复杂,暗礁又多,很危险的。”   马‘玉’宝看样子胆子很大,他说道:   “田将军,我不怕,我的水‘性’很好,这点儿河水怎么能拦得住我?到了黑夜,趁着他们什么也看不见,我自己一个人能游过去。”   田‘玉’乾一听这话,不由得笑了:   “光你一个人游过去有什么用?你能把不会水的人给带过来吗?”   马‘玉’宝这才傻了眼了,他以为凡在这里住的人,都应该和他一样,水‘性’很好。   其实,田‘玉’乾也不知道他表婶会不会水‘性’,但是,他倒是知道表婶原来的家里并不是南方这里的人,而是住在北方的河西人,是和他养母姜宇晶娘家在一个地方,只是后来从搬到了这里的,所以他才这么说。   大家望着烟‘波’浩渺的河面,一筹莫展,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想来想去,最后,田‘玉’乾决定,不能从这里直接坐船过去,最好还是应该多走几步,从河水的下游再走走,到了那里,说不定会有办法了。   想到这里,田‘玉’乾又带着这些人,顺着河水,往下游一路走去。   田‘玉’乾一边走着,一边不住地望着河水的变化,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这日,田‘玉’乾望着河水,明显地感觉河流变得越来越宽阔,而且,河水的水流的流速也远游要减缓了许多,他知道,这里的河面虽说游要宽阔很多,但是,相对行船而言,这里要容易一些,毕竟这里的地势较为平坦。   他们又走了一段路之后,渐渐地,河面能够看见有些零散的小渔船,在水面远远地游‘荡’着。很明显,那些都是一些渔船,渔民是要靠打渔为生,官府总不能不让这些渔民打渔,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的河两岸,眼下还都是属于官府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他们在这里也不像在游那样,静止人们行船。   田‘玉’乾便决定在这里的附近一些村庄好好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带他们到河水的那一端。   于是,这些人到了一个看起来还不算小的渔村,没费什么功夫,看见了一个老人和一个姑娘两个人,在河边忙着晒渔。   田‘玉’乾见状,赶紧跑前去,帮助那他们两个人晒,毕竟人多,不一会儿,忙完了,那两个人感‘激’地看着他们,田‘玉’乾和他们聊了起来了:   “老乡,我们想去河对岸去,您能带我们过去吗?”   那个老人看了看田‘玉’乾等人,笑着说道:   “想过河?那还不容易,怎么,你们这是要到河对岸的吗?”那个老人一边擦汗,一边问道。   “是呀,我们是想到河对岸,所以,我们才走到这里来的。”   那个老人看了看河岸的,又看了看忙着补的‘女’儿,说道:   “游现在一定是不让人行船了吧?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们几个船吧。不过,我的船太小,你们这几个人一次装不下呀,最少也得跑两回才行。”老渔民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艘小渔船。   田‘玉’乾点点头,于是,他先让手下的那些人去了三个,老渔民了小船,撑起了竹竿,那条小船慢慢地离开了河岸,向对岸飘去……   现在,这里除了老渔民的‘女’儿,只剩下田‘玉’乾和那个叫马‘玉’宝的人了。闲着无聊,田‘玉’乾便和那个姑娘聊起天来了:   “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姑娘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听到田‘玉’乾问她,羞涩地笑了笑,低头小声说道:   “我叫荷‘花’。”   “你们一年四季都是靠打渔为生吗?这几年光景过得怎么样啊?”   荷‘花’点点头,继续说道:   “要是那几年,光景还能勉强度日,但是,这几年可不行了,听说,自从漠北兵被赶走了之后,能够好好过两年太平的日子,没想到官府的税又增加了,唉,如果这样,除了‘交’完鱼税,剩不下多少了。”   田‘玉’乾一听,知道这是朝廷为了消灭永昌军,而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又增加了农民的税收。”   “你们家里难道再也没有男人了吗?怎么连你一个‘女’孩子也要出来打渔啊?”   那个姑娘一听,眼圈有些红了:   “我面有两个哥哥,但是,前几天,都被官府抓走,去当兵了。现在,官府简直是疯了,不光是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男人要被抓去当兵,连身体有些‘毛’病的男人,也不放过了。所以,这里的家家户户,年轻的男人都当兵去了,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男人和‘女’人了。”   田‘玉’乾一听这话,这才知道,怪不得这一路,很少看见年轻的男人在外面,原来这是官府为了扩充军队,几乎把凡是能够前方打仗的男人,都统统抓去当兵去了。   唉,自古战争,老百姓都要遭殃啊。可是,不把这样的鱼‘肉’百姓的官府推翻,老百姓更是连条活路都没有啊,永昌军不是因为官府‘逼’得紧,下面的百姓活不了,最好没有办法,下面的那些农民只好起来造官府的反吗?田‘玉’乾感慨道……   想到这里,田‘玉’乾更是对官府增加了一些仇恨。   ……船返回来了,这回,田‘玉’乾和马宝‘玉’两个人了船,那个老渔民喝了一碗水,喘了一口气,刚要船,荷‘花’叫住了他,说道:   “爹爹,您歇一歇吧,这回让我送他们两个过去。”   马宝‘玉’看着那个姑娘,嘴虽然没有说,但是,看他的眼神,明显是信不过她……   大概是那个老渔民看出了马宝‘玉’不相信他‘女’儿,他笑着说道:   “你别看我这闺‘女’年纪轻,其实,她早在这河面跑开了,每天少说都要跑十几个来回才算完了。你们放心让她送你们过去吧。”   那个马宝‘玉’一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荷‘花’了船,撑起了那条长长的竹竿……   只见荷‘花’把脑后的一条长长的大辫子甩在了背后,接着,她双手熟练地用力地撑着长长的竹竿,船儿也离开了河岸,想河在央‘荡’去,她一边撑船,一边看着河面的变化,不一会儿,在阳光的照耀下,只见她额头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珠,亮晶晶的……   这里的河水很清澈,往水一看,仅仅凭着一双‘肉’眼可以看见水里面的渔儿在水欢快地游动,远远望去,河两岸到处都长满了茂密的芦苇,田‘玉’乾坐在船,望着宽阔的河面,还有水面飞翔的水鸟,心情也稍微舒畅了一些……   “荷‘花’,你对河那边的情况熟悉吗?”田‘玉’乾开口问道。   “怎么不熟悉?我们一年四季在这条河的两边跑,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河两岸的情况,客官说吧,想要了解什么,你问是了。” 第二百五十章 芦苇丛中   田玉乾望着河那边一片绿油油的芦苇,疑惑地问道:   “荷花,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我们这几个男人,过了河那边,会不会被官府抓了兵役?”   荷花听了这话,连手里的竹竿也停下来了,她随口就说道:   “这还用问哪?现在村里面和县里面的那些官都被上面派下来的兵役人头要逼疯了,简直恨不得把河里的水草拔去充个人头顶个数,你们这几个人过去了,要是让那些官府的人看见了,哪个也跑不了。……除非……你们都是些女的,哪还差不多能逃过了这一关……”说到这里,荷花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听荷花这么一说,田玉乾呆呆地坐在船头上,脑袋顿时耷拉下来了,他低头仔细地想着,要是这样,那就不能直接去丽水镇,看来还得再想别的办法,总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官府抓去,那样就要耽误事啊……   见田玉乾低着头,脸上布满了愁云,荷花手里撑船的竹竿也慢了下来,她一边撑着竹竿,一边眨着眼睛想着,……忽然,她眼睛一亮,问道:   “……大哥,说了半天,你们这些人过河究竟是要干什么呀能不能告诉我,看我能帮上你们什么忙不?”荷花真诚地问着他们。   “……我们?”田玉乾想着,“……哦,是这样,我们呢,是怕丽水那边要打仗,……所以,所以是要到丽水那边去接我娘来我们家里过来躲上一段时间。等过了这阵子,再让我娘回来住……”田玉乾犹豫着,他当然不敢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她,只好这样说着……   哪知道荷花一听这话,眉毛往上一扬,开口说道:   “……闹了半天,我还以为什么事情把你愁成这样呢?原来是这么一档子事呀,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呀?……正好,我大哥就在丽水那边当兵,我爹昨天还告诉我,让我去给他送点东西,……大哥,你就把令尊大人在哪里住的告诉我,我可以给大哥捎个话,或者请她老人家自己过来,如果令堂大人相信我,我也可以把她老家人直接领过来,那样不就完事了?”   田玉乾一听,惊喜地说道:   “哎呀,这个办法好,要是那样,我可要真的好好谢谢你了,……不过……不过你一个人这样去行吗?”田玉乾不了解那边的情况,怕她一个姑娘家只身一人,路上有危险。   “大哥,这个你倒是不用怕,我都去了好几回了,没有事的,你就放宽心吧。”看荷花说话的样子,显得很有把握。   “……那……那就有劳姑娘了,事后,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田玉乾感动地说着……   事情既然已经就这样定了,田玉乾他们几个过了河之后,就在河岸边的芦苇里面先躲了起来。   而荷花便先返回了家里,取上了要给他弟弟捎带上的一些东西,又一个人划着船过来,田玉乾告诉了李媛家里的住的地方,并且又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了过去李媛送给他的那个手绢,交给了荷花,作为信物,说只要把这个东西给她一看她就知道了。另外又给了她不少银两。   荷花说什么也不要这么多的银两,田玉乾硬是让她拿着,他说道:   “……拿着。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路上谁能知道会遇到什么事情,你先拿上,遇到事情说不定可以应个急,另外你也可以给令兄买些吃的或是用的。”   荷花听了,觉得有些道理,就把东西装好,告诉他们几个不要离开这里,照看好那条船,随后,她就往丽水镇赶去……   荷花等到了丽水镇之后,先是找到了他正在当兵的哥哥,把东西放下后,两个人相互问询了一些各自的情况,之后,荷花便按照田玉乾告诉她的地址,开始去找李媛家里的住址。   丽水毕竟不算大,没怎么费事,荷花就来到了李媛家的门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里面的门开了,迎出来的是一个女佣人……   那个女佣人一见是个陌生的姑娘,显然有些意外,问道:   “姑娘,有事啊?你要找谁啊?”   荷花便怯怯地问道:   “请问这里是李媛的家里吗?”   这时,李媛的母亲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一听这话,心中一怔,马上说道:   “姑娘,有什么话快进来说……”随即,便把荷花领到了家里的客厅,请她坐了下来,一会儿,女佣人便取了茶杯,给她倒上了开水,荷花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随后,她就把那个田玉乾送给她的手绢,递给了李夫人的手里。   李夫人看到了李媛当年用过的手绢,这是李媛当年在家里用的,上面还有她绣着的图案,此时此刻,李夫人见到了手绢,就像见到了自己女儿一样,她完全清楚了,这是田玉乾让眼前的这个姑娘来接她离开这里,看来这里马上就要打仗了,想到这里,她说道:   “姑娘,你在这里等着,我准备一下就随你走。”随后,她就开始忙着安顿家里的一些事情……   等把家里该安顿的事情都安顿完了之后,随后,李夫人又给了荷花一些银两,荷花说什么也不要,但最终拗不过李夫人,这才收下来了。   李夫人一路上跟着荷花姑娘,顺着丽江河往下游赶去,路上,沿途看到的到处都是一队队的官兵,又是忙着训练,又是忙着征集军粮,看着这一切,更是给这里增加了不少紧张的气氛。   直到天色已晚,她们两个才到了芦苇边上,望着浩浩荡荡密密麻麻的芦苇丛,荷花有些担忧,怕不好找他们几个,正在犹豫着,就听到有人在叫着:   “……荷花……”,荷花一听声音,心里一亮,正是田玉乾的声音,她顺着声音寻去,一眼瞧见在芦苇丛里跑出来的一个黑影,等到了跟前一看,果然就是田玉乾……   原来,田玉乾也是担心她们两个天黑了不好找,所以看着天色已晚,估计这时候这个地方不会有人了,就悄悄地走了出来,躲藏在河边的一条路边上,焦急地等待着她们两个的到来。   田玉乾见过了表婶,就把李媛和李静平现在的情况告诉了表婶,之后,他们便又回到了河边。   这个时候,天完全已经黑了,田玉乾担心在夜间划船会出现意外,说什么也不让荷花行船,最好,他们几个便在路边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点起了火,烧烤起田玉乾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几条大鱼。   就这样,他们几个在夜里随便躺了几个时辰,等第二天天刚一亮,就又坐上了小船,这才又回到了丽水河的那边……   到了那边,又经过几天的日行夜宿,几个人这才终于回到了李媛那里。   当田玉乾领着表婶,来到了李媛的屋里,李媛看到了母亲和田玉乾几个人平安地归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她一下子扑进了母亲的怀抱,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田玉乾看着李媛母女二人亲热的样子,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是的,他的母亲自从那一年在刘王府里见了一面之后,现在不知道究竟身在何处,想到这里,他转过了身子,悄悄地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为了让李媛母女好好拉拉家常,不打搅她们母女二人相见,田玉乾就推说先到下面看看,就走了出来。   等他到下面巡视了一番之后,才回到了他的屋里,他身边的侍卫早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饭菜,他简单的吃了一些,刚把饭吃完,这时,外面有人通报,说郝志平来了。   田玉乾赶紧出门迎接,两个人重新坐下之后,就随便聊了起来。   当田玉乾问起郝志平,说对这里适应不适应的时候,郝志平笑着点了点头,说感谢他和李媛对他的安排,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满意。   田玉乾望着郝志平脸上的笑容,心里暗暗地想着,这个大师兄,过去在刘王府里,虽然说不上手里有多大的权力,但那好歹也是刘王眼前的一个红人,很受刘王器重,现在在自己这里委身当一个小小的教头,多少显得有些屈才,他自小就和这个大师兄在清凉谷一起练功,对他的性格十分了解,这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一个人,在各方面都从不服输,现在在这里寄人篱下,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李媛多少对他还有些不太放心,所以,目前也只好先这样委屈一段时间了。但是,这样下去,时间长了他心里肯定感到有些委屈,最好以后还是应该给他找一个比较能够发挥他的长处的差事,也好安抚一下他的心……   郝志平大概也是看出来田玉乾的心思,他怕引起田玉乾的怀疑,就赶忙笑着说道:   “师弟,你不要误会,其实我能够理解你们的难处,所以,我也不计较这些,只要给我谋个吃饭的差事就满足了,师弟不要多想。”他停顿了一下,便站起身来,把随身所带的佩剑解了下来,在田玉乾的眼前晃了一下…… 第二百五十一章 饮酒论剑   郝志平解下了身所带的佩剑,在田‘玉’乾的眼前只是这么一晃,田‘玉’乾的两个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紧紧盯着郝志平手的宝剑,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天哪,这不是青龙派的传世之宝——青龙剑吗?   田‘玉’乾感到浑身的热血一下沸腾起来,猛地跳了起来,前一把抓住青龙剑,惊喜地叫了道:   “——青龙剑!……大师兄,你这是从哪里的拿来的?这把剑不是在秦建业的‘女’儿手里吗,怎么现在到了你的手里?”   看着田‘玉’乾一脸惊喜的样子,郝志平既觉得高兴,也有几分得意……   自从郝志平得到了青龙派的传世之宝青龙剑,怎么向外人说起这件事,特别对于本‘门’派的人,如该怎么对田‘玉’乾说起,郝志平考虑了好几天,刚开始,他本来想说这是他倾家‘荡’产才从别人手里换回的,但是后来他仔细一想,不能这么说,毕竟田‘玉’乾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大兄哥,瞒了别人也瞒不了张‘春’霖,更瞒不了他的岳父张天一,到时候总会知道的。。。手机端m.另外是曹时阳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到那时自己不好收场了,所以,考虑再三,他最后决定,还是忍痛还给师父算了,别说自己是张天一的‘女’婿,算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清凉派弟子,那也应该把自己本‘门’派的传世之宝‘交’还给师父,否则会为世人所不齿,今后无法在江湖立足。   正因为如此,郝志平这才今天到田‘玉’乾这里,主动把青龙剑拿出来给田‘玉’乾看看,为的是在清凉谷的师弟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将来也好向师父那里‘交’代。   “……这个嘛,这可是我用里面的一个法术,从曹时阳手里换来的,……怎么样,这桩买卖还不算吃亏吧?”   田‘玉’乾一听这话,脸的表情不由得是一怔,他马问道:   “……法术,什么法术?”   郝志平见田‘玉’乾对里的法术这么敏感,他脸的表情显得多少有些不大自然,这些法术毕竟不是他从正路得来的,所以,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小了许多:   “……哦,……是……是用驭兽术……只用驭兽术这一种法术换来的……呵呵……郝志平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注意着田‘玉’乾的表情变化……   田‘玉’乾看着手里的青龙剑,心里却是在想,这把剑是青龙派几代人的传世之宝,用驭兽术换回此剑,也总算是把这几年青龙派丢的脸面夺回来了一些,而且,虽然师父不让外传,但现在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再说,郝志平也是为了自家‘门’派的传世之宝青龙剑,不管怎么说,总还算是一件大喜事,想到这里,田‘玉’乾真诚地对郝志平说道:   “大师兄,我要代表咱们青龙派所有的弟子,向你表示谢意,谢谢你为咱们青龙派把青龙剑重新夺回来,师兄要是看见了,不定有多高兴啊!这也算是我们青凉谷的一件大喜事,你知道,我以前在师父的面前,都不敢再提起青龙剑,现在好了,这把剑又重新回到了我们手里,我看一会儿我们两个在一起喝几杯酒,好好庆祝一下……”   郝志平一听田‘玉’乾这样说,立刻站立起来,说道:   “我那里有两坛好酒,你等着,一会儿我搬过来……”说话间,他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郝志平抱着那两坛好酒,回到了田‘玉’乾这里,很快,随从也端进来二盘‘花’生米,还有几斤已经切好的熟牛‘肉’,摆放在桌子,郝志平找了两个大碗,倒满了酒,立刻,屋子里飘满了酒香……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起,你一碗我一碗,一边谈论着这把青龙剑,一边大口地喝着白酒,田‘玉’乾的酒量不大,但是由于高兴,他也多喝了两碗,郝志平看着田‘玉’乾的脸有了些红润,对他说道:   “……师弟,这把青龙剑,你先拿用吧。”   田‘玉’乾感到头有些发沉,但此时他还是较清醒,他马摆着手,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这把青龙剑,……是……是你换回来的,……还是……你拿着好,我拿着算什么道理?不行。”田‘玉’乾的舌头有些发僵了。   “师弟,让你拿着你拿着,咱们都是清凉谷的人,谁拿着不一样?再说,这可是用换的,理应也是由你拿着好;而且,你现在拿我更有用,毕竟你在战场可以多杀一些敌人,可以多给永昌军立些军功,同时,也能给咱们青龙派多长些脸面……”   说实话,田‘玉’乾还从来没有亲手使用过青龙剑呢,过去在清凉谷学剑的时候,虽然他是张天一的养子,但是,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亲手使用过这把宝剑,平时外出时,这把剑除了师父张天一带着之外,一般总是由郝志平来拿着,在那个时候,他是多么想亲手拿着这把青龙剑,再舞起青龙剑法,在江湖大显身手啊……   想到这里,田‘玉’乾也欣然同意了。   这样,一个时辰过去了,桌的菜也吃光了,那两坛子洒也见了底,而田‘玉’乾,也因为高兴,喝醉了……   此时,郝志平见田‘玉’乾趴在桌子,一动不动,他虽然也有些醉意,但是,毕竟他的酒量要远田‘玉’乾大,脑子还算较清醒一些。   郝志平看田‘玉’乾趴在桌子睡觉有些不舒服,把他扶了起来,哪知道田‘玉’乾刚一站立起来,口“……哇……”的一声,吐了一身和一地……   郝志平给他脱去外衣,然后又把他放在了‘床’,拉开了他的铺盖,给他盖,随后,郝志平又找来了扫帚,开始清理起了地那些呕吐出来的东西……   等把地的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郝志平坐了下来,喝了几口水,这时候,见田‘玉’乾的口说出了几句话:   ““……游魂术,游魂术,子时后,月朦胧;荒野静,夜‘色’幽;坟堆地,鬼魂游;狐声起,灵魂出;阳间魂,地府游;人间命,野鬼收;白天人,夜间鬼;昨日欢,今日愁;阳间寿,‘阴’曹留……”   郝志平一听,全身的神经仿佛都紧张了起来,他紧紧盯着田‘玉’乾的脸,心里突突突地跳了起来……   “看来,这个田‘玉’乾也真是喝多了,他喝醉酒也会说出这等重要的话……”   看着田‘玉’乾那熟睡的脸,郝志平的脑海里又想起了过去他多次想方设法地从他口套取,……想着想着,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不知道从哪里闪现了出来……   郝志平屏住呼吸,紧张地看了看关着的屋‘门’,又看了看躺在‘床’的田‘玉’乾,他迟疑了一下,脑子里‘激’烈的斗争着,终于,他做出了决定,快速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看了看外面没有什么动静,赶紧走了回来,他把‘门’扣‘插’,但随即一想,不能,又把‘门’扣开开,接着,他轻轻地回到了田‘玉’乾的‘床’边,脑子里回忆着那天在曹时阳那里看到的的口诀,轻轻地对田‘玉’乾说了起来……   李媛和母亲李夫人坐在一起,两个人‘交’谈了大半天,后来,李媛考虑到母亲走了几天的路途,一定很累了,让母亲在她的‘床’先好好睡一觉,以后两个人再慢慢地细聊,随后,她又接着处理起军务了。   等她把一些紧要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又想起了田‘玉’乾,她估计他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一个人来到了田‘玉’乾的房间,推开了房‘门’……   当李媛走进来一看,只见郝志平守在田‘玉’乾的身边,旁边放在一个脸盆,正用一块‘毛’巾,给田‘玉’乾的脸擦着什么,同时,李媛也闻到了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桌子摆放着一些空盘子,还有两个酒坛,一看是他们刚才在一起喝了不少酒,而且,桌子还有一个茶壶和茶碗,同时还放着一把宝剑,屋子的一角,堆着田‘玉’乾的外衣,面还有一些刚刚吐完的污物……   见李媛走了进来,郝志平赶忙站立起来,对李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   “……原来是李军帅来了,……刚才,我给师弟看了我们青龙派的宝剑,师弟一高兴,和我坐在一起喝了不少酒,没想到师弟一高兴,喝多了,吐了一身,我担心他喝坏了,所以,一直守着他,给他解解酒……”   李媛听郝志平说到了青龙剑,她的目光马投向了桌子的那把宝剑,随口问道:   “……大哥刚才说的什么?……青龙剑?”   “对,这是江湖传说我们青龙派的那把青龙剑,现在,它又重新回到了我们青龙派的手里。”郝志平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把桌子的那把宝剑拿了过来,递给了李媛……   f 第二百五十二章 心中窃喜   李媛接过这把在江湖大名鼎鼎的青龙剑,不禁想起了以前跟着田玉乾在万州城的时候,有一次远远地望见过一个妙龄女子,带着这把宝剑在路飘然而过。但那时候,她也只是知道是青龙派的传世之宝,也知道江湖有“青龙出鞘,血光必溅三步”一说。更知道这把威震天下的“青龙剑”,与另外一把享誉四海的启天派的“断魂刀”齐名,因此在世人眼里,被称为“青龙断魂,得其一能独行天下”。今天终于得见,心自然有些好,她心想,但是仅仅从外表看来,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样神秘,也并不起眼,但是,当李媛把青龙剑拔出了的时候,感到了那冷冷的剑刃,却透出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这把青龙剑,我的意思是先让师弟拿着用吧,他到战场用处会更大一些。”郝志平很会来事,这时候也不忘趁机给李媛送给人情。   “那我替永昌军,还有我个人谢谢大哥,也谢谢你们青龙派的人了。”李媛两眼眨了两下,欣然接受了,她知道田玉乾心里十分喜欢宝剑,她当然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拿着这把青龙剑,去多杀一些官兵。使用这把宝剑,并不仅仅是一种崇高的荣耀,更重要的是,有了这把宝剑,在和对手交战的过程,会占据很大的优势,还没有交手,给对方的心理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压力,这样也能保证他的安全,李媛虽然不是练舞之人,但是,这个道理她当然也懂得,所以,李媛才感激地对郝志平说出了这样的话。   由于李媛事情很多,她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顾不再和郝志平谈论其他的事情,见田玉乾现在睡得正香,又给他往揪了揪被子,然后对郝志平说道:   “那拜托大哥先照料一下我表哥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先告辞了……”说完,李媛也匆匆地走了出去。   再说李静平,自从来到了苍蓝山这边担任了永昌军的军师之后,为了更好地了解和掌握敌我双方各方面的情况,提高工作效率,他在下面组建了一个谋略司,专门负责采集、收集整理军事信息和情报,同时还要研究和制定有关军事作战的一些计划。   在他这几天里,为了制定向朝廷进攻的方向、路线以及具体办法,他已经先后派出多人,分别了解和掌握将要进攻的朝廷官兵的军事分布情况,他准备先攻打那些距离朝廷较远一些的,同时又分散或是较偏远一些地方的官兵,以保证首战实现开门红,这样能提高永昌军的士气,壮大永昌军的军威,当然,这也可以树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由于事情千头万绪,人手又不够,更重要的是他对下面搜集来的情况,有些还不敢太相信,毕竟这不是自己亲手得来的材料。所以,有时候还要自己亲自看一看才放心。   为了能够争取调兵遣将,准备军备物资的时间,他计划先让距离那些朝廷官兵最近的,过去自己直接带出的那支队伍,也是黄衫军先打头阵。这样的好处是自己较了解他们,知道他们这些年没有离开过战场,经常打仗,战斗力也较强一些,不像苍蓝山这边的军队,这些年基本是养精蓄锐,没有打过几场像样一些的大仗了。还有,这样也能堵住一些人的口舌,因为毕竟损失和消耗的是自己的直属部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赵江河对他的黄衫军不放心,这样也能让他对自己放心一些,省的让他猜忌。   赵江河对李静平的这个想法没有什么意见,倒是苍蓝山的背后有些人,这样却还是暗地里说着一些怪话,特别是那个副丞相刘永亮,他暗地里经常说着一些怪话,说什么这是要出风头,想要抢头功,好以后为自己的脸贴金,同时也是为了多提拔自己手下的那些人来。   倒是赵江河对这些风言风语没有多加理睬,他充耳不闻,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知道,打仗总是要损失实力的,李静平能够主动让黄衫军先打头阵,这也是需要一番勇气的——毕竟打仗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十分把握一定能够取胜。   知道下一步要向官兵发起进攻,自己的女儿赵灵玉这些天坐不住了,她多次有意无意地向他透露出,想要争取头一批参与打头阵,好多立些军功,因为她所带领的队伍,和黄衫军一样,在这几年也没有闲着,而且,他们离官兵也很近,为什么让李媛所带的黄衫军打头阵,而不让自己的队伍打头阵呢?   赵江河知道年轻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立功心切,都有一股冲劲,这当然也是好事。但是,他只是推说这一切都要听军师的统一部署,他作为一个军统帅,要充分信任下面,不便从插手。   可是,赵灵玉却是心有不甘,她还是想争取一下,后来,这件事被赵江河的夫人泰安王后知道了,她说什么也不让女儿的队伍去,但是,她又怕李静平真的安排赵灵玉去,经常给赵江河吹风,让他给赵灵玉另外再安排一个其它的职务。   赵江河倒是和泰安王后的想法不一样,他也想让赵灵玉多锻炼一下,所以,他也为这事情动了不少脑筋。他想,自己是永昌军的主帅,下面多少双眼睛都看自己呢,要是在这个时候把女儿赵灵玉从前方调了回来,一方面怕下面的人对他有意见,说他怕自己的女儿前线危险,贪生怕死;另一方面,一旦将来仗打胜了,也失去了一次立功的打好机会。想了半天,他想了个万全之策。   这是他让赵灵玉挂名当永昌军的副总监军,由田玉坤来接替赵灵玉,继续在那里担任香主,同时,赵灵玉要代表永昌军,以永昌军总监军的身份,亲自到黄衫军那里去坐镇监督,这样,如果开头这一场仗打胜利了,那军功当然也会有她一份;如果这一仗打败了,她只是面派下来的一个监军,不插手作战指挥,所以,也不对失败担负责任。   还有一点,这是更重要的是,这样他可以把赵灵玉,很自然地安插在黄衫军里面,开了这个头,以后也好慢慢地掌握和控制这支他管不了的军队。想好了这个计划之后,他下了任命通知,让赵灵玉带着他的手谕,前去黄衫军那里走马任。   再说赵灵玉,这些天她正和田玉坤坐在一起,谈论着军的一些事情,她把自己的这些想法都和田玉坤讲了,田玉坤暗自思索,如果赵灵玉被调往前线,赵江河不再另外派人到这里,那自己在这里是一个人说了算;退一步讲,算是面再另外派一个人过来,只要背景没有自己硬,那也是自己能够做一多半主,那样自己做什么事情好办的多了。另外,他也想了,自己还是不前线打仗为好,虽然那样能够多立一些军功,但是,毕竟那样有些事情不好处理,所以,他也完全赞成赵灵玉的这个想法。   最近这几年,由于华夏国和漠北国交战,刘王业青对他也没有安排太多的任务,主要是让他多立军功,静心潜伏下来,想办法进一步取得赵灵玉的信任,取得赵江河的信任,以便将来能够担当更重要的职务,争取进入永昌军的领导核心。   在当华夏国把漠北兵赶走了以后,由于现在永昌军正在储备军用物资,扩军备战,准备对朝廷展开全面进攻,所以,刘王业青这个时候不像原来那样,能够耐住性子,他知道现在朝廷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派人告诉他,让他想尽办法,千方百计搜集他们的各种重要的情报,在永昌军内部制造一些混乱,让他们自相残杀,互相争权夺利,如果可能的话,最好窃取一些重要的职务,或者争取一些人对赵江河反叛,反正一句话,那是只要是有利于朝廷的,不利于永昌军的事情,都要想办法主动去做,而且越多越好。   所以,赵灵玉想参加永昌军对朝廷的作战,其实也是田玉坤在这一段时间,不断地给她吹耳边风的结果。   两个人此时正在议论着,这时候,下面的侍卫进来报告,说永昌军总部送来了书信,赵灵玉马让他们进来,接过了赵江河的手谕一看,顿时兴奋地叫了起来……   “……哈哈,还是爹懂我的心思,这下我可以到前方和官府打仗了,在这里几年了,我都快要憋疯了,你看……”赵灵玉一边看着,一边高兴地说着……   田玉坤一听赵灵玉这话,赶忙走前去,把头凑了过来,等他看完了赵江河的手谕,心暗暗地窃喜,他想,果然这里没有给他再另外再委派一个人,这样自己可以独自一人做主了,但是,这些内心深处的想法,在脸一点也没有显示出来,相反,他还流露出一些依依不舍,有些舍不得赵灵玉离开这里的神情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黄沙飞舞   第二百五十三章   赵灵玉拿着书信,田玉坤站在旁边,两个人继续往下看着……   赵江河果然考虑的很细致,他考虑到让赵灵玉冒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黄衫军那里,如果没有李静平的亲笔书信,那里的将领根本不会接纳赵灵玉,也不会配合她的工作,更不会服从她的领导,所以,赵江河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先让赵灵玉顺便带着她的孩子,回到苍蓝山这里,然后再和李静平好好沟通一下,以免双方产生误会,毕竟那里还是人家李静平的下,最后再让李静平给赵灵玉写一封亲笔书信,让那里的将领知道,是他们的李香主同意赵灵玉到那里代表永昌军去当监军的,这样做才比较稳妥一些。   看完了书信之后,赵灵玉就把这里的工作对田玉坤做了一些交待,由于两个人在一起,对彼此的事情都比较了解,也不费什么事,最后,赵灵玉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地上路了。   赵灵玉和几个随行,经过半个来月的长途跋涉,总算是又回到了苍蓝山那里了,到了那里,赵灵玉把孩子交给了泰安王后,便按照赵江河的指示,找到李静平。   李静平当然早就知道了赵江河让赵灵玉去黄衫军那里去当总监军,他心里其实早就有所预料,只是自己走的时候,那里的所有事情都已经交给了自己的女儿李媛处理,所以,他马上就给女儿李媛写了一封书信,告诉她要好好配合赵灵玉的工作,要尊重她的意见,遇到问题要多和赵灵玉进行沟通,一起把那里的事情做好。   赵灵玉带着李静平写的这封书信,又经过半个多月的翻山越岭,这下午,终于来到了黄衫军的驻地。   到了军营的门口,守卫的几个士兵看了李媛出示的官文,他们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少妇,有些吃不准这是个什么人,就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头头,这个头头看了看,就领着赵灵玉等人,就往黄衫军的总部走去。   路上,赵灵玉一边走,一边注意观看着军营的情况,只见这里地面环境清洁,房屋排列有序,士兵出入都统一列队,步伐整齐,口号响亮,精神也十分饱满,赵灵玉本来是个十分挑剔的人,见了这等情景,心想,就是在苍蓝山的永昌府那里,军容也不如这里,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暗称赞李静平的管理能力。   等赵灵玉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外表看起来气势宏伟的大殿门前,那个头头对守卫在那里的两个侍卫道:   “这位是从永昌军那里过来的,要见咱们这里的李军帅……”   那两个侍卫看了看赵灵玉,只见她神情淡定,但也透露出几分傲气,身上的军装华贵,举手投足之间显现出气度不凡,一个侍卫又低头看了看她的官文,不敢怠慢,就对赵灵玉道:   “将军,请您先在这里稍候,人先去通报一声。”完,就要一个人往进走……   哪知道赵灵玉把那两个侍卫一推,道:   “不用通报了,我跟你们这里的女香主是姐妹,很熟悉……”她一边着,一边就要往殿堂里闯……   哪知道赵灵玉刚闯进了殿堂的大门,里面又有许多房屋,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进哪个门,只好停住了脚步,耐着性子等着里面的人再进行通报。   房屋内,李媛正在凝神看着桌子上的一些报表,这时,见来人通报永昌军那边派来了一个人,像是个高级将领,她心中感到疑惑,心想:   ……永昌军派人来了?他们要干什么?正在这样想着,赶紧站起身来,准备出门迎接,哪知道赵灵玉还没等那个侍卫让她进来,就已经一个人先闯了进来,她一进门,就对李媛笑着道:   “……哎呀,我的李大香主,你的衙门好高啊,他们硬是拦住我,不让我进去。哈哈……”   李媛一看,惊喜地冲到了前面,一下就把赵灵玉抱住,高兴地叫了起来:   “……哎呀,我刚才还在纳闷,不知道是永昌军的哪位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地方了,原来是表嫂来了,快快请坐……”着,她就把赵灵玉让到了座位里……   两个人自从那年李媛离开了苍蓝山,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此时在这里再次相见,感到格外亲切,由于她们两个年龄相仿,又都是女子,所以,这一见面,话匣子就打开了,仿佛有不完的话……   过了好半,当两个人互相叙了双方的各自情况,赵灵玉这才把赵江河的手谕和李静平的书信拿了出来,交给了李媛……   李媛其实刚才就已经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赵灵玉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一定会掌控这里的军政大权,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虽监军不插手具体的军事事务,但是,由于她的特殊身份,不管干什么,按总要得到她的点头才行,不过,李媛原来想着,赵灵玉一定是到这里来接替她的,现在看来,赵江河还没有那么做,但恐怕也只是一个时间迟早的问题。   李媛看完了赵江河的书信之后,又打开了他爹的那封书信,看着上面的话,她完全能够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李媛对赵灵玉的到来,心里并不十分排斥,因为她对赵灵玉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个人还是比较好打交道的,其实她最担心的,是田玉乾该怎么办?   原来,就在前一,田玉乾刚刚离开这里,原因是由于黄衫军这里的战马比较短缺,李媛就让田玉乾先带着一些人,又跑到了漠北国那里去了,她想从穆春华那里要一些战马,以便弥补这里战马的缺乏。   现在,赵灵玉来到了这里,李媛心里暗暗地庆幸田玉乾刚离开这里,要不然,他们两个之间撞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李媛心想,应该想办法告诉田玉乾,让他先不要回到这里,在外面先躲一躲再。   两个人又交谈了一会儿,李媛这才对赵灵玉道:   “李监军,你要是着急,我就带你到下面走一走,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要是不着急,那就还是先休息一下等明再……”   赵灵玉马上道:   “哎呀,看你的这叫什么话?以后在外边,你就叫我监军,如果就咱们两个人,你就还叫我表嫂,至于这里的情况,还是明再吧,我走了几的路,也确实很累了。”   于是,李媛就告诉下面的人,赶快先领着赵监军先好好休息一下,随后,她就和赵灵玉告辞,然后,回到了房间,给田玉乾写了一封书信,把赵灵玉来到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好让他心理有个准备。   考虑这件事十分重要,而且到漠北的路上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她想了半,觉得郝志平这个人武功高强,对漠北那里的情况也比较熟悉,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她就找到了郝志平,把这封书信交给了他,让他务必把这封书信带给田玉乾。   郝志平接到了书信之后,马上就离开了这里,前往漠北国去找田玉乾去了。   一路上,郝志平骑着马,一边走一边想着李媛写给田玉乾的那封书信,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内容呢?是有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些私事吗?不像。如果不是私事,那一定就是关于黄衫军的事情了,想着想着,郝志平心里有些痒痒了,他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不定里面有重要的内容,想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掏出了那封书信……   郝志平抬头先看了看周围,他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带,他感到有些口渴,就把书信放在了马背上,然后又掏出了水带,喝了几口水,正要想着怎么样才能把那封书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看看,他没有料到,北方的气,就像是婴儿的脸,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就从西北面刮来了一阵猛烈的狂风,郝志平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过来,手中的书信就被这股大风吹跑了,急的他赶紧就去追赶,虽然郝志平的腿快,但比起这股风来,究竟还是慢了些,转眼之间,李媛写的那封书信就被风吹得在空中高高飞扬,不一会儿,就已经飞的不知去向,郝志平在后面紧紧地追赶,哪里还能追得上呢?最后只能是眼巴巴地干等着眼,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狂风中,不知道该如果是好……   郝志平看着漫黄沙飞舞的空,心想,这可怎么办呀?一旦延误了李媛的军机大事,那可就完了,反过来,这封书信一旦是落入了官府的手里,那也不好办,谁能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要紧的事情?……想来想去,郝志平只能是懊恼地骑上了马,然后又顺着风的方向,去查找一下,看看地上有没有那封书信……   郝志平骑着马,在周围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子,也没有找到那封书信,他想,这里到处都是风沙,就算是那封书信落在地上,也早就被黄沙埋在沙漠中了,还要怎么去找?想到这里,只好调转马头,又朝着黄衫军那里的方向,返了回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黄沙飞舞   第二百五十三章   赵灵玉拿着书信,田玉坤站在旁边,两个人继续往下看着……   赵江河果然考虑的很细致,他考虑到让赵灵玉冒然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黄衫军那里,如果没有李静平的亲笔书信,那里的将领根本不会接纳赵灵玉,也不会配合她的工作,更不会服从她的领导,所以,赵江河考虑再三,觉得还是先让赵灵玉顺便带着她的孩子,回到苍蓝山这里,然后再和李静平好好沟通一下,以免双方产生误会,毕竟那里还是人家李静平的下,最后再让李静平给赵灵玉写一封亲笔书信,让那里的将领知道,是他们的李香主同意赵灵玉到那里代表永昌军去当监军的,这样做才比较稳妥一些。   看完了书信之后,赵灵玉就把这里的工作对田玉坤做了一些交待,由于两个人在一起,对彼此的事情都比较了解,也不费什么事,最后,赵灵玉又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匆匆地上路了。   赵灵玉和几个随行,经过半个来月的长途跋涉,总算是又回到了苍蓝山那里了,到了那里,赵灵玉把孩子交给了泰安王后,便按照赵江河的指示,找到李静平。   李静平当然早就知道了赵江河让赵灵玉去黄衫军那里去当总监军,他心里其实早就有所预料,只是自己走的时候,那里的所有事情都已经交给了自己的女儿李媛处理,所以,他马上就给女儿李媛写了一封书信,告诉她要好好配合赵灵玉的工作,要尊重她的意见,遇到问题要多和赵灵玉进行沟通,一起把那里的事情做好。   赵灵玉带着李静平写的这封书信,又经过半个多月的翻山越岭,这下午,终于来到了黄衫军的驻地。   到了军营的门口,守卫的几个士兵看了李媛出示的官文,他们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少妇,有些吃不准这是个什么人,就交给了身边的一个头头,这个头头看了看,就领着赵灵玉等人,就往黄衫军的总部走去。   路上,赵灵玉一边走,一边注意观看着军营的情况,只见这里地面环境清洁,房屋排列有序,士兵出入都统一列队,步伐整齐,口号响亮,精神也十分饱满,赵灵玉本来是个十分挑剔的人,见了这等情景,心想,就是在苍蓝山的永昌府那里,军容也不如这里,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暗称赞李静平的管理能力。   等赵灵玉跟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外表看起来气势宏伟的大殿门前,那个头头对守卫在那里的两个侍卫道:   “这位是从永昌军那里过来的,要见咱们这里的李军帅……”   那两个侍卫看了看赵灵玉,只见她神情淡定,但也透露出几分傲气,身上的军装华贵,举手投足之间显现出气度不凡,一个侍卫又低头看了看她的官文,不敢怠慢,就对赵灵玉道:   “将军,请您先在这里稍候,人先去通报一声。”完,就要一个人往进走……   哪知道赵灵玉把那两个侍卫一推,道:   “不用通报了,我跟你们这里的女香主是姐妹,很熟悉……”她一边着,一边就要往殿堂里闯……   哪知道赵灵玉刚闯进了殿堂的大门,里面又有许多房屋,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进哪个门,只好停住了脚步,耐着性子等着里面的人再进行通报。   房屋内,李媛正在凝神看着桌子上的一些报表,这时,见来人通报永昌军那边派来了一个人,像是个高级将领,她心中感到疑惑,心想:   ……永昌军派人来了?他们要干什么?正在这样想着,赶紧站起身来,准备出门迎接,哪知道赵灵玉还没等那个侍卫让她进来,就已经一个人先闯了进来,她一进门,就对李媛笑着道:   “……哎呀,我的李大香主,你的衙门好高啊,他们硬是拦住我,不让我进去。哈哈……”   李媛一看,惊喜地冲到了前面,一下就把赵灵玉抱住,高兴地叫了起来:   “……哎呀,我刚才还在纳闷,不知道是永昌军的哪位大驾光临我们这个地方了,原来是表嫂来了,快快请坐……”着,她就把赵灵玉让到了座位里……   两个人自从那年李媛离开了苍蓝山,就再也没有见过面,此时在这里再次相见,感到格外亲切,由于她们两个年龄相仿,又都是女子,所以,这一见面,话匣子就打开了,仿佛有不完的话……   过了好半,当两个人互相叙了双方的各自情况,赵灵玉这才把赵江河的手谕和李静平的书信拿了出来,交给了李媛……   李媛其实刚才就已经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赵灵玉这个时候来到这里,一定会掌控这里的军政大权,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虽监军不插手具体的军事事务,但是,由于她的特殊身份,不管干什么,按总要得到她的点头才行,不过,李媛原来想着,赵灵玉一定是到这里来接替她的,现在看来,赵江河还没有那么做,但恐怕也只是一个时间迟早的问题。   李媛看完了赵江河的书信之后,又打开了他爹的那封书信,看着上面的话,她完全能够体会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李媛对赵灵玉的到来,心里并不十分排斥,因为她对赵灵玉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这个人还是比较好打交道的,其实她最担心的,是田玉乾该怎么办?   原来,就在前一,田玉乾刚刚离开这里,原因是由于黄衫军这里的战马比较短缺,李媛就让田玉乾先带着一些人,又跑到了漠北国那里去了,她想从穆春华那里要一些战马,以便弥补这里战马的缺乏。   现在,赵灵玉来到了这里,李媛心里暗暗地庆幸田玉乾刚离开这里,要不然,他们两个之间撞上了,那可就麻烦了。   李媛心想,应该想办法告诉田玉乾,让他先不要回到这里,在外面先躲一躲再。   两个人又交谈了一会儿,李媛这才对赵灵玉道:   “李监军,你要是着急,我就带你到下面走一走,先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要是不着急,那就还是先休息一下等明再……”   赵灵玉马上道:   “哎呀,看你的这叫什么话?以后在外边,你就叫我监军,如果就咱们两个人,你就还叫我表嫂,至于这里的情况,还是明再吧,我走了几的路,也确实很累了。”   于是,李媛就告诉下面的人,赶快先领着赵监军先好好休息一下,随后,她就和赵灵玉告辞,然后,回到了房间,给田玉乾写了一封书信,把赵灵玉来到这里的事情,告诉了他,好让他心理有个准备。   考虑这件事十分重要,而且到漠北的路上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危险,她想了半,觉得郝志平这个人武功高强,对漠北那里的情况也比较熟悉,是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她就找到了郝志平,把这封书信交给了他,让他务必把这封书信带给田玉乾。   郝志平接到了书信之后,马上就离开了这里,前往漠北国去找田玉乾去了。   一路上,郝志平骑着马,一边走一边想着李媛写给田玉乾的那封书信,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内容呢?是有关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一些私事吗?不像。如果不是私事,那一定就是关于黄衫军的事情了,想着想着,郝志平心里有些痒痒了,他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不定里面有重要的内容,想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掏出了那封书信……   郝志平抬头先看了看周围,他现在已经走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沙漠地带,他感到有些口渴,就把书信放在了马背上,然后又掏出了水带,喝了几口水,正要想着怎么样才能把那封书信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看看,他没有料到,北方的气,就像是婴儿的脸,变就变,刚才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就从西北面刮来了一阵猛烈的狂风,郝志平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过来,手中的书信就被这股大风吹跑了,急的他赶紧就去追赶,虽然郝志平的腿快,但比起这股风来,究竟还是慢了些,转眼之间,李媛写的那封书信就被风吹得在空中高高飞扬,不一会儿,就已经飞的不知去向,郝志平在后面紧紧地追赶,哪里还能追得上呢?最后只能是眼巴巴地干等着眼,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狂风中,不知道该如果是好……   郝志平看着漫黄沙飞舞的空,心想,这可怎么办呀?一旦延误了李媛的军机大事,那可就完了,反过来,这封书信一旦是落入了官府的手里,那也不好办,谁能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要紧的事情?……想来想去,郝志平只能是懊恼地骑上了马,然后又顺着风的方向,去查找一下,看看地上有没有那封书信……   郝志平骑着马,在周围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子,也没有找到那封书信,他想,这里到处都是风沙,就算是那封书信落在地上,也早就被黄沙埋在沙漠中了,还要怎么去找?想到这里,只好调转马头,又朝着黄衫军那里的方向,返了回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林中相遇   再说赵灵玉他们这些从北面突围的这部分人,由于李媛向南面突围,把官兵的很大一部分都吸引到了南面,所以,赵灵玉带领的这部分人马,从北面突围的时候,遇到的官兵相对不是很多,再加赵灵玉所带领的这部分人马较多,而且还是精兵,所以,经过黄衫军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最后,赵灵玉他们总算是突围出去了,但是,虽说赵灵玉跑出来了,但是,伤亡也是非常惨重,到最后突围出来的人,不到一百来人。   眼看着刚才在山时自己手下的五六万的精兵,最后只跑出来这么几个人,赵灵玉心如刀绞,李媛为了救她,现在生死未卜,看来他们很难逃出官兵的重重包围,不过,赵灵玉还是不死心,她望着此时在地休息的伤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灵玉靠在一颗大树下面,瘫坐在地,喘着气,此时,经过刚才的突围,她现在全身下好像是散了架一样,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过了一会儿,待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儿后,赵灵玉这才强咬着牙,让自己站立起来,准备向清凉谷那里走去。   当赵灵玉问眼前的这些人,看他们有谁知道清凉谷。说起清凉谷,倒是有好几个人说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究竟路怎么走,却也说不出来,再加现在又是黑夜,都不敢确定……   赵灵玉心想,眼下这里刚逃出了官兵的包围圈,但是,这里距离官兵并不算远,现在这几个人,天一亮了那危险了,所以,不管怎么,还是应该继续往外走,即使清凉谷路走错了,那也没有关系,只要是离开官兵好,想到这里,李媛对那两个知道清凉谷的士兵说道:   “这样吧,这里只有你们几个知道清凉谷,你们大胆地领着我们这些人走吧,算是走错了,也总在这里强,毕竟这里还不安全,离官兵还是有些近。”   那两个士兵听了,觉得有理,挣扎这站立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又和其他的那几个士兵互相嘀咕了一阵,便带着这些人,疲惫地朝着北面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东边的天空总算是出现了一抹淡淡的亮光,赵灵玉抬头看了看他们行走的方向,倒是大致还没有走错,她稍微有些放心了,心想,这里应该没有官兵了,所以,他们的脚步也稍微刚才要慢了一些。   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又亮了一些了,周围的环境也能够看的清楚了,赵灵玉望见这里不远处有一片树林,看起来还较茂密,指着那里,对大家说道:   “大家都辛苦了一黑夜了,你们看,那里有一片树林,我们到那里先歇歇脚,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再说吧。”   大家一听,好像身又有了一些气力,赶紧往前紧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这一片树林里,马都摊倒在地……   ……过了一阵,这些人站起身来,在树林里寻了一些蘑菇和野菜,也有人用箭射死一些树林里的一些动物,用刀剥了皮,又点了几堆火,做起饭来,过了一会儿,等饭熟了,大家肚子里面早饿了,这时候都围成一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等大家肚子里垫了一些食物之后,这才感到身也有些气力了,这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了,但是,大家这时候也都感到困乏了,一个个都随便往地一倒,累的睡着了……   赵灵玉看着大家在地疲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再叫他们走了,另外,她这个时候也开始挂念着田玉坤的安危,不知道他现在是到了哪里了……   赵灵玉心想,大家奋战了一天一夜,这时候也都累了,也应该让他们在这个地方先休息一下,而且这个地方应该较安全,所以,她让几个人分别在几个地方注意警戒,而她则一个人在树林里随便走了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一片树林很大,赵灵玉走了一阵,见周围好像也没有什么情况,也走了回来,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倒头也睡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灵玉一觉醒来,她睁开眼看了看,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到了西面了……   看来,他们这一觉已经睡了快五个时辰了……   赵灵玉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只见他们此时还都睡得死死的……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找一处水潭,先把脸洗一洗再说,于是,她一个人在树林里转了起来……   走了一阵,赵灵玉这才找到了一处水潭,她蹲在那里,先用手把水捧了一些,喝了几口水,然后又用水洗了洗脸,感觉头也清醒了一些,随后,她起身往回走……   在赵灵玉准备往回走的途,她忽然听到前面的树林里似乎好像有人在说话,她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人呢,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着……   ……刚走了几步,她见前面的树林里好像有两个人影在晃动,赵灵玉心一惊: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官兵吧?   赵灵玉这样想着,她不敢惊动前面的人影,便悄悄地躲在了一个大树后面,屏住呼吸,慢慢地探出头来,警觉地往前看着……   树林里面的光线很昏暗,再加这个时候天也接近了黄昏,离前面的那两个人又有四五丈远,所以,赵灵玉也只能是看了个大体轮廓……   赵灵玉瞪着两个眼睛,仔细地看着前面的那两个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个时候,她稍微看清楚了一些,原来,那两个人也是身穿一身铠甲,而且面也是一身血迹斑斑,赵灵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看他们两个人穿的铠甲,不像是官兵的军装,如果不是,那这两个人在这里偷偷地干什么呢?   李媛见那两个人好像没有发现她,大着胆子又悄悄地往前走了两步,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这时候,她听见了那两个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媛儿,这一回,我还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我们终于又能够在这里相见了……”   “……我也是,要是那样,我岂能一个人独自活着,我宁愿和你一起去死……”   赵灵玉断断续续地听了这几句话,她浑身一颤: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李媛的声音吗?她在这里是和谁在一起说着这样的话呢?   赵灵玉这个时候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她把头探了出来,往前一看,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前面的那两个人,此时,正在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亲吻着,一边吻着,一边亲热地说着话,看样子十分亲密……   由于两个人相互抱在一起,而李媛的脸正是对着自己这边,所以,赵灵玉不知道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赵灵玉心想,原来李媛已经有了意人了,自己还一点也不知道呢?   赵灵玉虽然早已经结过了婚,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心里好,于是,她又悄悄地往回退了几步,想要转到了李媛的后面,看看她到底是和谁在一起……   赵灵玉蹑手蹑脚地又往回走了几步,估计他们不会发现自己了,悄悄地转到了李媛的背后,想要瞧一瞧那个人的脸,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赵灵玉又往前走了几步,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然后再稍微探出了头,瞪着两个眼睛往那个人的脸一望,这一望不要紧,赵灵玉差点一下子惊叫了起来:   ……天哪,和李媛抱着一起亲吻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丈夫——田玉乾……   ……霎时间,赵灵玉感到天旋地转,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几乎都要散了架了,她用力扶住前面的那颗大树,这才没有摊在地……   赵灵玉的脑子里,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空白了,……过了不知道多久,赵灵玉才恢复了意识,她咬着牙骂道:   “……这俩个狗东西,闹了半天,他们早跑出来了,现在躲在这里偷偷地聚在一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想到这里,她一下子跳了出来,几步冲向了李媛他们两个跟前,大声喝道:   “……你们这两个狗东西,真是不要脸,躲在这里偷情,看我怎样收拾你们……”说着,前一把揪住了李媛的衣领,同时又举起另一只手,要往李媛的脸打去,在她的手高高举起的一瞬间,田玉乾的手一把把她的手腕牢牢地抓住了,这一抓不要紧,赵灵玉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她抬腿对着田玉乾的小肚子是一脚,田玉乾是什么功夫,哪能让赵灵玉踢到?只见他身子稍微一侧,赵灵玉的这一脚落空了……   赵灵玉眼见自己的丈夫在这个时候还袒护着李媛,她心更是恼羞成怒,正要说话,在这个时候,听李媛高声叫道:   “……表嫂,你先不要这样,听我慢慢和你说……”   赵灵玉这个时候哪能有功夫去听李媛慢慢讲,她肚子里憋着的火对着李媛全部发了出去:   “……住口,谁还有功夫在这里听你在这里胡扯……”    第二百五十五章 放火突围   这个时候,官兵早已经把这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要想冲出去谈何容易?李媛手下的这些将士,一个个浴血奋战,奋力拼杀,也不知道冲了多少回,还是没有冲出去……   反过来再看官兵,他们围过来的人数却是越来越多,包围圈却是越来越小,现在看来,要想突出重围,真登天还要难。   经过几次大的突围,到了晚,李媛带着的那些将士,已经所剩不多了,眼看要全部消耗完了,在这个时候,李媛他们被官兵也逼得不断后退,到最后,他们又退回到了山顶了……   李媛紧张地想着:怎么办?眼看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了退路了,也不知赵灵玉他们那些人冲出去了没有?   官兵还是不断地密密麻麻地往围过来……   又过了一会儿,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官兵也不再往山继续冲了,只是每隔着两丈,在原地燃起了一个火堆,在那里休息起来,想必是要等到天亮才继续向山进攻吧……   李媛看着山坡下的官兵,脑子里紧张地想着对策,……忽然,李媛手下的一个将士跑过来,向李媛报告说,在西面的方向,好像出现了一些情况,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媛一听,赶忙跑到了山的西面,向下望去,火光,看到山坡下的那些官兵,出现了一阵混乱,同时,还不断地传来一阵阵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人们的叫喊声……   “……一定是自己人……”   李媛的脑子里很快这么一闪,马把手的宝剑向那里一挥,命人向那里冲去,这边的将士立刻高声喊着,向官兵那里冲了过去……   在李媛手下的这些将士要杀向官兵的时候,见从官兵的人群,已经飞快地冲出来一个人影……   由于天黑,脸什么也看不清楚,李媛两眼紧紧地盯着那个人,大声喊着:   “……壮士,快往这边来……快到这边来……”   那个人一听李媛说话的声音,惊喜地叫道:“……媛儿,是我……”   李媛一听那人说话的声音,差点跳了起来:   “……天哪,这不是田玉乾的声音吗?”她赶紧扑了过去,一把把那人拉住了,声音颤抖地叫道:   “……大表哥,……你……你怎么来了?你这不是来送死吗?”   原来,田玉乾到了漠北国之后,向穆春华说明了他的来意,想要从这里借一些战马,以用于下一步的作战,漠北国的马匹很多,而且品种也优良,穆春华二话没说,马让手下的人跳了五百多匹好马,让他带回去,由于路途遥远,他担心这么多马田玉乾一个人管不过来,安排几个人随他一起前往李媛那里。   当田玉乾回到了华夏国的时候,才知道,在他刚刚离开李媛不久,他们那里已经遭到了官兵的进攻,田玉乾知道情况万分危急,让他们那些人带着战马先去清凉谷,而他自己一个人则骑着马火速赶往李媛那里,等到了山下,这时候官兵已经把那里层层包围了……   田玉乾知道李媛一定现在还是在山,所以,他拿着手的那把青龙剑,靠着青龙剑术,一个人杀了过去……   由于青龙剑锋利无,而田玉乾的武功又十分高强,这些官兵的武艺,但哪里是他田玉乾的对手,虽然说起来人数众多,但也拦他不住,所以,经过田玉乾的奋力拼杀,最后这才突破官兵的重重包围,冲到了山顶,在这危急关头与李媛相见了……   两个人在这里见面,李媛说不是什么心情,她又是喜悦又是悲伤:喜的是她在这生死关头,又能再一次见到自己心爱的人,是死了,两个人也要死在一起;悲的是她估计这一回十有八九,怕是难以冲出官兵的重重包围,而这时候田玉乾却主动进入了官兵的包围圈,白白的搭一条性命……   此时,田玉乾紧紧地握住李媛的手,他看着李媛又是欣喜又是悲伤的表情,他怎么能不知道李媛的心情?所以,田玉乾安慰道:   “……媛儿,你不要怕,咱们一定能冲出官兵的包围,让我们好好想想对策……”   山坡的官兵这时候又恢复了平静,他们开始吃开了饭了……   田玉乾看着山坡的那些官兵,一个个围坐在火堆旁,……忽然,他心一动,心想,何不利用火攻,然后趁着官兵一片混乱,再突围出去……   想到这里,他注意了一下现在的风向,发现这里的风是朝着东南方向刮的,虽然风不是很大,但是,也不算太小,再加此时山的草木都已经有些干枯,正是容易燃烧的时候,如果在这里放火,那火会顺着风的方向,向官兵那里刮去,正好可以趁机突围出去……   于是,他悄悄地拉了一下李媛,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对她说了,李媛听了,心一亮,情不自禁地叫道:   “……好啊,我看可以,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不行这么办吧。”说着,她马招呼人赶紧准备起来……   黄衫军的人悄悄地在山砍着一些干枯的柴草,又悄悄地来到了山的东南面,把他们准备好的柴草堆积起来,等后半夜之后,趁着官兵都困乏睡觉的时候,点燃后猛地突围出去……   月亮已经偏西了,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官兵那里也只是留了几个人在那里监视着山的动静,其他的人都躺在山坡,早已经进入了梦乡了……   李媛见时机到了,她下令点火,手下的人马把那些堆在那里的柴草点燃了起来……   这时候,夜里的风正是吹的紧的时候,堆在一起的柴草,顺着风的方向,朝官兵那里刮去,这时候,官兵也反应过来了,他们拼命地大声叫喊着:   “……不好了,赶快起来,赶快起来,贼兵放火了,贼兵放火了……”   ……大火越烧越旺,转眼之间,已经烧到了官兵那里,瞬间那里变成了一片火海,听那里传来了一阵阵哭爹喊娘的声音,还有那柴草噼噼叭叭燃烧的声音……   李媛看着官兵在火光一个个狼狈逃串的身影,她马下令,让手下的人全身都用水浇湿了,然后向官兵冲去,这些山剩下的黄衫军,知道现在这是他们最后唯一的机会,此时都憋着一口气,瞪着两眼,使出全身力气,向官兵杀去……   李媛和田玉乾,由田玉乾带头冲在前面,李媛由几个人保护着,在后面指挥着众人,两个人一前一后,奋力拼杀过去……   这时候,官兵们被大火烧的早已经乱了阵脚,有的被火烧死,有的烧伤,一个个只顾得各自逃命,生怕被大火赶,那里还顾得和黄衫军厮杀,最可笑的是,有的还没有睡醒,已经被从面跑下来的官兵踩死或是踩伤,空气,浓烟滚滚,大火燃烧的速度,人跑的还要快,不一会儿,这里的官兵被大火烧的退到了山下了……   田玉乾他们跟在大火后面,由于地刚刚被火烧过的地方还是很烫,不能用脚去踩,后来,他们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横躺着的官兵死伤的尸体,便踩着他们的尸体,一口气跑到了山下……   这个时候,山两边的官兵知道这边着火了,也都纷纷往这边涌了过来,想要阻挡山的黄衫军跑了,可是,由于此时正是黑夜,又见一个个都是被大火熏得黑乎乎的,哪里还能分辨出谁是官兵谁是黄衫军,只是看见人们像潮水一样,从山纷纷跑下,有的甚至是从山滚下来的,想要把官兵拦住,早被从山逃下来的官兵,愤怒地杀死,到后来,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山的人都四处逃散了……   田玉乾跑到了山下,他全身满身是血,还有烟熏火烤的灰烬,回头再看山跟在他后面的这些人,也一个个都是和他一样,哪里还能分辨出你我?他只好继续往前跑去,争取彻底冲出官兵的包围圈再说……   再说李媛这些人,他们也和田玉乾一样,最后从山跑了下来,等到了山下的时候,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杀,又往前奔跑了一阵,到最后,早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这个时候,不管是官兵,还是黄沙军,人们都已经彻底的跑散了,谁也分不清楚是谁,没有办法,最后,李媛也只能是趁着混乱,没命地又往前跑着,不知道跑了多久,总算是跑到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回头向周围看了一下这里的环境……   可是,这里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在李媛毕竟是这里的人,她定了定神,很快,大体在黑暗辨认出了方向,又稍微歇了几口气,按照原来她和赵灵玉他们一起商定的汇合地点,向着仙人岭清凉谷那边一步步地赶去……    第二百五十六章 林中相遇   再说赵灵玉他们这些从北面突围的这部分人,由于李媛向南面突围,把官兵的很大一部分都吸引到了南面,所以,赵灵玉带领的这部分人马,从北面突围的时候,遇到的官兵相对不是很多,再加赵灵玉所带领的这部分人马较多,而且还是精兵,所以,经过黄衫军的将士们浴血奋战,最后,赵灵玉他们总算是突围出去了,但是,虽说赵灵玉跑出来了,但是,伤亡也是非常惨重,到最后突围出来的人,不到一百来人。   眼看着刚才在山时自己手下的五六万的精兵,最后只跑出来这么几个人,赵灵玉心如刀绞,李媛为了救她,现在生死未卜,看来他们很难逃出官兵的重重包围,不过,赵灵玉还是不死心,她望着此时在地休息的伤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灵玉靠在一颗大树下面,瘫坐在地,喘着气,此时,经过刚才的突围,她现在全身下好像是散了架一样,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过了一会儿,待身体稍微好了一点儿后,赵灵玉这才强咬着牙,让自己站立起来,准备向清凉谷那里走去。   当赵灵玉问眼前的这些人,看他们有谁知道清凉谷。说起清凉谷,倒是有好几个人说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究竟路怎么走,却也说不出来,再加现在又是黑夜,都不敢确定……   赵灵玉心想,眼下这里刚逃出了官兵的包围圈,但是,这里距离官兵并不算远,现在这几个人,天一亮了那危险了,所以,不管怎么,还是应该继续往外走,即使清凉谷路走错了,那也没有关系,只要是离开官兵好,想到这里,李媛对那两个知道清凉谷的士兵说道:   “这样吧,这里只有你们几个知道清凉谷,你们大胆地领着我们这些人走吧,算是走错了,也总在这里强,毕竟这里还不安全,离官兵还是有些近。”   那两个士兵听了,觉得有理,挣扎这站立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又和其他的那几个士兵互相嘀咕了一阵,便带着这些人,疲惫地朝着北面往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东边的天空总算是出现了一抹淡淡的亮光,赵灵玉抬头看了看他们行走的方向,倒是大致还没有走错,她稍微有些放心了,心想,这里应该没有官兵了,所以,他们的脚步也稍微刚才要慢了一些。   又走了一个时辰,这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又亮了一些了,周围的环境也能够看的清楚了,赵灵玉望见这里不远处有一片树林,看起来还较茂密,指着那里,对大家说道:   “大家都辛苦了一黑夜了,你们看,那里有一片树林,我们到那里先歇歇脚,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再说吧。”   大家一听,好像身又有了一些气力,赶紧往前紧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这一片树林里,马都摊倒在地……   ……过了一阵,这些人站起身来,在树林里寻了一些蘑菇和野菜,也有人用箭射死一些树林里的一些动物,用刀剥了皮,又点了几堆火,做起饭来,过了一会儿,等饭熟了,大家肚子里面早饿了,这时候都围成一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等大家肚子里垫了一些食物之后,这才感到身也有些气力了,这时候,天已经完全大亮了,但是,大家这时候也都感到困乏了,一个个都随便往地一倒,累的睡着了……   赵灵玉看着大家在地疲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再叫他们走了,另外,她这个时候也开始挂念着田玉坤的安危,不知道他现在是到了哪里了……   赵灵玉心想,大家奋战了一天一夜,这时候也都累了,也应该让他们在这个地方先休息一下,而且这个地方应该较安全,所以,她让几个人分别在几个地方注意警戒,而她则一个人在树林里随便走了走,看着周围的环境,这一片树林很大,赵灵玉走了一阵,见周围好像也没有什么情况,也走了回来,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倒头也睡下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灵玉一觉醒来,她睁开眼看了看,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到了西面了……   看来,他们这一觉已经睡了快五个时辰了……   赵灵玉看了看周围的同伴,只见他们此时还都睡得死死的……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找一处水潭,先把脸洗一洗再说,于是,她一个人在树林里转了起来……   走了一阵,赵灵玉这才找到了一处水潭,她蹲在那里,先用手把水捧了一些,喝了几口水,然后又用水洗了洗脸,感觉头也清醒了一些,随后,她起身往回走……   在赵灵玉准备往回走的途,她忽然听到前面的树林里似乎好像有人在说话,她还以为是他们自己的人呢,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着……   ……刚走了几步,她见前面的树林里好像有两个人影在晃动,赵灵玉心一惊:这两个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不会是官兵吧?   赵灵玉这样想着,她不敢惊动前面的人影,便悄悄地躲在了一个大树后面,屏住呼吸,慢慢地探出头来,警觉地往前看着……   树林里面的光线很昏暗,再加这个时候天也接近了黄昏,离前面的那两个人又有四五丈远,所以,赵灵玉也只能是看了个大体轮廓……   赵灵玉瞪着两个眼睛,仔细地看着前面的那两个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个时候,她稍微看清楚了一些,原来,那两个人也是身穿一身铠甲,而且面也是一身血迹斑斑,赵灵玉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看他们两个人穿的铠甲,不像是官兵的军装,如果不是,那这两个人在这里偷偷地干什么呢?   李媛见那两个人好像没有发现她,大着胆子又悄悄地往前走了两步,躲在一颗大树后面,这时候,她听见了那两个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媛儿,这一回,我还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我们终于又能够在这里相见了……”   “……我也是,要是那样,我岂能一个人独自活着,我宁愿和你一起去死……”   赵灵玉断断续续地听了这几句话,她浑身一颤: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李媛的声音吗?她在这里是和谁在一起说着这样的话呢?   赵灵玉这个时候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她把头探了出来,往前一看,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前面的那两个人,此时,正在紧紧地抱在一起,互相亲吻着,一边吻着,一边亲热地说着话,看样子十分亲密……   由于两个人相互抱在一起,而李媛的脸正是对着自己这边,所以,赵灵玉不知道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赵灵玉心想,原来李媛已经有了意人了,自己还一点也不知道呢?   赵灵玉虽然早已经结过了婚,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心里好,于是,她又悄悄地往回退了几步,想要转到了李媛的后面,看看她到底是和谁在一起……   赵灵玉蹑手蹑脚地又往回走了几步,估计他们不会发现自己了,悄悄地转到了李媛的背后,想要瞧一瞧那个人的脸,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的……   赵灵玉又往前走了几步,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然后再稍微探出了头,瞪着两个眼睛往那个人的脸一望,这一望不要紧,赵灵玉差点一下子惊叫了起来:   ……天哪,和李媛抱着一起亲吻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丈夫——田玉乾……   ……霎时间,赵灵玉感到天旋地转,脑子里“轰”的一声,全身几乎都要散了架了,她用力扶住前面的那颗大树,这才没有摊在地……   赵灵玉的脑子里,这个时候已经出现了空白了,……过了不知道多久,赵灵玉才恢复了意识,她咬着牙骂道:   “……这俩个狗东西,闹了半天,他们早跑出来了,现在躲在这里偷偷地聚在一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两个……”想到这里,她一下子跳了出来,几步冲向了李媛他们两个跟前,大声喝道:   “……你们这两个狗东西,真是不要脸,躲在这里偷情,看我怎样收拾你们……”说着,前一把揪住了李媛的衣领,同时又举起另一只手,要往李媛的脸打去,在她的手高高举起的一瞬间,田玉乾的手一把把她的手腕牢牢地抓住了,这一抓不要紧,赵灵玉更是气的火冒三丈,她抬腿对着田玉乾的小肚子是一脚,田玉乾是什么功夫,哪能让赵灵玉踢到?只见他身子稍微一侧,赵灵玉的这一脚落空了……   赵灵玉眼见自己的丈夫在这个时候还袒护着李媛,她心更是恼羞成怒,正要说话,在这个时候,听李媛高声叫道:   “……表嫂,你先不要这样,听我慢慢和你说……”   赵灵玉这个时候哪能有功夫去听李媛慢慢讲,她肚子里憋着的火对着李媛全部发了出去:   “……住口,谁还有功夫在这里听你在这里胡扯……”    第二百五十七章 黄衫教头   赵灵玉越说越气,她又要伸手去抓李媛的头发,田玉乾赶忙用手拦住,赵灵玉一见田玉乾在这个时候还一心向着李媛,悲痛欲绝,一咬牙,转身跑了……   原来,田玉乾和李媛两个人带着山剩下的那些士兵,利用大火突围出去之后,由于当时是在深夜,所以,他们两个人并没有汇合在一起,都各自带着人马拼命往外走,他们都知道,现在他们手下的这些人基本没有多少人了,等天一亮,官兵很有可能还要追过来,所以,他们都想着先逃离这块地方再说。   由于李媛已经和赵灵玉约定好了,要到清凉谷去会和,而田玉乾呢,虽说他当时没有和李媛约定好会合的地点,但是,一方面田玉乾还惦记着他从漠北国带来的那些战马,另一方面,他估计李媛也很有可能会去到那里去找他,正因为都是这样想着,所以,他们也是在树林里见面了。   由于两个人都是从官兵的包围圈里冲出来的,当他们的两只队伍经过九死一生之后又重新在树林里相遇之后,怎能不欣喜万分?由于李媛的母亲李夫人也和他们在一起,李媛有些话不好当着母亲的面讲,所以,两个人找了个理由,说是到树林里面查看一下周围的情况,这才来到了这里,两个人在树林里相互拥抱着,互相说着话,也在这个时候,恰巧让赵灵玉看见了……   赵灵玉在树林里见到了田玉乾和李媛,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和李媛在一起的并不是她的丈夫,两个人又是双胞胎,赵灵玉思想没有一点准备,哪能一下子分辨出来?而且他们的战袍经过这些天来的血战,更是分不清楚谁是谁了,更主要的一个原因,那是赵灵玉原来知道李媛一直都想着田玉乾,现在他们两个人又一起在树林里说着那样的话,所以,赵灵玉对田玉乾产生误会,也当然是在情理之了。   李媛见赵灵玉对他们两个在一起产生了误会,又好气又好笑,她见田玉乾正皱着眉头发愁,对他说道:   “……你们这双胞胎弟兄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真是让人难以分清,过去我让你们搞的稀里糊涂;现在好了,轮到了赵灵玉误会了,人家是永昌王的千金小姐,身子我要金贵,现在人家跑了,你看该怎么办吧?我还要看看我的那些将士……”说着,李媛笑着摇了摇头,赶紧往宿营处走去……   田玉乾转身去追赵灵玉,追了几步,也没有看见赵灵玉的身影,他知道她没有走远,只是在树林里躲藏了起来。   田玉乾过去也曾经和赵灵玉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她这个人性格开朗,现在只是由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才会发误会,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是他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这事关系重大,应该所慎重考虑,想到这里,转身走了回去。   田玉乾回到宿营地之后,李嫒见他回来了,见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背靠大树邹着眉头思索,走了过来,问他和赵灵玉说清楚了没有,田玉乾摇一摇头,说道:   “这事来的太突然,我还没有想好对策,我要仔细想想再说。   李嫒看着田玉乾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是着急,她对田玉乾说道:   “对了,这事你还不知道,你去漠北这些天,二表哥也到了咱们这里了……”   田玉乾一听,惊得叫了起来:   “什么?玉坤也来到这里了?那这事不好办了……田玉乾得知他弟弟田玉坤也来到这里,心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田玉乾忽然站起身来对李嫒说道:   “不行,这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特别是现在,我们势单力薄,赵灵玉和田玉坤在一起,怕是会有危险,我们还是要防着一点……说着,他往外走去……   再说赵灵玉回到了营地,她坐在那里,悲愤地想着:   ……自己现在在这里还有什么用?李嫒这里的人马已经被官兵基本击跨了,剩这么几个人,自己在这里当个空头监军还有何用?难道还要继续回到原来那里?……也不行!毕竟现在自己的岗位还在这里,想来想去,觉得现在还是应该以当前的大事为重,现在还不能凭感情用事的时候,这样想着,也强忍着悲愤,打算等把队伍带出去再说。   赵灵玉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着,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还是在那里默默地流泪,周围有几个侍候卫看见了,还以为她是因为损失了这么多士兵才悲伤,来安慰她,说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她不要太难过……   赵灵玉当然没办法和他们说这些自己个人的事情,只好随便敷衍了几句,看看天色晚了,借口要安排一些其他事务,又离开这里,走了出去。   赵灵玉在树林里转着,由于心情悲愤,她一个人茫然地走着,走着走着,忽然,前面有人对她喊了一声:   “……站住!什么人?……口令?”   赵灵玉心一愣,顺着声音往前望去,这才发现声音原来是从树传来的,她以为是李媛他们所突围出来的那部分黄衫军呢,本来她这个时候心里没有好气,于是说道:   “……没长眼吗?连我你们也认不出来?”   树的那个人一听声音,是个女的,再仔细一看,这才认出了眼前的人是从永昌军派来的那个监军,他一下子从树跳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哎呀,原来是李监军,恕小人有眼无珠,没有认出您,还望恕罪。”   赵灵玉一听这话,气也削了,她用缓和的口气问了一句:   “你们是在这里宿营吗?”   “是的。我们已经在这里宿营了一整天了。”   赵灵玉有心想往里走,后来转念又一想,这里是李媛的队伍,她现在一眼也不想看她,于是,又调转身子,往回走去……   赵灵玉走着走着,见前面的树林里有一个人,骑马走了过去,穿的衣服,看他穿的一身衣服,也是黄衫军的服装,赵灵玉看了看那个人的面孔,并不认识,可那个人却开口问道:   “请问,夫人可是永昌军来的赵将军?   赵灵玉心想,自己是刚来这里的女将军,自然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这里的人认识她也很正常,以前在苍蓝山的时侯,永昌军的大部分人都认识的她,所以她也没觉得怪,点点头应道:   “正是本将,你是哪一部分的?   那人对她行了个礼,说道:   “末将是黄衫军的武术总教头,名叫郝志平。”   原来,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奉李嫒之命,在前往漠北的路把书信丢失后返回来的郝志平。   说起郝志平怎么会认识赵灵玉,那还是在以前田玉坤带着赵灵玉和李嫒几个人,在路遭到洪水,被困在树的时候认识她的,那天夜里,是郝志平在那里练习驭鬼术,才使得李嫒她们在树感到水下有东西在动。   郝志平的脑子反应很快,更是个很会来事的人,他在这里遇到了赵灵玉,一开始,心里有些怪,但是转念又一想,已经猜出个差不多了。   他非常清楚,以永昌王赵江河千斤小姐的身份,再加贵为香主,又手握重兵,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那十有八九这是因为打了败仗,才躲在了树林里……   郝志平看了看周围,见这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正是千载难逢的一个好机会,如果把赵江河的女儿抓住,那会为朝庭立下一个大功,将来也好在刘王业青那里请功,想到这里,他跳下马来,两眼不时地向周围转着,悄悄地把手放在了剑柄,准备寻机下手……   赵灵玉听说他是黄衫军里的武术总教头,心里暗暗地想着,说起来黄衫军的人数也不算少了,其武功高强的人也不乏其人,而他能够在这么多的人里面担任武术总教头,这个人的武功一定不弱,于是,她开口问道:   “……哦,原来是黄衫军的武术总教头啊,那说起来你的武功一定很高了,你是出自哪个门派的?师父又是谁啊?”   郝志平听了,说道:   “在下是青龙派的弟子,师父为江湖人称飞天魔剑……”   赵灵玉一听,心不由得一动,她也是练剑的,虽然她的师父是田松涛,学的是田氏剑法,但过去和田玉坤在一起的时候,也和他学了不少青龙剑法,此时在这里见到了正宗的青龙剑派的传人,看他的年纪,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于是,赵灵玉说道:   “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将军一定是青龙派张先生的大弟子郝将军了?”   郝志平一听赵灵玉一下子说出了他的姓名,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想不到连赵江河的千金小姐竟然也知道我郝志平,不由得对赵灵玉暗暗有些好感,随即一想,马明白了,赵灵玉是田玉坤的妻子,怪不得呢他会知道自己呢……    请假一天 ??????????????????????????? ???? 第二百五十八章 林中伏兵   一想到田玉坤,郝志平马想起了过去在刘王府里的日子,这个田玉坤那可是刘王的养子,他和刘王业青的关系可不一般,更重要的是,他现在已经取得了赵江河的信任,谁能知道刘王业青还给他安排什么任务,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不能冒然对赵灵玉下手,自己还是少惹一些麻烦为好……想到这里,郝志平也不敢再打赵灵玉的主意了……   于是,郝志平跟着赵灵玉一起往前走,刚走了一会儿,……在这时候,听到不远处有人急切地高声喊着:   “——赵监军,——赵监军……”   赵灵玉一听,顺着声音的方向扭头一看,只见从树林里跑出来两个人,是和自己一起突围出来的人。   他们两个人看见了赵灵玉之后,马向这边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了,赵灵玉急忙迎去,问道: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   “……赵监军,不好了,……有……有情况,树林外面有一大群人,……正……正往咱们这片树林里跑呢,看样子人还不少呢……”那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还用手指着那些来人的方向……   在这个时候,李媛和田玉乾等也有好几个人也都向这边跑来了,很显然,他们一定也是发现了外面的情况,才找到这里来了……   赵灵玉看看李媛和田玉乾在一起急切的样子,肚子里的火不往地往冒,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而且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怎么应付外面的情况,所以,赵灵玉也只能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马跟随着那两个人一起,跑到了树林的边,去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一起来来到了这片密林的边缘,躲在大树的后面,往远处瞧着,只见在东面的那个方向,跑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人数很多,这些人的队伍很混乱,一个个丢盔卸甲,军容不整,队伍也没有个队形,十分混乱,而且一边跑还一边不时地回头看着什么,在他们的后面,远远地传来了一片厮杀呼喊的声音,还有马蹄奔跑的声音,这个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远方传来的一阵阵滚雷……   李媛看着远处的人群,对赵灵玉说道:   “……表嫂,依我看,前面跑过来的这些人是官兵,看他们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后面准是有人在追赶他们,要不然他们的队伍也不会这么乱……”   赵灵玉点点头,她心里也同意李媛的判断,既然有人在后面追赶他们,那很有可能是永昌军的队伍,因为她心里有种预感,官兵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来这里进攻黄衫军,自己的父亲那里,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她相信肯定会派人来接应他们的,说不定后面追赶官兵的人,是父亲派来的援兵呢。所以,她说道:   “这些官兵一定是打了败仗,现在溃退下来了,他们虽然人数不少,但是他们现在的阵脚已经乱了,成了惊弓之鸟了。”   郝志平皱着眉头,他没有说话,但是心里有些怀疑,可眼前狼狈逃窜的人分明是官兵,他暗暗地想,难道来到这里的那么多官兵,这样打了败仗?怎么会这样呢?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又不得不相信自己的眼前的情景,他心里暗暗地替朝廷捏着一把汗……   这时,田玉乾接过了赵灵玉的话头,说道:   “我估计他们并不知道树林里有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在这里躲着,那我们不妨装作伏兵,趁机打他一家伙……”   李媛点点头,对赵灵玉说道:   “表嫂,我看表哥说的话很有道理,这么办吧……”   李媛是这里的代理香主,行军作战都是由她负责,现在和赵灵玉商量,也是对她表示一种尊敬,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赵灵玉当然知道李媛的意思,所以,她点点头,说道:   “为了不让他们摸清我们的底细,你带的那一部分人藏在树林的南面;我们那一部分人藏在树林的北面,咱们来个两面夹击,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些。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的底细,不敢和我们恋战。”   于是,李媛让田玉乾和郝志平一起马返回队伍里,按照她的想法去部署。同时,她也和赵灵玉两人一起,也赶紧回到了赵灵玉带过来的那一片宿营地,安排部署伏击官兵的地方……   赵灵玉判断的一点没有错,后面追赶官兵的那些人,正是李建平派永昌军火速赶来接应他们的队伍。   原来,当刘王业青安排部署向北方李媛这里派兵围剿的时候,他心想着,李静平和赵江河他们的宝贝女儿李嫒和赵灵玉,这时候都在华夏方,如果在这个时候,把朝廷在江东的一多半兵力,分成三路,向黄衫军这里围攻过去,那么,苍蓝山那边向江东进攻的兵力必然会抽调一部分重兵,去营救黄衫军那边,这样,会大大减轻他们对江东官兵的压力,同时,苍蓝山那里的兵力也相对空虚了。所以,刘王业青派兵前往进攻李媛这里,可是,哪知道李静平并没有按刘王业青想的那样去做,虽然他也非常担忧他女儿李嫒的安危,但是,他认为北方的回旋余地很大,官兵要想彻底包围他们,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所以,他还是不顾个人的利益,以大局为重,准备把永昌军的大部分兵力都集起来,兵分三路,向刘王业青盘据在江东的老巢进攻。   当李静平把这个作战方案报告给赵江河的时候,赵江河也被李静平的这种无私精神感动了,但是,赵江河考虑再三,觉得这样虽然兵力集,进攻江东的把握大一些,但毕竟还有替李媛那里想一想,不能完全丟弃李嫒那里,当然,在他看来,一但李嫒那里被官兵包围了,那自己女儿赵灵玉那里也当然会很危险,最后,赵江河建议由他和田松涛各带一部分骑兵,分成二路,来营救李嫒这里,其余的大部分人马,全部都派往江东。   当赵江河带领着这一路人马火速赶来的路,远远望见前面有一队人马,向这边跑了过来,等到了跟前,这才看清楚,原来是自己的女婿田玉乾,只见他哭丧着个脸,把这里的发生的情况,前前后后地说了一遍,说赵灵玉她们现在还在山,生死未卜,怕是难以突围出来……   原来,田玉坤自从带着一些人马从山先行突围出来以后,他看着这里到处都是官兵,预感到赵灵玉这一次怕是九死一生,插翅难飞,眼见自己的妻子现在难以脱身,田玉坤心也是不好受,毕竟他们两个在一起夫妻一场,感情还是有的,而且,这还是妻子赵灵玉为了保护他,主动让他先突围出去,把危险留给了自己,所以,田玉坤站在那里,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究竟还是官府刘王业青的人,更要紧的是,自己的娘现在还在刘王业青手,自己是身不由己,想来想起,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一筹莫展。   在田玉坤左右为难的时候,见从西南那边冲过来好多骑兵,他一看大旗,是永昌军的旗帜,同时,让他惊讶的是,还有一面大旗,面竟然赫然写着一个“赵”字,他这才知道,原来这是永昌王赵江河赶过来了。   既然是他岳父赵江河来了,那他别无选择,只好向赵江河那里跑去,把这里的情况向他汇报……   当赵江河得知女儿赵灵玉和李嫒都已经被官兵围困在那里,赵江河马命令队伍轻装前进,日夜皆程,没命地往前赶着路……   等到赵江河急匆匆赶到了这里的时候,一见黄衫军的根据地已经被官兵攻破,赵江河心如刀绞,怒火冲天,他两个眼睛血红,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以为李嫒和他女儿赵灵玉在战斗都已经阵亡了,他强忍着悲痛,咬着牙,下令永昌军与官兵决一死战,替李嫒和赵灵玉报仇。   赵江河手下的这样将士人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这些骑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良将,训练有素,此时,他们下一心,同仇敌忾,硬是和官兵血战了一天,最后,终于把官兵打退了……   而此时,当李嫒和赵灵玉她们在树林里看到的官兵溃退时的情景,在后面追杀官兵的永昌军,正是由赵江河和田松涛所带领的骑兵追杀过来的时候。   这些官兵,在后面赵江河和田松涛的骑兵追赶下,正仓皇地逃命,他们远远地看见了前面的这一大片树林,心想,如果他们逃到了树林里,那么,后面的这些骑兵,在树林里面不好追赶他们了,毕竟这一大片树林非常茂密,战马是放不开腿脚撒花的,所以,他们没命地往这边跑来……    第二百五十九章 真假玉乾   这时,李媛和赵灵玉他们手下的这些黄衫军都已经进入了各自准备伏击的地点,只等着那些官兵进入他们布置好的包围圈之……   当一路溃败下来,惊慌失措地逃进了树林里的这些官兵大部分,差不多都钻入了树林里,正要歇口气,准备组织反击的时候,李媛和赵灵玉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埋伏在树林里的黄衫军将士们,来个突然袭击,向猛虎一样冲了去,一时间听周围到处都是锣鼓齐鸣,杀声震天,把那些官兵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没有想到这里也会有埋伏,又不知道这里的情况虚实,连忙站起身来,胡乱应付了一阵,这时候哪里还有一点斗志,眼见人们都无心恋战,也没命地继续没命地往树林深处逃散……   这时候,后面紧紧追赶官兵的赵江河和田松涛的骑兵也很快赶到了,刚才他们追着的时候,眼看官兵都钻入了树林里面,赵江河和田松涛两人还在疑虑着,怀疑他们树林里面是不是还埋藏着伏兵,正担心这些官兵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脱逃,不成想在前面的这一大片树林里,反而遭到了伏击,再仔细一看,原来这里竟然还隐藏着一些黄衫军,顿时喜出望外,勇气倍增,立刻一鼓作气,不给官兵喘息的时机,继续向官兵追杀过来……   如此一来,官兵后有追兵,又不知道树林里还埋伏着多少伏兵,这些溃逃的官兵彻底乱了,只见他们一个个哭爹喊娘,东藏西躲,哪里还有抵抗的余地,有些官兵还在没命地往前跑着,跑不动的纷纷主动缴械投降了……   赵江河深知这里的官兵虽然此时被打散了,但是,他们毕竟人数还不少,说什么也不能给他们留下喘息的时机,他不顾自身的疲劳,继续命令田松涛带着手下的这些骑兵,死死咬住不放,继续向前追赶着前面剩下的那些逃散的残兵败将……   这一仗,虽然朝廷派往这里的官兵人数不少,但是,经过这几天的各种战斗,最后这样被黄衫军和赵江河等带来的这部分骑兵给击溃了……   ……战斗很快结束了,赵江河这才一面让人清理战场,一面命人询问一下在树林里埋伏的这支黄衫军的将领是谁,他要见一见……   不一会儿,见远远地跑过来三个人影,由于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有些看不太清楚,等到这几个人来到了他的跟前,赵江河这才看清楚,跑在前面的原来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女儿赵灵玉,他几步跨前去,张开两个双臂,声音颤抖地喊道:   “……灵儿,你还活着,爹真担心你……”赵江河说不下去了……   赵灵玉在九死一生后能够在这里再次见到了父亲,她两眼含着泪花,一下子扑进了赵江河的怀里,哭了起来:   “……爹,您怎么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   两个人都激动地相互看着,过了一会儿,赵灵玉这才站在了一边,这时,李媛也走了过来,向赵江河行了一礼:   “末将李媛拜见永昌王……”   赵江河一见李媛,连忙扶起了她,笑着说道:   “……哎呀,快快请起,……自从那一年你离开了苍蓝山,伯伯已经有几年不见你了,怎么样,这些年,你还过的好吗?”   李媛羞涩地笑了笑,她看了赵灵玉一眼,柔声说道:   “托永昌王的福,末将现在还好……”   赵江河看着李媛,声音洪亮地说道:   “我说李媛呀,你这个孩子真是不简单呀,别的不说了,单说这一回,你们不畏强敌,能够在这里与官兵拼死战斗,并且还摆脱了这么多的官兵围剿,最后还留下这么多的将士,真不愧是你爹的好女儿啊,我要给你们记一大功,因为是你们吸引和牵制住了大部分的官兵,这才为我们永昌军在江东战场的胜利创造了有利的时机,原来,我真的担心你们被官府困在里面,跑不出来呢,没想到,你们还都能够活了下来,这全靠你们这些将士的共同努力呀……”   李媛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她说道:   “……说起来,这还要感谢赵监军他们夫妇来的及时,更要感谢永昌王后面赶来的这些骑兵呢……要不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怕是再有几条命,也活不到现在……”   “……哈哈哈哈……”赵江河仰面大笑,他说道:   “看不出来,这么多年不见,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对了,伯伯问问你,你现在有了人家了没有啊?”赵江河关切地问起了李媛的个人情况来了……   李媛一听赵江河问起了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顿时一下子大了,她的脸也跟着发烧起来,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这个问题……   在这时候,站在一边的赵灵玉倒是为她打了个圆场,她对赵江河说道:   “……爹,瞧您说的,这种事情,您让人家李小姐怎么好回答呢?……我说李小姐,我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呀?”赵灵玉似真似假,一边挪揄地问着,一边两个眼睛直盯着李媛,看她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一直站在李媛旁边的田玉乾,这时走一步,对赵江河说道:   “启禀永昌王,前不久,我已经和李媛在她家里订婚了……”   赵江河一看站在前面的这个人,顿时懵了,他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田玉乾,又看了看赵灵玉,……过了好半天,他才长着嘴,吃惊地问道:   “……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灵儿,你们之间这是怎么啦?”   赵灵玉也没想到田玉乾竟然如此坦然地在父亲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这让她自己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再看田玉乾,此时显得十分镇静,他又继续说道:   “永昌王,您可能误会了,我才是真正的田玉乾,您大概把我当作了另一个田玉乾了……”说着,他向前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赵灵玉一看,惊叫了起来,她一下子冲到了田玉乾的跟前,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举到了自己的眼前,这还不算,她又用手掰了掰他的小手指,她分明看到,眼前的这个田玉乾,左手的五个指头真真切切地一根也不少……   赵江河也被眼前的这个田玉乾给弄懵了……   一时间,这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好久,赵江河才反应过来,他回头四下望了望,对后面的几个侍卫说道:   “……刚才跟我们过来的那个田玉乾,到了哪里了?怎么不见了?快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赵江河手下的人立刻四下找了起来,再看这周围,哪里还有那个田玉乾的人影?   这时候,赵灵玉两眼紧紧地盯着田玉乾,她声音颤抖着,没头没脑地问道:   “……你……你说说,你怎么会是田玉乾?你是从哪里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玉乾望着赵灵玉,不慌不忙地说道:   “赵监军,你不要着急,这个一下子说不清楚,等一会儿我们再慢慢说这件事。”   赵江河皱着眉头,他一看刚才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田玉乾已经不在这里了,心里隐隐地知道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他对周围的这几个人说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都统统到我的大营里面慢慢再说……”   这些人跟着赵江河,一起来到了刚刚搭建起来的永昌王的军帐里,早有人给他们送来了一些吃的,这些人先吃了饭,等吃饱了之后,赵江河随后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员离开军帐,然后这才把田玉乾叫到前面,他尽量用平静而低沉的口气问道:   “……你……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你是从哪里来的?”   田玉乾还是像刚才那样,平心静气地说道:   “回永昌王,末将叫田玉乾。”   “……那你说说你的来历吧……”   ……在这个时候,听外面有人进来禀报:   “报永昌王,田将军求见。”   赵江河一听,马站立起来,高声叫道:   “快快请进……”   话音刚落,只见军帐外面大步走进了两个人,来的正是田松涛和他们要找的那个田玉乾,只见他们二人一进来,立刻向赵江河行了一礼:   “启禀永昌王,末将奉命追击逃散的官兵,现已完成任务,特来复命。”   赵江河看了看田松涛,又看了看刚刚走进来的这个田玉乾,不禁大笑了起来,半晌,他才对田松涛指着站在退在一边的另一个田玉乾,说道:   “……哈哈哈哈,田老弟,你朝那边好好看看,那个人是谁?”   田松涛顺着赵江河的手指方向扭头一看,一下子惊呆了,他望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田玉乾,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百六十章 夜不能寐   田松涛愣在那里,看看左面这个田玉乾,又看看右面那里田玉乾,半晌,他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们……你们这是一对双胞胎啊……”   看着眼前长得一模一样的田氏兄弟,到这时候,赵灵玉也终于明白过来了,之前是她误会了,和李媛在树林里呆在一起的那个田玉乾,并不是她的丈夫……   赵江河眉头紧紧地锁着,他想:   ……作为一对双胞胎,这个事倒并不怪,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为何两个人都叫同一个名字,很显然,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想到这里,他对田玉乾问道:   “……你……你是新来的田玉乾,那你说说你的来历吧……”   田玉乾看了看旁边的弟弟田玉坤,迟疑了一下,说道:   “……我……我是自小跟着母亲在一起,后来……后来母亲在刘王府里做佣人,我也一直在刘王府那里长大,再后来,我跑了出来,浪迹江湖,再后来,来到了这里……”   田玉乾其实这些天以来,一直在纠结着这个事情,后来,他也已经想通了,这件事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否则以后早晚会面对这个问题,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揭穿这个事情,以后不知道将会给永昌军带来多大的危害,与其说到那时候给永昌军造成危害,被别人把事实的真相戳穿了,那还不如干脆由自己来顶替田玉坤,然后再秘密地监视着他,这样一来,可以保全了弟弟的性命,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母亲在处境十分危险了,但是,为了永昌军的利益,只能是这样了,至于自己的个人安危,不算什么……   李媛一听田玉乾竟然在赵江河的面前敢说他是从刘王业青那里来的,顿时惊呆了,她吃惊地看着田玉乾……心里通通通地直跳,过了好半天,她才明白了,田玉乾之所以这么说,这完全是为了保全他弟弟田玉坤的性命,而把危险留给了自己,要是这样一来,那后果有些担忧了……   李媛看着田玉乾那镇静的神色,她又仔细一想,田玉乾这样说,也有一个好处,那是他本人并没有给永昌军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危害,如果这样的话,赵江河也许不会对他怎么样,毕竟他不像田玉坤那样,在永昌军里面做事,同时还是赵江河的女婿……   赵江河一听田玉乾说他是从刘王业青那里来的,心里马产生了一些疑问:   ……从刘王业青那里来的?以他那样贵为王爷的身份,怎么会把一个农民起义军的重要领导人的妻子带到刘王府里?算是他不知道田松涛这样的身份,那也不可能呀,照这么说,那有问题了,不用说,这里面是有问题的……   ……想到这里,赵江河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是从刘王府里长大的?那没准你是刘王业青派到这里来当奸细的!否则,你怎么不在王府里面做事?而刘王怎么会把你母亲带到刘王府里养着,简直不可能!你实话实说,不要欺骗本王……”赵江河目光严厉地看着田玉乾追问道……   “不瞒永昌王,刘王业青也确实想让我这么做,……可是,……可是我没有听他的……”田玉乾辩解着……   田松涛站在一边,尴尬地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儿子,此时,他现在额头满是汗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赵江河两眼紧紧地看着田玉乾,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婿田玉坤,此时,田玉坤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站在那里,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赵江河沉思着,过了一会儿,他眉头舒展了,而且语气也刚才缓和了许多,面容和蔼地说道:   “……好,孩子,既然你能够把实情都说出来了,那本王也不追究你了,你一个小孩子,这种事情也不能怪你,记住,只要你不听刘王业青的指使,不给朝廷卖命,本王不会找你的不是,相反,只要你为咱们永昌军做事,本王还会一视同仁,如果立下军功,本王也照样会奖赏你,知道吗?”   田玉乾点点头,说道:   “谢永昌王,末将一定会为永昌军效犬马之劳。”   赵江河看了看田松涛和他的两个儿子,笑着对他们说道:   “田护法,恭喜你与两个双胞胎儿子团圆了,这也是个大好事啊,你们父子之间相隔这么多年能够在此想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呀,应该好好庆贺一下,只是这里没有条件,要不然,本王一定要给你们几个摆一桌酒席,好好招待一下我的侄子,哈哈哈哈……,那好,你们好好叙叙旧,本王不打搅你们了……”   田松涛等人一听,赶紧向赵江河谢过,几个人便出去了……   等田松涛父子等人走出了军帐,这里只剩下了赵江河和赵灵玉两个人之后,赵江河和赵灵玉坐在一起,向赵灵玉详细地问起了田玉坤这几年的表现来,赵灵玉一边回忆着,一边把田玉坤这些年来的情况都如实地告诉了赵江河,赵江河一言不发,只是凝神听着,等听完了之后,他什么话也没有说,望着军帐的一个角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赵灵玉见父亲这样的神情,对赵江河说道:   “……依我看,这个新来的田玉乾,来历不是那么简单吧,要不然,他怎么会也叫田玉乾呢?”   赵江河看着自己的女儿,默不作声,半晌,他才说道:   “……你以为呢?其实,真正的奸细,并不是新来的这个田玉乾,而是……”说到这里,他看着女儿,不说话了……   赵灵玉看着父亲赵江河,这才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她惊恐地站立起来,说道:   “……爹,您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奸细,……是……是我的丈夫?……这……这……这怎么可能呢?”赵灵玉简直有些不敢想象……   赵江河点点头,他深邃的目光看着赵灵玉,缓缓地说道:   “你好好想一想知道了。”   赵灵玉咬着嘴唇,她脑子里一幕幕地回忆着田玉乾这些年来的各种表现,忽然,她惊恐地自言自语道:   “……要是这么说,这里面的事情还真的很复杂,难道……难道他想要……”赵灵玉说到这里停住了,她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过了一会儿,赵灵玉又说:   “既然这样,那您为何不揭穿他?”   赵江河老谋深算地说道:   “你好好想想,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孩子都是田松涛的亲生儿子,而且也是你的丈夫,我的女婿,如果我把他抓起来,你又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女儿当寡妇吧?”说道这里,赵江河看着女儿说道……   赵灵玉不禁被父亲的这番话感动了,她感激地望着父亲,眼圈红了……   赵江河接着说道:   “况且,算是刘王业青派来的奸细,那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过错,因为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刘王让他们这么做,他敢不从?毕竟他的母亲现在还在刘王业青的手里,他怎么会不听刘王的指示?再者,我们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倒不如这样,将计计……”赵江河说到这里,把嘴贴到了赵灵玉的耳边,低声向女儿赵灵玉说着,赵灵玉不停地点着头……   夜幕降临了……   再说田松涛父子三人,当他们三个人来到了田松涛的军帐里面,田松涛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心又是高兴又是悲伤,高兴的是,自己想不到居然还有两个双胞胎的儿子,而且都一下子长大成人了,这让他怎么能不感到高兴呢?悲的是,一家人现在唯独剩下了自己的妻子,而且现在还在刘王业青的手,这让他又怎么能不悲伤呢?   田松涛拉着田玉乾的手,问起了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一边听着,一边疼爱地抚摸着田玉乾的肩膀……   再看田玉坤,只见他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两个手不停地反复搓着,他此时的内心,说不是个什么滋味……   田玉坤其实心里十分清楚,他完全知道他哥哥田玉乾之所以这才说,完全是为了他着想……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感到十分内疚,同时,他的内心也十分的矛盾,他脑子里不停的斗争着,一会儿想到了哥哥,一会儿又想到了母亲,一会儿又想到了刘王业青,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反观田玉乾,这个时候倒是显得十分轻松,更是显得十分兴奋,他感到过去长期压在他头的一块石头终于扔在了一边了,更让他感到高兴的是,赵江河并没有追问下去,这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天夜里,有谁能知道,有一个人,这个时候躺在床,不停地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李媛睁着两个大眼睛,望着军帐的顶棚,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她似乎有一种预感,事情恐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过去的……    请假   各位朋友,由于后面有些情节设计的不太理想,需要好好调整一下思路,所以推迟两天,请多多谅解。谢谢。    第二百六十一章 漠北战马   也许因为李媛是一个姑娘家,或者是她对田玉乾的事情太过于敏感,总之,她总觉得从赵江河晚他对田玉乾兄弟两人的问话过程,多少感觉到有些不正常,凭着一种直觉,还有她过去对赵江河这个人性格的了解,觉得赵江河绝对不会这样轻易地信任田玉乾兄弟,所以,在李媛的潜意识里,隐隐约约感觉到,赵江河内心深处一定不会轻易相信田玉乾说的话,只是由于考虑到田玉乾兄弟两个是田松涛的儿子,而田玉坤又是赵灵玉丈夫,目前,在没有充足的证据来证明他们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之前,赵江河的内心深处,一定还不能过早地断定他们两个的身份,或者说,他还要再做进一步的观察。   道理很明显,如果赵江河真的要想知道谁是真正的田玉乾,这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再继续往深了问一些细节问题,或者是派人到张天一那里去一趟,把张天一找来,事情全部搞清楚了。   李媛躺在床,这样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李媛吃过早饭之后,带着母亲李夫人,往田松涛的军帐走去,准备去看望一下田松涛父子……   由于昨天的事情来的太突然,李媛也没顾得去和田松涛说话,再加田玉乾好几年没有见到父亲,所以,李媛也不便去打扰他们,今天,她觉得应该去拜见一下伯父去了。   当李媛领着母亲李夫人一走进军帐里面,田玉乾和田玉坤立刻迎了来,向李夫人行礼……   李夫人过去只是见过田玉乾,此时,她看见这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眼神里不由得露出了一些羡慕的神色,口不停地夸赞着这两个孩子……   这时,田松涛也赶紧走了过来,他看着李夫人,不由地心升起了许多的感慨:   “弟妹,自从那年我们离开了红苕宾,这一别是二十多年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一转眼,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样,这些年你还好吧?……哎呀,不瞒你说,我真的替你们这些人捏着一把汗那……”   李夫人一见到田松涛,自然想起了田夫人,她的眼角有些湿润了,说道:   “是呀,这一晃,我们都已经老了,表哥,你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田松涛连连说道:   “还好,还好……”   “……那好,那好啊,要注意好好保养身体,……唉,可惜呀,要是表嫂她在这里,那该有多好啊,只是她还在……”李夫人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田松涛一想起田夫人,心里也有些悲伤,但是过了片刻,他指着田玉乾兄弟两个,对李夫人说道:   “……不管怎么说,昨天,当我看到我的这一对双胞胎儿子,心里多少有些宽慰了,要是孩子他娘在这里,那更好了……   随后,李媛走前去,先给田松涛行了礼:   “……侄女拜见伯父……”   田松涛赶紧把李媛扶起,笑着对她说道:   “……媛儿,快快请起,自家人不必这么多的礼节……”   李媛站起身来,然后坐在了田松涛的旁边,接着,田松涛用疼爱的眼光,看着自己的侄女,又关切地询问了李媛这几年来的一些情况,他现在已经知道李媛已经和他的大儿子田玉乾定了婚了,所以他对这个侄女更关心了……   两个人交谈了一阵,接着,田松涛站起身来,拍了拍李媛的肩膀说道:   “伯父还有别的一些事情还要忙着去做,顺便带着你娘,去看看永昌王去,你们兄妹几个先在一起好好聊一聊,伯父先走了,等忙完了之后咱们再好好聊。”说完,和李夫人一起走了出去……   李媛见田松涛走了,她看了看眼前的田玉乾和田玉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呀,现在两位表哥站在一起,衣服又穿的一样,虽说我这些年天天和大表哥在一起,此刻,连我都分不出来你们两个了……”   田玉坤两眼看着李媛,笑着说道:   “……几年不见,表妹又以前漂亮多了……”   李媛一听这话,这才知道说话的这个人是田玉坤。   李媛见了他,不由得想起了过去从万州城回来的那些日子,路两个人曾经发生了许多误会,同时也想起了和他在那段时间内共同经过的那些难忘的事情,不由得有些脸红了,她笑着说道:   “二表哥,你不知道,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看着你一个劲地偏向表嫂,我真的很恨你,恨你无情无义……”   田玉坤也脸红了,他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田玉乾,说道:   “你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当时那也是没办法呀……你把我当成了大表哥,我又不能把事情说明了……表妹,真的让你伤心了……其实,你不知道,那几年,每当一想起这些,我的心也很难受啊……”   听田玉坤这么一说,很显然,他们两个的身份已经不再隐瞒了,互相之间已经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李媛看了看田玉乾,又看了看田玉坤,问道:   “二表哥,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办呀?”   田玉坤看了看田玉乾,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昨天我们两个在一起,把什么都说了,其实你也知道,哥哥对永昌王那样说,也全是为了我,才自己主动说他是从刘王业青那里出来的。现在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两个先按照哥哥说的意思来,我还是从清凉谷来的,大哥是从刘王府里长大的,好在他后来一直和你在一起,又没怎么在永昌军里做过事,永昌王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三个人正在说着,在这时,门帘一闪,赵灵玉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一进门,看见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也不禁笑了起来:   “你们这一对双胞胎,长得真是一样,你看,连我这个当妻子的,都认不出来我的夫君来了……”说到这里,她扭头又看了看李媛,一把搂住了她,脸陪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的好表妹,昨天在树林里我误会你们表弟和你了,你不会怪罪表嫂吧?”   李媛苦笑了一下,说道:   “……表嫂,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咱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你把我李媛看成了什么人了?我怎么能怪罪你呢?说起来,我过去还不是也和你一样,也分不清楚他们两个人呢,也不是闹过许多误会啊?……”   赵灵玉看了看李媛,又看了看田玉乾,她眼睛眨了眨,笑着问道:   “……怎么样,你们两个既然已经定了婚了,那什么时候吃你们两个人的喜酒呀?不过,等到了那个时候,我该改口了,不能再叫你表妹了,反过来应该叫表妹你为大嫂了……”   三个人说笑着,在这时,听得外面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听起来马还不少呢,赵灵玉一听,神色立刻警觉起来,她站起身来,正要出去,这时,李媛等人也站立起来,对赵灵玉说道:   “不要慌,这应该是郝志平带着咱们从漠北借来的马回来了吧?”   原来,李媛估计他们在这里不会修整太长的时间,所以,昨天晚,她派郝志平连夜前往清凉谷那里,去把寄存在那里的五百多匹战马带回来,所以,她才这样说道。   等他们几个人来到了树林外面,只见远远地从北面跑来一大片马群,正向这里奔驰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郝志平……   这时候,赵江河等人也出来了,他们看着这一大群战马,正在纳闷,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等郝志平一跳下马,李媛马迎了过去,说道:   “郝将军,真是辛苦你了,这么快赶回来了,快下去休息一下吧……”随后,李媛来到赵江河那里,向他说明了情况……   当赵江河听李媛说,这些马是她从漠北国借的时,高兴地说道:   “……那太好了,真是太及时了,我们这里正需要这样的好马呀,我过去听说过,漠北的马品种好,耐力久,速度也快,跑起来还是很不错的呀,咱们这里的马要好一些啊……”赵江河喜欢战马,他瞅着一匹膘肥体壮的战马面前,走前去,掰开马嘴仔细地看着,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他纵身一跃,骑了去,动作熟练地跑了起来,绕了一圈后,这才跳了下来……   李媛见赵江河这么喜欢战马,马说道:   “既然永昌王需要这些战马,那您看怎么安排这些战马吧。”   赵江河马说道: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也不客气了,把这些战马再补充给永昌军的那些骑兵吧,说实话,这些骑兵里面的好些战马,有不少年龄已经大了,跑起来速度也跟不了,这还舍不得让它们下来呢……”    第二百六十二章 猛虎下山   赵江河带着队伍在这里经过了几天的修整之后,由于李媛所带领的黄衫军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所以,赵江河把李媛和过去赵灵玉所带领的那些队伍合编成了一个部分,让李媛当香主,赵灵玉的职务不变,还是永昌军的总监军和兼任李媛的监军。   对田玉乾和田玉坤两个人的职务安排,赵江河也做了一些调整,他让田玉坤担任他身边的一个职,负责帮助他处理一些后勤和内务工作;而田玉乾,则先挂起来,等待重新安排。   这天,赵江河正在军帐里面忙着什么,听到外面有人向他报告,说有个总教头和他们的一个将军抄了起来,于是,赵江河和田松涛等人一起来到了训练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等赵江河和田松涛几个人步行来到了队伍训练的地方,这时候,李媛和田玉乾兄弟两个也从军帐里面赶往了这边,   他们几个人站在那里一看,只见训练场有几个人在那里争吵,李媛刚要准备前去制止,赵江河一摆手,不让她去,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观望着……   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过去黄衫军总教头是郝志平,现在,黄衫军已经和过去赵灵玉手下带来的那些队伍合为一体了,还有包括赵江河带来的那些骑兵,也跟着和他们一起训练。   训练的时候,作为黄衫军的总教头郝志平,也给他们讲授起一些武术动作的基本要领。   哪知道赵灵玉手下的有些将领,心里根本看不起黄衫军的郝志平,认为他不过是黄衫军里面的一个小小的教头,没有什么真本事,所以,也对郝志平的话不当回事儿,不听郝志平的指挥,因为这个,他们在操场争吵了起来……   郝志平脾气很大,他对那几个不听话的人吼了几句,下面的几个老资格的将领不干了,他们说到: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摆布?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教官来这里指手画脚的,你有什么真本事来教训我们?不服咱们出来试试?”   郝志平肚子里面早憋着一肚子的火了,他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在他心里,过去在刘王业青那里,那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在这里反而要受这些人的气,于是,他也毫不客气地和那几个人叫了起来,他斜着眼睛看着那几个人,轻蔑地说道:   “和你们几个人较量?你们也配?我怕掉了我的身价……”   这几个将领一听郝志平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其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说道:   “掉了你的身价?本将看你还是胆小了,不敢和我们几个试,如果你武赢了我们几个,那我们自然会服你。不然的话,你少管我们几个。”   郝志平一看他们几个这样说,于是,对他们那几个人说道:   “那好,既然这样,那我陪着你们几个玩一玩,这样吧,你们几个一起好了……”   那几个人一听,脸都气的青了,其一个将领把那个身材高大的将领拉到了后面,站出来说道:   “你倒是敢说大话,别说你要和我大哥试,你要是能够打败了我,算你有些本领,怎么样,敢和我试吗?”说着,他把剑拔了出来……   郝志平看也没有正眼看他,他把头扭向了一边……   那人一看,这个小小的教头居然敢这样轻视他,二话不说,挥剑向郝志平刺来……   哪知道郝志平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等那人的剑刺过来,他只是伸手用剑不知道怎么一弄,那个将领的身子和手的剑一下飞了出去,随后,郝志平慢悠悠地走了过去,把剑拾起来递给了他,说道:   “凭你这点儿剑术也想和我试试?我看还是等下辈子过来吧……”   被郝志平踩在脚下的那个将领满面羞红,站起身来有些不服输,又一次拔剑向郝志平的要害之处刺来……   郝志平这一次连手的剑也不拔了,他站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头也不回,等那个将领手的长剑到了跟前,郝志平一个反手,一下把他手的剑夺了下来,同时,另外一只手这么一送,那个将领的身子一下摔了出去……   赵江河和田松涛等人在远处望着他们,赵灵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们几个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这么几下,刚才和郝志平争执的几个将领惊呆了,其的那个身材高大的将领什么话也不说,拔出了宝剑,向郝志平袭来,郝志平等他手宝剑快要刺到腿时,起身飞起,一下子越到了他的身后,飞起一脚,把那个将领踢了出去……   再看最后剩下的那个将领,两眼一瞪,也冲了来……   随后,这三个将领同时向郝志平进攻,这一回,郝志平才把剑拔了出来,和他们打了起来……   赵灵玉站在一边看着看着不禁惊起来:   ……这个教头剑术了不得呀?那几个将领的剑术,说起来在永昌军里面,也是能够数得的,怎么三个人联手也打不过这个教头?正在这样想着,那三个将领已经都倒在了郝志平的脚下,最后灰溜溜地回到了队伍里面了……   赵灵玉是田松涛的弟子,在永昌军的将领里面,除了自己的丈夫田玉坤,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的剑术能高过她,她看自己手下的那三个人都败给了郝志平,不由得手痒痒起来,立刻冲了去,和郝志平起剑来……   郝志平一看赵灵玉也要和他剑,他也只是看了看,又把剑收了回去……   赵灵玉长着么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轻视,她对眼前的这个教头也不客气了,心道你既然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那我还客气什么?所以,赵灵玉来直接使出了田氏剑法的几个绝招……   郝志平刚才和那三个将领武,根本没有用剑,甚至连正眼也没有看他们一下,现在与赵灵玉试剑法,他虽然还是没有用剑,但他却用眼注意看她的剑招了,只是并不对她攻击,只是防守着……   其实,说起赵灵玉的剑术,由于她是和田松涛学的田氏剑法,所以,郝志平对这套剑法,并不怎么陌生,因为过去在清凉谷的时候,已经和田玉乾一起较量过,后来在刘王府里面,他闲来无事的时候,也和田玉坤一起切磋过,这样一来,赵灵玉使出的这些剑招,郝志平看了开头,大体已经知道了后面的招式变化,所以,此时赵灵玉和他试田氏剑法,眼见两人已经过去五十多招了,还是没有一点取胜的迹象……   在远处一直看着他们剑的田松涛,不由得有些惊起来,他心想,这是个什么人,竟然如此厉害?   赵灵玉一边不住地向郝志平不断发起进攻,一边暗暗地想着,看来这个人对田氏剑法十分熟悉,如果照这样下去,是再试下去也难以取胜,不如我临时改变一下剑法,看他怎么变化……   想到这里,赵灵玉使出了个田氏剑法的“猛虎下山”的前半招,但是,赵灵玉的“猛虎下山”后面使用的招式,已经做了一些修改……   郝志平还是像刚才一样,眼见赵灵玉使出了“猛虎下山”一招,这一招本来是应该用剑攻击郝志平的半身,所以,郝志平紧接着往左面一闪,按照正常的田氏剑法,那应该躲了过去,但让郝志平没有想到的是,赵灵玉并没有按照田氏剑法的套路来,她一剑向左下方刺去,这一剑速度极快,郝志平躲闪不及,一下子刺向了郝志平的左腿,郝志平一看,惊叫了一声,赶忙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一跃而起,要不是他的动作快,这一剑险些刺了他,但这一下也擦伤了郝志平的左腿,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皮……   赵灵玉一看郝志平果然当了,不禁哈哈笑了起来,但是,她马意识到这样有些不礼貌,赶紧把剑一丢,前问道:   “这位将军,怎么样,伤的厉害不?”   郝志平被赵灵玉的剑刺,脸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笑了笑,说道:   “没事,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皮……”   这时候,赵江河和田松涛等人见郝志平受伤了,急忙走了过去,问郝志平的伤势怎么样,见只是擦伤了一点皮肉,这才放心下来……   田松涛看着郝志平说道:   “看你刚才的那个鹞子翻身,如果我猜的不错,你的师父是清凉谷的张天一吧……”   郝志平一听,感到有些惊讶,觉得这个人仅仅从一个动作能够看出来他的师父是张天一,这让他万万没有想到,于是,他连忙问道:   “听您这么说,您难道认得我的师父?“   田松涛哈哈一笑,朗声说道:   ”怎么不认得,当年,我还和你的师父一起在我家里面试过呢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临危受命   田松涛平生酷爱剑术,他的家传绝学田氏剑法,在江南颇有威名,当年张天一和姜宇晶两人在他家里,和他一起切磋剑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当郝志平和赵灵玉试剑术的时候,两人经过了数十招之后,赵灵玉使用的田氏剑法还没有取胜,这说明,郝志平对他的田氏剑法十分熟悉,这不能不引起田松涛的注意,后来,当赵灵玉变化了剑法,郝志平为了躲避这一剑,一个鹞子翻身,这么一个动作,被田松涛识破了他的师承,所以,田松涛也猜测到他一定是青龙派的弟子了。   郝志平一听这话,才知道这个人是师父张天一的故交,马过来给田松涛行了礼:   “原来是师父的故交啊,晚辈郝志平不知前辈到了,失敬失敬……”   田松涛指着赵江河,对郝志平说道:   “这位是永昌王……”   郝志平一听,原来眼前的这个身材魁梧,威风八面的人是刘王业青日日夜夜都想除掉的永昌军的领袖赵江河,不由得心头是一震,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赵江河呢,此时一见,果然气宇不凡,他连忙跪下磕头行礼:   “末将不知永昌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江河马将郝志平扶起,笑着说道:   “你叫郝志平,剑法不错嘛,我女儿也喜欢剑术,她这个人心气很高,在剑术从来也不服人,今天和你过了这么多招,看来你的剑术真是不错啊……”赵江河由衷地夸赞着郝志平……   郝志平连忙说道:   “不是末将剑术高,而是末将过去对田氏剑法有过了解,所以……所以知道一些它的套路……”郝志平话说的很谦虚。   “你现在是在黄衫军里面当教头?果然身手不凡哪,不愧是青龙派出来的弟子啊,这样吧,你在给我当侍卫总管吧,我正需要这么个人。”赵江河见他人长得很机灵,武功又好,看了郝志平。   郝志平一听这话,连忙再次拜谢:   “多谢永昌王赏识,末将一定不负您的厚爱,必将肝脑涂地,以效犬马之劳。”   这样,赵江河一句话,郝志平从此当了赵江河的侍卫总管。   田玉乾见赵江河居然让郝志平这个过去在刘王府里当差的人,当了他的侍卫总管,心里也为他感到高兴,毕竟郝志平也是他的妹夫,现在在永昌王手下当侍卫总管,这个职位需要武功高强,同时又心细如发,正好能发挥他的长处。   赵江河的队伍在这里修整了几天之后,同时,这几天,他们又在这里招了不少兵马,赵江河心里惦记着李静平那里的军情,于是,这一天早晨,他带着队伍又继续向江东出发了。   再说李静平,他从南方率领永昌军的大部分兵力,分成了三路,像三把尖刀一样,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刘王业青盘踞在江东的老巢直插而入,这样一来,可让刘王业青万万没有想到,眼看李静平的三路人马已经到了,再想从李媛那里回调人马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凭借着江东的有利地形,顽固地死守着,由于刘王业青过去在那里经营了多年,所以,尽管李静平的兵力朝廷要多,但攻了几次,还是没有攻下来。   此时,李静平的队伍已经把刘王业青的后路都掐断了,他们的人们想要都逃出来,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但是,这样围困下去,时间长了,也不是个办法。   当赵江河带着他的那些骑兵和李媛所带的队伍来到了江东的时候,李静平还是没有把刘王业青那里攻下来。   现在,李静平和赵江河的两股队伍已经汇合了,当李静平把这里的情况向赵江河汇报了之后,赵江河和李静平一起查看了当地的地形,认为这里江河遍布,刘王业青又凭借着地势的有利条件,靠强攻是不行的。   既然强攻不行,那只好靠智取了。   但是,智取说起来容易,究竟怎么个智取法,他们谁也拿不出个好主意。   赵江河他们围在这里,每天都消耗大量的粮食,眼看又是半个多月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一个好的办法,为此,赵江河急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每天都愁眉不展。   这天,赵江河正在军帐苦思冥想着攻打刘王业青的对策,这时候,赵灵玉走了进来。   赵江河看着女儿,心不由得想起了她的丈夫田玉坤,他走到门口,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于是低声问道:   “……怎么样,这些天田玉坤有什么反常举动没有?”   赵灵玉知道他爹问这话的意思,她咬着嘴唇,眼睛转了转,说道:   “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赵江河眼睛眨了眨,忽然,他想起了田松涛,于是,他让手下的人去把田松涛和田玉乾找了过来。   等田松涛和田玉乾两个人来到了赵江河的军帐里面,赵江河让他们两个坐下,然后,对他们两个人说道:   “二位知道,我们目前在这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的粮食也是个问题,所以,今天叫你们两个人一起过来,没有别的意思,是想听一听,你们对咱们永昌军当前怎么样破解这个难题,和怎么样才能攻克刘王最后的老巢,想一个好办法。”   田玉乾田松涛两人听了赵江河的这番话,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军帐里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   其实,田玉乾一听赵江河的话,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他知道,赵江河这个时候叫他来,只是想让他利用他是田玉坤的孪生兄弟,冒充田玉坤去刘王业青那里,如此说来,赵江河其实早知道他的身份了,只是没有明着说罢了。   田玉乾想,既然赵江河什么都已经知道了,那也不必对他隐瞒什么了,他其实在内心深处,也想到刘王业青那里去一趟,这里面除了要为永昌军立功,还有一个原因,那是他要想办法把母亲解救出来。   田玉乾心里猜测的一点也没有错,其实,赵江河的心里早知道了,田玉坤是刘王业青派到永昌军里面的密探,所以,正因为这个原因,赵江河才不敢真的让他过去。   反过来,田玉乾却不一样,他才是去刘王那里的最佳人选,因为他和田玉坤长得一样,可以让田玉乾去冒充田玉坤去刘王业青那里。   赵江河敢断定,是刘王业青,那也不一定能够区分出哪个是哥哥田玉乾,哪个是弟弟田玉坤,正因为这个原因,可以让田玉乾去。这是第一个原因;   再一个原因,那是赵江河觉得田玉乾能靠得住。他相信田玉乾不会背叛他,而对于田玉坤,赵江河则真的不敢保证,毕竟他从小在刘王府里长大的,对刘王业青还是有些感情的;   最后一个原因,那是他知道田玉乾的武功了得,更重要的是,他会。   那么,赵江河又是怎么知道田玉乾的这些情况呢?   原来,赵江河自从那天见到了田玉乾之后,他暗派人,通过其他各种方式去多方了解田玉乾,他先后找了李媛,向她了解他的情况,同时,他还找了田玉乾的师兄郝志平,也了解了这些情况,另外,他还悄悄地派人到了一趟清凉谷那里,找了张天一,来了解田玉乾的情况。通过这些秘密的了解,他觉得让田玉乾去,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让田玉乾去冒充他弟弟田玉坤到刘王业青那里,还是很危险的事情,所以,赵江河没有明确说让他去,主要是想先考验他一下,看看他能不能自己主动提出来,这样的效果会更好一些。   田玉乾已经猜测到赵江河的心思了,这是想让他自己主动提出来,去刘王业青那里。   田玉乾坐在那里,心里仔仔细细和方方面面地把各种情况细细的想了一遍,过了一会儿,他表情严肃地站立起来,对赵江河说道:   “永昌王,让我去刘王业青那里吧。我去那里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您不要不好意思说,您有什么要求,明着说吧,末将一定会出色地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赵江河一听田玉乾主动说出了这句话,他十分高兴,一拍大腿说道:   “……好,本王喜欢你这种痛快的性子,……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是不兜圈子了,有什么话明说了,其实,我没有让你担任什么职务,心里已经想好了,是想着让你去刘王业青那里,去完成一件大事,为咱们永昌军立功……为什么没有直接和你说这个事情,是因为,这个事情十分危险,弄不好,会把性命搭,孩子,到了刘王业青那里,你难道不怕吗?”   田玉乾一挺胸脯,声音响亮地说道:   “不怕,到了那里,我自然会有办法应对他们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兄弟之间   田松涛见田玉乾信心十足的样子,心里也是半信半疑,说起来虽然他是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对这个儿子有什么真本事并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他剑术还算不错,另外也知道他有些什么法术,至于其他的什么本事,再也不知道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田玉乾自从与漠北的那个木海法师经过了几次斗法之后,再加他后来又到了清凉谷之后,眼睁睁地见到师母姜宇晶居然能被木海法师把灵魂控制了,他越来越认识到,应该还是要继续练习一下后面的那些法术,这里面的道理很明显,那是后面的那些法术虽然练起来有很大的危险,也有些难度,但是,一旦练成了,那法力可真是不可想象的。   正因为如此,在以后的日子里,田玉乾在黄衫军里一边指挥打仗,一边暗自去练习后面的那些法术,现在赵江河让他去刘王业青那里,他也正想试一试那些法术的威力怎么样呢,所以,他也才敢于接受这个挑战。   赵江河一看田玉乾答应了,他看了田松涛一眼,知道他为自己的儿子担忧,对田松涛安慰道:   “田老弟,你放心吧,他虽然是你的儿子,但你对他的本事并不了解,他既然敢答应,那一定会有他的办法。”   田玉乾见父亲那一脸疑惑的样子,对他说道:   “永昌王说的没错,我自会有办法把这个任务完成的,爹,您放心吧。”   最后,赵江河严肃地对田玉乾说道:   “玉乾啊,这件事除了永昌军仅有的几个核心将领知道之外,其他的人,谁也不知道,另外,你走的时候,我们还要稍微给你找个逃离这里的借口,这样才能让刘王那个狗官相信你,还有,你去了那里之后,凡事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想办法回来,咱们另外再想别的办法,懂吗?”   田玉乾点点头,说道:   “请永昌王放心吧,我在这些天也多准备准备。”   说完,田玉乾与赵江河和父亲告别之后,一个人来到了自己的军帐里面,为了让刘王业青相信,他也向田玉坤一样,用剑把自己左手的小手指砍断了……   过了几天,他等伤口好了之后,来到了李媛的军帐里面,准备来和他告个别。   一进门,李媛见田玉乾走了进来,她赶紧迎了来,招呼他坐下。   军帐里同时还有李静平,李静平也是最近几天才来到这里的,见田玉乾进来,李静平问道:“……乾儿,永昌王都已经和我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田玉乾看了看李媛,说道:   “我这是来和表叔告别的,准备在这一两天走。”   李媛看着田玉乾,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些担忧,她用眼瞅了瞅父亲,迟疑了片刻,忽然说道:   “……大表哥,要不然,我也和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总少一个人要强,有什么事情也好商量一下,另外,最主要的是,刘王业青见我也去了,他不会怀疑你了,会对你更放心一些。”   田玉乾知道李媛是怕他被刘王业青加害,于是,举起了自己的左手,向她晃了晃手包扎的小手指,笑着说道:   “……那怎么能行呢?你难道忘了?我去的身份,虽然还是以我的名字去的,但是,我的妻子却是赵灵玉呀……”   李媛一见他居然也和田玉坤一样,为了把自己装扮成田玉坤,也把小手指头也断掉了,要不是李静平在这里坐着,她简直要差点哭出声来,她看着他的手指,心疼地说道:   “……怎么……你……你不会想个别的什么办法,难道非要这么做吗?……哎呀,这下可好了,以后,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谁也分不清楚你们弟兄两个了,只有你们两个人自己心里知道了……”   说到这里,李媛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心疼的是,为了完成这个任务,他也受了这样的皮肉之苦;好笑的是,现在如果他们两个自己不说,恐怕是赵灵玉和自己,以后也不那么容易分的清楚了。   李静平对田玉乾这样的举动也感动了,他看着田玉乾说道:   “乾儿,你的这种精神真的令人感动,不过,仅仅靠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你要多了解一些你弟弟的事情,要知道,刘王业青可不是一个好欺骗的人,所以,你还是要多加一些小心才是。”   田玉乾回道:   “表叔,侄儿知道,我一定会充分准备的。”   李静平知道田玉乾还有话要对李媛一个人说,所以,他又对田玉乾吩咐了一些事情,借口要出去看看军情,走出去了。   等李静平一走,李媛把田玉乾抱住了,她两眼闪着晶莹的泪珠,对田玉乾说道:   “大表哥,你到了刘王业青那里,一定要多加小心,遇到什么事情,要多动动脑子,实在不行,想办法回来。”   田玉乾点点头,对李媛说道:   “表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等回来以后,我们两个人结婚。”   李媛使劲点点头: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话,最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分手了。   又过了几天,田玉乾等手的伤口完全好了,准备第二天悄悄地出发,这天晚,田玉坤悄悄地来到了他的军帐里面,他看着田玉乾的手指,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这才放心下来。   他坐在那里,详细地对田玉乾讲了很多有关刘王业青的一些爱好,还有过去和他的一些事情,并且告诉让他多加小心,过了一会儿,田玉坤递给了田玉乾一个东西。   田玉乾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个金牌,这个金牌,穆春华给于丽丽的那块金牌还要精致一些……   田玉坤神色严肃地对哥哥说道:   “哥哥,这个金牌,是刘王当年给我的,拿出来这个东西,朝廷的官员见到它,像是看到了圣旨一样,不管是谁,都要无条件地听从你的调遣。所以,哥哥一定要保管好了。这个东西,表妹和赵灵玉也只是过去曾经见过,但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不要让人看见它……”   田玉乾看着弟弟田玉坤,一把抱住了他……   最后,田玉坤对哥哥说道:   “在这里,我还有一个帮手,他是宋茂;另外,现在给永昌王当侍卫总管的郝志平,过去也曾经是刘王府里的一个将领,只是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改变了。你和他又是师兄弟,又是亲戚,你应该对他较了解一些。”   田玉乾点点头,说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   临走的时候,田玉坤站起身来,他情绪有些激动,对田玉乾说道:   “哥哥,你既然会那么多的法术,一定要把娘救出来,……另外,最好是能够让刘王业青投降了,这样什么都好,他这个人,虽然他对永昌军恨之入骨,也较阴险,但给我个人的感觉来说,对他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我这刘王府里长大的,而且,他对娘照顾的也还是很不错的……这几天来,我也想清楚了,永昌军还是对我不错的,赵灵玉也对我好,唉,要不是娘在他的手里,我早真心为永昌军效力了,说真的,我每天其实都活在煎熬……”说到这里,田玉坤的两个眼圈红了……   田玉乾拍了拍弟弟田玉坤的肩膀,对他说道:   “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把娘救出来的。”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永昌军的士兵里面,流传开了一个说法,这个传说不胫而走,越说越邪乎……   这个传说,主要是说赵江河现在已经对田玉乾和田玉坤两个孪生兄弟不信任了,要不然,为何让田玉坤去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那还是看着他是自己女婿的份,不好一下子把他的官职免了;而对田玉乾,则更是不信任了,他过去在黄衫军里面,那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现在呢,这么多天过去了,军的事务繁多,人手明显不够,但是,却没有给田玉乾分配一点事情,这不是明摆着对他们不信任了……   还有,别说对田玉乾兄弟两个已经不信任了,连永昌军的田护法,也和从前不一样了,过去,赵江河对田护法十分信任,而现在呢,说起来田松涛虽然还是护法,但是,明眼人一眼能看出来,赵江河现在有什么事情也不再和他商量了。   现在,由于李静平所带领的队伍和赵江河的队伍都汇合到了一处,赵江河把所有的军权都集到了自己的手里,而李静平呢,只是一个军师而已,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   连赵江河非常疼爱的女儿,也跟着受了连累,只是让她当一个副总监军,在一般人看来,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面见刘王   这些风言风语,迅速在永昌军的队伍里面流传开来,一开始,有些人还不太相信,但后来,人们通过暗观察,发现最近一段时间,赵江河召集人开会,有时候没有通知田松涛参加,翻过来是他参加了,也不像从前那样在会积极发言,现在,开会的时候,赵江河也不怎么征求他的意见了,时间长了,好像田松涛这个人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了。.。   这样一来,渐渐地,那些看风使舵的人,还有一些带有一些势利眼的人,都慢慢地和田‘玉’乾兄弟拉开了距离,连和田松涛过去和他们两个关系走的较近的人,也都渐渐地不怎么和他往来了。到后来的几天,田‘玉’乾的军帐面前,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了。   终于有一天,永昌军里面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说田‘玉’坤暗通官府,最直接证据是,是从他的军帐里面发现了一个刘王业青给他的金牌。   事情的前后经过是这样的,那天,田‘玉’坤不在的时候,有个专‘门’‘侍’候他的‘侍’卫,在他的军帐里面收拾东西时,结果在他将要换洗的旧衣服里面,发现了一个金牌。   在永昌军里面,一般较重要的高级将领的‘侍’卫,都是由永昌府专‘门’给他们配备的,这些人都是只对永昌府负责。   这个‘侍’卫看到了这个金牌,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但心里感到有些疑‘惑’,于是,赶紧向他的顶头司——‘侍’卫总管郝志平报告了。   而当这个‘侍’卫向郝志平报告的时候,正好赵灵‘玉’也在这里,郝志平看着这个金牌,他心里当然十分清楚,这是朝廷的金牌,他见赵灵‘玉’也在这里,不敢隐瞒,赶紧把这个金牌‘交’给了赵江河了。   赵江河一看,立刻火冒三丈,——这还了得,永昌军里面居然‘混’入了官府的‘奸’细,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自己的‘女’婿,他马下令,立刻捉拿田‘玉’坤……   等到郝志平带着手下的人马来到田‘玉’坤的军帐里,哪知道田‘玉’坤已经不见了踪影。别说田‘玉’坤了,连宋茂也和他一起逃跑了。   于是,经过追查,这才知道,原来,当田‘玉’乾知道了自己带着身边的那个金牌不在身边之后,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立刻匆忙逃了。   由于当时永昌军负责坚守军营大‘门’的那些永昌军战士还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当田‘玉’坤和宋茂走出军帐大‘门’的时候,虽然他们两个没有出‘门’的证明,但是,由于毕竟田‘玉’坤现在还是赵江河的‘女’婿,不敢不让他们出去,所以,这样,最后他们成功地逃离了永昌军。   这样一来,剩下的田‘玉’乾,便被永昌府的人给看守起来了。   其实,这背后的一切,都是赵江河‘精’心设计出来的,这样做的目的,是要造成一种假象,证明田‘玉’坤由于事情败‘露’,没办法在这里继续潜伏了,只好逃离了永昌军,回到了刘王业青那里。   有谁能想到,带着宋茂一起逃离这里的田‘玉’坤,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田‘玉’坤,而是由他的哥哥田‘玉’乾装扮成的呢?毕竟他们两个人是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别说是外人,是一直在他身边的人,一时也难以分辨出来。   这样,由田‘玉’乾装扮成的田‘玉’坤,离开了永昌军的军营之后了山,最后来到了刘王业青那里。   田‘玉’乾过去见过刘王业青,当两人再次相见时,刘王业青经过这些年的时间,明显地有些老了……   当刘王业青听‘门’外的‘侍’卫说,他的儿子回来了,刘王业青一时没有听明白,问道:   “……儿子,什么我的儿子回来了?”说着让他们赶紧进来……   当刘王业青见到他们两个之后,显然是感到有些吃惊,他大睁着两个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们两个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忽然回来了?”   于是,田‘玉’乾把他的那个金牌被‘侍’卫发现的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王业青耐着‘性’子听完了之后,他铁青着脸,半晌没有说话,田‘玉’乾跪在地,连连向刘王业青说着自己的不是……   过了好久,刘王憋了一肚子的火这才发了出来,他先是大骂了田‘玉’乾一顿,说他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让他多年来‘精’心安排在永昌王身边的一个重要卧底给暴‘露’了……   但是,说会说,骂归骂,刘王业青心也再细细的琢磨这个事情,眼下永昌军兵已经是临城下了,其实,在刘王业青的眼,田‘玉’坤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的了。毕竟现在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卧底不卧底也没什么大用了……   ……事情也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刘王业青心想。他看着田‘玉’乾,似乎很动情地眼角有些湿润,说道:   “孩子,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暴‘露’了,你也不要再想这个事儿了,这些年,也让你受苦了,怎么样,在那里过的怎么样啊?每天一定是提心吊胆,担心受怕吧……”   田‘玉’乾如实地告诉他,说自己在那里过的‘挺’好的,还有有个小儿子,长得也很可爱,因为毕竟是赵江河的‘女’婿,什么事别人都给他留一份……   “……那好,那好……”刘王业青一边认真听着,一边连连答应着……   接着,刘王业青又关切地向他十分详细地询问了一些永昌军的情况……   当听到永昌王现在每天都在盘算着怎么样攻克这里时,刘王业青眨了眨眼睛,对田‘玉’乾和宋茂两个人说道:   “……你们别怕,别看现在虽然永昌军已经把这里包围了,但是,他们要想把这里攻下来,也没有那么容易,我们这里毕竟可以凭借着地势险要,这里又是一夫当道,万夫莫敌,过去漠北军攻打了多少年都没有攻下来,现在他们永昌军想要攻下来,那是做梦!”刘王业青口气说的十分坚定。   几个人又‘交’谈了一阵之后,刘王业青让他们两个先下去休息一下,临走的时候,他拉住田‘玉’乾,还特意悄悄地告诉田‘玉’乾,让他去看望一下田夫人,说这么多年了,田夫人一定很想念他,并且,还特意叮嘱田‘玉’乾,如果田夫人问起这些年他在哪里的话,不要说他在永昌军里面当卧底,说这外地当差,回家不方便。   田‘玉’乾顾不休息,辞别了刘王业青之后,找到了田夫人那里。   田夫人自从漠北军攻入华夏之后,被刘王业青带着,一路来到了江东,她现在还是像原来那样,每天做些杂事,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当田‘玉’乾见到了母亲只好,一下子跑前去,抱着母亲的肩膀,说道:   “……娘啊,孩儿坤儿来看望您了……”说着,他给田夫人行了礼。   田‘玉’乾之所以在母亲面前说自己是田‘玉’坤,主要是有几个方面的考虑,一方面,他知道田‘玉’坤自从离开了刘王府之后,再也没有回到过母亲身边,母亲一定十分挂念着他,他想让母亲高兴一些;另外一个方面,那是他想看看,母亲能不能把他们两个区别出来,如果连母亲也区分不出来他们两个,那自己会更安全一些;再一个原因是,他想先这样装下去,等过几天之后,把这里的情况搞清楚了,然后再把真相告诉母亲,这样会更好一些。还有最后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是他怕刘王业青在‘门’外安排人偷偷听他们母子二人说话,这个他不能不防着点儿。   田夫人看到从天而降多年未见的儿子田‘玉’坤,又是惊喜又是伤痛,她抱住田‘玉’乾的肩膀,仔细地端详着,看着看着,眼泪流了下来,她声音颤抖地问道:   “……坤儿,真的是你吗?……你……你……你这么些年来,究竟是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回来看看老娘?你不知道,这些年来,娘几乎天天盼着你们回来……对了,我已经在几年前,见到了你的那个哥哥了,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唉,要是你们两个都回到娘的身边,还有你爹也回到这里,那该有多么好啊……”田夫人说着说着,不由得想起了田松涛了……   田‘玉’乾只好说自己是奉命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当差,路途遥远,这些年又经常打仗,没法回来……   田夫人用心听着,……她握着田‘玉’乾的手掌,……忽然,她发现,田‘玉’乾的左手小指头没了,她惊叫着,用手抚‘摸’着田‘玉’乾的手,心疼地问了起来……   田‘玉’乾只好轻描淡写地简单说是在战斗的过程受伤掉了的,其实,他早听李媛过去告诉他田‘玉’坤是在土匪那里自己断掉的。   过了一会儿,她神‘色’忧郁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现在,永昌军已经把咱们这里包围了,你爹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真想看看他……” 第二百六十六章 易魂法术   田玉乾望着母亲那担忧的眼神,他真想把实情都告诉母亲,说自己是从永昌军那边过来的,让母亲心里多一些安慰,但是,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内心掀起的阵阵波澜,劝说着母亲,让她不要担心……   田夫人望着儿子,……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人们都说现在永昌军已经把这里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你又是怎么冲进来的?”   “……我么?我是趁着他们黑夜都睡着了以后,那几个站岗的不注意,硬是闯了过来的,再加我的剑术好,他们奈何不了我,所以我这么过来了。手机端”田玉乾一边想着,一边说着,这样含含糊糊地应付了过去……   第二天,田玉乾又到了刘王业青那里,刘王业青望着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讲,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这才告诉田玉乾,让他一会儿在大厅里面参加一个会议,把永昌军那里的情况,如军事部署,各个主要将领的具体情况,还有永昌军内部的矛盾,向朝廷的这些将领好好介绍一下,好让朝廷更多掌握一些具体的情况。   田玉乾一听,心暗暗高兴,自己不妨把永昌军的情况夸大一些,好给他们这些朝廷的心理产生一些压力,最好让他们丧失信心,对这里的前途不再抱有幻想,这些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一个侍臣走了进来,向刘王业青耳语了几句,刘王点点头,随后,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大厅里面。   只见这里已经坐满了朝廷的臣武将,正等着刘王业青过来开会。   刘王业青走到大厅的央后坐下,旁边的一个侍从低声和他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刘王业青开始说道:   “今天,我们在这里再次开个会,主要是想让这位从反贼那里潜伏过多年的将领,给大家介绍一下那里的情况,大家好好听一听,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他们。”说完,他对田玉乾使了个眼色,让他开始介绍情况。   这里的不少将领,在过去刘王府里都见过田玉乾,也都知道他是刘王业青养大的一个孩子,反过来,田玉乾却对这里的大多数将领不认识,好在此时还不用和他们打招呼,只管向他们介绍永昌军的情况行。   于是,田玉乾便开始向这些人介绍起了永昌军的军事部署了。   田玉乾知道,其实,他们这些人对永昌军的大体情况也一定已经大体摸清楚了,所以,他也不敢把情况说的与事实完全不符,只是在一些细节面,进行一些夸张,给他们增加一些心理的压力。   再看这些朝廷的官员,刚才在没有听田玉乾介绍永昌军的情况时,有些臣武将的脸还有些锐气,此时,当这些人听完了田玉乾的介绍之后,好些人都把头低下了,大部分人都默默地坐在那里发着呆,很明显,他们这些人的信心已经不足了……   从这些人的神情看,他们对这里的前途,田玉乾想象的还要悲观失望,听完田玉乾对永昌军的介绍,这些人更是为自己今后的命运感到深深的担忧。   一午过去了,田玉乾把永昌军的情况介绍完了之后,刘王业青显然也是受了田玉乾的影响,他脸挂着几分愁云,有气无力地对下面的那些臣武将摆了摆手,随后站起身来,走了出去,之后,其余的那些人也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厅了。   当田玉乾正要准备回到母亲那里,忽然,听有人喊了他一声:   “……田将军,田将军……”   田玉乾心里一惊,这个声音好熟悉,回头一看,喊他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木海法师。   田玉乾差点叫了起来,好在他有了心里防备,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田玉乾心想,自己的弟弟田玉坤不知道认不认得这个过去在漠北穆公子那里当差的法师,所以,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木海法师一看到田玉乾,说道:   “……田将军,哎呀,你难道不认得我了?”   田玉乾心暗想,田玉坤虽然过去也和漠北军打过一些仗,但是,他是永昌军的高官,不见得认识他,所以,田玉乾装作想不起来的样子,用手摸着后脑勺,说道:   “……哎呀,看我这记性,只是看着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前辈……”   木海法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那也难怪,田将军军务繁忙,哪能记得了这么多的事情……”   “你是那一位呀?找我有什么事情啊?”田玉乾摆着一副王公贵族的架子,装作还有急事的样子,冷冷地问道。   木海法师还是那样,干笑了两下,说道:   “事情是这样,我刚才看见田将军,想起了一个人,不知道您认识他不?”   田玉乾自然知道木海法师把他当作了田玉乾了,可是他现在的身份是田玉坤,所以,他笑着说道:   “哦,是这么回事呀,那前辈一定是看成了我的孪生兄弟了……”   木海法师一听这话,显然有些意外,自己也感到有些冒失,连连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怪不得我认错了人呢……那好,田将军忙去吧,我不耽误将军的功夫了。”说完,脸堆着笑,退了回去……   木海法师过去本来是在漠北军那里,后来,当漠北军战败了以后,他担心他们这些过去为漠北兵效力的人会受到打击报复,逃离了漠北,后来,被刘王业青收买过来了。   当他刚才在路,远远地看到了田玉乾之后,吓了一跳,怎么回事?这个田玉乾过去不是在黄衫军那里吗?怎么到了这里了?难道是也投奔了刘王业青这里了?所以,过来想问个究竟,结果讨了个没趣。   当木海法师走了之后,田玉乾心里可开始翻腾开了   这个木海法师可是轻视不得,他本来功力十分深厚,再加他后来也练习了一些里面的法术,更加不可大意,谁能知道他现在对里面的那些法术又练到了什么程度……   田玉乾一边走一边想着,说实话,对于刘王业青手下所有这些将领,田玉乾从内心深处,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虽然这些人有的武功高强,但是,他们都不会法术,可是,对于这个木海法师,田玉乾可是丝毫不敢轻视,这个人对他构成了极大的威胁,别的不说,仅仅是从那次他能够对师母使用那样的法术,那可以完全说明,他已经对后面的法术有了相当的掌握,所以,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把他除掉,要不然,这个人不仅仅是对他执行任务有影响,而且,即使以后,他对别人也是构成了很大的威胁,如果这个时候不除掉这个人,那将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于是,田玉乾心开始暗暗地筹划着,看怎么样来对付这个危险的人物   其实,刘王业青之所以收买木海法师,其实也是这个原因,在过去,刘王业青已经听说过这个人在穆春华那里,很受穆春华的器重,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有一些特的法术,所以,刘王业青把他留在了身边,让他担任他自己的法师,以备将来用他来完成一些特殊的任务。   又过了几天,永昌军开始向江东发起进攻了,双方经过几天的反复较量,伤亡都十分惨重,朝廷在江东的几个较小一些的地方,已经被永昌军给攻克下来了。   眼看永昌军的地盘越来越大,而朝廷盘踞在江东的范围越来越小了,刘王业青更是感到焦急,这几天简直是坐立不安,像热锅的蚂蚁一样,每天都急的团团转……   田玉乾这几天每天都暗注意着这里的各种动向,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已经知道了木海法师的住处,而且,他也准备好了对付木海法师的对策,准备候机下手,先把这个人除掉……   这天夜里,田玉乾悄悄地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门外没有什么动静,一点一点地来到了木海法师休息的房屋门前,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田玉乾的听力极好,他听到了里面传来了轻微的口诀声……   这一听不要紧,当田玉乾凝神只听了几句,脸色变了……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家伙已经开始练习窃魂术了……   说起这个窃魂术,这个法术远以前他练习的分魂术要厉害的多,因为窃魂术,是可以把别人的魂神不知鬼不觉地窃取了,这样一来,被他窃取的灵魂的人没有了意识,完全成了一个废人了……   田玉乾心暗想,既然你想要窃取别人的灵魂,我先把你的灵魂给换了,让你从今往后再也别想着窃取别人的灵魂了,想到这里,他开始默默地念起了易魂术……    第二百六十七章 神秘现象   于是,田玉乾站在木海法师所住这个房屋外面的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开始默默地念起了里面的易魂术口诀来……哪知道田玉乾刚开始念了几句,就感觉从木海法师那个方向,传来了一股异乎寻常的热流,向他这边袭来,田玉乾心里一惊,他明显感到这股热气有些不对劲:现在正是夜深人静时分,哪里会忽然之间传来这等莫名其妙的热流,往这边袭来?退一步讲,就算是热流,那也不应该只是对着他的头这样集中地吹来,最起码也应该是朝着一个比较大一些的范围吹过了吧…………不好,这个家伙已经发现了自己在这里了,此时,田玉乾顾不得多想,赶紧往回退了几步,随后,他转身赶紧离开了这里……田玉乾就凭刚才从木海法师屋子外面感受到的那股热流,田玉乾就已经可以初步断定,木海法师刚才显然对他施展开了里面的法术,幸亏自己离开的还比较及时,要不然,就中了他的法术了…………怎么办呢?田玉乾在黑暗中一边暗暗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脑子里一边想着…………这个家伙已经开始练习起来后面的那个窃魂术,该怎么对付这个法术呢?自己显然不能离他太近,他的功力比自己深厚,离的太近会中了他的法术……田玉乾两个眼睛望着黑暗中院子里面的景物,心中不免有些焦急……就在这时,忽然,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田玉乾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猫在黑暗中悄悄的走动……田玉乾盯着那只猫,他心中一动,那个木海法师不是正在练习窃魂术吗?何不把猫给他放在屋子跟前,让他把猫的灵魂给窃取了,看看他的这个法术已经练习到了什么程度了。田玉乾也是有些好奇,他看着那个黑暗中的猫,就施展开了驭魂术来了……田玉乾现在对驭魂术运用起来已经非常熟练了,很快,那只猫就乖乖地按照田玉乾的意念,一声不响地来到了田玉乾的跟前……于是,他引导着这只猫,又重新朝着木海法师的房屋悄悄地走去……等到了离那个房间三四丈远的时候,田玉乾就用意念引导着那个猫,悄悄地靠近了那个房间的门口前,静静地卧了下来,之后,田玉乾便借着月光,注意观察着那个猫的反应……房屋下面,月光一点一点地移动着,过了一会儿,果然,田玉乾就看见那只猫好像神情有些异样,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头不住地朝着房屋的方向看着,但是,由于它这时候还是被田玉乾牢牢地控制住意识,所以,它虽然已经感到有些异常,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在那里卧着,只是很显然,它此时的灵魂已经受到了木海法师法术的影响了。那只猫似乎心里很烦躁,又过了一会儿,这只猫忽然不再听从田玉乾意念的控制,只见它的神情有些诡异,它向周围望了望,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似乎对自己的身子感到有些陌生,它两个前脚摆弄着,居然要离开地面,试图想着站立起来了,这样试了几次,但终究还有没有站立起来。田玉乾一看那只猫有了这样反常的变化,知道它此时已经中了木海法师的窃魂术了,他怕自己也中了这种法术,赶忙悄悄地离开了这里……由于昨夜里睡觉时间比较少,所以,田玉乾也起来的比较晚,他睡到了第二上午,这才起来,之后,由于心里惦记着昨的事情,吃完了饭,他就离开了房间,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来到了院子里面,想看看这里有什么动静……当田玉乾走到了院子里,就听到院子里面有些人在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互相交头接耳,不知道在悄悄地议论着什么,田玉乾心里暗暗地猜测着,就装作也是好奇的样子,凑到了那些人的中间,想听一听他们都了些什么……等到田玉乾来到了他们的跟前一听,果然他们正在议论着今早晨发生的一些不可思议的反常现象。“……哎呀,可了不得了,你怪不怪呀,木海法师昨还好好的,今早晨一起来,居然发现木海法师趴在地上,像动物一样在院子里的地上趴着行走,而且,这还不算,他也不像过去那样话了,嗓子里居然不停地发出了像猫一样的叫声;比这更邪乎的是,有一只野猫,也不是他家里养的,却胆敢进入他的家中,大摇大摆地在他家里像人一样坐着,看那只猫的神情,俨然就是他家里的主人一样,而且,见了生人也不怕,这哪里是野猫呀?这简直就是猫成了精了,我看着都感到有些恐怖……”一个脸上长着一个瘊子的官兵站在那里,脸上现出了神秘的样子,同时,还有几分惊恐……另一个年纪较大的人听了这话,脸上也现出了几分恐慌,他压着嗓子道:“……你们没听过吗?据过去老年人讲,这可是要世道要变的征兆啊……”这个只顾着,他并不认识田玉乾,所以才敢这么……这时候,不知道是谁怯怯地问了一句:“……要是这样,那就明,那只野猫成了精了,要不然,怎么会那样呢?如果那只猫一旦成了精,那可不能惹那只猫,反而要想供奉神灵一样的,好好地对待那只野猫啊……”“……谁不是这样呢?人们一看那只野猫那样的,有好些人见了都赶紧给它跪下来了,甚至还有人专门从家里取了一些鱼肉,给那只猫吃呢,生怕触犯了神灵……”“那现在那只猫在哪里呢?我真的很好奇,好想看看那只成了精的猫……”一个人好奇地问着。“那只猫什么也不怕,它还敢到刘王业青那里呢,现在,正在刘王业青那里专门给它找了一间房里里面呢,就连刘王业青也敬若神明一样对待它……”这些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着,田玉乾听了一阵,就离开了这里,他也想看看那只野猫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等田玉乾来到了刘王业青那里,这时,刘王业青看到田玉乾过来了,他赶紧就把田玉乾叫住,道:“你来的正好,我带你看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一只野猫,大白就敢到别人家里面又是吃又是喝,而且,它还敢到我这里,看它的神情和举止,简直就是和人一样,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是不是上要降临灾难了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看来刘王业青也很信奉神灵,他也感觉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接着道:“对待这种事情,本来我这里有一个木海法师,他就是专门对待这种事情的,可是,更让人惊恐的是,他却一反常态,现在连路也不会走了,反而是四脚朝地,像动物一样,在地上趴着走,而且,更让人恐怖的是,木海法师见到了人就跑,不知道是怎么了,喊他也还是那样,有人他疯了,你奇怪不奇怪……”田玉乾虽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装作惊恐的样子,道:“……哪,怎么会有这等事情?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王业青用手一指,道:“那只猫现在就在那个房间里面,走,我领着你看看吧……”着,刘王业青就和田玉乾一起,来到了那个房屋的门前。田玉乾推门走了进去一看,那只猫正在座椅上面坐着,一见到了刘王和田玉乾,立刻跳下了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居然给刘王磕了一个头,然后,发出了几声叫,似乎在问候着刘王,做完了这些,就退到了一边,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那副表情,还有它的一举一动,果然很像木海法师的样子。田玉乾心中暗想,从这只野猫的表现来看,它显然是自己的灵魂已经和木海法师的灵魂相互换了,要不然,怎么会是这样的呢?田玉乾心想,现在这只野猫变成了这样了,真不知道木海法师变成了什么样子的了……于是,他看了看刘王业青,好奇地问道:“木海法师一见到人就跑,那现在到了那里了?”刘王业青眼睛眨了眨眼,道:“人们一看木海法师成了那样的了,都以为他是得了疯病了,几个人上去,硬是把他给揪住了,现在,已经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有太医给他瞧病呢,据太医讲,木海法师是受了惊吓,才变成了这样的了……”“原来是这样,我去看看……”田玉乾向刘王业青告辞之后,就来到了关着木海法师的那个房间里,他要瞧一瞧,看看木海法师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的了。等田玉乾走进那个房子里面,只见木海法师一见田玉乾走了进来,一下子卷缩在一个墙角,神情紧张地看着田玉乾,看他的那个样子,分明是已经不认得田玉乾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胜利重逢   田玉乾知道,眼前的这个木海法师,灵魂已经不是他的灵魂了,而是那只野猫的灵魂,田玉乾看着他那惊恐的眼神,完全就是那夜里野猫的眼神,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木海法师的样子了……到这里,那么,为什么木海法师的所练习的里面的窃魂术,怎么会变成了这样的呢?原来,木海法师昨夜里在屋里练习法术的时候,由于他的功力深厚,当田玉乾刚一到他的房屋外面的时候,他在屋子里面就已经感觉到了,虽然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谁,但是,木海法师从内心里面根本就不把来的这个人放在眼里,他还是在屋里继续练习他的法术……当田玉乾在外面发现木海法师的真气向他袭来的时候,田玉乾感觉有些不对劲,赶紧离开了那里,后来看到了夜里的那只野猫,就利用驭魂术把那个野猫给引导到木海法师的屋子外面的门口,而木海法师的灵魂这个时候刚好从他自己的身体中出来了,正在到处寻找着要进入的躯体里,没想到,那个野猫也刚好在他的门口,再加上田玉乾施展开了易魂术,所以,木海法师的灵魂就进入到了那个野猫的躯体里面了。当木海法师的灵魂和那个野猫的灵魂交换了之后,由于这时候他的灵魂已经全部到了那个灵魂的里面,他有办法把自己的灵魂钻入到别人或者是别的生灵里面,却忘了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自己要熟练地掌握分魂术的技巧。而木海法师的分魂术,却是张一在漠北大营时写给穆春华的,在张一写的那个分魂术里面,有些内容已经被张一做了改动,这样一来,木海法师虽然能够成功地把自己的灵魂钻入到别人的灵魂里,但是,这只是他在进入到人类中才可以自己地出入,如果他把灵魂钻入到了动物这种低级的生灵里,想要再把灵魂返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那他得到的口诀,就不是原来这样的了,而他却按照张一写的那样去返回,显然就是行不通的了。当时张一是这样想的,如果把分魂术里面的比较重要的内容做了手脚,那练习的人一定会有所警觉,于是,他就在一些很不起眼的地方,做了一些改动,所以,木海法师万万没有想到,他能够成功进入到人的灵魂中,自由的出出进进,但是,他没有想到,当他的灵魂进入到了野猫的灵魂里,却没有办法再返回来了……田玉乾看着木海法师,心里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张一过去告诉他的话,让他不管练习什么武功或者是什么法术,千万不要太贪婪,今,木海法师变成了这样的结果,这都是因为他太贪婪的缘故。再永昌军这几,已经向官兵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刘王业青虽然凭借着地理上的一些优势,还死死地坚守着,但是,又有一些地段,已经相继失守了……刘王业青这几暗暗地想着,他知道,照这样下去,这里迟早还是保不住,所以,他虽然在表面上,还是不住地给朝廷里面的那些官员鼓舞着士气,这里不会被反贼攻下,但是,从他的内心里面,却已经暗暗地在想着退路了……又是几过去了,又有一些关口失守了,这一下,朝廷里面的人心可就再也拢不住了,其实,在这些,这些官员嘴上虽然什么也不,但是,心里却都已经在暗自盘算着各自的主意,想着各自的退路了。这,当刘王再一次召开会议的时候,朝廷上的很多官员,都照这样下去,迟早守不住,与其这样,不如趁早投降……刘王业青看着下面的那些官员,一个个早己经没有了信心,他心里非常清楚,下面的这些官员,特别是官职比较低的,即使投降了,那些反贼也不会都把他们全部都杀掉,总会给他们留下一条性命,倒是他自己却是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在还是坚决反对投降,主张与反贼决一死战。那些主张投降的官员一看刘王业青这样,也就都不话了。又是几过去了,永昌军的队伍又接连攻克了一些紧要的关隘,这一下可好,朝廷里面的这些官员,一看大势已去,每都有人投降永昌军,没几,刘王业青手下的这些官员,已经没有几个了……田玉乾在这几里,每都注意着刘王业青的动向,这早晨起来,当他起来之后再去到刘王业青那里的时候,却发现刘王已经不在了……田玉乾问了问这里的其他几个在刘王业青身边的几个侍卫,他们也不知道刘王业青去了那里。等到了下午,朝廷里面可就乱了,这些官员一看连刘王业青都不见了,都纷纷不是投降就是逃命,谁也没有心思再去和永昌军决一死战了……田玉乾心想,以刘王业青的性格,他绝不会投降,可是,他会逃到哪里?他在这里找了半,也没有发现刘王业青的逃跑的踪迹……朝廷的这些官员一旦没有了主心骨,立刻就完全失去了控制,兵败如山倒,那些官兵纷纷不是投降就是自杀,很快,朝廷的官兵就攻打到这里了……田玉乾见这里已经彻底失守了,就回到了房间里面,他陪着母亲,在屋子里面等候着永昌军的到来……外面的炮火连,杀声震,到处都是四处逃生的官兵,他们两个人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都十分激动…………就在田玉乾在屋里和母亲在屋里里面听着外面的声音的时候,这时候,忽然,田玉乾听到了外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狗官,你们的刘王业青跑到了哪里去了?!不就杀死你……”田玉乾心里一亮,立刻站立起来,打开门一看,话的人不是别人,原来正是自己的父亲田松涛……田松涛带着手下的永昌军,把这里攻取下来之后,一边派人四处追杀逃掉的官兵,一边到处寻找刘王业青,当他来到了这里的时候,正巧碰到了田玉乾……当田松涛看到自己的儿子田玉乾后,立刻高兴地叫道:“……乾儿,我的乾儿,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了,我们终于盼到了胜利,把朝廷推翻了……”田夫人听到了外面两个人话的声音,她心跳不止,这个声音已经足足有二十多年没有听见了,她颤颤巍巍地走到了房屋门口,向外望去……田夫人看见,外面的田玉坤正在和一个人激动地搂抱在一起……“……哪,难道真的是你吗?”田夫人瞪着两个眼睛,简直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与她分别了二十多年的那个田松涛……田松涛一听有人话,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太太,正站在门前,两眼直直地看着他……田松涛也望着她,此时,她头上的黑发已经变得花白,但脸上的模样分明还有一些熟悉的影子,看的有些眼熟……正当两人互相看着,田玉乾这时候也转过了身子,他一看到母亲和父亲两个人正面对面端详着,就对母亲道:“……娘,您好好看看,这个人是谁?”“……夫人,真的是你吗?”田松涛迟疑着,慢慢往前挪着步子……田夫人紧走了几步,来到了田松涛的面前:“……老爷,终于把你盼回来了……”着,田夫人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田松涛也激动不已,他望着田夫人,动情地道:“……夫人,让你受苦了……”这时候,在后面的田玉坤也赶过来了,他一见到了田松涛和母亲站在一起,也高兴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母亲的手,叫道:“……娘,你还好吗?我是坤儿呀……”田夫人一看到田玉坤,又看看站在一旁的田玉乾,疑惑地问道:“……你……你是坤儿?那他又是谁?这是怎么回事啊?”田玉乾看到母亲满脸疑惑的样子,这才对母亲道:“……娘,他的没有错,他就是玉坤,我是您的大儿子玉乾,其实,我之所以这么,是怕刘王业青引起怀疑呀……”田夫人听田玉乾这么,一下子明白了……“……田夫人,你还认得我吗?”这时候,就听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大家扭头一看,原来是赵江河正领着李静平和赵灵玉和老爷等人往这边走来……田夫人一看,她仔细地端详着,半晌,她才笑着道:“……啊呀,这不是赵大哥吗,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个老样子,……听,你现在已经是永昌王了?”“……哪里哪里,我就是当上了永昌王,也还是那个赵江河啊,……弟妹,这些年,可让你受苦了,……唉,不管怎么,你们一家人现在总算是团圆了……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密道迷宫   赵江河过去组织农民军起义的时候,一到红苕宾镇,就住在田松涛的家里面,所以,他与田夫人关系很熟,此时时隔二十多年在这里再次相见,也是感到十分亲切,感慨万千……大家相互问候了一阵,之后,有传令兵过来向赵江河报告,战场已经结束了,但是,没有找到刘王业青。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什么?没有找到那个家伙?他难道能长了翅膀,飞到上不成?你们再注意一下尸体,看看会不会已经死了?”赵江河听了那个传令兵的报告,疑惑地看了看田松涛,扭头对那个传令兵道……“尸体也已经全部找了两遍了,还是没有发现……”这时,田夫人话了:“你们不要找了,他怕是早就跑了。”“……跑了?他能跑到哪里?”田松涛一听夫人这样,不由得追问到……田夫人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赵江河等人,这才道:“你们有所不知,自从漠北兵打进华夏,朝廷搬迁到了这里之后,听刘王业青就在这里调集了大量的人力,在这一带准备了好多的秘密通道,而且,凡是经手过这个密道的人,都被秘密地处死了,所以,人们只是知道这里有密道,但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回事,依我看,刘王业青八成是顺着密道,早就逃掉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赵江河点点头,他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立刻吩咐:“命令所有的队伍,就地寻找密道的入口,就是把这里翻个底朝,又要找到刘王业青,我就不信,他能逃到上。”于是,永昌军的将士就在这里到处挖掘,寻找密道……就这样,找了半,终于,他们在刘王业青的宫殿里面,找到了一个密道的洞口……赵江河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洞口,道:“赶紧派几个人下去,看看这个密道里面通到了哪里。”这时,田玉乾自告奋勇道:“永昌王,让末将下去吧,我一定把刘王业青捉拿回来。”赵江河想了想,道:“好吧,不过你千万要心一点。”李媛站在一边,见田玉乾要下去,她心中暗想,刘王业青在里面一定不会那么容易被抓住,不定会有什么危险,想到这里,她就道:“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让我也跟着你下去吧……”田玉坤一见,马上拦住了她,道:“表妹,不用你下去,还是让我来下去吧。”李媛哪里肯听,坚决要下去,没办法,最后,他们几个只好都跟着下去了,就连赵灵玉也跟着一起下去了。考虑到里面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他们就准备了许多火把,还有一些其他用品,就这样,他们几个人举着火把,进入了黑咕隆咚的密道里面……这条密道很深,也很长,里面确实修的不错,他们几个人走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中……望着前面和左右的三个通道,他们几个开始犹豫了,几个人不停地争论着,判断着刘王业青究竟会走哪一条洞口……田玉乾举着火把,查看了一下地上的痕迹,地面上也看不出来个什么,最后,四个人决定,田玉乾和李媛继续往正前方的那个洞口走,田玉坤则在这里守候着,让赵灵玉返回去,再找一些人过来。于是,田玉乾就和李媛两人一起,继续朝着正前方的那个洞口向里面摸去……就这样,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前面又是出现了和刚才一样的三个洞口,正面一个,左右各自一个……两个人开始为难了,李媛咬着嘴唇,认真地想了想,道:“咱们两人不能再分开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再返回来,这样吧,咱们还是继续朝着正中间的这个洞口走。”田玉乾也想不出个好方法,两个人只好继续往前走去。又走了一段,前面又是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他们还是只管往前面走,就这样,最后,眼看两个人的火把已经快烧完了,还有没有找到尽头……当两人又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李媛道:“不能再这样追下去了,看来里面的洞很深,最主要的,是我们的火把已经快要烧完了,还是回去吧……”于是,田玉乾领着李媛,只好开始往回返。但是,他们几个走了一阵,忽然发现,他们面前的这条道,明显是刚才他们两个已经走过了的,因为在地上,分明有他们两个刚才在这里留下的脚印……“看来,这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李媛看着地上的脚印,道。火把眼看就要烧完了,李媛看了看,道:“我们两个只能用一个火把了,另一把要留着最后用。”于是,田玉乾就把自己的火把灭掉了。两个人只用一个火把。李媛看了看地面,道:“这样吧,凡是我们走过的洞口,要找墙上留下一些记号,这样就不会重复走了。就这样,两个人每走过一个洞口,就在墙上都刻上了一些印记。又过了一会儿,李媛的火把用完了,田玉乾只好把自己剩下的那个火把点燃了。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眼看田玉乾的火把也快要烧尽了……他们已经走了很多条洞口了,但是,还是没有走回去。火把的火终于烧完了,他们两个互相在黑暗中拉着手,只能继续摸着黑往前走。田玉乾走在前面,李媛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田玉乾忽然被脚下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田玉乾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李媛也同时跟着摔在了田玉乾的身上……“大表哥,你慢一点,不要着急。”李媛一边着,一边扶着墙壁往起站立,忽然,李媛惊叫起来:“……哎呀,真奇怪,墙上这是什么东西呀?”田玉乾一听,也赶紧站立起来,他用手摸了摸,感觉是个抓手,他猛地用力一揪,就听到轰隆一声,把田玉乾闪倒了……就这么一下,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洞口,一股热风从里面吹了过来……李媛惊叫起来:“啊,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洞口,看来,这才是真正的洞口啊,我们刚才走的那些洞,其实都是一个迷宫。”田玉乾心想,刘王业青很有可能就在这个洞的里面,他拔出青龙剑,把李媛拉在后面,自己往前摸去……这一个洞口明显感觉到地面的路是往下延伸着的,他们走了一阵,再也没有发现前面有什么岔道,就这样,当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李媛忽然惊叫起来:“大表哥,你看,前面好像出现了亮光了……”“……谁不是呢?”田玉乾经常在夜里行走,他在黑夜里的视力也慢慢练得比一般人要好一些。这一下,两个人更有劲了,他们加快了脚步,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前面的亮光处。这是一个出口,前面的洞口,是被一片草丛掩埋着的,所以,这个洞口的亮光,如果不注意,一点也不明显。两个人从洞口里面走出来一看,只见眼前是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流,河水正朝着东面涛涛流去流去……两个人回头望去,原来,刚才他们走过的这个地下迷宫,整个都修建在一座山上,现在,他们正站在山脚下,而这个洞口所处的地段,正被这条河流环绕着。“看来,刘王业青是坐着船跑了……”李媛望着前面的河流,这样分析着。田玉乾点点头,道:“也许,这个地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条船了。”两个人又往河边走去,就在这时,就听到身后的洞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原来,田玉坤和赵灵玉也带着人赶来了……刚才,幸好赵灵玉刚到第一个岔道就开始往回返,等她上去之后,和赵江河把里面的情况一,赵江河就下令,派了很多人下来,最后,他们发现了田玉乾和李媛进入的新的洞口,就这样,顺着暗道很快就追赶上来了……大家看着前面的河流,都是一筹莫展,不用,刘王业青早就已经坐船跑了……怎么办?是继续找船到河水对岸去找,还是先返回去再,大家都望着赵灵玉,等候她的决定。赵灵玉望着前面的河对岸,她凝神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只好道:“……这里哪有什么船?恐怕这里的船早就被刘王业青给毁了。反正他也跑不了。这样吧,我们先撒开人马,到附近远处好好找一些船,继续到河对岸那里去仔细搜索。”就在大家都顺着河岸,开始从河岸上找船的时候,这时候,忽然,一只黑猫从草丛中跑了出来,田玉乾一看,这只黑猫,正是那夜里的那一只黑猫,此时,它正警惕地看着这些人,一动不动地在那里站着……田玉乾看着这只猫,心想,不知道它现在的灵魂是不是还是木海法师的,这样想着,他就施展开了里面的驭兽术来…… 第二百七十章 当了俘虏   当田玉乾对着那只黑猫开始施展开了驭兽术之后,很快,这只黑猫就有了反应,因为它此时的灵魂是木海法师的,所以,它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只猫,其实它的思维,完全是木海法师的思维,只是它不能话罢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这只猫按照田玉乾的意念,一步步地转身向河岸走去……田玉乾便跟在它的后面,想看看它究竟是朝哪个方向去,等到了河边,那只黑猫便停了下来,它看了看河水,回头望了望田玉乾,又用自己的一只前肢指着河水,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明刘王业青已经坐着船逃走了……就在这时,郝志平忽然指着空,道:“师弟,快看,师父来了……”原来,赵江河等人也从暗道中来到了这里,所以,郝志平作为他的侍卫总管,也来到了这里,此时,他守卫着赵江河的身边,正用手指着上,惊喜地叫了起来……众人随着郝志平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上正飞过来两只身躯硕大的大雕,上面各自驮着一个人,其他人看不清楚上面的人是谁,但是,郝志平当然心里清楚,那骑在上面的人,十有**会是师父,所以,他才这样喊了起来……飞雕越来越近了,上面骑着飞雕的两个人也能看清楚了,田玉乾的心也激动起来了,他举着双手,拼命地向上挥舞着:“……爹,……娘,我们在这儿呢……快来啊……”大雕的视力非常敏锐,它瞅准了田玉乾等人的位置,煽动着翅膀,很快就落了下来……众人都惊讶地望着这两只神奇的大雕,对于上面骑着的两个人,则更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这两只大雕刚一落地,众人就围了上去……田松涛心情激动,他拉着田夫人,立刻走到了张一和姜宇晶的面前,一下子拜倒,声音有些异样,道:“……大哥,大嫂,我们二十多年没见,大哥和大嫂可好……”张一和姜宇晶望着田松涛和田夫人,心情更是激动,他们赶紧把他们两个拉起来,张一嘴唇哆嗦着,道:“……哎呀,原来……是田兄弟和弟妹,快快请起,我们……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随即,张一紧紧地抱住了田松涛,两人高兴地流下了热泪……姜宇晶也是,她和田夫人两个人也是紧紧地抱着,心中有千万万语,不知道该从何讲起……过了一会儿,田玉乾走上前去,向师父师母问候起来……张一看见了田玉乾,马上对田松涛和田夫人道:“田兄弟,弟妹,我总算是把你们二位的孩子,当面交给你们了,玉乾这个孩子,各方面都很不错啊……”田玉乾拉着张一的手,道:“当年在红苕宾村,要不是大哥大嫂在那里照应着,别是两个孩子,就连我的夫人,恐怕也是难以活了下来呀,你们对我们一家,有着大的恩情呀……”这时候,田玉坤也走了过来,张一和姜宇晶一看,不由得愣住了,他们两个看着田玉乾和田玉坤,惊叫起来:“……这……这两个孩子是……是……”田玉乾见师父和师母惊奇的样子,赶紧解释道:“爹,娘,你们那只是把我一个人给接走了,其实,我还有一个弟弟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真难为你了……”姜宇晶看着田夫人,羡慕地着:“不过,两个孩子现在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弟妹虽然受了那么多的苦,现在看到两个这么好的两个儿子,什么苦都不算什么了……”接着,李静平和女儿李媛,还有郝志平等人也走了过去,向张一和姜宇晶问候起来……这时,赵江河也走了过来,与张一夫妇见了面,他们在一起互相问候着,过了一会儿,张一奇怪地问道:“……朝廷这么,已经就算完了,不知道永昌王在这里忙什么?”“……朝廷的主要兵马虽然在这里被我们消灭了,但是,到目前为止,那个刘王业青还没有找到,怕是已经跑到了河岸的那边了,只要是这个家伙还在,我们就不能放松警惕,所以,我们正到处找他呢……”姜宇晶一听这话,马上道:“刚才我们骑着大雕在上飞的时候,看见在河岸的那面,有几个人正慌慌张张地跑着,我当时也觉得有些奇怪,会不会他们几个就是那个刘王业青……”田玉乾一听,马上问道:“娘,他们现在到了哪里,我去抓住他……”着,飞身一跃,就骑在了那个大雕的上面,话间就要往起飞……姜宇晶用手指了指,道:“看见了没有?就在河岸对面的那座山上……”赵江河看着田玉乾,马上道:“你一个人不行,会吃亏的,至少还要再去一个人才行。不知道有谁还会骑雕?”张一知道这里面还有郝志平还会骑,所以,他把目光投向了郝志平……郝志平一看师父看他,只好道:“永昌王,末将也会骑雕。”“那好,你们两个人就去吧。到了那里,要心一点。”于是,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人就骑着大雕,立刻向河岸对面的那座山上飞去。很快,这两只大雕就飞到了河岸对面的那座山上,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个人指挥着大雕,在山上盘旋着,大雕的眼睛很尖,一下就看见了地面上藏着的几个人,直接就向那里俯冲下去……等到那里,田玉乾一看,果然是刘王业青,另外的那几个人,一个是当今的皇上,其余几个都是他的贴身侍卫……刘王业青一看上飞来了两个大雕,上面又骑着两个人,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妙,但是,这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他站在那里,惊慌地看着,等那两个大雕到了跟前,这才看清楚了,原来是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人。郝志平走上前去,对皇帝和刘王分别磕了一个头,道:“旧臣郝志平叩见皇上和刘王千岁,现在我们是奉永昌王之命,前来恭请皇上和刘王二位回去复命……”郝志平过去在刘王业青手下当差,而且刘王对他还算比较器重,再后来,漠北军攻入了华夏之后,郝志平就渐渐地和刘王业青走远了,等漠北军被打败之后,他又被刘王业青派到了黄衫军里面潜伏着,可是,郝志平并没有完全按照刘王业青的意志去做,他在观望着,后来,见朝廷大势已去,眼看就要不行了,而他现在又在永昌王手下当了侍卫总管,所以,他也就决定脱离朝廷,就在永昌军里面好好干下去,将来好谋一个官职……此时,郝志平在这里遇到了过去曾经为之效力的皇上和刘王业青,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但是,面对刘王业青,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不敢正视刘王业青的眼睛……刘王业青这时候心里反而不再像刚才那样慌张了,他知道慌张也没有用了,这两个人的武功都很厉害,跑也跑不掉了,所以,他也就干脆摆出了一副镇静的样子,看着郝志平,半没有话……刘王业青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是永昌军的俘虏了,对于这个下场,他其实心里也早就有所预料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成为过去自己手下的俘虏……有些人都是很势力的,自己过去有权有势的时候,这些人就会极力讨好你,巴结你;现在,自己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这些人就会远离了你,躲着你,这还不算,有的甚至还会恩将仇报,想到这里,刘王业青心里有些伤感,他站在那里,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强装镇静地道:“……你现在还认得我们是你的旧主,好了,虎落平川被犬欺,既然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本王也就什么都不了。”随后,他又看看田玉乾,极力使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道:“……不用,你就是田玉乾吧?”田玉乾冷冷地看着刘王业青,道:“你知道就好。怎么样?刘王,朝廷已经完了,你们还不快投降?”刘王业青的两个眼睛盯着田玉乾,又看了看郝志平,郝志平这时候头低的更厉害了……“……投降?”刘王业青冷笑了一下,“本王从来都不会投降,你们要杀要刮随便……”刘王业青把头仰着,态度还是很顽强。郝志平话了:“刘王,请不要误会,我们两个也只是奉命前来恭请皇上和刘王到永昌王那里,请刘王不要为难我们两个。”由于郝志平过去经常在刘王府里当差,所以,他话还是尽量婉转一些,也给皇帝和刘王业青留些面子。“既然这样,那好吧,本王也就不为难你们了,只是现在皇上有些累了,需要先吃些东西再走。”田玉乾看了看那几个侍卫,道:“好,那你们几个就在这里先吃些东西,吃完了好动身。”随后,田玉乾和郝志平两个人就站在一边,让他们先吃些东西再。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结局   皇帝和刘王业青准备的很充分,连路需要带的一些干粮也都是现成的,只是所带的这些食物看起来较简单,不如皇宫丰富,田玉乾和郝志平耐着性子,等刘王业青和那个皇帝吃完东西之后,刘王业青偷偷用斜眼瞄了一眼那个皇帝,又抬头看了看田玉乾和郝志平,神色似乎有些异样,他站起身来,凝神望着山下的景物,似乎对眼前的这些山河大地有些眷恋,看了一会儿,这才磨磨蹭蹭地随着田玉乾和郝志平他们两个开始往回返……可是,刚走了几步,那个皇帝忽然捂着个肚子,便开始喊肚子痛,田玉乾仔细一看,只见这个皇帝脸色惨白,口吐白沫,他心一凛,心里感到有些不妙,刚要开口问,不想这时候皇帝口喷射出一股鲜血,转眼之间,已是两眼翻,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了…………这显然是刚才他们的食物里面已经含有毒药了,再看刘王业青,此时也是和那个皇帝的反应一样,两眼不住地翻着,但他的神情却和那个皇帝不一样,皇帝好像并不知道食物里面有毒,而刘王业青心里却是十分清楚,此时,他眉头微微皱着,看得出他忍受着腹的剧痛,但嘴角却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不一会儿,这两个人已经命丧黄泉了……当他们两个把皇帝和刘王业青服毒自杀的消息告诉了赵江河之后,赵江河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感到意外,他听了李静平的建议,命人把皇帝和刘王业青的尸体找个地方厚葬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永昌军全体将士都欢呼起来,这表明他们已经推翻了朝廷,他们彻底胜利了……田玉乾完成了赵江河交给他的任务之后,来到了师父张一和师母姜宇晶那里,把青龙剑交还给师父。当张一看到田玉乾手里捧着的这把青龙剑,一下子愣住了,他不由得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这把剑,惊地问道:“……怎么回事?这把剑……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是从秦建业那里夺回的吗?”其实,张一之所以来到田玉乾这里,一方面是想看看田玉乾和田松涛两个人,另一方面,那也是抱着一个幻想,想打听一下青龙剑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于是,田玉乾把这把剑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师父。张一听着,他的两眼渐渐地湿润了,此时,他的心感慨万千,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在他身边的姜宇晶,摸着这把剑,更是喜极而涕,哭出声来……当年,正是她为了救出张一,才忍痛把青龙派的传世之宝,拿出来换回了张一的性命,到后来,在以后的日子里,姜宇晶根本不敢在张一的面前提起这把剑,她心里知道,张一虽然嘴不什么,但是,其实他的心里谁都更难受,今,看到这把青龙剑又回到了青龙派的手里,他们两个怎么能不高兴呢……张一看着这把剑,想了想,又把剑递给了田玉乾,道:“……乾儿,这把剑,你还是拿着吧,在你手里,用处会更大一些。”田玉乾什么也不要,他知道这把剑在张一心目的位置,所以,他道,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他平时也用不着这把剑,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资格用这把青龙派的宝剑。因为他还不是青龙派的掌门人。最后,张一见田玉乾态度坚决,知道他把这把剑看得十分神圣,最后也依了他,还是自己带着了。一个旧朝代已经结束了,另一个暂新的朝代即将要到来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永昌军大庆了几,永昌军的将士们都吃肉喝酒,欢庆胜利的喜悦,过了几之后,赵江河安排永昌军的几个主要将领,一方面还要继续清剿朝廷剩下的那些逃窜的残兵败将,其余的人几乎每都在忙着准备赵江河登基大典的事宜……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赵江河终于登了皇帝的宝座,成了当朝的皇帝。国号为永昌,定都还是在万州城。赵江河当了皇帝之后,也开始论功行赏,给永昌军的这些大大的官员分封职务,刘永亮当了丞相,李静平被封为副丞相,田松涛被封为兵部尚书,郝志平被封为御林军总管,而田玉坤,则被封为工部尚书。李媛一开始,也被赵江河封为礼部尚书,但是,她却坚辞不受,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在家里较好,而且,田玉乾这时候也已经是朝廷的户部尚书了,自己对做官不感兴趣。赵江河一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她了,给了她很多钱财。等田玉乾忙完了手头的事情,田玉乾向赵江河请了假,开始忙着筹办他和李媛两个人的婚事了。婚礼办得十分隆重,等到了结婚的这一,赵灵玉和田玉坤,还有郝志平等这些永昌军的重要将领都参加了,还有远在漠北的穆春华和于丽丽两个人,也都不远万里,专门过来参加了他们两人的婚礼。赵江河,作为永昌王朝的新皇帝,也给他们两个送来了十分贵重的礼物,这一,所以参加婚礼的人们,心情都十分高兴,都没少喝酒……田松涛和田夫人夫妇两个,还有张一和姜宇晶夫妇两个,那也都是满脸红光,脸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他们都为两个新人感到高兴。在度蜜月最后剩下的几里,李媛提出,要回到他们当年在丽水坐船时翻了之后,两人漂流到的那个岛看一看,重新过起了远离凡尘世俗的生活,重温当年他们两人在岛的那段美好的回忆……他们两人躺在沙滩,仰望着的蓝白云,过了一会儿,李媛依偎在田玉乾的怀里,含情脉脉地看着田玉乾,问道:“……我们两个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啊,表哥,对以后的生活,你心里有什么打算?”田玉乾眨了眨眼,他想了想,认真地道:“……以后嘛,当然是好好为官,争取成一番事业。”李媛没有话,只是看着他,也不知道她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皱着眉,淡淡地道:“你这样想当然是没错的,可心里虽然想的好,但是,许多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那样,你一定读过陶渊明的诗歌,我倒是很向往他的那种远离官场,回归自然的田园生活,依我看,我们不如还回到清凉谷,跟着师父一起,每练剑学武,把青龙派的剑术发扬光大,这不是挺好的吗?”田玉乾听了李媛的话,一时间沉默了……李媛知道他心里对这种生活并不向往,见他这样,也不再话了……度完了蜜月,田玉乾带着李媛,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永昌王朝的国都——万州城,等到了之后,听到了一个令人感到不安的消息,那是,在田玉乾和李媛两人去了岛的那段日子里,皇帝赵江河却有时候出现了一种不正常的现象……赵江河的这种表现是,他朝的时候,有时候经常会莫名其妙地着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话,这些话,听起来好像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人们也不知道他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所以,朝的武大臣虽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谁也不敢多什么,只是在背后暗暗感到有些怪……赵江河在朝廷,出来的话或者做出的决定,有时候像他,有时候却又不像他,包括他自己,有时候在私下也曾过,自己有时候好像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有人窃取了他的灵魂,至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自己的魂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作为一国之君成了这样,当然不行,所以,有一次在朝廷赵江河下令,朝的大事,都要听郝志平来定夺……现在,郝志平成了赵江河眼的红人,只要是他出来的话,赵江河必定言听计从,哪怕是朝所有的大臣都极力反对,那也不行,再往后,有些大臣终于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但是,赵江河却是不听,到了后来,还有大臣提出反对,赵江河便发怒了,如果谁要是还敢反对,立刻拉出去杀头,这样一来,朝再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以后朝的事情也都由郝志平一人了算了……田玉乾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这里面一定是郝志平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但是,由于他没有什么证据,而且,最主要的是赵江河也根本不听他的话,所以,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回到家里向李媛发泄他心的不满……到后来,他再也看不下眼,终于在朝廷和赵江河争执起来,赵江河一气之下,要把他推出去杀头,最后,在郝志平的劝下,赵江河这才饶他不死,但把他的官职全部罢免了……当知道田玉乾被朝廷罢官的消息后,李媛安慰他,有些事情需要耐心等待,不如趁着现在无官一身轻,先一起回到清凉谷那里和师父练剑,田玉乾也带着李媛,又重新回到了清凉谷……三年的时间过去了,郝志平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竟然一下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思维和话都颠三倒四,整喊着梁萍萍,还有一些云里雾里,听起来不着边际的话,不知所云,有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丢了魂一样……有人他已经被鬼缠身了,也有人他疯了,这样一来,他也不能再继续做官了,只好被人送回到清凉谷的家里养病去了……全完本书来自本书来自////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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